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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樨院,文竺便禀退了众人,独自坐在梳妆台前发呆。看着镜中妩媚温婉的女子,她猛的将镜子打落到了地上,铜镜落到地上,被从窗棱射进来的阳光照的反射出一线光来,直直的射向了门外。这阳光被反射了却还是阳光,没有因为这就被人忽视,只是因为它发着同样的光辉。那么,她是文竺还是文竹又有什么关系?她已经重生,她要活的好好的,既是替自己,也是替文竹活下去。
听到声音,琉璃担心的在门外轻唤,“小姐?”
文竺起身捡起铜镜,恢复了以往的神色,让众人都进来,连着水苏、水仙等人,齐齐的进到了屋子里。见众人到齐,文竺这才温言说道,“祖母已经安排了,让我跟着四夫人去京城见识,你们可愿意同往?”
话声一落,有人欣喜有人愁。琉璃自不必说,她向前一步福了福身,“老太太曾经交待过,小姐去哪儿,奴婢便跟着去哪儿。”
青杏本是爱新鲜的,自然更是欢喜,她笑嘻嘻的,也跟着向前一步,“奴婢也愿随小姐去。”
水苏、水兰、水仙都是外面买来的小丫鬟,别的院子也去不了,自然不必提,只有水莲,却是皱了眉头。
文竺见了便道,“水莲你留下,其余人等都去准备准备,说不得过些日子就要启程。”
几声欢呼,众人都出了屋子,琉璃拍了拍水莲的肩,便将屋门从外面关了起来。
文竺招了招手,水莲低了头走上前来,“小姐,奴婢也想跟小姐去京城,只是……”田妈妈是断断不愿意的,本来将水莲送来,不过就是为了个自由之身,若是去了京城,不知道何年才能回来。
文竺抬起看着水莲,长的比水仙略差一些,但又比水兰水苏要好。琉璃算是有些姿色的,水莲若是再过几年,恐怕要胜过她去,“你这长相,若是跟着我确实可惜了……”
水莲听了忙跪了下来,又抬着头眨着大眼睛可怜的看着文竺,“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伸手将水莲拉了起来,文竺心中也有些不舍。琉璃过不两年就要放出去了,芽儿虽是稳重,却太过老实了些,青杏性子跳脱,她的身边,确实很需要水莲。但若是强将水莲留下,以水莲的性子,虽也会忠心,到底少了一分真情。
轻轻叹了口气,文竺方道,“我知道你的难处,我答应过田妈妈,若是出嫁,便给你自由,只是如今这种情形,恐怕要早点放你了。”
隔日,文竺便向将那卖身契给了田妈妈,田妈妈自是感激涕零,又拉了水莲给文竺磕头。
最终,文竺、文慧都会随汤氏一同上京,小六子本来也是要一同去的,但今年小六子已经开始在族里上学,四老爷便以怕荒废学业为名将其留了下来。文华却是自己不愿去的,好在文华还小,倒也不急,老太太也就没有勉强。
启程的前一日,文竺拜别了祖母以后,又去见了杜氏,杜氏如今已经有七个多月,再有月余就要准备生产,如今已经开始寻稳婆和乳娘,每日里除了吃喝没有别的事情。
文竺的离开还是让她有些难过,但文茂如今在她身边,又马上多了个小娃儿,倒也没有那么难过。只是拉了文竺的手说了好久的话,又修了一封书信给她嫁去京中的好友,让文竺帮着带去,其实不过是帮文竺拉上一分关系罢了。
文竺心中感激,走的时候便将一个雕花的漆红匣子给了金兰,只说是留个念想,让金兰隔日再转交给杜氏。
第九十二章 启程
