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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之传奇-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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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一笑,道:“你喜欢的那个……呃……女子,可是名叫窈娘么?”

他的眼中划过一道痛苦的神情,低下头去,轻声道:“是啊,她的名字,正是……叫做窈娘。”

我是九江人,家道小康,父亲因经商致富。前年春天,父母遣我来夷陵的舅家祝寿,就是在那个时候,我遇见了她。

那时我在舅舅家里,是独自住在后园的一座小楼上。有一天深夜,突然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天边闪动着无数条金色的闪电,雷声也是轰轰不绝,每一声炸雷都好象就在我住的屋顶上打滚。我因为一门心思想要参加当年的秋闱,一举金榜题名,所以虽然夜已深沉,我还在灯下温习书本。

突然,我听到楼下院中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在高声叫道:“邱公子!邱公子!外面的雨下得好大,邱公子快开开门吧!”

我听有人叫我,连忙放下书卷站起身来,推开临院的窗格,探头向下看去:我看见一个穿着绿色衣衫的女郎,撑着一柄青油纸伞,正伫立在楼前的风雨之中。因为雨实在下得太大,她的伞角不停地向下流着雨水,溅得她的衫裙边上也有些湿了。

我心里感到有些奇怪,因为舅舅虽然家大业大,膝下却只有一个幼女,人丁并不旺盛。而这座小楼因为地处僻静,家人多觉不便,所以一向没有住人,院中杂草丛生,荒废已久。

我来之后,因为想要个清静的环境读书,特地叫人收拾了住进来。住进之后的这半月之中,除了洒扫送饭的家人外,还不曾见过有外人出入,更别提是一个陌生的年轻女郎了。

我犹疑了一下,那绿衣女郎一看见窗格打开,便仰起头来,对我娇声叫道:“邱迟!我在叫你,你怎么不理人家?也不应上一声?”

她这一仰起头来,在闪电之中,我已看清了她的面容,只见她眉眸娇媚,含嗔带笑,宛然是一个十分娇俏动人的少女。

突然“嗞”地一声,一道金色闪电陡然划过黑沉沉的夜空,随即便是“轰隆”一声巨响,竟有一个炸雷滚到了院中!

那绿衣女郎“啊”地一声惊叫,身子不由得轻轻一震,脸上又带上了几分惊怖之色,越显得楚楚可怜。

她向楼前走近几步,哀声向我叫道:“邱公子,奴家是邻村秦家的女儿绿娥,因为偶然见过公子一面,仰慕你的人才文章,日日夜夜,只是盼望着与你相见。今日这样雷雨交加的天气,我趁着父母亲不甚防备之时,偷偷地跑出来与你相会。你怎如此忍心,居然将我一个人留在屋外!”

我听她这样说来,心中微觉歉然,觉得自己似乎也是有欠礼貌,张口便要答应。突觉唇上一暖,从我背后伸出一只柔软的手掌,紧紧捂住了我的嘴巴,有人在我耳边低声道:“不要回答她!”

我不防背后有人,顿时吃了一惊。听这人的声音虽然刻意压得很低,却是温婉动听,清如莺啭,定然是个女子无疑,莫非她是舅舅家中的婢女?

她此举虽然有些唐突无礼,但不知为何,我却真的没有再动一动。她见我很是顺从,又低声在我耳边笑道:“对啦,这样听话,才能保得住你的性命。”说话之间,捂住我嘴巴的那只纤手,便悄悄地松开了。我的鼻端,突然嗅到一缕若有若无的清香,正是从她身上飘过来的,闻起来令人心旷神怡,却不象是市上售卖的那些檀香、芸香之类的香气。

她紧贴在我的身后,又隐身于阴影之中。院中那绿衣女郎并没有看见她,见我始终不应,恼怒地将纤足在地上轻轻一跺,又向我撒娇地叫道:“邱迟,你这个狠心的郎君,外面下这么大的雨,奴家又求了你这么久,你还不肯下楼开门,让人家进来避避雨么?”

