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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8七剑十三侠 作者:唐芸洲-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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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宸濠在南康府打了二个败仗,已是日夜不安。这日,忽见李自然狼狈而来,宸濠便吃一大惊,当下问道:“先生何以至此?”李自然道:“千岁,切莫再提了!南昌已被王守仁中途诈病,大兵不行,却暗令徐庆等一干猛将督带精兵十万,倍道而进,于七月十六日夜四更,经徐庆等携带沙囊,叠沙为皇,飞身入城,斩夺广顺门,破了南昌。某几被所捉,幸赖左将军吉文龙,奋勇杀出南门,方逃走出来,到此为千岁送信。”宸濠一闻此言,大叫一声:“南昌失守,大事去矣!”说罢,便昏倒在地,不醒人事。当有众人立刻将宸濠扶起,慢慢唤醒。宸濠复说道:“南昌既失守,在军师之意,当复如何?难道就任王守仁如此凶横不成么?”李自然道:“现在别无妙策,惟有趁南昌新破、民心未定之时,赶紧合全力去救,或可挽回于万一,此外却不堪设想了。”宸濠也没法,只得立刻传旨,令邺天庆驰救南昌,随同自己趱赶驰回南昌援救;又飞调安庆雷大春火速督带全部,弃了安庆驰救南昌。

      且说宸濠即速起程,督同邺天庆回往南昌进发。不意徐鸣皋原扎的大营适当南昌要隘,若绕道而进,必须多走几日。宸濠此时只顾欲救南昌,那管有兵拦阻要路,当下即命邺天庆等冲杀过去。邺天庆得了令,即刻奋不顾身,带领精兵冲杀过来。那知杀到官兵营前,并无什么大将,亦非精锐士卒,不过是些老弱士卒。宸濠在马上大海道:“孤早知徐鸣皋已无精兵在此,孤也可分兵攻取他郡了。”李自然在旁亦说道:“王守仁用兵到也有些神出鬼没之计,如何这样一座大营,只放着这数百名老弱的小卒,就可以瞒过我等?照此看来,去破南昌者,大约亦不过二三千人,他诈称十万耳。”宸濠道:“孤不知先生熟读兵书,何以也为他所算?”李自然听了这话,好不惭愧。

      当下众贼兵冲出大营,那些官军也不迎敌,只见得纷纷往两边退让。前队已过,的走了有三五里路,前队忽然不走,当有一骑马到后队,向宸濠禀道:“前面两山夹道,山势深险,恐有埋伏,请千岁定夺。”宸濠闻言,当即飞马来至前面看视。但见两山高耸,中间只有一条路,而且险阻异常。宸濠便问乡导道:“此处何名?”乡导官答道:“此名盘螺谷,这谷内路甚崎岖,弯环曲折,甚不易行。惟有前往南昌,却较大路要少三日的路程。”宸濠道:“只要距南昌较近,自然走此而去。”乡导官又道:“万一敌人在此埋伏,进了谷口,伏兵齐出,把我兵围困在内,将如之何?千岁还宜三思。”宸濠道:“除了此谷,较南昌再近的,尚有别路可通么?”那乡导道:“在此东北一百二十里,名曰樵舍,由樵舍往南昌,须由水路前进,不过三日便可直抵。”宸濠道:“何能等待三日?”遂不听乡导之言,即刻催兵前进。

      前队奋勇进发,已走进一半,忽见一骑马飞驰而来报道:“前面的路已被敌兵用树木、块石塞断,前行无路,将如之何?”宸濠尚自不决,忽听两山内一声炮响,金鼓齐鸣,那一片喊杀之声,真个如山崩地陷,只见纷纷的擂木炮石,直滚下来。不知宸濠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部分
第162回 朱宸濠退保樵舍 雷大春进攻九江
             
