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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使得赵允让对大辽刮目相看了,起码情报工作还是不错的。
至少不比着急的信鸽差,据说,这边可是有人能把猎鹰训练成通讯工具的。
这样起码占据了种类的优势,你想啊,如果一只信鸽遇到一只老鹰,那是必死无疑啊!
此外也可以看出,大辽皇帝的确是很着急呀!
由此也可推测出来,大辽国内的形势堪忧!
如果是国库充足的话,当然不会在意这区区二十万贯的岁币了。
没错,对于大宋而言,这二十万贯岁币,那就是区区不足挂齿!
赵允让也没有再故意拖延,队伍加速赶路,这一天就来到了上京。
上京其实不算是一个很繁华的都市,这实际上已经属于内蒙古的地方,属于巴林左旗,只不过这个时候没有这个概念罢了。
上京初名皇都,由辽太祖耶律阿保机于神册三年开始兴筑。
天显元年扩建,天显十三年改称上京,并设立临潢府,是辽圣宗,也就是现任皇帝耶律隆绪之前的统治中心,为辽代五京之首。
这座城池方圆其实也就几平方公里,就算加上周围的附属的百姓,也不足十平方公里。
这让见过大都市繁华的赵允让大失所望,这哪里是上京,就算是参观个遗址,也应该比这个大吧?
鄙夷之色溢于言表,让本来充满着自豪感的耶律雪顿生沮丧!
不过,这个时间正是上京最美的时节,气候也不炎热,也不寒冷。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总算是见到实景了,那草长的——有的比人都高。
这个时候放牧,绝对得加着十万分的小心,一转眼那牛羊的就找不见了。
赵允让望着蓝天之下,锦缎一般的草原,油然而生出一种大好河山的感觉。
华夏泱泱数千年,这锦绣山河,岂容鞑虏践踏!
这个时候,在赵允让心里,大辽也不算是鞑虏。
虽然说赵允让属于是大宋一方,可是他在观念上,就是以炎黄华夏为范畴的。
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嘛,不要这么狭隘。
到了大辽的馆驿,赵允让享受的是大宋使臣的待遇。
因为是来送岁币,所以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待遇还算可以。
不过即使是最豪华的馆驿,比起大宋的来,也要很大的差距。
这没办法,北京的五星级宾馆和小县城的五星级,那肯定不是一个星星!
赵允让也不计较,这不是他的目的。
再说了,他这次也不是来旅游的。
整整休息了两天,显然这耶律隆绪估计是召见了耶律雪。
因为耶律雪也没有来骚扰他。
再说了这岁币的使臣,无非也就是几件事儿:朝见,说些客套话,然后再赏赐些东西,无非就是如此了。
而且赵允让这几日也没有闲着,那两个暗卫都已经被他派出去了。
别的不说,起码弄张上京的地图,还是很有必要的。
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卫星监测设备,情报就得靠使臣。
这一路行来,沿途之上他可是做了不少的标记。
当然了,这种标记,并不是找棵树,刮块树皮之类的。
赵允让对这一方面,多少的还有些了解,所以一张简略的地图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本来他还想着直接模拟一张出来,可是居然失败了。
果然,两天之后,大辽的皇帝耶律隆绪召见了赵允让。
在金殿之上,赵允让见到了这位历史上也算赫赫有名的辽圣宗。
耶律隆绪,是辽景宗耶律贤的长子。
辽景宗耶律贤是个短命皇帝,才三十五岁就挂了。
但是耶律贤留下来一个厉害的老婆,那就是耶律隆绪的母亲——萧燕燕。
没错,就是这个萧燕燕,历史上比任何一个大辽皇帝都有名,名气甚至不在辽太祖耶律阿保机之下的萧太后!
耶律隆绪即位时只有十二岁,由萧太后摄政。
从某种角度讲,这耶律隆绪和赵祯,其实是一对难兄难弟!
第一百零六章 教科书式耍赖()
这个萧燕燕可不是一般人,嫁给了辽景宗耶律贤之后,改名萧绰。
耶律贤挂了之后,萧绰和耶律隆绪可谓是孤儿寡母。
这个时候就显示出萧绰的雄才大略的,她立刻召见了景宗临死前的顾命之臣韩德让和耶律斜轸。
而且充分发挥她天生演员的良好素质,忐忑不安地垂泪道:“母寡子弱,族属雄强,边防未靖,奈何?”
