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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鬼王妃周小楠-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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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周雅楠觉得过意不去。她听到小福子说,凌恒叫人各处搜刮荷叶清露。她便用白纱包了当年清明前的西湖龙井,在荷闭合前塞入。第二日取出来,交给奉茶宫女,权当是孝敬。

    凌恒果然对这种带了淡淡荷香的茶水赞不绝口。周雅楠下一次泛舟放茶包时,便发现每一朵荷里都有小小的茶包,着实愕然。

    下次周雅楠煮绿豆荷叶百合粥的时候,便不再送去养心殿。开玩笑,被后宫那帮挤破脑袋邀宠的女人知道了,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把御园里的荷叶全部拔光,烹之煮之。

    她还想留着些许残荷,待西风起,秋雨至,在千秋亭舒舒服服地吃烧鹅听雨声。

第三章 风波() 
周雅楠在皇宫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的米虫生活很快就结束了。

    因为夏美人和沈美人在九曲桥上狭路相逢,各不相让。

    就打起来了。

    据说,两人先是吵了起来。沈美人很激动,就拿一根玉纤纤葱枝手指指夏美人。夏美人的宫女护主心切,便推开了沈美人。沈美人的宫女当然不能眼看自己主子吃亏。于是乎,宫女便相打起来。

    夏美人的失策在于,她只带了一个宫女逛园子;而沈美人带了俩。所以没一会的功夫,那宫女的青缎子鞋便被踩掉一只,钗弹裳褪,脖子上也多了几条蜈蚣似的抓痕。

    夏美人一时气得发怔,回神过来,便上去狂打耳刮子。沈美人的两个宫女不敢还手,只得一边拼命躲着,一边伺机在夏美人的宫女上来一下。

    沈美人看她的宫女一身气焰顿时去了三分,且是被夏美人单方面打骂,自是不依,挽起袖子也冲了上去。

    本朝文人每每谈到女人之间的“武斗”,常常天真地以为必然是香艳动人的场景。什么一捻捻杨柳腰儿,软浓浓粉白肚儿,肉臀臀胸儿,白生生腿儿,还有某些不可描述的地方。

    他们若有幸在娄望舒的那个年代生活,便会发现,女人不打则已,一打便上演全武行。扯头发、抓、掐、撕、咬无所不为。若是娄望舒先去捉奸,纵然她极有涵养,也很难不大打出手。

    再娇嫩的芙蓉面,挨上一爪便狰狞了;那香喷喷的樱桃小嘴,一旦口出粗鲁之语,也就变得俗不可耐了。

    经此事后,各宫主子终于理解周侍中为何每次出门都是浩浩荡荡的一大波人:打架或骂战都极其有利,这是其一;其次,进可请求支援,退可封锁现场。后宫便开始流行出行带上所有宫人。一时间御园险些被挤爆。当然,这是后话。

    两位金枝玉叶的美人携宫女打群架。各宫中人很快知道了。张顺妃和谢柔妃不敢管,怕管不好还被责怪越权,又讨一顿罚;太后那里只当作没有这事,却派了身边得力的安竹去启祥宫送样子。

    安竹很委婉地告知了来意。周雅楠叹了一口气,觉得太后娘娘还是在理的。她拿了皇宫发放的俸银,就应该好好办事。

    周雅楠赶向御园的时候,就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可以向凌恒讨一根竹幡,上面绣上几个大字:

    情感纠纷,找周雅楠。

    纤体瘦身,找周雅楠。

    不孕不育,找周雅楠。

    她打算让一个太监扛着竹幡,另一个人唱快板书,替她打广告。

    周雅楠分开两人并没有太大的力气,因为沈美人掉水里去了。夏美人大概突然觉得自己打人虽然赢了,但是不好交代,急中生智,就跟着跳水里了。

    她很聪明,因为周雅楠确实不会再罚她。

    她会凫水,所以没有性命之忧。

    周雅楠过来的时候,便看到沈美人在水里挣扎,夏美人很安静地抱着桥柱,她们的宫女仍保持着惊呆的状态。

    不用她吩咐,自有识水性的太监跳下水,把两位主子捞了起来。周雅楠把她们领到万春亭更衣,又问原因。

    两位主子哆嗦着,一个个还是瞪着眼,粗着嗓子,乌骨鸡似的,话也说不清楚了。

    周雅楠心想,这两人身上都挂彩了,若留疤,便不能留在宫里伺候凌恒,只得绞了头发送去庵里。所以,也不想罚她们。

    谁料到,沈美人竟然诊出了喜脉。

    周雅楠对此非常无语。

    沈美人是得稀里糊涂到什么程度,才会连自己有没有身孕都不知道,居然跟夏美人大打出手,据说还旗鼓相当。

    而且沈美人的龙胎继承了沈美人强悍的一面:挨了一顿拳打脚踢,又在水里折腾了好一会,居然胎像稳定。

    周雅楠便对旁人说,这个孩子命硬,沈美人将来一定是个有福气的。

    夏美人又是羡慕又是后怕。

    沈美人怀的可是凌恒登基第一个孩子,这种福气是别人羡慕不来的;她开始庆幸自己只带了一个宫女来,除了把沈氏推到了水里以外,并没有伤到她的根本。她位微言轻,可担不起伤了龙胎的罪名。

