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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时候那些爱情-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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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进贡的珍品,庖人亦是厨艺精湛,冠绝国中的。

    此时,莺时已引着另一名小侍婢进了殿中,目光落在案上那份颗粒晶莹的稻米饭上,神色微微一怔,而后面上立时便带上了几分歉然,语声柔和地向众人解释道:“婕妤她以往在家中时,只食蜜饭。”

    ——只食蜜饭?!

    除了那位历经三朝,阅历不凡的郑女官眸光淡然,古井无波外,其余几名小宫婢直是惊得连连咋舌。

    野生的蜂窠并不易寻,是以蜂蜜便是难得的佐味佳肴,即便公卿之家也未必能时常尝到……

    而眼前这位,竟是自幼餐餐蜜饭?

    “是老奴疏忽,这便令庖人换上蜜饭。”片时后,作为披香殿中位份最高的宫人,郑女官十分妥帖地温和出声。说罢,便吩咐了身边的小宫婢去厨下传话。

    “咪呜……”此时,只见一只雪团儿似的白狸自莺时身后那名小婢的怀中跳了下来,矫捷灵活地几步扑到了霍成君脚边,撒娇似的用细软毛绒的小脑袋蹭了蹭她膝头。

    “阿雪,”小少女眸子里露出几分惊喜来,十分欢欣地将那只雪团儿抱到了膝上,伸手轻轻替它理梳理起了背脊上的绵软软的绒毛“昨晚住得惯不惯?……这皇宫里都是些生人,不过你莫怕,虽然不能再住在一间屋子里,但侧室离这儿不远,仍能时时呆在一处的……”

    那只狸儿通体莹白,不带一丝杂色,浑身纤长绵软的绒毛缎子般光滑轻润,更引人瞩目的是竟生着一双蓝黑异色的鸳鸯睛,星子般光华流转,熠熠生辉的漂亮。

    它亲昵地趴着小爪子卧在小少女膝头,用湿漉漉的粉红小鼻尖蹭着她掌心,不时地伸了爪儿抓一抓她腰间垂下的流苏玩耍,直是不乎乐乎。

    “婕妤,这是厨下刚刚烹好的蜜饭。”不一会儿,一个身着黄罗襦裙的小宫婢恭谨地将另一只彩陶圆敦用髹漆小食案奉了上来。

    敦中是一份已用蜂蜜拌匀,浓浓溢了甜香的浅金色稻米饭。

    “阿雪,来。”她将那只雪白的狸儿放到了身边,取了一只空置的小银盘置到它面前,端起盛饭的彩陶圆敦,将蜜饭拨了一小半过去。

    然后,一人一狸就这么一同用起朝食来。

    而四周,殿中侍立的小宫婢们已然惊无可惊,简直不知是该诧异天生食肉的狸儿都能对满案的兔纤鹿羹熟视无睹,乖乖去吃素……还是惊讶有人奢侈到用蜜饭去喂狸儿?

    侍立一旁的莺时,即便在府中时早已见惯了,但心下仍有微微的无奈——女公子她……实在是太宠阿雪了些。

    女公子八岁那年,有山民将自家训养的一只善执鼠的白狸作为奇珍献予了将军府。

    谁晓得这只幼狸才刚刚断乳不久,怕生得很,到陌生的地儿惊得不住叫唤,后来喂食时自兽笼中抓伤饲兽的仆从逃了出来,接着被追打得在府中四处流窜,荒不择路竟钻进了女公子寝居的绣榻下……

    那饲兽的僮儿当即吓得面如土色——若这畜生惊到了女公子,夫人和公子焉会留他性命?!

    只得求寝居中的仆婢想法子快些将它抓出来,可那只小狸儿之前已被吓得狠了,任他们怎么威吓诱哄都只躲在绣榻底下宁死也不肯露头……移榻自然是不成的,女公子的寝居——谁人又敢造次?

