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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铁农在省部一级的大员之中的年纪算是年轻的,有无限的前途。这次的机会如果把握的好,极有可能m省会成为一个非常有力的跳板,直接跳到云层之中封神。
对于身世背景都不是特别强势的杨铁农而言,这样的机遇可能是他这辈非常重要的一个关口。
m省的新政正是杨铁农别出心裁的一次出招,可这个关口,临川市却出了这么档子事,等于是给他的脸上来了重重的一巴掌。
安天伟的说明简略而客观,没有带一点点的个人情感成份。为了出这份简报,扫鬼行动组慎之又慎,实在是事态有点超乎寻常,连高厅长都有些吃惊和意外。
省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临川市有点问题,但大家都没有感觉到问题会有这么大这么多这么深。当真实的情况呈送到眼前时,所有人都被惊的哑口无言。
三分之一!临川市整整三分之一的干部,被卷了这次的漩涡。这对于一级地方z府而言,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
“你们,谁能告诉我,这份简报里的情报是怎么发生的?”杨铁农的目光能吃人。
如此情形之下,谁也没敢多说一句。
“纪书记,你是纪委的,你能说说这是怎么个情况吗?”杨铁农寒着声音问道。
被点到了名的纪书记是省纪委的一位老同志和老领导,到了纪委之后,工作方面没有什么特别出色的地方,同样也没有什么特别有错误的地方。但临川市的这次官场大地震,让他这个太平官顿时感觉到了压力山大。
“咳……”纪书记干干的咳嗽了一声,被杨铁农点到名,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这个,临川市的情况比较复杂。首先呢,这个城市是处于离国界线非常近的一个城市,地理位置的偏僻呢,也给日常工作之中的监管造成了一定的难度。第二呢,我们现在的一些干部觉悟不高,信念不强,容易被一些地方上的歪风邪气侵蚀。当然,作为上一级的监管部门,我们的工作是有一些失职的。”
纪书纪说罢,偷偷的看了看杨铁农的脸色,见杨铁农的脸色更加铁青,缩了缩头,端过眼前的杯子喝起了水,不再发言。
“就这些?”杨铁农的眼睛差点喷出火将这位纪书记的衣服点着了。
纪书记神色尴尬的将杯子放到桌子上,但却没有敢接话,继续沉默了下去。
“高厅长,你就不说两句?”杨铁农又开始点名。
被杨铁农突然点到名,高厅长也愣了一下,快速的看了一眼周副省长,却见周副省长正眼观鼻观鼻心端坐那儿纹丝不动。
临川市地震,省里震感强烈啊!高厅长暗叹道。不过,在场的各部门一把手都到齐了,怎么突然点到了省厅,这就有点奇怪了。
无论怎么说,省厅这一块的工作在各部门里都不算摆在后位的,要点名也不能放在第二位啊。高厅长有点吃不准杨铁农这个点名秩序的含义所在。
会不会是因为付家兴的案子一直没有结案,连事着被杨铁农重点关照了?高厅长脑子里闪过这样的念头,看向了杨铁农。
现在的杨铁农怎么可能会有好脸色?不过,高厅长从杨铁农反看过来的眼睛里,看到的却并不是全然都是责备之色。
高厅长心里一动。
“杨省长,临川市会出现这么大面积的窝案和串案,一拎一串,一打一批的现象,与其强调客观形势的改变才造成眼前的结果,我更倾向于是我们疏予了对干部的教育和引导。特别是对于基层干部,这样的教育和引导更应该加强。”
说到这里,高厅长停了一下,看了看杨铁农反应,见杨铁农没有什么表示,便接着说道:“我们厅里面前一段时间搞过一次面向全省的基层干部全覆盖式的培训,着眼点也正在于此。如果一个同志在思想上首先出了问题,那么在实际工作中出问题也必然是迟早的事。”
“嗯。继续说。”杨铁农有了点动静。
高厅长点了点头,环视了一下四周,才继续道:“临川市的地理位置确实有些偏,这是大家都公知的事实。想要落实好层层监管,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这本身就存在着一定的困难。这是事实,谁都不能否认。”
来参会的各部门领导,听到这里都点头表示赞同。高厅长是省里的老人,作风一惯正派,这个时候也就他说出这样的话来,才更具备说服力。
如果这话是刚才的纪书记说的,那么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便会被打上一层想要推脱责任的烙印。
“我们厅里就那么点人,那么点车,面向的是全省那么多的城市和地区。平时看起来兵强马壮,但真要分摊到全省,那么点人就显的非常微不足道。所以,靠我们完全将下面的情况掌握,会有难度。”
“老高,你说来说去说的都是困难!难道有困难我们的工作就不干了?难道有困难,就允许再出现一个临川市这样的情况?”