说起来,这两位都不是外人,韩德让是萧绰的旧情人,而耶律斜轸是萧绰的侄女婿。
既是至亲又是心腹,在他们面前垂泪很能引起他们的同仇敌忾之心。
果然这两位立马表示忠心:“但信任臣等,何虑之有!”
韩德让总管宿卫事,萧绰和耶律隆绪母子的安全得到了保障。
韩德让甚得萧绰宠信,他请示萧绰之后,撤换了一批大臣。
并敕令诸王各回自己宅第等待,不许私自互相宴请,乘机夺取了他们的兵权,太后和圣宗的地位才得到了巩固。
萧绰为什么这么宠信韩德让呢?
据历史记载,韩德让和萧太后有过一段特殊关系,所谓“有辟阳之幸”。
简单说,就是萧绰少年的时候曾许配韩德让,还未来得及结婚,就被景宗截胡,选为妃子。
萧绰私自向韩德让说:“我曾经许嫁于你,愿谐旧好。当国幼主,也就是你的儿子了。”
此后,韩德让就无所避讳不断出入于萧绰的帐幕之中,出外游猎和处理政务,两个同案而食,并排而坐,同帐而卧,过着夫妻生活。
圣宗对韩德让也以父事之。
连韩德让的老婆也被萧绰派人缢杀,两人形影不离,其住处常有卫兵千人,国家大事皆两人参决。
宋辽澶渊议和时,宋朝派曹利用前往,“利用见虏母(指承天太后)于军中,与蕃将韩德让偶坐驼车上,坐利用于车下,馈之食,共议和事。”
曹利用见到的是两人“偶坐”,看大辽上下,谁敢与太后“偶坐”?
太后又岂肯与臣下“偶坐”?
涿州刺史耶律虎古,那也是大辽皇族,因对韩德让无礼,韩德让竟然当庭将耶律虎古击死。
一向以执政严明,在国内推行杀人偿命制度的萧绰眼睛一闭,硬是就当没看见。
而有一次观看打马球,韩德让出场时被契丹贵族胡里室误撞坠马,萧绰立刻将胡里室斩首。
就靠着这双重标准,赢得了韩德让的大力支持,如果说耶律隆绪是大辽中兴的皇帝,萧太后和韩德让起码有多一半的功劳!
当然,这个时候,萧太后和韩德让都已经死了好多年了。
耶律隆绪借着两个的福荫,靠着澶渊之盟,倒是把大辽弄得也不错。
看着金殿上威风八面的耶律隆绪,赵允让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因为耶律隆绪也没两年活头儿了。
不过作为大辽皇帝,耶律隆绪果然生得十分的威武雄壮。
就连站在殿旁的那些个武士,个头也都在一米**左右。
这些个武士,显然是摆出来要震慑赵允让这个使臣的。
当然这是白费心机了,赵允让见过的巨人都是两米三四的,两米以下的估计见面都不好意思打招呼。
赵允让的行为显然引起了耶律隆绪的注意,因为这手法也不是用个一次两次了。
每次的效果都很好,没有一个不色变的,起码也要露出一些吃惊的神色。
赵允让小小年纪,神色不变,竟然有这般的心怀境界了?
在大辽,勇士那可是一种极高的荣耀。
耶律隆绪看了看赵允让:“贵使从中原来,可有什么好的东西送我?”
赵允让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在上京的草原上驰骋,这话问得很过分啊!
岁币,这是澶渊之盟中约定好的。
谈好的价格,你再有所要求,那就是敲诈勒索。
赵允让还不得不回答:“陛下,该有的一厘不少,不该有的半分也无!”
这可不是外交辞令,这是**裸的拒绝!
当时就有两个大臣跳了出来:“大胆!”“无礼!”
台上的耶律隆绪也不说话,只是笑吟吟地看着。
这就是所谓的下马威了,看起来这大辽的皇帝还是有些孩子气。
这也难怪,这个时候的耶律隆绪已经接近花甲之龄。
按照历史的逻辑,再过两年,他就会驾鹤西游龙驭宾天了。
现在居然还有这种心情,和自己一个使臣在这儿逗咳嗽!
赵允让连这人名字都没问,没有必要——这种历史上的路人甲,还有必要问他吗?
“陛下,当初辽国郡主萧茵和我约定,三阵赌输赢,一箭射掉了十五万贯岁币——考虑到宋辽两国交好,这次又是我前来押运,所以又补了五万贯!”
