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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2003年第6期-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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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在北京的每一天,他们都沉浸在无比的亢奋与激动之中,奇怪的是,在亢奋与激动的同时,又有一种异样的酸楚,不时会从心里毫无准备地冒出来,破坏着他们的好心情。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当时三人都说不清,此刻,列车远离北京了,他们才恍然大悟:北京虽好,不是属于他们的,他们毕竟是临泉县白庙镇人,他们的命运更多地还是掌握在临泉县县委书记手中,甚至只是掌握在白庙镇王营村个别人的手里。
  只要他们还从属临泉县白庙镇的权力磁场之内,纵使远离千里万里,也逃不脱任人宰割的命运!
  车过黄河以后,三人似乎都无话可说了,可谁也睡不着。整整一夜,他们就这样枯坐着,似乎什么也没想,一直无聊地听着脚下车轮与铁轨忽轻忽重的碰撞声,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竟是那样震撼人心。赶到天都大亮了,三个人才昏昏晕晕地有了倦意,不过省城合肥却已经到了。下了车,顾不上休息,三人就按农业部介绍信上写着的单位,找到了安徽省减轻农民负担领导小组办公室。
  省减负办的同志听了三人的陈述,十分重视,也觉得问题严重,当即写了一封态度十分明确的函,希望他们亲自交给临泉县减负办。临分手时,也送了一本他们自己汇编的有关减轻农民负担的中央历次做出的具体规定。 ·
  走出农业厅大楼时,三人在京曾有过的那种亢奋与激动,再次溢满了胸襟。王洪超甚至下意识地回头看看这座已经相当陈旧的建筑,心中油然荡起一股感激之情。
  在合肥期间,他们还找了一趟省纪委。省纪委接待的同志也相当重视,希望他们放心地回去,这事,他们会过问的。
  一九九四年一月二十五日,王俊彬、王向东、王洪超再次走进临泉县委办公室。他们出示了国家农业部和安徽省减负办的有关信函,这一次,办公室的人没有再刁难。显然,这时的临泉县委,已经接到中办国办信访局的公函;县委书记张西德,也知道了白庙镇王营村村民代表把他们告到北京的事。他笑容满面地走了出来,并当场给白庙镇党委、镇政府写了个便条。写道:
  “邵营行政村王营自然村群众上访要求退多提留的款,请努力做好工作,抓紧时间将多提的款全部如数退给群众。”
  三人接过县委书记的条子,认真看了看。因为字比较潦草,有的字写得也不规范,看了一会才闹清上面的内容。不过,又好生纳闷:“多提的款”,这是个什么概念?作为党的一级组织的负责人,为什么不能够像中央、国家机关以及省减负办那样,按照党中央文件规定的精神,指出这件事的严肃性?既然下决心要镇里解决,为何不通过组织的程序,而是随手写了个白纸条子交于上访群众?再说,“群众上访”了这些日子,三番五次地来找县委,县委就是装聋作哑;如今,上边批下来了,马上“笑脸相迎”,既然如此,何必当初呢?
  不管怎么说,从九三年十月二十八日开始上访,到一九九四年一月二十五日县委书记“签字画押”,前前后后折腾了八十九天,总算看到了结果。当村民们听说张西德书记表态将“多提的款全部如数退给”,一个村子顿时沸腾了。
  可以想到,白庙镇党委书记韩春生;镇长马骏看到张西德的“手谕”,心情是何等复杂。他们当然清楚这件事情的性质。闹到这一步,不用说,是他们为县委、县政府捅了娄子。不过,村民们拿到的,毕竟只是一张白条,细细揣摩,他们既从张西德的“群众上访要求退多提留的款”一句中听到了不满,却也从“请努力做好工作”这句话上读出了县委书记的无奈。
  白庙镇不解决农民的负担问题显然不行了。这时,县纪委在地区纪检委的督促下,也组成了调查组开进白庙镇,对镇村“减负”的问题立案调查。其实,只要查,许多问题都是明摆着的。县纪委调查组只是查了一下镇村两级一九九三年的“提留统筹”的账,就发现了十一万多元的农民负担问题。王营村的村民代表在帮助村里的自查中,不但发现村里的财务管理混乱不堪,经费的开支也极其随便,莫名其妙的单据太多,还发现镇里随意平调或挪用村里的提留款及集体资金也十分严重,甚至将镇村两级的调款情况,合做在一张表格上,仅“一九九三年秋季调款”,查出的明明是四万七千六百五十元,但到了“调款表格”上,竟然就变成了三万三千七百六十元四角六分,这一笔,就隐瞒了一万三千八百八十九元五角四分!
