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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8七剑十三侠 作者:唐芸洲-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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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官员将弁合同众口一辞,随即收队进城。到了王府,见了宁王,说:“我们将罗德、徐鹤、徐庆三人等一并擒住,交与副教师押解进城。不料狄洪道与徐鹤却是亲戚,他暗与徒弟串通,把三人放了,将副将胡奎杀死,伤了无数官兵,大叫‘妹丈快走!’随时一同逃走。我等整队追赶三十余里,天已夜了,山路崎岖,无从追获。伏乞王爷恕罪。”不知宁王怎生发落,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部分
第13回 警奸王剑仙呈绝技 杀土豪义士报冤仇
             
                却说宁王听了马天龙、众将之言,大怒,喝退众人。来日与谋士商议,着府县严查关隘,画影图形,拿捉毁台伤人、劫狱重犯罗德、徐鹤、徐庆、默存子、狄洪道、王能、李武七人。惟默存于却不知年貌,其余六人,各注相貌年纪,并行文各处,一体严拿。府县奉命,随即移文关会各府州县,出千金重赏,拿捉凶身。

      宁王思想罗德、徐庆、狄洪道等皆不知着落,只有徐鸣皋是个维扬首富,绰号赛孟尝,家财豪富。他住在东关外太平村上,若是拿不到他,却可寻他家属。晚上与谋士计议,宁王道:“孤设立擂台,原为收罗豪杰。不料徐鹤羽党暗放冷箭,打下严虎,那罗德又扯倒擂台。分明与孤作对,坏我大事,罪已该死。又敢反牢劫狱,盗出要犯,这都是徐鹤不好。孤想他有家属在扬州东门之外,家财甚富,各处当铺甚多,我欲把家属收禁,抄掠了他家私,将他所开当铺,尽皆封闭。一来使他无有巢穴,二来亦可助我饷银。此乃一举二得,你道如何?”这谋士姓赵名子美,智多识广,极有谋略,绰号“小张良”,宁王倚为心腹。当时听了宁王之言,把头摇道:“这个使不得。他颇有虚名,门下食客甚多,其中岂无异人奇士?前日这默存子放箭暗助,就是明证。若去收他家属资财,只怕这班人助桀为虐起来,即使成功,日后难免报复,来惊动千岁藩邸。”宁王道:“我旨意下去,谁敢阻挠!这些孤群狗党,何足为虑?据你说来,倘徐鹤同这一班逆贼潜匿家中,也就不去拿他?”这二句话说得赵子美顿口无言。

      恰好苏州府知府张弼到来。此人也是宁王心腹,却是个进士出身。生得相貌极好,方面大耳,三缕清须,一表非凡,生平最爱这须髯,却是个清中浊,善于迎合,因此宁王喜他。当时见了宁王,赐他坐在一旁。宁王说起这一席话来,张弼要奉承他,便道。“此事只管好行。千岁钧旨下去,谁敢抗违?落得用他数百万银子。他怎敢与千岁为难?只要明日千岁发下旨意,着扬州府王锦文,带同城守营、通班差役,将他妻子下在监牢,把他家财抄籍,房屋封闭。一面移文各府州县,只拣是泉来典当,都是他的,一并封没入官,看他有甚能为!赵先生太深虑了。”子美道了一个“是”字,便不做声。宁王心中大喜,便道:“他只书生之见。”

      话犹未了,忽然间一人轻装软扎,背上插一把宝剑,跪在面前,口称“千岁”。宁王大吃一惊,仔细看时,却是一个和尚,口称:“千岁在上,衲子特来拜求王爷。那徐鸣皋是个仁义之人,他为义气,救出罗德,虽有劫狱之罪,理应拿捉,只是妻子何罪,财产何干?衲子惯打天下不平之事,恳求千岁赦他妻孥之罪,免抄他的家财店业。至于捉拿他的正身,王法所该,衲子怎敢强预。”说罢把口一张,霍的吐出一粒银丸,如弹子模样的,悬在空中,晶莹夺目。转瞬之间,烁的一声,变成一道电光,飞绕满室,犹如电掣风行,映得眼花缭乱,好似近在耳目之际,觉得面上冷气凛然,使人寒噤。唬得遍室之人个个心惊胆碎,魂飞魄散。不多一会,这光华截然不见,那和尚也影踪全无,不知那里去了。众人还呆着不敢少动,歇了一会,渐渐神定。

