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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处长显然对我印象极好,边和我说话还边拍了拍我的肩膀,往单间走的时候,还亲热地揽了一会我的肩膀。
自始至终,柳月一直微笑着看着,没有多插言。
到了单间,马书记邀请大家就坐,马书记坐主陪,梅玲坐副陪,张处长坐主宾,杨哥坐副主宾,柳月和我则分别坐在张处长和杨哥的下面。
张处长本来要请杨哥坐主宾的,杨哥坚持不坐:“老同学,你是省里来的领导,又是客人,你一定要坐这里……”
张处长谦让了一下,也就作罢。
大家坐定,酒菜都上来了,马书记显得很高兴,待服务员倒满酒,举起杯子:“张处长,杨部长,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咱们江海又往省里输送了一名优秀的人才,这是咱们江海的光荣,也是杨部长培养的结晶,更是张处长慧眼识英才啊……”
我一下明白过来,今天是给柳月送行的,张处长是来江海正式来接柳月,走手续和形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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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马书记接着说:“虽然柳月过去工作了一段时间了,但是正式的手续才刚刚办过去,今天这酒,算是一个正式的送行酒,张处长亲自代表省委宣传部来接柳月,也是我们的荣耀…”
大家的脸上都带着笑容,马书记笑得很夸张,张处长笑得很含蓄,杨哥笑得很开心,柳月笑得很动容,梅玲笑得很难看,我呢,笑得很应酬,因为我的眼睛余角扫描到杨哥一直在看着柳月笑,这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杨哥真讨厌,老盯着我的女人笑什么!然而可恶!
101 最需要感谢的
不过,一会,我的心情又稍微好了一点,因为我看到柳月的眼神不时温情地扫向我。
马书记继续进行开场白:“……从我们江海来看,从我们江海日报来看,我们是一个损失,我们损失了一名优秀的文字工作者,一名优秀的党报记者,一名优秀的共**员,但是,站在全省的角度考虑,站在全省宣传工作的大局考虑,从柳月同志的个人发展前途考虑,我们的损失是值得的……所以,今天这场酒,我想有三层意思,一是感谢,感谢柳月同志对江海日报的发展做出的贡献,感谢在我调到报社工作后对我的帮助和支持;二是欢送,祝贺柳月同志上调到省委宣传部去工作,去做更适合自己,更能发挥自己才能的工作;三是祝福,祝福柳月同志今后前程似锦,工作顺利,生活美满幸福……”
说完第三点,马书记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杨哥:“我说的对不对,杨部长……”
杨哥很高兴,点点头:“不错,很对,啸天说得好,很好!”
同样都是正县级干部,杨哥就敢称呼马书记为“啸天”,马书记就不敢称呼杨哥的名字,这同样的级别,却有着不同样的地位。
我看到马书记看杨哥的眼神,知道马书记话里的意思,马书记一定是知道杨哥钟情柳月的事情,在讨好杨哥。
我的心里无力而又无奈地诅咒马书记,把他家的祖宗八代都操了一遍。
然后,大家举杯共庆,痛饮此杯。
喝了一会,柳月站起来敬酒,倒满一杯白酒:“柳月在这里感谢诸位,感谢张处长关怀垂爱,感谢杨部长奔忙举荐,感谢马书记倾心培养,感谢梅主任帮助关心,感谢江峰同事……”
柳月停顿了一下,看了我一眼,眼神如水,然后说:“感谢江峰同事全力支持……”
柳月说完这话,大家一起拍手叫好,梅玲也笑得无比灿烂。
大家干了酒之后,马书记笑看柳月,话中有话:“柳月,你最需要感谢的是杨部长,杨部长为了你的事情,可是倾尽全力,当自己的事来办的……”
我一听,心里又愤怒起来,马书记的祖宗八辈又被我从心里操了一遍。
“是的,”柳月笑着,又端起酒杯:“杨部长,敬您领导一杯酒。”
“嗨!叫什么杨部长啊,柳月,叫杨哥好了,这妹妹敬哥哥酒,多好……”马书记好像是喝多了,说话有些放肆。
102 突然的感觉
我看见,杨哥的脸色有些兴奋,眼神在发亮,忙举起杯子。
柳月被马书记这么一将军:“杨哥,来,小妹敬你一杯……”
