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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凌悲哀起来了,问他:“我难受,但不知道为什么难受,这是怎么回事?”
陶坤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柔和谦恭:“是吗?小姐,这就已经足够恭喜呀!”欠身,请她走出去。
思凌重新露面,江楚人第一个迎上来。思凌也不是不想接受他的好意,但瞥见许宁在旁,下意识的避开。江楚人的手在空中一僵。许宁上来,心底一篇话已经早就想好了,说出来,还是磕磕绊绊,把脸都憋红:“你不要顾忌我,思凌,因为我是希望你好的。以前的事,我们不要再讲,我也知道你希望我开心”她难以为继,抛开腹稿,把心里话叫出来:“该死!你就照以前一样玩儿就行了!总不该叫我来安慰你?”
第八十六章 照相馆留念()
思凌凝视许宁,笑容越来越大:“好,那我还跟以前一样?”
“嗯!”
“想到什么都说?”
“嗯!”
思凌指着墙上戏袍:“我好想穿!我们穿起来玩玩好不好?”
江楚人鼓掌:“好!”伸手就去拿女袍,要递给思凌。om
思啸轻微的摇了摇头。思凌已大声道:“谁要穿女装?我要那霸王袍!”
陶坤往后缩,生怕女装又落到他头上。思凌没理会他,拉着许宁:“我扮楚霸王,你扮虞姬。”
江楚人苦笑看思啸:“大哥怎么说?”
思啸轻咳一声:“我看那边街角有个照相馆,不如留念一张。”
思凌欢呼!
陶坤也只好笑,叫小伙计将两套衣裳都取下,央个阿姨来,替思凌和许宁在帘后换了戏装。两人换好了出来,别人不说,江楚人眼都直了。
思啸回顾他,道:“可是发觉自己定错了婚,想改主意了?”
江楚人连连摇手:“哪里哪里。是见着李世民送别西施,一下子看呆了。”
思凌蹙起蛾眉:“哪来的李世民和西施?”
“本来应该是霸王别姬对吧?”江楚人抓着头,“可是霸王怎么有这么英俊,虞姬怎么有这么温婉,只好另找个人来打比方。我记得的古人又不多,一拉就拉了这两个。”
一身霸王甲的秦王李思凌瞪这不学无术口不择言的西医师江楚人,瞪着瞪着就笑了,紧拉许宁的手:“走,美人儿,孤王与你留影一张。om”
进了摄影室,自然见到的人都骇笑,思凌自己也笑:“别嫌我们古怪,你拍就是了!”
摄影师连声道不敢,便调光调影的准备。江楚人在大学里是学过摄影的,看摄影师有的动作不够专业,难免技痒,过去比手划脚,连思啸也凑过去。摄影师索性让给他们。陶坤坐在旁边,只索掩着口笑。
思啸和江楚人的头都钻进了摄影机的黑布里,思凌多年后的记忆中,只有陶坤手指边漏出的那抹笑,是被摄影灯光映亮而可见的,如柔和的月,周遭都是朦胧黑暗,没有边际的朦胧黑暗。
她的眼神黯下去些。
她真的跟以前一样开心?才不至于!只不过,既然许宁都允许她,那末她就不去想那么多欠疚与因果,只管寻眼前的欢笑。
“丫头,拍了!”思啸叫。
思凌挺起肩。
灯光一闪。
人影在几寸的小纸上定格,为思凌珍藏起来,很久很久以后,泛了黄,可是人面孔始终不改,两个少女,玫瑰与白兰,在最青春的年纪披着战袍,并肩望着相片外的男孩子,各自噙着个恍惚的笑。背景是画出来的千年前月夜宫阙。
美得像是完全不可能真实存在。
这时候思凌就有一种悲哀的、冰冷的预感。好像小时候作梦,明明是个很愉快的梦,但在梦里她也知道自己快要醒了,于是特别着急,越急越要作出快乐的样子,笑得很响、说得很多,小伙伴们宽容的配合着她,渐渐的,却也一个个散了、走了。屋顶坍下来、墙壁陷下去,地板像过期的冰淇淋融化,梦就醒了。
这时候屋子好歹不会陷,没有什么梦需要醒,大家只不过是,照片拍完了,天晚了,各自告别回家。
思凌捉着思啸的手,其他人都分散了不要紧,好歹今晚,思啸得跟她一起回去呢!这叫思凌稍微有了点安全感。
咦,可江楚人怎么还不走,光站在那儿看着他们笑?
思啸也在笑:“蠢妹妹,刚认了人家是未婚夫,难道不回去见家长吗?”
思凌晴天霹雳,临到危崖,才晓得裹足不前。
两人瞅着她那难得的惧容,都发笑:“这次真是个傻丫头了!说什么你信什么!现在就上门去?难道人家空着双手去拜见伯父伯母,说:你们女儿刚认了我做女婿?”
