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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好，范德比尔特上校。你前面还有2个人。”服务社的女招待都知道约翰是来干嘛的，不用他张口就主动把他领到了电话机旁的等待席，还为他端来一杯免费的苏打水。
约翰跟这些女招待已经很熟了，对她们的热情也早就习以为常了。没办法，谁叫他这么年轻英俊（和其他同级军官比起来，约翰确实算得上年轻英俊），关键是给小费还很大方呢。
“谢谢你，珍妮。今天你当班啊。”约翰微笑着接过水，顺手给了对方1美元的小费。
“还有一个小时我就下班了，晚上能请我喝一杯吗？”珍妮接过小费后，又故意把小嘴凑了到约翰的耳边，用挑逗的语气发出了邀请。
一瞬间，约翰有些恍惚。倒不是他对这个女招待起了色心，而是这场景让他想到了之前在伦敦“雷克特俱乐部”遇到的那个叫薇薇安的“外围女”，进而又想到了正在激烈进行的不列颠空战。貌似“月光奏鸣曲”就要开始了吧，也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考文垂还会不会被夷为平地。
第三章 背后的真相（）
委婉的谢绝了女招待的邀请，约翰整个人都沉浸到了前世关于考文垂事件的记忆中。历史上，一直有丘吉尔为了保护英国已经成功破解了德军密码系统的秘密，而选择牺牲了考文垂的传言。
不少人都认为，当时英国政府和军方已经通过破解德军密码通讯，得知了对方即将对考文垂实施空袭的作战计划。但是丘吉尔为了不让德国人发现军用密码已经泄露，没有对城内的居民提前发出警告，也没有采取非常规防御措施，最终导致这座千年古城被夷为平地。由此还引发了后世关于为了整体利益残忍地牺牲局部利益是否有违人性和道德的争议。
不过，约翰本人并不太相信这种传言。因为他很清楚，英国空军在之前保卫伦敦、伯明翰等地的时候，已经利用提前获得的信息，做过很多次有针对性的防御作战安排了。
就在不久前，英国空军还专门针对打算空袭伍尔弗汉普顿的德国空军第100航空大队设置了空中陷阱。如果提前采取预防措施会让“英尼格码”机被破译的秘密泄露，那德国人早就应该已经发现了。
丘吉尔没有理由只保护伦敦、伯明翰和伍尔弗汉普顿，而偏偏牺牲考文垂。要知道，考文垂可是英国目前最重要的军需工业中心之一，聚集了大量的汽车、飞机、机械和机床制造以及电机和无线电器材工厂。
另外，考文垂事件的当事人，专门负责对德情报战的英国空军情报处处长雷金纳德…琼斯也曾在他的回忆录《绝密战争》中驳斥过这种“丘吉尔弃车保帅”的说法，认为：“这纯属臆测，毫无任何事实根据！”
琼斯认为，这种阴谋论论调的源头，是情报处在轰炸前3天破译的一份德军密电，里面提到了德军近期可能会对考文垂进行轰炸。但是，琼斯清楚地记得，他们破译的那份密电里只是说德军近期将对英国中部进行一次大规模轰炸，目标可能是伯明翰、伍尔弗汉普顿和考文垂中的一个，他们甚至连具体轰炸日期都不清楚。
直到轰炸当天下午17时30分，情报处才从截获的德军导航电波中确认攻击目标是考文垂。但等这份情报交到空军司令部和丘吉尔手上时已经是晚上6点多了，而轰炸在8点钟就开始了。所以，丘吉尔和皇家空军在时间上根本来不及采取任何有效的防御措施，无论是挽救还是见死不救都来不及。
不管这两种说法哪个是真的，反正历史上考文垂这座美丽的中世纪古城被夷为了平地都是不争的事实。约翰也没有任何想要阻止这场悲剧发生的想法，他只是后悔之前在英国的时候，应该抽空去考文垂拍点照片的。以后，世人可能再也见不到美丽的圣迈克大教堂了。
“上校先生，该你了。”一个脸上长了雀斑的女招待满脸笑容地走了过来，打断了约翰的“回忆”。
“谢谢你，安妮！”约翰直接无视了她抛过来的媚眼，起身去给家里打电话了。他早就看出来了，服务社的那几个女招待在拿他打赌呢，看谁能先把他约出来。
对于自己成为了打赌道具这件事，约翰并不太介意。他也不是那么不解风情的人，这几个姑娘又不是真想跟他发生点什么，不过是正常的搭讪而已，这种事他在酒吧里见多了。要是平时，他也不介意请这些姑娘去隔壁喝一杯，聊聊天。不过今天就算了，他一会还和卢修斯有约呢。他对卢修斯这只“狐猴”的兴趣可比对那几个女招待大多了。
