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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志-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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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此时背心正对着伍定远,相距不过半尺不到,却是把要害卖给敌人了。伍定远自接下燕陵镖局一案以来,从未与凶手如此接近,他见卓凌昭背心暴露眼前,全不设防,直是怦然心动。想道:“我若此时暗算于他,便算他武功再高十倍,也难免给我一掌打成重伤。”心念于此,便缓缓提起右掌,卓凌昭却似不知,兀自望着前方。

    伍定远心下大喜,若能一掌打死卓凌昭,自己便要给人当场杀死,那也值得了。正要全力击出一掌,忽然手臂上一阵发热,跟着剧痛攻心,全身气力半点不剩,登即倒在床板之上,不住喘息。

    卓凌昭听他呻吟,头也不回,迳自道:“伍制使省点力气养伤吧,我还有无数大事等你去办呢,可别无缘无故地死在这里啊!”

    看他满脸闲适,当是知晓伍定远身上伤重,根本无力出手偷袭,这才故意试探。伍定远抱住手臂,喘息道:“你……你到底要怎么样?”

    卓凌昭拍了拍他的脸颊,道:“我明白跟你说吧,你身上的毒性怪,我只是用内力替你压住毒性,暂且保住你的性命。现下你周身的剧毒全数聚集在右臂之上,迟早会蔓延到内脏,到时全身腐烂,死得惨不堪言。”

    伍定远听他说得可怕,忍不住面色惨澹,卓凌昭见他面有忧色,便笑道:“你也不必慌,这毒不是解不开,不过嘛,嘿嘿,你若要将毒性全数消解,得看你是不是愿意听话了()。”

    伍定远强忍痛苦,颤声道:“你……你想怎么样………”额头冷汗落下,滴到了嘴边,看来真是疼痛至,难以忍耐。

    卓凌昭眼望地下,神情忽地严肃,道:“伍制使,你若想活命,唯有进到“神机洞”,参悟其中天机,否则天下无人能够救你。”

    伍定远喘道:“神机……洞?那……那是……什么?”他身上痛苦,竟连话也说不清了。

    卓凌昭见他嘴唇咬得出血,只摇头道:“你不必问这么多,这几日你只管养好身,等进了天山,找到了神机洞,大家各有好处可分。”说着便往伍定远肩上一拍,功力到处,登将他右臂的毒性镇住了,跟着又道:“在我卓凌昭面前,你别想弄鬼,于人于己都没半点好处。”他嘿嘿冷笑,站起身来,转身便走出帐中。

    伍定远给他一掌拍下,只觉身上暖烘烘地,手臂上的痛苦大为减轻,他缓缓坐起,却不敢再用右臂使力。伍定远回想卓凌昭说的话,只感满心疑问:“什么是神机洞?卓凌昭为何说这地方可以解我身上的毒?昆仑山千里劫夺羊皮,为的就是要进神机洞么?”转念又想:“我武功有限,见识也比不上这些无耻之徒,他们为何要找我一起办事?难道有什么图谋么?”他摇了摇头,自知有多疑惑不曾解答,便只叹息一声,重又倒下。陡然间,脑海中浮现了“神胎宝血符天录,一代真龙海中生”那两句话,这两句话是自己在九死一生中见到的,料来定有些秘密。

    伍定远心思缜密,登想:“对了,定是这两句话!这帮人天性凉薄,绝不会平白无故救我,说不定便是因为我知道这两句话的缘故()!”他心念急转,想道:“若真如此,这两句话便是我的护身符了。我可万万不能漏了口风,否则少了这两句话护身,不免替自己招来横祸。”

