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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力稍微不济的人工半妖纷纷抓着脖子，脸憋的通红。昏迷中的岚铃也痛苦的在地面上挣扎。
“女人，你在做什么？！”浩良大声喝问。
“她在抽空这空间里的空气。”穆翳皱着眉说道，“她这是想连你们一起杀死。”
尹云将双手化作藤蔓，朝向周围围住他们的空间壁垒快速延伸，试图打破这个封闭的空间。
张晋在尹云行动的同时跳了起来朝向息岩扑去。这段时间的联手使得他们二人之间默契极好，两人一个攻击外缘一个攻击息岩本人，很好的分散了对手的注意。
息岩没有理会张晋，直接朝着尹云挥手施放空间能力。恐怕在她心里，张晋的威胁远远不如能够打破空间壁垒的混沌之木。
镜年见息岩对着尹云动手，立刻挡在了前面，拦下了息岩的攻击。
息岩见一击被拦阻，挥手就想再次攻击，这时身边一声虎啸，张晋扑了上来。
息岩微微侧身，避开了张晋来势汹汹的猛扑。
张晋落在了甲板上，扭头看向息岩，同时几道风刃放了出去。
息岩原本并不将张晋的攻击放在眼里，微一挥手，将周身的空间倾斜了一些，大部分风刃便从她身上穿过，丝毫无法伤及她分毫。
然而，不知为何，息岩的衣袖被划开了。
息岩微微一愣，看了看衣袖，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张晋的风刃再次从四面八方飞了过来。
息岩见状，冷哼一声，一道空间涟漪从她周身朝四周散开，数道风刃瞬间化作一阵凉风，轻轻的吹动了她的头发。
张晋紧跟着风刃挥动着利爪朝息岩扑过去。
息岩微皱眉头，抬手就想对张晋发动攻击。然而突然一顿，转身看向船下。
因张晋的攻击吸引了息岩的注意，尹云趁此机会攻击了她刚才施放的空间屏障，虽一击未破，却也带来了损伤。
息岩受到冲击，却给张晋带来一瞬间的空隙，张晋没有放过这个瞬间，猛的扑过去。
利爪带着旋风直接朝着息岩的面门攻击，虽然息岩最后反应了过来施放了空间能力却还是受了伤。
她的额头流下血迹，一道狰狞的伤口从左边额角直到耳边。
在这边张晋攻击的同时，尹云也没有闲下来，双手化成的藤蔓再次朝四周用力抽去。
浩良想要阻止，想到刚才息岩的作为却又有些犹豫，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受伤的息岩却暴怒起来。
张晋被瞬间弹开，他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已经从船上掉了下去。
周围空间的压力变得更加巨大，尹云等人几乎被压制的无法动弹。
镜年深深吸了口气，将全部剩余的妖力全部释放出去，抵抗息岩的空间。
息岩暴怒之后能力更加强大，镜年的抵抗十分吃力。
“为什么，你连你自己的同伴都不放过？”镜年完全无法理解，息岩这般攻击是想连浩良他们一起毁灭。
“同伴？”息岩冷哼一声，“他们是半妖，妖怪的后裔，也同样是我的仇人。”
“究竟是什么仇恨让你视所有的人类和半妖为仇敌？”镜年完全无法理解。
“他们为了自身的利益利用了我的族人，使我一族尽数丧生。”息岩冷淡的说道，语气里带着冷冷的仇恨。这仇恨随着漫长的岁月已经沉淀在她的心中，深深刻入她的骨髓，“远古时期，一名妖怪预言了妖族与人类无法长期共存，如果继续生存在同一个空间那么早晚会有一方被另一方所灭绝。为了妖族与人类的繁衍他们便强迫我们族人为他们创造另外一个可供全部妖族生存和延续的空间。而这空间过于巨大，即使是拥有空间能力的我族也难以轻易完成。最终，为了妖怪和人类，我们一族耗尽了全部的力量与性命。”
息岩看着镜年，接着说道：“我为了我族的延续，同时也为了在复仇的道路上能有人协助才生下的你，但是很可惜，你却要与我为敌。”
“远古的仇恨与我无关。”镜年盯着息岩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但是我绝不会让人伤害我的家人。”
“家人？这种东西我早就不存在了。”息岩淡淡的说着，声音中似乎埋藏着一丝悲伤，“既然你执意如此……”说到这，息岩再次朝周围的空间施加压力。
镜年紧皱眉头，似乎在强忍着痛苦。
张晋见状心中焦急，想攻击息岩以减轻镜年的压力，但是周围强大的压力却使他完全动弹不得，全部力量都用来抵抗外界对身体的压强。
不断有人工半妖倒在地上，七窍流血，痛苦挣扎。
岚铃突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浩良见状双眼都被怒火充的通红，却也同张晋一样束手无策。