    直到晚间女公子她用毕夜餐回了闺房,那只狸儿仍是好好地躲在绣榻底下。

    她们这些婢子自然不敢隐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都交待了清楚,而那个饲狸的僮儿已吓得瑟瑟发抖,颤着身子跪地请死。

    女公子那时不过是个八岁的女童,天真懵懂,听罢之后,却只仰着小脸儿问:“那……它为何要从兽笼中逃出来?是饿着了么?”

    “府中供给的食水都十分足的。那只狸儿因是幼崽,才刚刚断乳,应当是怕生的缘故。它自进了府,便没日没夜地叫唤,半刻也不肯停歇。”

    “原本它还才这么小,到了陌生的地儿当然害怕……很可怜呢。”小女童有些恍然大悟,道“那它既愿意住这儿便住着罢,我不赶它出去了。”

    让这只狸儿住在榻底?一屋子人齐齐被她这个决定惊得愣在当场。

    ——若是给夫人知道了,那还得了?!

    可,一向虽娇气却性格和软的女公子在这件事儿上竟异乎寻常地固执,硬是犟着性子不肯松口……然后,众仆婢只好随了她,只是商议好了三缄其口,绝不能透出丁点儿风声去。

    于是,那只小白狸就这么在榻下足足躲了快三日,最末一天的傍晚,怕是实在饿得捱不住了,才怯怯地自榻底探出一点儿头来。那时,女公子正在用下餔,见状,便将自己案上的野羊脯分了些搁在地上的小盂里。那小狸儿嗅着香气,飞快地窜出来,叼了块羊脯便又飞快地钻回了榻底。

    后来,每每就是小狸儿饿得狠了,便在女公子用饭时探出头来,回回都能自她这儿得些吃食,时日一久便渐渐有了默契。

    足足两个月,那狸儿胆子才大了许多。有一回,女公子倚在凭几上打盹儿时,它竟轻悄地自榻底钻了出来,一点点试探着靠近,见她始终不曾动作,似乎安心了些。后来,竟大着胆子围着那双缀了白珠的锦缘素丝履打起转儿来,接着,便试探着探出爪子去逗弄履头那颗晶亮光华的白珠……女公子早已醒了,却怕惊着它,便大气也不敢出地呆呆倚在凭几呆坐了半个多时辰,后来小腿肚僵麻得厉害。

    于是,小白狸的胆子就这么日渐一日地大了起来,后来竟敢于伸出爪子扑女公子的衣带玩耍,而女公子小小翼翼地伸手去摸它耳朵时,也只是将那一双毛毛绒的粉色小耳朵缩上一缩不让碰,却并不躲远……那狸儿仍是怕生得很,但独独不怕女公子。

    夫人以往从不许女公子碰这些禽鸟牲畜,所以她未曾饲过宠物,自然也并不晓得如何喂食。所以每每便是将自己的吃食分它一份,以至于后来,竟将这狸儿养得同她一般口味。

    后来,事情终于还是给夫人知道了——自然是好一通雷霆震怒。自幼阖府上下众星捧月、珍若拱璧的女公子头一回挨了训,但……八岁的小女童却是硬犟了性子,怎么都不肯将养在寝居中的那只白狸儿赶出去。

    夫人终究疼爱女儿,见她哭得红了一双眼,只得无奈应允。只是肃令他们这么仆婢,一定得将那狸儿清理干净,不许将女公子寝居弄脏了丁点儿。

    之后女公子便光明正大地养起了这只狸儿,取名作“阿雪”,并与它日日同寝同食。

    ——细算起来,如今也近五年辰光了。

    而此刻,未央宫披香殿中,十来个宫中仆婢就这么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人一狸分食蜜饭的情形。

