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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着头,迈着步向前走。
未曾走了几步,却见桂公公气喘吁吁的跑来,“总算赶上了,莫公子你这脚程也太快了!”
我停了脚步,询问他:“桂公公这么急,可是皇上有什么事情未交代!”
桂公公喘了气,皱着眉瞧了我一眼,“今日莫小公子是不是又说了什么话惹皇上生气,皇上命我转告你,你今日行为太过大胆,皇上命你明日留宿宫中替皇上抄录经书,今日便同莫大人禀明了吧!”
第22章 女汉纸口二二
桂公公喘了气,皱着眉瞧了我一眼,“今日莫小公子是不是又说了什么话惹皇上生气,皇上命我转告你,你今日行为太过大胆,皇上命你明日留宿宫中替皇上抄录经书,今日便同莫大人禀明了吧!”
“皇上的旨意草民已经明了,寒风已起,这里多有冷意,公公还是回去吧。”我缩了缩了被寒风侵袭的脖颈,对着前来之人道。
桂公公这才点点了头,缩着袖口走了回去。
等我回到莫府的时候,府内早已灯笼高挂,橘黄色的灯光昏暗,我下了马车,依旧能在看见在门口等候的母亲。
见我出现,她焦急的神色这才有所松动,我心中一暖,快步朝着她走来,大声唤了她一声。娘伸出了手,一把抓着我藏于袖中的手,对着道:“今日天冷,你这手真是冻如寒霜,快随娘进来!”
下人们拎着我的书盒跟在我们身后,我也回握住娘的手,对着她道:“皇上让我回府的时辰不定,娘以后还是在屋内等我,娘站在府外吹了冷风,我心中亦是担忧。”
走入院内,却见院落甚是冷清,而前厅也不见大太太的身影,我正疑惑之间,却见大姐莫安仪和二姐莫安媛从内院走了出来。
“那位王表姐真是可怜,才当上侧妃,便命丧黄泉!”莫安媛扯着绣帕在莫安仪的身边苦着脸念叨着。
莫安仪叹了一口气,对着身旁的人道:“表姐的福分太浅,如今人已故,多说无益。”
莫安媛想再说些什么,抬头看了看莫安仪的脸色,便只好闭了口,道:“大姐说的极是。”
正说着,莫安仪抬眼看见了我,淡淡的开口:“四弟今日回来这么晚?”
我走上了前,应答道:“宫中有事,皇上今日多留了我片刻。”
听见皇上二字,在一旁沉默的莫安媛忽然将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一时口快,顿时问着我道:“四弟当皇上侍读,每日陪着皇上做些什么,上次爹过生辰,我在内院未曾见到皇上的模样,四弟快同我说说,皇上长相如何?”
莫安媛一脸好奇之色,然话刚说完,莫安仪便是脸色一冷,厉声道:“二妹,”
莫安媛受到呵斥,脸色微微泛红,退在了莫安仪的身后。
我见此状,只好引开其他话题,对着莫安仪道:“今日回府未曾在府中见到大太太,刚刚听见大姐提到那位殒命的王家表姐,大太太可是去了王家?”
莫安仪扫了我一眼,又扫了我身边的娘,甚是知礼的对着她轻唤了声:“三姨娘。”这才将视线又转到我身上,回答我道:“平阳王府正在举办着丧事,这过世的毕竟是王家的人,娘回去乃是为了安抚痛失女儿的三舅一家。”
我了然的点了点头,莫安仪却是又道:“晚膳已撤,瞧着四弟满身的寒气,想必四弟还未进食,三姨娘可命让厨房重写做些菜送到房中。”
“我这去让人备下!”娘说着便望着后院的厨房赶去。
莫安仪说完这些,便收回了视线,脸上的神色也极淡,这便领着莫安媛朝着东厢走去。
想起今日桂公公的话,我吃了饭,便往莫无康的书房赶去。
莫无康的书房明亮无比,下人带着我进来的时候,莫无康正在把玩着博古架上的一个血珊瑚。
“老爷,四少爷求见您!”莫无康身边的老仆低声道,莫无康点了点头,可手中触摸珊瑚的动作不听。
“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何事?”莫无康松了手,又复摊开一旁的字画拧着眉头欣赏起来。
我踌躇了片刻,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爹,今日在福宁宫,儿子我不小心冲撞了皇上,皇上气甚要罚我明日留在宫中抄录经文一夜。”
听了我的话,料想中的呵斥声意外没有出现,我垂着头微微眯了眯眼望着他的动作,之间莫无康将手中的画捧着,又宝贝似的摸了摸身侧的那个血珊瑚,沉声道:“平阳王此次可是下了血本了,这么大块的血珊瑚渐变色如此明显,纹路天然,真是难得的好品!”
