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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有绷带，身上的衣服也是脏到了极点，所以区缇干脆从内衣上撤下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布，给我缠到了头上。
呃，我绝对不是BT，诸君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真的，战场上肯定不能在乎这么多啊，万一没有处理好伤口感染了怎么办啊，我心里绝对没有兴奋，绝对绝对没有在想什么龌龊的事情，你们要信我呀！
唉，说到底美人恩难消受啊，要是我能活着回去，和以前的老朋友吹嘘一下我这次的经历，回应我的肯定是一堆白眼吧？谁叫我只是个可怜的，没有享受过美人爱抚的可怜**丝呢……嗯，兴许是因为那个中兴驸马赖月京的原因，**丝这个词自从三百年前大明中兴的时候就流行开来了，而这也是我认定赖月京一定是名穿越者的原因。
枪炮轰鸣声将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粗粗看去，虽然我们这边缺乏重武器，但是苏联溃兵那边也好不到哪去，我们有两台反关节双足机甲，他们却也只有一台，不过武装情况比我们这好一些，上面的88mm平射炮还能用，另外还有一辆装甲运兵车。
以我的视角根本没办法观察到这次战斗的全貌，我只能粗略的看出来，双方在缺乏重武器的情况下，谁都没有办法突破性的打开局面，我们的机甲没有平射炮，没办法一击干掉对面的机甲，对面的瞄准仪却也被打坏了，面对我们这边的机甲同样无能为力，只能胡乱的开几炮为己方的步兵提供那算不得多靠谱的援助。步兵方面，我们一方是长途跋涉，他们却也是溃兵的身份，虽然士气都还算高昂，但手中的武器却寒掺到了极点。在我醒来之前徐兴早已经指挥部队在这里布置好了地雷、路障和铁丝网，对面仅凭一辆装甲运兵车也没法突破，对面的机甲更是不敢上来，怕被反装甲地雷给炸断了关节——别说机甲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优点，关节的薄弱始终是限制双足机甲发展的桎梏之一，结构脆弱不说，价格还特别昂贵，和便宜的轮式履带车真的没法比……
不过这还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明明是一场信息时代下的遭遇战，硬是被两边打出了堑壕战的感觉来，既没有导弹洗地，也没有空中支援，至于天空战舰什么的连影子都没见到——如果真有这些东西蓝天蔚将军也不会推进的这么快。
区缇趴在地面上，撑起支架，架起了手中的轻机枪，对着苏联人冲锋的方向——呃，她为什么会有轻机枪？当然捡的啊，枪托碎了一部分，但还勉强能用——然后被我拦了下来。
“区中尉，你这是要干什么？”
“显而易见，甄大人，杀毛子需要理由吗？”区缇头也不回，就这样冷冰冰的回答我。
“然后你就会被送到军事法庭上去挨枪子，那样我会很痛心的。”听到区缇那很傻很天真的话，我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甄大人你是是什么意思？”区缇回过头来，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问我。
“我知道你杀毛子心切，但好歹要把眼镜给找出来带上啊，你这样除了能杀队友还能干什么！你仔细看看，前面那都是队友的阵地！你要是一梭子突突过去，干掉一个国公，再附加一个姓朱的……”我忍不住笑了声。
“……我找不到了。”区缇显得很苦恼，“被甩到哪里去了呢？”
眼镜娘还是带上厚厚的大眼镜才可爱啊。
我轻叹了一口气。
“那就不要乱动了，你要瞎搞出了什么意外，我真的很为难啊。”一个高度近视的妹子，没了眼镜，还要端起机枪来大开杀戒，这是多大仇多大恨啊！呃，貌似确实是杀父之仇……
我挠了挠头皮，结果一不小心挠到了伤口处，差点没把我自己给疼死。
“咱们这种文职人员还是老老实实在这看着他们打就好了。”我向区缇建议。
“……你是文官没错，但请不要把我一起算进去，甄大人，我是堂堂正正的军人，中尉！”区缇掐着腰道。
“是是是，区中尉您说的是。”我陪着笑脸。当然，在内心里我是不以为然的，区区一个小姑娘家，还是个眼镜娘，如此掐着腰板着脸自称自己是军人，有说服力吗？
