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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鳞开-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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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官不挺他们一把?”

    “殿下,罗营可是有上万人啊!”萧陌叫苦道。东宫上下都知道,若是皇太子以协商的态度交代任务,那就是可以讨价还价的,绝不会受到指责。若是现在不说清楚,日后完不成任务可就只有乖乖受罚了。

    “也不是整个罗营。”朱慈烺笑道:“以后所有营头都要控制编制,方便配属,所以筛选出三千五百人上下,编练成独立游击营就行了。”

    “从万人之中甄选三分之一也非一时能做到的。”萧陌微微放下心。

    朱慈烺无所谓地瞟了他一眼:“日后扩建编制,三营并设一‘师’,说不定这支游击营跟你的近卫一营还是一起的呢。”

    “末将能否外聘一批眼光毒辣的人牙一同去?”萧陌连忙问道。

    他很清楚,萧东楼那边的近卫二营早就说过要重建天雄军,肯定不会跟第一营归并在一起。按照皇太子一碗水端平的态度,后备能统编的只有骑兵营、火器司、单宁的预备营,以及罗玉昆的独立游击营。

    而这里面只有独立游击营有作战经验,质量明显好于那些操典出身的新兵营。萧陌自己就是从操典派跌跌撞撞过来的,知道经验对于一名战士意味着什么,当然抓住机会,把独立游击营拉到一起。

    “当然可以。”朱慈烺抿嘴笑了笑,心思却飞到了莱州。

    技工学院由王徵出任祭酒,汤若望为司业,王永春、永顺二人出任教务。实际上就是因为王徵年迈,承担所有学院的庶务,好让王徵有足够的精力投入到科研之中。

    技工学院收到的第一笔订单,就是朱慈烺口中的“利器”,一种适合在开阔地带使用的瞭望预警器材。

    学院定名:巨型载人孔明灯。

    俗称:热气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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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八 可恨年年压金线(五)

    紫禁城,武英殿。

    “皇上,这些贼匪若是不打痛他们,断是不肯归顺的。”顾君恩作为李自成的谋主,地位越发稳固。眼下牛金星在忙着登极大典,田见秀、宋献策忙着追赃拷索,李自成在战略上的问题,主要就是征询顾君恩的意见。

    “你的意思是,派刘芳亮去打?”李自成眉头皱了起来:“眼下吴三桂占据了永平府,叫嚷着要来打北京。北京这六万人中还有不少朱朝降兵,若是不将刘芳亮调回来,如何能够东征吴三桂?”

    顾君恩道:“皇上,臣以为,北京城高墙厚,且有红衣大炮镇门,当取守势。大可派磁侯大军南下,收取江南,策应湖广。一旦收复江南湖广,则银粮充沛,然后以全国之力攻辽镇一隅之地,可谓万全。”

    李自成不免为之踱步。牛金星也劝他先行登极大典,取得名号大义,然后经营京畿秦晋,攻略湖广江南……然而眼看天下精兵只剩下关宁一处,如果能够将之扑灭,残明将再无死灰复燃的可能性。江南、湖广一样可以传檄而定,他自己也可以放心离开北京。在他看来,西京是个更适宜统御天下和居住的地方,起码在语言上更有亲切感。

    “皇上,”顾君恩见李自成迟疑,又道,“若是真的平定了关宁,恐怕又要分兵镇守,可供南下的兵力便又不足了。”

    李自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问道:“如今城里追赃如何了?”

    顾君恩答道:“臣不曾参与此事,只前日听说有百万两之巨了。”

    李自成这才舒展了眉头,道:“还是要先平了吴三桂!否则等他在关内站稳脚跟,再要打永平四城更费事。他若是识相归顺,我还给他镇守辽东。只是得降为公爵,决不能称王。”

    顾君恩知道这是李自成担心大顺军内部难以平衡。若是吴三桂那等降将都能封王,刘宗敏、田见秀这些跟着李自成起家的重将岂不是也得封王?若是只封吴三桂公爵,到时候再给那些侯伯重将晋一等爵也就够了——异姓封王终究还是大忌。

    “而且朕现在还有两桩放不下的心事。”李自成回到御案之后,缓缓道:“一桩是废帝朱由检。若他到了南京,手里还能有江镇之兵。再加上朱太子手下的那支强兵,让朕心中不安。另一桩是满洲东虏。去年奴酋黄台吉死了,他们立了个叫福临六岁童子,如今是老酋努尔哈赤的十四子多尔衮当政。”

    李自成顿了顿,继续道:“咱们刚打下山西的时候,这个多尔衮就从鄂尔多斯部送信到榆林卫。王良智(王根子)把信送到朕这里,里面明说要与我协谋同力,并取中原,共享富贵。这就让我想起当初黄台吉没死的时候。每次从入关碰上咱们的人,都是好言相对,有时候还给粮给马,从没厮杀之事。如此看来,这些满洲鞑子心上惦记汉地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这两天朕思来想去,就是想废帝给吴三桂封王的事,突然想通了些:恐怕废帝早就知道满洲鞑子有染指天下的意思,封吴三桂不是怕他投降朕。而是怕他弃了关门,把满洲人放进来!”

