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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只剩下咱们两个人了。” 苏言之帮慕早早倒了一杯茶。
慕早早不说话。
“怎么了？”苏言之问。
“我才发现，你口才真的很好，而且演技也很棒。苏先生，你当心理医生有些屈才，要不要去当个演员什么的，长的这么帅，肯定会火的。”慕早早半开玩笑道。
苏言之听慕早早这么说，唇角的笑意更浓：“我可以理解成，这是我的未婚妻在夸我么？”
“这是你在自恋。”慕早早撇开头，去看窗外。
楼顶的这间休息室，墙壁全部都是单面玻璃制造，从里面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但是外面看过来，却是黑漆漆的一片，一点都看不到里面。
“没想到启明这小子从小暗恋的人是你，枉我这么多年跟他好兄弟，他都没有透露过半点。”苏言之这语气里面，竟有点酸酸的感觉。不过，他隐藏的很好，慕早早并没有察觉到。
“你听阮阮胡说，我真把启明哥当自己的亲哥。”慕早早对雷启明，是半点想法都没有。因为自己是长女，家里没有哥哥，而雷启明也是把慕早早当亲妹妹一样对待，雷启明的心目中，慕早早跟雷阮沁没什么区别，都是他的妹妹。
“要真是这样，刚才他就不会那么生阮阮的气了。”苏言之端着茶抿了一口，道。
“他俩本来就喜欢疯。”慕早早不以为意，却很是好奇的望着苏言之：“倒是你，跟启明哥是很好的朋友，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他说起过你？”
“你想知道？”苏言之问。
慕早早诚实的点点头，女人八卦的天性，让她没办法说不。
“我的秘密，只会告诉我媳妇儿。”苏言之说完，不动声色饮茶。
慕早早对着他哼了哼，倒是识趣的没再追问。她心中明白，自己跟苏言之，不过也是一场戏。自己不会是那个伴他走一生的女人。
见慕早早沉默下来，没有追问，苏言之的心中，有些许的失落。如果可以，他愿意现在就告诉慕早早，因为在苏言之的心中，此时的慕早早，已经是他未来妻子的最佳人选。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下来。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你以前谈过恋爱吗？”苏言之忽然开口，打破了之前的宁静。
慕早早摇了摇头。
“你这么优秀，应该很多男人喜欢才对，自己没有看对眼的么？”
“你呢？你谈过恋爱么？”慕早早不答反问，把问题丢还给苏言之。
苏言之也摇摇头，笑了。
“你这么帅，家境又好，应该很多好姑娘喜欢才对，自己没有看对眼的么？” 慕早早这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的真可谓一个绝。
苏言之笑了笑，未作答。
他一向出了名的能言善辩，刚才连慕早早都夸他能说会道。可苏言之却发现，自己在面对慕早早的时候，任何技巧都发挥不出来了。不得不承认，慕早早其实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沉默寡言，要真给她说的机会，她的口才不比任何人差多少。而且，相处了这才多久，苏言之就觉得，慕早早并不温柔，也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善良好欺。
这让苏言之想起当年，自己患自闭症的那些年，总是悄悄的躲在角落，看着雷启明和慕早早他们疯闹。那时候慕早早就已经是一个不吃亏的小霸王了。这么多年过去，当年的疯丫头出落成一个温柔贤淑的优雅女人，没想到，骨子里的一些东西，并没有改变。
这样，挺好。
“这订婚宴也差不多结束了，下午有什么安排么？”苏言之问。
慕早早摇摇头，眼睛看向了窗外。没有焦点，一脸心事。
她还能有什么安排，家已不是家，爸爸也不再是她的爸爸。今天晚上是一定不可能回家的，晚上说不定就要流落街头了。
去雷阮沁那里睡？一天两天还行，可天长日久的，她不喜欢太麻烦别人，就算那个人是她的好姐妹。
“如果我邀请你去我的公寓，你会不会觉得我有坏想法？”苏言之挑眉望着慕早早。
慕早早横了他一眼：“你还能对我怎么个坏法？昨天晚上还没坏够么。”
“昨天那完全是个意外。”苏言之也不想的，谁知道这个小野猫疯狂起来这么勾人。
慕早早心一横：“下午我得回家一趟，把东西收拾出来。你如果有时间，开车帮我把东西拉走，晚上再陪我去酒吧嗨一晚上，咱俩的恩情就算是清了。”