唔，虽然说起来，身为大老爷们而且确实是正经军人的徐兴更不像是军人，但是一考虑到他纨绔子弟的身份也说得过去，区缇可就太没说服力了。
“你还是回学校里去任教或者等和平之后继续做一个旅行家吧。听我一句劝，区缇。你家里没有男丁，家里老人还需要你来赡养，如果你不幸倒在了战场上，家里的老母又有谁来照顾呢？”
这一次，区缇听着我的话，沉默了。
天慢慢亮了起来，地平线上已经能看到太阳的影子。
第二十二章 人命多了只是数字吗？（）
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我们这支小分队发生的最主要伤亡竟然发生在获得大明军队支援的前夜。
在这一个凌晨，有三十名大兵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身为最高指挥官的徐兴也腹部中弹，昏迷不醒——虽然我很想说一句这个废柴活该，但这种想法一出现在我的脑海中都令我倍感罪孽。
虽然还稍显稚嫩，虽然他有着这样那样值得诟病的问题，但他出现在身前而不是身后的弹孔已经使他的勇气得到了证明。躲在隐蔽的洼地里一枪未发的行为使我再也无法指责他的种种缺点。他战斗了，我没有。就算我是文官，也没法让我的心下稍安。
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也不例外，每看到一具尸体，我的心就会痛一次。战争除了结束以外，真的没有一样东西是好的。
诸君，是不是觉着今日的文风有点不对啊？哈，那是当然，就算乐观如我，在面对这样惨烈的战场时也无法时时刻刻保持脸上的笑容。不过嘛……坚韧如我，怎么会因为区区这点打击就变得消沉厌世？我可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呃不，又串词了，应该说——我可是身负屠龙之技的男人！如果没办法在历史书中留下点痕迹，我努力了这些年又是为了什么呢？
苏联人终于在天亮的时候溃散了，就在徐兴中了一枪之后不久。朱雅拄着一根火箭筒，愣愣地站在那里，望着前方沉默不语。她那没有打理的长发随风飘荡，配上草原蓝天的背景，美如诗画。尸体，硝烟与破碎的旗帜与武器，不仅没法破坏这份美丽，反而为她增添了一种异样的魅惑。
而她的前方，苏联军队的那一辆双足机甲就那样侧卧在大草原上，它的关节从中间断裂开来，爆炸的痕迹一眼就能被人看出来，很显然，它受到了RPG的攻击。
是朱雅打的吗？我有些疑惑，但从士兵们那狂热的欢呼来看，说不定真的是她吧？
呃，至于为什么会欢呼？那是因为朱雅她已经暴露了自己的性别。在见到了那副如画的美景之后，没几个人意识不到这个过于清秀的上尉其实是女性了。
在如今的大明军中，对于花木兰式的女性总有一种莫名的狂热。依旧是那名中兴驸马赖月京，他在自己的诗中无数次的表明了自己崇敬赞美秦良玉梁红玉的心情，而他的这种心情与中国传统观念相交织，就变成了如今大明对女子从军那种又厌又爱的复杂观念。
但对于军中士兵来说，没有人会讨厌战场女武神的。嗯嗯，能打也是一种妹子的萌点，特别是娇小可爱的妹子配上比例极其不协调的巨大武器——例如重机枪和镰刀之类的，那也是一种令宅男们趋之若鹜的萌物形象。
一架架绘有凤凰图案的空中炮艇机从天边出现，在恰到好处的时间出现在了恰到好处的地点。苏联溃兵立马就被机枪成片的扫倒。
这已经不是战斗了，而是屠杀。
“唉，这帮陆航的家伙还真是会抢功，在这种情况下还大开杀戒就不怕自己折寿吗？”我忍不住摇了摇头。平心而论我对这样的行为是很不赞成的，杀俘不祥，杀手无寸铁之敌就很祥了吗？
“每一个赤色分子都该死。”区缇压低了声音偷偷说了一句。
“呃，区中尉，你不要这么想嘛，谁不是爹生娘养的。”我叹了口气。但也没继续多劝她什么。这其中固然有杀父之仇的原因，但更多的还是因为大明官方的宣传吧。在十月革命以来，大明官方一直对布尔什维克极尽诋毁之能事，从早期的屠杀俄国皇室，再到后来镇压哥萨克，乌克兰******乃至于近期的大清洗，但凡是布党所做过的每一个错误决策，都被大明官方放大到了极点。现在在一般民众眼里，布党已经与深渊恶魔无异。
宣传的力量，特别是官方媒体的宣传力量是怎么也无法被轻视的。不光是区缇这种本来就和苏联有仇之人，就算是一般民众也无法对苏联提起任何好感。就算是我这种上辈子偏左的人，也几乎被这强大的力量所同化。但还好，我还能维持最后的一点理智。在分析一个国家的时候掺杂进个人的主观感情无疑是最为愚蠢的事情。
朱雅没有再看大明空中炮艇机屠杀苏联溃兵的景象，而是走过来同我打起了招呼：“这下我们总算是安全了，开心吗？悲伤吗？”