    在不远处静静侍立的郑女官,神色始终是轻尘不惊的平和安静……她眸光越过那袗衣华服的小少女和身边的白狸儿,自半启的绿琉璃雕花格窗落向了西边……

    长安城的风水格局,是东富西贵南贫北贱,而如今,毗邻着未央宫的东侧,便是炙手可热的大将军府。

    十七年前,孝武皇帝刘彻临终之际,委四人为托孤重臣——大将军霍光、车骑将军金日磾、御史大夫桑弘羊、左将军上官桀。

    短短一载,金日磾病逝。

    九年之后,桑弘羊与上官桀一同卷入了燕王旦谋反案中,皆死刑。

    自此之后,朝野内外,便是霍氏的天下了。

    又两年,孝昭皇帝刘弗陵崩。

    昭帝身后并无子嗣,于是循制当选刘氏宗亲承位。

    大司马兼大将军霍光,先立议立昌邑王刘贺为帝,但短短二十七天之后,便因其荒诞无道而废黜。

    之后,便拥立了年仅十七岁的卫皇孙——当今圣上刘病已为帝。

    是以,圣上即位之后,霍氏一族更是如日中天,势倾朝野,炙手可热。

    四年之后,陛下昔年寒微时的发妻——皇后许氏临盆之际因忤生而殒命,自此椒房殿的后位便空置了下来。

    如今才不过一载辰光,霍夫人便将自家幼女送进了宫,眼下的位份虽只是婕妤,但宫中凡有些阅历的都心中洞明——这位霍婕妤,已是未冕的皇后了。

    宫婢们此刻惊讶她餐餐蜜饭,皆因许后生前节俭克己,饮食用度样样朴素,宫中妃嫔们自然更不敢逾越。

    但霍氏权倾天下,大将军霍光最为珍宠的掌珠,论尊贵,只怕比之本朝的那些公主们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即便餐餐金莼玉粒又有甚稀奇?

    用毕了朝食,霍成君便百无聊赖地抱着阿雪回了内室——依礼,待会儿她要与陛下一同去拜见太皇太后,现下只能乖乖待在屋子里等着。

    “阿雪,这皇宫一点儿也没有旁人说得那样好,”她双手托腮,目光透过那扇半启的绿琉璃锁纹窗扉落向殿外……殿外是些花木,花木之后又是宫殿……那座宫殿之外,大抵还是宫殿……

    自小在府中也是这般,一堵堵垣墙将她围着,仿佛永远也出不去,永远也无法知道那墙外面是个什么模样——

    “不过是座比将军府大些的院子,屋子更多些,垣墙也更多些罢了。”一团稚气的小少女仰头望着上方的天穹,晴空一碧,几缕舒白的云丝如絮般漂游浮弋——连这一片小小的天空,看起来也和在府中时别无二致。

    趴在她膝头的那只白狸儿似乎察觉了主人的无奈与低落,亲昵地用柔绵的小脑袋蹭了蹭她手心“咪呜……”

    “好了,反正自小就是这样过来的……如今也没有更糟,而且——”她的小脸儿上带了些欢欣的神情“虽然这皇宫不如旁人说得那样好,但陛下他,却旁人说的要好上许多呢。”

    年轻的天子刚刚要迈步进内室时,隔帘便听得小丫头这么一句自语。

    他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微微滞了一瞬。

第50章 汉宣帝与霍成君(三)() 
长乐宫,永寿殿。

    清旷穆然的殿宇张设着沉青色的丝织承尘,木兰梁柱两侧的白壁上绘了大幅赭红与石绿相间的荷华图。清晨熹微的阳光从东边青莲纹镂雕的文杏格窗透进来,斑斑点点地碎在松青色的织锦莞席上,衬这殿中更阗静清幽了几分。

    而此间主人——静静跽坐在堂上那张朱绘凤纹漆案后的女子,约是十八。九岁的韶龄,容色清妍,丽质天成。

    但身上一袭肃重的缥青色袆衣,以及髻间那顶以玳瑁为谪,凤皇爵,翡翠羽,垂着黄金镊的璀璨华胜,却昭示着她在这汉宫之中尊崇无匹的身份……皇太后,上官氏。

    堂下,刚刚进了殿门的年轻的天子,正携了身畔十二三岁的稚气少女,执晚辈礼俯身下拜,姿态恭谨。

    论年纪,皇太后比当朝天子还要小上两岁,但却已是祖孙辈了。

    不过因皇曾孙刘病已过继给了孝昭皇帝刘弗陵为子,所以只以母子相称,尊为皇太后。

    “这是成君?”跽坐于高案后的年轻女子,语声清质入耳,却透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淡漠,仿佛是隔了一层什么似的,令人觉不出多少亲切。