    顾君恩还是头次听说这事。猜是李自成没把多尔衮的书信放在心上,所以都没拿出来商议。不过那多尔衮也真是痴心妄想,这天下还需要他来“协谋同力”么?大顺军势威赫,混一宇内只是时日长短的问题,哪里轮得到他来分一杯羹。

    李自成继续道:“朕若是不先打下关宁,万一满洲鞑子再从蒙古破边墙而入。袭扰北京之西,大军又被钉在北京不能动,该如何抵御?再万一,吴三桂吃里扒外,与满洲鞑子约好东西夹击。废帝在南方呼应,这北京城还能守住么?”

    顾君恩这才知道李自成心中顾虑,也沉吟道:“唐时也有借吐蕃外族之兵的典故,的确不能不防吴三桂与东虏媾和。”

    李自成道:“这就是朕执意要先打吴三桂的缘故。倒也不用打到广宁,只要打下山海关,由咱们的人守住,起码不用担心两头被打了。”

    顾君恩略一沉思,提出个折中的方案,进言道:“皇上,莫不若让磁侯带兵一万南下,应该可以与残明军镇相抗了。”根据顾君恩得到的消息,现在山东几乎没有成建制的明军,京师以南一直要到徐州才有一股明军。

    那股明军守将却是个老熟人,正是一路从山西逃到河北,继而逃进山东,最后逃到徐州的高杰。如此一支惊弓之鸟,千数残兵,刘芳亮领一万人足以将之消灭了。

    李自成想了想,道:“如此也好,看刘芳亮能打到哪里便算哪里,先将精锐调到北京。东征之事刻不容缓,不能让吴三桂再壮大起来了。”

    顾君恩应声而出。

    ……

    “你家还没上户口?再不去可就亏大了!”

    “上那户口有啥好的?指不定又要征人了。”

    “征啥人呀!你不知道?圣旨都贴到村里了,皇帝现在就在山东,全省徭役全都免了!以后全是雇工,给工钱!官府也照户口论人给地给粮给种子。你家少上一个人,就少一块地!前屯那边都想着怎么多报人口上去,你家还瞒着?”

    “真的假的?”

    “你这人……咋就不信咧?前屯赵石头家的媳妇刚生了个丫头,当天就去给上了户口,这回也分到一亩三分地,跟生男娃的一个样!”

    “这要上个户口,得花多少银子?”

    “官府包了,一文钱都不要!”

    “哎?那俺也去看看。”

    “多带点干粮,衙门口排队等着上户口的人太多。”这位邻居打了个哈欠,道:“我排了三天。”

    ……

    明朝制度,军户是不算丁口的。卫所下辖的土地——包括屯田和辖区内的民田,也不被计算在户部粮册上。这就导致了卫所制度崩塌之后,军田变成了私田,却不纳税。军户破产成了佃农,非但没有享受国家拨给的军饷,反倒还要承担田租。

    由此产生的人口、田地隐匿,数额之大是朱慈烺完全不敢想象的。

    “废卫立县就从灵山卫开始!”朱慈烺在行政工作会议上宣布道。

    灵山卫是典型的实土卫,也就是领有土地的卫。

    依照太祖高皇帝的设计,卫所并非是简单的军事机构,而是一个带有军事特色的行政体系。大明一般的行政体系是州、县——府、州——布政使司、直隶府、州——中央六部。卫所体系则是卫、直隶都司的千户所——都司、行都司、直隶卫——五军都督府。

    卫所非但有管理军户和辖区内民户的权力,也有涉及军户案件的司法管辖权。以万历名相张居正那般的手腕,清丈田亩和梳理人丁也只局限在一般行政体系,没有触动卫所制度。而顺治年间,满清在尚未统一全国的情况下,只是因为废除了卫所,耕地面积就超过了万历三十年的全国耕地亩数。

    考虑到万历三十年是大明国势的巅峰时期,而崇祯、顺治年间因为天灾兵祸,耕地抛荒现象严重。

    这一出一入,便可知卫所下辖的土地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朱慈烺之所以从灵山卫开始着手,更是有两个充足的理由。