一边赞叹道,一边又甚是爱怜的摸了摸,末了,又对着我道:“刚刚,你说什么?”
我无奈,只好将刚刚话语又重复了一遍,莫无康这才拧起了眉头,怒声道:“同你说过多少次,在宫中小心行事,切不可莽撞,如今你竟然连皇上也敢冲撞,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我惊的退后了两步,可莫无康骂完便又坐在了自己的席位上,消了怒气,将刚刚捧在手中的字画摊开对着我道:“过来瞧瞧,这画上的东西你能看出几分?”
我诧异他的举动,但还是听话的往前走了几步。
莫无康皱着眉对着我道:“在过来近点,我又不打你,怕什么!”
我又挪了几步,这才低着头看着他手中的字画。
这画的内容甚是朴实,破瓦土屋下,只见一个身形佝偻的老者身旁坐着两个衣饰破旧的稚童,一人手中握着一只粗陋的笔,一人手中却是握着破碎的算盘,而长画的尽头,却是另个一个稚童入画,他的手中什么也没有,而是站在远处遥遥望着老者。
此画卷甚是破旧泛黄,而画卷上既没有题名也没有题诗,只留下一个快淡化的名号在上面——鬼手化朽沈望。
清隽的字体就像枯柴,又像极其落寞的失意人,笔锋间尽显沧桑。
沈望,这莫名熟悉的名字跃进我的脑海,我当年所临摹的画卷中,朱扒皮对我要求最严格的便是此人的画卷,从色彩的渐变乃至画笔的粗细以及色调的氤氲,皆是严格至极。甚至有一次我不小心将清水滴落在真迹上,朱扒皮更是大发雷霆,克扣了一日的饭食不说,更是将我关在地下的画室中。
“你可看出了什么?”莫无康见我沉思良久,不由出声问我。
我揣摩着言辞恭敬的回答道:“儿子听说过沈望此人,但是我只听说他的山水画最是有名,这样的意境的画倒是看不出什么。”
莫无康抬了视线,瞧了我一眼,对着我道:“想不到你对沈望有所耳闻,但是你可知,沈望这个人,他擅长的可不只是作画。”
莫无康的言语低沉,话里行间却无不透露着对这个人的敬意。
我沉默,心中却想,这个人同我无半点交集,我又如何知道他所有的事?正嘀咕着,却听见莫无康开口,“这副画乃是我生辰之际,傅侍郎的儿子小傅大人所赠,这位小傅大人知我向来喜欢沈老先生的作品,送来这么一副市面上甚至孤僻的画卷予我,真是耐人寻味!”
莫无康一提傅绍言所送,顿时让我想起了当初在古玩店同傅绍言相见的场景。
送礼向来投其所好,许是怕是山水画见多了,换一种风格让你欣赏,又如何是耐人寻味了?我心中不大赞同莫无康的话,一心为着傅绍言辩解。且平日从来不正眼瞧我的莫无康竟然将他心爱的画卷同我一同分享,委实怪哉!