  镇村干部徇私舞弊的恶劣行为,引起王营村广大村民极大的愤慨,但是,从县委书记为村民代表写出便条算起,在长达六十二天的时间里,行政村只退回给村民点“皮毛”,而且,在此期间,发生的两件事,就不能不让王营村村民甚感不安。一件是,领头上访的王俊彬,此前一直为镇的土地管理所聘用,这当儿被突然解雇;再就是,王向东和王洪超接到镇里的通知,要他们去镇机关“清算账目”,二人刚进镇政府的大门,就被早有准备的机关人员一顿毒打。
  退款不过是虚晃一枪,打击报复却动了真格的,王营村的村民们,忍无可忍,又一次集合起几百人的队伍,找到县城,要求张书记履行他给大家的承诺。
  张西德一看来了这么多村民,而且带有明显责怪的口吻,首先就变了脸,再不提如数退给加重农民负担的那部分钱款的事。他的话一下就变得十分严厉,也很难听:“有本事,你们只管狠狠地闹,我就是不给你们处理!”
  村民们问:“这符合中央文件的精神吗?”
  张西德越发火冒三丈地说道:“有本事你们就往上找!”
  张西德显然早失去了忍耐性,他高声大嗓门地喊道:“你们尽管给我闹,闹得越大,我才越好处理!”
  村民们百般无奈,于是又去找县纪委。因为县纪委曾经派出过调查组,并且查出了白庙镇和王营村“提留统筹”上的不少问题。可是,纪委书记李树成听说下面就是不愿清退多收的钱款,也无可奈何地说道:“我让他们退,他们不退,我又有什么办法?”
  主管一个县党的纪律检查工作的书记,对下面干部的胡作非为感到无能为力;统管全面工作的县委书记又是这样蛮横不讲理,村民们感到难以理解,也感到十分气愤。
  不过,这时候王营村的村民代表,已经有了一定的承受能力,他们表现得十分冷静。王俊彬、王向东和王洪超,三个人下了也许是这辈子最大的一个决心:一定要和这些对党的政策阳奉阴违的人斗争到底,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从县城回来不久,王洪超便得到了一个足以使全村人不寒而栗的消息,这消息,是白庙镇派出所的指导员施灿洲透露给他的,王洪超同施灿洲私下交情不错。这年三月三十日这一天,施灿洲把他拉到一边,悄悄给他打招呼:“你不要再插手上访的事了。”还用了当地一句土话,叫他“赶快‘薅手”’,意思是说“赶快收手”;并严肃地提醒道:“马上要抓人!”
  当时,王洪超心中一惊。他知道施指导员不是和他开玩笑,也不是在吓唬他。他一点不敢怠慢地就把这一消息告诉了王向东和王俊彬。
  王俊彬和王向东听了似信似疑,却也不得不马上通报给广大村民。
  一时间,王营村笼罩在一种莫名的恐怖之中。
  村民们自发地组织起巡逻队,以防不测;王洪超干脆把村子里的广播喇叭安在了自己家的院子里。
  村民们虽然思想上有了准备,却没有想到“抓人”的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3 天高皇帝远
  一九九四年四月二日的晚上,已是十一点多钟了,这在有着夜生活的城市里或许不算太迟,但在这偏僻的王营,村民们差不多全都熄灯上床了。就这当儿,一辆客货两用车鬼鬼祟祟开进了村。
  车在村西头悄然无声地停下之后,打上面跳下五个人。事后才知道,他们分别是白庙镇派出所指导员施灿洲,民警王树魁、张复春,治安队员王俊和刘凯。他们交头接耳一番后,五人就行动诡秘地向村中摸去。
  他们的出现,立即引起巡逻的村民的注意,于是远远地尾随着。后来发现这些人,尽在领头上访的几个村民代表家的门口探听动静,有几次竟试着上前推门,这更引起村民的警惕,就跑去敲王洪超家的门,边敲边喊:“村里来了几个偷偷摸摸的人!”
  王洪超的小孩他姨李莉,当时正住在王洪超家里,门外的响声首先把她惊醒了,她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来。听说村里来了偷偷摸摸的人,冲到放有广播器材的房间,打开开关就喊起来:“王营来贼了!王营的老少爷们,有叉的拿叉,有棍的拿棍,不要让他们跑了!”
  夜深人静,广播的喇叭声立刻把一村人惊醒了。听说村里来了贼,一个个飞快地穿衣下床,操起家伙就奔出了门。
  骤然响起的喇叭声,首先就把跟来的两个治安队员吓坏了,知道这次的秘密行动被暴露,村民们最恨的就是跟着干坏事的治安队员,骂他们是“二鬼子”,一旦被村民们逮住了,派出所的公安人员还好讲,他们可就惨了,于是二人便像一对受惊的兔子,夺路而逃。派出所指导员施灿洲,听到响声,料定事情不妙,连丢在村头的车子也顾不上了,立即调转身子,高一脚低一脚,摸着黑,慌不择路地也朝村外遁走。
  民警王树魁、张复春以及司机赵灿龙因为躲避不及,最后被村民们一个个分割包围。
  村民们喝问道:“你们是哪里来的?干什么的?”