    第一,灵山卫地处胶州湾。胶州湾是山东第一大的不冻港,位于山东半岛的南部,江南运来的物资主要是在青岛口上岸。

    第二,灵山卫与浮山前所就是日后的青岛市的主体部分,紧锁整个胶州湾。

    青岛对于山东的意义,乃至对于整个东部沿海的意义,只要看过中国地图的人都不能无动于衷。对于这样的重点地区,朱慈烺当然要不遗余力地纳入掌控,加以开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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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九 可恨年年压金线(六)

    “九王闻中国本坐空虚,数日之内,急聚兵马而行。男丁七十以下,十岁以上,无不从军。成败之判,在此一举。”

    崔俊恩写完字,放下笔,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指。他读了一遍,确定没有缺漏字句,方才折起信纸,封了起来,叫过下人:“速速送回汉阳(首尔),不可耽误。”他身为朝鲜派到沈阳的使臣,在清国国内有事时自然要第一时间传回本国,让大王获悉。

    身为李氏朝鲜的臣子,两班出身的崔俊恩对满洲人充满了蔑视。这种将头发剃光,留着老鼠尾巴的蛮族,竟然以武力征服了朝鲜这个久沐华夏文明的东北小中华,成了朝鲜的宗主国!然而如今的大明也是风雨飘摇,听说还被流贼攻破了神京,真是乾坤黯淡!

    想到朝鲜虽然换了宗主,自己的社稷却没有断绝,这让崔俊恩难免有些侥幸。他知道北地汉人一样要剃发,一副数典忘祖的丑陋模样。恐怕这些满洲人若是占了明国的土地,还会继续推行这种恶政。

    崇祯十七年四月初九日,清国摄政睿亲王多尔衮统领满洲、蒙古兵三之二,以及汉军恭顺三王、续顺公部曲,声炮起行。

    洪承畴骑在马上,身穿满清的官袍,心情却是格外复杂。虽然眼下的局势完全符合他在先帝黄台吉面前的论断:大明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但这并不能让他有丝毫兴奋。

    “学士,王爷有请。”多尔衮跟前的白甲亲自来请洪承畴。

    洪承畴从随行队伍中纵马出来,跟这白甲径直到了多尔衮的王旗之下,以满洲习俗行了礼。

    多尔衮现年三十二岁,骑在马上也是英姿飒爽。他蓄着络腮大胡子,狮鼻细眼。看似呆愚,却以智慧闻名北国。他早年受封墨尔根代青,正是“聪明王”的意思,也是“睿亲王”的来历。

    “洪先生。”多尔衮口吐汉语,音调略有怪异,在满洲贵族中也是顶尖的人物了。他招呼洪承畴与他并骑。极尽礼遇道:“你看。”

    洪承畴从多尔衮手里接过一份启本,坐在马上翻阅,原来是范文程上给摄政诸王的奏疏。同样身为汉臣,范文程也是以见多识广,目光远大闻名。然而这个生员的文字,在洪承畴这等大明进士眼中终究还是过于粗鄙疏漏。

    “窃惟,成大业以垂休万世者此时,失机会而贻悔将来者亦此时。”这句话旁边有多尔衮用指甲刻下的印痕,显然是格外认同。

    多尔衮笑道:“所谓英雄所见略同。范先生与洪先生真当世英雄。”他一张口,喷出一股白雾,袅然升腾。

    北国的初春还是滴水成冰的时节。

    “范先生的眼光是臣所不及的。”洪承畴应道。他与范文程并不似满洲人想的那般同为汉人而更为亲密,也不会因为范文程招降了他而心生感激。实际上,他对范文程心中充满了不屑和鄙夷。

    “洪先生,”多尔衮又道,“先帝当年就曾有言:先生实在是我满洲的向导。此番我举全族之兵,听从先生的建言。出兵西国,真能立下不世之基业?”

    洪承畴毕恭毕敬道:“王爷。如今流寇占据北京,立足未稳,又是疲兵。我大军从蓟州、密云破边墙而入,避免了顿兵山海关坚城之下,虽一样是客军,却算得上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再者,朱明三百年社稷,人心岂能一旦而改?百姓苦朱氏加派,难道就不苦流贼索掠?我大清只要约束军纪,不屠人民。不焚庐舍,不掠财物,军民秋毫无犯,以‘替明室灭贼’为旗号,自然能借得民心。”

    多尔衮喷着汽雾道:“本王已经下令,凡有抵抗者必加诛戮,其他不得妄杀一人!军中若有人犯我令者,定不饶恕!不过洪先生,如果我们攻下北京,真能守得住否?”

    “守不住。”洪承畴毫不迟疑道:“所以要攻。”

    “攻?”