“Hi，艾拉，妈妈没在家吗？”接线员把电话接通后，话筒里先传来的是小艾拉的声音。
“爸爸，妈妈带着弟弟去玛丽阿姨家了，还没回来呢。”小艾拉脆生生地回答道。
“是吗，你怎么没一起去呢？”约翰好奇地问道。
“我下午和琳达一起去看电影了，《木有奇遇记》，可好看了。”小艾拉兴奋地向他描述了半天电影里的情节，然后又问道：“爸爸，我可以带弟弟再去看一次吗？我想他肯定也会喜欢的。”
这个小家伙，想再看一次就直说嘛，还把小艾瑞克拉出来做挡箭牌。约翰被女儿的小心思给逗乐了，“小艾瑞克还太小了，电影院里太黑他会害怕的。你还记得前年你在电影院里被吓哭的事吗？那时你都快四岁了。”
“没关系，反正他白天在家也会哭的。”小艾拉没心没肺地说道。
“好啦，你就别折腾你弟弟了。妈妈都告诉我了，你前天把菠菜塞到弟弟奶瓶里了是不是？”
“苏珊奶奶说了，多吃菠菜才能快快长大。”小艾拉的回答很是理直气壮。
你当你弟弟是大力水手啊，约翰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下。他知道小艾拉其实很喜欢自己的弟弟，只是不知道怎么用合适的方式来表达。不过，小艾瑞克摊上这么一个姐姐也真够可怜的，真担心有一天他会被艾拉“玩”坏了。
好在家里有阿黛尔和苏珊奶奶呢，约翰也不用太过担心。“明天让玛丽带你再去看一次吧，艾瑞克还太小，得再过几年才能和你一起去电影院。”
“那好吧。”虽然有些遗憾，但目的总算达到了，小艾拉也就不再纠缠这件事了。
跟女儿聊了会，又问了问苏珊奶奶家里的情况，约翰估摸着阿黛尔和小艾瑞克一时半会还回不来，就把电话挂了。在起身去隔壁酒吧之前，他想了想，又给正在陆军工程兵部队服役的老部下弗雷德打了个电话。
自从约翰把弗雷德推荐给了萨默维尔将军后，他就被分配到了工程兵部队。在这个美国工程兵第一人（萨默维尔在二战期间担任了美军供应部长、后勤部队司令，是美国第一个工程兵上将）的照拂下，弗雷德的发展和顺利，已经晋升为上尉了。
小艾瑞克出身后，约翰和弗雷德见过一次，知道他已经被调回了华盛顿，在陆军的“天字一号”工程——新陆军参谋部办公大楼（五角大楼）工程项目部工作。约翰想让弗雷德帮他打听一下，看看能不能弄清楚卢修斯这次为什么会来参加培训。
还别说，弗雷德对这其中的内幕还真知道一点。原来，卢修斯今天夏天从菲律宾回国，就是被萨默维尔将军调回来参加“五角大楼”工程项目的。但是在新办公大楼选址的问题上，卢修斯和工程的直接负责人莱斯利？格罗夫斯上校（就是后来监制原子弹的那个格罗夫斯中将）闹得很不愉快。
而卢修斯和格罗夫斯又都是萨默维尔将军的心腹爱将。萨默维尔也不想这两个人因为工作上的问题把关系搞得太僵。弗雷德告诉约翰，工程项目部里一直有传言，卢修斯和格罗夫斯之中肯定要调走一个。自打卢修斯被派去参加培训后，大家都普遍认为他很快就会被调离项目部，而格罗夫斯则会留下来继续负责这一工程
约翰明白了，卢修斯这次被派来参加培训，估计只是是为了过度一下，好让萨默维尔有时间重新给他安排合适的位置而已。他之前就奇怪，卢修斯怎么会被派到作战部队去。现在就说得通了。
第四章 点拨卢修斯（）
每天晚上，服务社隔壁的小酒吧都是利文沃思堡军校里最热闹的地方。现在除了约翰他们这个短训班，学院里还有一个国民警卫队的短训班，陆军各兵种为期10个月的常规进修班，以及学制为两到三年的军事学硕士班。再加上拉美一些“友好国家”前来培训的外籍军官，整个军校里光学员就一千多人。
这么多雄性荷尔蒙爆棚的“单身”男性扎堆在这片校园里，总需要有个能让他们发泄多余精力的地方。所以一到晚上，这家规模不大的小酒吧里就人满为患，去晚了连个座位都没有，只能在吧台边站着喝。
约翰今天到得还算早，凭借着肩膀上的那对鹰徽，他轻易地在酒吧角落里单独占据了一张桌子。没一会儿，卢修斯也到了，不过看起来他似乎有点不太高兴。
约翰假装没发现，热情地帮卢修斯叫了杯啤酒，“我还以为你得再过一会才能来呢，书这么快就借好了？”
