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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中国历史中极为特殊的个案,但依旧能够反映出古代僧尼制度的某些阴暗面。在《 红楼梦 》中,亦有不少尼姑道姑的描写,像水月庵的智能儿,就是个风流怀春的小尼姑,与秦钟有过一段不纯洁的“情缘”。另外,水月庵的智通、地藏庵的圆心等老尼,更是不折不扣的人贩子。当然,这些出家的女子之中,也并非全是些品行低劣者,比如妙玉,便是其中的例外。
说起妙玉,大多数读者都知道这是《 红楼梦 》里的一个神秘人物。她的出身极不明朗,比秦可卿尤甚。书中的秦可卿虽是养生堂(孤儿院)抱养的孩子,但其养父的背景官衔却也说得明明白白。可在十二钗正册排名第六的妙玉,出身背景却含混得很:本是苏州人氏,祖上也是读书仕宦之家。很简单的一个介绍,甚至连本名姓甚名谁都没有涉及,相当神秘。似明似暗的出场,无着无落的结局,每一点都引人深究。不仅如此,在书中,妙玉的出场次数也极少。前八十回中,正面出场的次数只有两次,而且都算不上极重的戏份,仅次于十二钗正册最后一位的巧姐,这样的一个人物,如何能够排在十二钗正册的第六位呢?至今是个谜。有不少评论者推断:八十回后的妙玉会有极重的戏份,在贾府败落之际会发挥极重要的作用。但这都是后话,至少今天的读者已经无缘看到,只能依据第五回中有关妙玉的判词和她的两次正面出场来认识这个人物形象。然而,这两次仅有的正面出场,妙玉的表现在读者心目中的得分却并不太高。虽然身份是尼姑,但其出家的原因却并不是看破红尘后皈依佛门,而是由于体弱多病,害怕生命会不长久,不得已而出了家当了尼姑,还是带发修行,是完全被动的选择,并无佛心可言。
除了一个“妙玉”的法号,作者没有赋予这个人物过多的身外名衔。无名无姓无佛心,是妙玉最本质的特点。这个“三无”女尼,留给了后人无数好奇与疑问,如今,我们一一来破解。
真实的妙玉深谙人情世故(1)
从前八十回中的两次出场看,妙玉是个十分不讨喜的角色,连李纨这样的忠厚实在人都说:“可厌妙玉为人,我不理她。”值得注意的是,李纨这句评价里贬斥的是妙玉的“为人”,用今天的话说也就是说妙玉不会做人不会来事儿。原本,作为“槛外人”的妙玉,是带发修行的尼姑,自然行事与俗家人不同,身为荣国府大少奶奶的李纨为人公正,又见过大世面,本不应该说出这么小心眼儿的话来,但既然能从李纨嘴里听到这话,可见妙玉的为人实在不敢恭维,至少不被社会中绝大多数人所认可。
几百年来,研究妙玉的人几乎一致认定妙玉的个性特征是超凡脱俗,才华横溢,鄙视尘俗,爱干净而且有洁癖,连林黛玉这样的清傲才女到了她眼里都成了“大俗人”。但就是这个时时处处称别人为“大俗人”的妙玉,深究到底,也不过是佛堂之上的一个俗物。
妙玉的名字出场很早,早在第十八回大观园落成之际便第一次出现了她的名字,但妙玉本人的正式出场却相当晚,直到八十回过半才正式露面。第四十一回,栊翠庵茶品梅花雪,说的是刘姥姥二进荣国府,贾母召集全家妇女进行游园活动的故事。酒足饭饱一行人开始逛园子散食儿,到了妙玉的栊翠庵里,出现了一段奇文,来看看头一次出场的妙玉如何行事:
