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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沉商海-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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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一般。连余天每次出差,只要石天明排得开时间,几乎都要去接送的。骑摩托车时候用摩托送,开车以后用车送。余天不止一次动情地说,天明就是他的爱人。无论去哪儿,他上飞机最后一眼见的是他,回京都第一眼见的也是他。但不知为什么,这次余天死活不让石天明去送,说飞机起飞太早,不好意思麻烦石天明,他“打的”去就是了。因此,石天明想,回来无论如何要去接他。尽管这一年发生了这么多的不愉快。尽管余天和景晨其实欺骗了他。但石天明还是顾及和他们的这份友情。希望等余天回来后把事情谈开,以后大家坦诚相处就是。

因此,他从余天单位得知他抵京的航班后,专门开了这辆新买的“丰田”车,去机场接他。在机场出口的人流里,他一眼看见了余天。正想打招呼,突然看见了景晨。石天明愣住了。他没想到余天此行带了景晨,一时间犹豫是该上去打招呼呢?还是悄悄地离开。他还没做出决定呢,却见一个高大的男人热情地向余天和景晨伸出了手去。一看,是严寒冰。石天明神情复杂地望着这三个人热热闹闹地离开了,心里竟然有一种清冷的感觉。这种感觉此时此刻甚至面对着热情洋溢的余天,依然荡漾在心际挥之不去。

“天明,几个月不见,你鸟枪换炮了?是新的吗?”余天摸着房内新换的音响电视,羡慕地说。“今天你给我打电话好像用的是手机?”

石天明淡淡地笑道:“最近生意不错,公司买了十几台。”

“我看到楼下你那辆‘桑塔娜’边上停着一辆崭新的黑色‘丰田’车,你是不是换车了?”

“是换了一辆。你眼睛挺尖的嘛。”

“天明,几个月不见,真是大不一样了。怎么样?什么时候也给咱们搞辆车开开,搞个手机用用?”余天拿起石天明桌上的手机,拨弄了半天。

石天明笑道:“这次我是想开新车来接你的,可是你老兄看来不需要我了。是不是有更好的车坐了?”

嘿嘿嘿,余天神情有此尴尬。昨天来接他的是严寒冰的“宝马”。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需要石天明的“丰田”和手机。于是他有意把话岔开,问:

“哎,天明,景晨最近怎么样?两个月不见,怪想念的。晚上约过来一起吃个饭?”

听到这个一口一个兄弟的好朋友还在信口雌黄,石天明一时间感觉糟透了。难道一份男女欢爱就能使一份兄弟的友谊付于东流吗?难道一份知己的相知就这么经不起考验吗?自己对朋友这一片赤诚,难道就感动不了他们吗?为什么要欺骗呢?朋友之间一旦有了欺骗,还有什么信任可言?

石天明一瞬间有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但他还是努力让自己提起精神来,笑着说:

“余天,你还记得我们那年跑海南、深圳、珠海拍片子的事吗?”

“记得。”余天茫然地看着石天明,猜不透他为什么提这些老掉牙的往事。

“我最近常常回忆它。我是在海南椰子林里认识你的。我们同时在抢拍落日的余晖。选的角度都是一样的。然后你请我喝一杯啤酒。我们开始聊摄影,聊人生,最后聊女人。然后我们开始合作拍片子。那一年,我们无论拍照片,还是拍电视片,都是那么的成功。我很激情,你很诗意,我们无话不谈。真像一对知己兄弟。”

“是啊!”余天显出万分感慨。

“这几年,我的确是太忙了,很多东西顾不上了。但是有一点,在意我们的友谊,不希望上面蒙灰。”

“我在意。”余天连忙表白。

“有一句话,女人是衣服,兄弟是手足。余天,我要你记住这句话。兄弟情义是高于一切的。”

余天没有回答,也没看石天明,而是在细细咀嚼着这句话。石天明什么意思?他在跟我暗示什么?是不是他知道了景晨的事?不可能。我不会说景晨也不会说。他一定是瞎猜的。我不能承认。一承认就显得我太不够意思了。于是他哈哈一笑说:

“天明你说的对。什么东西也不能破坏我们之间的友谊。”

“还有一件事,我想了想还是应该提醒你一下。”石天明一字一句缓慢地说:“我知道,这半年多来你和严寒冰关系很密切。我并不是反对你交朋友。但据我了解,这人不地道,心计太深,心态也不正常。”

石天明把严寒冰追夏晓蝉、尚丹萍以及在石天明朋友中散布谣言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还有很多事情我没弄清楚,因此今天只能跟你讲这么多。但我可以告诉你,事情远比这复杂得多。严寒冰是个品行不端、心底阴暗的人。我不希望你和他搅和在一起。别的我就不多说了。”

余天显出垂头丧气的样子,连声说:“没想到没想到,他为什么这样?”

