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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安容心跳如雷,难道她不是苏远庭和董氏的亲生女儿么?!
“孩子,这些年,我知道你过得不好,是祖母对不起你。”
雍容的妇人眼中满是慈爱,她伸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长发。
“你定然不是江南董家的祖母,你究竟是谁?”苏安容警惕的问道,心中疑惑更甚。
妇人保养得宜的脸上,笑容有些僵硬,幽幽叹了一口气道,“好孩子,祖母现在不能够告诉你,我的身份。”
“但是,你要记住,你是一个身份极为尊贵的人,从今以后再无人能动你分毫。”
苏安容的心骤然紧缩,双眸蓦然睁大,双唇紧紧的抿在一处。
她之前设想了秦未泽能够将她救出的无数可能性,唯独没有想到,会是眼前这一个答案。
虽然她方才已经猜到一部分,可是这让她如何能够接受,她并非是娘亲的女儿!
“孩子,我知道一时之间你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可是,这一切都是真的,有朝一日,祖母定然会将所有真相全部告诉你。”
“把这些年欠你的,全部补给你,孩子,你不知道祖母能再见到你,有多开心。”
雍容的妇人声音哽咽,脸上情绪复杂,有失而复得的欣喜,有难以言明的担忧,有发自肺腑的内疚和对苏安容最真的关切。
苏安容心乱如麻,耳边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进去。
她怎么也不肯相信,这是事实。
这个变故实在太大,像是把一个人毕生的信念全部夺走。
她对娘亲的爱和眷恋,对苏远庭的寒心和恨意,在这一瞬间全部崩塌。
“孩子,别哭……”
“祖母,定然将那大胆的苏远庭重重严惩,将你受过的苦千万倍的偿还。”
雍容妇人心疼的拍着苏安容的背,伸手抹去她眼角滑落的一滴泪。
“你说娘她,一直都是知道的?”
苏安容只觉得冷,冷的浑身发抖,这妇人这般肯定,让她开始真的害怕这是事实。
她实在不明白,为何母亲从未告诉她,自己并非亲生?!
“孩子,你的身世事关重大,董氏虽未曾告诉你,可她却是真的将你当成亲生女儿。”
雍容妇人有些不忍的安慰道,“何况董氏夫妇捡到你,也不知你的亲生父母是谁,唉,冤孽啊。”
“我的亲生父母究竟是谁?为何要将我遗弃,难道这也说不得?”
苏安容抬眸,眼中满是痛楚和疑惑。
“我……”
“孩子,有些事现在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不过你要相信祖母一定会补偿你的。”
雍容妇人为难的答道,心疼又挣扎。
苏安容不再多问,她看得出这个妇人定然不会告诉她真相。
“孩子,别难过,只要你下个月能够在琅琊山百花会上展露头角,祖母答应你到时一定会告诉你全部真相!”
雍容妇人握住她的手,郑重承诺道。
“十年一次的琅琊山赏花会?那不是只有王孙贵族才有资格参加的么?”
苏安容怔住,脱口而出的问道。
琅琊山古名摩陀岭,峰峦俊秀,泉涧优美,古树参天,四季如春的名山。
青山照面,溪水潆洄,尤其以雍容华贵、素有“国色天香”牡丹最为著名。
其山巅建有一亭,名曰千回亭,寓意便是琅琊山繁花如锦,令人流连忘返,一步千般回首不忍离去。
百年前,琅琊山每到四月牡丹花开之际,便举行极为盛大的赏花大会,多是邀请王孙贵族,官宦千金。
在赏花大会上,吟诗作对,极尽风雅之事。
这个时候,往往会有极为出挑的少女,只要赢得第一,便会名扬天下,引得无数俊杰追捧。
美名远博的六公主,便是以七岁稚龄在十年前获得第一的才女美名的。
当时她虽年幼,却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又以得体的礼仪赢得了最高的荣誉。
这件事是云凌国流传最广的盛事,到现在还有不少人津津乐道。
从那以后,六公主天下第一才女的名称以及琅琊山赏花大会,便名扬天下,成为所以闺阁少女最向往的盛事。
所以,苏安容自然也知道这件事,但是据她所知,赏花会对于参加者有着极为严苛的要求。
不仅要系出名门,更是对品貌,修养,各个方面都要求极高。
而且今年的赏花大会,还会有不少名门俊杰参与。
所以今年赏花会的名额更是紧俏,听说全国上下只有十个名额,甚至比科举更加难进。
多少名门贵族费尽心思,千金散尽也不一定能够得到一个名额,更不要说是商人之家的苏安容了。
她想都未曾想过,自己能够去参加这样的赏花大会,更不要说去获得眼前自称是她祖母的妇人,口中说的要一鸣惊人了。
“孩子,别担心,这一切我会让秦未泽来帮你安排,你什么都不用管。”
雍容妇人温柔的说道,她如今对失而复得的这个孙女稀奇的紧,若是有可能,恨不得将天底下最好的全部都给她。
“您,您会不会弄错了?”苏安容鼓起勇气,打断妇人的话语道。
眼前的妇人最多四十多岁的样子,加上保养得宜,夸张点说是三十多岁都有人相信。
这样身份地位都非比寻常的人,怎么会是她的祖母?!