在绝对实力面前，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的办法可想。
面对因暴怒而真正认真起来的息岩，他们几人一筹莫展。
浩良的感觉最为气愤，他顶着巨大的压力站起身，全身的火焰因愤怒与外界的攻击而忽明忽暗，闪烁不定。
“夜大人呢？你也将他视为仇人？”浩良叱问。
“当然，他也是半妖。”息岩冷冷的回答，“不过稍微有些不同。他的性命是我救下来的，因此他必须听从我的吩咐。”
“女儿不帮你就找继子？”穆翳冷笑着嘲弄道。
“总之你最后也要取夜大人的性命是么？”浩良大声问道，“那他呢？”说着指了指一直站在息岩身后没有被波及的林铮。
被指名的林铮显得有些尴尬。
息岩瞥了林铮一眼，冷声说道：“林家对我还有用。”说完手一抬，岚铃轻轻的从地面上浮了起来，飘到了息岩的身后。“这个女孩也还有用处。”
林铮嘴角抽动了两下，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哭。
“原本来此是想杀了你们，将那些傀儡救出来。”息岩冷冷的扫视了浩良一眼，接着说道，“可惜。不过傀儡这种东西以后再造一些就行了，不过是多花些时间。”
从刚才开始，张晋就停止了挣扎，只用最少的妖力用于抵抗周围空间的压力，这时候他将蓄集的妖力释放出来，突然一跃而起。
息岩似乎有些惊讶，但是很快反应过来，伸手立起右手手掌朝向张晋。
见到息岩的攻击，已经在半空中的张晋四只虎爪放出数道风刃，借着冲击力改变方向，一个前空翻，落到息岩的身后。
刚刚落地还未站稳，张晋用力一蹬，伴随着狂风再次朝息岩扑去。
息岩手一挥，化去了狂风。然而紧跟着张晋的爪子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息岩微微侧身，同时控制了面前的空间，避开了张晋的攻击。
“你的攻击对我是没有用的。”息岩冷声说道。虽然她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心中却被张晋的行为震惊了。
很长时间以来都没有人能够在她认真的状况下还能够行动，张晋确实意志力惊人。
张晋没有理会她的话，扭头怒吼一声，数道风刃再次飞了过去。
息岩微微皱眉，挥手将风刃一一化解。然而张晋的风刃却似乎没完没了。
息岩一边化解一边感到奇怪，眼前的这个半妖的妖力似乎没有底限，一股焦躁感渐渐在她心中升起。
一道风刃划破了息岩的手臂。虽是轻伤，但却是确确实实的伤到了她。
息岩眯起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杀意。她不再小看张晋，集中了精神准备在下一击给予他致命的攻击。
下方的镜年和尹云等人看出了息岩的意图却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晋陷入险境。
这时，突然间，从息岩的身后出现了一把刀，直接穿透了她的胸口，鲜血从她胸前绽开，化成一朵艳丽的花朵。
所有人都因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呆在了原地，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息岩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扭头看向后方。
“失礼了，母亲大人。”夜风微笑着站了出来，轻轻的环抱着息岩的肩膀，那表情柔和的就好像刚才他并没有用刀从背后刺穿了她的身体，而是在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后背。
“你是怎么……”息岩似乎还是无法相信现在所发生的一切。
“你是想问我明明应该在外面对付束瑾，又是如何来到这里的是么？”夜风笑着轻声将她的问题说完，“这要说起来话就长了，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该做的事情也还没有做完，还是节省些比较好。”说着夜风轻柔的将息岩放在地面上，随后站了起来。
张晋瞪着夜风，他始终弄不懂这个男人，对于对方下一步要做什么完全没有头绪。
“哟，我们又见面了。”夜风笑眯眯的对着张晋挥挥手，“不过我想这应该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对方话音刚落，张晋便觉得眼前一花，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在地面上了。同时被扔出来的还有林铮、岚铃和吴青。