她这两句话微带轻嗔,声音甜腻,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媚惑之意。听在人的耳中,不由得不叫人骨酥筯软、心动神旌。若不是我身后之人早有言语交待在先,我怕是早就忍受不住,出言相应了。

我正不知如何是好,身后那女子却又悄声对我说道:“你呆在楼上,千万不要下楼,她如果叫你,也千万不要答应她。记住了!”

轻风飒然,暗香浮动,那女子突然抢身而出,从我面前开着的窗格里一跃下楼,飘然落在那绿衣女郎身前,有若一抹轻烟。

她望着那个绿衣女郎嫣然一笑,说道:“邱公子既不肯开门,只有我来陪陪你了!”

闪电和雷声突然都消失了,连雨都小了很多。四下里一片静谧,无数晶莹的雨丝四下飘落。

那个神秘的女子,俏然立于纷飞细雨之中,紫色衣衫无风自动。雨丝濡湿了她乌黑的长发,又无比留恋地飘拂过她那含笑的面庞。

我站在楼上窗前,目瞪口呆地望着她。在昏暗阴沉的夜色里,她那种绝世惊艳的风姿,仿佛照亮了整个天地。

绿衣女郎一见这个女子,却是大惊失色,连连退后几步。

此时“轰轰”数声,又是几个炸雷在院中响起,火光四溅,煞是吓人。院中有几处荒草顿时被雷火点燃,但很快就让雨水浇熄了,只是不断冒出缕缕的白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硫磺气息。

那绿衣女郎被雷声吓得脸色煞白,她瞪了那个女子片刻,突然冷笑一声,方才那种楚楚可怜的神情刹时无影无踪,神色变得极其狞恶可怕。

她猛地将手中青油纸伞往地上一抛,恨声道:“好啊!连雷公电母都出动了!我索性也不用逃了,大家拼个鱼死网破!”

话音刚落,她便消失在一团惨绿的光芒之中。绿光猛然一亮,又徐徐敛去。我站在楼上,看得清清楚楚:方才那绿衣女子站着的地方,居然盘踞着一条长可丈许、粗如水桶的绿色巨蟒!

那巨蟒尾巴微微一摆,只听“砰砰”两声,院中地上铺着的青石板顿时被它击得粉碎!

我再也控制不住,失声叫道:“啊!”身子一软,几乎就要站立不稳。

那巨蟒闻声抬起它那颗足有笆斗大的、丑恶无比的蟒头,那双散发着碧绿光芒的眼睛邪恶地紧紧盯着我,居然开口作人言道:“邱公子,你且好生在一边候着,待奴家打发了这女人,wωw奇Qisuu書网再来陪你共度良宵!”

声音娇媚一如少女,正是那个绿衣女郎的声音!

我这次连叫都没叫出声来,只觉眼前一黑,人靠在窗边墙上,已是慢慢瘫软下去。

在昏过去的最后一刻,我看见那个傲然立于雨中的紫衣女子,从背后霍然拔出了一柄青光闪耀的长剑!

当我醒过来时,已是第二天的午后。灿烂的阳光透过窗纱,投到了我的床铺之上。我揉了揉眼睛,脑海中立刻浮起了昨晚的情景。我悚然一惊,掀开被子跳到地上,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窗前,推开窗子向院中一看:只见院中阳光明媚,一片鸟语花香的景象。

舅舅家的小厮四儿正抱着一只大笤帚,正在扫着院中的杂物。他听到我开窗的声音,抬起头来,笑着打招呼道:“公子你昨晚读书很晚了吧?今天居然难得地睡了个懒觉。饭菜我都摆在桌上了,公子洗漱之后就请用饭罢。”

我向院中看了看,只见一切如旧,并没有什么激斗过的痕迹。突然我的身子一僵,因为我分明看到墙角之处的那一丛荒草上,尚残留着昨晚被雷火烧焦的痕迹!