但内心他却不以为然。说来说去严寒冰不就是追了他的心肝宝贝夏晓蝉惹恼了他吗?但话又说回来了,你不也把人家严寒冰的女朋友叶含青追走了吗?那叶含青,我第一次见她就不喜欢。说不清为什么。就是不喜欢。好像她眼睛后面有眼睛似的。我讨厌会透视别人的女人。所以我讨厌叶含青就像严寒冰讨厌石天明一样,是一种本能。严寒冰说的那些所谓坏话,虽然有过火的地方,也不是句句没有道理。这些话严寒冰也说给余天听过。他现在视余天为莫逆,和他无话不谈。答应明年一定把给余天买房的事敲定。所以严寒冰在余天眼里是个很够意思的朋友。至于石天明和严寒冰之间相互不喜欢,那也是很正常的事。这两人本来就是思想、想法、行为完全不一样的两类人。但这两人余天都需要。论情分,当然石天明重一点;论发展,严寒冰大老板,更加前程似锦。这世道,友谊要讲,物质更要论。要我是穷小子,景晨会跟我?光这一趟旅程,景晨至少增加了人家企业几万元的费用。不想法儿弄点钱,喝西北风去?所以,你石天明、严寒冰爱打打去,我管不了这么多。但我该干吗干吗。也不会因为这呀那的不去干我该干的事。石天明的意思,是让我远小人近君子。可谁是君子谁是小人谁又讲得清楚呢?

所以,余天故作沉思了很久以后说:“天明,我会记住你今天的话的。不过呢,我觉得严寒冰也没这么坏,可能你们之间有些误会吧。需不需要我哪天约他出来坐坐?说开了,也就没事了。”

石天明笑了。余天虽然今非昔比了。以前的余天是能辩明是非的。对石天明的辩断力是信任的,对两人间的友谊是倚重的。但今天,自己这一番拍心拍肝的话,他却认为是石天明和严寒冰有隙,拿他说事。话说到这地步,多说也没有意思了,随他去吧。

“余天,你根据自己的判断去做吧。路是人自己走的,别人无法帮你,也无法左右你。我今天这番话,只是我们做为几年的知己,看见了,是有责任说出来的。你信也罢,不信也罢,一切由你。”

“那是那是。”余天讪讪地。见石天明一付怅然的样子,自觉坐着无趣,就起身告辞。石天明也没有留他,把他送到门口。

当门把石天明和余天隔开的那一瞬间,石天明想:也许,这就是结局了。


浮沉商海 23


当一缕从窗纬缝里强挤进来的阳光,把柳卉婷从一阵消魂的春梦中惊醒的时候,她意犹未尽地舔舔热辣辣的红唇,收紧小腹,扭了一下身体,想像得竟然是石天明压在身底下搓蹂的快意。她的扭动惊扰了身边的林伟文,他睡眼朦胧地压了过来。摸着他骨瘦如柴的身体,柳卉婷一阵厌恶。她挣扎着,扭动着,想把他从身上推下去。但女人的挣扎扭动反而刺激了男人。他兴冲冲地动作起来。柳卉婷挣扎不过,索性就闭上双眼。想象压着自己的是健壮的石天明,顿时热血沸腾起来……

突然,身上的男人仿佛精疲力尽了。动作着动作着打起了呼噜。这才让柳卉婷意识到不是石天明,是林伟文。她扫兴地一扭身,把林伟文翻倒在床榻,由他继续呼呼大睡。她则一把拉过被子盖到脖颈。心想,这石天明到底有什么魔力,竟让她魂不守舍。就因为石天明,这大半年见林伟文也觉得瞧不顺眼了。不是嫌他肩窄体瘦,就是嫌他没有男人气。做爱的时候只有把他想成石天明才会疯狂激荡。

想起来,自己对石天明真是一片深情厚义。可石天明为什么这么寡情薄义?海关走私的事,他居然还是给我扎了一针。搞得我在林伟文这里很被动。也就是我了,换任何一个人,那怕是林伟文的蜜啊宝啊什么的,早被一脚踢走了。当然了,也是我聪明,反应快,一见林伟文突然不告而来,怒气冲冲的,就有一种直觉:来者不善。十有八九与海关走私一案有关。所以,一边和他应酬,一边脑袋瓜就跟拨算盘珠似的。没几分钟,就有了主意。

所以,这一边林伟文怒气冲冲的;那一边柳卉婷和风细雨。把香软的身体像蛇一般地贴在他的身上,扭动着,纠缠着。林伟文变得气不得、恼不得,腻腻歪歪中,火气已经消掉了一大半。而情欲却腾腾上窜。柳卉婷借机脱光了他的衣服,也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做出一付如痴如醉的癫狂样儿,把林伟文拽进了情天欲海。石天明的电话被他丢到了九天云外。这一次由于柳卉婷尽心尽力,林伟文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满足。所以云收雨住的时候,他搂着她的肩膀,轻轻抚摸着她滑腻的肌肤,虽不失严厉但显然已是和风细雨的问:“小卉,你瞒着我干了些什么?”