      宁王道:“本藩从未见过这利害,几乎唬杀。方才和尚莫非就是默存子这剑客?”子美道:“据臣下看来,非是默存子,必然另是一人。”宁王道:“你何以晓得?”子美道:“千岁不听得狄洪道说来,他见过默存子一面,是个年少书生,不是什么和尚?”正在说着,宁王看那知府,便道:“张卿,你的须髯怎的没了?”这张弼最爱惜的是胡子,平时刻刻把手去捋他,只因在宁王面前,不敢失仪。故此忍了好半歇未去打。听说没了,忙把手去持时,颔下涓光的滑,却变了三五少年,如剃刀剃去的一般,心中夺夺的跳个不住,又怕又恼。便把宁王看时,长髯依然未动,但觉得眼上边光光的。遂伛着腰走近宁王一看,却是二道眉毛剃得一根不剩。忙道:“千岁怎得眉毛没了?莫非整容的待诏不经心,把来一并剃了?”宁王道:“呀,岂有此理!”遂把手摸时,果然剃得精光,骇道:“这和尚真好利害!他若要害本藩,易如反掌。张卿方才抄籍徐鹤家小的话,只得罢了。只是太便宜他。你只移文各处,着严拿正凶六人便了,那个默存子,也不必提着。”张弼诺诺连声,告退回衙不提。

      我且说这和尚,便是一尘子。自从那一日在酒楼会见鸣皋等三人,后来看打擂台,默存子助了鸣皋一箭,罗季芳扯倒擂台,被官军捉住,知道必有一番跋涉。三人商议,把一尘子留在苏城,观其动静。若有万分为难之事,暗中相助一臂。那默存、飞云又到别处去了。一尘子径到藩邸,匿在花厅上匾额之中,所以宁王一切举动,无不周知。那晚听得他们用此毒谋,他便下来惊吓宁王,使他不敢下此手段。事毕之后,他也动身而去。

      不料一尘子在厅上见那宁王的时节,却有一人伏在檐头,听得明明白白。后来看见他口吐剑丸,警戒奸王,飞身跃出,只一道黑光,去无影响。你道此人是谁?原来徐庆那日在松林内躲过了洪道,发开二条飞毛腿,径回扬州,来到徐府。见了一枝梅、江梦笔,把苏州之事从头说过。梦笔便道:“二兄,此事全仗你扶持,赶紧到苏州,见机行事。”一枝梅立刻动身,当夜便到苏城。探知徐鹤、罗德幸亏狄洪道仗义救出重围,恐怕宁王别生枝节,他便在藩邸探听消息。恰遇一尘子在彼,知道此事瓦解的了。思想:“鸣皋必不居住家中,不知逃往何处,我今也不回扬,且往别处去来。”遂到金陵探友去了。

      我将姑苏之事丢去不表。再说徐庆自一枝梅起身之后,他想起兄弟伍天熊不知在于何处,曾否回山,遂辞别了江花,到书房内取了自己的弓箭,动身回转九龙山,一路寻访兄弟。

      出了太平村,行不到十里,只见前面有许多人在那里射猎。将身隐在林木之中,仔细看时,却是冤家见面,分外眼明:正是冤家对头!原来这日李文孝带了家丁,在此逐走射飞。徐庆见了,暗叫一声:“惭愧!我正要寻你,不道天网恢恢,他自来送死!”即便拈弓搭箭,觑定李文孝一箭射来。要知徐庆的箭百发百中,真个穿杨贯虱,所以人称神箭。这一箭正中李文孝咽喉,翻身落马。徐庆见他中了咽喉,谅无生理,他便飞步的走了。

