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三痴自遇周宣之前,孤家寡人行走江湖追求刺激,刺杀一个防卫森严的高官,就好比一道艰难的围棋珍珑题,斩首而去就如破解难题,虽然危险,但事后畅快难言,可现在不一样了,蔺宁还大着肚子呢,一个杀手就不应该成婚啊!
四痴对林逋道:“林师,还是让我来吧,三哥现在有了三嫂,三嫂有孕在身,三哥心有牵挂,不如以前纯粹了,武艺、棋艺大幅退步……”
三痴瞪眼道:“四弟,你怎可这么说我!我一直比你强,你保护主人便是,林师这边有我候命。”
周宣道:“你们两兄弟争什么争,这事由我和林处士说了算,林处士,请进。”周宣反客为主了。
林逋皱眉看了周宣一眼,让梅夫人扶着小婢的肩头先行,他跟在后面。
“笃笃”声响,殿后走出一个四十左右地道人,拄着杖,左腿齐膝而断,命交华盖,面相孤寒,见到四痴,面露微笑道:“四弟,你也到了。”
四痴上前握着那断腿道人的手:“二哥这些年都在何处,让我好找。”
“原来这人便是棋、剑双痴的二痴,怎么就断了一条腿了呢!”周宣暗暗诧异,拱手施礼,和四痴一样,口称二哥。
威慑天下的五痴游侠今夜在单雄信庙聚首四位,只有老五踪不定,寻不到他。
二痴听四痴介绍了周宣,微笑稽首道:“凡有水井处,必有歌七叉公子词者,贫道仰慕久矣,周公子以新规则与黄星鉴的三番棋,棋谱已远传至北宋,贫道也有幸一览,敬佩何如!”
四痴问:“二哥当年与十八大棋士排名第四黄星鉴有过对局吧,二哥一直未说结果,现在说说如何?”
二痴道:“那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黄星鉴棋艺尚未大成,被我侥幸胜了三局。”
黄星鉴已经五十多岁了,十多年前也有四十岁,棋艺哪里会没大成。二痴能连胜其三局,这么说二痴的棋艺明显在黄星鉴之上。
周宣打量了一下大殿,别无他人,问:“林处士不是说二先生正在与张拟学士下棋吗?”
二痴摇头道:“约了不来,意甚怅怅。”
屋顶簌簌声起,下起小雨来了,小庙四周蛙声隐隐。香案上地大蜡烛“啪”地一声响,焦红的灯花绽起……
此情此景简直是逼周宣吟诗啊。周宣叉手吟道:“清明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二痴赞道:“七叉公子的捷才,贫道敬服。”
那个蒙着鲛绡的梅夫人听周宣出口成诗,意有所动,周宣这诗就是冲她去的,这时候的展示卖弄是必须地。周宣料定林逋那阙“吴山青,越山青”的《长相思》词就是为眼前这女子填写地,林逋才华不用说,这女子才情应该也不低,这女子到底是谁,是历史上留名之人吗?
林逋对周宣吟诗不以为意,淡淡道:“老二,你要以丁襄夏的名义去约。张拟自然会来,否则,以你一个庙祝,谁人睬你!”
周宣和三痴、四痴听了这话都是一惊,丁襄夏不是十八大棋士中排名第二的棋鬼丁襄夏吗?张拟号称棋仙,丁襄夏便是棋鬼。张拟行棋飘飘欲仙,丁襄夏则鬼手不断,下棋的人把那些寻常难以想到、却其妙无穷的招法称为鬼手,丁襄夏便是鬼手大家,一局棋看似不行了,他转眼做成一劫,竟然死而复生,翻盘了,所以当年与丁襄夏对弈的高手优势再大都不敢丝毫放松。
难道二痴便是棋鬼丁襄夏?即便三痴、四痴也不知道这个秘密。
果然,就见二痴轻叹一声:“残废之后。贫道早已不用丁襄夏之名了。”
周宣道:“二先生不吝赐教的话。在下愿意向二先生请教一局。”
二痴道:“周公子之棋新颖强劲,贫道正要讨教。”
林逋知道这老二、老三、老四一下起棋来就什么事都置之度外地。他可是有大事要办,说道:“先不忙着下棋……”对周宣道:“周公子,我这两位义弟现在是你地家奴……”
周宣打断林逋地话道:“是好友。”
林逋虽是个隐士,却有颐指气使的习惯,被周宣打断说话,颇为不悦,道:“他二人不是斗棋、斗虫、斗茶输给了你,甘愿终身为奴吗!我现在向你借他二人一用,二人只一人即可,你愿意哪个出借?”