“赵太傅同我在朝中向来立场分明,你在宫中由他教习,少言多话,将那一手的鬼画符的字练练好,听到了没有!”莫无康似乎又变回了那个严厉的父亲,他视若珍宝般的将面前的画卷卷起,一边挥着手让我退下。
我领了意,这便躬着身子退下。
没走几步,莫无康又将我叫住,“此次你在宫中顶撞了皇上,明日赵太傅前去知晓此事,甚是丢我的脸面,三日内再抄十遍《朱子家训》,若是少一字,便是鞭笞一下!”
我听言连连点头,而背脊上已经愈合的伤也隐约透出一丝痛意。
朱子家训长约三丈,一百一十页,字小如蝇,每页汉字千余,而明日我便要在宫中留一宿,如何在三日之内完成?
想来想去,我连夜回到竹轩,铺上了宣纸,双手皆持笔,左手先写,右手便在令一张纸上临摹此字迹,如此左右开弓,足足写了三个多时辰,这才困倦的松了笔。
阿明起夜在屋外敲了敲门,打着哈欠道:“少爷,这都快天亮了,你赶紧睡吧!刚刚三姨娘屋子的晴姐姐要我同你说,三姨娘看见你屋子到现在都没熄灯,已经同宿在琼院的老爷求过情了,少爷你不用抄了!”
听到阿明如此说,我委实心花怒放,赶紧丢了笔,连衣服也不解,这便抱着枕头缩在了有地龙的床铺上,这枕边风这么好使,看来莫无康心中对娘也是有情分的,想到此,我心中也卸了一块石头,慢慢进入了梦乡。
只睡了一个时辰,我便被隔壁院的犬吠声吵醒,没几日便是除夕,太学早就停了,我外出之际莫止昊还在自己的屋子里睡的香甜,而经过三个莫止钧的房屋,却见他早已经起身对着窗捧书轻读。
忽然,莫止钧透过窗户注视我投过来的目光,他竟是松了手中书,将窗户关的死紧,一下子阻隔了我的视线。
我一愣,眨了眨眼快速的跨出了院落 。
今日去宫中的路并不顺畅,从朱雀大街出来走向闹市,很快便被前面一群人给堵住了路程。
马车停了下来,我掀开了车帘,探着身子向外看去,却见几位宫中侍卫的模样的人堵在了一个画摊面前。
我瞧着被围的人甚至眼熟,赶忙下了车也凑着热闹望去。
“各位官爷,小人乃是养家糊口的卖画之人,从不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几位官爷是否抓错人了?”
那侍卫听言,将他画摊上的画随意的一番,立即厉声道:“没错,抓的就是你,卖柳三画之人!”
话毕,便不由分说将此人一拥而上,街道旁零散的摊贩见此动静,纷纷畏缩的躲到了一旁,那侍卫腰间的宫中令牌明晃夺目,不一会,那卖画之人便已经束手就擒。
我站在一旁,这才看清所抓之人,竟然是许久之前见过的那个劝我买画之人。
“等等,要抓我之前,请容许我再喝一口酒。”说着他便将手中酒囊中的酒一饮而尽,而擒着他的侍卫将他字摊上的画全数搜刮而尽,连同人一起带走。
直到他们走远,街上的这才恢复热闹,围观的路人交头接耳完毕后又融于了人流中,一切都变成了原样,就连刚刚那个画摊的空位不过在片刻之间又被另一个人所占领。
我疑惑中,又翻上了马车,脑海中却是闪现过刚刚那令牌上的图案,雕刻的乃是一只凤模样,在宫中能拿得出这样令牌的人,断然不是皇上,莫非是萧太后?
第23章 女汉纸口二三
我疑惑中,又翻上了马车,脑海中却是闪现过刚刚那令牌上的图案,雕刻的乃是一只金凤模样,在宫中能拿得出这样令牌的人,断然不是皇上,莫非是萧太后?
太后喜欢柳三的画,但为何要抓卖画的人?