她帮他演了这一场订婚大戏，他陪她发泄一下心中的不爽。两个人的确是公平交易。
不过……
“你说过愿赌服输。”苏言之还记得，慕早早答应嫁给他。哪怕她当时说的只是一百天。苏言之不在乎时间，一百天，足够他让慕早早认可自己，喜欢上自己。
“那是因为我担心你爸爸会对付我爸爸，现在既然他都不是我爸爸了，我没有什么顾虑，干嘛还要嫁给你。”慕早早望着苏言之，像是在看一个傻瓜。
“你！”苏言之一时语结，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慕早早的话有道理，她能够出席今天的订婚宴，已经帮了苏家的大忙。而且说实话，今天慕早早表现很好，纵然面对慕婉晴和慕文海他们的挑衅，都能够顾全大局，没有当场发飙。
…
第二十四章：慕婉晴流血
苏言之是见识过慕早早发飙的样子的，所以更知道今天慕早早有多憋屈。
“如果，我想让你做我老婆呢？”苏言之望着慕早早，神情很认真。
“你有病吧。”慕早早白了他一眼。
“……”苏言之嘴角一抽，这女人……
订婚宴结束，苏言之和慕早早上演最后一场恩爱的戏码。送走了前来祝福的宾客，两个人回到休息室，累到快要虚脱。
“订婚宴就这么累，真的结婚还不得累死人。”慕早早瘫坐在沙发上，享受着苏言之帮他叫的芒果冰沙。
“所以再婚太麻烦，离婚很不划算。”苏言之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慕早早心中暗暗嘀咕，原来男人心里都是这么想的。难怪很多妈妈都说，一定要让男人花力气追你，付出的越多，男人越珍惜。看来，家长的话有时候真的是真理，可以参考参考的。
如果妈妈现在还活着的话，她会怎么交代慕早早呢？
妈妈去世的时候，早早才八岁。她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甚至连例假都还遥遥无期。没有陪伴她成长，没有经历过她的叛逆，慕早早忽然觉得，妈妈真的很亏。辛辛苦苦把她生出来，还没好好玩一玩的，就那么撒手不管了。
仰起脸，他问苏言之：“你妈妈去世的时候，你哭没？”
苏言之刚才还挂着笑容的脸，忽然之间冷漠下来。耷拉下脑袋，不发一言。
慕早早暗暗吐舌：“不好意思，我就随口一问。因为我妈妈去世的时候，我没哭，他们都说我心狠。我想知道，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妈妈去世之后不会哭。”
“哭有用么，哭了死人就能活么。”苏言之说话的声音，明显比刚才冷淡了很多。似是想起了伤心事，而且还是特别伤心的那种。
“就是啊，哭有什么用。”别的孩子哭，那是因为有人疼，哭了之后就会被满足，被宠爱。可最疼她的人，已经死了。哭真的没有半点用，只会让爸爸讨厌她。
倒是慕婉晴，特别喜欢哭，那眼泪就跟有开关似的，随时都能打开。
“你不是要回家拿东西么，赶紧吃了冰沙，我们出发。”苏言之的情绪，在慕早早那个问题之后，冷淡了很多。
慕早早识趣的没有多言，收拾东西跟苏言之一起离开宴会场，乘车往慕家而去。
车子停在慕家大门口。
“你在门口等我，我很快出来。”慕早早看苏言之要下车，她一句话又让苏言之回到座位上去了。
苏言之有些不放心：“反正在他们眼里咱俩都是滚过床单的恩爱情侣了，不用在意这么多吧。”
“不用担心我，那个地方我住了二十多年，放心，他们吃不了我。”慕早早满脸自信，虽然里面的三个人，现在都不跟她一条心。在外面慕早早会顾全大局，可是在没有外人的地方，慕早早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
“我只是想看看你怎么吃他们。”苏言之撇了撇嘴。
慕早早瞪了苏言之一眼：“我可没那么暴力。不跟你说了，我先进去了。”
慕早早从外面买了两个行李箱，提着进了慕家的大门。
苏言之虽然面上说是不进去，却还是从车上下来，拿着车钥匙在慕家大门外晃荡。一旦听到什么动静，他会第一时间过去保户慕早早的。
慕早早推门而入。
客厅里，林芮和慕婉晴坐在沙发上，正在聊天。
慕早早没有理会，迈步往楼上走去。她牢记今天是回来拿东西的，不管晚上住在哪，不管明天会如何，以后这个家，都跟慕早早再也没有半点关系了。
“呦，苏家太太回来了。”沙发上的慕婉晴，酸酸的哼了一句。
慕早早只留给她们一个背影，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回了自己的房间，慕早早将原本就不多的行礼，打包装在行李箱里面。
听到有人上楼的脚步声，慕早早起身，去关房门。