林逋一句话,三痴就从千里外星夜赶来,就算不征求周宣意见,他要指使三痴、四痴还不是动动嘴皮子地事,现在这么说是给周宣面子,却没料到周宣根本不领情,一口拒绝道:“不行,我哪个也不借。”
林逋气极反笑,越笑越响,声震屋瓦,小庙都要塌下来一般。
周宣对那蒙鲛绡的优雅女子道:“梅夫人,劝劝林处士,笑得太大声,雨就漏下来了。”
林逋笑声嘎然而止,刹那间简直是目露凶光,看了梅夫人一眼,这才面色转和,淡淡道:“周公子请回吧,你是唐国使节,明日不能出席大典可不行,但你这位夫人暂留,免得你明日误我大事。”
林逋不再客气了,直截了当要扣羊小颦当人质,眯目斜睨周宣,心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虽有才,但又能怎样,不信老三、老四会为你与我翻脸……”
四痴已经开口了:“林师,周公子决不会阻挠林师之事,让羊姑娘随周公子回去吧,我以性命担保。”
周宣见三痴也要开口为他求情,摆摆手,压制着心头对林逋的厌恶,说道:“林处士是雅人,‘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黄昏’真千古佳句也,虽是自前人‘竹影横斜水清浅,桂香浮动月黄昏’之句化来,但只改两字,意境高下立判……”
林逋对这两句也极得意,但很多人不明其中妙处,还有说他抄袭无耻的,见周宣如此说,便问:“愿闻其详。”
对待强大地对手,就要迂回出击,周宣打定主意要让三痴、四痴与林逋彻底断绝往来,不然的话,哥们好好的剑奴、茶奴,你一句话唤来唤去替你杀人,留下烂摊子谁收拾?在神像前踱步,说道:“竹而横斜,失其挺拔傲然之姿,桂花香传十里,芬芳浓冽,而月下却适合梅花那样的幽香,两句分写竹和桂,两样都没写好,而林处士妙改两字点石成金,前句写梅的姿态,后句写梅的幽香,梅之横斜则显其清高孤傲之神,以暗字写其香,若有若无、缥缈往来之意出矣。”
林逋心怀大畅,这个周宣虽然有点可恶,但鉴赏力却是极高地,可称知音了,不过林逋可没打算改变主意,说道:“周公子谬赞了,周公子请吧。”要让周宣滚蛋。
“我还没品评完呢。”周宣脚不挪步,看着鲛绡遮面、娉婷绰约的梅夫人道:“这诗明是写梅,实际上应该是写梅夫人吧?”
那梅夫人鲛绡一颤,心中波澜万千,只听周宣说道:“以林处士之风雅,梅夫人自然不俗,不知梅夫人能诗否?”
对于一个能诗善词的才女,你要她承认自己不会诗那真是比堵上她的嘴还难受,而且这也没什么好瞒的,只要不说身份,说自己能诗又何妨,轻声道:“略会一些。”
周宣道:“林处士想必知道,我周宣好赌,这样如何,请梅夫人吟一首她自己的诗,没有流传在外的,就算是现场作诗都可以,而我,应该能从这首诗里推断出梅夫人的真实身份,只要我曾拜读过梅夫人的旧作,那我就有把握辨出梅夫人的新诗,诗也如书法,是谁写地,一目了然。”
林逋瞠目惊愕,就连三痴、四痴也不知道这个梅夫人地真实身份,在此之前,这里除了他林逋和那个小婢,没有人见过梅夫人,更何况梅夫人还蒙着鲛绡呢,周宣凭什么从一首诗就能识得梅夫人的真实身份!
