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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安容脸色更红,心中最深处像是被什么触动,却又狠狠压抑着,半响道,“这不公平。”
“救人怎么能够当做交易?”
秦未泽直起身子,双手负于背后,扬起一个自信温柔的笑,“由不得你选择,这次我说了算。”
“你!”苏安容咬唇,还想要辩解什么,他却早已走得很远。
她只好将口边的话咽下去,举着伞匆匆忙忙追去。
雨越来越大,天空连最后一丝月光也消失在灰蒙蒙的天际。
苏安容二人赶到落花院的时候,前脚刚刚踏入院门,后脚便听见了一个女子的尖叫。
他们来不及多想,迅速的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赶去。
虽然无法辨别那声音究竟是不是许晚秋发出的,可是在这样一个风雨交加的深夜,遇上这样的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一路疾奔,发现所有的院门是开着的,却未曾瞧见一个人影。
忽然,一阵嗡鸣声急速传来,仿佛身后的空气都颤栗地开始发抖。
夜空中,数十根泛着银色的毒针像噬魂的毒蛇一般,闪电般射向二人面门。
“小心!”秦未泽眉头皱紧,忽然拥住苏安容,将她护进怀中,猛地后退数十步。
紧跟着,不远处青砖红瓦的院墙后,又一声女子的惨叫响起。
“那是什么?”苏安容大惊,看向陷入前面,只能看见发丝粗细的黑点的时候,脸色白到极点。
若是刚才不小心被这银针射中,岂不是性命都难保!
“这是杀手惯用的暗器毒针。”秦未泽沉着道,“看来有人不想被人发现,我们快去救人!”
苏安容点头,迅速跟着他朝落花院最里面的院子匆匆奔去。
她眉头紧锁,到底是什么人如此迫切的要杀死自己,甚至不惜错杀,也绝不留一个活口。
黑暗中,一双冷酷的眼睛渐渐隐没深处,再不见踪影。
待二人赶到的时候,只见许晚秋双眼紧闭,嘴唇惨白,一身是血的躺在雨水泥泞的血泊中,奄奄一息。
秦未泽快走两步,发现她还有轻微呼吸,便赶忙一把将她抱起,“安容,快去叫人来,这件事必须要让长公主来处理。”
他考虑的十分简单,这里还很危险,他不希望她继续留在这个地方。
既然她想要救人,那么他便帮她完成这个心愿,可是绝对不能继续让她冒这么大的危险。
苏安容点头,在她看来秦未泽考虑周全,今晚的事,人命关天,若是不把事情闹大恐怕会牵连更多的人。
而且许晚秋是他们二人最先发现的,而且又是诗雅夫人的亲信,牵连甚广,他们首要做的便是必须要撇清嫌疑。
“我马上就回来。”苏安容起身离开,急匆匆的奔入雨中。
秦未泽来不及将手中的伞给她,再抬头时,苏安容已经没了踪影。
望着眼前无边无际的黑暗,他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若是方才的那个刺客没有走,虽然琅琊山庄有不少侍卫,可还是有些危险。
不过,若是她留下,恐怕也不安全。
而且若是让长公主瞧见他二人在一起,恐怕会对她名声有影响。
两难之际,秦未泽一时间竟然怔在原地,他恨自己没有分身之能,不然定要形影不离的护在她身边。
此时,许晚秋的眉头皱了皱,还未完全失去意识,她听见声音,知道有人来了,却无法辨别是敌是友。
冰冷的雨水打在她的脸颊上,有种刺骨的寒冷,仿佛要带走她全身的温度。
许晚秋想要说话,却说不出,艰难的睁开眼睛,在朦胧的视线里,瞥见秦未泽英俊优雅的面容。
“姑娘,一定要坚持住。”秦未泽发现怀中的女子醒来,眼中满是警惕惊惧的眼神,他不由得安慰道,“我马上便带你去见大夫。”
一片虚无中,沉稳的男子的声音像是温暖的彼岸,令人心安。
那个瞬间,许晚秋的内心像是被什么重重撞击,所有的防备一下子全部卸下。
“你……是谁……”她艰难的发出声,嗓音像是干涸的沙漠。
“我叫秦未泽。”他稍微迟疑,终于一字一顿的答道。
秦未泽,这个名字很好。
许晚秋想说,却再也发不出多一丝的声音,双手重重垂下,整个人彻底陷入昏睡中。
秦未泽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抱住了她,快步离开。
滴答的雨水落入庭院,一片漆黑中,苏安容单薄的身影在雨中疾奔。
一条性命,生死一线,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这种濒临死亡的时候,迫切想活下来的生存意念。
其实,她完全没有必要去帮助许晚秋,甚至坐视不管,推波助澜也是可以的。
因为就利益而言,赏花大会只能够有一个得胜者,而且如果许晚秋做了她的替死鬼,她就能够更安全。
可是这偏偏就是苏安容最大的缺点,她做不到见死不救。
一个经历过生死的人,最能够感受那种刻骨铭心的痛,并不是怕死,而是还有太多事情未曾做完的怨。
苏安容不知道这个世上是否有鬼神,重活以来,她便只相信自己。
所以,她愿意竭尽全力去救一个想要好好活下去的年轻性命,譬如东方梦瑶,譬如此时的许晚秋。
冷风疾雨中,单薄的身影却无比坚定的迈着大步奔走。
半盏茶的功夫,苏安容终于到达长公主的居所,可是长公主却拒不见客。
她心急如焚,便将事件告知了长公主的贴身丫鬟,不到片刻,长公主便衣衫有些凌乱的匆匆快步走了出来。
“你再说一遍,这山庄中有人在姑娘们的香盏中下夜未央这种迷魂药,而且许晚秋刚才还遇刺了?”