    正想间,只见钱凌异带着两名弟走了进来,冷冷地道:“伍定远,咱们要走了,你快快起来吧!”伍定远尚未说话,那两名弟已将他拉起,跟着拖了出去,神态甚为无礼。

    伍定远给人押了出来,垂头丧气地走着,忽见前方地下蹲着几名弟,正自察看地面。伍定远心下一奇,也往地下望去,只见地下生了条裂缝,宽约小指,里头还飘出硫磺的气味,闻来为刺鼻。伍定远一怔,想道:“这地下怎会有一条裂缝?难道是前几日地震时生出来的么?他们却又在看什么?”正看间,忽见众弟站了起来,向他后方躬身行礼,伍定远转头看去,却见卓凌昭手持羊皮,也自走了上来,正低头看着地下的裂缝,脸上神情若有所思。

    伍定远心下一凛:“好啊!这裂缝与羊皮有关!终于给我找到线了!”心头正自兴奋,忽又想到自己落入敌人手中,此时便算破解全部疑团,还不是要送命此处,心念于此,不由得叹息一声。此时昆仑弟已将他架到一辆大车之前,一名弟往他背上一推,喝道:“进去了!”伍定远手上无力,攀爬不上,忽然一只手从车中伸了出来,将他拉了上去,伍定远抬头看去,只见那人面目慈和,正是少林四大金刚之一,人称“慈悲金刚”的灵音大师。

正文 第二章 玄关叩险

    待到夜间,昆仑众人扎营歇息,一名弟走了过来,叫道:“几位朋友请来吃饭吧。”

    灵音等人听他说话口气颇为客气,居然用了个“请”字,不由暗自惊奇,伍定远心中了然,料知这“天山神机洞”定有重要无比的机密,否则以昆仑山门人的嚣张,早将他们折磨得不成*人形,焉能如此客气周到。

    众人下得车来,伍定远见此处一片平野,已在西疆关外。正看间。昆仑门人已然煮好一大锅米粥,便要奉给众人吃食,伍定远吃了几口,忽觉右手又传来一阵剧痛,只疼得他面色惨白,身一晃,倒在地下,手上那碗粥登时翻倒在地。

    艳婷见他神色异常,惊道:“怎么了?”

    她正要上前,忽听一人喝骂道:“混帐东西,嫌伙食不好么?”艳婷转头去看,却见钱凌异双手叉腰,正站在后头指骂,艳婷知道此人凶暴好色,吓了一跳,缩到灵音背后去了。

    李铁衫抢了上来,伸手将伍定远扶起,冷笑道:“姓钱的杂碎,你有种再骂一句试试。”

    钱凌异见他嘴角斜起,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当即怒道:“你这老东西没了武功,还敢神气什么?看我揍死你!”说着便要过来责打。

    金凌霜见师弟与人争执,想起掌门吩咐,急忙拦住,低声道:“掌门人吩咐过来,要大家客客气气,你怎地强凶霸道的?”钱凌异嘿嘿冷笑,却也不敢多口,自行走到一旁去了。

    金凌霜走了过来,蹲在伍定远身边,温言道:“伍制使怎么了?可是手上伤势发作么?”

    伍定远额头汗珠滚落,竟已说不出话来,那疼痛有如万蚁钻入皮肤,麻痒酸疼,实在难以忍受,金凌霜伸手出去,轻搭在伍定远肩上,跟着运起内功,替他镇压毒性,过不半晌,头上已是白气缭绕。

    灵音与李铁衫对望一眼,两人心下都是惊疑不定,不知伍定远受了什么伤,居然这般厉害。艳婷更是俏脸惨白,妙目紧盯着伍定远,就怕他忽然死去。

    过了良久,伍定远嘘出一口长气,只觉右手疼痛已然缓和下来,金凌霜低声道:“你好好歇息,若再疼痛,只管跟我们说,千万别强忍了。”

    这金凌霜面色惨白,看来适才疗伤之举大耗功力,竟也让他颇为疲倦。

    伍定远知道他们之所以出手相救,其实另有居心,绝非是在乎自己的生死。当下只别过头去,并不答话。

    忽见一名弟走了过来,道:“伍制使,掌门人请你过去。”

    伍定远抹去脸上汗水,不知卓凌昭又有什么事,但此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便站起身来,随那弟离开。

    艳婷怕昆仑众人要对伍定远不利,忙拉住伍定远的手,大声道:“你们找他做什么?又想伤他吗?”