                  话说宸濠正催军马入谷,贼众已有一半进入谷口,只见两边山上擂木滚石直打下来,军士不能前进;前面又被木石截断去路。众贼兵此时各顾性命,都向谷外逃命。宸濠也惊惶无地,邺天庆保定宸濠,急急逃走。那谷中贼众,被擂木滚石打伤者不计其数,自相践踏而死者亦不计其数。众贼兵等好容易死命奔出谷口,已折伤一半。宸濠只吓得坐在马上,如泥塑木雕一般。幸亏邺天庆、吉文龙等人保护逃走,不然也要死于乱军之中了。

      正在奔走之际,忽见前面金鼓齐鸣,喊声大震,一枝兵拦住去路。当先一匹马飞到面前,马上坐着一人,手执长枪,一声喝道:“徐寿在此,逆贼往那里走!你还指望去回南康么?南康早已得了多时了。”原来宸濠退出谷口之后,便令众人驰回南康。他以为南康的官兵全数屯扎盘螺谷,那知盘螺谷两山不过二千兵在此。南康的大队,当宸濠未出南康之前,由伍定谋定计,暗暗撤往他处埋伏好了。一俟宸濠大兵出了南康,他便将兵复调到原处住扎下来,随即得了南康。复令徐寿、卜大武、王能三人到盘螺谷,截宸濠南康的归路。

      此时宸濠在马上一闻此言,知南康复又为敌人袭取,顿时三尸冒火,七孔生烟,即命左右冲杀过去。徐寿等三人亦复死命拦杀。邺天庆等大杀一阵,只是不能过去,只得仍旧退回。徐寿等见贼兵退下,当又追杀一阵,直追至二十里方止,就此地安营下寨。宸濠直退下三十里外,也方才立下营寨来,当下顾谓左右道:“孤一败至此,前难进兵,后无归路。这便如何是好?”李自然又复上前献计道:“在某之意,莫如保守樵舍,等安庆的兵到,再作良图。”宸濠道:“先生何以知安庆的兵必走樵舍呢?”自然道:“安庆距樵舍不远,而且往南昌甚近,雷大春既奉了千岁的令,他必定急急赶回南昌。取道樵舍,要少走二日的路程,某所以知安庆兵丁必走樵舍的。”宸濠别无良策,只得答应。当日令三军暂歇一宿,次日即往樵舍进发。沿途有自南昌来的,宸濠就命人将他捉来细问根由,方知宜春王次日即为官兵所获。宸濠闻知,更是恨如切齿。走了一日,已离樵舍不远,在宸濠之意,仍想赶到樵舍下寨,怎奈人困马乏,不肯前进,只得在半途又安下寨来,次日再走。

      第二日,又有南昌来的人。宸濠问明情形,又知道离宫已破,宫中自王妃以下全被徐鸣皋与余秀英等人搜提出宫,经王守仁分别监禁。宸濠闻了此言,更加痛恨,大骂王守仁不已。李自然以次一众人等,齐声劝道:“千岁万勿过恼,好在我军尚有三万,雷将军那里尚有数万,也可与王守仁作背城一战。某等当效死力,以助千岁。若千岁有伤龙体,众将再一离心,那时大事真万难挽回了,还请千岁格外保重为要。”宸濠见众将苦苦相劝,也只得勉强说道:“孤南昌一出,便国破家亡,好不恼杀人也!虽承诸位将军忠义待孤,但孤已势衰事危,恐怕再难大振兵威了。而且粮草器械,皆不敷用,又当如何?”李自然道:“这到无须虑得,可急将就近的小州县,再夺得一两城,尚可支持半月。现在可保守樵舍,以待安庆兵来,再作良图便了。”于是宸濠便听众人之言,退守樵舍。你道这樵舍系属何县所辖?原来在九江、安庆搭界之间,离安庆尚远,距九江甚近,就在鄱阳湖一带。

      宸濠在樵舍将寨立定,日望安庆的兵来。不到二日,雷大春的大队己至。此时雷大春并不知宸濠已败得如此,退保樵舍,他以为多是敌军住札此地;及至见了旗帜,方才知道。当下便进了大营,去见宸濠,问明各事,方知以上之败。你道安庆有一枝梅在那里屯兵驻扎,雷大春如何得过此处?原来也是伍定谋密遣人驰书至一枝梅军中,属令一枝梅将雷大春放出,料他必走樵舍;然后再令一枝梅截断归路,使贼众全聚樵舍,再设计于湖中击之,所以雷大春得至此处。