“杨省长,我所的这些是事实,并不是强调困难。”
‘好了,老高,看来你的困难比方法多。困难我们都很清楚,但是你想过没有,基层的困也许比你的更多?小安同志,你是基层来的,你说说你对这件事的想法和看法。”杨铁农十分不耐的掐断了高厅长想要继续的话题。
高厅长再一次的愣住了。
在一次会议上两次发愣,这对于高厅长而言,是绝无仅有的一件事。高厅长发愣的原因,自然是没想到杨铁农省长会突然的在第三点名顺位点了安天伟。
现在的安天伟是扫鬼行动组组长,也就是个正处,在这种级别的会议中,通常他这个正处也就是个摆设。除了正常的说明之外,应该不会有任何的发言机会。
杨铁农第一点名的是纪委,第二点名的是省厅,而第三位点名的却是安天伟。这种点名的顺序,有些跳脱,看上去完全没有什么规律可循,似乎是随兴的点名罢了。
但高厅长是政界的老人,对于杨铁农,他自然有着相当的了解。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之后,又在这样的会议中,不会有任何的动作是没有章法的。
这种点名的顺序,本身就饱含深意,不会无的放矢。那么杨铁农这种点名的深意在哪呢?
高厅长有些疑惑的沉默了下去,再看着安天伟站起身来。
在场的人之中,安天伟的年纪最小,级别最低,说话的份量也最轻,站着说话也就能体现出对这些领导们的尊敬。对这一点,高厅长还是比较满意的。毕竟在下面打磨了这么久,安天伟也正走成熟。
“杨省长,以及各位在场的领导。我是基层工作者,我所说的内容全都是以一个基层工作者的角度来阐述和思考,可能会有偏颇。”
“有话你就直说,说错了,没关系!”杨铁农终于第一次不再是那种吃了火药的语气。
今天还须去医院值班,偷空码了一章。大家晚安。
第1390章 基层工作者()
安天伟是第一次在这么正式的场合面对这么多比自己高一级甚至几级的官员发表意见。£∝,这对于任何一个有志于官场的人而言,绝对是一次非常难得的机遇。
高厅长很怀疑杨铁农在第三顺位点安天伟的名发言,是不是对安天伟存有了什么想法。这是高厅长模糊的猜测,杨铁农毕竟身处高位,想法不会那么容易就被人摸透。
所以,高厅长静观其变,先看看杨铁农准备落什么子下什么棋,再决定怎么帮安天伟。他非常清楚这样机会的难得,同样,他也非常清楚这一场造化和机遇,弄好了会一飞冲天;弄的不好,则是一场灾难。
杨铁农的目光灼灼,紧紧的盯着安天伟。上位者的身上总会有种淡淡的威压,杨铁农又有着这么明显的针对性,这层威压到位安天伟的身上应该会更强。
杨铁农很想看看这个在战场上不怕死的特种兵,遇到他这样的一方大吏会是怎样的心理。
各位与会的部门高层,也都将目光转向了即将开口的安天伟身上。这些人的性格虽然各不相同,但他们能干到各个部门高层的位置,哪有省油的灯?
安天伟做为第三顺位被点到了名,杨铁农的这个举动的意义可以无限理解,正是因为这种无限性,所以让人不好揣测,大家也都抱着静观其变之态。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即是安天伟能在这样的场合被点到名,这个动作本身就是一份首肯。即少代表了杨铁农对安天伟的兴趣正在增加。
任何人想要更上一层楼都需要班底,杨铁农在m省的班底没有花书记的深,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现在杨铁农对安天伟的这份兴趣,会不会预示着杨铁农有兴趣将安天伟纳入到自己的班底之中,这需要考察。
在这份考察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之前,所有人都采取的是观望之态。
所以,在安天伟发言之前,会场的气氛一度显的有些诡奇,所有人的关注重心都集中到一个年纪尚不满三十的处级干部的身上来。
“各位领导,我以前是个当兵的,恐怕以后也肯定改不掉身上当兵的习惯。我当兵时候的军衔不高,回到地方上之后,干的也是基层,所以对于基层有一些了解。”
“这次临川市发生这么大的地震,而且我是直接参与人,对于这件事的感受很深。也许领导们有领导们的立场和观点,但从我的角度来讲,我觉得当初他们这些人当中,最初干工作还是很有上进心的,可以说是个标准的好干部。”
“为什么,临川市三分之一的干部会沦陷?如果这是一场战役,那么就说明,在经济改革的大潮中,临川市这个分点的战役已经溃败!不是败,是溃败!而这些溃败是来自于当初绝大部分可以称的上是好干部的人!为什么?”