    沈美人睡下了。周雅楠不许旁人告诉她喜脉的事情。这是因为沈美人处于应激状态,精神上受到不小刺激。须得她心情平复下来,才能告诉她。要不然,她生理上可能无法应对再次应激。

    周雅楠这么做是有据可依的。古代的心理学家在研究中发现,当实验中的动物适应了一种应激源,比如电击,再引入一种新的应激源,比如极度寒冷,由于机体的资源被过度消耗,以至于无法再动员身体防御新的应激源,动物就很快死亡。这是她昨天晚上刚刚学的。

    周雅楠不希望看到喜事变白事。

    夏美人很是感激。因为不管沈美人是真不知道自己有喜,还是装作不知道,都不能再拿有孕作筏子,说夏美人害得她动了胎气;或者是乔张做致,嚷嚷这里那里不舒服。就算没有指名道姓,别人还不知道这是夏美人的锅么?

    夏美人扪心自问,自己的脸皮还没能厚到一定的程度,可以对这种无声的指责面不红心不跳。她想到这里就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脸。

    太医悄悄对周雅楠说,沈美人的身子是两个月左右前怀上的。

    说完,便小心地看周雅楠的脸色。在宫里摸爬滚打混口饭吃的人,又有哪个不是人精呢?

    周雅楠嘴边绽开一个讽刺的微笑。旁人看来,只以为她是在欢喜沈美人有孕。她低头垂下眼睑,太医便看不到她眼中闪过的一抹悲哀。

    两个月前,那时候太子妃去世不久呢。

    姐姐啊,你为了给这个男人生孩子,连性命都可以不要。

    值得么?

    周雅楠没有时间在这个问题上多加思考,她得赶着去把沈美人有孕的事情告诉太后和凌恒。她没有说两个美人争风吃醋以至于大动干戈,只说,沈美人的宫女和夏美人的宫女为一件小事拌了嘴。两位主子如今也骂过了,沈美人还诊出了两个月的身孕。

    太后脸上有着淡淡的欢喜。周雅楠知道她心里其实很高兴。周慧已是太后之尊,不再过问政事,含饴弄孙便是她余生最大的乐趣了。她说了一个赏字。安竹便开箱子,找出一尊二尺长青白玉雕成的送子观音。太后颔首,便叫人拿去开光,再给沈美人送去。

    凌恒则是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周雅楠现在一刻也没法忍受跟他单独呆在一个屋子,就寻了一个借口离开了。

    她回宫后把启祥宫宫人全部撵出了主殿,在一片黑暗中坐着,默默流泪。

    没有人会知道她曾经把凌恒当作自己的父亲一样敬重。

    周雅楠直到五岁才见到姐姐周殷。

    那天凌恒带周殷溜出东宫玩耍。两人在街上吃饱喝足,周殷便提议去自己出生长大的地方看看。

    周仁带着张氏去锦乡侯府赴宴,没有可以出面招待太子和太子妃的人。

    周府的下人诚惶诚恐地把两位不速之客迎进去。

    周殷完全没有把自己当客人,随意转了一圈,看到自己出嫁前住的屋子早就换了张氏的女儿当主人。便暗暗腹诽,张氏居然敢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娃子住她的屋子,也不怕折了福气。

    她母亲住的主屋毫无悬念地被张氏占着。周殷非常佩服张氏心宽,天天住着原配住过的房子,居然也不碜得慌。

    她要走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妹子。

    周殷确实对这个妹妹没有什么感情。她在周雅楠出生前便已出嫁,她一次也没有抱过她。于是心血来潮,想看看她的妹妹长什么样子,跟她长得像不像。

    谁料到妹子还没看到,先看到一个打扮得妖妖调调的丫头叉着腰儿,站在门槛上同一个婆子对骂。

    周殷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凌恒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她的手。

    那丫头大胆地瞅着周、凌两人,似是思考着什么,终于满不在乎地离开了。她一边走,一边回头。周殷看到她拿食指含在嘴里,还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她送给周雅楠的金璎珞圈戴在丫头身上。