既然连苏远庭和娘亲都无法得知她的亲生父母是谁,那么眼前的妇人又凭借什么确认自己就是她要找的人。
“弄错什么?”雍容妇人缓缓问道。
“你为何这么确定我就是你要找的人?”苏安容深呼吸了一口问道。
她看得出眼前的妇人找到自己,是多么的真诚和欢喜,不过事关重大,她还是要硬起心肠问清楚。
雍容妇人幽幽叹了一口气道,“孩子,你娘亲走的时候,可有留给你什么东西?”
苏安容呼吸一窒,眼神复杂,极为缓慢的从衣服中拿出那颗蓝色的宝珠,她的手不可抑制的颤抖不已。
雍容妇人一见到那宝珠,眼泪再次涌出,再也忍不住上前抱住苏安容呜咽起来。
“孩子,孩子,这就是证据啊!”
“你可知,这宝珠是家族的不传宝物,是你亲生娘亲的贴身信物啊!”
苏安容的眼睛酸涩难当,心乱如麻,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无法动弹分毫。
这一切竟然是真的!
娘,为何你要这般瞒着安容。
难道这才是爹这么多年对自己不闻不问的真正原因么?
或许是她错怪了苏远庭,因为她根本就不是爹娘的亲生女儿!
“孩子,别难过,你还有祖母,祖母永远不会离开你。”
“千万别怪你父母,当年,当年他们也是身不由己啊。”
“等这次你从琅琊山回来,祖母保证一定会将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你……”
苏安容嘴角苦涩,心中情绪复杂到极点,一时间思潮翻涌。
她双手抓紧衣角,像是想要抓住真实的东西,来证明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场虚无的梦。
哪怕她的十指嵌入了肉里,她也不愿意承认她不是娘亲的女儿。
如果她不是苏夫人的女儿,为何她会对自己那么好,甚至爱自己超过任何人。
她不相信,不愿意相信!
“孩子,除了暂时无法告诉你真相,你要什么祖母都能够给你!”
“别难过了,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雍容妇人不忍心见到苏安容这般苍白的面容,眼泪簌簌的往下掉,这比在她心上剜肉更让她心疼。
她是多么想要好好呵护眼前的少女,将这么多年苏安容受的苦,全部加倍的补偿她。
“我想见见苏远庭。”
苏安容嗓子发烫,开口道。
如果不当面问清楚,她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好,你要什么都好。”雍容妇人干脆的答应道。
“这段时间,秦未泽会好好照顾你的一切,我会在这里等你从琅琊山回来。”
“乖孙女,到时候,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祖母保证,一定给你应得的一切。”
苏安容微微颔首,凝望着眼前陌生的祖母,心中生出一股暖意。
妇人珍爱宠溺的眼神,和苏夫人看她的时候,是多么的相似,触动她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这一刻,她是欣慰的,忐忑,犹豫的,不知道怎样安慰眼前泪眼婆娑的“祖母”。
苏安容的眼神渐渐温和,或许是母亲害怕她一个人在世上太苦,太孤单,所以让祖母来爱她。
不管苏夫人是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在苏安容的心中,苏夫人都是她最爱的娘亲。
半个时辰后,雍容妇人便依恋的看着苏安容眼睛上重新蒙上黑色布幔被带走。
秦未泽没有多话,他的眼神忧郁而高贵,如来的时候一样,安静的牵着苏安容的手给她最温柔的依靠。
他似乎洞悉一切,给足了苏安容时间和空间去消化今日的一切。
第99章:姑娘可是会读心术?()
天空一片暗红,雨已然停歇,空气中弥散着泥土的清香。
不知过了多久,苏安容被带到一处庭院,这才重新拉开了眼前的黑布。
青翠的修竹,清澈的莲花湖,精致熟悉的石亭,还有石头和巧云带着晶莹泪花的笑颜。
“小姐,你回来了,太好了!”