“我和这些干部都有过接触,当然,这样的接触让人感觉到很不舒服。一间小小的审讯室里,我看到的是临川市另一个侧面的官场百态!有的人沉默不语,有的人摇头叹息,有的人痛哭流涕,还有的人悔不当初……这是他们心理崩溃之际那一刻的表现。”
“而在这之前呢?在审讯的过程中,有攻守同盟,有拒不交待,有避重就轻等等,可当他们一旦心理崩溃,那会才表露出他们最真实的一面。”
“我在那一刻看到的,其实是一个个普遍的平凡的人!撇开罩在他们身上的那层环,他们其实就是一个个普通的个体。为什么这些普通的个体,会对临川市造成这成这么大的伤害?”
“在造成这些伤害之前,我得到的一个结论竟然是,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认为,在位子上拿一点贪一点狠一点卡一点,竟然是天经地义的事。因为大家都在这么干!”
“人是有群聚效应的。当大家都在这么干的时候,如果有一个人不这么干,那么就会成为一个群体的异类。而通常异类是会被排斥被边缘化。”
“我在基层干了有段时间,我知道基层工作如何不易!当兵的时候都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都不是好士兵,可是千军万马之中,又有几人当上了将军?一将功成万骨枯,基层,就是那万骨!”
安天伟说到这里,高厅长咳嗽了一声,安天伟便停了下来。
用万骨来形容基层工作者,这有点不妥。高厅长这是提醒安天伟言多必失。虽然某种意义上,他并不排斥安天伟这个观点。
“万骨枯吗?”杨铁农看安天伟的目光里有点异样的东西在闪动着。
“也许这个比喻不怎么恰当。但我确实是这么认为的。基层的事多,责任大,但资源的分配却没有得到倾斜。就拿临川市来讲,临川市这次的官员沦陷了三分之一,这些官员的分布,是下面的县区。市一级机关里明显就少很多。”
“我问过一些人,在临川市县区一级的基层里,能拿上手的工资只有两千多。全年的绩效考核奖,县区一级比市一级要少很多。总体而言,县区一级的人,靠手里的工资,想养活一家人,解决温饱可以,小康都不一定能达到。”
“是这样吗?”杨铁农斜看了一眼省财政厅的赫厅长。
赫厅长胖乎乎的脸,见杨铁农看过来,便微微点了点头:“临川市基层的同志,差不多是这个水平。但就m省来讲,并不是所有的地区都一样。经济发达一点的地方,待遇会更好一点。”
杨铁农微微皱了皱眉。
他负责的是全省一块大盘子,下面细致的收入分配,反应到他这里明,也是各个地市一级的大账。为了节省领导时间,汇报的惯例一般讲的都是个平均数,宏观的味道更浓一些。
微观服从于宏观,全省一盘棋,这是杨铁农一直都认为理所当然的事。至于下面职工的收入,只要能达到平均线,再加上m省的地理位置并不好,日子能过就行。
老实说,收入分配这一块,他从来都没有真正的纳入到大方略之中来。因为这东西在上面对下面的考核里占的比重不是很大。
而且这是一个老大难问题,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这块硬骨头,啃起来没肉,花的精力又多,出力不讨好。体现不出来为官一任的政绩,交不出亮丽的答卷,基本上都是被有意无意忽略的问题。
安天伟给杨铁农的是微观视角,跟他的宏观视角肯定存在着一些不同。但这并不代表安天伟的话就没有一点价值。那些基层工作者,可都是一个个执政的基础单元,同时又是一个个家庭的中坚力量。
杨铁农将身体往后靠了靠,向安天伟道:“小安同志,你所说的只是问题的一个面。而且是微不足道的一个面,不是本质。”
“是的!”安天伟毫不犹豫的立即答道:“各位领导的视野是宏观视野,而我接触的是一个个具体的人。以一个基层工作者的眼光看天,能看到的只有巴掌大的一块。可纵然是巴掌大的一块,那也是天。问题是多,是复杂,归根到底,不还是得一条一条来吗?”
