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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鳞开-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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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玉昆领的五千川兵虽然战斗力堪比边军,但善战的士兵和能够领兵的军官完全是两个概念。如果是五千跟在大将身边耳濡目染的家丁,可以毫不费力地撑起五万大军。然而这些川兵中许多还是头次出川,连口音重些的官话都听不懂,如何去当军官。

    所以罗玉昆也只能跟着闯营学,将这五千嫡系编为中营,又将流民编练成前后左右四个营,挑选几个能撑场面的老川兵过去当营官,打仗的时候只能靠人海涌上去……当然,进入山东至今,罗玉昆的大军还没打仗。

    那些因为违反军令而被处斩的人,比敌人还多。

    听说阳谷被官兵围剿,兵士中有家室的不由担心。他们并不都是山东人,还有河南、河北逃来的外省人。所谓人离乡贱,在一个口音不同的环境里很容易被官兵抓出来。还好罗玉昆下令回防阳谷的命令下达及时,否则肯定会有一大波逃兵潮。

    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九,北京城沦陷的第二天,罗玉昆带领着三万人马——其实还不止——回到了阳谷县。他好歹是跟秦良玉从过军的人,虽然从未统领过如此庞大的军队,但扎营立寨之法还是没问题的。

    而且徐惇也送来消息,说:“刘泽清只有五千人,不要怕他,往死里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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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六 故国飘零事已非(一)

    罗玉昆这回不敢晕了,咬着后槽牙心中盘算:就算前后左右四个营全都打光了,我手里还有五千川兵!这两万五千人就算站着让刘泽清砍,他也总砍累了吧?等他一累,我再领川兵打他侧翼,未必这都能打输!

    罗玉昆计较妥当,心中已经有了个大致规划。他又想了想,陈崇到底是太子派来的人,从来没给他添过乱,自己也不能得寸进尺,便将这作战思路跟陈崇说了。陈崇听他说完,颇有些羞涩:“总爷,我对山东不熟,你说的这些地方,我心里没数啊。”

    罗玉昆怒道:“这一路走来不都是亲眼看到的么?怎么还没数?”

    “我不记路……”陈崇不好意思道。

    “去吧去吧,反正你知道就行了。”罗玉昆无奈道。

    “那可有什么要我做的?”陈崇道。

    “你?你好好活着就行了。”罗玉昆嘴里嘟囔一声:“老子晕得很!碰上这样的训导官。”

    陈崇也十分不好意思,看着罗玉昆的背影,他突然觉得自己的确还是可以做些什么的。

    这支部队人虽然比东宫侍卫营多了数倍,实际上的战斗力却完全没法跟东宫侍卫比。关键是在哪里呢?因为没有操练?唔,的确如此,还有恐怕就是没有操典!

    既没有实战经验又没有按照操典操练,这帮流民拿着棒子上了战场岂不是手足无措?陈崇刚追出两步,心中又想:现在再按照东宫操典来训练肯定是不行的,而且没有作训部的教官,自己如何能操练这么多人?

    不过鸳鸯阵应该没问题吧!

    陈崇心中暗道:变阵比较麻烦,但一个个让他们排好队,有功同赏。有过同罚,这个只要罗玉昆发话,就可以做到。有了鸳鸯阵,再给他们配上青衫医……唔,现在找不到青衫医,不过哪里没有郎中大夫给人正骨疗伤的?抓两个回来先顶着呗!

    对!还可以让一帮民夫烧水煮布当绷带!就算没有药。总比血淋漓地露着伤口长蛆好。

    陈崇心中计议妥当,连忙追上罗玉昆,将这事与罗玉昆说了。罗玉昆早就见识过东宫侍卫营的军容,也听说过侍卫营近乎神话的战绩,却不知道里面还有这么多道道。他挠了挠头皮:“老子晕得很!有这么好法子你不早说!还有徐惇那厮也不跟老子说清楚!当老子喜欢看着那些人送死么!”

    陈崇连忙道:“要想练成侍卫营那样的强军,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而且侍卫营第一次上阵,碰上了刘宗敏带领的闯贼亲卫,也是一样死伤惨重。”

    “能多活一个是一个,打仗不死人算锤子事!”罗玉昆倒是看得通透。道:“咱们说练就练起来,多杀一个少死一个,都是功德。郎中大夫能抓多少是多少,也让他们穿青衫!”