  一个民警说:“我们是瓦店的……”
  另一个民警说:“我们是……黄岭的。”
  三个人竟有了三样说法,这自然更引起大伙的怀疑。
  王营村地处安徽和河南两省边界,王营小学校长王天基住的村西头,屋外的小路就是河南省沈丘县和安徽省临泉县两省两县的地界,有人说王校长的孩子出门撒泡尿,就浇湿了两个省和两个县的地皮。处在这么个偏僻而又十分敏感的地带,突然冒出三个来路不明之人,三人又是三样说法,其中还有穿警服的,这就不能不格外引起村民们的警觉。怀疑这是一伙利用地理位置上的“优势”,乘着深更半夜冒充民警暗中打劫的刁徒。
  村民要求每人拿出证件来证明自己的身份。这一下,三个人变得越发紧张起来,趁着混乱,落荒而逃。这一逃,村民就觉得问题更大,当然更不能放过,当即追了上去。
  三个拼命逃窜,的人,因为没有村民们的路熟,眼看难以逃脱了,这时;穿警服的索性站住了,从腰间拔出手枪来,指着追到面前的村民凶狠地喝道:“不许动!再追,我可就开枪了!”
  村民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纷纷站住。 ,
  正在狂奔的另外两个人,发现村民站住了,也就停了下来。
  村民们人多势众,面对枪口并不怕,倒是更加肯定这是一伙乘夜打劫的刁徒。情况明摆着:既然谎称是“城丝绸厂”来王营“联系业务”的,城怎么就变出手枪了?如果真的是民警,又为什么要说是“城丝绸厂”的人?而且,不敢正大光明地亮出自己的身份?再说干吗要逃,慌慌张张连个汽车也不要了?
  村民盯着司机问:“你们究竟是干什么的?”
  司机吞吞吐吐不敢说。
  村民们不再怀疑了,他们首先采取了自卫,上去解除了对方手中的凶器对大伙的威胁。他们甚至认为,对准大伙的这支手枪,和那套警服一样,肯定都是假的。几个村民扑上去,就把对方的枪支打掉了。接着,愤怒的村民对他们认为是打劫的刁徒一顿痛打。
  直到尝到了苦头,司机赵灿龙才说了实话:“他们的确是派出所的警察,租了我的那辆仪征车,给了我十块钱,一盒渡江烟,叫我开车来抓人。”’ 说着,忙把口袋里的十块钱和一包烟交出来,求村民们放他一码。
  村民们听说这其中真来了抓人的民警,忙问王树魁和张复春,二人只得坦白:“我们是白庙镇派出所的。”
  村民一听,炸了营:
  “你们凭哪一条来抓上访代表?”
  “抓人为啥偷偷摸摸?” 。
  “你们明明是白庙派出所的,为啥要说是‘瓦店’的、‘黄岭’的、‘城丝绸厂’的;为啥一追问就逃?”
  问得两人一时语塞。
  村民们显然不会放过:“说!”
  一个小声解释:“我们是来抓赌的。”
  一个却说:“我们是来巡逻的。”
  这么一说,更糟糕。来抓赌,为什么专找村民代表的家,显然不能自圆其说;说是“巡逻”,就更是睁着眼说瞎话了。因为从解放的那一天算起,四十五个年头了,王营村的父老乡亲们,压根儿就没见过派出所的公安人员啥时下乡巡逻过。早不巡逻,晚不巡逻,镇里刚为王营清退了一点点加重农民负担的多收款,就“巡逻”到了王营?又偏偏是摸着上访代表家的门鼻子夜半“巡逻”。
  村民们越听越冒火:“巡逻为什么不开警车?”