      宸濠既将以上情形告明雷大春,当下雷大春的一枝兵马也只得在樵舍扎下。这日军中不过尚有半月之粮,宸濠忧虑不已。李自然献计道:“此处离九江甚近,干岁何不遣一枝兵攻取九江?若能将九江攻取过来,虽一年之粮也足敷衍。愿千岁思之。”宸濠大喜,因道:“先生之言甚善。”当即遣雷大春率领所部进攻九江。

      且说九江府知府姓胡名礼,为人性极昏昧,终日饮酒,不顾政事。这日正在上房内饮得大醉,忽见家丁进来报道:“启老爷:现在有探子报道,说是宁王宸濠由南康大败下来,退保樵舍。近因军中粮草只敷半月之用,特令大将雷大春带三万人马,前来攻打九江,已离九江不远了。请大老爷速速定夺。”胡礼一闻此言,带醉说道:“你等不必惊慌,想雷大春多大的本领,能将这九江城攻打过去?你可据本府的话传知各城门,使他们只要将城门闭上,就便雷大春到了此处,他见我城门都闭,他不能进城,也就可以退去。你即照我这般话告知他们,只要将各城门闭起来,包管万无一失。”哪个家丁听了这番话,知道本官又吃得烂醉,说出这些不伦不类的话来。贼人带领三万雄兵前来攻城,但须将城门闭上,他便可不能进城,望望就退去,这不是说梦话!当下亦不与他较论,连口都不曾答应,掉转身向外边就走。到了自己房内,将所有的细软收拾收拾,他便走之大吉。

      不过半日,雷大春的兵已临城下,见各城门虽然关闭,却无什么守城兵把守。雷大春也不顾他城里有兵无兵,便令所部并力攻城。不足三个时辰,九江城已唾手而得。当下雷大春即带一千兵进城,其余的驻扎城外。到了城里,先往府中搜括钱粮,又将监狱打开,放出死囚;又将胡礼全家杀戮,将所有金银财宝搜括一空。复令一千兵卒分往民间掳掠,整整搜括了三日,把一座九江城中所有的富户,全行搜括殆尽,也得了有三四十万。可怜城中那些百姓,见了如此贼兵,只恨少长了两条腿,跑不快。只见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携男扶女,只望城外逃命,那里还顾得什么家财!雷大春将赀财搜括已尽,他便留了一员偏将、二千贼兵在城中守城,其余仍回樵舍。

      到了樵舍大营,将以上事说了一遍,便命众贼将所有搜括来的财物,悉数运入大营。宸濠一见有三四十万,好不欢喜,因与大春说道:“非将军之力,不能得有如此巨款。今有这一大宗粮饷,也不患军中无饷,也可与王守仁力战了。”说罢大喜。雷大春亦自以为得计,于是便在樵舍练军、练阵,又于沼湖一带岸上立下二十余座寨栅,准备与王守仁对敌。

      你道王守仁破了南康,已有好些时日,为何不进兵前来?只因王守仁真个有了大病:始则身热头痛,继且人事不清。原来沿途辛苦,寒热不安,又兼东奔西战一夏,受了暑热,遏伏胸中,不曾发作,现在却得了个秋温的病症。所以这些日均在南昌府中养病,不曾出兵。直至半个月后,病势方才渐渐退减。又过了八九天,才能起床。这日便拟力疾从戎,忽然京城里有探马前来报道,说是武宗因宸濠久战不克,御驾现要亲征。王守仁听了此言,实在大不为然,因暗道:“主上虽有此意,难道在朝各大臣总没有一个力谏么?而况我前者已有表章驰奏进去,奏称南昌已破,宸濠不久亦将就擒,何以主上仍自要亲临?我就殊难明白了。”毕竟武宗何时出京,何时亲征宸濠,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部分
第163回 明武宗御驾亲征 朱宸濠暗遣刺客
             