    陈崇心中一喜:“那我先把鸳鸯阵的阵图画出来。”

    “那劳什子鸳鸯阵就算了。”罗玉昆道:“那个我听说过,又是火铳又是毛竹的,一时半会不好搞。”

    “东宫侍卫营用的是改了的鸳鸯阵,不用火铳,也不用狼筅。只用藤牌圆盾、长枪镗钯。”陈崇道:“威力不减。”

    罗玉昆本想刺他一句:你见识过戚爷爷的鸳鸯阵?不过转念一想,这阉人能想到这个。也算是尽心尽力,还是不要打击为好。他拍了拍陈崇的肩膀:“练阵的事,就交给你了,先从咱们川兵开始。”

    鸳鸯阵是以十人为一队的竖阵,若是战场广阔,就多放几队。战局逼促就少放几队。从平原大战到城中巷战,都能有效遏制敌军,实在是极佳的阵法。后世的城市特警也多采用这种阵型,可见戚继光对战阵见解深刻精辟,经得起时间和世事的变化。

    这五千川兵虽然也是良莠不齐。但到底还有“良”的一拨。以优带劣,很快就掌握了鸳鸯阵的基础阵型。至于其后的各种变阵,尤其是鸳鸯阵与三才阵之间的变换,却是陈崇自己都不了解的,更不可能教别人。

    “不过就是排队嘛,有啥子用处?”罗玉昆看了有些不耐烦,甚至有些后悔浪费了半天时候练这个阵。

    “有用有用!”陈崇当了半天的教官,找到了自信的感觉,不自觉间说话声音都响亮许多。他道:“只要死死认准了队伍,就不会被人打散。只要不被人打散,自然就不会输了。”

    “万一打散了呢?”陈崇追问道。

    “那就看军衔谁高听谁的,重新列队!”陈崇说完,心中一愣:哦哦,原来东宫弄出个军衔扛着,就是为了这情形啊!

    “放屁!这些流民谁管那么多!就是我们川兵也不一定能死扛得住。”罗玉昆越发觉得这阵型鸡肋。真的上了战阵,怎么可能为了别人的性命死也不退?见血之后一哄而散,这才是常态啊!

    从河南河北一路走来,看到的不都是这样的部队么!

    “所以东宫才要操练,队里每个人都是兄弟,才能上阵打虎。”陈崇说完这句套话,心中回想起以前自己的工作,除了教授文字、讲解操典,无非就是嘘寒问暖,开解劝慰。当时觉得挺婆妈的,现在想想莫不成也是皇太子殿下统合军心的法子?

    “不管了,练都练了,就先这么用!总比乱哄哄往上冲要好看些。”罗玉昆大手一挥,又问道:“东宫是怎么让他们有功同赏,有过同罚的?”

    “主要是跑步的时候,按本队最后一名算成绩。哪怕九个人跑得极快,一个人最后一个跑完,这一队就算是最后一名了。”陈崇解释道:“成绩好的队能先吃饭,还能吃肉。成绩不好的没肉吃,饭菜也都冷了。”

    “唔,咱们不用这么麻烦。”罗玉昆道:“传令下去,队伍跑散的,全队抓起来打二十军棍!这样行不?”他问陈崇道。

    陈崇吞了口口水:“大概……或许……可能……试试看吧。”

    ……

    “老子晕得很!刘泽清到底会不会打仗!”罗玉昆郁闷地站在阳谷县低矮的敌楼上,恨不得爬到楼顶上去。

    整整两天了,竟然看不到刘泽清的旗号!

    “临清到阳谷不过一百五十里,就算路上走得再慢,他也该到了呀!”罗玉昆郁闷道。

    陈崇站在罗玉昆身边,也觉得有些纳闷:“会不会是他北上勤王去了?听说李贼的大军已经到北京城外了。”因为交通不便,罗玉昆这一部还没有得到北京陷落的消息,更不知道刘泽清早在北京陷落之前就谎报坠马,压根没想过勤王这回事。

    城下的流民部队在川兵带领下已经能够基本排出鸳鸯阵的模样,也大致知道了阵型的重要性——一旦乱了阵型就要吃棍子。

    “报!报将军!”探马用力鞭打着马匹,疾驰而来,冲到城下喊道:“将军!官兵过了莘县就往朝城去了!”

    “老子在这里等他,他却往朝城去了!”罗玉昆重重跺脚:“他不知道老子在阳谷?”

    “兴许……他不是来打咱们的?”陈崇疑惑道。

    罗玉昆重重一挥手:“他不来打老子,老子就去打他!格老子的,让老子白等了两天,连兖州都没去,误了老子的差事!”

    “要不……等着甲率再上去点……”陈崇听罗玉昆要对山东总兵下手,很有些胆怯。

    罗玉昆却不以为然:“你看,老子本来也怕他有点能打,但是他先泄了气,又往朝城走。朝城在哪?在咱们西南六十里!咱们现在只要追过去就是踢他屁股,还怕个锤子!”