长公主的脸上震惊无比,扯着苏安容的衣领,力气大得几乎令她喘不过气。
“是,长公主快派人去落花院。”苏安容急急说道,人命关天。
长公主眉头紧锁,二话不说,竟然亲自带人朝落花院行去!
不久,长公主等人便找到了秦未泽二人,并即刻将随行的太医请来为许晚秋诊治。
这一夜,动静闹得极大,琅琊山庄几乎彻夜灯明,但是消息却神奇的没有一丝走漏。
事情一发生,长公主便雷厉风行的将整件事压制下来,出来苏安容二人,其余的少女们几乎都不知道这一夜真正发生了什么。
只道是长公主做了噩梦,梦境预示燃香盏会引来厄运,所以才把所有的香盏全部没收。
苏安容原本在正殿等候消息,也在得到长公主明确的警告后,回房等候消息。
秦未泽因是男客,便被长公主请去,和姬静默在一处等候。
夜深人静,已经躺在床上的苏安容却彻夜难眠。
她能够理解长公主将这件事压下来的用意,可是心中对这个琅琊山庄却第一次真正产生了一丝畏惧。
今晚若是,她去的晚那么一点点,许晚秋的命或许就没了。
要知道,许晚秋是因为被误当成了自己,所以才会身陷险境的。
夜风刮得窗子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夜鬼哭泣,搅得她心绪更加烦乱。
第139章:酒不醉人人自醉()
苏安容辗转翻身,蜷缩成一团,不敢想象若今日躺在血泊中那个是自己,该是多么的不甘就那样死去。
往日一幕幕再次浮现在她眼前,娘亲的逝去,沈清澜的背叛,秦未泽的惨死,她浑身冷的簌簌发抖。
清澈潋滟的双眸,漾起一层迷蒙水雾,她取下头上的墨玉簪子,紧紧抱在怀中,泪水无声无息的落了下来。
再坚强的女子,骨子里也是脆弱的。
哭这种事就是一发不可收拾,苏安容为娘亲送葬的时候没有哭过,被沈清澜误会生生被逼死,以死明志的时候,也没有哭过。
可是在这样一个雨夜,她握着伸手可触的墨玉簪子,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第一次真正的哭了。
泪水像是敲打着窗棂的雨,开始是无声无息的,后来便成了低低的呜咽。
她从未这样孤单,这样难受过,像是压抑了一辈子的泪,在一个瞬间决堤。
女人终究是感性的,哪怕是苏安容,也一样。
她握着墨玉簪子,秦未泽温柔的话语仿佛再次在耳边响起,“这簪子是母亲送我的,以后你便是它唯一的女主人。”
她紧紧的咬住唇,苦涩的自语道,“若是这个主人连自己都无法保全,又要如何保管这么一根易碎的簪子?”
苏安容的眼中有化不开的千千结,她告诉自己,不管如何今夜过后,她都要把簪子还给秦未泽。
像秦未泽那样高贵优雅的人,应该有个贤惠温柔的妻,过着一世安然的生活。
一个人的悲痛怎么能够再加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更何况他也有自己的使命和负重。
她与他,不过是同是天涯沦落人,他们可以是知己,可以是并肩的战友,唯独不能是情/人。
苏安容做出了决定,缓缓抹掉眼角的泪,正要翻个身,继续努力入睡,却猛地发现床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
“丑八怪,别大惊小怪的。”黑衣人冷冷的道,竟然掀开了被角,跃上了床。
这个人,是司徒无邪!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到底看见,听见了多少!
