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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林局又打来电话,我们又在各个旅社用蓖子一样梳了一遍也没有。”
路呈祥说:“他们可能去孤男镇找那个三老白去了,还得请吴处给孤男镇派出
所打个电话,协查这个三老白。”
吴处长说:“好。我一会儿给他们齐所长打个电话。”
路呈祥问:“今晚上有没有去孤男镇的火车或者汽车?”
“什么也没有了。”另一位警员说,“你们今晚上住公安局招待所吧,明天早
晨九点钟有去孤男镇的火车。”
路呈祥说:“不,我们明天早晨赶6点钟那趟去孤男镇,就不住招待所了,在火
车站附近随便找个地方算了。”
那民警说:“可明天早晨6点钟那趟火车是统子车,拉得大多是赶早上班的民工,
很拥挤。”
路呈祥说:“不要紧,不要紧,任务紧急,我们还是去火车站吧!明天早晨上
车方便。”
吴处长那大酒糟鼻子傲慢地抖动了一下说:“那好吧,我们就不远送了……本
应用汽车送你们去火车站,可汽油没有了。”
“不用了,谢谢吴处。”路呈祥和那几位民警握手道别。
走到外面,尤建功说:“这个大鼻子吴处长的架子不小啊!听他的口气好像只
有咱林局长给他们打来电话,他才布置人在一些旅社搜查,要是咱这两个警察跟他
说啥还没用呢!他们高川局的刑侦处是不是和咱刑警队是平级的?”
路呈祥卑夷地“哼”了一声:“什么平级不平级的,现在有些人不看工作,只
注重官衔的大小。凡是这种人大都是玩忽职守!”
两个人挤上了一辆通往火车站的末班公共汽车。
(二十一)
晚,八时许。平安旅社。崔亮急匆匆走进于满江住的018号房间。一进屋就说:
“找了一天的三老白,总算找到了,他现在找朋友去租面包车去了,咱们收拾一下,
快走!”
于满江不满地说:“你让我整整等了一天的时间,我以为你出事了呢?这几个
料子也都着急了,我费了多少口舌,总算把她们稳住了。”
崔亮说:“我先过她们房看一看去,让她们也准备好,等三老白的车一到,咱
们马上就走,连夜去孤男镇!”
(二十二)
夜色正浓,北风劲吹,雪花乱舞。
高川市火车站前,废纸乱飘,人头攒动,房屋参错不齐,路面高低不平,灯火
昏黄摇曳,看得出这里管理一片混乱和落后。
卖五香豆腐串和五香茶蛋的喊声此起彼伏。
路呈祥和尤建功刚一步入站前的小广场。一个打扮得半土不洋的中年女子马上
迎上来。她拿情作调地说:“二位住宿吗?价格便宜,条件优良,双人间、单人间、
豪华包房全有。代买火车票,代办卧铺。”
那女子上下打量一下,看这两个男人穿得很土气,又说:“我看你们两位就住
四十元一宿的吧,经济实惠,报销吗?可以多开发票。”
路呈祥问:“你那旅店离火车站多远?”
“不远,不远。”那女子忙说,“往前走不用5分钟就到。”
那女子领着路呈祥和尤建功拐进一条深深的巷子,两边低矮破旧的小房,门上
都挂着旅馆的牌子。又七拐八拐地走进一条胡同。
尤建功不耐烦地问:“还走多远?”
那女子忙说:“不远,这就到了。看见了吧,那写着平安旅社的就是。”
两人弯着腰,迈进低洼的旅社屋里。店老板正在看电视,见有客进来,忙而带
笑容地站起身。
尤建功在身上掏了掏说:“我们来得太匆忙,忘记带身份证了,有工作证可以
吗?”
“可以,可以,有工作证当然可以,更重要的是有人民币。”那店老板说完又
诡秘一笑:“二位住什么样的房间?需要小姐服务吗?”
尤建功疑惑地问:“小姐服务?”
那店老板说:“我们这里云姐川妹东北大妞全有,收费不高,保你满意。”
尤建功说:“我们不需要。”说完把工作证递过去:“我们住四十元的两人间。”
“我们又新来两位小姐,她……”那店老板一细看工作证,表情立即僵住了,
尴尬地说:“嗯……我刚才是开玩笑,开玩笑,顺嘴胡说,别当真,别当真……你
们要住二人间,我们这里刚好满员,看看是不是到别处看一看……”
尤建功愤然地说:“我们不去别处,今天非住你这里不可了!”