林逋看着梅夫人,梅夫人点点头,林逋道:“她地诗颇有几首流传的……不过周公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周宣道:“不想干什么,若我猜中了,只想与林处士有个平等论艺的机会,而不是以武力迫人。”
梅夫人和林逋都被吊起胃口,诗和书法不一样,没有那么直观,要辨出是谁写的诗可比辨认书法作品难百倍,不信周宣有这等神奇眼力。
林逋问:“没猜中又如何?”
周宣笑道:“这本来就是雅戏,没猜中你难道杀我的头,自然是我灰溜溜走人。”
第046章 春心滴破花边漏
周宣听林逋说这梅夫人有几首诗流传于世,心里更有了把握,因为女诗人、女词人比较难得,真有佳句,必能流传后世,周宣通读《历代名媛诗抄》,两世为人,记忆深刻,浮想联翩,脑海里诗词历历……
周宣看着那娉婷而立、鲛绡遮面的梅夫人,心想:“林逋也是一代名士,多才多艺,工诗善画,他苦恋的女子会是等闲之人吗?”
五代十国,最出名的女诗人是谁?一个鲜明的形象在周宣脑海深处浮起,大胆的假设,马上就能求证。
那梅夫人穿着素纨多褶裥长裙,裙裾绣着粉红栀子花图案,外罩罗衫,系着鹅黄围腰,梳着芭蕉髻,髻形椭圆,环以绿翠,虽瞧不见面容,但浑身上下,精于修饰,可以想象鲛绡下是一张倾国倾城的娇颜。
梅夫人声音略显低沉,别具低徊婉转之美,曼吟道:“清晓自倾花上露,冷侵松院玉蟾蜍。擘开五色销金纸,碧锁窗前学草书。”吟罢,鲛绡后眸光闪闪,凝视周宣。
周宣听到这四句诗,心头微震,心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林逋这假隐士的相好大有来头。”先不急着点破,嘴里喃喃低吟,踱了两步,携着羊小颦的手到单雄信神像前参拜。
林逋倒也不急,从殿角取了两个蒲团出来,让梅夫人与小婢跪坐着。
周宣回过身来,目光炯炯盯着梅夫人。先是深施一礼道:“原来是……在下失敬了。”
林逋见周宣如此态度,急问:“你知她是谁?”
周宣道:“指名道姓,少了雅趣,我诵一诗,林处士听了这诗便明白了……”朗声吟道:“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宁无一个是男儿。”
原本扶膝跪坐着的梅夫人陡地站起身来。站得太猛,身子摇晃。林逋赶紧扶住,两个人一齐盯着周宣,惊诧万分。
三痴、四痴不爱读书,不明白周宣朗诵地这首诗有何奇处,会让林师如此震惊!
羊小颦却是过目能记,这首诗流传甚广,她在洪州魏博府上便诵读过。这是蜀国君主孟昶的宠妃花蕊夫人的诗作,当年赵匡胤兵围成都,孟昶肉袒负荆投降,花蕊夫人被赵匡胤霸占,孟昶随即无疾而终,当时北宋大将曹彬、呼延瓒等人认为花蕊夫人红颜祸水,孟昶亡国与花蕊夫人有很大的关系,请求赵匡胤赐死花蕊夫人。于是花蕊夫人便在赵匡胤面前吟了这首诗。
羊小颦见周宣以这首诗作答,显然周宣认为眼前这个梅夫人便是花蕊夫人。
林逋面色阴晴不定,缓缓问:“愿听周公子细表前诗。”
这就是默认了,但还要听听周宣的解释,是怎么凭一首诗就推断出这是花蕊夫人的?