“我干什么呀!”柳卉婷伸过修长的腿,缠住林伟文的腰,撒娇地扭着身体。

“好,好,小卉,我也不怪你,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事情真相。石天明已经把律师函传真给我了。”林伟文已经被她搞得没一点脾气了。

“噢,你说这件事呀。我当什么要紧的事呀。就这事,也值得你大老远从香港飞过来,不分青红皂白就跟我兴师问罪吗?”柳卉婷脸一扳,嘴一噘,身体扭过去,把一个大背给了林伟文。

这到叫林伟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难道其中有隐情?他连忙伸手握住她两只大乳房,轻轻抚摩着,陪着笑脸说:“行了行了,到底什么事?说给我听,如果我冤枉了你,挨罚就是。”

“罚什么?”柳卉婷转过身问。

“罚下次送你一串成色纯正的珍珠项链?”

“一言为定!”柳卉婷和林伟文勾了一个小手指,就一边玩着林伟文的胸毛,一边说:“本来这次想给你挣出个生日礼物的。你这个月十八号过生日了是不是?海关这笔我可以挣两万美元的。我都在表店看好一块劳力士金表了。我设计好要用X—1号挣的钱给你买。一个显显我的手段,让你明白你的徒弟已经出师了;二是用这笔钱买的东西你接受起来会坦然一些,否则你会不安。没想到事儿败在了那个孙晓军手里。我是有苦说不出。给你讲了既怕你不信,又怕你生气。所以一直没敢说。事儿没办成,那块力士手表也泡汤了。我觉得自己这次笨得像猪 八戎,所以我买一块猪巴戎手表,虽然才值二十块人民币,但应该算是一个有意义的生日礼物。你要是喜欢就拿去,你要嫌价廉,我马上从这十八楼窗口扔出去。”柳卉婷说着,变戏法似的从枕边的小皮包里摸过一块猪八戎手表。这是她给女儿买的小礼物,却成了给林伟文的生日礼物。柳卉婷直想笑,但还是故意板着脸,用眼睛的余光观察着林伟文的反应。一边做出一副要扔表的样子。

林伟文一把抢过手表,忙不迭地戴在手腕上。不管柳卉婷刚才这番话是真话还是故事,但林伟文听了都喜欢。既便是故事,能在瞬间编出这样的故事,把一件滔天的大罪轻轻遮掩过去的女人,也是绝顶聪明的。林伟文喜欢柳卉婷这份聪明和狡黠。她是一个男人明知道她正在骗他,却还心甘情愿被骗的女人。所以,她是男人的宠儿,男人心甘情愿被她操纵。没有办法。虽然自己原准备赶来臭训她一顿的,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也不想说了。戴着猪八戎手表呼呼睡着了。睡前吩咐柳卉婷帮他订好明天中午回港的机票……

想到这柳卉婷看看表。推了推林伟文。林伟文突然翻过身, 一把搂住她,一张喷着隔夜馊饭臭味的大嘴贴了过来。柳卉婷厌恶地躲着他,说:

“哎,九点了,快起吧,飞机误点了。”

“慌什么!我们半小时再来一次,正好准点赶飞机。”林伟文嘻皮笑脸的。

柳卉婷此刻决没兴致。她从昨晚到今天一直在琢磨一个问题:石天明答应不透露此事,为什么食言了?这决不是他的办事方式。他是个言行必果的男人。除非他觉得没必要守诺言了。那什么使他改变想法,认为没必要守诺言了呢?除非他觉得柳卉婷背叛了他。柳卉婷想着打了个寒噤,莫非……不可能。石天明又不是神仙,怎么会捏会算?他不可能得知三十万美金走私夹带的事。可不是这个事,又会是什么事?不,不会有别的事了。想到这儿,她挣开林伟文,坐起身,盯着他问:

“哎,石天明还说了些什么?”

“还有什么事你没告诉我吗?”林伟文完全醒过来了,目光警觉地问。

“哎,看你想那儿去了,我担心他是不是知道我们三十万美金的事了!”