卢修斯被约翰问得有些莫名其妙？难道自己来早了？他哪里知道，约翰是真心觉得卢修斯动作迅速。前两天约翰自己去军校图书馆里借书的时候，可是足足花了两个多小时的。没办法，谁让他前世用惯了电脑检索，现在面对一抽屉一抽屉的检索卡片，哪怕知道怎么用，也使不顺手，找起书来效率自然低得很。
虽然不明白约翰为什么这么问，卢修斯还是如实回应道：“嗯，借了本结构力学方面的书。”
“专业书啊，真羡慕你们这些还有余力自修的。我现在光课堂上的那点东西就够吃力的了。”约翰从来都不在同学面前刻意掩盖自己在军事基础知识上的不足。
不过在卢修斯等人的眼中，他的这种坦诚反倒是一种自信的表现，说明他有底气在短时间内补上这块短板。所以卢修斯笑着宽慰他道：“你学的够快的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基本掌握作战条例已经很不容易了，难怪艾克一直对你赞不绝口。”
“对了，艾克最近怎么样了？加州的演习结束没？”算起来，约翰与卢修斯之间最大的交集就是艾森豪威尔了。当初在菲律宾的时候，卢修斯和艾森豪威尔是驻菲美军中最好的桥牌搭档，两个人没少从麦克阿瑟和奎松（菲律宾总统）组织的牌局里赢钱。
而约翰则在布莱德利的牵线下，与西点军校1911级“将星班”的那拨人的混得不错。目前这拨人大部分都还在校级军官的位置上打转，布莱德利这个少将颇有点领头羊的意思。有了布莱德利的引荐，再加上约翰自身的能力和背景，如今他在这个小圈子里也算是较为活跃的一个外围成员。
别看现在这些人都还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是将来，这个一向很抱团的小圈子绝对是美国军界最具影响力的群体。历史上这个班光将军就出了56个，连那个中途被退学的弗雷登多尔都混了个中将集团军司令。
这些人再加上他们各自的老战友、老部下，在战后一度把持了美国陆军参谋长职务很多年。所以为了打入这个小圈子，约翰可是费了不少苦心的。
在这些人中，艾森豪威尔自然是约翰最为看重的一个了。自打艾森豪威尔回国后，约翰就始终对他保持着密切联系。哪怕他们见面的机会有限，但电话一直都没有断过。约翰经常向艾森豪威尔请教一些军事方面的问题，顺便也把参谋部高层的一些动向和他来自前世的一些“奇思妙想”透露给对方。
经过一年多的努力，他们之间的关系进展还是很有迅速的。至少在艾森豪威尔眼中，约翰已经从一个精明的投资商人，变成一个比较亲近的军中后辈了。小艾瑞克出生时，哪怕艾森豪威尔正跟随部队在加利福尼亚州参加演习，也没忘了专门打电话来表示祝贺。
“上周就结束了，演习嘉奖名单都下发了，你没看到吗？”卢修斯略带羡慕地说道：“艾克这次干得不错，升任第三师参谋长的报告已经快批下来了。”
卢修斯的话让约翰送了一口气。之前艾森豪威尔一直在第15步兵团参谋长的位置上迟迟不挪窝，约翰都替他着急。生怕是因为自己之前插手他调动的事，影响到了这位未来统帅的前程。现在看来，大方向没变，晚几个月就晚几个月吧。
“以艾克的能力，早就该晋升了。”约翰又从酒保那叫了第二杯啤酒，“别说师参谋长了，我看他当个军参谋长都绰绰有余。来，为了艾克干一杯！”
卢修斯与约翰碰了一下杯，然后笑着说道：“呵呵，听说艾克这次不是很高兴。他要不是一心想着转部队主官，年初就有机会晋升了。多拖了10个月，还是个参谋长。”
约翰心说难怪艾森豪威尔还没他升得快呢，原来是想谋主官的缺啊。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毕竟每支部队都只有一个军事主官，位置可比参谋军官稀缺得多了。
不过也难怪，这个年代成为部队主官才是军官最正统的发展路线。就连艾森豪威尔也不能免俗。不过这种“老观念”以后会发生很大的转变。参谋长做好了也一样能成为统帅，艾森豪威尔他自己就将是最典型的例子。
不过，被这些陈旧观念束缚住的又何止艾森豪威尔一个人，现在坐在他对面的卢修斯不也是如此吗？约翰觉得自己有必要点醒一下卢修斯了，既然在与格罗夫斯的竞争中落了下风，就干脆跳出工程兵这个圈子吧。反正条条大路通罗马，何必在一个树上吊死。