皇族中人的心思真是难猜,我摇了摇头,从马车上下来,往福宁宫赶去。天气渐冷,偶尔见飘雪缓缓落下,空旷的宫道上来往的宫人步伐匆匆,我兀自迈着脚,踢踏着步伐。
朝中似乎已经散朝,远远的,能从看见从正大光明殿鱼贯而出的官员,人群中,一眼便能看见人群中那穿着黑色的绣着金龙王服的赫连瑾,他垂着衣袖站在台阶的风口处,身形不高,可立在台阶上,却将脊背挺的笔直。
我知道今日朝中,他定然会提起平阳王府中的事情,而然最终局势会如何,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加快了步伐,往福宁宫赶去。
福宁宫的宫人早已熟记我的面孔,瞧见我赶来,便主动放了行,我却不进去,立在了福宁宫的门口等着赫连瑾。
外头的寒气太盛,我将手揣在衣袖中,望着天空稀稀落落的飘雪,脑海中却想起在高台上所见的一幕,萧太后一现身,众臣行礼,她身旁的帝王却像被刻意忽视了一般,就连金色的身影也变得黯然无光。
世人皆不是圣人,被这样对待,大抵心中皆有怨恨吧,倒是我昨日的那番话,对皇上来说,委实有些太过苛刻。
垂着头,我心中这样想着,却见熟悉的话音的从远方传来,静静的落入了耳畔。
“萧太后今日命臣等起草京中官员调动一事,且臣私下派人查探,发现萧侯爷近期派出了幕僚查探当年司马家一事,但臣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臣赶往当年司马家逃亡的故居时,意外的发现了太傅的人手——”
忽然,话音戛然而止,我竖着耳朵,却听见赫连瑾的责问: “你怎么会门口处等待?”
我抬头,一眼便看见了赫连瑾身边的傅绍言,他们一路走来,雪花早就在他们的身上留下了痕迹,而傅绍言墨黑色眉间,更是染了几片白雪,他停住了话,神色淡淡的望着我。
一看见他黑色如深潭的瞳孔,我很快垂下了视线,恭敬的回答着赫连瑾的问话:“刚刚看见皇上下朝,便想着在这宫门处等候着皇上。”
傅绍言却在此刻发了话,向来淡漠的神色却显露了难得的诧异之色:“原来,皇上钦点的侍读竟然是你!”
赫连瑾却是伸出了手,伸到我的面前,没等我反应,便是一把撸掉了我头上的雪花,收了手,便对着我道:“外面起风了,你们都随朕进屋说话!”
赫连瑾同傅绍言走在前头,眼看着他们要走远,我赶紧迈开了脚步,匆匆跟上,行走中,心绪却是在不停翻涌。
刚刚傅绍言那一番话是什么意思,莫非在朝中着实不起眼的傅家竟然是赫连瑾的人?迈进了太和殿,赫连瑾跨入了内阁换衣服,我同傅绍言立在大殿中等候着他。
外面的雪花越来越密集,不时有飞雪飘了进来,太和殿的小宫女们将殿内的两扇门都合了上,殿内一下子暖和了起来,而雪花,也只能透过镂花的窗户去看他们纷飞的身影。
“莫小公子的模样看起来了甚是眼熟,傅某总觉得,在什么地方似乎见过你?”突然,傅绍言出声打破了这屋子里的平静,他清冷的发问一下子让我的心猛然揪了起来。
没等我出声,他望着我突然恍然大悟了开来,“我想起来了,莫公子同我在古玩店有过一面之缘,但莫小公子自从进了莫家,整个人的穿着和气度都变了一个模样,我竟是一眼没认出来。”
我回望着他,瞧着他这般神色,心中不免还是一阵失落,他到底还是忘记了,其实,早在六年前我们就曾见过面。
我还深刻的记得,那也是一个下雪天。
我抿着唇望着他,脱口而出的竟是:“草民身份低微,傅大人一时没有认出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我的话语刚落,傅绍言那冷漠的面容却是有了微微一丝动容,他的眼中闪烁了什么,又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最终难得弯了唇角道:“看来,莫小公子心中怕是对我有几分怨气。”
怨气,怎么会有怨气呢?我刚想出口解释,却听见脚步声传来,赫连瑾换了一身墨灰色的锦袍落在了案几上的太师椅上。
他今日的气色似乎仍不好,神色也多忧虑,他对上傅绍言开口道:“你同朕所说的事,朕已经知晓,萧鸿既然已经开始觊觎朱雀印,司马家人的消息还是要尽快着手的好!”