    一旁金凌霜已然调匀气息,只见他缓缓起身,道:“姑娘不必担心,我们这回有要事要托伍制使去办,绝不会下手害他的。”说着将艳婷轻轻一推,让伍定远离开。

    灵音等人见昆仑诸人行径怪异,一时议论纷纷,都在猜测卓凌昭的用心。

    伍定远随那弟走去,行到营地一角,伍定远斜目看去,只见卓凌昭手上拿着羊皮,正自沉思,那弟躬身道:“掌门人,伍制使来了。”

    卓凌昭抬起头来,挥了挥手,示意那弟退下。伍定远见他神情凝重,料来找自己定是有事,便站在一旁,等他说话。

    卓凌昭望着羊皮,怔怔地道:“伍制使,你可知这羊皮是什么东西?”

    伍定远一愣,没料到他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便道:“这羊皮不是江充卖国的物证么?卓掌门何出此问?”

    卓凌昭摇了摇头,叹道:“卖国物证?要真是这种无聊东西,我何必过来淌这混水?”他取过羊皮,摊在伍定远面前,指着上头的红线,道:“伍制使,既然你说这羊皮是江充卖国的证物,那这红线是什么意思?”

    伍定远心下起疑,这卓凌昭一向为江充办事,怎会忽然关心起羊皮的秘密?莫非卓凌昭劫夺羊皮,乃是另有打算?当下咳了一声,道:“据我所知,这红线是江充与也先可汗定下的卖国地界,当年他给也先可汗抓住,便是靠着这新定疆界,才得以脱身逃命。”

    卓凌昭哼了一声,道:“这种传闻谁不知晓?你们拿到羊皮也非一两日,还没看出真正内情么?”

    伍定远心下一凛,想道:“看他这个模样,绝非说谎,这羊皮定是另有玄机。”

    当时伍定远与杨肃观几番察看地形,却始终与羊皮上的红线衔接不上。若说这红线是新定国界,有些地方却画到了中国山脊之内,无险可守,大大不合常理,除此之外,有些红线所过之处,竟比往昔界碑还要偏西,更不合卖国内情,伍定远心念于此,更觉卓凌昭之言蕴有深意。

    卓凌昭嘴角斜起,摇头道:“看来你也不知道其中详情,算了。”说着挥了挥手,命人带他离开。

    伍定远也想套问出一些内情,忙道:“听掌门这么说,这红线可是另有什么秘密?可否说出来,大家一起参详明白?”

    卓凌昭望着伍定远,道:“伍制使,你相信风水么?”

    伍定远听他忽出风水之说,不由得呆了半晌,道:“风水之说,向来渺茫。这与羊皮有关吗?”

    卓凌昭凝望羊皮,道:“不瞒你吧,江大人亲口所言,这红线便是我朝的风水龙脉。只要过了戊辰除夕,这龙脉便会自行出现,只要依着羊皮指示,循着龙脉西行,便能找到神机洞了。”

    伍定远张大了嘴,这话也荒诞不经,霎时哑然失笑,道:“卓掌门这般高的武功,却也信这无稽之谈,不也可笑了么?”

    卓凌昭听他讥讽,也不生气,只摇了摇头,道:“你过来一趟。”说着拉住伍定远,往营地外行去。

    两人走了几步,卓凌昭指着地下一处,道:“你看这儿。”

    伍定远低头看去,只见地下生了条裂缝,约莫小指粗细,里头隐隐有着硫磺之味飘出。他眺头看去,月光下但见这裂缝一自东朝西,不知连绵了多少里,他想起出发时卓凌昭也曾带着门人弟察看地下,想来便是找这条裂缝了。当下问道:“这裂缝是地震生出的,便是掌门口中的龙脉了么?”