    周雅楠靠在半新不旧的秋香色素面锦缎迎枕上看书。她有一张象牙色的、清秀的脸,不比周殷总是明媚动人的。

    周殷看她的衣裳还算合身,是当年的样子,气色也好。可见张氏在衣食住行上并没有亏待她的妹妹。

    但是接下来,周雅楠请安时的那种熟练又带点稚嫩的讨好深深刺痛了周殷。

    周殷在娘家的时候就得宠。嫁到太子府后,她的家世、相貌、人品都是一流的,只觉得万事皆如她所愿。

    她自然以为她妹妹也是这样,可以任性任意,哪怕天塌下来都有人替她兜着。

    周殷发现她错得离谱。

    她当即把周雅楠带回了东宫。她周殷的妹妹,怎么可以看别人脸色讨生活。

    周雅楠从此成为东宫的半个主子。凌恒和周殷没有孩子。他对自己那几个庶女庶子一向不假颜色,倒把周雅楠看作自己亲生女儿一般。没过半年,周雅楠脱掉了畏缩的样子,言行举止也恢复了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应该有的娇憨。

第四章 敲打() 
七月初五,周雅楠叫六宫的女人明日卯时来她的启祥宫报道,说有要紧的事情。

    第二日,周雅楠等人来得差不多了,方才款款出来。

    她穿了黄色纻丝大衫,红色鞠衣。

    谢柔妃看到她,像鼠儿见了猫似的,下意识地把脖子缩了缩,倒好像周雅楠要把她吃了。

    周雅楠懒得看她。她不知道谢柔妃在想些什么。凌恒又不在这里,她做出这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给谁看呢?

    周雅楠先落了座,她的屁股下面垫了两个迎枕,这样可以显得高一些。沈美人坐在她右手下首,另外几个曾经生育过的嫔妃分别坐在靠近她的左右手边,接着才按照位份高低依次就坐。

    周雅楠咳了咳,便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当然,这是周雅楠自己想象出来的。嫔妃惧怕她,不过是因为她跟周殷相似的五官罢了。毕竟一个十岁的小孩再怎么装老成,也根本吓不倒她们。

    她开口了。

    “本侍中知道你们进宫前,你们族中长辈一定叮嘱你们,你们跟你们身后家族息息相关,一荣皆荣,一损皆损。”

    “他们会说,家族为了栽培你们,已经倾其所有。你们身上担负着振兴家族的使命。”

    “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你们牺牲自己,来这个一进来就再也出不去的鬼地方,去拼,去抢,去斗。你们机关算尽,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自己的家族可以站在权贵的顶层?”

    “本侍中可以告诉你们,你们错得离谱。”她拿起一本前朝后妃列传,递到齐美人跟前:“念出来,大点声。”

    齐美人是南方某个书香门第出身,因此识得几个字,不像大多数的嫔妃都是大字不识。她看到是一本几十页的册子,便大着胆子念:“张氏,女二;王氏,女一;刘氏,女一。”她的声音颤抖了起来。

    底下的妃子都面露悲戚之色。

    周雅楠用眼神示意她打住。她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百年以后,我们早就变成了一抔黄土。你们以为,你们娘家的家谱会有你们的名字吗?你们以为自己享用得到娘家人的香火吗?做梦!你们入了天家的门,生是天家的人,死也是天家的鬼!”

    “张顺妃!”周雅楠的声音有些凄厉:“后妃列传里不会写你是宁国公府的嫡女,不会写你弹得一手好箜篌,石破天惊逗秋雨,不会写你笑颜如绽,玉音婉转流。除非史官想直接说皇上是个昏君。”

    “谢柔妃!同样地,他们不会写你静若松生空谷,神若月射寒江,柔情绰态,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不会写你入宫四年,侍寝共七十八次。”说到这里,谢柔妃的脸便紫涨了。

    “如果你想要他们写你是个贞烈女子,麻烦你在皇上百年之后立刻自行了断。当然,如果你愿意截鼻断耳,我相信礼部的人一定很乐意把你的故事写在列女传上的。”谢柔妃一脸惊恐地缩在椅子上,好像周雅楠现在就要唤人割去她的鼻子和耳朵。

    “还有徐婕妤、夏美人、沈美人、齐美人”

    “你们现在知道为什么进宫了吗?”

