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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太监嘴碎却也有个好处,那就是问一答十。将事情说得清清楚楚。
朱慈烺问那太监:“你叫吴清晨?”
“正是奴婢。”吴清晨讨好道。
朱慈烺挥手命他退下 :“等会有回信带回去给刘若愚,可先去吃些饭食。不要喝酒。”
“奴婢遵命,谢千岁赏赐。”吴清晨连忙躬身退出。
书房里只有三人的时候,朱慈烺终于无奈苦笑道:“这回更抓不走蔡懋德了。”
“唉,蔡懋德也就罢了。”孙传庭也叹道:“恐怕李建泰此人要负皇上深望。”
东宫早就对李自成下一步的进军路线做过推演,只要李自成还保持往常的神智和眼光,就肯定会分兵并进。这样可以扩大占领区域。减轻粮道压力,也能避免大军展开不便,无法调转方向的问题。
尤其是在河上之战吃了大军调度不便的亏,李自成更不会将十余万大军放在一个方向。何况朝廷方面以为的“宣大劲旅”只存在纸面上,实际上的兵额只会是在册名额的三分之一甚至更少。而且就只这三分之一。也是杂役辅兵充数的居多,剩下的才是主将的家丁,能够在战场上保命护身,在官场上争权夺利。
“吴先生,”朱慈烺也是连连摇头,“父皇诏我回去,你怎么看?”
“那就看殿下的胆子有多大了。”吴苣茉诮粽攀卑诔鲆桓痹频缜岬哪Q
“很大。”朱慈烺果断道。
“那就不回了。”吴甭实溃骸吧轿魇夭蛔。罂坎蛔。本┏瞧埔殉啥ㄊ啤H缃癯杏衷谡勰锨ㄖ拢蘼矍ɑ虿磺ǎ乇本┒际敲槐匾氖隆!
“以我对父皇的了解,南迁是迁不成的。”朱慈烺本想说“君侯死社稷”,又怕吓着吴退锎ィ褡溃骸案富实母樟乙阌拢谌昀镆才诺蒙虾牛先徊豢鲜芙紫轮琛!
所以皇帝只能死在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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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孙传庭领军日久,更为直率,“古人有‘君侯死社稷’之说,然则天子终究是万民表率,不可轻弃。如今各镇实如割据,明面上却还是要受摄于天子。若是陛下死社稷,天下必然分崩离析,人心涣散。”
朱慈烺点头表示认同。历史原剧本中,崇祯的确自挂东南枝,掀起了一股举国为之“报仇”的狂潮。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吴三桂引清兵入关一被时人视作是“借虏平寇”的妙计。南明弘光政权甚至愿意感谢清兵入关,史可法也曾致书多尔衮,表示愿意提供粮草牛羊犒劳清兵。
如果只看史书,朱慈烺觉得这是与虎谋皮的愚昧。然而真正在这个时代生活了十余年之后,站在了皇太子的高度,朱慈烺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为烈皇报仇”这类的话。
崇祯之死或许博得了百年同情,但在当下,无论是江南的小朝廷,还是吴三桂,都不曾真心为这位青年天子有过半分哀悼。福王只是为了坐稳半壁江山,收拢人心。吴三桂也是以此来掩盖自己剃头从虏的可耻行径,同时图谋将关外之地化作私产。如果李自成能够大方地将山海关外都封给吴三桂,就算活剐了崇祯,吴三桂都不会引清兵入关报仇的。
而且因为皇位空了出来,朱明宗室突然都看到了得登大宝的希望。心怀鬼胎的军阀也由此滋生野心,无论如何先抢一个宗室,一旦有机会就来个登基继位,自己摇身一变就成了伊尹霍光那样的权臣。郑芝龙就是其中典范,而且干完之后也不妨碍他投降满清。
如果崇祯不死,所有因为皇位而产生的内耗自然也就不存在了。从这点上来说,恢复国土的机会自然要大得多。想夔东十三家在几经内耗之后,还能聚众二十万,以一隅敌全国,一直坚持到康熙三年,距离甲申已经整整二十一年了。如果没有内耗,还是这些人又将做出一番何等惊天动地的大事?
朱慈烺前世今生都不是个感性的人,甚至可以说是亲情淡漠。然而就算是冷血动物,也不可能看着这一世朝夕相处的亲人不得好死。“若是父皇执意不走,我也不介意兵谏。”朱慈烺吐出心中早就准备好的方案:用皇家侍卫的伪装劫持皇帝,胁迫母后弟妹等亲人跟他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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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然后呢?”吴实馈
然后是让皇帝退位为太上皇,皇太子登极么?