“小姐,我们担心死你了。”
石头和巧云忍住激动,快步迎了上来。
这温暖的一幕,惹得苏安容眼眶不由得跟着红了。
她,回家了!
朗朗月色下,石亭湖畔,和煦微风阵阵,在清澈见底的湖面荡起一圈圈涟漪。
一壶清茶,四个久别重逢的人,举盏言欢。
苏安容一袭素雅月白罗裙,乌黑如泉的长发用一根玉钗松松簪起,未施粉黛的肌肤便白腻如脂,绛唇一抿,嫣如丹果。
一整晚,陆石头都无法将视线从她的身上移开半分,而巧云则滔滔不绝的讲述着劫后重生的各种感慨。
秦未泽姿态闲雅的为苏安容添茶,月色下青色的罗袍将他衬托得更加高贵,像是天边高不可及的星辰。
沉静内敛,如同晓月清风,有种令人心安的感觉。
“小姐,那日若不是沐公子将我们拦住,我们就差点犯下大错了。”
巧云双眸发亮,双颊上有淡淡的红晕,时不时的看向一身青衣的秦未泽。
苏安容浅笑品茶,是啊,她知道这次多亏了他。
和上一世一样,每次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秦未泽总会安静的出现,然后在不动声色间,平息一切风波。
但是每当她回想起,那一日她醒来时,秦未泽一身是血的一幕,心便像是被什么勒紧,无法呼吸。
不知不觉间,她握紧茶杯的手指因为太过使力,而有些发白。
这时,秦未泽有些冰凉的手将她的茶杯温柔拿开,然后重新添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苏安容会意,不由得嫣然一笑,收回心神。
巧云看见这一幕,忽然停住了话音,眼神迅速的黯淡,低头不再说话。
苏安容心下了然,这妮子怕了动了心。
她看向眼前这个优雅高贵的男子,暗自感叹,恐怕世间再也无人比他穿青色更加好看。
所以,她理解巧云的倾心,想当初,被秦未泽迷倒的闺阁千金,难以计数。
只是,这个人总是喜欢和人保持一定的距离,眼底又总是有种化不开的愁绪,惹人心疼。
哪怕苏安容认识秦未泽那么久,也无法触及他内心最深处。
这个遗憾,这一世,苏安容希望能够解开。
她不仅要竭尽全力保护他,更要帮他打开心结,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
“湖边有些凉了,不如我们去院子里走走。”秦未泽为苏安容披上一件外衫,体贴的问道。
巧云刚要张嘴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值眼色的拉着石头一并离开。
她虽然很是惆怅失落,可是却明白,有些事,并不属于她,哪怕再过美好。
苏安容缓缓起身,看向巧云二人远去的背影,淡淡叹了一口气,“其实,你不必这么做,巧云很懂事的。”
秦未泽浅笑,脸颊上露出两个酒窝,令人心醉。
一个不常笑的人,杀伤力是十分强大的,就连苏安容也看得一怔。
他的眼睛宛若绮丽炫美的墨玉,带着淡淡的忧郁,又有种高贵的冷傲。
“你我才不过两面之缘,你怎的如此懂我,仿佛认识了几世一般?”
苏安容莞尔,心中暗道,可不是认识了几辈子。
只是,秦未泽摆出这样专注的眼神里,可是要溺死人不偿命么。
“你是如何得知流民之乱的罪魁祸首是我的?”秦未泽认真的问道。
苏安容依旧浅笑,抬头远眺道,“方才不是说要走走的么?”