慕婉晴却先她一步，挡在了房间门口，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干嘛，这是要离家出走的节奏啊。”
“闪开。”慕早早皱眉，不悦的瞪了慕婉晴一眼。
“我为什么要闪开，这是我的家，我爱在哪里在哪里。”慕婉晴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赖在门口，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脸上的妆都有些花，有些脏。
慕早早懒得理她，爱站那就站那，自己继续收拾东西。以后眼不见心不烦。说实话，这些年，她对慕婉晴是真的忍够了。
当姐姐又怎么样？谁规定姐姐一定要让着妹妹？其他的事情谦让谦让也就罢了，倘若妹妹很恶劣的欺负姐姐，姐姐也不能还手么？这根本就不合逻辑。
再说了，现在大家都是成年人，还指不定谁是受害者呢。
“怎么不理我了，在外人面前的本事呢？”慕婉晴抱着胳膊迈步进了房间，哼道：“我亲爱的姐夫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家？戏演完了就把你踹了么？早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你以为我真会让给你啊。”
“你说够了没有？”慕早早从行李箱前直起身来，怒目瞪着慕婉晴。自己回家收拾个东西也不安生。
“我爱说就说，嘴长我身上，不想听就滚蛋，真以为你自己是什么东西了。我才是这个家里的公主，你当年就该跟你妈一起死，这些年我也不会过的这么痛苦。你活着简直就是个祸害，跟你妈一样，祸害。”慕婉晴尖酸刻薄的仰脸瞪着慕早早，大鼻孔尖牙利嘴的，一脸恶妇模样。
慕早早上前：“你再给我说一句。”
林芮本来站在门外看好戏，听慕婉晴说起慕早早的妈妈，心中大呼不好。急忙进来，拉着慕婉晴站到自己的身后。
她一脸皮笑肉不笑的：“早早，你这是干嘛。跟你妹妹生什么气。”
“我妈去世的时候你早就怀孕了，她指不定是谁的孩子呢，可别给我戴什么帽子，我可不敢奢望自己有这样的妹妹。”
林芮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不过，碍于面子，还是佯装一副好脸色：“早早，你这么说话，小妈可不爱听。”
“就是，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骂我。我看你才是野种呢，你还不知道是你妈跟哪个男人生的你，跑到我家跟我抢父爱，让你抢了这么多年，也够意思了。识相的赶紧滚蛋，这辈子都不要再踏进慕家的家门。”慕婉晴叫嚣着，俨然一个泼妇。
林芮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冷静一点。
慕早早瞪着慕婉晴，说实话，她现在很想上去一拳打的她这张丑脸开花。不过，她嫌脏了自己的手，低下头继续收拾东西。
慕婉晴最讨厌慕早早总是这样一副淡定沉静的样子，她这边气的感觉自己就快要爆炸了，慕早早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越是这样，慕婉晴越想惹怒慕早早。
不顾林芮的阻拦，慕婉晴上前，将慕早早行李箱里面的衣服，全部扯出来。放在脚下使劲踩着。从床上抓起还没收拾的衣服，狠狠的摔在地上。
只听见‘哗啦’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
三人往地上一看，慕早早一直放在床头的一个相框，那是年轻的妈妈和她唯一一张保留到现在的合照，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
林芮自知今天慕婉晴闹的太狠，纵使再好的脾气，也没法忍了。
她二话不说，上前拉着慕婉晴，就往慕早早的房间外面走去。
“妈，你放开我！你别拉着我！今天我非要跟她理论理论，凭什么爸爸从小到大最疼她，凭什么连我唯一喜欢的一个男人都喜欢她，凭什么……啊！”慕婉晴忽然感觉胳膊一阵冰凉，她下意识回头，见慕早早手里拿着破碎的一片玻璃，正往她的胳膊上划。
胳膊已经被划开一道口子，白皙的皮肤上，鲜血直滴。
“啊！流血了！妈，妈！”慕婉晴一下子泄了气，哭着喊着闹着，再也没有刚才那么凶神恶煞的气息，一脸惊恐，眼泪说来就来。
慕早早手里抓着一片玻璃，一脸阴鸷的望着面前的两个女人。玻璃上还在滴着血，此刻的她，就像是地狱里的女阎罗，通身带着杀意，让林芮这个看着慕早早长大的长辈，心里都发毛。甚至来不及指责，也不敢发火，拉着受伤的慕婉晴，迈步往房间外面走去。
聒噪的空气，一瞬间安静下来。