抑或是挟天子以令诸侯,自己仍然是做个“贤孝”的皇太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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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五 吹沙走浪几千里(十八)
朱慈烺不相信崇祯皇帝能够逃出他的手心。依照他对宫中的了解,以及历史剧本的预读,甲申之变时还在皇帝身边的只有一个王承恩。许多人甚至不知道皇帝是死了还是逃了,各种说法纷乱如麻,直到第二天找到皇帝的遗体方才告一段落。
这种情况下只需要两个侍卫就足以将崇祯带走了,何况宫中还有刘若愚安排的宦官和女官队伍,都是愿意跟着皇明走的人。这些人主要负责带走宫中的印玺、账目、国宝之类的必需品,否则光是口头喊皇权在我,说服力是完全不够的。起码满清就不认这一套,他们大力寻找明宗室,说要承祧祭祀,一旦找到了就按个“冒充”的罪名杀头。
关键问题集中在挟持了皇帝之后该怎么办。
如果是权臣,那自然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从宰相而封王,继而禅让。如果是皇太子,也有唐肃宗的前例可循。
朱慈烺知道皇位是个巨大的光环,一旦他登极为帝,像蔡懋德这样的忠良干吏肯定是会自觉效忠于他。然而这个光环也会引来闯贼、满清、以及猪一样的队友——你还不能赶走杀掉,否则就是昏聩的暴君。即便光复全国,也会被这些文人编造出各种逸闻奇事抹得漆黑。
如果说身后名可以不用在意,那在位时各种骚扰和牵绊也会分散自己绝大部分精力。太平盛世倒也无妨,慢慢跟那些官僚玩政治便是。在如今这种乱世,动辄有覆灭之虞,实在分不出精力去浪费在平衡游戏上。
而且有一个隐藏的矛盾被古往今来许多人都忽略了:
只要朱慈烺不登极当皇帝,东宫体系就有一个共同利益点,内部所有的矛盾都可以因此而转化。
若是登极当了皇帝。从龙之功分配完毕,共同努力的目标就消失了。到那时,东宫这些文臣武将为了自己的声名、家族,不可避免地再次陷入无休止的缠斗之中。
朱慈烺与这些臣下的关系,也从君臣兼战友,变成了单纯的君臣关系。
这也正是许多朝代开国定基之后。反而会出现各种混乱。
“以臣制君,以子制父,这种乱行我是不会做的!”朱慈烺正义凛然地排除了“狭天子令诸侯”的选项。他旋即又道:“根基未稳,贸然称帝,引群贼来攻我,这种蠢事我也不能做。”
吴槔朗凡撸还饬街中惺拢皇币膊恢乐齑葻R胸中是否已经有了第三条出路。
“实在想不出办法,那就先不想了。”朱慈烺长叹而起。他到底不是只是个凡人,在利与害之间难免徘徊。而且这种事关民族大运的事,也不是短时间能够做出决定的。他旋即又道:“给圣上的回复又该如何写?”
不回去是肯定的,但不能连奏疏都不回上一封。
朱慈烺出宫的时候崇祯帝还算是个正常人,但这些日子来接连丢了洛阳、潼关、山西、黄河……估计已经陷入偏执之中,近乎疯癫了。
不等吴退锎ゴ鸶矗齑葻R已经摇头道:“算了,就不理会了吧。时间有限。咱们得先取山东,不能再等了。”
反正北京沦陷最晚不会超过三月份。到时候有京师沦陷这等大事,谁都不会注意自己不理睬圣旨的小错。从现在李自成受到的刺激来看,说不定还会比历史原剧本更快一些到达北京。
“殿下这就要率军入鲁么?”孙传庭问道。
“的确,这是最快的办法。”朱慈烺道:“就算没有尚方、龙节,我的侍卫营难道还能不听我的?”
“但若是山东官员……不识大体呢?”吴实馈
朱慈烺也担心山东还许多“冯师孔”等他,早就有了安排。正色道:“这就看他们能不能守得住山东了。我得到密报,有一支五千上下的贼军在去年年底便沿黄河东进,算算时候也快到达山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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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军事上说,除非李自成脑抽了,否则不会做出这种决策,就算想囊括山东,也是在畿南分出一支偏师。
五千人……
孙传庭眼前一亮:西安丢了的川兵也正好是五千人!