当下贾母等吃过茶,又带了刘姥姥至栊翠庵来。妙玉忙接了进去。至院中见花木繁盛,贾母笑道:“到底是他们修行的人,没事常常修理,比别处越发好看。”一面说,一面便往东禅堂来。妙玉笑往里让,贾母道:“我们才都吃了酒肉,你这里头有菩萨,冲了罪过。我们这里坐坐,把你的好茶拿来,我们吃一杯就去了。”妙玉听了,忙去烹了茶来。宝玉留神看他是怎么行事。只见妙玉亲自捧了一个海棠花式雕漆填金云龙献寿的小茶盘,里面放一个成窑五彩小盖钟,捧与贾母。贾母道:“我不吃六安茶。”妙玉笑说:“知道。这是老君眉。”贾母接了,又问是什么水。妙玉笑回“是旧年蠲的雨水。”贾母便吃了半盏,便笑着递与刘姥姥说:“你尝尝这个茶。”刘姥姥便一口吃尽,笑道:“好是好,就是淡些,再熬浓些更好了。”贾母众人都笑起来。然后众人都是一色官窑脱胎填白盖碗。
这段情节里,对妙玉的行为描写可谓精致又热闹:“妙玉忙接了进去”,“妙玉笑往里让”,“妙玉听了,忙去烹了茶来”,“妙玉亲自捧了一个海棠花式雕漆填金云龙献寿的小茶盘,里面放一个成窑五彩小盖钟,捧与贾母”。这一段文字里的妙玉实在太出人意料,这一系列的行为举止丝毫不像出于冷若冰霜的“槛外人”妙玉所为,其态度恭敬程度甚至不亚于大观园里的任何一个丫鬟。当然,这种待遇也就只有像贾母这样的贾府高层领导才能享有,其他的小角色是无福享受的。若是妙玉真是超然物外,以修行为本,眼中必定视富贵如浮云,这才是出家人的行为准则:有钱没钱,有身份没身份,都是一样的人。但妙玉眼中却没有这样的“平等观”,照样把人分出了三六九等,可见其出世是假,入世才是真。
与此同时,这里面有一句话写得奇怪:“宝玉留神看他是怎么行事。”从书中来看,在此之前,贾宝玉和妙玉并没有密切的交往,相信宝玉一定是对于妙玉本人充满了好奇的,否则,一个经常接触的人,宝玉不会“留神看他怎么行事”,另外,这“行事”二字大有深意,也许妙玉的怪癖在大观园里人尽皆知,所以宝玉认定妙玉一定也是行事极为怪癖的,当然,对于宝玉这样的异类而言,一个行事古怪的漂亮女尼反而能够更增加她在自己心目中的分量。
但是,头一回出场的妙玉确实十分古怪,原因在于她过于正常,而丧失了人们普遍认为的清高本性。至于与贾母的两句对白:“贾母道:‘我不吃六安茶。’妙玉笑说:‘知道。这是老君眉。’”刘心武先生以此认定这是贾府窝藏罪家之女(妙玉)的铁证,同时也有不少红学家就此认定贾府跟妙玉家曾有过不同寻常的亲密关系,也许是曾经政治伙伴,而妙玉家祖辈喜欢喝六安茶,所以贾母才会突然出此一语。
真实的妙玉深谙人情世故(2)
这实在是神经过敏了。
产于安徽六安等地的六安瓜片是著名的绿茶品种之一,有清胃消食功效,在明清时候享有盛誉,明初便是朝廷贡品,备受豪门富户追捧。作为贡品,六安瓜片是不对民间流通的,只针对朝廷显贵们供应,所以显得尤为珍贵,直到清末民初,六安瓜片才开始出现在民间的市场上。明代许次纾《 茶疏·产茶 》上有记载:“天下名山,必产灵草,江南地暖,故独宜茶。大江以北,则称六安,然六安乃其郡名,其实产霍山县之大蜀山也。茶生最多,名品亦振;河南山陕人皆用之,南方谓其能消垢腻,去积滞,亦甚宝爱。”《 两山墨谈 》也有记载:“六安茶为天下第一。有司包贡之余,例馈权贵与朝士之故旧者。”小说《 金瓶梅 》里,豪门富户西门庆的家里也以六安茶作为珍贵的饮品。