苏安容大惊,脑中一片混乱,怔在原地,甚至连呼救都忘了喊。
然而,当她反应过来,想要逃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她的腰被紧紧扣住,男子将她整个人拉入怀中,温热的下颚贴上她的肩膀,命令道,“不准乱动,不然我可不保证不会吃了你。”
苏安容羞恼至极,这个混蛋每次出现都这么混账,还这样理所当然的吃自己豆腐,到底还有没有天理。
她气得脸色涨红,狠狠一口咬住男子伸在自己面前的手臂,几乎用尽了全力。
“你……”司徒无邪疼得闷哼一声,皱起眉,凤眼中闪过凌厉的怒气。
可是,出人意料的,这一次他却没有反抗,紧绷的手臂也渐渐放松,竟然仍由苏安容发泄愤怒。
血腥气息弥散开来,苏安容却还不停,继续咬下去,仿佛要生生咬断他的手才能够出气。
许久,她才松开,结实的手臂上,一排牙印清晰可见。
“你怎么不反抗?”苏安容齿间却逸出一丝凉气,怔怔的问道。
司徒无邪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耳边,低沉,富有磁性,带了一丝戏谑,“有了印记,你这辈子便别想再逃出我的手心。”
她忽然再也说不出话,她始终看不透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下次若是再想哭,我另外一个胳膊还可以给你咬。”司徒无邪慵懒说道,似乎有了倦意,靠着她呼吸悠长像是梦中呓语。
苏安容的脸顿时红到脖子根,原来方才的一切,他都看见,都听见了。
“你下去,不准在这里睡!”
苏安容恼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能不能稍微讲一下礼数,男女授受不亲,难道你不明白么?”
司徒无邪却像是没有听见,双手搂得更紧,嘴角勾起一个邪魅的笑,“丑八怪,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想爬上我的床,又是如何被我教训的。”
苏安容被他的无赖和厚脸皮狠狠噎住,什么叫做得了便宜还卖乖?!
天!到底是谁占了谁的便宜,谁吃了谁的豆腐,还有没有天理了。
“下去!”苏安容这次是正恼了,用尽全力挣扎,想要逃出他的钳制。
“我说了,别乱动,不然我不客气了。”司徒无邪凤眼危险的眯起来,冷冷道。
苏安容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这个妖孽的手段,她不止一次见识过,每次都是她吃亏。
她气得冒烟,红着脸抿唇,不由得说道,“你到底要怎么样,你不是去找东风姑娘了么?既然这样,何苦再来欺负我。”
话一出口,她便觉得听起来十分不妥,有令人生出歧义的味道。
她还没来得及解释,脖子里竟然滑落温热的湿润,她不由得一震,难道他哭了?
“没看出,原来你是个醋坛子。”司徒无邪声音有些沙哑,忽然吻住她的脖子,一路吻到白皙的耳际。
苏安容的脸由白变红,再彻底变黑,靠之!搞了半天,竟然是那个混蛋的——口水!
这一刻,她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别动,就这样,安静的过一夜便好。”
“若你再闹,我可就动真格了。”
黑夜中,司徒无邪冷酷的声音,是他一贯的冰冷锐利,带着威慑一切的气势,命令道。
“还有,你最好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苏安容的手捏成拳,眼角狠狠抽搐,气得不轻。
这个妖孽果然是她的克星,想让她走,她偏要留下,而且还要夺得第一。
她实在不明白,他不去找东方梦瑶,这个时候一身黑衣出现在这里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
难道他就是方才那个暗杀许晚秋的人么,可是如果是真的,他为何要放过自己。
越想越乱,越想越扑朔迷离,苏安容觉得自己脑子几乎快不够用。
原本已经理清楚的事情,因为司徒无邪的出现变得更加复杂,她头疼得想一脚将这个混蛋踹下床。
黑暗中,她看不见的地方,男子紧闭的凤眼中,一滴晶莹的泪悄然滑落。
今夜断肠人,不仅仅只有苏安容一个。
司徒无邪也在这个夜早些的时候,已经确定东方梦瑶的死讯,可他却连她的尸体也无法寻到。