迟疑了一下,我试探地问四儿道:“你……你来的时候,我是在睡觉么?”

四儿毫不在意,应道:“是啊,我来送饭时,公子你躺在床上,睡得不知有多沉哩。”

我摇摇头,努力地去回忆昨晚的情景。我分明记得,昨晚我是昏倒在窗子旁边,四儿又分明不晓得内情。那么,昨天是谁把我扶上床去的呢?会是……会是那条丑陋邪恶的巨蟒么?

我想起那巨蟒昨天说过的话,不由得打了个寒噤,今晚它可别是真的来找我吧?但随即心中又隐隐浮起一丝担忧:“她……她不知怎样了,那妖精……可曾伤害到她了么?”

夜已深沉,我坐在油灯之下,重新又摊开书本。可是不管我试图集中精神,总是心神不宁。

突然之间,犹如身处幻梦一般,我的鼻端,又闻到了那种我已熟悉的、淡雅宜人的幽幽香气。

是她!

我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因为用力过猛,我的衣襟居然带翻了桌上的油灯,油灯“哐啷”一声倒在桌上,灯油顿时流了出来。我又要扶灯,又要防着灯火烧着了书本,又怕灯油弄污了衣裳,一时间手忙脚乱。

只听有人“扑噗”一笑,斜剌里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扶起倾倒在桌上的油灯,将它重又轻轻放好。灯火忽地一跳,屋内仿佛亮了许多。

我张口结舌地望着灯下如玉的丽人,她娇嗔地瞥了我一眼:“邱郎,窈娘来了,你不欢喜么?”

当晚窈娘便留宿在小楼之上,我几疑自己是处于梦幻之中。

她告诉我,那晚的绿衣少女,是一种名叫虺蛇的怪物。这种怪物常化身为美女,呼唤男子的名字。一旦答应,它便会摄走那男子的魂魄,再将其肉身吃掉。

我想起那条巨蟒的模样,还是有点心有余悸,战战兢兢地问她:“那……那它……昨天晚上,你们……”

她依偎在我的怀里,桀然一笑:“我将它给杀了。”

我失声道:“什么?”她的眸中闪过一道寒光:“这妖物在我的故乡害人不少,又异常狡猾,花样百出,雷部数次想要将它击杀,却总是让它觑空逃脱。这次被追得紧了,它居然化为人形,妄想托你来庇护。幸好我已抢先一步,才没有让它得手。”

我讶然地望着怀中那美貌温柔的女子:“你……你竟然能杀死这样厉害的妖精!那你……你莫非是……天上的神仙?”

窈娘笑了:“我可没有那样大的福份,我也不是神仙,只是一个懂得法术的修道者而已。”她的面容之上,现出一种凝重的神情来:“虺蛇出自于巴蜀巫山,那是我的家乡。我可

不能让它在外面胡作非为,坏了我们巫山的声誉。”

   若遗所思

话虽如此,我却还有着很多疑团未曾解开。但看着她那艳若春花的面容,不知为什么,我的心中竟然有一种莫名的敬畏之意,不敢再追问下去。

窈娘心思敏锐,已觉出了我的异样,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傻瓜,不要多想了,虺蛇是穷凶极恶的妖怪,我杀了它只是替天行道,并不是我一味地只知滥杀伤生。反而是你……”

她柔腻的手指轻轻划过我的面颊:“倒象是我前生的孽缘,虽是初次谋面,却叫我怎样也抛不去、丢不下……唉,只怕我多年修行……要毁于一旦了……莫非真如娘娘所说……这是我命中该遇的劫数?”