这次轮到秦未泽莞尔,他优雅的起身,并肩和苏安容一同离开石亭。
莲花湖的旁边不知何时多出一条鹅卵石小径,小路尽头是一处繁花似锦的花圃。
苏安容明白这是秦未泽回报知遇之恩的礼物,他不仅救了她,还为她的小院添了不少雅致的角落。
不过,她可不会这么容易将一切全部倒出,毕竟和秦未泽这样聪明的人交谈,说得太多,反而会被看轻。
这一世和往日不同,并不是她救了那个奄奄一息深陷泥泞的秦未泽,而是他救了她。
命运的轨迹,在那一日苏安容前去小庙将玉牌送给乞丐般的他时,开始改变。
但是苏安容没有选择,她害怕悲剧会重演,娘亲的去世对她是致命的打击。
所以,她必须尽早的和秦未泽会面,她绝对不能够再失去这样一个生死之交的挚友。
既然一切重新开始,那么苏安容便要重新努力获得他的尊重和信任。
或许,不容易,但她有着信心。
往日的他们曾经是那样的默契,心有灵犀,这一世,也绝不会错。
半响,秦未泽终是忍不住开口,眼前的少女的沉着,让他第一次有种被看透的感觉。
他明明隐藏的那么好,为何苏安容只一眼,就发现他的所有伪装,甚至一语看破他心底的想法。
“不如,一人问一句,除了你的身世,其他的我定然全部如实相告。”
苏安容点头,她总算等到这句话了。
她潋滟双眸,波光旖旎,答道,“好,明人不说暗话。这次公子救了我,自然我先回答。”
“流民之乱,虽然看起来是临时兴起,杂乱无章。”
“但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流民在攻城的时候就有条不紊,尤其是还用了声东击西的战略,将守城的军士牵着鼻子走,最后一举击溃。”
“当然,这些并不能令人联想到始作俑者便是你。”
苏安容卖了个关子,抬头看向秦未泽,嘴角微微上扬。
“姑娘聪慧。”秦未泽拱手赞道,优雅的双眸越发深邃。
苏安容颔首,领了那句赞美,落落大方的继续道,“发现是公子是原因,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公子的布局都十分完美,唯独选错了落脚点。”
话语点到为止,秦未泽的眼波明显晃过一丝赞叹。
的确,流民当初的确是聚集在小庙,甚至还有一部分重病的孤儿还在破庙处等父母回来。
当时秦未泽因为要照料那些孤儿,一时难以抽身,所以才会遇见苏安容。
留下的多是老弱病残,唯独留下他一个正值壮年面目涂满泥泞的乞丐,的确是有嫌疑。
只是,连官府都未曾看出流民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行动,苏安容却一眼看穿,实在太厉害。
秦未泽自嘲的笑笑,原来他最大的失误在于太过自信,认定无人能看穿。
这次是他大意了。
“姑娘有何要问,秦未泽定当如实相告。”
清朗月色下,苏安容的侧脸镀上一层朦胧的忧伤。
她的确有话要问他,只是想要问的太多,乃至让她不知要如何说起了。
她想问,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决定接受自己的帮助,拿着玉牌去宰相府的。
她想问,他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有难,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决定帮助自己的。
她还想问,那个他一开始就声明不能回答的问题。
她的身世到底是什么样的,那个雍容富贵的“祖母”究竟是怎么样的身份。
……
若是上一世,只要苏安容开口,秦未泽定然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是这一世,两个人毕竟从陌 生人刚刚开始走近,他究竟有多信任她。
苏安容心中挣扎,这一刻她忽然有种冲动,想要把一切都和眼前这个男子倾述。
她很想很想很想告诉他,梦中的一切悲痛,想告诉秦未泽,能否和她一起面对。
在她潋滟的笑容下,那颗原本的玲珑心,早已千疮百孔。
她咬唇,千回百转后,终于开口问道,“你可当我是朋友?”
苏安容认真的直视秦未泽的眼睛,她要知道真正的答案。
秦未泽有些吃惊的怔住,他原本以为苏安容会问其他的问题,不过他很快恢复平时的高贵优雅的表情,答道,“是。”
虽然只有一个字,可是却坚定非常。
苏安容扬起一个明媚璀璨的笑,听到这个答案,她很开心。
像是拨云见日,像是春雪初融,欣慰得想要振翅高飞。
兜兜转转一大圈,哪怕他们才见几面,可是却无法改变两人的情谊。
这样的默契令她无比幸福,差点没有冲上去紧紧拥住失而复得的挚友。
秦未泽看她一双美眸弯成月牙,脸上幸福满溢的模样,心情也不由得亮起来,浅浅跟着微笑。
“不知为何,虽是初识,却总是觉得十分熟悉。”
“或许,这就是人们常常说的缘分吧。”
他说不出好看的眉眼有种莫名的情愫,诚挚的说道,“知遇之恩,未泽铭记于心。”
苏安容被他严肃的模样逗得扑哧笑出声,今晚她的笑容格外多。
“君子一言,绝非虚假。”秦未泽强调道,脸上恢复平时的认真。
“我明白,该你问了。”苏安容有些俏皮的眉角上扬,凑到他身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