店老板把登记簿递过来:“二位,别生气,你们看,二人间真的满员了,只剩
一个三人间了……”
尤建功坚决地说:“那我们就住三人间!”
(二十三)
路呈祥和尤建功在一个老妇女的带领下,走进016号房间。
这是个极其简陋的房间。一盏昏黄的灯光正亮着。一张旧桌子上放着一个暖瓶,
三个小茶碗。屋内勉强挤下三张床,其中一张床上正躺着一个男人,像是睡着了。
(二十四)
平安旅社服务台旁,旅社的孙老板对那女子(老板娘)骂道:“你瞎了眼了,
把公安局的接到咱们旅社来!”
老板娘说:“怕什么?他们是过路的,再说春城市公安局还管你高川的闲事,
你要害怕给姐夫挂个电话,问问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店老板说:“是啊,我得给吴大鼻子挂个电话……”
(二十五)
平安旅社,016房间。
尤建功依然怒气未消:“高川市这是个什么鬼地方?我一来到这里,总觉得气
氛不对味儿!”
那个躺在第三张床上的男人醒了。他年龄五十多岁,从他纯朴黑红的脸上,看
得出他是个憨厚的农民。他欠起身子说:“你们两个是刚来的吧?高川这地方是穷
山恶水呀!现在改革开放还变化得不错了,搞责任田,兴水利,我们这些土山民还
富了一些了,以前这穷山沟里,很多人连老婆都娶不起。”
尤建功说:“我们来时听那些地名,什么孤男、寡女的都很怪!”
那农民说:“往里走还有三结合呢,就是哥仨娶一个老婆,结合在一起过日子,
就叫三结合镇呀!”
尤建功说:“还有这样的事?”
那农民说:“都这样传说,咱也没看见过。听你俩的口音好像外地人?”
尤建功说:“我们是春城市的人。”
那农民说:“你们那地方富,有的是钱……”
正说着,旅社的老板敲一下门走进来。他拎着一小篮子水果,卑躬带笑地说:
“路科,你们二位辛苦,这是刑侦处吴处长让我给你们送点水果,明天早晨你们走
得太早,他就不过来送你们了。”
路呈祥愣了一下,马上想起那个吴处长,忙说:“谢谢吴处长关心我们!”
旅社老板很严厉地对那农民说:“你姓李吧?老李,我给你调下房间,别影响
这二位领导休息,你去28号房间大通铺去住吧!”
那老实厚道的农民无可奈何地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房间。
路呈祥急忙制止:“老板,别让这位老哥走了,他衣服都脱了,也躺下了:另
外我们住在一起说说话也好。”
那老板马上又换成笑脸:“那也成,那也成,那我就不打揽了,你们到这像到
家一样,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别客气,那你们休息吧,休息吧!”
说完店老板躬身退出,轻轻关上了门。
尤建功悻悻地说:“什么吴处长,刚才见面还摆臭架子,现在又假惺惺地送水
果,谁吃他的东西!?”
路呈祥意味深长地一笑:“建功啊,别意气用事了。”
那农民老李望着那篮子水果说:“这大冬天的,水果可贵了,你看那个苹果是
正宗的富士香,一个就值好几元钱呢……”
路呈祥从篮子里拿起那个大苹果递过来:“老李,尝一个,别客气,咱同住一
个房间,就是好朋友啦!”
那农民老李毫不客气,接过苹果就咬了一口:“是正宗的富士香,哎,你们也
吃!”
路呈祥拿过来一个香蕉递给尤建功,自己顺手摸起一个梨说:“一块儿吃,一
块儿吃。”
(二十六)
服务台前,店老板正在低嗓子通电话:“姐夫,一切正常,看来他们还是看你
的面子,吃敬酒的!”
旁边的老板娘接过话筒:“姐夫,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对方话筒:“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说完挂断了电话。
有两个打扮得袒胸露背嘴里叼着香烟妓女模样的年轻女子走过来。
老板吼道:“你们都给我回房间去,别在这晃来走去的。”
年轻女子问:“怎么老板,今天有情况?”
那老板娘吼道:“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快回房间,今晚不许出来。”
两个年轻女子做了个鬼脸,迈着狐步窜进一个房间去。
(十七)
016号房间,三个人边吃水果边谈着。
农民老李说:“我祖传三代是农民,我叫李孟春,大家都叫我李实在,咱这人
实实在在,你到孤男镇一打听李实在都知道。”
路呈祥急问:“孤男镇?离这多远?”