说到最后两句话时,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后化作一声低低的叹息。不过她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

我们一直偷偷来往,不觉已是将近一年。我托辞要在舅家安心读书,不肯再回九江府去,窈娘自然也不会提到,要回她的故乡巫山。白天她杳无踪迹,但一至夜深无人之时,她便会来到小楼之中,与我偷偷幽会。

上已节那一天,我向舅舅撒谎说要出去会友,偷偷带着窈娘到郊外去游玩。窈娘一路上都紧紧地拉着我的手,显得特别开心。尤其是当我们在一个无名的山谷里,发现了一大片青芷草和兰蕙时,她竟然欢呼雀跃起来,简直就象一个孩子。

我看得出她对那些香花异草,确实是发自心底地喜欢,便想要帮她采一束带回去,她却坚决地制止了我:“邱郎,花草也有生命,也有灵性,我们采它回去,只能观赏一时,却害了它们的性命,又于心何忍呢?还是让它们自由自在地生长在这野地里,我看着倒欢喜得多。”

她那娇艳的面庞,映着青翠的山色,真象是一朵最美丽的鲜花。

虽然没有明媒正娶,但在我的心中,早把她看作了是我的妻子。而她侍奉我也极为周到,温婉贤淑。我们的感情一天比一天浓冽,到得后来,我几乎渐渐淡忘了初识她时,那风雨之中跃下高楼的轻捷如烟的身影,忘记了那挥舞宝剑剌向妖蟒的飒然英姿,忘记了她不凡的武功和神秘的来历;而只是自然而然地,将她当作了一个娇弱可人,需要我来照顾安抚的小女子。

她似乎对我热衷的功名并不感兴趣,但她也并没有劝阻。只是每次当我热切地向她描述,将来我会让她享受怎样的荣华,又会带给她怎样荣耀的诰命时,她总是淡淡一笑,说一句我完全不懂的话:“可是邱郎,这些东西,我都是用不着的啊。”

但到得后来,我的身体却开始渐渐有些不适。初时只是咳嗽不止,后来时时发烧,不思进食;到得最后,竟然虚弱到卧床不起。便是勉强说上两句话,也要气喘半天方才平息。

舅舅大为惊讶,请了大夫来为我诊治。大夫只说我是五内虚寒,开过几剂药方。舅舅天天叫人煎药让我服用,我的病却总是时好时坏。

窈娘对我的病也是心急如焚,不忍心再有片刻离开我的身边。渐渐不避形迹,有时白天也留在我床榻之旁侍候。舅舅家里很多人都见过她,最后连舅舅都知道了她的存在。

有一天舅舅过来探视我的病情,他坐在我的床边,先是说了几句闲话。过了半晌,他犹豫了一下,说道:“迟儿,我听说你在这楼中,收留了一个女子,是也不是?”

我脸上一红,低声道:“甥儿不孝,未经父母媒妁之言,便与这个女子结下了私情……可是她颇执妇礼,实在是一个极其贤淑的好女子……只等我病好之后,定然会禀明父母大人,到时还要麻烦舅舅成全……”

舅舅叹了一口气,说道:“迟儿,这个女子来历不明,焉知不是大户人家逃亡的姬妾、或是不守闺训的小姐?这倒还罢了,若是什么山精树怪之辈,只怕你将来连骨头都剩不下呢!”

我急道:“舅舅何出此言?她只是一个修道的术士,我……我还亲眼见过她杀过妖怪呢!”此言一出,我立觉失言,因为我和窈娘约定过,那晚之事绝不告之第二人得知。

幸得舅舅并不在意,说道:“迟儿,你先别怪舅舅胡说,你看自从你遇见那个女子之后,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不管吃过多少草药,都是没有什么起色。我看那些见过她的人说,她容颜美色,异于常人。天底下的普通女子,哪有生得那样美貌的道理?更何况,”

他顿了一顿,又道:“咱们府中的章道长也说,据他夜观星象,看出府中近日来妖气冲天,黑云蔽空,竟然是有大妖怪隐身其中。你说,章道长指的不是她,又会是谁呢?”