思凌拍着额头:“对哦,所以――”
“所以我回去先同父母说。等明日,我父亲上门,正式与伯父伯母议亲。”
“那,现在――”
“现在么,妹子,咳咳,你们告别,哥哥不打扰。”思啸姿式不要太大方!让到旁边,人到影子里,脸色却也随之阴郁下去。
思凌去跟江楚人告别,别别扭扭,不知这种准未婚夫妻关系应该怎么做。照着电影里,道别吻总要一个的吧?江楚人确实已经凑近她。他的气息已经把她包裹住了,他结实的手臂也要伸过来了。她少见的局促,手背在后头,低头看自己足尖。
江楚人身子俯向她,两个影子合成了一个,他嘴唇印在她额头上,胡碴居然能有这么硬,擦得她疼,更重要的是,叫她惶然不已。他的手也有动作来了,幸好不过是压着她的上臂、她的后背,把她揽在怀里,一个拥抱。
他厚实的双手合在她的背后,她就安心了,知道今天的亲密就到这里为止了。于是他怀抱的气息也变得好闻起来。抬起头,对他说“再会”时,她的语气已经轻松得近乎俏皮了。
回家的路上,思凌一直仰头看思啸的侧面。思啸被看得发起毛来,问:“你干嘛?”
思凌扭头看看天上的云影,问:“大哥,你跟孙姐姐,有过kiss吗。”还没等思啸回答,很快道,“不要说了。我不要知道。”
思啸就一直默然,到家门口,忽然,将思凌抱在怀里。跟江楚人不一样。这个拥抱不是“终止”,而是开始。地面打开了裂缝,人要掉进去。现在她知道为什么会有罪人掉进地狱里,跟意志无关,完全是命运的问题。凭你多坚强的人,被推那个地步,都没有任何办法抵抗的。连一点力气都剩不下来。是地狱,那就掉了;孽火要烧,就烧了;要化成灰,也只好就化了!
思啸双臂松开,放下,道:“二妹妹终于也要定亲了,我真高兴。”
当然是这样。当然语言真是可怕的东西,它理所当然,没有一丝错误,可是,把人人都看得到的地狱合上了,好像它从没出现在那里过。
第八十七章 妹妹害羞()
思啸领思凌走进宅子,没有拉她的手。om现在他已经不敢拉她的手了。他的手必须紧紧的贴在自己身子旁边,以便控制住手指的颤抖。
他只是虚虚向她示了个意,她自己跟上去。好像他身上有根看不线的线,是跟她联在一起的。他手不用真的与她接触,也可以指挥她。他往哪里走,她都得跟上。
客厅的门里泄出明亮灯光。思啸往里去。这次思凌跟不上了。在门廊滞住了脚步,她靠在柱子上,像水草被水流带着,遇到礁石,就勾留住了,不再往前。她乞求的望着思啸:怎样都好,现在她不能往前!
思啸望着她。她的意思他一定是知道的。她的意思他从来都知道。他抿抿嘴唇,又挂上了个安全的笑容:“好吧,妹妹害羞,我先进去说。”
思啸进去一会儿,里面便传出惊讶声、追认声、脚步声、笑声,还有“二小姐害臊了”这样的打趣声音,倒没有怒声。这也是陈大帅先看中了江楚人,陈太太想想也有道理,再说女儿眼高于顶,难得看中个人,那年轻人自身的品貌是头挑的,身家略逊色些,有陈大帅一番话也罢了。
咚咚咚脚步声,是贝儿先跑出来,拍着手:“二姐姐,恭喜恭喜!”要紧问:“这次我能当花童了吗?”
后头孙菁她们也迎出来了,思凌不敢看她们,弯腰对贝儿道:“姐姐这个也只是订婚。订婚礼上没有花童,结婚才可以。”
贝儿歪着头,非常之不解:“但为什么你们都只订婚,不结婚呢?”
这话就不吉利了。安香把她手一拉,叱道:“说什么呢傻丫头!”
几个人拥了思凌进屋,陈大帅脸上映了炉火的红光,笑融融的,有了圣诞老人的慈祥意思,问:“丫头,你真的要跟他订婚?”陈太太站在他后头,嘴唇抿了起来。
这时候思凌想说不。在这样暖融融的房间里,炉火烧着,灯光照着,不同的家具根据离光源的远近,呈现出不同的色泽,每种色泽都亲切。om墙上新画上有雪覆的木屋,据说圣婴正在沉睡,圣诞夜的花环已经先挂起来了,松树却要正日子里才能立起,届时陈太太会亲自准备每个礼物盒子。一切都如此和融,思啸在窗帘的影子边上翻过一页乐谱。她没有必要定给任何一个人,竟不如呆在这里,窗帘那边的软皮面圆凳是她的保留座位。她可以继续作她的陈家二小姐,闪闪的明珠。
但她知道不会永远在家里。日子一天天过去,又会有北平的那种情况,家人不在身边,朋友不可依靠,连兄长都得赴别的女孩子约会。她总得找个人,根据法律和上帝的旨意,叫这个人属于她,只属于她。为了得到他这个许诺,她也把自己定给他。
这么一个人是必要的。
目前来说,没有谁比江楚人更合适,他有一个几乎类似思啸的温暖拥抱,他说的话比思啸更动听,他的胡碴比思啸还密,最重要的是,他答应说她不满意的时候会放她自由!