    霍成君身着一袭内命妇的桑黄色鞠衣,高髻严妆,分明是再庄重肃穆不过的衣饰,可衬着那小少女微微带着婴儿肥的脸庞,却仿佛偷穿了大人衣裳的孩童似的,更显得一团稚气。

    “是,”年轻的天子神色恭谨地清声应道,“朕带她来给太皇太后叩头。”

    “陛下有心了,”上官氏神色仍是淡淡的,语声并不带多少情绪“那,便留她在这儿同我叙叙话罢。”

    天子语声闻言颔首,执礼再拜之后便退了下去。

    而后,殿中便只余了太皇太后上官氏与霍成君两人。

    “细论起来,我该尊你一声‘姨母’。”上官氏眸光静静落向眼前稚气一团的小少女,语气终于带了一丝起伏。

    ——皇帝带她来见自己,一面因为这霍氏幼女乃是未冕的皇后,另一面则是因了这份嫡亲的血缘。

    霍成君静静立在殿中,试探着抬眸打量高高坐在堂上的人……她很早便知道,当今的太皇太后上官氏乃是她家长姊的女儿。

    虽然年纪长了六岁。但算起来……的确是她嫡亲的侄女。

    “这辈份,也乱得很了。”十九岁的韶龄女子轻声一叹,眼底里微微露出了丝情绪,似是叹息又似是倦怠。

    十二三岁的稚气少女,见这般情形并不知当如何应对,只微微无措地咬了唇,静静立地原地呆站着。

    过了好一会儿,却是那厢的太皇太后先启了口,语声似乎又恢复了初时宁和的淡漠:“这儿冷清,你且随我去殿外走走罢。”

    说着,便敛衽自那张凤纹鸟足漆案后敛衽起了身,拖着及地的裙幅向南边的殿门方向走去。

    霍成君怔了片时后,连忙迎步跟上。

    二人沿着殿前的凤纹青砖台阶出了门,门前是石砌的正道,石道两侧便是随意杂植的各色林木,大都有数丈之高,葱笼繁茂,虽值初春,新叶未萌,但细密的枝丫梢杪挓挲开来,依是荫天蔽日

    正值暮春三月,本应是桃红李白,百花竞妍的明媚时节,但这太皇太后所居的永寿殿外,却是古木参天,蓊郁得仿佛都翳了天光。

    “呀,怎么会有这般高大的绮叶桃?”小少女清稚的语声惊叹似的响在她耳畔,上官氏不由侧目看了过去。

    大道右侧那一株桃木足有合抱粗,繁枝虬曲,老态毕显,虽正值花期,却只零星绽了几瓣桃英。

    “这儿本名兴乐宫,原是秦时的离宫。大汉立国之后重新修葺增饰,更名作了长乐宫。但宫中的花木多是原本秦廷建宫时植下的,这些树皆有一二百年的齿龄了。”她看着这一庭蓊郁古木,淡声解释。

    荆桐、林檎、枇杷、扶老木、守宫槐、金明树、摇风树、鸣风树、池离树、离娄树……葱笼的各色树木,长林遮天,佚云蔽日,仿佛重重密掩着这一座幽寂宫殿,隔绝了许多人息。

    “啊,这梨树……居然有叶子!”小少女瞪大了眼看着林木稍深处一株三丈余高的老梨树上片片碧郁深青的树叶,仿佛不能置信般,惊叹出声——才经了冬,梨花儿才刚刚打苞,寻常的梨树只怕连叶芽儿都未萌呢!