                  话说王守仁得有消息,知道武宗要御驾亲征,中心颇不为然。你道这是何意?原来王守仁却有一番用意,实因六飞远出,内外皆有可惧之处:内则阉宦专权,虽然刘瑾伏诛,而后起者亦不一而足,难保不趁御驾远出之时,忽生事端;外则因宸濠现已一败涂地,可不劳御驾出巡,而且宸濠交通肘腋,保无内官私通,宸濠屑令他沿途设法暗伺武宗,因此或有不测之事。所以王守仁左思右虑,殊不谓然。若要专折进谏,已来不及。莫道王守仁此虑非是,后来武宗驾至半途,几为宸濠所算,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且说武宗这日接到王守仁的表章,因宸濠尚未克复,遂决计亲征。时有内阁学士杨廷和苦谏,不听。以安边伯许泰为威武副将军,领先锋事,趋南京;太监张忠、左都督刘晖趋江西;令王守仁兼领巡抚事。各领雄兵十万。自统御林军三万,率众南征,择定正德十四年秋八月辛酉出师。到了辛酉这日,督率大队出了都门,分兵两校:威武副将军许泰直奔南京;自与太监张忠、左都督刘晖督率王师,一路上浩浩荡荡,直望江西进发。暂且不表。

      再说宸濠退保樵舍之后,又令雷大春取了九江,军中粮饷亦甚丰足。又集岸为营,立了有二十余座寨栅。雷大春在九江反监劫狱之时,又放出许多死囚。内中有二名大盗,一唤赵虎,一唤钱龙。此二人都是臂阔肩开,膂力极大,有万夫不当之勇,又并能飞檐走壁。宸濠得了这二人,更是大喜。赵虎、钱龙本来是安徽寿州府独峰山的强寇,因为在九江犯了案,被捉在监牢,收禁起来。他二人还有两个结义兄弟,现在二龙山聚积了有一二千喽兵,专门打家劫寨。当下赵虎、钱龙即与宸濠说道:“小人蒙千岁之恩,无以为报。今观千岁营内,大将虽然不少,尚恐不敷调遣。小人尚有两个结义兄弟,一姓周名唤世熊,一姓吴名唤云豹,均有万夫不当之勇,现在二龙山落草,手下有一二千喽兵。小人愿到二龙山,将这两个结义的兄弟井所有嘤兵全行招来,以为图报之地,不知千岁意下如何?”宸濠正虑战将不敷调遣,今闻此言,怎得不喜?因大喜道:“难得二位军士肯保孤家,去招人马,到此立了功,甚是可喜。孤今封二位为游击将军之职,俟事定之后,再行加封。”钱龙、赵虎当下谢过,复又说道:“事不宜迟,末将等即须前往招集才好。”宸濠道:“但不知此去二龙山有若于路程,往返须要几日?”钱龙道:“十日足矣。”宸濠道:“愈速愈妙。”钱龙道:“总不误千岁的大事。”说罢,二人出了营,飞奔二龙山而去。

      不足十日,果然周世熊、吴云豹带了一二千喽兵,随同钱、赵二人一齐到此,当下由钱龙、赵虎带领会见了宸濠。只见他二人也生得虎背熊腰、豹头环眼,生得十分雄壮。宸濠看罢大喜,因也封他二人为游击将军之职,并令他四人同为随驾护卫。四人感谢不已。带来二千喽兵,即改为护卫亲兵,仍归赵、钱、周、吴四人统带。宸濠吩咐已毕。

      次日,忽见有个营官带了一个人进来见宸濠,说道:“京千岁:末将昨日巡营,捉得奸细一名,正要解往大营听千岁发落,那奸细忽称是京城里张太监差来的,说有机密事面禀,并有书信面呈。”宸濠问道:“此人现在那处?”那营官道:“就是此人。”宸濠命将那人带上,营官即将那人带过来了。那人一见宸濠,先行了礼,然后跪在下面说道:“小人姓陆名宝,只因内官者张公公差遣小人星夜到此,有机密事奉禀,求千岁屏退左右,小人好奉告一切,并有书信面呈。”宸濠道:“左右皆是心腹,尔但将书信取来呈阅。”陆宝听说,便从腰间将书取出,呈递上去。宸濠接过,将书拆开,从头至尾看了一回,心中十分喜悦。因说道:“孤知道了,你可到外面去歇息,明日回去罢。”陆宝站起来,即刻出去。