    “正如秦失其鹿,楚汉逐之。我朝声言助明,实则是要与明争此天下。然而虽与明朝争天下,实则是与流寇角力。”洪承畴这一番话说得跌宕起伏,拐了两个弯,换个满洲贝勒恐怕已经听不懂了。多亏多尔衮以聪明智慧为名,脑中略一寻思却也想通了大半。

    “故而我军占了北京,必要不遗余力殄灭流寇,此为第一步。”洪承畴屈指数道:“流寇一灭,中国再无悖逆我朝之兵,我军便要迎明帝回朝。此乃第二步。至于第三步,臣以为,明帝见了我大清气象恢廓,兵势雄壮,必然羞愧万分,会将帝位禅让吾皇,替他朱家养育这天下万民。”

    多尔衮听得热血沸腾,连连喷吐着白雾,兴奋道:“先生果然是我满洲导者!日后论功,先生必然为首功大臣!”

    洪承畴在明朝是七省经略,松山战败,“死讯”传到北京。崇祯帝为他罢朝三日,以王侯规制予祭十六坛,亲自致祭,还御制《悼洪经略文》明昭天下。无论是身前的信任还是死后的哀荣,明室绝不负洪承畴。

    降清之后,洪承畴是首个汉臣大学士,居列诸汉臣之首,甚至连满臣都未必能比得上他。无论是黄台吉还是多尔衮,对洪承畴也都极尽礼遇,待如帝师。对于已经是位极人臣的洪承畴而言,最重要的是身后名。

    子曰: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

    洪承畴在当世已经是名声赫赫,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乃至于无人不骂。要想自己不被人铸成铁像,遗臭万年,就只有一个办法:助满清得此天下!

    自古成王败寇,只要满清得了天下正统,自己就是龙兴之臣,顺天应人,满汉一家的缔造者,骂他就是辱国朝,就是逆贼!他只会被人称颂,绝不会被钉在耻辱柱上。

    “全赖王爷栽培。”洪承畴平缓应道。

    多尔衮细眼如缝,嘴角微微上扬,好像已经看到了明国的大好江山正朝他招手。他遍览书册,早对江南风光倾慕非常,恨不得肋生双翼,一路飞将过去。

    ……

    崇祯十七年四月,山东莱州。

    原本的府衙已经改成了皇帝行宫,虽然没有明告天下,但是门口守卫的锦衣卫似乎已经说明了什么。因为事发仓促,又要节俭复国,大量的物资都送到了登州和乐夏防线,府衙完全没有扩建,只是将周围屋舍买了过来,破墙开门,安顿宫中后妃人等。

    “当年家中贫寒,苏州又是个烧桂煮玉的地方。你外公带着我北上京师投亲。一时没有投到,他便去街上卖卦,卖了钱便买了炊饼回来与我吃,卖不到就只有父女二人饿着肚子……”周皇后说到这里,抽泣难言,泪落连珠。

    长女朱媺娖坐在床沿,手里拿着一块毛了边的锦缎,为母亲擦着眼泪,自己也是鼻头眼眶通红,显然哭得不轻。朱慈烺被母后急招回莱州,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原来却是母亲收到了京师消息,说李自成杀了嘉定伯周奎——也就是朱慈烺的外祖父。

    一入天家就有君臣之分,周皇后身为国母,甚至不能为父亲披麻戴孝痛哭一场。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周后终于内心痛苦,重病榻上。虽然张后、袁妃常来看她,真正能够一直陪在她身边开解她的,却只有她自己的儿女。

    慈炯、慈炤陪了大半天,被太监叫去上课了。媺娖倒是没事,便在一边陪着,听母亲说着当年外家的窘况。

    朱慈烺在进来之前已经知道了李自成起兵十万,开往山海关。也知道这十万是北京附近所有的军队,却没想到李自成因为京中空虚,生怕故明贵戚在他身后生乱,杀了许多人——嘉定伯周奎正是其中之一。

    朱慈烺还以为李自成已经改了滥杀无辜的习性,却没想到竟然故态复萌。想起原历史剧本中李自成兵败一片石,现在看来,这的确是他不能正大位而复为流寇的败兆。

    “这回闯贼从嘉定伯处追赃得现银五十三万两。”朱慈烺淡淡道。

    周后哭泣的声音顿时一噎,望向儿子:“这是谁人胡说!”

    “是儿子在京中的眼线,断不会假。”朱慈烺缓了缓又道:“儿子还听说,当日父皇向贵戚劝捐,母后偷偷以贴己钱五千两送与嘉定伯……”

    “你外公几番来宫中与我哭诉,我只道家中实在没有余财,便让他用这银子去捐了……哪里想到竟然、竟然……”周皇后诧异之间,一时没有语言来形容那个“五十万两”!

    “嘉定伯拿了母后的五千两,只捐了三千两。”朱慈烺声音平缓,就像是在说一桩与自己无关的事:“还有两千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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