    卓凌昭不答,伸手指着一处红线,道:“这是咱们现在的地方。”

    伍定远低头看去,点了点头,卓凌昭伸手指向红线的另一端,道:“你看那儿。”

    伍定远低头看去,只见那红线画过了一处湖泊,他哦了一声,道:“怎么?龙脉跑到水里了?”说着说,嘴角露出微笑,虽然不想嘲讽,还是忍不住露出不屑的神色。

    卓凌昭不答,沿着裂缝走了几步,伸手指着远方,道:“你仔细看着。”伍定远依言望去,只见那裂缝一蜿蜒,朝西而去,过不尺,忽地银波荡漾,竟然隐入一处湖泊之中。

    若要照着红线行去,众人不免淹没湖底。

    卓凌昭道:“依江充所言,这羊皮可以指引我们找到龙脉。可现下红线行到湖里,却要咱们如何是好?”

    伍定远咳了一声,道:“卓掌门何不绕湖过去,等到了对岸,再沿红线找龙脉不迟。”

    卓凌昭道:“这龙脉宽不过指,一忽有忽无,难寻找。现下又进到水里,咱们便算过去对岸,要如何再找出来?”

    伍定远听他说得愁苦,不禁心下暗笑,想道:“这帮乱臣贼费尽苦心,却给阻在这儿,真是自找苦吃。”正感好笑,忽又想起自己身上带伤,若要解毒,非得找到神机洞不可,他叹息一声,便蹲了下来,察看地下情状。

    伍定远细目看去,见那裂缝不过手指粗细,料来确是如此,他趴在地下,把裂缝两旁的土拨开,忽听卓凌昭叫道:“小心些!这裂缝烫得紧!”话声未毕,伍定远猛觉左手一阵疼痛,竟已给烫出水泡。

    伍定远干笑道:“这龙脉真是怪异莫名,居然还会烫人。”

    卓凌昭淡淡地道:“这神机洞是道家七十二洞天中最为神奇的地方,若不带些悬疑,怎能让人敬服?”

    伍定远不知他在胡言乱语什么,便只嗯了一声,正要起身,忽见裂缝深处隐隐有物,他心中一奇,便又蹲回地下,找了个石块,便往裂缝深处去抠。

    石块一碰地下,猛然间一声怪响,好似有什么东西鸣叫,伍定远吃了一惊,颤声道:“里面有东西!”卓凌昭也是大吃一惊,急忙抢身过来。

    便在此时,地面缓缓隆起,似有岩浆要冲将出来,卓凌昭与伍定远面面相觑,都是满心震骇。忽然间,轰地一声大响,地面猛地裂开,一只庞然巨物冲了出来,伍定远吓得手脚发软,不知如何闪避,眼看那东西便要咬掉脑袋,卓凌昭眼明手快,登将伍定远拉到一旁,那物咬了个空,咻地一声,又钻入地下。

    风声咻咻,地面裂开一个大缝,伍定远与卓凌昭虽是生死对头,当此怪异巨变,两人还是忍不住互望一眼,面色俱成铁青。

    方才虽只一瞬间,两人却已清楚见到那东西形状诡异,约莫十尺来长,满身金鳞,宛若一只大蟒。伍定远颤声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卓凌昭深深吸了口气,摇头道:“我不知道………看那模样,好像是……好像是……”

    两人不约而同,心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龙!”

    正不知高低,忽然一声巨响,脚下竟然震荡起来,远处昆仑弟大声惊叫:“***,又地震了!”伍定远大吃一惊,急忙蹲了下来,就怕给震波掀翻。

    轰隆隆、轰隆隆,巨响不断,大地宛如活了起来,上下摇摆震荡中,夹杂着人群马匹的惊叫声,饶那卓凌昭自号剑神,当此天地之变,也是面色惨澹,全无血色。伍定远更是口唇颤抖,说不出半句话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大地渐渐平静,伍定远蹲在地下,颤声道:“过去了么?”卓凌昭吞了口唾沫,正要回答,忽听众弟叫道:“湖不见了!湖不见了!”