农民老李说:“不算远,四十多里地,翻过前面那两座山就是。可这路不好走,
火车是顺着山坡绕道走,怎么,你们还要去孤男镇办事吗?”
路呈祥点点头,又递给那农民老李一个白梨,老李的胃口不错,咬了一口说:
“如果是白天你们可以走近路,这山上有条羊肠小道,从那里走可近多了,不用坐
火车……”
路呈祥沉吟地:“羊肠小道!”
农民老李说:“你们要去孤男镇一定到我家串门,我家现在日子比以前强多了。
去年挣了六千多元钱。哎,也有愁事,我的大儿子刚结完婚,又给老二准备上了。
昨天来了两三个介绍人开口都要见面礼二百元,然后还要准备一万两千元成亲,我
想早晚也是这么回事,提前准备吧!这不上他二叔这里借点儿凑合凑合,他二叔说
明天给张罗齐了,就怕他二婶还不愿意呀……”
一身疲劳的尤建功己无心听农民老李的唠叨,钻进被窝里,闭上了眼睛。
路呈祥说:“建功,这床单很脏,你还是起来把床单和被子翻过来盖。”
尤建功摇摇头,还没回答就睡着了。
老李说:“年轻人觉就是多……我看时间好像不早了,咱们也睡吧!”
路呈祥看了下表说:“这么快就1点多了,睡吧!”
老李回到自己床上,他一躺下就酣声大作。
路呈祥整理床位,他把床单翻过来,突然发现床单下面有两绺女人的长发!他
拿起头发凑近昏黄的灯光细看,发现长发的根部沾着血迹!他自语道:“这不是掉
下来的,是被人拽下来的!”说着他收起了头发。
(二十八)
旅店老板正披着棉大衣,仰躺在沙发上打瞌睡,有人推醒他,定睛一看是路呈
祥,忙客气地说:“路科,有什么事吗?”
路呈祥问:“016号房以前住过什么人?”
旅社老板回忆说:“住过三个女孩,现在要算,该是前天来的了。他们一共是
五个人,两男三女,男的住018号房,那三个女的就住你们那016号房。”
“两男三女?”路呈祥一惊说:“把旅客登记簿拿来我看一看。”
老板取过来旅客登记簿。路呈祥翻看着说:“箭杆戏!这些全是化名,你没要
他们身份证吗?”
老板为难地一笑:“没有。”
路呈祥从身上取出崔亮的照片问:“是不是他?”
“好像是他……他长得较白,大眼睛。”
路呈祥又拿出那齐秀芬和三个女孩子的合影照片:“在你这住宿的是不是这三
个女孩儿?”
“好像是她们三个……”店老板含糊地答着。
路呈祥又问:“他们走了多长时间了?”
“走了很长时间了,怎么,他们有什么事吗?”
路呈祥异常严肃地说:“他们其中有一个人是潜逃的杀人嫌疑犯,就是那年轻
的,我们正在追捕他!希望你跟我讲实话!”
“杀人嫌疑犯?”店老板这才认真起来,“其实这个人我也不熟悉,只是他在
一个月前来我这住了几天。他对我说他叫崔亮,可登记时却写着刘明。”
“崔亮?”路呈祥更是一惊,“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他们五个人是晚上九点多钟走的,也就是他们刚走,你们九点多钟就住进来
了,你们前后就差十几分钟!”
“他们去什么地方了?”
店老板想了想说:“他们走得好像很急,外面还下着大雪,停着一辆旧面包车……
其中一个女孩儿好像是生病了,被他们拖上了面包车……说是去孤男镇?因为崔亮
一早晨就出去了,像是找什么人去了,晚八点多钟才回来。那个年龄大的男人和那
三个女孩儿白天一直在旅社里等着。那女孩管那男的叫‘于教授’。这个于教授当
时等得很焦急,还向我打听孤男镇离这远不远?……”
016号房间,尤建功正在熟睡,路呈祥走进来将他推醒,轻声说:“建功,快起
来,我们现在就去孤男镇!”
尤建功眨着惺忪睡眼:“什么?现在就去?……明天早晨再说吧!”
路呈祥命令道:“不行,快起来,轻声点,别影响老李!”
那农民老李酣声正浓。
尤建功不情愿地穿上衣服说:“现在哪有车了,半夜三更的……”
“动作快点!”路呈祥用的完全是上级对下级的命令口气。
(二十九)
山城的夜空中北风怒号,雪花扑面。
路呈祥和尤建功在农民李实在所说的那条羊肠小道上急走着。
在铺满大雪崎岖不平的山路上,两人不时滑倒。城市的灯光渐渐远离了他俩。
眼前一片漆黑。借着白白的雪地,朦胧地反衬着起伏山脉的轮廓。
路呈祥说:“走一会儿就热了!”