他未曾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更没有料到,原来那样一个倔强坚韧如磐石的她也有伤心落泪的时刻。
当他在窗前,看见她颤抖呜咽的模样,便将一切理智全然抛到脑后,走到她身边。
这个寂静的雨夜,他只想看着她,紧紧的拥着她,告诉她一切有他在。
可是,话到嘴边,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最后又将她气得面红耳赤。
可是,那又如何,他还是抱着她了,这样便足够。
第二日,苏安容醒来的时候,身边的司徒无邪早已不知去向。
她揉着惺忪的双眼,后脑勺有些闷闷的疼,昨夜的一切像是一场不真实的梦境。
可是,她嘴角残余的血丝气息告诉自己,那不是梦,是真的。
苏安容起床漱口更衣,然后推开窗户,被雨水清洗过的碧蓝天空一望无际,空气清新,阳光明媚。
又是新的一天,今日所有人都要去醉翁亭集合。
苏安容收拾停当,便和红菱一道前往。
她不知今日又要比试什么,她比较好奇的是,昨夜的事情,长公主究竟打算如何处置。
醉翁亭是琅琊山著名的去处,建于古道之旁,位于山腰中部,依山傍水,景致绝佳。
青山如画,溪水长流,醉翁亭不单单是单独的一个亭子,还建了一处曲水流觞的石椅群,供人饮酒作对,观景赏花。
墨色的渠池,清澈的泉水,上面飘荡着一盏盏翠绿的玉杯,里面盛着香醇美酒,酒香四溢,令人迷醉。
石亭中红色的幔纱飞扬,朦胧的轻纱后,长公主和一位女子并排而坐,似是在品酒。
苏安容到的时候,姜素素等也陆续来到石亭,被赐坐于厅外的石凳上。
她环视一圈,发现少了两个人,夏嫣和许晚秋。
“酒不醉人人自醉,好个雅致的地方!”程雨晴赞叹道,婴儿肥的脸上露出甜美天真的笑容。
“说道雅致,程妹妹可是当仁不让。”李思轩优雅雍容的微笑,得体的赞道。
程雨晴莞尔,挽住身旁姜素素的胳膊,嗔道,“当仁不让可是姜姐姐,京城中她的长鞭一出,谁与争锋。”
姜素素骄傲的也笑起来,三个女子打成一片。
其间,她还不忘拿眼角不屑的扫一眼独自端坐在角落的苏安容,眼神中尽是嘲讽。
苏安容毫不在意,女子多的地方,是非自然多,更何况如今她们都是来参加赏花大会的。
她看得透彻,第一名只一个,人们记得的也只会有第一,所以她来并不需要虚情假意和谁做朋友,做好自己便足够。
她现在好奇的是,长公主将昨夜的事情压下去,还叮嘱自己不能外传的真正用意是什么。
难道真的被许晚秋说对了,这黑暗中的杀手来历不凡,便是长公主也动不得么。
清风扬起,醉翁亭中,飘逸梦幻的轻纱也跟着翩翩起舞,远远望去,石亭中对饮的长公主二人,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苏安容猜想,另外一个定然就是诗雅夫人了。
在来赏花大会之前,她并不知道诗雅夫人究竟是谁。
多亏红菱是个极为玲珑剔的人,仅仅一晚上的时间便和这些小姐们的丫鬟打成一片不说,还获得了极为有用的消息。
直到那晚,她让红菱去打探,这才知道这位德高望重的夫人也不过才三十出头,是为国捐躯魏国公的妻。
苏安容听红菱说,这位诗雅夫人才德兼备,是长公主多年的闺中密友,且才华处事的能力还略胜长公主。
所以,长公主有许多事宜都交托她来管理处置,不过最近几年二人似乎有些不合,真正的原因却无人知晓。
重重粉色纱幔之后,是两张矮矮贵妃榻,左边慵懒侧卧的是长公主。
她身穿一袭嫣红的薄丝蚕罗纱,单臂支颌,玲珑有致的身段间自然流露出一股风/流。
隔着一张沉香木制成的茶几,旁边端庄的应该便是诗雅夫人。
层层纱幔后,苏安容看不清她的模样,只能依稀从她的衣着坐姿看出,这应该是个极为威严庄重的女子。
诗雅夫人长发挽起,梳成流云髻,身穿褐色的古烟纹霞罗衫,举止严谨。
若不是苏安容一早知道了长公主的身份,今日这般放眼望去,恐怕要将诗雅夫人当做真正的公主。
这样的气势,这样的威严,甚至还要压过长公主一头。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只见远处缓步走来一个窈窕的身影,苏安容抬头一看,发现竟然是许晚秋在丫鬟的搀扶下,朝醉翁亭行来。
她这才明白,长公主二人等待许久也不开始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