    上官氏循声看了过去,语声仍是淡然无波:“那是瀚海的东王梨,生性耐寒,冬日不枯的。”

    “冬日不枯的梨树?”稚气的小少女微微张了嘴,直眉愣眼,满面尽是惊异。

    接着,她仿佛探宝的好奇孩童一般,全不顾一身华服严妆,就这么提着拖地的裙幅,窜进了道旁那古木丛生的林子里……一棵棵地发现了长着紫色枝叶的梅树,花苞奇大的霜桃,碧玉般枝干翠郁的琉璃树……

    太皇太后这儿,真真是天下难寻的宝地!——霍成君直看得目不暇接,心下又是慨叹又是艳羡。

    而那一厢的上官氏,眼见着那灵魂活泼的少女,带着一脸好奇窜进了古木林中……心下不由得一时恍惚,竟是莫名忆起了多年前的旧事……

    “阿母,这粢糕可真甜!”未央宫椒房殿中,小小的六岁女童跪坐在案边,边啃着一块糕点,嗓音软糯地对身边的年轻女子道。

    “你外祖家今日办命名礼,做了好大的宴席。宴上的粢糕尽都是拌了蜜蒸的,送了些予我。你自小嗜甜……阿母便都带进宫来了。”年轻的母亲跽坐在女儿身畔,温和地柔声道。

    “命名礼?”女童闻言抬了头,有些疑惑地问。

    “你外祖父前些日子又得了个女儿,取名成君,按辈份……算是你姨母罢。”说起这些,她神色淡淡。身为大将军霍光的长女,生母东闾氏已然过世多年。而如今的继母霍显……与她算不得多亲近。

    “哦,年纪比我还要小的姨母啊。”六岁的稚女有些懵懂地小声说道“原来是她行命名礼……外祖父办宴席,才蒸了这么多拌蜜的粢糕。”

    她年纪虽小,却也知道以往在家中时是难得吃到蜂蜜的,很多蜜拌的粢糕……应该费很多钱的罢。

    “你外祖父老来得女,自然珍宠得紧。”霍氏依旧神色淡淡,只是看向身畔尚不谙世事的女儿时,眸光柔和里始终难掩酸楚。

    “唔,”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而后仰起小脸儿认真地看着母亲“阿母,虽然外祖父家的粢糕很甜,但我还是更爱阿母亲手做的索饼啊。”

    说着,稚嫩的女童仰着一张天真无邪的小脸儿看着母亲,语声里带了一丝乞盼:“阿母,我在这儿都已经住了快两个月了,还是不能回家么?”

    “阿母,是不是因为我不乖不听话,祖父他们才要送我到宫里来做皇后的……”她怯怯地试探去牵了阿母的衣袖,神色有些急切地保证道“我真的都知错了,往后一定什么都听阿母的,一点儿也不会调皮了……”

    她语声愈来愈哽咽,几乎都带了哭腔:“阿母,你带我回家好不好。一个人住在这儿……晚上黑漆漆,怕得很,常常给恶梦吓醒,半夜里回回都是哭醒的……”

    那厢的母亲却没有回应,只是转头侧过了脸去,不去看她。稚女不解地立起身来,几步站到了母亲面前,却发现她已满眼是泪……

    那一年,是始元五年,她六岁,刚刚由婕妤进为皇后。

    当年,孝武皇帝临终之前,立年仅八岁的幼子刘弗陵为太子,之后即皇帝位。五载之后,十三岁的少年天子也到了立后的年纪,朝中几位重臣——大将军霍光、左将军上官桀等为此意见相左,僵持不下。

    最终,两方妥协的结果是——将一个六岁稚龄的女童送进未央宫,并扶上了皇后之位。

    只因她的阿父上官安乃是上官桀的长子,而阿母则是霍氏长女。她身上……流着上官氏和霍氏两家的血脉。

    “阿母……我日后便得住在这儿,不能回家中了么?”入宫的那一天,六岁的稚女全然懵懂地看着身边陌生的宫殿、陌生的屋子、陌生的宫人,心里油然而生几分惧意,有些怯怯地牵着母亲衣袖问。

    得到的回应,却是母亲良久的默然,她那时还太小,看不懂母亲眼里隐忍的泪意,只知道她蓦地把自己拥进了怀中,紧紧抱着自己半晌也不肯松开,最终开口时却是语声哽咽:“莫怕,阿母会时常来看你的。”

    阿母的确是隔一段日子便进宫来,会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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