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左守义斩钉截铁道。
探马的战报很难核实,所以印证是最重要的。一旦被查出有人谎报,惩罚力度也远远高于其他兵种的“战报不实”。严重的甚至可能被处以极刑。
“其次,在无名村的时候,你们想过放火,但是缺乏引火物。”
“是!”
“再次,因为人少战力不足,你曾想避开峪儿口。”
“确实如此!”
朱慈烺点了点头。道:“又因为不会满语,所以不敢去峪儿口劫营,是否?”
“是。”左光先点头道:“若是能冒充满洲真夷,卑职就敢去峪儿口调兵!如今大同兵刚改编为绿营,令出多门。非但东虏设立在山西的伪督可以调派,姜瓖可以调派,就是随便哪个满洲真夷调动他们,他们也不敢不应。”
现在光是现在投降的宣府、大同、唐通等部的兵员,加起来就有近十万,如果加上从京畿等地拉壮丁组成的辅兵,汉人兵数迫近二十万。如此之大数量已经超过了满洲人的消化能力,若是将他们打入各旗,就要分出真满洲大兵去统领,一旦汉儿反目,弹压都压不住。
所以只能设立单独的营头,让满人为长官,以八旗大军在侧监督,营中上下都还是汉人,也就是所谓的绿营。
满洲人固然想用绿营来个“以汉攻汉”,但又信不过这些汉兵,所以多加掣肘,结果使得绿营兵成了谁都能管的仆从兵。
朱慈烺知道历史上的满洲兵在入关之后迅速腐化,绿营的作用越来越重要,乃至于到了康熙朝以后,大仗、硬仗基本都是绿营打的。
“现在绿营还是只狗崽子,等以后东虏放开锁链,恐怕就要成狼崽子了。”朱慈烺道:“既然有如此好的机会,咱们也不要跟他们客气。抓紧时间,利用绿营与八旗之间的磨合不顺,趁虚而入,开展破袭战!”
破坏敌人进攻袭击准备的战斗,是为破袭战。
左守义脑中转得飞快,心中暗道:皇太子殿下这是品到了甜头,要我照葫芦画瓢再干它几次啊!
“我想成立一个小营头,名为特别侦察营。”朱慈烺朝闵子若招了招。
闵子若当即递上一包黄皮纸包裹的文件。
朱慈烺将这文件推到左守义面前,道:“这里是我让总参谋部从全军三万人中挑选出的三百人的资料。这些人或是从小在山中长大、或是精通满、蒙、朝语……或是善搏击,或是能攀援。至于弓马娴熟,更是基础中的基础。我希望你在这三百人中挑三十人出来,潜入敌后,杀其大将,焚其军资,使其后方不宁,日夜不安。能做到否?”
左守义听得热血澎湃,道:“卑职愿效死力!”
三万人中选出三百人,三百人中再选出三十人,这就是千里挑一了!
有这样的精锐,不说掀起腥风血雨,让他们寝食不安却不是不可能!
“我以养一个营的财力来养你们一个局。”朱慈烺笑道:“所以还是给你营的编制,各种教官、参谋也都会给你配齐。你若有什么要求,随时可以提。”
“卑职没有要求!”左守义想了想,道:“殿下,其实我军之中颇有些家丁,只要将他们召集起来,选出三十人,不用训练也足够杀得东虏吃不香睡不着了。”
朱慈烺微微摇头:“三十个家丁或许的确不容小觑,但我要的特侦营却不止如此。”他说罢,随手沾了茶水,在桌上画了一座城池简图,道:“若是我要你在这座县城里斩杀敌将。只给你三十人,物资要什么有什么,你怎么做?”
左守义瞬间明白过来。若是特侦营要以小博大,以四两拨千斤,那就不光是个人敢杀能杀的问题,还有个“阵法”的问题。
三十人要入城斩杀敌将,开路、行刺、接应,三个大块,不知凡几的小环节,都必须衔接无碍,这就要求这三十人各尽其用,各施所长。以善于攀援者开路,百步穿杨者行刺,能做陷阱者接应、殿后……真正能够拼杀的反而不需要很多。
杀人如此,放火也是一样!之前李虎坪上若是分工明确的熟手,非但能烧毁粮草军资,那两百个绿营兵也都别想跑掉!