“无喜无悲。”我耸了耸肩，“我必须学会淡然乃至麻木。或许这样不对，但我想这样才能让自己活得更久。”
“为什么？”朱雅的语气很冷。
“你相信我的判断吗？接下来，整个世界都将迎来一个乱世。我想这次的经历只是一个开始。”我笑了。我很惊讶自己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还能笑出声来，但我确实是笑出来了。
“乱世……你真会开玩笑。大明中兴三百年，早已摆脱了治乱循环的魔咒，又怎么会迎来乱世？就算和别国有战争发生，也不过是癣疥之疾罢了。不过，你说的话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他也说过，我必须得学会麻木。”朱雅轻轻摇了摇头。
“哦，谁？”朱雅终于要主动坦白自己的身份了？国姓啊，又让国公都不得不恭敬对待，对她的身份我也早已经有了猜测。
朱雅没有主动说起自己的身份，反而顾左右而言他：“你说我们现在对三十人的伤亡感到痛心，以后会不会对几十万，上百万人的伤亡无动于衷？”
这个问题我很难回答。就像我做升斗小民时，丢了一百块钱就痛心无比，但假如我有一天富可敌国，却很可能对股市里一个波动几个亿的损失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钱多了只是数字，人命多了不也只是数字吗？一个人的惨剧是惨剧，几十万人的惨剧还是惨剧吗？对一个几亿人的国家来说，个人的生死与幸福是多么渺小的存在！
“但我觉着，你要能牢记今日之痛，将来就不会变成一个冷血的怪物吧。”
第二十三章 你们对骂我躺枪（）
在击溃了苏联人之后，我们最终和大明军队的大部队汇合了。可以说，这次的行动我们获得了圆满的成功——凭借一只小小的连队翻山越岭成功潜入了比什凯克，占领了电视台大闹了一通，狠狠地打了苏联人的脸，而且还俘虏了一名苏联人的将军。这样的成果不敢说空前绝后，也绝对是震惊世界的。
可以想见的是，这支小队里的每一个人都会获得莫大的收益，不只是徐兴、朱雅和我，就算是一名普通士兵，在拥有了这样一份漂亮的履历后未来也将更加宽阔的多。
不过徐兴、朱雅和我作为这次行动中地位最高的三个人却终究是收益最大的。有了这份漂亮的成绩，再找一个御用文人润色一下这次我们的经历，砸钱给各大媒体宣传一下，一个将门虎子，青年才俊，观赏性名将就将新鲜出炉，如果今后没有大的过失，凭借他身上的爵位最低一个上将也是跑不了的。如果运气好一些，元帅亦未尝没有可能。
而我，已经看到通天之途在向我招手了。我的老师说的没错，想要出人头地，最快的捷径依然是去搏命。这次我甚至不用再去绞尽脑汁包装自己，光凭那份广播出去的现场直播，就能赢得媒体的一致青睐。他们要是在夸徐兴的时候顺道提提我的名字，那么我也就能在各位朝堂大佬们心里真正留下印象了。
至于朱雅，我并不清楚她的身份，但依旧可以想见她的人生轨迹会发生怎样显而易见的变化。
可朱雅却显得一点也不高兴，甚至有点沉闷的反常。当我们坐在陆航的空中炮艇机中高声谈笑时，她却透过舷窗对着外面的蓝天默默发呆。
“还在想那些死去的战友吗？”结束了和大兵们的谈笑，我压低了声音轻轻地问询。
咳咳，我这绝对不是在撩妹，我也没撩妹的天分，只是单纯的关心而已，再怎么说也是过命的交情。
朱雅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逝者已逝，生者又何必徒增烦恼。昔日庄子死了心爱的妻子，不也放声高歌么？”
“我只是想记住他们而已，你说的没错，不应该忘记今日之痛。但我怕，我怕随着时间的消逝，内心中再炽烈的情感也会被消磨殆尽，而那些逝去的英灵也终究会被淡忘。我觉着那些士兵很可怜，他们甚至没法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他们存在过的痕迹。”
“佛家说，生老病死，成住坏空。世间有情众生，无情万物，概莫能外。虽然很冷酷，但这却是事实。虽然我很讨厌这种说法，却也无法否认它的正确性，毕竟连这个宇宙本身，最终也依然会有消亡的一天。”我轻叹了一声。这小姑娘，倒是在意外的地方如此纤细。我一开始还以为她是个女汉子呢！
“那我就在内心还蕴藏着愤怒与悲伤的时候，替他们做点什么吧。”朱雅没头没脑说了一句。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想了想，也放弃了思考这个问题。兴许她想给死去的战友建个庙也说不定——在这个平行时空，为亡者建立庙宇依旧是一个相当普遍的行为。