“哦?你的意思是收入分配是一个大问题?”杨铁农的气势又加重了点。
一般的基层官员,在杨铁农这样的气势压迫之下,就有些慌里慌张。只要稍微这么一乱,就会认定杨铁农省长这是在否定前面所有观点。
可安天伟却不这么认为。
“杨省长,还有各位领导。我是一个兵,到现在也是一个兵,我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我记得最初,打仗宣传的时候,有一条是能吃饱肚子。”
“那时候,不少人都是抱着与其当个饿死的人不如当个饱死的兵的想法去打仗的。所谓的不为五斗米折腰这样的事,对于普通人,有时候根本就不着调。现在不打仗了,搞经济,搞改革发展,其实对于下面一个个普通人而言,跟当初当兵是一个道理。”
“仗怎么打,是上面首长的事,是宏观角度;下面的人只是执行命令就行。可是下面的人也是人,不是机器,对于命令的执行也会存在各种各样的偏差。能执行到哪个程度,就看能不能不归心。比如吃的饱,或者即将吃的饱,那大家都愿意跟着,连饭都吃不饱,或者看不到吃饱饭的希望,仗还怎么打?”
“那我问你!”赫厅长突然很粗暴的打断了安天伟。
这是正式会场不会出现的情况,但赫厅长却这么做了。大家的目光都有意无意的看向了杨铁农。
杨铁农的气势仍然很足。但似乎没有感觉到赫厅长这样的举动有什么不妥,一言不发。
赫厅长便更加有了底气,加重了语气问道:“你说了这么多,难道你当初当兵就是为了吃饱饭?不至于这么浅薄吧!”
安天伟一笑道:“赫厅长,不瞒您说。我当初当兵,还真是为了能吃饱饭。我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户家庭,很基层!为了了吃饭当兵,这有什么错吗?”
“话是没有错。但人总得有点理想。特别是你这样的年轻同志,更应该有一些理想。”赫厅长一本正经的说道。
(家有病人在医院,思路不畅,这章写的……大家晚安吧。)
第1391章 加点担子()
赫厅长的话里是含有着一定的责备之意的不过在这样的场合里,不太好掌握这份责备是发难还是维护。●⌒,
如果说是赫厅长专对安天伟的发难,一则他跟安天伟之间没有那么大的利益冲突,不必要这个时候得罪人;二则,安天伟的发言是杨铁农亲自点的名,杨铁农的态度不名,这个时候冒冒出头,也不像一个老牌厅局级领导应有的风格。
可如果要说成是维护,就更加离奇。至少在位的人都清楚,赫厅长和这个安天伟并没有什么交集,怎么可能会用这种只有长辈对待晚辈的方式,来维护安天伟?
与会的众人都用一种征询的目光相互的探视着,却发现大家都是一样,都不明白这中间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今天与会的高层,并不是m省所有的部门一把手都到了场。
到场的人之中,有杨铁农自己的人,也有一些以前和花书记走的很近的人。也还有一些中立,哪边都不靠的人,比如周副省长,就相对独/立。
与那些厅局长们不同的是,周副省长自始至终都没有表达过什么意见,他的目光也不在安天伟或者杨铁农的身上,而在他端在手里的茶杯上,只是这目光有点深,像是在想着什么心思一样。
赫厅长对安天伟继续说了一番话,范围也没有脱出场面话,既不将矛盾点扩大,又可以打断安天伟的条理,并且提出质疑。
提出质疑安天伟自然也就必然有问必答。在一问一答之间,高厅长却敏锐的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赫厅长正在无声无息的将话题朝着施政的方向上引!
这个引导很巧妙,似乎是为了讨论临川市这么多干部沦陷的原因所在,但高厅长却觉得事情可能没有这么简单。
有意无意的,高厅长的目光向着对面端坐的秦部长瞄了一眼。
秦部长在省里,公认是杨铁农的嫡系,这也是杨铁农能在m省这么一个守旧氛围非常浓郁的地方敢于弄出一个新政的底气所在。
随着花书记实质上的隐退,m省几乎已经被杨铁农拿下了半壁江山。至于剩下的半壁,有些是超然事外即将退休的老干部;有些则是和杨铁农很难走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