要想走,三、六、九。二月初六的一早,太阳刚刚露出第一缕晨光,文竺早早的起了身,老太太最近身子不好,经不得伤心,昨日已经拜别了,又与文慧一同听过了庄崇义的训话。今日便是早早启程,只有杜氏前来相送。
穿了半旧的春衫,又梳了个双丫鬟,只捡那素净的绢花戴了,耳上也只是戴了一对成色普通的珍珠坠子,脚穿棉布绣花鞋,文竺便简简单单的出了门。除了老太太给的绣花香囊,文竺只带了贴身的衣物,少许的银子和铜钱。众丫鬟也按其吩咐作了简单的装扮,那金银饰物几乎看不到。
青杏和芽儿贴身伺候着,琉璃则带了小丫鬟们忙中有序的收拾着东西,指挥着婆子们搬抬箱笼。
到了内院门口马车停放的地方,众人看到文慧,却吓了一跳。
文慧穿了一件闪亮的粉色五彩印花缎面对襟褙子,头上梳了个牡丹髻,戴了赤金镶各色宝石的梳蓖,耳朵上是赤金嵌红宝石石榴花耳坠,脸上擦了粉,口上点了胭脂,看起来粉面含羞,虽不是那倾国之貌,但也算是能看了。再看她身后的丫鬟们,也是装扮得宜,这哪里是出远门,便是花朝节出门踏青也不过如此。
见到文竺等人穿的简单素净,文慧不由嘴角一翘,笑的真心,她走上前来,难得的拉了文竺的手,“六妹妹可是将好东西都卖了做盘缠了?”说着便笑了起来,她身后一个新提上来的高个丫鬟上前附和道,“六小姐若是缺银子,不妨跟我家小姐说,我家小姐不会不给的”
众人都了又笑起来,声音还越发的大了,青桔在一旁有些着急,她上前拉了拉文慧,文慧眼睛一扫过去,青桔便放开了手。
青杏听了有些着急,她上前一步,想帮文竺找回场子,“你们、你们……”她想骂人,但看着文慧得意的笑,又有些胆怯,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文竺也不生气,只一把将青杏拉了回来,朗声说道,“可不是,小姐我就是缺银子”
话音一落,文竺伸出右手,笑嘻嘻的冲着文慧道,“四姐姐,那年你问我借的赤金红宝石凤簪不知可能还我?姐姐总是不还,弄的妹妹都没有首饰可戴了”
场间一时嘘声,丫鬟们都好奇的看向文慧,心里却是各有思量,敢情这四小姐头上戴的都是向别人借的啊。还有的想着以后定要将自己的好东西藏好了,万一被四小姐看上,可就没喽。
文慧气的要跳起来,那支簪子她倒不是不愿意还,一是真喜欢,所以老想着过些日子再还;还有,就是文竺从来不曾向其讨要过,她想着,文竺比自己身家贵重,这种首饰虽好,却未必放在眼里,说不定早就忘了。时间一长,她却是真的忘了,真真以为那赤金红宝石凤簪是自己的了。
这话若是私下说出来,倒也无妨,姐妹间借个首饰戴戴罢了。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却是让文慧大大的丢了脸。
狠狠的瞪了身边那个高个子丫鬟一眼,文慧拧着手里的帕子想要发作,就听到吕氏的声音响起,“箱子都装好了?你妹妹呢?”
原来,是杜氏带着吕氏过来送行了。杜氏挺着大大的肚子,昨天在卧榻上还不显,现在跟吕氏比起来,竟比吕氏胖了一圈。
嫡母过来送行,文慧自然不敢放肆,虽然吕氏已经下台,但余威仍在。她忍了又忍才把那口气咽了下去,低头作恭顺状给吕氏和杜氏行礼。
“你们刚才说什么呢,这么好笑?”今日是庄崇义发了话,吕氏这才出了院子,难得出门,便也不好似以前一样的端着,只摆了笑脸来问。
文慧听了却是有些委屈,眼圈却是红了,文竺见了忙道,“大伯母,我们姐妹说笑话呢。”说着又转身看着文慧,“哎哟,四姐姐这是舍不得大伯母?”