左守义扪心自问,自己的弓马绝对是不怯的,但只论手底下的真功夫,未必能抵得上杀手队的那些长刀手。
“卑职明白了。”左守义重重垂首,并没有回答朱慈烺的问题。
朱慈烺也不是要他纸上谈兵,见他悟性颇高,欣慰道:“特侦营训练科目必然繁杂,必须要优中选优。不过眼下也没机会给你在后方练兵,所以你们还是得寓练于战。我也不妨直说,古今行此奇兵者,我只见过孟尝君过秦关,也就是借那两个鸡鸣狗盗之徒逃出秦国的故事。你们这特侦营,还是军史上的头一遭,恐怕得用鲜血换教训了。”
“卑职不怕死!我特侦营,断然也没有怕死之徒!”左守义慷慨应道。(未完待续。。)
ps: 终于赶上了,理直气壮求推荐票,求月票喽~~~~
三一四 客路风霜梦里家(一)
或许是因为对手曾经夺过自己的大纛。
也或许是因为不得不放弃北京而失去了称霸天下的自信。
李自成比朱慈烺想象得要胆小得多。
自从牛成虎部占领泽州,控制了南下河南的峡谷通道,李自成就停止了对山西的用兵。他甚至责令李过退回榆林,坚守陕北,放弃了全歼唐通的机会,更是放弃了在山西扎下桥头堡的机会。
面对李自成的蜷缩,清廷也一样表露出了和解的意思。他们首先不再大张旗鼓地叫嚷着为大明讨贼,同时也收缩晋西的兵力,只在黄河沿岸布置路墩,摆明车马要集中力量打击盘踞晋东的明军。
这种态势到了十七年十月中旬,终于变得越发加明了。
广宁王吴三桂带着六万关辽军,率先进驻定襄,紧随其后的是恭顺王孔有德,带了三万正红旗汉军。到了这一步,清军在山西兵力达到了十万以上。令人觉得可悲的并不是十万大军这一数量上的压力,而是如此规模的战争,死的都是汉家子弟。
不得不承认,在这个乱世里,往往人的名声与自身实力有着密切关系。
孟乔芳被任命为山西巡抚之后,迅速组建了自己的抚标营,从姜瓖身上狠狠剜了块肉去。他也很清楚该让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在战略安排上完全依靠吴三桂,对叶臣、姜瓖等人多加压制。
吴三桂恐怕是这个时代最会审时度势的人了,该跑的时候跑,该打的时候也不会怯。后世人只记住了他引狼入室,却常常忘了他曾带着二十八骑家丁闯进三千建奴的营寨,救出了他爹吴襄。当时人们称他“勇冠三军,孝闻九边”。绝非溢美之辞。
“盂县是打不过去的。”吴三桂亲自查看了地形,甚至换了便装冒充商旅去管头堡看了一场枣核球戏。最终他得出的结论是,明军只要在这里设下五百兵,东虏就得拿五万兵去填。而管头堡只是盂县的第一道防线,后面还有大南沟、小南沟、路家峪口,都是一炮在手。万夫糜烂的险要地形。
孟乔芳微微拱手,道:“王爷以为该如何打?”
从爵位上来说,吴三桂是王爷,孟乔芳只是个梅勒额真,简直是天壤云泥之别。不过从职务上来说,吴三桂这个广宁王眼下也不过是一镇总兵,而孟乔芳却是统领一省的最高文官。最重要的是,吴三桂是汉人,孟乔芳却是旗人。
“留一万人马紧锁峪儿口。不使盂县之敌西进足矣。”吴三桂在地图上指了指道:“大军南下,从太岳山狭道打辽州(今左权县)、沁州(今沁县),先取潞安府。”
孟乔芳心中一算清军在山西的兵力,也觉得这样安排是最效率。他笑道:“还要劳顿王爷,先行南下攻取辽州。”
吴三桂直起腰,良久方才道:“我吴家受大明国恩,不忍一矢相加。我军先屯驻太原府,待你们取了泽州。打通南下豫省之路,本王自带兵去取潼关。杀闯逆。”
孟乔芳脸色微变。他早就听闻吴三桂称明朝为“我朝”,称大清为“贵国”,显然是身降心不降。不过就算吴三桂的关辽军用不上,还有孔有德的汉军旗。这回孔有德还带了五门红衣大炮,要轰开明军的关卡未必是桩难事。
“无妨,想来恭顺王是愿意取这份大功的。”孟乔芳语气温和。还了吴三桂一句。
——庸才,北直那边不打,山西打得再热闹也是事倍功半。
吴三桂冷笑一声:“到时还请通报一声。”
孟乔芳端起茶盏。
吴三桂不等小厮喊出“送客”,已经起身朝外走去。