  这时村民们才发现,这几人全喝多了“猫尿”,一个个酒气熏人。农村派出所的许多公安人员,本来就没给群众留下多少好印象,有的就与村匪路霸吃到了一块去,啥坏事都干得出来。为防止对方借着酒性胡作非为,村民们搜走了他们随身带来的手枪和手铐。特别是发现有四副手铐后,进一步证实司机吐露的是实情:他们确实是心怀鬼胎来抓村民上访代表的。想要抓的四个人,不用问,这就是王俊彬、王向东、王洪超,外加一个王洪钦。 ’
  村民们越说越来气,七手八脚就把租来抓人的那辆车给砸了。
  这就是后来被临泉县委抓住不放大做文章的“四二”事件。
  被村民王来治称为“大个子”的民警张复春,在王来治的追问下,他曾懊恼地承认:“谁知道你们庄是有准备的,谁叫我和王树魁肯喝,要不然怎能把我们弄成这个样子。”
  他承认这酒是在王天玉那儿喝的,王天玉是王营村与县里某些人有着特殊关系的一个人。蹊跷的是,王营村村民后来写给“党中央、国务院领导同志”的一封信上特别指出,当夜少数村民情绪激烈,并非事出无因:混乱之中“村民在王天玉和村干部的带动下,一拥而上,发生了冲突,车也砸了,人也打了,枪也打掉了。”两个关键的地方都有这个王天玉!这或许就把“四二”事件深刻的背景兜底给端了出来。
  总之,民警王树魁和“租来的”司机赵灿龙,不久一个个狼狈地逃出村去;被说是“打成重伤”的大个子民警张复春,这时候的酒性早就被惊醒了,他逃得最快,几个青年农民追了一截地都没撵上。后来,村民王洪军把民警们丢下的枪支、子弹和手铐,集中起来交给了镇武装部长王东良,王东良就是王营人,当天也就住在村子上。二更天过后,村民们便陆陆续续地散去,各自回家睡觉了。谁也想象不到,一觉醒来,当县委书记张西德知道了这件事,这事的性质便发生了变化。尽管白庙镇派出所的三位公安人员及两名治安队员都早已回所,枪支、子弹和手铐也都完璧归赵,但是,临泉县委却仍向地委谎报军情,以“解救干警和搜查枪支”为由,于四月三日上午,对王营村进行了一次空前的血腥镇压! .
  一九九四年四月三日上午十时,一百多名公安、武警,分乘八辆警车,惊天动地从县缄开出。
  车上驾着机枪,一个个头戴钢盔,身穿防弹衣,手里拿着盾牌、警棍,一路之上,警笛呼啸。
  这支拥有现代化武装的队伍,抵达王营村前,来了个“先声夺人”,他们用高音大喇叭警告:“王营村人不得外出厂显然这并非是聪明之举。他们忘了王营村所处的极其特殊的地理位置。这一喊叫,有着一千多口人的王营村,村民们闻风而逃,逃起来十分便捷,逃到村子后面,就是河南省管辖的地带了。警车进村,村子里的大人小孩早就跑得差不多了。
  当然有不跑的。这些人不是老人,就是从未参加过上访的,或只是外省来走亲戚的。他们认为这事与他们无关。也有极个别跟着上过访的,觉得不过就是“随大流”,不会有啥大事情,就呆在村里没有跑。
  谁知,公安武警一进村,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就打,连一个走亲戚的外村的小学生也不放过。
  一时间,到处是拳打脚踢声,东西的摔砸声,大人的哀求声,小孩的哭喊声,鸡飞狗叫猎跳墙的吵闹声。
  王洪岭的妻子周敏,从来没有参加过上访;公安人员扑上去要抓她,站在一旁的已是七十局派出的密探,就在外省的这个边远的小镇上也进行了布控。
  四人觉得已经别无选择,作为村民代表,他们必须尽快地把发生在安徽省临泉县的“白庙事件”的真相,报告中央。 ,
  这天,除王俊彬留守外,王向东、王洪超和王洪钦三人,在众多村民的掩护下躲过了临泉县公安密探的眼睛,上了一辆去河南省沈丘县城的公交车。三人经沈丘赶往郑州,然后转乘火车直奔北京。
  王向东和王洪超这是第二次进京了,算是“轻车熟路”了,下车便直奔设在永定门一带的中办国办信访局接济站。谁知,住下不到半点钟,他们就被早已埋伏在那里的临泉县公安局派来的警员抓个正着。
  公开逮捕他们的理由是:三人在“四二”反革命暴乱中抢走公安人员“五四”手枪两支、子弹十五发,准备在北京制造出更大的政治事件!
  三人大声地抗议着,怒斥对方这样做太卑鄙,完全是无耻的陷害,是一种十分恶劣的打击报复。但是,即使他们周身长满了嘴巴,在手续完备的执法人员的面前,一切都是徒劳的。
  三人被押回安徽后,没有被押往临泉县,而是关进了临泉县委书记张西德老家的太和县。
  王洪超至今回想被羁押在太和县那两个月的日子,依然一下就变得十分激动。那些日子,太恐惧、太痛苦,也太可怕了。在那里,他们的双手从背后被反铐起来,一天二十四小时就那么被铐着。吃饭时,铐在背后的手不可能端碗,不可能抓筷子,每顿饭就只能像猪狗一样伏在地上,伸长脖子,去舔,去啃;大小便时,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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