傅绍言点头应下,接着又道:“前几日平阳王府的事情,萧太后在一旁提侯爷脱罪,此事怕是不太好办,且那凶手早就自尽在牢狱中,想要定侯爷的罪名更是难上加难,皇上切莫冲动!”
赫连瑾难得温顺的点了点头,继续吩咐道:“太后手中的那份官员调动,傅大人草拟之前,暗中送一份入福宁宫,桂公公是朕的人,你送来且不用避讳他!”
傅绍言听言,突然又踌躇开口,“平阳王今日在朝堂中控诉萧侯爷暗中买凶这件事,莫丞相却是难得没有为萧家的人辩护,臣怀疑丞相还有后手,皇上要多加小心。”
我一听,想起昨日莫无康对那血珊瑚的宝贝样,怕是他暗中同平阳王见了面,平阳王以贵礼封住了他的嘴,让他不插手此事,看来朝中人说丞相又奸又贪,这话是不无道理的。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傅绍言已经领命转身,临走前,他的视线掠过我,却没有在我身上的停留,这便跨门而出了。
等他走后,赫连瑾则是安静的坐在一旁,提起了笔不知道在窸窸窣窣的写些什么。
我想起了昨日自己的太过大胆的话语,心中难免有些忐忑,而自从我迈入太和殿后,赫连瑾便只顾同着傅绍言说正事,这傅绍言走后,也不曾吩咐我入座,我这两条腿站的委实有点酸。
“皇上,”我忍不住的开口唤他,想着刚进门还好好的,怎么这个时候又将我当做空气。
赫连瑾似乎诚心要将我晾在一边,硬是没有理我。
桂公公从外殿端来了热茶和热腾腾的点心,那瓷碗中的馅饼估计是梅花馅的,桂公公一走进来,便是扑鼻诱人的梅花香。
赫连瑾径直喝了一杯热茶,又垂下头,继续写着什么,任由他一旁还散发着热气的糕点逐渐变凉。
早上出来的太匆忙,喝的那点热粥根本捱不到午膳,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这个甜美的香气,硬是让我腹中暗自鸣叫。
好在暖炉中的炭火发出的铬渣铬渣的声响遮挡住了我的这份尴尬,我抬了眼瞄了瞄赫连瑾那边的动作,兀自在口中默声背起了昨日刚抄的《朱子家训》。
一见我这边没了动作,赫连瑾却像是沉不住气般很快丢了笔,对着我这般泰然的模样气愤道:“昨日你如此出言不逊,公然藐视朕的威严,你可认错!”
小皇帝向来脸皮薄,但昨日的我也多有冲动,每个都有自己的忧愁和苦楚,赫连瑾作为皇上,他的身上定然有比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更为艰辛的路途要走。
想到此,我真诚的认错:“皇上所言极是,草民说话太欠考虑了!”
哪知,我刚低头,赫连瑾却迫不及待的要打自己的脸,他低头望着自己手中的字迹,沉着声音道:“昨日,你说的对!是朕,是朕一直将自己封在自己的世界,走不出来。”
我错愕的抬头,静静的望着他,他有些别扭的握着笔,接着道:“是朕的思维出了偏差,是朕太过抱怨,皇权向来是靠争夺的,朕没有其他兄弟,没有经历过太多的皇储争杀,一出生便是冠以太子之名。太子之位,皇位,一切都是如此的理所当然。父皇在世时,宫中人对我多有尊敬,可是,一旦父皇过世,萧太后同萧侯爷狼子野心,慢慢将手伸入朝堂中,朕惶恐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