可见,贵族人家多喝此茶绝对不是稀奇的事情,深谙茶道的妙玉未必就没有在栊翠庵里用六安茶招待过贾母。六安瓜片口味清淡,贾母不喜“六安茶”,可见其不喜欢绿茶。而老君眉产于福建,属乌君山茶,香气浓郁,较之于老君眉更为名贵,是茶中珍品。说到这里,顺带提及一句:饮茶和饮酒相似,都是有“度数”的。一个人初入酒场,顶多是啤酒、红酒,几杯便醉。日后酒龄长了,酒喝得多了,再喝低度酒便觉得没滋味,非要五粮液、二锅头才能解馋。茶也是一样,刚开始喝茶,清淡的绿茶还能品出韵味,日子一久,“茶量”大了,就非得乌龙茶等浓香型之类才能够压得住味觉,年纪越大的人越喜欢浓茶,就是这个道理。喝了一辈子好茶的贾母当然已经不满足于口味薄淡的六安瓜片,饮茶经验丰富的人不用多受提示也能够想得到,何况冰雪资质的妙玉。
在此,作者真实的意图是要凸显妙玉刻意投贾母所好。从大观园修成到第四十一回的栊翠庵品茶,在书中已经是将近一年的光景了,也就是说,妙玉住在贾府的栊翠庵里也已经将近一年了。一年的时间里,跟贾府上上下下等基本上都熟悉了,只要妙玉是个“有心人”,别说贾母的爱好和习性,就是其他所有相关人等的好恶也都可以了然于胸。从贾母知道妙玉这里有好茶即可知晓:贾母绝对不是头一次来栊翠庵吃茶。一个客人三番五次的光顾,难道主人还能弄不清楚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吗?上次喝的六安茶贾母不喜欢,所以这次妙玉才主动把六安茶换成了老君眉。与其说贾母和妙玉是“旧相识”,不如说贾母真是把妙玉当成了“世外人”,不理世间俗务了。可恰恰是这个妙玉,却实实在在对世间俗务了然于胸,与她的身份极为不符!
情·祸
尤三姐幼稚无知的婚恋观(1)
《 红楼梦 》中的姐妹二尤历来颇受读者关注。这姐妹二人出场短暂却极为亮眼,如同暗夜空中的一朵烟花,绮丽而易逝。这两个女孩儿的出场就是为了刻画两场悲剧的婚姻恋爱故事,别的人可以为爱而生,她们却只能为爱而死。这两姐妹在婚恋对象的选择上面,能够引发后人更多的反思。
从身世来看,尤二姐和尤三姐是宁国府里不正宗的亲戚。这两姐妹和姐姐——贾珍之妻尤氏,不仅不同母,而且不同父。她俩是尤老娘与前夫所生,再婚时带过来的。而且后来的丈夫(即尤氏之父)也死了。用尤老娘的话说,从此“家计也着实艰难了,全亏了这里姑爷(贾珍)帮助”。所以,贾珍、贾蓉父子即便霸占尤氏姐妹,因生活所迫,她们也是无计可施无法反抗的。这尤氏姐妹生来容貌美艳,在贾琏的小厮兴儿眼里,尤三姐的面庞身段和潇湘妃子林黛玉不差什么,而尤二姐的模样竟然比神妃仙子一般的凤姐还俊俏。这样一对绝伦的美人,如何能够逃得开珍蓉父子两的魔掌呢?写贾珍、贾蓉时,身边围绕着的必定全是俊男美女,这两父子虽然淫俗,却极有眼光,而书中毫不隐讳,明写这两父子有“聚磨之诮”,所谓“聚磨”,出自于《 礼记 》“夫惟禽兽无礼,故父子聚磨”,是指父子二人共同占有一个女人的兽行。
对于尤二姐和贾珍、贾蓉的奸情,作者是明明白白写出来的,但尤三姐的奸情就相对隐晦得多。这是由于后来的修改者蓄意要把尤三姐刻画成一个贞节烈女,但这样一修改,文中却有诸多的硬伤出现了:
贾蓉巴不得一声儿,先骑马飞来至家中,忙命前厅收桌椅,下槅扇,挂孝幔子,门前起鼓手棚子(楼)等事。又忙着进来看外祖母、两个姨娘。原来尤老安人年高喜睡,常歪着了,他二姨娘、三姨娘都和丫头们作活计,见他来了都道烦恼。贾蓉且嘻嘻的望着他二姨娘,(笑说:)“二姨娘,你又来了,我父亲正想你呢。”尤二姐红了脸,骂道:“蓉小子,我过两日不骂你几句,你就过不得了。越发连个体统都没了。还亏你是大家子的公子哥儿,每日念书学礼的,越发连那小家子瓢坎的也跟不上。”说着顺手拿起一个熨斗来,当头就打,吓的贾蓉抱着头滚到怀里告饶。尤三姐便上来撕嘴,又说:“等姐姐来家,咱们告诉他。”贾蓉忙笑着跪在炕上求饶。他两个又笑了。贾蓉又和二姨娘抢砂仁吃,尤二姐嚼了一嘴渣子,吐了他一脸。贾蓉用舌头都舔着吃了。
众丫头看不过,都笑说:“热孝在身,老娘才睡了觉,他两个虽小,到底是姨娘家,你太眼里没有奶奶了。回来告诉爷,你吃不了兜着走。”贾蓉撇下他姨娘,便抱着丫头们亲嘴:“我的心肝,你说的是,咱们谗他两个。”丫头们忙推他,恨的骂:“短命鬼儿,你一般有老婆、丫头,只和我们闹,知道的说是顽;不知道的人,再遇见那脏心烂肺的、(爱)多管闲事、嚼舌头的人,吵嚷的那府里谁不知道,谁不背地里嚼舌头说咱们这边混(乱)帐。”贾蓉笑道:“各门另户,谁管谁的事,都够使的了。从古至今,连汉朝和唐朝,人还说脏唐、臭汉,何况咱们这宗人家。谁家没风流事,别讨我说出来。连那边大老爷这么利害,琏叔还和那小姨娘不干净呢。凤姑娘那样刚强,瑞叔还想他的帐儿。那一件瞒了我!”
这一段,把贾蓉的丑恶嘴脸描写得淋漓尽致。那时候的贾蓉应该是个二十三四岁的青年公子了,而尤二姐、尤三姐的年龄只在二十岁左右,一个青年男人跟两个姑娘滚在一起打闹本身就已经不成体统了,更何况这两个女孩子还是他的长辈。历来研究者都对这一段文字中尤二姐、尤三姐两人的作为感到费解。文中写,尤二姐骂了贾蓉后,“说着顺手拿起一个熨斗来,当头就打,吓的贾蓉抱着头滚到怀里告饶。尤三姐便上来撕嘴”,这话仔细琢磨,贾蓉滚到怀里求饶,滚到谁的怀里呢?肯定不会是尤二姐,哪有人要打你,你反而往上扑的?明显找打嘛!但如果是滚到了尤三姐怀里,那就一切能够说通了,而且尤三姐紧接着上来撕嘴,可见贾蓉一定也在轻薄她。可以肯定这段文字是被人为修改过的,为的是要突出尤三姐的完美性,让日后她的自刎变得纯洁,是蒙屈自尽,而不是羞愤自尽。至于是否是作者曹雪芹修改的,至今仍然是个谜。
尤三姐幼稚无知的婚恋观(2)
当然,这样一改之后,反而削弱了尤三姐这个人物的复杂性和丰满性,从艺术创作上来看是一种损失,也加大了她和现实生活的距离。尤三姐出身于如此的家庭环境之中,想不向姐夫妥协也是不可能的,人总是要生活的,吃得饱肚子一切才有指望。
而且书中尤三姐自己亲口也说过:“姐姐糊涂。咱们金玉一般的人,白叫这两个现世宝沾污了去了,算无能。”玷污,肯定不是随随便便调笑两句就算得上玷污的,满人风俗相对开放,自家亲戚间,即便男女有别也常有嬉笑怒骂之举,算不上什么失节之事。而玷污是使人或物蒙有污点的意思,作为二尤,肯定是有过实际的不正当行为才能称得上玷污的。尤三姐和尤二姐一样,也是被迫受过珍蓉父子淫行的,不过与尤二姐不同,她有更主动的意识想从这种被作践的生活中解脱出来。尤三姐不仅漂亮,而且十分有见识,她有良好的生活憧憬,但现实生活很难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她能够认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也有决心有胆量来改变处境,这是相当不凡的表现。