      宸濠当下即将李自然等请来议道:“方才接着张锐的密书,说昏王已经出京,亲自到此,与王守仁合兵一处,前来伐孤。张锐属孤,可于半途密遣刺客,前去刺驾。此计虽云极好,争奈其人难得。先生及诸位将军意中,可有为刺客的人么?若将昏王刺死,孤还怕什么王守仁么?”李自然沉吟半晌道;“这人可实在寻不出来。”话犹未了,只见钱龙、赵虎奋身而出,向宸濠说道:“千岁若见信,末将愿当此任。”宸濠见是新来的二人,恐怕他们口是心非,不能坚信,因踌躇未及回答。钱龙、赵虎见宸濠不答,他二人疑惑宸濠怕他们本领不济,因又说道:“千岁闻言不答,想是因虑末将等不能干得此事么?末将请自先呈小技,以坚千岁之信,何如?”这句话忽然把宸濠提醒过来,暗道:“我何不先试他们一番,若果本领高强,也可使他们前去。”因道:“孤正虑你们二人的武艺不知能杏充当此任,今既愿献技与孤一问,这可好极了。”因命人取了一竿大纛旗,在旗顶上系了一面“令”字旗,竖在大帐面前,命他二人上去,将令旗取下。左右答应,即刻将大纛竖好。钱、赵二人也就将外衣即刻脱去,先向宸濠请了个安,然后走到帐下。只见钱龙将身子一弯,立刻由竹竿上猱升而上,瞥眼间已将“令”字旗取了下来,复走到宸濠面前,把今旗呈上。宸濠见钱龙有如此本领,心中暗喜,口中称赞不已。钱龙退在一旁,只见赵虎又上来,说;“千岁在上,末将请将这面‘令’字旗仍然送了上去。”说着,便将令旗取过来,即刻转身到了帐下。宸濠定睛细看,看他如何上去。那知比钱龙尤快,转瞬间已上了大纛。但见他一只手执住大纛的竹竿,那一只手上面挂令旗,立刻将令旗挂好,复从顶高处跳落在地,真个身轻,连响声皆没有。

      钱龙见赵虎如此献技,以为比自己还胜几分。钱龙复又走到宸濠面前,跪下说道。“末将还能平地飞上半空,不由大纛上去,即将令旗取了下来。”宸濠道:“尔可再试一试,与孤细看。”钱龙答应,登时走出帐外,真个是脚一跺,早已飞身到了半空。正欲去取那面令旗,那知赵虎见钱龙如此,他也存了个好胜的心。钱龙才要去摘旗,赵虎已飞到那里,两个人对面两双手执定大纛,两双脚皆向外撑开,犹如两个蜻蜓贴在花枝上面。宸濠看见,十分喜悦,因大声说道:“二位将军请下来,孤有话面说。”钱龙、赵虎二人登时跳落,走到宸濠面前。宸濠夸赞道:“将军武艺,虽古之剑侠亦不过如此。孤得将军,正天之赐孤臂助!尚望将军努力建功,若将昏王于半途刺死,将来孤定封二位将军为平肩王,以偿此不世之功便了。”

      当下钱龙、赵虎好不得意,因即说道:“不知昏王从那道而来?”宸濠道:“必定由旱路取道湖北。将军可于湖北荆襄一带等他便了。”钱龙、赵虎二人当下答应,即刻退出帐外。当日就预备动身。宸濠又发了四百银子,与他二人作为盘费。二人收下。次日即打了包裹,暗藏利刃,离了樵舍,直望荆襄进发。暂且不表。

      再说王守仁这日得了探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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