    陈崇吞了口口水:“训导官不能干涉军事,都听你的。”

    “那就打他个锤子!”罗玉昆大声吼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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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 故国飘零事已非(二)

    因为朱慈烺的介入,崇祯果然没有吊死万寿山,而是在天津换上了海船,悄无声息到了莱州。随着天子南幸的诏书发布,许多原本要死节的忠臣也纷纷南下,按照诏书中说的,奔赴行在待用。

    李自成之所以没有加以阻止,因为这些人实在太少。在京中将近三千官员,原历史剧本中只有二十三家死节,而现在因为朱慈烺提前带走了一些,所以出奔南京的官员只有十余家。而且这十余家在李自成眼中只是蚊子肉,他现在抱住了肥猪腿,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至于其他官员……

    “闯贼在本月二十日发布伪诏:一应文武各官,于二十一日投职名,二十二日见朝。愿为伪官者量才擢用,不愿者听其回乡。如有隐匿者,歇家、邻里一并正法。”朱慈烺在登船前拿到了宋弘业的传书,从中可以看出李自成的确还没有自己的行政班底,主要还得依靠明朝降官。

    大明的文官们也的确没让李自成失望,争相投名。

    在二十二日见朝日,报名官员各个都是青衣小帽,于午门外匍匐听点。平日那些老成的、儇巧的、负有才名的、牙尖嘴利的、昂昂自负的……到此时都是一副勾头缩脑,麻木如偶的模样,任由兵卒取笑辱骂不敢出声。

    田见秀和牛金星在午门——如今已经被李自成改名为五凤楼——按册唱名,首批录用者九十六人。凡是录用者都出东华门赴吏部听选,仍有长班家人相随,也无押送之人。

    李自成对此也有些无奈,大顺到底根基浅薄,虽说是天命所归。但到底还有半个中国不在自己手里。要想用官管民,只能任用朱朝降官。同时因为大顺没有税赋制度,又一路高唱三年免粮的口号,所以军饷银粮仍旧只能从追赃助饷里来。

    “三品以上的肯定都有家产,一概不用,全都要追赃!”李自成坐在武英殿。只觉得脚下虚浮,颇有些坐立不安的感觉。那日城头与朱太子对答的事总是让他耿耿于怀,时不时地在心中泛起一股寒意。

    “四品以下,让他们自觉捐饷,名声在外的直接送入营中追饷。”李自成索性走下御案,缓步来到牛金星面前,怒道:“朕越想那个朱太子越可恶!临走之前竟然将银子堆外面,任人捡取!”

    朱慈烺发了二百万两的国难债,虽然利息可以忽略不计。但这银子其实并不能算是到他手里的。最后收罗了几乎整个北京城的牲口,可论值最多十万两。剩下的一百九十万两金银,扣除了京师民役丰厚的工钱、尚存京营积欠官兵的兵饷,粮食副食品的采购等一系列费用,仍有一百五十万两花不出去。最后在承天门前堆积如山,那可是真正的金山银山。

    虽然传闻说是朱慈烺留给李自成买京师百姓性命的。然而一座银山堆在空地上,没有人看守,会发生什么事?

    当然是被人拿光了!

    在无主的银子面前。京师百姓发挥出了极大的战斗力和劳动热情,朱慈烺刚出西直门。后队还没离开承天门,就已经有人敢来拣银块了。李自成固然听说了朱慈烺留下买命钱的事,自己到承天门前却是一片如洗,只以为是民间讹传,等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却没法追回来,只能跟自己怄气。

    “泽侯。”李自成叫道,“朕要大军南征,你看谁可当得此任。”

    田见秀现在是武将第一人,按照大顺以武制文的规矩,他也可说是朝中第一人。不过田见秀的性子却是温吞水。不像刘宗敏那般招文官忌讳。他上前道:“皇上,臣以为南征之事并非目今最为紧要者。”

    “哦?还有什么比南征更紧要的?”李自成不悦道:“南方财赋一日不运上来,北边就一日不得安生,泽侯不知道么?”

    “皇上,”田见秀看了一眼牛金星,“残明在江北设兵,又有长江天堑。臣以为荡平南方非得五万兵不可。如今绵侯(袁宗第)领兵在湖广与左贼交锋,与其抽兵南下,不如给绵侯增兵,打下湖广才算是占据了天下粮仓。”

    李自成从陕西入晋之后,张献忠也带着大军主力进入巴蜀。左良玉见荆襄湖广一带出现薄弱点,自然不会放过。当时袁宗第已经打下了庆阳,正要与闯军大部会师,李自成便命他直接南下荆楚,与左良玉作战。

    而且进入山西之后,李自成十万大军分成了三部。任继荣、李友领兵一万驻守固关真定,扼守太行八陉中的井陉,保证京畿通往山西的道路通畅。刘芳亮左营三万众走河南河北,如今受阻于保定,还没到北京,更不可能弃保定转而南下。

    京师中只有六万兵马,都是闯营精锐,但久战成疲,总要休整方可再用。

    “陛下!”牛金星上前道:“王师一路东来,宣大等地用的都是朱朝降将,若是京师空乏,保不得他们不起贰心啊!”