“他到没提起,对了。挂掉电话前,他说了一番让我听了不是很舒服的话。什么中国有中国的法律,市场有自身运行规律,违背了要出大漏子。还有什么要合理合法挣钱。宁可慢一点,但要踏实。不要急功近利。眼前利益很大,但迟早会出事。还让我把这些话转告你。”

“转告我?他是这么说的?”柳卉婷有些吃力地问。

“是的,不……让我想想……现在回忆起来,这些话好像话中有话。”林伟文细琢磨也觉得不对劲。

“那怎么办?”柳卉婷紧张地问。

“什么怎么办?”林伟文不以为然地说:“他说他的,我们干我们的。他说的话有理,但不是这个说法。不然世界上干吗要有毒品生意。那些大毒枭干嘛不洗手去干杂货店?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去赌博?不就是赌赢了一把就一辈子吃穿不愁了吗?我们和石天明不一样,他是想 拿这个项目做长期发财的聚宝盆。我们和美国老板也不一样。他们是想把中国市场当成摇钱树。而我和你,只是一个桥。美国老板和石天明随时可以走到一起,过河折桥。所以我们在位一天,就要充分利用这一天的权力。我才没有幼稚到以为老板能让我干上十年八年的。我只要两年。像这样挣法,小卉,两年我们就能挣够一辈子的钱。到时候,我俩去美国,去巴黎,管他X—1号成什么鸟样呢。”

说完,林伟文一掀被子,下了床。几分钟内披挂了起来。

柳卉婷双臂抱胸,琢摸着林伟文的话。不知为什么,心里渐渐地踏实起来。林伟文这番话也算是肺腑之言了。以前类似的意思他讲过,但从来没有这样露骨,这么透彻。可见,他已经完完全全把她当自己人了。唉,要是石天明也肯这样,该多好。林伟文说的对,两年,只需两年。两年时间,弹指一挥间。石天明可以和那焦守英,我也可以和赵昌平拜拜了。外面的世界多精彩!可石天明为什么铁板一块,不受诱惑呢?

柳卉婷想着想着想出了神,直到林伟文拎着密码箱,西装革履地过来,俯下身,轻轻地吻了吻她说:“做事小心点,别再让人抓小辫子了。”

“推广费怎么办?”

“美国第二单的二百五十万寄到了吗?”

“寄到帐上半个多月了?”

“石天明他们这回垫了多少钱?”

“一分钱没垫,说这事不谈清楚,他们没法做事。又说推广工作不赶快做,会严重影响市场开拓的进程。”

“这个石天明够难缠的?”林伟文皱着眉说:“这么说这几个月广告宣传推广工作停下来了?”

“是啊!我也着急呢。石天明死硬死硬的。坚持合同的百分之十五,一分不肯让。那我们一分也挣不着了。”

“小卉,这事我回去认真琢磨一下。我争取十天之内再来一次。第三单的进口你抓紧点。”

“好的。”柳卉婷点头。然后一扭身体,双手抱住林伟文的腰,仰起脸,微微眯着双眼。

林伟文又俯身吻了她一下,为她按了按被子。说:“想睡就再睡一会,我走了。”

林伟文刚去,柳卉婷就翻身起了床。梳洗化妆一番,精神抖搂的出了门。到服务台,准备结帐。小姐说林先生已经接清,吩咐十二点之前不要去打扰小姐。

柳卉婷心想,林伟文还真是个细心的情人。只可惜老婆也是个母夜叉,不然嫁了他怎么也比赵昌平强几倍。当然,比石天明味道就差远了。这个石天明,他为什么天天让我闻着他的体香,可怎么也挨不着他呢?

一路想着石天明,柳卉婷打车到了五洲大酒店。

推门进去,一眼看见石天明坐在沙发上呢?

“天明,是你?”柳卉婷喜出望外。这不是感应是什么?想着他他就出现了。

一两个星期没见石天明了,他显得有些疲惫,胡子显然又有几天没刮了,碰在脸上一定扎人。柳卉婷突然脸红了。看想到那里去了!真是着了魔。可人家石天明就是精神,虽然休息不好显得疲惫,但坐在那儿还跟个铁塔似的。换了林伟文,最精神的时候,坐在那儿也显得疲软。一上床,到是来势凶猛,跟真的似的,但坚持不了几分钟,准一泻千里。听严寒冰说,石天明和余天现在的情人景晨在床上一折腾可以一两个小时,那会是什么滋味呀。柳卉婷想着不由地舔了舔嘴唇。又突然意识到失态,忙掩饰地笑道:

“来,天明,上我办公室坐。”说完,让秘书泡一杯石天明喜欢喝的龙井茶。

石天明接过茶,连声说谢谢。秘书轻轻为他们带上门。

柳卉婷在她高大的老板椅上坐下。石天明也坐到了她的对面。双方沉默地对望着。柳卉婷在猜石天明为何不告而来;石天明在琢磨怎么跟她开口。

“天明,找我有事吗?”柳卉婷娇声娇气地先开口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石天明想一不做,二不休,直话直说吧。他从黑皮公文包里取出几页纸。

“小卉,我希望我们不要绕弯子了。你这次背着我进了多少X—1号?”

“什么?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进药?我到哪儿进?合同上不是规定了你是总代理,全权负责进口吗?我怎么会背着你做这种事?”

石天明眉头皱了起来,心想,世界上还真有这种见了棺材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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