吕氏听了果然高兴,她上前一把拉过文慧,嘴里叫着,“我的儿,你什么时候出过远门,让我怎么放心啊……”说着便用帕子擦了眼角。
这一副母慈子孝的场景看在杜氏的眼里格外想笑,她最是清楚吕氏对文慧的态度,不过就是一枚棋子,若说真情,也不是没有,但在利益的面前,就算不得什么了。
轻轻撇了撇嘴,杜氏拉过文竺来,说起悄悄话,“妹妹,金兰昨儿个已经将东西给我了,我怎么也不能要妹妹的东西,那盒子我先存着,等你出院了我再让人把那盒子和库里的东西都给你送过去”
文竺拉着杜氏的手,心中有些感动,这些东西,是吕氏想尽办法想弄到手的,杜氏却要还给自己,她感激一笑,却摇摇头,“这东西不是给嫂嫂的,我知道自那次以后,家里便不是很好,我是想着,若有一日家里需要,那就请嫂嫂把她拿出来,放在公中罢了。祖母年纪大了,大伯父又是个不懂的,四婶娘是不管事的。我总不能……总不能看着嫂嫂拿嫁妆来贴补庄家不是?”
听到文竺的话,杜氏脸一红,她确是拿着自己的银子放到了公中,但不过是借用,早已经取了回来。但这话让文竺揭出来,让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话已经说到这儿,杜氏也不便拒绝,她只得温言说道,“既是这样,我便先存着,若是家中有事,我自然拿出来;若是无事,我便一直给妹妹保存,妹妹什么时候需要,来一封信便是了。”
两人又说了一回话,那边母女二人才亲热够了,转身吕氏又走了过来。文竺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文竺也长大了,到了京城,替我问候你二伯母,白家听说也在京城,我已经修了一封书信过去,若是可能,也算是大伯母帮你做了一件事”吕氏的话真挚诚恳,听着格外的慈爱,可是文竺的心立即冷了下去,连着一旁的杜氏都打了个冷战。
吕氏也会算了,白家的事情在这小地方被人说也就罢了,老太太之所以让她们姐妹几人上京,还不就是为了躲开这些是非,能够嫁个好人家。
白家已经不可能再跟庄家有什么纠葛,这信寄出去,算是将小鞭子送到了陶氏的手里,吕氏这个人情做的真好。文竺、文慧若是嫁了人,陶氏有什么事情找她们不都得讨好着去办?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人揭短。
而且,被白家退亲的是文慧,但却是因文竺而起,若是这件事传了开去,文竺自然名声不好,文慧也落不着好,吕氏果然心肠很硬,从小养大的庶女都舍得出去。
偏偏听这话还挑不出半分的不是,文竺咬了牙福身谢过,眼睛却瞥了瞥一旁的杜氏,杜氏眨了眨眼睛,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文竺明白,这是让她放心呢,有了肚子里这个,吕氏再怎么狠也会顾虑些的。
这边厢还在说话,那边已经有婆子催着上车了,箱笼都已经装好,只等着夫人、小姐们上车了。
汤氏急匆匆的从内院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的贴身丫鬟吃力的抱着几个大大的包袱。小六子已经上学去了,虽然舍不得,但汤氏也希望小儿子能够早日成才,早上由两个儿子陪着用罢了早饭,又将他们都送出了院子,这才慌忙的跑了出来。
主子们坐一辆宽大的马车,各自带了一个贴身的丫鬟,其余人等便坐了其它的车辆,又有装箱笼的马车若干,浩浩荡荡的一长串。见正主已到,众丫鬟仆妇便陆续的上了马车。汤氏跟吕氏又寒暄了几句,以示话别,文慧站在一旁,偷偷的看向文竺。