川兵虽然已经不如当年秦良玉的白杆兵那般骁勇善战,但普遍来说战斗力仍旧胜过中原兵,不逊边兵。皇太子之所以看上山东,正是因为山东没有强镇驻守。虽然刘泽清手下也号称有五万之众,但实际上谁都知道,能有五千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而且朱慈烺从来看不起刘泽清,他曾经细细查过这位总兵官的战史,唯一能算是没有怯敌溃逃的一次,是开封之战。
当时刘泽清带领三千人过河,背河扎营,引水环绕,希望能够等李自成师老兵疲再予出击。结果李自成直接用火炮三面围攻,刘泽清部争相渡河逃窜,死伤惨重。绝对是主将无能,累死三军的典范。
这样的人之所以能能够坐拥一镇,纯粹是他会站队,懂钻营的结果,论打仗是根本不行的。只要川兵将领不是太蠢,打下几座县城是绝没问题的。
……
“老子晕得很!”
“你成天到晚晕得很。”徐惇对这位川兵营官的口头禅已经习以为常了。
罗玉昆坐在县衙公堂上,一看到徐惇就叫骂开来:“老子是官兵!兄弟伙些都是来精忠报国的!你说你管吃住,为啥子一路都是我们在攻城拔寨!还打闯贼的旗号!格老子的……”
“先别骂。”徐惇拉过一张椅子,平静道:“说是攻城拔寨,其实也就新乡真打了一场,不也没用你的人出马么。”
说到这个,罗玉昆就更晕得很了。他领了东宫密旨,从西安出来,绕道穿过黄河,打着匪号进了河南。这真是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原本以为河南是朝廷和闯贼在抢,谁知一路走过,竟然碰到了数十股贼兵。
这些贼兵并不是李闯手下,也一样地打起各种旗号,占据州县。他们见罗玉昆等人打着闯王的旗号,或是好吃好喝招待着,或是想入伙,也或者远远逃开,竟然没有一个想跟他们打一场。
就这样一路在“兄弟伙”的照顾下,罗玉昆收罗难民中精壮充为辅兵,非但换上了冬衣,酒肉也吃了好多。越往东走官兵的势力越大, 但这些官兵也不敢随意招惹罗玉昆,乖乖奉上赎城钱,礼送“大军”出境。还有些小县城,听说闯王的先锋来了,果真是备足了酒肉,开城迎闯王。
罗玉昆开始还不知所措,在徐惇的指点下也学会了“追赃”和“开仓放粮”这两项闯营绝技,再没人会怀疑他们是官兵。
等进了山东地界,简直比河南更加不堪!
河南好歹还能看到人烟,山东简直就是赤地千里;河南的县城投降,都要给罗玉昆备足了军资;山东的县城也是望风而降,却是求着罗玉昆拿出军粮来救济他们。
然而一旦罗玉昆打出官兵的旗号,所有途径的县城反倒都如临大敌,宁死不开城门。
别说罗玉昆了,就连徐惇都“晕得很”。
“咱们先在阳谷县停一下,”徐惇并没有多少军事经验,“等殿下让我们打哪里,我们就打哪里。”
“阳谷县可养不起咱们这么多人。”罗玉昆没好气道。
“咱们有多少人了?”
“算上今天来投军的,三万挂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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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六 吹沙走浪几千里(十九)
崇祯十七年的二月,春风还没来得及吹绿嫩芽。宫中原本就不种植高大树木,此时看起来更显得萧瑟。
德政殿中,崇祯帝召见左中允李明睿,询问御寇急务。这种召见只要是个高官就有很大概率被点到名。现在皇帝六神无主,逮谁就问“御寇”,回答不认真就要被骂。认真回答却又不会听信,让人觉得这位皇爷简直比世庙老爷还要难伺候。
左中允李明睿却是等这个机会很久了。他一早就想进言皇帝南迁,只是外廷主流舆论对南迁持否定意见。
“故而请陛下屏退左右。”李明睿小心翼翼道。
崇祯皇帝知道李明睿真是有肺腑话要说,不愿传出去,心领神会命内侍们出去,只留下王承恩在一旁当人柱子。
李明睿趋近御案,低声道:“陛下,臣自蒙召,道闻贼氛颇恶,近逼畿甸,此诚危急存亡之秋,可不长虑却顾?惟有南迁,可缓目前之急,徐图征剿之功。”
这话算是说到崇祯心里去了。早在崇祯十五年,崇祯就已经动过南迁的念头。然而这件事他跟周延儒“密商”之后,非但泄露到了外廷,甚至连在深宫的张皇后都知道了。当时张皇后就找到了周后,严厉问说:“宗庙陵寝在此,迁往何处!”周后虽然是支持南迁的,但她与崇祯对这位皇嫂视若母后,也只能就此作罢。
崇祯十五年的时候,时局还没眼下如此糜烂,皇帝已经有了南迁之心,何况闯贼已经逼近畿甸?