周宣道:“去年三哥去了西湖孤山,守庐童子说林师去了西蜀。这是其一;当年赵匡胤是死于林师之手,这是其二;夫人这首诗有一处表明了其身份……‘擘开五色销金纸’,五色销金纸是蜀主孟昶御制的纸笺,好比我唐国陛下御制地澄心堂纸,但澄心堂纸已广传于民间,成都的五色销金纸却仅限宫廷使用,赵德芳也爱这种纸笺,去年景王李坤出使成都,赵德芳曾送了一些五色销金纸给李坤,李坤转呈小周后娘娘。所以我有幸一见。还有,‘冷侵松院玉蟾蜍’这一句。寻常人家哪有玉蟾蜍,蟾蜍与貔貅都是招财辟邪地灵兽,宫中多有,所以此句应为‘冷侵宫殿玉蟾蜍’才与全诗华丽意象匹配……”
周宣看了一眼瞠目结舌的林逋,继续侃侃道:“当然,仅凭这些还是不敢断定梅夫人就是花蕊夫人,但我已有这方面的猜想,毕竟这样的才高的女子是极罕见的,蜀中除了花蕊夫人还有哪个女子有这样的诗才?而且,恕我失礼,我还注意到了梅夫人裙裾上绣地粉红栀子花,蜀宫多种牡丹和红色栀子花,就是因为花蕊夫人爱这两种花。”
蒙着鲛绡的花蕊夫人微微摇头,不是周宣说得不对,是怪自己不该选这首诗,何曾想到这个周宣如此敏锐,剥茧抽丝探出她真正的身份!敛衽施礼道:“周公子大才,费葳蕤领教了。”
在周宣的记忆里,花蕊夫人似乎姓徐,现在看来是记错了,原来花蕊夫人是姓费,叫费葳蕤,葳蕤弱质,一笑倾城,这是和小周后周薇齐名的绝代佳人啊。
在周宣知道的那段历史里,赵匡胤、赵光义兄弟先后灭了蜀国和唐国,赵氏兄弟都喜欢霸占亡国之君的后妃,赵匡胤纳花蕊夫人费葳蕤为贵妃,赵光义更是粗野,让宫娥抱扶小周后手足,强暴了小周后,还让画师当场画像,这画后世题名《熙陵幸小周后图》,原画毁于北宋末年,熙陵是赵光义死后埋葬之地,后人往往以熙陵代指赵光义。
而现在,小周后的命运已经完全改变,她在金陵大兴宫平安无事,每日骑马、蹴鞠,三月三去北郊举行亲蚕礼,采桑为唐国织妇做榜样,每三日去翔鸾坊探望有孕地爱女,唐国百姓都十分敬仰这位贤惠明达的皇后。
花蕊夫人费葳蕤的命运则改变不大,依旧是亡国受辱,先是赵匡胤,后是赵德芳,被父子两代淫辱,虽说唐末宋初女子贞操观念尚不酷烈,但对一个女子来说,这总是惨事,但后世史家都不知道费葳蕤与林逋是青梅竹马的恋人,而今,费葳蕤随林逋来到开封,她的命运也已改变,本来她是早早就死在赵光义箭下的,那是因为花蕊夫人被赵匡胤册封贵妃之后。介入宋国朝政之争,触及了赵光义地利益,在一次宫廷狩猎中,赵光义借口失手,一箭射死了费葳蕤。
但费葳蕤既与林逋青梅竹马,为何又进了蜀宫,成了孟昶的宠妃?林逋为何不杀孟昶却杀赵匡胤。现在还要杀赵恒?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之秘?
这些周宣都猜测不出,太有些不合情理了。先不管这些,让三痴、四痴摆脱林逋的控制才是最重要的,周宣要抖擞精神来对付这个林逋了。
花蕊夫人费葳蕤虽被周宣道出真实身份,但并没有取下面纱,只是重新跪坐在殿前蒲团上,默然无语。
林逋也取一个蒲团坐下,说道:“周公子。我知你要大赌一场,怎么赌?赌注是什么?请说吧。”
二痴柱着杖取来几个蒲团,周宣、羊小颦、三痴、四痴分别挺腰跪坐着,庙外风雨声不断,虽然大门紧闭,但犹有冷风灌入,神案的烛火摇曳不定。
周宣道:“我先说赌注,若我输了。三痴、四痴不再受他们誓言的约束,随时可以离开我,你林处士随便让他们干什么都可以,包括刺杀我……”
林逋矜持一笑:“这赌注似乎不错,那么周公子赢了意欲何为?”