思凌咬了牙,点头说:“是。”
“好哇!”陈大帅瞪起虎目、一拍椅子扶手,暴出一声喝,炸得人耳边嗡嗡的响,“便宜了江家那小子!”
这就算过关了。第二日江家二老拎着紧急置办的贵重礼物,上陈家来提亲。陈家难免也摆摆身价、讲了些条件,好在是陈太太懂得作人,既是决定了愿意结亲,那便顾全人家脸面,慷慨夸赞江楚人,夸得江太太满面生春,将陈家的条件一一答应。陈大帅慷慨,又主动许了好些陪嫁,江先生投桃报李,再要将聘礼准备得风光,两家越谈越热络。陈太太发现江先生做起生意来倒是老派风范,低调得不得了,家底其实比她原来想像的更丰厚,于是笑容也越来越真心。
圣诞夜时,两家都上教堂,一起把这个美好的消息就放了出去,激起一片赞叹,还有几个男孩子红了眼说,要找江楚人决斗,又有几个女孩子酸溜溜传说,江楚人是思凌从她手帕交那儿硬抢过来的。这些都无伤大雅,江陈两家忙着筹备订婚仪式了,计划是先订婚,等思凌毕业后再讨论结婚的事,若她想念大学呢――当然还得她考得上――总之,那便等她大学毕业再举行婚礼。这是思凌坚持的。江楚人说,那也没有关系,他肯等。
然而订婚的日子是不要拖了,两家议定,就是新年时举办。
思凌觉得太快了,但不好意思提,否则显得她随口许诺,转头就想反悔似的。打心眼里,她知道自己的确有反悔的意思,于是怀着鬼胎,更不敢说,只盼着能有什么别的非常事件发生,阻上一阻。
能有什么非常事件?江楚人巴不得明天就把名份定下来。江太太与儿子是一条心。连陈太太都很积极。江太太还以为陈太太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其实真正在后头推动的是陈大帅。
根据不宜公开的秘密战报,****势不可挡,锋刃已直指长江,而蒋委员长指望的外国调停,明眼人都知,并不可靠。能打几个漂亮胜战就好了,就煞煞共产党锐气也行啊!可党国多位被寄予厚望的将领折戟沉沙、铩羽而回,陈大帅作为抗日名将,推无可推、避无可避,很快要挂印出征了。官方的说法,是指着他旗开得胜再创辉煌,而陈大帅却已开始替家属安排后路了。
爱女订了婚约,陈大帅心里也定一点,除此之外么,他就跟太太商议:“打起来,你们先避避吧。日本人打进来时,还有个大后方可去。共产党本来打的就是群众战争,山里村里都是他们的人,我看,还是走远些好。”
“那等思凌办完了订婚宴,我先带他们去香港。”陈太太道,“那是洋人的地盘,总安全了?”
陈大帅却更属意台湾:“还是那儿好。别看是个岛,面积能抵六十个上海!能囤兵,又隔着海峡天险,美国舰艇也能过来帮着巡逻。香港怎么好比?弹丸之地,离大陆那么近,手榴弹都能扔得上,共产党一冲,什么都完了。”
陈太太不以为然,挂了点儿笑,慢慢道:“有英女王的旗子在,共产党还真敢冲不成?”
陈大帅欲言又止,拣婉转的话说:“洋人可以倚靠,但不能全靠。先去香港也行,不过把它作为跳板,最后还是去台湾好。万一局势不好,人人往香港挤,怕住得憋屈。不如台湾地方大,气候其实也比香港好,住起来舒服。”
这婉转的话已经把陈太太骇着了:“会有这么多人逃?要住这么久?难道****还真能把大陆吃下去不成?”
陈大帅就挤出笑来安慰他:“不至于此,只不过咱们中国嘛,你知道,从上到下从来拼命的少,逃命的多。还有,窝里横的多,真要打架么,不逼到门口来,不使出真本事。所以我估计****闹是还要再闹一阵的,可能还会再打过来一点,那时咋咋呼呼跟风逃跑的就多了,你不如先走。香港虽然繁华,哪挤得下那么多人,还不如台湾能养身。”
陈太太道:“那还不如到外国养身去?其实也不见得比香港贵多少的。再说女婿在海外又有产业。”到这种时候,她终于钦佩陈大帅明鉴,招个国外女婿有这等便利。
陈大帅沉吟:“也可以考虑。总归先把二丫头的订婚宴办了。虽说是临急临忙便宜了江家,他们小子还是可以的。”
陈太太也同意:“除开我们家啸儿,外头像他这样的也不多了。”
陈大帅望着太太笑。陈太太有些儿着慌:“又怎么了?”