慕早早一松手，玻璃渣掉落在地，又碎成几块不规则的碎片。
她转身，走到刚才碎了相框的地方，小心翼翼的捡起妈妈的照片，轻轻拂去了上面的玻璃渣，刚才还是一脸阴鸷的神情，此刻温情的犹如春日的阳光。
“妈，你不用担心，没人能伤的了我。我长大了，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慕早早将照片抱在怀里，像是抱着自己的妈妈一样。
她拿了一本书将照片夹在中间。像护着最心爱的宝贝一样，放在了自己的包包里。
门外，传来慕婉晴嚎啕大哭的声音。慕早早猜测，应该是爸爸回来了。
…
第二十五章：你不配叫他爸爸
刚才慕文海进门之前，看到苏言之手里拿着车钥匙，在他们家门口站着。
他刚刚从苏靖廷那里回来，因为今天慕早早表现的特别好，而慕文海也真的跟慕早早断绝了父女关系，让苏靖廷很满意。他在慕文海公司的股份，又续签了三年的合同。现在的慕文海，心里是很开心的。看到苏言之的时候，也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了。
毕竟在他面前，这都是一群孩子。他身为一个长辈，总不能小气吧啦的跟个孩子置气。
“小苏，怎么在门口站着？是在等早早么？进来吧，进来坐坐。”慕文海邀请。
苏言之没客气，跟着慕文海一起进了屋。
楼下，林芮换了衣服，正准备跟慕婉晴赶紧去医院包扎。就遇上回来的慕文海。
看到慕文海那一刻，慕婉晴可真是见了亲爹了，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慕早早其实下手并不重，只是在慕婉晴的胳膊上划了一道小口子，之前还流了一点血，现在用纸擦过之后，已经慢慢有些结痂了。
慕婉晴故意把胳膊受伤的地方朝向慕文海，林芮也去垃圾桶里拣出刚才擦拭鲜血的纸，急急忙忙跑过来，佯装帮慕婉晴擦血。
“这是怎么了？”慕文海声音带着怒意。
苏言之下意识往楼上看了一眼，并没有见到慕早早的身影。说实话，他的心里是有些担忧的。
“姐，我姐给划的。她生我气了，她要，她要……杀了我。”慕婉晴一边嚎啕，一边控诉。
苏言之相信是慕早早动的手，因为慕婉晴这么胆小的人，是绝对不会故意弄伤自己的。今天在订婚宴上，她能够泼自己一身咖啡，已经是慕婉晴苦肉计的极限。只是，苏言之不知道，究竟慕婉晴做了什么可恶的事情，让慕早早气到动手的地步？
虽然他知道是慕早早动的手，但他并不觉得慕早早做错了。虽然苏言之跟慕早早相处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是也大概了解慕早早的性格，她这个人，不喜欢惹事。有时候能忍则忍。之前面对记者的时候，还有今天上午在订婚宴上的时候，慕婉晴那么过分，慕早早都没跟她说什么难听的话，如今逼的慕早早动手，刚才，慕婉晴肯定做了任何人都没办法忍耐的事情。
“慕叔叔，我想上去看看早早。”苏言之没心情在这里听慕婉晴嚎啕，他跟慕文海说完，没等慕文海点头的，径自上了楼。
慕文海看了苏言之一眼，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探究。随即问慕婉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孩子吵闹，没什么事，我带晴晴去医院包扎一下就好了。”林芮准备息事宁人。
慕文海却不依：“这么点小伤，贴个创可贴就行了，哪那么娇气。晴晴，你给我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婉晴看了林芮一眼，委屈巴拉道：“我看到姐姐提着行李箱回来，就上去问她怎么了。她说要搬走。我不舍得让姐姐搬走，毕竟我们在一起住了这么多年了。我就说让姐姐留下，没想到……”慕婉晴哽咽着：“没想到，姐姐竟然说……”
她有些惧怕的看了一眼慕文海，停顿了一下。
“说什么？”慕文海厉声质问。
吓得慕婉晴打了个哆嗦。
楼上。
苏言之迈步进了慕早早的房间。
慕早早脸色冷冷的，瞪了苏言之一眼：“你干嘛，来看我热闹么。”
“是啊，这么好的戏，我可不想错过了。”苏言之倒是说话一点都不客气，活活把人气死的节奏。
慕早早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将两个大箱子合上，让苏言之帮忙抬了一个，准备下楼。
“这里面是什么？”苏言之皱眉，看着两个大大的行李箱。
“衣服啊。”慕早早一脸理所当然，难不成里面还装别的？
“除了衣服呢？”
“都是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