      这里李府家人听得弓弦响处,见主人落下马来,连忙上前扶起。只见喉中一箭,射个对穿。众家人慌得没有主意,又不知何人暗算,一面回家报信,一面背了李文孝,拥着回来。李文忠得了这信,连忙迎将上来,见了兄弟如此模样,眼见得不活的了,急忙告知父亲。那李廷梁舐犊之情,自然捶胸痛哭,只不知何人暗算:莫非徐八所为?文忠将兄弟咽喉中这枝箭拔将出来一看,那箭杆上只一个“徐”字。文忠道:“这一定是徐八无疑了!”廷梁大骂:“徐人恶贼,我李家与你何仇?打了我儿一顿,又杀死静空和尚,还不甘心,如今却来暗箭伤人,把我儿射死。我与你誓不二立!”命花老三赴扬州府、江都县投词控告,一面去安排上号桫枋,治理丧事。不多一会,扬州府王锦文亲自同了江都县到来。李廷梁接见过了,便道:“可恨徐鹤屡次欺辱我儿,如今将他射死。只是可怜死得惨伤,求老公祖亲看就是,但求免教件作检验,感德无涯!”王锦文连连答应道:“这个自然。”李文忠将凶箭呈上,要求拿捉凶身,与弟伸冤。不知王锦文可能查获否,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部分
第14回 扬州府严拿凶手 轩辕庙锤打夜叉
             
                  却说王锦文听了文忠之言,装做怒容满面,喝道:“好大胆的徐鹤!你前次殴辱武生,移尸图害,匿迹尚未到案;如今白昼行凶,射死人命,还当了得!本府会同知县,立去拿捉凶身到案,按例重办,与你令弟伸冤便了。”说罢同了知县打道回街而去。这里将文孝开丧入殓,是不必说了。

      那知府着差役领了朱签,到太平村立提徐鹤。江梦笔回道:“就是前时去看打擂,尚未回来,怎说射死李文孝来?”差人道:“现有凶箭‘徐’字为凭,还要推赖么?”梦笔道:“天下姓徐只有徐鸣皋一人?这等捕风捉影,就好出朱签提人,扬州府可是李家设立的么?好混帐的太守!”骂得差役面面相觑。保甲道:“徐八爷端的姑苏去了未回,我近在咫尺,岂有不知?我前日亲见他下船去。你只看庄桥边这只坐船,平时总是停着在彼,如今见么?”差役无可奈何,只得回覆。王太守不信,恰好苏州府的移文到来,说徐鹤某月某日在司监劫去重犯罗德,通同狄洪道等六人在逃,着各府州县画影图形,严拿务获,只不许惊动家属。所以徐鸣皋的家属、产业,始终未曾带累,全亏一尘子之力。王锦文太守见了移文,方信鸣皋真个不在家中,遂发下文书,着二州六县一体严查,十分紧急。李文忠暗发五六个家丁,在太平村前后左右,每日梭巡,探听鸣皋消息。徐府的门客探知缘故,告知江三爷,说李家如此的为仇。所以下回书中鸣皋回转扬州,存身不得,遂同了一班好友遍游天下,后书再提。

      却说伍天熊从那夜下了九龙山,纵马前行,来到三岔路口,不知从那条路走。天尚未明,又无人问信。想道:“我由这大道走,总是下扬州的大路。”不知恰巧错了,一路皆是山溪,行人稀少。到来日下午,不知不觉走了二百里路程。见一个市镇,有一爿酒店,觉得腹中饥饿,遂下马走入店中,敲着桌子大叫;“快取上等酒肴来!”店小二慌忙上前问道:“爷用什么菜,打多少酒?”天熊道:“你拣好的取来就是。酒保打得二斤。”小二应声下去,不多时搬上一盘牛肉,一盘鸡子,一盘烧鸭,一壶酒,并那馍馍。天熊狼餐虎咽,吃了一回,问道:“店家,这里到扬州可是怎么走?”小二道:“爷要到扬州去,却要缩转去一百多里,在三岔路口望东南大路走去,过了宿迁、桃源、清和,到扬州了。若贪近些,却从此向南转东,由夏邑穿过安徽地界,从洪泽河到扬州。只是山路难走,且近来夏邑县山内出了一个夜叉,不知伤了多少过客。所以往来客商,单身不敢行走,须要成群合队,方可走得。”天熊道:“原来如此。不知甚么所在?”小二道:“此地乃河南省虞城县该管,叫做万家道。”天熊思想:“我既到此地,岂可走那回头路?不如就这山路近些。这夜叉不知何物,想是畜类罢了,怕他则甚!”吃得饱了,摸出一块银子,交与小二,算了酒价。小二道:“这银子还多哩。”天熊道:“多便赏你罢。”小二千万多谢的,牵过马来伺候。