言外之意很是明显,这次大辽赚大了,还用得着开头要礼物吗?
耶律隆绪目瞪口呆,一旁的耶律雪也都傻了。
要知道,萧茵的消息早就传回来了,她虽然没有回来,可是耶律雄回来了啊!
你以为大辽的君臣都不识数吗?
看赵允让一脸真诚,言之凿凿——连耶律隆绪都糊涂了,难道说萧茵和耶律雄输的太大,不敢和自己说明真相了吗?
中间隐瞒了这五万贯岁币的亏空?
这位大宋使臣,真是这样的高情厚谊?
耶律雄就在一旁站立,这时候可就忍不住了:“你胡说八道——”
赵允让瞪着眼睛看着他:“什么叫胡说八道,当初那张协议,你没看过吗?”
那张协议——你还别说,耶律雄还真没有看过。
因为这些个事都是萧茵一手操办的。
“没有看过,就拿出协议来呀,我们来看一看究竟是什么样的,我方的协议没带来,你方的协议总应该在的吧?”
这一下还真耶律隆绪难为住了,这个协议确实是带了回来。
可是正如萧茵当时就是决定耍赖一样,这上面确实没有用印玺。
到时候就用萧茵失踪为借口,这都是商量好的。
可是现在耶律雪带着人回来了,赵允让当众耍赖,这个时候再拿出协议来,岂不是证明大辽耍赖在先?
你耍赖在先,人家也耍赖,也就无所谓了。
赵允让的意思很明确:我不想证明你大辽要耍赖,那么就是得承认,我确实白送了大辽五万贯岁币——你要不想承这个人情,就必须先承认大辽耍赖!
反正萧茵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再说,就算萧茵,冒出来,赵允让也不怕,以为在庐州的刺杀已经过去了吗?
耶律隆绪不得不承认,赵允让的这种说法是正确的,还得接受人家的情意,感激人家的大度!
大辽君臣惊叹,这真是特么教科书式的耍赖啊!
一旁的耶律雪小脸胀得通红,但是又无可奈何。
作为中间人,她是最知根知底的,因为萧茵,确确实实完完全全的和她交代过。
无奈赵允让不按套路出牌,哪有外交使臣当面扯谎,还面不改色的?
这一下都被赵允让挤兑着了,看赵允让在金殿上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仿佛在等着辽国君臣来感谢他。
怎么办?
上去感谢?
那就中了赵允让的圈套了!
不感谢?
不感谢,眼下这场面怎么圆?
耶律隆绪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果然不愧是赵元俨的儿子,说起来,我还要称呼你一句贤侄——贤侄啊,你看我殿上勇士,颇为雄壮否?”
这词儿听着这么耳熟呢,貌似三国的时候周瑜这么对蒋干说过!
不过赵允让对耶律隆绪十分佩服,就刚才那尴尬的局面,人家直接就强行更换话题,还特么占了自己的便宜!
可不是么,自己都成贤侄了!
第一百零七章 招你为驸马,你可愿意?()
“还行。”
赵允让斟酌再三,给了这么个终极评价。
殿上群臣的脸色都有些难堪,什么叫还行啊?
既然皇上说出来,就是指望你夸奖呢!
就好像有人问你,你看我儿子胖不?
你就得说,嗯,挺胖的。
还行——算什么意思?
耶律隆绪倒是没什么表情:“贤侄一路行来,看我大辽境内可富庶否?”
这就有点儿不要脸了,你都指望着岁币救命了,当时说的可怜巴巴的,现在还有脸问别人自己富庶否?
可是这也不能摆开说,毕竟是一国之尊嘛。
估计耶律隆绪就是因为有这点自信,才这么问的。
所以你直接说不行,你穷的跟傻逼似的——那肯定不行!
“还行!”
万年不变的回答又出现了。
耶律隆绪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之色:“那么,贤侄与我大辽的公主一路行来,觉得可好?”
“还行!”
赵允让突然觉得失言了。
这说殿上武士还行,也就还行了,说着境内百姓说还行,也就还行了。
可是人家大辽的公主,自己怎么能够出言唐突呢?
耶律隆绪这是把自己往沟里带呀!
可是,这也没法改口了。
改口说不行?
那肯定不行!
不愧是辽圣宗啊,真有一代圣主的雄风啊!