文竺谁也没理,直接上了马车。刚刚坐下,文竺就听得田妈**呼喊声,一时竟以为听错了。只因田妈妈前几日已经带了水莲过来磕头谢恩,也已经将卖身契给了她,赎身的钱也是自己掏了交给公中的。直到琉璃撩起了车帘,这才看到一身赘肉的田妈妈拽着胖胖的身子正远远的向马车跑来。
田妈妈一脸的焦急,虽然天气刚刚转暖,却已是跑的满头是汗,而且一边跑一边喊着,“等一等、等一等……”大大的手掌紧紧抓住一只小手,待跑到近处,文竺才看清,那身后的小人,竟是几日不见的水莲。
“田妈妈不用着急,琉璃快去看看怎么回事情?”文竺的吩咐下,琉璃下了车冲田妈妈招手,田妈妈这才松了口气,却还是一拽一拽的跑到车前。
“六小姐,老奴舍了这张老脸来求您,您一定要答应我”说着田妈妈“扑通”跪了下来,她身后皱着眉头的水莲见了轻呼一声,“祖母”便也跟着跪了下去。
文竺一见便急了,难不成又出了什么事?忙给琉璃使了个眼色,口中说道,“好好儿的,怎么都跪下了?有什么事妈妈尽管说便是,就算我做不了主,这边还有嫂嫂,有大伯母呢”
果然,那边杜氏正在交待崔管事,转眼看到这边好像出了事,便伸头看了过来,汤氏那边话也已经说过,就要走过来。
田妈妈轻轻叹了口气,“六小姐,长话我就不说了,我想着还是让水莲跟您上京吧,此后,不管您是出嫁还是回来,老奴都不会开口要人的。”话说出口,田妈妈便趴下磕头。
文竺听的糊涂了,但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便让琉璃扶了人起来,沉声道,“田妈妈,这赎身不是儿戏,水莲如今已是自由身,若您非要她跟着我也无不可,若哪日她愿离去我自会放她。只是您舍得让她跟我去京城?”
田妈妈抬起头来,满脸的汗水,额头上还有些许的灰尘,她使劲的点了点头,“小姐,只要您愿意带她走,便当她没有赎过身,那张卖身契老奴已经交给她了”
半炷香之后,马车晃荡着出了庄家,只留下一路的烟尘。庄家的大门外,胖胖的田妈妈愣愣的站在那里,望着那车队消失在眼里,不由痛哭出声。罗妈妈从门内慢慢走出,轻轻拍了拍田妈**肩头,又递了一条帕子过去,“六小姐是个有情义的,定然不会亏待水莲,总比你家大小子给随便嫁了人强”田妈妈听了这话,哭声慢慢小了下去。
远方,一轮红日喷薄而出,染红了天边那抹云彩,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第一卷 完)
第九十三章 初绽
宣德二十二年,正是一年最好的时候,彭城的春雷刚刚炸响,京城的冰雪还未化尽,在这个朝阳初绽的清晨,一艘不大的河船不顾那初春的寒风,沿着只有少许残冰的运河缓缓前行着。
随着大船的一起一浮,船侧的一个小小的窗户被一只细嫩而纤细的小手轻轻推开,露出一双妩媚的眼睛。
“小姐,晚上有风,小心着凉”随着这一声温言细语窗户“砰”的一声又被关上,站在甲板上忙伙的年轻船娘被这声音吸引,心中不由叹息,是谁家的小娘子,声音这样好听。
转眼,一位身着藕荷色春衫,相貌俏丽的少女从船舱走了出来,她打扮的简单,但眉间自有一股温婉忧郁的气质,头上虽只戴了一朵样式普通的素银簪,却是手工精致,一看就不是街边那普通小店里卖的。
年轻的船娘愣愣的看着那位少女,少女站了一站,看了一会子朝阳,转脸便对上船娘的眼睛,赧颜一笑,扭头回了船舱,在船舱里又走了几步,上了二楼,一转身,推开一扇舱门。
清脆的声音从里面响起,“水莲,你看到什么了?”