“此事重大,未可易言,也不知天意若何?”崇祯有了前次的教训。十分谨慎。
李明睿道:“惟命不于常,善则得之,不善则失之。天命微密,全在人事。皇上此举正合天意,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知几其神。况事势以至此极,讵可轻忽因循,一不速决,异日有噬脐之忧。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皇上可断之圣心,外度之时势,不可一刻迟缓也!”
崇祯四顾无人,方才向李明睿吐露心声道:“朕有此志久矣。无人赞襄,故迟至今。汝意与朕相合,但外边诸臣不从,奈何?此事重大,尔且密之,切不可轻泄!”
要将整个宫廷与朝廷迁往南京,千里迢迢,非同儿戏。崇祯又问起中途接济等具体事宜。李明睿胸有成竹。当即呈上了设兵山东、山西、河南、通州运河和登莱海船五路,故布疑阵。皇帝以小路轻车南行。最多二十日可到淮上。
“文王柔顺,孔子微服,此之谓也!”李明睿坚定道:“陛下但出门一步,便可龙腾虎跃,不旋踵而天下运之掌上。若兀坐北京,坚守危城。实无益也!”
崇祯听得热血沸腾,颇有知音之感,命在文昭阁设宴招待李明睿。等午饭之后,崇祯又罕见地在内殿再次召对明睿,显然是觉得南迁已经刻不容缓。如此一直谈到晚上。崇祯仍旧没有放李明睿离开,与他隔案相坐,促膝长谈。等李明睿出宫时,已经是夜里二更时分了。
李明睿这次非同寻常的召对很快就在北京官场传开,谁都想去探探风声。李明睿只得闭门谢客。他也曾想过是否将这回召对的内容密报给皇太子,好歹自己也是投向东宫的人。但思来想去,李明睿终于还是迈不过“国家之臣”这道坎。既然得了皇帝信任,如何能够再脚踏两条船呢?
他却不知道,就在他出宫不过半个时辰,就有一个小火者身穿便服,从宫中潜行出来,将君臣二人的一言一词誊抄得干干净净,送到东宫外邸刘若愚手中。刘若愚没有丝毫耽搁,命人连夜送出,乘着吊篮放出北京城。王承恩就是东厂提督,送信人手里自然有东厂腰牌,谁敢拦问?
……
“李明睿是书生之见。”朱慈烺拿到密报,并不以为然。孙传庭和吴闹螅齑葻R道:“他倒是想得出来,五路疑兵,父皇轻车简从走小路到淮上。呵呵,兵从何来?沿途还要户兵两部的堂官领兵防备,那些人能带动多少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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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要走,就得有壮士断腕的决心。”朱慈烺道:“这也不舍得,那也要顾全,还能走成么?”
孙传庭道:“李明睿也是不通庶务的,不过他说:‘不立边功者不得与枚卜,不得与考选’,却是有些道理。”
“这道理是对的,不过他终究还是才能有限。”朱慈烺叹道:“你们看,李邦华就老道得多,他要建言由我去南京监国,事先就上了启本求询我的意见。这样无论我同意与否,好歹大家通个音信嘛!李明睿贸然行事,被人攻讦起来我连救都救不了他。”朱慈烺对东宫党并没有特别的管控,东宫系官员之间也没有紧密的联系。李明睿愿意说什么,这是他自己的事,但召对前后不通音讯却让朱慈烺有些介怀。
“这都是小事,京师闹得再凶,最多也就是下狱,不会轻易砍头的。”孙传庭望向吴猿耙恍Γ盅缘溃骸暗钕拢勖浅隽颂猩奖闶呛颖薄J潜鄙仙窬故嵌稚蕉幸惨龀鼍龆狭恕!
东宫大队人马已经过了阳泉,很快就要进入太行山中,穿过固关离开山西。
李自成占据平阳之后,并没有立刻攻打太原,而是等陕北的李过部率兵从葭州渡河,沿河邀战守渡的熊通部,断绝太原之援。同时派遣刘芳亮率领大军沿着黄河北岸东进,占领河南怀庆府(沁阳)、山西潞安府(长治)、再东下河南卫辉(汲县)、彰德(安阳)二府、北直隶大名府,然后走邯郸、邢台、河间攻取保定、直至京师。
刘芳亮的这条既定进军路线,正是从南面绕过了太行山脉,在战略上形成包围。如果北京的南迁之议不立刻付诸实施,到时候就算想走也走不了了。朱慈烺能拿到这么机密的军事情报,可惜却没有兵力可以部署。就像是从摄像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