看着吴三桂的背影,孟乔芳身后侍立的小厮久久不能拔出目光。直到吴三桂似有感应地驻足回首,他方才将目光投在地上,紧盯着砖缝里爬出的一只小蚂蚁。
这个聪明伶俐的小厮是孟乔芳在京中分到的包衣,因为他善拳脚能识字,便带在了身边,倒是颇为得力。
当然,觉得这小厮得力的人不止孟乔芳一个,徐惇拿着源源不断从山西巡抚部院传来的情报,也觉得这个代号“一枝梅”的情报员十分得力。
现在北京有宋弘业盯着,清军在华北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皇太子的眼睛,所以锦衣卫的工作重心就要转移到山西这边。一口气在孟乔芳身边埋下了三颗钉子之后,徐惇开始布置大同到太原的情报网络,深感人手不足,英才难得。
就在这么紧张的情况下,徐惇又得到命令,非但要在各府治所设立耳目,还要在太原府各乡间准备好“孤岛”,为大明潜入的探马提供掩护和补给。这可真是遂了徐惇“实现自我价值”“超越自我极限”的心意。
一个屯堡可不是一间商铺那么简单。
要在敌占区中设立能够补给的屯堡,非但要摆平官面上的关系,还得有足够多的可靠人手。
徐惇很快又从蛛丝马迹中发现了皇太子对这些“探马”的特别青睐。
皇太子从锦衣卫里调了些老手,给这些探马传授严刑逼供的手段。抓舌头拷问敌情乃是探马的老本行,何必从锦衣卫里学?那岂不是拿着牛刀杀鸡?旋即他又听说东宫调用了青衫医、账房、樵夫、猎户,乃至和尚、道士……各种各样的人去给这些探马授课。
这可不是寻常的探马。
朱慈烺只负责将任务布置下去,而且确保任务不要超过属下的执行能力就行了。剩下的事就自有下属办妥,他只管验收成果,赏功罚罪。
在将事权交给了左守义之后,朱慈烺就离开了盂县,前往泽州视察牛成虎的三营第二千总部。
泽州西面有太岳山,南面是王屋山和太行山,东面也都是太行山环绕,境内有沁水和丹水两条河流,在干涸的山西而言简直是鱼米之地。可惜沁水和丹水水流量不够大,不能广泛开展水力作坊和航运,不过用来灌溉农田是没问题的。
这里非但要种地,还要挖矿。泽州是煤铁之乡,尤其是煤层厚、质量好、埋藏浅、易开采的资源宝地。至于铁矿利用则要多费些力气,绕过局势纷乱的河南,先北上再南下,送往徐州。
泽州府驻军官厅里,硕大的沙盘上表明了整个泽州盆地的山脉、甬道、河流、关卡,以及驻军分布情况。作为重要武器的火炮,也标志其上。这间房间等闲是不让人进来,门口守卫森严,只有校级军官才能拿着牛成虎的批文进入其中。
朱慈烺被一干参谋围在中间,听着近卫三营第二千总部的汇报。
牛成虎昂首挺胸,站在朱慈烺身边,一言不发。
二总的参谋长何兴梦曾是个生员,在乡间做蒙学先生,好“屠龙之术”,常与人讨论天下得失。若是在四、五百年之后,他的爱好和精力可以在互联网各种论坛上得以满足和发泄。在眼下,他只能背井离乡,弃笔投戎,成为了一名参谋。
编制越小的参谋,所管的事越繁杂,缺乏战略眼光。像何兴梦这样精通《三国》的人才,若在努尔哈赤、黄台吉手里,简直可以被委任为内院大学士了,牛成虎自然也会将这么一个耀眼的读书人拉入二总部的参谋司。
“殿下,只要能允许我部扩四个司,无论是东出平阳府(今临汾),还是南下怀庆府(今河南沁阳)、河南府(今洛阳),绝对是所向披靡!”这位参谋长说得口沫横飞:“只要独立营西进,取得归德府(商丘)、开封府,生铁便能源源不断送往徐州。”(未完待续。。)
ps: 求推荐票~~求月票~~(^_^)
三一五 客路风霜梦里家(二)
朱慈烺面无表情道:“扩四个司,不就是想升为营级么?”
牛成虎颇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殿下……”
“我也是这么想的。”朱慈烺突然道:“之前在左光先那里,我答应给他扩两个司。”
“殿下!”牛成虎急道:“左光先只守一个盂县,卑职这里可是更缺兵啊!”