      天熊上马,一路前行,心中要紧飞加鞭。这匹马原是出等的良马,虽非千里龙驹,亦可日行二三百里。天熊只贪赶路,那知把宿头错过。来到荒山野路,天将黑了。立在山颠遥望,前面并无村落。

      又行了一程,只见路旁一所寺院,四周皆是松树。走到寺前一看,门上一匾,却是朱红的,只旧得剥落的了,上有三个金字,依稀辨得出来,是“轩辕庙”三字。下了马,系在树上,步入里边。只见大殿上遍地青草,中间神像依然,只是灰尘堆积不堪。壁上挂着许多獐、熊、鹿腿膀,旁边也有锅灶柴薪。看那草上,好似有物睡卧的影子,仿佛其身甚大。走入里面房间内,床帐俱全,只是灰尘沾染,久无人住的样子。回到殿上,仔细思量:“莫非就是那夜叉巢穴?说他无人居住,壁上的獐鹿何来?说他有人居住,因何舍却床帐,卧在地上?若说野兽巨蛇盘卧之所,要这锅薪何甩?”越想越是,便把马牵入庭中,系在一棵槐树上,将庙门关上。却寻不见闩子,便把一条阶石闩住庙门,坐在拜台上。少顷,那一轮皓月高升,照见庭心墙角边堆着许多白骨。走近看时,都是虎狼人骨,骷髅不少。暗道:“方才小二之言果不错。今日他若来时,待我除了这一方之害。”想定了主意,坐在那里等待。

      坐了一会,不见动静,有些疲倦起来。正在朦胧睡去,只听忽起一阵怪风,犹如狮吼一般,正是那夜叉回来。提了一只死鹿,见庙门关着,勃然大怒,顿发狂吼,把头来撞庙门,震得屋瓦皆动,那沙泥都籁籁的落将下来。天熊知道夜叉来了,即忙提了铜锤,伏在门旁等候。从那门缝里张时,只见其形可怕:身长丈余,头大如斗,赤发撩牙,目如闪电,口似血盆,遍身蓝靛,虬筋纠结,爪如钢钩。身上别无衣服,单系一块豹皮,围着下体。跳怒腾挪,烁铁销金。把头又撞过来,阶石折为二段,庙门豁的齐开。那夜又直跳进来。究竟畜类,只望前奔,不防天熊躲在旁边。待他跳进,便夹脑的一锤。这一锤用尽平生之力,要知他的锤每个有四十斤沉重,再加他的神力,这夜叉如何当得起?便大吼一声,跌倒在地。天熊恐他跳起,一连加上七八锤,把个夜叉脑袋打得稀烂,眼见得不活的了。重新把门关好,将断石闩了,放心安睡。

      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遂开了庙门,把马牵将出来,跨上前行。行了十来里路,腹中饥甚,只无市镇买吃。望见左近一村人家,便纵马驰去。却是个小小村庄,共有数十家人家,都是姓余,地名就叫余村。只是没有酒坊旅店,只得下了马来,向一家人家,见个老人家,拱手道:“老丈请了。小可昨夜错过宿头,在荒寺住了一宵,因此腹中饥饿。贵处并无饭店,欲向老丈买饭一餐,奉偿饭价,未知使得否?”那老人道:“客官,你这时候从此路而来,昨夜住在那里荒寺?”天熊道:“轩辕庙住的。”老人家听了,把他上下一看,笑道:“客官,看你年纪轻轻,却会说谎。”天熊道:“小可与老丈初次相逢,焉敢相欺。”老丈道:“我且问你,那轩辕庙内,可有什么东西?”天熊道:“有一个夜叉,被俺打死了。”老丈道:“当真么?”天熊道:“岂有假说。轩辕庙离此不远,可以去看的。”那老丈便把天熊请进家中坐了,自己赶将出去。