这是个小小的套房,红色的帘子垂下,遮住了里间的床铺。外间却是两套桌椅和几个简陋的立柜,除此以外,别无它物。窗边的木藤椅上坐着温婉妩媚的少女,少女穿了件葱绿色缎面的春衫,湖蓝色的裙子,除了耳朵上一对珍珠坠子以外,便没有多余的装饰,越发显得一双媚眼如秋水般波光粼粼,只是巴掌大的小脸,显得更加清瘦。
水莲笑着摇摇头, “小姐不要替奴婢操心,奴婢不过是再想看看家乡”数日之前,从庄家坐了马车,只行了半日便到了运河边,换了行船,如今已行了几个日夜,离彭城已经太远,家乡是看不到了,只不过是心情不好,出去透透气罢了。
水莲是被逼走的。田妈妈当日带了她欢欢喜喜的回家,隔日就被她那老爹带了出去,再回来时,拿了五十两银子,只说给水莲置办嫁妆。田妈妈惊的跟什么似的,打听了几句才知道,是给一个富户做妾,立时便翻了脸。她那老爹虽是服了软,却是当晚便将人锁了起来,无奈田妈妈趁着她爹出门办差,找人将锁砸了,好不容易才赶上文竺的马车。
这人送来了,日后便再不能回去了,这几日时常暗自伤心,文竺也不管她,只交待青杏要好生看着。
琉璃撩起布帘走了出来,过去取了茶盏倒水递给文竺“小姐,您自上了船就不怎么吃东西,这可不行先喝口水润润嗓子,等会子说什么也要多吃些。”
离了老太太身边,琉璃便是文竺身边管的最宽的人,一时怕吹了风,一时又怕饿着了,总之是哪儿都管着,让文竺觉得啰嗦,却又觉得心暖,这世上,还有几人,能似琉璃这般待自己?所以,不管怎样,文竺只是笑着不言。
接过茶盏,文竺小啜了一口,这茶具是家中带的,可是江水却是苦的,泉水就不说了,与家里的井水也差的太远,船上的东西也是不合胃口。好在芽儿聪明,带了不少栗子糕过来,不然文竺真是要饿肚子了。
没多久,自有下人送了早饭过来,不过是那小鱼干一碟,酱瓜一碟,再有一碗糙米粥和一个豆包。文竺简单用了些粥,便撤了下去,又洗漱收拾了一番,才道,“也不知四婶娘好些了没有?”
四夫人汤氏从上船便开始晕船,她娘家在开封,从没坐过船,船行不过一个时辰就开始晕,吃了带的药却半点用处没有,半点东西吃不得,只是吐。还是这船家的老板娘给了几贴专治晕船的膏药,只贴在肚脐之上,东西倒是能吃了,却还是晕呼呼的起不来床。
琉璃听了吩咐水莲,“你去看看,若是四夫人醒了便说一声,小姐要去探望。”
水莲怏怏的答应了,扭身出了门,琉璃轻轻叹了口气,却对文竺道,“水莲的心思越来越重,还是给她找些事情做,免得闲出病来。”文竺点头同意,便想着将原来出门跑腿的芽儿换了下来,凡是出门的事情就让水莲去,和人打交道的多了,那些事情慢慢儿的也就淡忘了。
看着窗外的朝霞灿烂,汤氏的贴身大丫鬟画屏劝了又劝,汤氏终于挣扎着起了床。早饭送来,她半歪在那里,靠着引枕,只觉得脑袋胀的发疼,吃了几口便吃不下去了。
画屏正想让小丫鬟撤下,就见文竺带了水莲进屋,“我见舱门开着,便进来了,婶娘勿怪”
笑着进了门,文竺身子刚福下来,汤氏就伸了手过来,“自家人,不行那虚礼,快过来坐。”
这次汤氏觉得自己做的最对的一件事情就是把文竺带了过来,她这一上船,便晕的不能起床。同来的崔管事不过管外务。内务的这些锁事自有文竺打点,这治晕船的膏药还是文竺向船家讨要来的,虽不能完全好,至少不吐了。虽上船只有几日,文竺除了打点各项事务,还按时过来看她,实在是真的把她当作长辈,以往倒是小看了她。
对比文慧,比文竺大了一岁半,却是一副不懂事的样子,挑剔饭食不好、挑剔地方不大,整日里不是呆在舱里,便是到甲板上看风景。汤氏算了下,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