朱慈烺笑道:“你这边我打算扩四个千总部。”
在场所有人顿时鸦雀无声。四个千总部,加上自己本部,那就是五个千总部,这样的大营头在之前足以开镇一方了。牛成虎虽然以前是总兵官,但头上总是有个婆婆,如今能够独领一军,自然是梦寐以求的事。
从地形上来说,左光先占足了地利优势,只要后方不乱,敌军就算百倍来攻也未必能攻下来。而牛成虎这里的隘口就显得多了,整个千总部要分兵把守九个重要通道,其中北面的辽州隔着太岳山与太原府清兵对峙,有马陵关等三处关隘要守。
单宁因此还借了一个司给牛成虎,可在兵力上仍旧捉襟见肘,只能大量使用辅兵和民役。而东宫现在的作战模式已经不适合大量使用农民兵了,与主战部队无法形成战术配合的部队,哪怕再多都没用,徒然浪费粮食。
因为制定了使用大方阵战术的策略,所以新兵训练时间缩短到了两个月。第一个月加强纪律训练和队列训练,提高战士体能。第二个月强化单一的武器攻击训练。
在水碓技术的进一步推广之后,除了枪管,东宫在板式胸背甲的制造上也进入了快车道。
看似减去了保护大腿的裙甲,但其实从每次战斗的总结上来看,大腿并不是一个容易受伤部位。而且腿部大动脉在大腿内侧,不容易形成致命伤。这样节约下来的材料和时间,能够制造更多的胸背甲。
配装这种简易板甲的步兵,在整个新兵集训过程中学习的武器也只有一种:长枪。
而战术动作更是简化为:预备、刺击、拔出、归位。
在尤世威等老式将领眼中,这才是真正的回归正道。若是国家用兵之前所有新兵都要培训三个月,岂不是误事?但在朱慈烺眼中。这实在是日益发展的战争形态与兵力不足之间产生的矛盾。而且他不认为之前的强化新兵训练是在做无用功,事实证明经过三个月训练下旗队的鸳鸯阵新兵,无论是在战斗意志上还是战术技巧上,都明显比两个月的方阵兵要强。
“到了十一月初,会有五个营的新兵下旗队。”朱慈烺爆了一个猛料,整个作战室里都不禁发出一声欢快的呼声。
朱慈烺本人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欢呼的。降低训练强度,无疑是降低了战斗力,使得战损数据上升。然而中国实在太大了,满清的病毒式发展又太具破坏力。如果自己不跑快些,日后就算收复了国土,恢复元气也要大量的时间。
目今之时,华夏已经失去了在世界上的领先地位,每耽误一年都是对整个民族的犯罪。
新兵营不存在参谋和后勤辎重等辅助兵种,所以每个新兵营五千人是足额的战兵,下放旗队之后,实际编制是要超过五个营的。
这其中有两个营要与近卫第一营扩建为近卫第一师。剩下的三个营。一个给近卫二营,一个给近卫三营。最后一个是作为种子部队。留在教导营编练成五个教导部,然后分别发往山东、河南,建立新兵训练营。
如此每过两个月,就会有更多的平民转为正式战兵。
“现在我需要的是士官和军官。”朱慈烺道:“等新兵来了,就要立刻组建起新的战斗序列。这方面,我的想法是各部多增加副职。军衔可以不不忙着给。”
将有能力的士兵安放在副手的位置上,让他更清楚地看到作为长官该如何工作,这样等他自己带兵也就不会手忙脚乱。
对于老行伍来说,士兵敢打能打,提拔为士官、军官都是理所当然的事。这点上并不意外。
不过对于朱慈烺而言,他却更相信专业训练过的士官和军官,而现在有考核无教育这样的现实,让他也有些力不从心。总参谋部的事务越来越繁忙,而尤世威更不愿意去当“教书匠”,这使得讲武堂颇有些后娘养的感觉。
“职部会在局以上各级设立两个副职。”牛成虎信心满满道:“请殿下放心!断然不会出现有兵无官之事。”
朱慈烺点了点头,心中在所有记得的军官中寻找能够出任军官学校和士官学校掌门人的人选。原本他是希望孙传庭出任这一职位,但既然给兵部增加了工作量,也就不能再让这位兵部尚书、阁老去兼任校长。
朱慈烺又从后世的经验上寻常方案,却发现后世共和国成立之后,军校校长是由军功显赫的元帅出任。现在手下军官平均年龄不到三十岁,显然无法复制。
……
“王翊!”军法官高声叫道。
王翊猛然惊醒,迅速站了起来,朗声道:“到!”
门外传来铁链碰撞的声音,沉重的铁门发出一令人牙酸的吱呀声,缓缓打开。过道上的火把将光投进了门里,刺得王翊微微眯了眯眼睛。
扎实的牛皮长筒靴踩着湿漉漉的石砖,踏进牢房。
王翊的目光沿着这双硬实的靴子往上移动,看到了黑色军裤两旁的金线,心中已经站在眼前的是位将军。只是他背着光,看不清容貌。
“临阵僭越军职,发布伪令,是你干的?”那位将军的声音平和,但是充满了威严。
王翊心中暗道:这都已经审了几遍了,还问……不过还是老实答道:“回将军,是在下做的。”
“你当时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