    二人听了这话,登感讶异,连忙抬头眺望,这一看之下,也不禁大吃一惊。

    只见原先那小指宽的细缝已然裂开,变成十尺宽的巨缝,望之深不见底,一沿绵入湖。那湖水倾泻,正不住朝巨缝流入,好似老天爷在湖底砍了一斧,要让湖水干凅一般。

    卓凌昭与伍定远都是面色苍白,呆呆的看着眼前怪异至的景象。

    过不多时,湖水全数干凅,现出一处十尺来宽的裂缝,湖底泥泞水藻尽现,不少鱼只仍在地下跳跃窜动,望去着实诡异。

    远处传来钱凌异的声音,大声笑道:“他***,老天爷给咱们开,真是痛快哪!”

    伍定远与卓凌昭互望一眼,两人都不觉钱凌异所言夸张,若非上天有意指引,怎会有这等怪事生出?

    眼看道自行现出,卓凌昭不敢拖延,忙命弟驾车前行。艳婷、李铁衫等人见了这天地怪象,都感惊骇无比,灵音则率领众僧低头念佛,似在祝祷什么。

    一连几日,昆仑山众人不停地赶往西行。越向西去,那裂缝越变越大,时而凿穿山腹,时而干凅河谷,有时虽会隐没不见,但众人依着羊皮上的红线略略查访,便在不远处找到。

    行辛劳,几名昆仑弟吃苦不过,都给屠凌心、钱凌异等人重重责打,伍定远等人坐在车中,反而无所事事。但众人念及处境堪虞,不知日后处境如何,都是愁眉不展。

    只有李铁衫每日笑口常开,茶来张手,饭来张口,闲暇时还找钱凌异斗口相骂,日过得甚是来劲。众人见他如此达观,无不暗自叹服。

    上艳婷想起师妹没人照料,不免担忧难过,伍定远看在眼里,只不住口地安慰,车中众人见他二人亲昵,夜间便让艳婷睡在伍定远身旁,也好让她有些温暖照护。

    又过两天程,这日忽起风雪,阵阵暴风吹来,车篷好似要给掀破了,拉车的驴更是悲鸣不已,难以前行。伍定远等人正躲在车中取暖,却听一名弟喝道:“快快下来了!”

    艳婷本已熟睡,听了众人的喊话,揉着惺忪睡眼,问伍定远道:“怎么了?他们又找不到裂缝了么?”

    伍定远摇了摇头,他本想让艳婷再睡一会儿,待见李铁衫等人都已下车,只得拉着艳婷的小手,一同走下车来。

    两人一出车外,大雪便即扑面而至,他见艳婷飕飕发抖,连忙解下外袍,披在她肩上。

    艳婷却似浑然不觉,手指天边,颤声道:“伍大爷,你看那儿!”

    伍定远目望去,狂风暴雪中,眼前竟是一片雄奇险恶的奇景,只见一处十来里宽的大峡谷,往南北两面绵延而去,直是无止无尽。

    伍定远见了这壮阔至的景象,也是骇异不已,他探头望去,却见峡谷中红艳一片,竟是翻滚不息的岩浆。硫磺扑鼻,热气逼人,端是吓人。阵阵暴雪不住吹来,大雪甫一落到峡谷之中,立时被岩浆的热气蒸发,化为一大片水气,有若浓雾一般,笼罩在众人眼前。灵音等人从未见过这等异象,也是惊诧不已。

    艳婷颇为惊叹,低声道:“这是什么地方?怎能有如此宏伟的峡谷?”

    一旁屠凌心听了,只冷笑一声,说道:“什么峡谷,这就是咱们一跟来的那条小裂缝哪!”

    众人听得此言,都是大为吃惊,那裂缝窄不过指,过去只要稍不留意,便会消失无踪,哪知一越走越开,竟成这宽逾数里的大峡谷。

    卓凌昭望向峡谷,赞叹道:“照这羊皮指引,这神机洞就在峡谷对岸了,嘿嘿,‘戊辰岁终,龙皇动世,天机犹真,神鬼自在’,这秦霸先当真非同小可,竟然算得出这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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