舅舅近年来笃信道教,一向都请有道士讲经炼丹。那个章道长是数月前被请入府中的,据说他妙解义理,法力通玄,最得舅舅敬重。既是他说的话,舅舅自然十分上心了。

舅舅见我意似不信,当下提高声音,叫道:“四儿!”

脚步声响,四儿从外面慌忙走进屋来,叫道:“老爷有何事吩咐?”

舅舅道:“你将你所看到的事情,讲给公子听听。”

四儿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我,有些胆怯地说道:“公子,四儿说的都是实话,你……你可不要见怪。”

我摇了摇头,他才吞吞吐吐地说下去道:

“前日晌午,我奉老爷之命,前来探视公子病情,看新请的那个大夫开的药效果如何。可是公子睡得正熟,我没敢打扰,便准备悄悄地回去。

正要下楼,我忽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无意之中探头一看,只见一只生着黑黄相间的毛皮的小狸猫,迈着细碎的脚步,正沿着楼梯一路小跑上来。俗话不是说得好吗,叫猫来财、狗来富。我看它生得十分灵巧可爱,便起心想将它抓来养着玩儿。

当下我不敢惊动它,轻手轻脚地闪到楼梯一边的角落里,偷偷地盯着它的动静。

它一路小跑上来,直到公子卧房之外,方才停下脚步,用小爪推了推房门。但因为大夫吩咐过,说公子的房门一定要关紧,以免伤了风寒。所以每次我出来之时,总会将那门上暗拴扣上。公子你是知道的,那暗拴扣上之后,屋内屋外都可打开。但如果推门的话,却是推不开的。”

我微微点了点头,心中没来由地轻轻一颤,竟然有些不想再听下去。

但是四儿已经继续说下去道:“我见那小狸猫用小爪推了几下门,可门扇都纹丝不动。它坐在原地,歪了歪头,又用小爪搔了搔下巴。那煞有其事的模样,真是象极了人在凝思时候的样子。

我差点笑出声来,正想现身出去将它抓住。却见它突然化作一道红光,竟穿墙进入了房中!”

我的大脑里嗡地一声,突然间一片空白:“你是说……四儿;你是说……”

四儿的脸色也有些苍白,显然当时的情景把他吓得不轻,至今还心有余悸:

“小人……小人已经知道那狸猫……那狸猫定然是只妖怪……当时吓得本来想拔腿就跑,可是突然想起公子你还睡在里屋,当下也顾不了那么多,就跑了过去。

我一边在心里大念“南无阿弥陀佛”,一边急急取下暗拴,猛地推开房门!

我一进房门,一眼便看到公子好端端地躺在床上,看样子象是睡着了。我舒了一口气,不敢叫醒公子,强行壮起胆来,在房内四处扫寻那只猫妖的踪迹。

突然之间,我看到公子床后帐幔一动,当即被吓了一跳!我本以为是那只猫妖出来了,谁知……谁知……谁知出来的,居然是那位……那位姑娘……那位被公子叫做‘窈娘’的姑娘。自从公子病后,我在公子房中看到过她几次,我知道……我知道她是……是公子最心爱的人儿。”

“她看见了我,并没有什么惊讶的神色,柔声问道:‘你在找什么?’我连忙说道:‘我……在找一只猫儿。’她笑着说道:‘我一直在这屋里,哪里有什么猫儿进来了?’我下意识地看看整间卧房,哪里有那只狸猫的踪影?

我不敢再打扰公子,加上窈娘姑娘又在房中,便连忙退了出来。下楼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方才我上楼探视公子之时,公子房中根本就没有人呀!那么这位窈娘姑娘,是在什么时候进入公子的房中的呢?这短短的一段时间之中,除了那只狸猫,我根本没有看到有什么活物上楼来啊。除非……除非……”

四儿说到此处,看了看我的脸色,不敢再说下去。

我全身一阵发软,脸上发冷,想必脸色难看之极:“你是说……窈娘她,她就是……”

只听一人朗声说道:“善哉!妖性本恶,色色空空,施主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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