      不多一会,村人都到他家。皆道:“我们被这孽畜害得好苦!只因田地皆在此山,这余村五十余家,尽靠此山过活。自从出了这东西,我们茶也不敢采,漆也不敢去收,獐猫鹿兔,都不好去打。这孽畜刀枪不怕,力大无穷,看见了他,早已遍体酥麻,二足瘫软,连跑也跑不动的了。所以这村上的人,被他吃了不知多少苦!今日天赐英雄到来,除了此害,我们大家都有生路了。”随即你也拿酒来,我也取饭来,这个送肉,那个送鱼,请天熊吃。天熊少年性情,便心中大喜,一面吃,把昨夜如何到轩辕庙,如何的看出形迹,如何夜叉到来,如何的把他打死,指手画脚,说了一遍。村人听了,个个把舌伸了出来,道:“看他小小年纪,却怎地英雄了得,这是我们之福也!”有的人到轩辕庙去看,有的留住天熊,叫他住几日去,“待我们各家轮流款待,然后凑些银两相谢。”伍天熊道:“这个都不必。小可有事在身,不能耽搁,今日便要动身。”无奈众人再四挽留,只得住下。那知到了晚上,这天熊遍身发烧,如火一般的寒热。到了明日,害起病来。常言道:好汉只怕病来磨。把个猛虎般的赛元庆,弄得身不由主,好似在云雾里一般,那里挣扎得起来。不知伍天熊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部分
第15回 赛元庆误落李家店 杨小舫大闹清风镇
             
                话说伍天熊在余村一场大病,幸亏这村上众人感他除了夜叉之害,如儿子般的待他,延医服药,服侍得十分周到。这一场伤寒症,病了一月有余,渐渐的好起来。众人又调养他,每日猎得鹿兔野鸡,只拣好的请他,养得身子复原,依旧精神抖擞。伍天熊十分感激,辞别了众人,跨上鞍鞒,向东南大道而行。

      一路晓行夜宿,渴饮饥餐。过了冰城、灵壁,一路来到天长前,离扬州不远。行到下午时候,那里是扬州交界所在,有个市镇,到来恰好天色将晚。天熊看那市镇虽不甚大,店铺不多,倒有若大逆旅。好一所高大房屋,门前挑出招牌,上写着“李家店安寓客商”。天熊下了马时,早有店小二过来带去喂料。天熊走入店中,只见左边多少伙计在那里,煎熬炒爆的烹调,只烧得五香扑鼻。右边柜台里面,坐着一位俊悄佳人,年纪二十多岁,生得明眸皓齿,杏脸桃腮;只是二道修眉插鬓,那风韵之中,带些杀气。身穿月自单衫,头上簪着丹桂花儿;两旁插戴,都是赤金首饰,把乌云变做黄云模样,对着天熊细看。那柜台横头坐一个大汉,生得眉粗目大,一脸的横肉,形容可怕,知道不是善良之辈。一路看着,早至里边,生意十分热闹。

      天熊坐了下来,小二呈上菜板。天熊道:“不用点什么菜,只拣好的取来,我自还钱。”小二应声下去,即时搬上美酒佳肴。天熊慢慢的饮酒。小二问道:“爷们喜欢楼上住,还是楼下住?”天熊道:“倒是楼上爽快。只的拣宽大的卧房便了。”小二道:“小店的房间都是极宽大的。那里面左首,一并连二间厢楼,最是浩畅,床帐被褥又干净,又华丽,而且房价一式。”天熊道:“就是那里便了。”饮了一回酒,用过晚膳,小二引到后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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