周宣道:“我若侥幸获胜,林处士从今而后不得向三痴、四痴提出任何要求。终生不与他二人相见,让他们摆脱刺客的阴影,平安生活。”
林逋看了看三痴和四痴,淡淡道:“我带给他们地是血腥阴影吗?”
四痴没说什么,三痴道:“主人多虑了,林师对我一向很好。”
周宣挺腰长跪,直视林逋的眼睛,说道:“至于怎么赌,林处士是才华横溢地隐士高人,花蕊夫人更是独步当代地才女。我们自然要从这琴棋书画来赌。我们二对二,我和颦儿对林处士和花蕊夫人。分别在音乐、围棋、诗歌、绘画,至于斗虫、斗鸡,现在条件不具备,斗茶也没条件,毕竟今晚就要决出胜负地,当然了,如果林处士一定要强求,那么也可以加上剑术,不过此项我提前认输,不用比了。”
“不比剑术!”
说话的是花蕊夫人费葳蕤,这红颜薄命地女才子还很高傲,势均力敌的赌局才有意思,比剑术就不登大雅之堂了,而且她自信以她和林逋的才艺,要胜过周宣和这个羊小颦不难。
既然费葳蕤说不比剑术,那就不比吧,林逋对花蕊夫人是百依百顺地,说道:“就比音乐、围棋、诗词、绘画四样吧,不过围棋我要让老二代我出场,因为我多年不下棋了。”
三痴、四痴一齐注目周宣,他们知道周宣的棋很厉害,但二痴更厉害,以前二痴和他们下,都是让先、让二子,林逋让二痴代他出战,有点卑鄙。
周宣点头应允:“林处士不与我比剑,已经是承让了,我也正想向二哥讨教一局。”
“爽快!”林逋目露嘉许之色:“围棋就一局定胜负,每人各两炷香的时间,音乐怎么比?”
周宣道:“音乐自然是比乐器演奏,三局两胜,双方各挑一件自己擅长的乐器,比如说花蕊夫人擅长箜篌,我方就必须以箜篌相应,我方善于洞箫,花蕊夫人或林处士也要以洞箫来较艺,至于第三场则抓阄,挑到什么乐器就是什么乐器,不会弹奏的话就认输。”
花蕊夫人道:“很好,很公平,就这样。”
周宣道:“再说诗词,由对方出题,限七叉手成诗,然后互较高下。”
林逋对自己的诗才极自负,虽然七叉手有点急,但也不惧,说道:“就依你,再说说绘画……”
周宣道:“我知林处士丹青精妙,绘画就是在下与林处士之间的较量,各画自己眼前心爱之人,以半个时辰为限,如何?”
林逋微现踌躇:“半个时辰,太仓促一些了吧?”
周宣道:“我也是半个时辰,大家是公平地。”心道:“哥们又要下棋又要绘画,那有时间和你耗。自然要以写意画胜你。”
林逋道:“好,一言为定,那么先比赛哪一项?”
周宣道:“诗为先,请林处士先出题吧,稍等,不知花蕊夫人带了乐器没有?我那马车只有箫、笛和琵琶,不够挑选啊。”
花蕊夫人道:“我车里有一张瑟。”
周宣对四痴道:“老四。你速回馆驿,让驿丞帮忙多借一些乐器来。顺便告知力虎他们,说我今夜不回驿馆了……绘画用的笔墨纸砚我车里有,不用另外准备。”
四痴看了羊小颦一眼,她知道几乎没有羊小颦不会地乐器,乐器比拼羊小颦胜算极大,当下匆匆去了。
周宣先前在集市上正好买了一些纸笔,现在取来搁在一张乌木几案上。以备录诗画像之用。
二痴也会烹茶,茶艺不低,茶是开封名茶千佛茗,香味有如檀香。
林逋与费葳蕤低声商议了两句,林逋道:“周公子,便以这单将军庙为题,写绝句一首,请叉手吧。”
周宣心道:“惭愧。哥们偏偏就记得有这么一首诗,赢你没商量啊。”站起身来一边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