陈大帅道:“听说过癞头儿子自己的好。又不是你生的,你这么护短。”
陈太太啐了一口,甩手就走。那手甩到陈大帅鼻尖前头,陈大帅涎着脸拉住。陈太太急道:“放手!我要挑宴会上那些摆设去。哎――”
声音越来越小。老妈子又把门关了。(。)
第八十八章 惊破朱池莲梦浅()
数月后陈家二小姐那场订婚宴,华美更盖过大少爷。om陈大帅本就认为男儿的脸面是自己挣的、女儿的脸面是娘家给的。聘妇可以低调些,嫁女却不妨操办操办。更何况儿子的喜事,宴会在自己家里办,理所宜然,女儿的喜事,还在自己家里办,仿佛招倒插门女婿似的,对亲家不敬,要在亲家家里办呢,江家又没这么大地方,于是只能借外头酒店地方。这一操办,就办得盛大了,大饭店包了两层楼面,喜牌烫着金,名流都来捧场,贺喜的车子排过一条街去。
许宁也来道贺,带来贺礼,是个清清爽爽的竹盒子,里头竹片隔成横竖九个小格,每格里一只点心,也就案头闲印那么大小。每只都有不同的颜色、形状,用了不同的馅料、皮料,炊熟的火候各不相同,是拿那种炊灌汤包的小蒸笼,每只细竹篾编就,巴掌大,也就够放一只点心,连搁九重,掐准了时间一并炊出来。
“我跟妈妈学做的。”许宁道。
“我会珍藏起来。”思凌双手握着盒子,好生珍惜。
“不用了,”许宁道,“这种也放不久,搁明天就硬了,说不定裂了。吃了吧!”
说这些话的时候,江楚人衣冠楚楚站在旁边笑。他只好笑。许宁也是微笑笑笑就入座了,思凌甚至没有时间引她入座。她想,也许应该约许宁作伴娘的,像电影里一样,两个要好姐妹最终冰释前嫌,女二在女一的婚礼上接到捧花,邂逅了新的恋人。但即使思凌,也不能这样天真了。
有的事情真的回不去。像现在这样大家对住陪笑,还不如,相忘于江湖。
何况这只是订婚宴,根本就没有伴娘。思凌只需要换一件礼服,都是西式晚礼服,不必像正式婚礼那么麻烦。
她到后边化妆室整理妆容时,孙菁也来帮她理妆,道:“阿宁提早回去了。”
思凌“哦”一声。点心盒子还放在旁边,没有动。她礼服的腰身掐得太紧了,喝点水都困难,何况吃糯米点心。明天就要干裂?那也只好让它干裂去。作人,顾到今天就不错了,谁有那么大福气去可怜明天。
孙菁替她的垂发掠到肩后,对着镜子赞美道:“瞧,这么美的女孩子,难怪叫人嫉妒。”
许宁是嫉妒?思凌想,不至于罢。那种情绪,就算有,也早过去了罢?之所以提前离席,大概觉得没意思了。就算金粉与玫瑰从席面一直撒到天上去,没意思就是没意思,不走做什么呢?但凡走得了,思凌都想走呢!
但她也知道如今不是开辆车子就能闯出去的夜晚了。她生怕自己在夜风里闯荡太久,孑然一身,会孤独终老,更怕自己陷入不该想望的迷梦里,于是匆匆给自己定下一个人,把自己锁上枷锁,再浪荡,至此也该有点责任,不能说走就走了。
孙菁在镜子里悄悄寻着思凌的目光,思凌忽扬头问孙菁:“你也嫉妒吗?”
孙菁一愣,但觉这话太刺人了,刺得她心头发疼。她直视思凌,思凌也正望着她。镜台上灯光太烈,打得思凌脸色苍白,如死一般,胭脂有些褪了,还没补,原该再重重打上几层的。陈家二小姐这几天又瘦了,先前一些婴儿肥全然舍弃,眼窝微有些凹下去,是化妆品也填不满的,那一双黑眼睛却显得更黝然而窈然,凝着,如地狱里的鬼。
鬼却也是一只艳鬼,飘杳苍丽,能把人魂儿吸过去的。
造型师手只略微停了一下,就继续她的工作,像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不知道。要在上层女人身边讨生活,就要会这种本领,作只会走路的花架、能奉承的镜子,该哑就哑、该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