    齐美人小声说:“为了替皇上开枝散叶。”

    她没有周雅楠这么荤素不忌,说完便小脸通红。

    “没错!”周雅楠拿手指指那些已经生育过的宫妃,大声地说道:“这里坐着的,已经够资格写在正史上。”

    她指向另一批人:“而你们,只要为皇上生下孩子,你们的名字也可以写在正史上面。”

    “你们知道寻常人家想要青史留名有多难吗?即使是男子,如果不是惊才艳艳之辈,也必须有过人之处才能名垂千古。他们或智谋双全,或研桑心计,或骁勇善战,或芒寒色正。女子更不必多说。”

    “本侍中知道,顺妃擅箜篌,柔妃擅白纻舞,徐婕妤的草书笔走龙蛇,齐美人有咏絮之才,沈美人一舞剑器动四方”

    “本侍中要是现在跟你们说,正史上会写这些。那么,本侍中就是在扯淡。”

    “但是,本侍中可以发誓,总有一天,本朝的后妃列传会具体写上你们是怎样的人。”

    其实,这并不是周雅楠原来打算同这些宫妃说的话。她之前打算让她们安分守己生孩子,不要争风吃醋,做出些阴私勾当。

    她曾经问过姐姐周殷,同这么多的情敌朝夕相处,是什么感觉。

    周殷翻了一个白眼:“哪门子的情敌?”又嗤笑道:“你看旺仔怪俊的,难道你会喜欢它么?”

    旺仔是周殷养的一条狗。

    她给周雅楠讲了张巡杀妾飨卒的故事。

    又说:“张巡不杀狗而杀妾,可见妾是不如狗的。”

    她指了指偏宫,说:“那里面住的人啊,不过是一个玩意儿,便像猫儿狗儿,她们冲你摇摇尾巴,你高兴,也就罢了。若她们不驯,你也不必亲自喊打喊杀,免得伤了体面,只管回了我,让奴才打一顿,撵出去便是了。”

    在周殷看来,凌恒看他的庶妃,也就是像看一条狗。人自然是不会对狗产生爱意的。她跟狗自然不会计较什么。

    实际上,这些庶妃也从不奢望凌恒对她们产生爱情。什么“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一枝红艳露凝香,**巫山枉断肠”全是无聊的诗人吟出来的。这些诗句之所以能够流传下来,不过是因为蜀犬吠日,少见多怪罢了。

    这省了周雅楠一顿口舌。她知道,要说服一个女孩放弃一段心向而往之的感情的难度不亚于上青天。

    至于她为什么会知道呢?是因为她上次碰到一个与自己堂哥相爱的女鬼。。。。。。

    双方的父母自然怒极,觉得这是家门不幸,不伦之恋。他们给女孩子三尺白绫,跟她说,若是不能不爱,便去死。

    于是那女孩子投了缳。据说她的堂哥也是个重情重义的,没过多久,染了伤寒,他的父母财竭力尽,好不容易治好了,吃了一口凉饭便复发,当天就去了。听女孩子说,堂哥走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容。。。。。。可是堂哥入了轮回,女孩子却因为是恶死,仍然在人间游荡。

    周雅楠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叹息了很久。有一句词怎么说的?“问苍天,有几多快活儿女?”

    女孩子请求周雅楠把她送回六道轮回中去。周雅楠自然答应她。

    她徒手便划开虚空,露出一个一人大小的口子,指着一条望不到首尾的黄色大河说:“这便是忘川。你知道的应该比我更清楚,过去便是奈何桥。。。。。。你得想明白了。”

    女孩子怯怯地问:“小楠,你说我堂哥还记得我吗?”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两人都心知肚明。若是喝了孟婆汤,就等于将前尘往事都忘了。

    周雅楠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说:“你从这里过去以后,切记不可回头!切记!”

    女孩子应了一声,便毅然飘了过去,向着那虚无缥缈的希望。

    周雅楠没有跟她说,她的灵魂已经太虚弱,可能走不到忘川就湮灭了。

    可是,说不定,她的堂哥在奈何桥那里等她呢?也许,他为了她,甘愿忍受千年忘川之水煎熬呢?

    谁说得清楚呢?

    也许再也见不到,也许,明天便见到了。

    周雅楠原来同她的姐姐周殷一个鼻孔出气,将凌恒的那些妃子看作刍狗不如。

    今天,她却突然有一种感觉:这些妃子,若是出生在寻常百姓家,不必背负家族使命。她们可能不能再享用侈衣美食,却因为天高皇帝远,可以自得其乐。至少身边的人还能把她们当作同他们一样的人来看待。

    当然,周雅楠不久后,便发现她有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太幼稚了。

    在某一瞬间,可能是因为宫妃的悲哀触动了她心上某一处柔软的地方。她觉得,这些妃子跟狗到底是不同的。她们有感觉,有思考,有情绪,不像旺仔整天除了睡觉,就知道吃。

    这种触动,便足够引导周亚楠去思考,她们的需求是什么。要改善这些女人的处境,她们自己可以做什么,她又可以做什么。

    周雅楠原以为自己也就是一时兴起。上位者总会在某一时刻心血来潮,觉得自己需要做一些善事。

    这是娄望舒劝告她的。她说,当时欧美少年的自嗨式志愿者梦是这样的:中产阶级的孩子砸个五千刀,就可以跟着一个国际援助性质的团队,帮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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