尤建功不满地说:“走到死也不会热的!”
一不留神,尤建功摔倒在一块山石旁。路呈祥忙去扶他,不料自己也摔倒。
路呈祥说:“建功,走累了,咱们坐在这大石头后面避风歇一会儿!”
尤建功根本也没想再起来,他躲避着正面的寒风,赌气地用手立起大衣的领子。
忽然看到这大衣不是自己的,而是路科长的毛皮大衣,再一看自己戴的手套,里面
也全是毛的,这些全是路科长的!而他自己那单薄的棉大衣和棉手套正穿戴在路科
长的身上。
尤建功急忙要脱掉身上的皮大衣:“这皮大衣和毛手套是你的,怎么我给穿上
了,不行,快换回来,天多冷啊!现在气温最少也有零下三十度!”
路呈祥制止住他说:“建功,我不怕冷,苦日子我已经习惯了。你第一次来这
种地方执行任务,是没有什么思想准备呀!干咱们这行是什么艰苦的事都能遇见的。
什么看不惯的事也都能遇见:像平安旅社的事,我们是看不惯,同时得承认,我们
的力量是有限的。但不能因为有看不惯的事,忘记了我们警察的本职,我们的人格,
关键要看我们自己怎么做呀!……”
一阵强风卷了过来。
路呈祥语重心长地说:“干咱这行,特别是你跟着我干,要发大财是不可能的
了,但我能保证你一辈子不犯大错误,能永保一个人民警察的本色。唉!我己经快
五十岁了,有很多发财的机会送到眼前,我没有动心过,我不后悔,等到我老了,
离休了,那时我会无愧我头上的国徽!”
尤建功眼里滚动着泪花,激动地站起来:“路科长,我明白了,咱们走!”
尤建功扶起路呈祥。
路呈祥也很激动地说:“建功,想那些被拐卖的女孩她们也有父母啊!而我的
女儿今年十七岁啦!”
疾风暴雪,山路嶙峋。
两位人民警察带着高度的责任感,在蜿蜒崎岖的羊肠小道上摸爬滚打……
(激昂的音乐,骤然响起)
风邪啸,雪横飞,天恢恢,网恢恢,
野岭冰峰能吓谁?岂容邪恶鬼风吹,
千里追踪挥利剑,魑魅魍魉逞凶日,
刑警丹心闪光辉。公安战士显神威。
风更狂,雪更猛了。
尤建功看了下夜光表,时针指向凌晨4点。
正这时在他俩的面前出现了两股岔道,呈人字形,顺岭延伸而下,与远处黑茫
茫的夜色汇合在一起。
究竟走哪条路能去孤男镇呢?两人犯起难来。踌躇了一阵,路呈祥说:“咱们
分道扬镳!”
望着风雪夜色中的山路,路呈祥想对尤建功叮嘱什么,可尤建功坚定地说:
“放心吧,路科,我会很好地完成任务!”
路呈祥说:“好,无论如何,我们明天早晨都要在孤男镇派出所会合!”
说完,路呈祥又不放心地替尤建功检查了下他随身携带的六·四手枪,把子弹
顶上了膛,递给尤建功说:“干咱们这行就什么也不要怕!”
说完,两个人各选一条小道走去。
(三十)
当在漆黑的风雪山路上踽踽独行时,尤建功显得有些紧张。他不停地四处看着,
往前奔走。
雪地上留下他的脚印,立刻又被风雪掩埋……
突然,尤建功发现地上有一排新踩出的脚印……前面有个黑影在晃动!他急追
了上去,渐渐看清那是个身体高大的男人,戴着一顶狗皮帽子,穿着一个狗毛外翻
的坎肩。
尤建功从腰中拔出手枪,放进大衣口袋里。他心中暗想:“在这风雪之夜出来
活动的要么是警察,要么就是歹徒,别人谁肯遭这份罪?”
正走着,尤建功脚下一滑,前面那人听到后面的动静,惊恐地回过头来,他看
见尤建功的手正插在大衣口袋里,他想了一下,急忙加快了脚步,往前飞奔,并不
时回头看。
尤建功也加快了脚步在后面紧跟。
前面那人放慢了脚步,尤建功也放慢脚步,那人又加快脚步,尤建功也加快脚
步。
前面那胖大个儿忽然停下来,回过头,两眼逼视着尤建功。尤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