在约翰看来，卢修斯这次输给了格罗夫斯并不是件坏事。历史上，他由此脱离工程兵系统，转入民事领域后，反而更如鱼得水。战后，格罗夫斯只不过是个工程兵中将。卢修斯则成了四星上将，驻欧洲美军总司令兼德国美占领区总司令。
“不提他了，你下一步的去向定了没？还回工程兵建筑部？”约翰故意刺激卢修斯道。
果然，卢修斯的脸一下子阴下来了，沉默了大约半分钟，他冷笑着地说道：“还回去干嘛。那家伙已经被任命为副部长了，哪里还有我的位置。”
“你总不会要去作战部队吧？那也太屈才了。”卢修斯可是参与过多项重要国防工程建设的顶级技术人才，去作战部队干搭桥、铺路、修野战工事的活，实在是太浪费人才了。
“那有什么办法。我现在最好的选择是能在军校里找个教授的工作。如果这都不行的话，也就只好去各军工兵处找份差事了。”卢修斯对他目前的处境也很无奈。
“我倒是知道一个去处还不错。”约翰故意停顿了一下，吊了吊卢修斯的胃口，然后又说道：“陆军航空队那边有一个对民用机场进行军事化改造的项目，需要个懂行的人去负责技术方面的工作。你感兴趣吗？”
约翰给卢修斯介绍的这件差事可不是随便选的。一来这个项目是阿诺德副参谋长主抓的，出成绩上面容易看得见。二来这个项目需要经常与当地政府、企业和社会团体打交道，得有极强的沟通协调能力才行，最能够展现出卢修斯在处理民事问题上的能力。
至于能不能成，约翰压根就不操心。他只管出主意，卢修斯要是心动了，自然会去找自己的老大萨默维尔求助。将来事情成了，卢修斯欠了约翰一份大人情。没成，他就当自己喝多了，多说了两句废话而已。这种惠而不费的事，他最乐意干了。
第五章 阴险的卢修斯（）
“谢谢你的建议，约翰。我会认真考虑的。”卢修斯的回答看似很真诚。但是约翰很快就发现，他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因为卢修斯接下来压根就没有向他打听任何与民用机场改造项目有关的事，反而把话题转到了陆军部高层的一些八卦上。
约翰从没想过卢修斯会立马采纳他的建议。毕竟他已经在工程兵部队干了20来年了，很多东西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人到中年，骤然改行进入一个完全陌生的工作领域，换了谁都要好好考虑一下。
但是，约翰还是对卢修斯的态度感觉有些奇怪。他刚才的建议虽然有些风险，但也不失为解决卢修斯目前困境的好方法。这只“狐猴”怎么会丝毫不感兴趣呢？莫非他已经有了更好的去处？
之前卢修斯说自己想去军校教书，约翰完全是当笑话听的。现在普通老百姓可能还会被选战宣传迷惑住，相信罗斯福宣称的绝对不会出兵参战的谎话。他们这些中级军官，谁不知道白宫里的那个大老板是铁了心要参战的。
搁在和平时期，去军事院校里当个教授倒也算是个不错的出路。但是现在这种时候，但凡有点野心的谁会愿意错过参战的大好机会，跑到去军校里去当教书匠啊。至少约翰可以肯定，卢修斯绝对不是那种甘于寂寞的人。
难道，萨默维尔已经给他安排好去处了？约翰仔细想了一下，觉得可能性不大。一来他们这个培训班才刚开学不到一周，萨默维尔要是能这么快就安排好卢修斯的去向，那压根就不用送他来这“进修”。
二来，在工程兵领域，也没有什么合适卢修斯的位置。去下面作战部队的工兵处，可惜了卢修斯的专业技能。要是留在陆军工程兵建筑部，他的对头格罗夫斯又已经升任副部长了。哪怕卢修斯离开了“五角大楼”项目，也还是要在他手底下干活。以这两人的性格，迟早还是要闹掰的。萨维莫尔已经有过一次教训了，不会再如此不智。
那么，卢修斯为什么在败局已定的情况下，还要硬挺着呢？他就算再不甘心，也得接受事实啊，难道他还能翻盘不成。
对了，翻盘！约翰突然眼睛一亮，他猜到卢修斯在打什么主意了。这家伙手里可能抓到了格罗夫斯什么把柄，现在正寻找时机想要一举掀翻对手呢。
想到这，约翰看卢修斯的眼神立刻多了几分寒意。这个死“狐猴”怕是算计到他头上来了。要知道，想要在这种大局已定的情况下翻盘，卢修斯要得罪的可就不只是格罗夫斯了，而是他们两人背后的萨默维尔。
从本质上说，卢修斯这么做是在打老上司萨默维尔的脸。要是成功了还好说，萨默维尔虽然会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