杨哥和柳月单独碰杯,然后两人一饮而尽。
“哎——这就对了,”马书记讨好地看着杨哥:“杨部长,这柳月的事,多亏了你啊,要不然……呵呵……这也是柳月的福气啊……”
我心里气炸了肺,恨死了马书记。
马书记的话杨哥显然很受用,他用温和地眼光看了看柳月,然后对马书记说:“哪里,啸天,这其实啊,主要还是柳月工作干得好,政治素质高,不然,我就是再大力举荐,人家也不要啊……”
“哪里,”张处长摆摆手:“老杨,没有你的举荐,我上哪里去了解柳月呢,柳月是千里马,你就是她的伯乐啊……柳月,任何时候都不要忘了老杨啊……”
柳月笑着点点头:“那是,那是……”
这时,我看见,梅玲的眼神里充满了妒意和愤怒,虽然时间很短,马上就成了笑眯眯的眼神。
看着高官们在这里调侃我的柳月,大谈特谈柳月的美好前途和杨哥的丰功伟绩,我孤独地坐在这里,心里突然觉得自己很渺小,很卑微,很酸楚,很寂寥。
一会,张处长又说:“柳月来我们处工作才2个多月,虽然时间短,但是成绩斐然,无论是文字能力,还是组织能力,都很有特点,特别是驾驭全局的能力,在部里组织的几次大型宣传活动中,表现非常出色,得到部里领导的高度赞誉……”
“老同学,今后柳月去了你的新闻处,还得你大力好好培养啊,你得多考虑培养接班人哦……”杨哥说。
“呵呵……是的……”张处长笑着:“柳月现在是平级调动,不过,赶上了好时候,部里很快就要进行一次人事调整,我的处还空着一个副处长的缺……”
“好啊,好啊,到时候可就看你的了……”杨哥显得很高兴,举起杯子对张处长说:“来,老同学,干一杯!感谢你的照顾,还有,祝老同学官运亨通,再上一层楼……”
我听了,心里很高兴,柳月要是提拔上副处,那不就是副县级了,和我家那县里的副县长平级了。
我不禁有些快意地看了梅玲一眼,想再看看梅玲气歪了鼻子的表情,却看到梅玲正带着略显夸张的亲热的笑容,举杯和柳月喝酒:“柳主任……哦……不,柳处长,来,我敬你一杯……”
103 电话铃声
柳月忙回敬:“梅主任,可使不得,可叫不得,都还是没影的事儿呢……咱还是喝一杯姐妹酒……”
喝完酒,柳月倒满,又端起酒杯,当着所有人的面,看着我:“江峰,来,小家伙,咱俩喝一杯……咱们记者部的记者刚来的时候,基本都是我带的,你算是我带的最后一个大学生,也是我带过的最优秀的一个大学毕业生……”
我看着柳月温情的眼神,也举起杯子:“柳主任,敬你,衷心谢谢你……”
我和柳月喝完酒,柳月抹了下嘴唇,冲我一笑,嘴角露出一丝俏皮。
“小江同志也算是咱们柳月的关门弟子了……”张处长笑呵呵地看着我,又对马书记说“马书记,你这个兵不错,前几天我看过他写的一篇文章,年纪轻轻,文字很老辣,很有培养前途……”
杨哥也符合着点点头:“嗯……我经常从报纸上看到小江的文章,一开始我还以为小江是年龄40多岁的老记者呢,一见才知道这么年轻……刚参加工作就成了名记者,不错,年轻有为……”
张处长和杨哥的话听得我心里直发乐,我脸上带着谦恭的笑,忙站起来给各位倒水。
“嗯……”张处长和杨哥的话无疑对马书记产生了一定的效果,马书记满意地看着我,点点头。
我走到柳月身边倒水的时候,柳月嘴角抿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左手臂垂下来,左手快速在我小腿上捏了一把,然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我心里找到了平衡,柳月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酒席散后,柳月和张处长坐杨哥的车离去,梅玲和马书记一起走,我则回到会议室继续采访会议。
我不知道柳月去了哪里,今天是住在江海还是直接回西京,也不知道柳月今天还和不和我联系。
我怀着期待而又茫然的心情等待柳月的消息。
然而,直到我下午开完会,回报社交了稿子,也没有柳月的任何消息。
晚饭后,我躺在柳月房间客厅的沙发上,心情很郁闷,又很惆怅。
我想起中午他们关于柳月和杨哥的话就心里生气,**,老子的女人,你们捣鼓什么?马书记真他**会拍马屁,拍的杨哥一愣一愣的。
我烦躁地在沙发上躺着,一会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的铃声将我惊醒,我迷迷糊糊拿起电话:“喂——哪里?”
“阿峰,我是姐……”电话里传来柳月温柔的声音。
作者题外话:看完记得留个话。
104 欺骗不可饶恕
我一骨碌爬起来:“姐,你在哪里?”