但很快我就发现我错了，朱雅这个丫头不仅有纤细的一面，也同样有一种侵略如火的特质。
飞机很快就在伊犁集团军的前线基地降落了，因为是在战时，没有预想中盛大的欢迎仪式，但基地中的高层领导，一名中校却亲自在停机坪的外侧等待着我们。
这名看上去三十来岁的中校在我们下了飞机之后，向前一步走，捶胸行礼，刚想说些什么恭迎的话语，就被朱雅劈头盖脸的打断了：“指挥对苏联骑兵第七师指挥部追击行动的军官在哪里？我要去见他！”
“……在下就是。不知徐少将目前现在何处？”中校沉默了一会儿，沉声答道。
“腹部中弹，伤的不轻，不过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你不用着急过去拍他马屁。你先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要求原本并不在作战序列中的我们配合你们的军事行动，为了逼迫我们还把那些苏联人故意驱赶到我们的前方？！”朱雅愤道，“我在飞机上看到了，在联络到我们之前和联络到我们之后，你的指挥行动发生了明显的改变！”
故意驱赶？我有点小惊讶。身为外行的我并没有看出这一点。如此说来包括朱雅的愤怒在内，很多事情也就解释的通了，否则以我们当时的状态，完全可以拒绝军队的一些无理要求，而且军方也拿我们没办法。
“你只是个上尉，我并不需要为你作出任何解释。不过看在你是功臣的份上我可以给你说一下。”中校忍着怒气道，“战局发生了意料之外的变化，敌第七骑兵师指挥部很有可能突出重围，恰好你们的电子信号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我们的通讯网络里。在分析过后，我们认为这样行动能最大可能的确保战果，所以当机立断，在请求你们协助的同时，调整了一些战术布置。”
“你们差点把我们统统都害死！我们千辛万苦跋涉将近一个月，深入苏联腹地，为国拼命这么久换来的就是这样一个待遇吗？再冷酷的将军也不能差使久疲之师！在缺乏空中支援和重武器的情况下抵挡苏联人的亡命进攻，我们足足死了三十个人！”朱雅放声大喊。
“你们缺乏重武器和空中支援，苏联人也一样。我们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虽然对三十名士兵的阵亡我也表示很痛心，但我不认为我的判断有任何错误。你们是军人，不是小孩子，请不要再耍小性子了，上尉。”中校冷哼，“就算你们之中有一位国公，还有一个靠着八股上位的腐儒也是一样。战争容不得妇人之仁，更容不得徇私枉法。”
喂喂喂，中校先生，我知道你被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很不高兴，但你不能把握也扯进去啊？我这是纯粹的躺枪！再说我写的也不是八股啊，八股不是早在赖月京的时代就被废除了吗，我冤枉啊！
第二十四章 从此节操是路人（）
平心而论，对于这些后方指挥官的自作主张，我也是愤怒的，毕竟我就差点死在那场战斗里，挨千刀的苏联人差点没把我炸死，直到现在我的头上依旧缠着绷带，浑身上下到处都火辣辣的痛。相比起这种擦伤，我更愿意自己像是徐兴那样直接挨一发子弹。
但我本人却也没有指责这名中校的理由。俗话说慈不掌兵，如果我发现原本能全歼之敌快要跑掉，而恰巧在此时有一支计划外的部队突然出现的话，我也会用这支部队去堵上包围网的口子，而绝不会去考虑这是不是什么久疲之师。
可我同时却也没劝阻朱雅的理由。毕竟因为这名中校的原因，有三十个共患难的同伴永远死在了异国他乡。而且我也得顾忌到朱雅的真实身份不是？
唉，再怎么说也有点郁闷啊，摊上这种事情！
激烈的言辞交锋之后，两个人便开始了沉默地对视，现场的氛围甚至有些诡异，不仅仅是劫后余生的特遣队战士，还是在停机坪周围前来迎接英雄们的士兵们，望着对峙的两人，同样沉默地立在当场——或许应该说尴尬的立在当场。
嗯，按照王道剧情，这个时候应该是身为主角的我跳出来，完美的劝解双方，化干戈为玉帛，同时抱得美人归吧？
但很可惜的是，这本书的画风始终有点不正常，这种事轮不到我来做就有不识趣的人跳出来了。
就在现场的氛围已经冷到了冰点，我马上就要跳出来的时候，一个该死的穿着禁卫军制服的军官突然就闯了过来：“公主殿下，属下救驾来迟，罪该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