历代读者大多都喜爱尤三姐这个形象,她身上有着中国人所信奉的侠义文化的影子,很像隋唐时候的女中豪杰红拂,虽身为娼优,却慧眼识英雄,爱上了李靖,然后勇敢地与他私奔,成就了一段千古佳话。尤三姐虽然失过足,但毕竟不是娼优,以此来看,她要比红拂有优势,她爱上了柳湘莲,而且发誓这辈子就只爱他一个人,他一年不来等一年,十年不来等十年,这辈子绝对不嫁第二个男人。这份痴情很让人感动,但十分不现实。即便她爱柳湘莲,可柳湘莲是否爱尤三姐又是另外一回事。而且从尤三姐的情况来看,又是个跟姐夫和外甥有过不正当关系的女人,社会对她的宽容度是很低的,尤三姐的爱情悲剧在于高估了社会对自己这样的失足女青年宽容程度,同时也高估了柳湘莲。她把柳湘莲当成是个不俗的男人,当成是知己,但是实际上,她对柳湘莲缺乏了解,对整个社会同样缺乏了解。她幻想着自己能像红拂一样的好命,半夜去敲李靖的门,也会成就一番千古佳话,只可惜,柳湘莲不是李靖,没有这份胆魄和气概,所以,出身风尘的红拂能够修成正果,成了一品诰命夫人,而偶尔失足的尤三姐却只能够惨死剑下,说到底,是看错了男人,押错了赌注。尤三姐的婚恋观是相当不成熟的!
即便如此,尤三姐这个人物仍是颇有上古自由之风,身为女子,却敢于大胆选择自己的婚姻,这在红楼女子中,是独一无二的。其实,在秦、汉、魏晋南北朝时期,很多家庭中,男人女人对自己的婚姻是具有一些自主权的,而早在夏、商、周时代,在节日里甚至有“奔者不禁”的风俗,对于婚姻,不论男女,都是有一定自由的,最著名的就是富家女卓文君与穷文人司马相如私奔成婚的故事。从秦、汉开始,婚姻渐渐趋向于父母之命,历经几朝几代,终于形成了封建时代严格的婚配法则。而尤三姐希望能够自主婚姻,实际上是不合乎社会现实的。
对尤三姐作者亦是有褒有贬。书中的贾宝玉是个天生的护花使者,不论是什么样的女孩子,只要稍有姿色,便能博得他的关爱。不论贫寒的农家女,或者低贱的青楼妓女,他一样都能献出自己的爱心,名副其实的“情不情”。然而,即便“情圣”贾宝玉,对于女孩子的爱也有明显界定。对于黛玉宝钗这样的贵族小姐是且敬且爱,对于晴雯袭人这样的奴婢侍女是且怜且爱,对于二尤这样的风流美人则是且鄙且爱。很明显,贾宝玉虽然怜惜同情像尤二姐尤三姐这样的女孩子,但实际在他的内心里,对这两姐妹还是多有轻鄙的。原文中柳湘莲聘定尤三姐为妻后,跟贾宝玉有过这样一段对话:
湘莲便将路上所有之事一概告诉宝玉,宝玉笑道:“大喜,(大喜!)难得这个标致人物,果然是个古今绝色,堪可配你。”湘莲道:“既是这样,他那里少了人物,如何只想到我。况且我又素日不甚和他厚,也关切不至此。路上忙忙的就那样再三的要定礼,难道女家反赶着男家不成?我自己疑惑起来,后悔不该留下那剑作定礼。所以,后来想起你来,可以细细问个底里才好。”宝玉道:“你原是个精细人,如何既放定礼,又疑惑起来?你原说只要一个绝色的,如今既得了个绝色便罢了。何必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