“刚到西京,就赶紧给你打个电话,估摸着你可能会在我这里,嘻嘻……”柳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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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回去了啊,这么快……”我有些遗憾。
“张处长今天就是专门来走接我的程序的,程序走完了,交接仪式完了,他还有事情,我没办法,只有跟着他回来了……”
“嗯……那你的房子咋办?这里的家具咋办?”我看着房子里的家具和摆设。
“房子不是公家分的,是我自己买下来的,家具就不搬了,都留在这里,以后,你就在这里住好了,不要再你那狗窝里住了……”柳月呵呵笑着:“反正我又不住报社家属院,这楼上认识我的几乎没有……”
我答应下来,又想起中午吃饭的事情:“今天中午我气死了,看看马书记说的那话,看看杨哥幸福的神态,看看你笑呵呵地样子……哼……”
柳月沉默了片刻,微微叹息了一声:“阿峰,我可以不去爱别人,但是,我不能阻止别人爱我,喜欢我,我也阻止不了……我们都已经这样了,我的人,我的心都是你的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我不喜欢你这么小家子气,虽然这证明你爱我……”
我沉默不语。
“阿峰,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会忠于你,就会忠于我们的承诺,就会忠于我们的……爱情……爱是一种信任,爱是一种执着,爱是彼此永远不变的承诺……爱,需要互相的呵护,还有彼此的真诚……”柳月诚恳地说着。
“嗯……”我答应了一声:“你可千万别诳我,别骗我……”
“阿峰,你不应该对我的人品产生怀疑,”柳月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正因为我以前欺骗过别人,有过谎言,所以,我现在痛恨欺骗,如果有一天,当我们彼此之间发现有了欺骗,有了谎言,那都是不可原谅的,不可饶恕的,那都会给我们带来不可挽回的后果……我相信,我坚信,我们都能彼此信守着真诚和坦白……”
我的心里一阵恐慌,脸色一下子煞白,幸亏是在电话上,柳月看不到我的神色。
我“嗯”了一声:“我明白了……”
今晚柳月的话让我的心里一下子变得忐忑不安起来,我知道,柳月温柔似水的背后,是无比的坚定和果断。
我不知道万一柳月知道了我和晴儿的事情,将会有怎样的风暴降临到我的头上。
在随后的日子里,每当想起这事,我心里就战战兢兢,惶恐不安。
105 你叫江峰?
这天一上班,刘飞派给我一个采访任务:“江峰,江海大学外语系建系10周年系庆,市里去一个分管的副市长,你去采访……”
说着,刘飞递给我一个大红的请柬:“你的母校,你去最合适!再说,部里只有你一个记者了,都出去了……”
我一听,本想推辞,听刘飞这么一说,没有理由不去了。
“一会江海大学外语系的人带车来接你,你9点整到报社门口等就是了……”刘飞又说。
我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这到江海大学外语系,很棘手啊,晴儿以前可是一直大张旗鼓地吹嘘我,她的同事们一定有很多知道我名字的,这会我这个陈世美去了,不知会受到何种待遇。还有,要是万一遇见晴儿,该如何说话,如何面对呢?
晴儿是系里的辅导员,这系庆的事情,少不了要出头忙乎,极有可能和我见面的。
幸亏这种庆典属于例行的小活动,一般也就是在二版发一个简讯,走走过场就是。我打定主意,去到签到后,拿着会议材料,把副市长的讲话要来,瞅他们不注意,悄悄溜走,纪念品也不要了。反正学校都是穷单位,也没什么好纪念品。
主意已定,我收拾好采访的东西,看看时间到了,就下楼到报社门口等车。
市里各部门搞活动请记者,一般的规矩就是来车接,一辆车,报社、电视一趟接,有时候也邀请广播电台的。这年头,最吃香的是电视记者,其次是报社记者,广播记者最受冷落。
当然,这是各部门的活动,记者有这待遇,大爷一级的待遇。市里六大班子的活动,就没这么舒服了,没人鸟你,来去自己想办法,写完还得找领导审稿,见了领导就像孙子见了爷爷。
因此,我这小记者,也就轮番享受着着大爷和孙子的待遇,在高贵和卑贱之间来回寻找做人的感觉,体味世态炎凉,人间百态,还有官场风云。
9点整,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停在报社门口,车前面副驾驶位置坐着一位30多岁的女同志,齐耳短发,很精神。
我一看,估摸就是江海大学的车,走过去:“江海大学的?”
“是啊,”那女同志打开车门下车,面带笑容:“您是去采访的记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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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亮手里的请柬:“对!”