    何止宣大,各地守将基本都是故明降将。若是要担心他们起贰心,那自己这六万人就等于被钉死在了北京,根本不能动弹。

    李自成也不指望那些降将的节操志气,只是道:“无妨。朕留张天琳在大同,正是有所防备。”张天琳绰号“过天星”,以前也是独立的营头,后来降明复叛,最后降闯成了李自成的部将。他虽然战功不显,镇守地方倒也足够了。

    “可惜京师三大营的官兵都烂透了,否则也能凑个两三万。”李自成喃喃自语,突然又问道:“李国祯现在如何了?”

    襄城伯李国祯投降之初还让李自成颇为欣喜,结果亲自见了军容才知道这是一滩烂泥,就算要打也顶多是浪费些时候杀人罢了。

    “李国祯已发在营中。”顾君恩终于找到了出班的机会,上前应道。不过他却没说完——因为追赃数目不足,李国祯被打断了脚踝,结果自己偷偷上吊死了。

    李自成也就是思维发散,随意一问,并不是真的关心这个降将。他见了顾君恩,想起这位谋士一路上的功绩来,又问道:“顾先生以为南下如何?”

    “陛下,”顾君恩清了清喉咙,“没有湖广之粮,只靠追赃捐饷,我大顺终难持久。”

    “那白旺真是无能!他手里有七八万人马,加上袁宗第的前营竟然还拖了这么久!”李自成龙颜不悦道。

    顾君恩决定不提这个茬,以免跟军中将领生了间隙。他又道:“陛下,除了湖广,臣以为京东、山永也不得不防备。”

    “朱皇帝走之前不是封了吴三桂做广宁王么?他自好好当他的王,朕也封他一个王爵。”李自成大手一挥。

    顾君恩心中苦笑,脸上却不敢露出来,道:“陛下,朱皇帝封他为王,仿朝鲜例,就是用他牵制我大顺的意思。”

    “哈哈哈,我若是也认了这封国,朱皇帝岂不是白费苦心?”李自成高声笑道。

    顾君恩早知道这位豪杰对政治之事眼光有限,耐心道:“陛下,吴三桂必不受我大顺诏书,除非将山海关与永平四城加封给他。”

    李自成一愣。

    “若是那般做了,北京就在辽镇铁蹄之下,再无屏藩。”顾君恩道。

    同样都是王爵,大明的王爵可以用来收拢所有手下文官官员,好用得很。大顺的王爵却有让手下人分裂的危险性,同时还要背负忘恩负主的骂名。吴三桂是个聪明人,在没有拿到确实的实惠之前,怎么可能背明投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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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 故国飘零事已非(三)

    朱家给得实在太慷慨,非但将关外现有土地人民给了吴家,乃至于只要吴家收复了广宁,一样有法理依据,可以理所当然地占据其土。至于广宁再过去,那就得先灭建奴了,想来吴三桂不至于去硬啃这块骨头。李自成要加码挖墙脚,只能给关内的土地。事实上山海关已经被吴三桂占据,要他退出去是不可能的。

    李自成这才明白“芒刺在背”的意思。

    “陛下。”顾君恩见李自成犹疑,又道:“吴三桂势必会与我为敌。盖因关外苦寒之地,遭逢大旱,本就颗粒无收。之前有辽饷、本色支应,尚能维持,如今朱明覆灭,兴朝新政,自然不可能给他粮饷。以臣之见,吴三桂势必要入关占地,掳掠人民。”

    李自成听了顾君恩这话,但又想起牛金星在城下劝他的“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心中一时难以决策。他问田见秀道:“若是不宜南征,御驾东征如何?”

    田见秀略一沉思,道:“东面离京师太近,的确是心腹之患,不能不除。臣请陛下先发檄文劝降吴三桂,若是不成,再发王师收复山海关,阻敌关门之外。南面可由董学礼带本部兵马南下,以朱氏苟延残喘之状,或许可传檄而定。”

    李自成终于听到一个两全的主意,拍案叫好:“如此甚好,就命董学礼南下!对了,传文刘芳亮,跟他说大局已定,打下保定之后不得屠城报复!现在这天下和万民都是大顺的了!”

    田见秀点头称是,又道:“陛下,派何人去收天津三卫呢?”

    “你亲自跑一趟吧。”李子辰略一沉思:“恐怕朱太子已经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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