就这说话的腹黑劲儿,那一定是一个好皇帝。
耶律隆绪却借着赵允让的话点头:“嗯,在我眼中,我的雪儿那是一等一的美女,在大辽纵然不在第一,至少也在前三——由此可见,贤侄口中的还行,那是一种大大的赞扬啊!”
赵允让吐血:你牛逼,能够这么不要脸,你要是多活几年,天下肯定是你的!
赵允让只得无奈地拱了拱手,没办法呀,这时候只能顺风扯旗,点头称是。
“既然贤侄也不反对,我替雪儿招你为驸马,你可愿意?”
一旁的耶律雪似乎也有些惊诧,但是很快就红着脸低下了头。
这就是默许了!
赵允让的脑袋有点懵,就像刚才一样,自己可是正在耍赖之后。
结果人家说,我看你耍得很好,就能招自己为驸马吗?
这是什么节奏啊?
难道耶律隆绪看出了自己的这份不要脸和他一脉相承,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不过赵允让心里虽然有些蒙,脸上却是面不改色,一副万年寒冰的样子。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这是对于一名优秀将领的基本要求。
当然还有另一种说法,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只要具备了这种精神,那绝壁是够成功的。
前世的时候,社会上有跳楼的,有溺水的,各种自杀花样玩。
可是你去看吧,这一般都是一些优等生成人之后做的事情。
从来没见过哪个在上初高中的时候就被老师领去教育处常来常往,留校察看的帽子经常在脑袋上的去自杀的。
这类差生,都像那些考上最好大学的优生一样,等于是经受了最严苛的挫折教育。
所有的自尊全被蹂躏在地上,到社会上一点脸也不要,绝对是能够成事的。
不信你可以让人看一看,在社会上能够成名成家的,哪个是要脸的?
呃,这说的有点远了。
现在赵允让要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不要脸的,大辽辽圣宗耶律隆绪!
人家问了,这得回答呀,必须得选择呀!
要还是不要,这是一个问题。
要说赵允让一点也没考虑过男女之情,那不现实。
想当初在上学的时候,心里面也动过小心思,不过老早就被班主任灭了,让他认识到不到成年这事儿是不行的。
赵允让目前距离成年——他认为的成年刚好还差上几岁。
按照古代来讲,女子十五岁及笄,就成年了。
男子成年的说法是二十岁弱冠,但是实际上如果仅仅是婚姻的话,那么十五岁以上也就可以了。
赵允让今年已经快十八岁了,要不就拿下这个大辽公主?
赵允让的眼神儿鬼使神差地溜达到了耶律雪的脸上。
耶律雪的脸腾的一下子就由羞涩的微红,变成通红的,估计要是测试体温,脸上的温度估计得算高烧!
变化之迅速,让赵允让觉得像是漫画,突然看到了一个红头胀脑的小母鸡。
耶律隆绪微笑不语,就这样看着赵允让。
赵允让露出了一副苦笑的神情,朝着耶律隆绪拱了拱手:“陛下你这是难为我呀——”
耶律隆绪一副惊奇的模样:“贤侄这是从何说起?我大辽怎么会难为你呢?”
赵允让苦笑:“所谓两国相争相交,不斩来使,这是有老话讲的——可是从另一个方面说,还有一种说法,叫临阵收妻者斩,这在兵法里面也是有的——”
“允让虽然是文臣,此处也并非是两军阵前,可是作为一国使臣,擅自收纳妻妾,恐怕也是杀头之罪——从陛下这方面说,是送给了我一位公主,从我皇帝下的角度说,却是送上了一把刀啊!”
耶律雪那红呼呼的脸色,瞬时间变得又青又白。
这是不同意呀——虽然没有一句是否定她的,可是不同意就是不同意,什么理由还重要吗?
其实这事儿就是赵允让没有经验了。
不是说,在金殿上拒绝不对,而是没有当着女方的面儿在金殿上说的。
你看过去为什么说当初都说要有三媒六聘,要找一个好媒人,原因就在这儿!
本来素不相识的两户人家要做亲,其实都是七上八下的。
有媒人就不一样了,首先媒人比较专业,信息相对灵通,十里八村适龄男女大都一手掌握。
你到男方去,她到女方去,然后来回传话,有个同意不同意的,都好说出来。
特别是提一些相对让人为难的条件的时候。
比如两个面对面,一边提出来了:我嫁给你好吗?
对面说:不行,滚!
那两边绝对会结下解不开的仇疙瘩。
不过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