“那好,请上车!记者同志!”
我拉开后车门上车,电视台的记者已经在车上了。
经常一起出去开会,采访时间长了,大家都彼此熟悉,一见面就亲热地打招呼。
“江峰,好小子,好久不见你了!”电视台那哥们冲我就是一拳,亲热地招呼。
坐在前排的那女同志闻听回过头:“你叫江峰?”
106 她是兰姐
我心里一阵骚动,坏了,这个女的一定从晴儿那里知道我,我老老实实回答:“嗯……我叫江峰。”
说完,我低头等待那女同志的反应,我不知道是唾弃还是冷骂。
“呵呵……”女同志竟然笑了:“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江峰啊,久仰,久仰……久闻大名,今天终于见到大活人了……”
我一听有些发懵,抬起头,想看看这女同志是不是说的反话。
我怔住了,我看到的竟然是一张真诚、热情和友好的笑脸。
“这位老师,您——您认识我?”我结结巴巴地说道。
在学校里呆久了,见了学校里的工作人员都叫老师,习惯了,改不了。
“呵呵……认识你,大名鼎鼎的江记者,江海大学的优秀毕业生,新闻系的,怎么不认识呢?再说,还有我们的许……”那女同志看了看我旁边电视台的记者,把话咽了下去,然后看着我:“我姓张,今天负责接待你们新闻单位的。”
“哦,张老师好!”我急忙称呼。
我心里直发愣,这位张老师貌似知道我和许晴的事情,但是,又貌似不知道我和晴儿已经分手。
张老师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暧昧:“江记者,你的文章我们系里办公室的人可都是常拜读的哟……我们系里可是有你最铁的崇拜者……”
我一听,心里异常尴尬,我知道她指的是晴儿,晴儿说过,她经常和同事们骄傲地提起我,给大家看我在报纸上发表的文章。
“张老师过奖了,小小文章,不值一提,”我局促不安起来,如坐针毡。
张老师或许是觉得我在电视台的同行面前不大好意思,也就笑了笑不再多说,转过身去。
一会,驾驶员和张老师两人聊起来天。
“兰姐,你这外出学习,昨天才回来,也没来得及在家休息,就开始忙了啊……”驾驶员说。
我一听,兰姐!这张老师是兰姐?!就是晴儿说过的对她很好的兰姐,就是柳月的大学同学兰姐!
我的大脑顿时乱了方寸,脑子蒙蒙的,真巧,竟然是柳月的老同学兰姐来接我,竟然是晴儿的闺中密友兰姐来接我!
看今天兰姐对我的态度,一定是还不知道我和晴儿的事情。
我知道晴儿是一个爱面子的人,这样的事情,她不会和外人说的,宁可埋在自己心里。老三要不是看了晴儿的日记和遗书,也不会知道这事。
可是,晴儿自杀未遂住院,难道兰姐不知道?
我正寻思间,听得兰姐对驾驶员说:“呵呵……没办法,这出去一个多月,家里乱套了,系里的工作也还没移交回来……幸亏许晴帮我代劳了……”
作者题外话:大家看完留个话吧,很希望知道大家的想法,谢谢!
107 晴儿不在
我明白了,兰姐外出刚回来,晴儿替她干的工作,晴儿出事她不知道。
我分析了一下,那就是兰姐在晴儿上次看我之后不久就出去学习了,昨天刚回来,因为晴儿上次还说兰姐要请我去她家吃饭呢!
但是,晴儿的同事们,那些天天在晴儿的鼓噪下看我文章的老师们,会不会知道晴儿和我的事情呢?
我不知道迎接我的将会是什么,是鲜花还是臭鸡蛋……
我自作聪明的分析了半天,心里慢慢安稳下来,既来之则安之,硬着头皮上吧。
我做好了遭遇晴儿的思想准备,也做好了面对晴儿的同事们冷眼的准备。
出乎我的意料,到了会场,我没有看见晴儿,从我在签到处开始签到,到我进入会场,接触到的外语系的教职工们,不管是知道我身份的,还是不知道我身份的,对我都是笑脸相迎,知道我身份的热情似乎更多一点。
我不安的心逐渐安静下来,看来晴儿的同事们都不知道我和晴儿分手的事。,我不知道晴儿是怎样将此事隐瞒住的,她自杀未遂的事又是否在系里掀起惊涛骇浪。
一切似乎都很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似乎知道我会疑问晴儿为什么不在,兰姐一会儿亲昵地坐在我身边,悄声告诉我:“晴儿今天今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