张晋左右看了看，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上方一身黑衣的夜风身上。
第一百八十七章 离开
“你想做什么？”张晋感觉到空间里的压力消失了，知道息岩的能力撤了回去。
“我什么也不想做。”夜风笑眯眯的站在甲板上看着下面的几人。
张晋紧皱着眉头，夜风的行为总是在他的意料之外，让他无法预计，因此他充满了防备。
夜风察觉到了张晋的敌意，不以为意的朝他笑了笑，随即将视线转移到镜年身上。
因息岩撤销了能力，镜年的状况好了许多，此刻站直了身子同样在看向夜风，眼神中有一种不明所以的情绪和悲伤。
“镜，很多事情我现在也没有时间和你解释了。”夜风声音轻柔的像是在对方耳边低语，“我很抱歉。”
“你……”镜年似乎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停顿了一下将原本想说的话咽了回去，接着改口问道，“你接下来想做什么？”
“什么也不想做了。”夜风轻轻的摇了摇头，微微一笑，“我已经做了太多的事情，有点累了呢。”
镜年闻言愣了愣，随后似乎明白了什么，露出略微惊讶的表情。
“夜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浩良满脑袋的问号，这短短时间内发生的变化太多，他的大脑已经完全跟不上节奏了。
“旻羽已经进入弥留期了。”夜风的声音中流露出一丝哀痛，“我最终没能延续他的性命。”
“旻羽快死了？”浩良听了后也是一脸的惊讶，虽然旻羽一直病重，但在他的印象中那家伙的能力过于强大，差不多和夜大人是同一个层次上的高不可攀的强者，因此在浩良的心中旻羽是不会死的。
“嗯。”夜风点点头，“旻羽死后，他施加在这艘船上的时间能力便会定格，时间结界再也不会有人能够打开。加上我从息夫人那里得来的些许空间能力，这艘船将永远消失于时空的夹缝之中。”
“你是说那个女人会彻底消失？”浩良指着船问道。他口中的“那个女人”指的正是息岩。其实在很早以前浩良就一直不喜欢息岩，那个女人对夜风的态度让他很不满，无奈夜风对她却是一直恭敬有礼。如今听到这个消息，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息岩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你说的没错。”夜风笑得心满意足。
“那你呢？”这时候镜年突然插嘴，看向夜风的眼神带着质问，“你会怎样？”
听到镜年的问题夜风眉头微动，淡淡的笑道：“我会陪同息夫人一起。”略微停顿一下，他接着说道，“正如当年我答应过她的那样。”
“你……”镜年刚想说什么却被浩良的破鸭嗓子打断。
“什么？！”浩良大喊道，“你要给那女人陪葬？这怎么行！”
“没办法，谁叫我当初答应了她呢？”夜风说着无辜的摊了摊手，就好像在说他也不想这样但碍于他是个信守承诺的君子，所以不得不这么做。
“强迫你做的承诺不算！”浩良不满的摆着手。
“呵呵。”夜风听了后轻笑出声，“浩良，你该明白，这个世界上没人能强迫我做出任何承诺。”
“可……”浩良还想反驳却被夜风用手势制止。
“我离开之后，这里的一切都由你负责，浩良。”夜风笑着说道，“今后你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来做就好了，不用再听命于任何人。”
“我负责？等等啊，夜大人，我怎么可能做负责人？”让他去打架还行，但是说到管理，浩良他自己还是个孩子，又如何能管理别人？
“你要相信你自己的能力。”夜风笑着看着浩良。
“不可能，夜大人，我们没有你是不行的！”对于他们来说，夜风的存在是必须的，他是他们的支柱，是他们的信仰。
夜风笑了笑，并没有再继续对浩良说些什么，转而看了看张晋和尹云，随后眼神温柔的说道：“镜，你现在有了可以信赖依靠的同伴，我很为你感到骄傲。”
“你究竟想得到什么？夜。”镜年皱着眉问道。
“息岩想毁灭所有的人类和半妖，我不过是想阻止她罢了。”夜风笑眯眯的回答。
“阻止她的方法很多，你根本不需要一起陪葬！”镜年对于夜风的行为既感到不解又十分不满，“为什么你要抛弃你身后信任你追随你的同伴？”
“镜，我与你不同。”夜风微微叹气，说道，“我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的执着，也很讨厌人类。唯独只有那些站在我身后的孩子们，我不能让他们受到伤害。我知道息岩想做什么，但是很可惜，我打不赢她，所以只好这么做了。”说着夜风再次做出无奈的表情，摊了摊手。
这时，一直浮在半空的船突然微微振动了一下，似乎在一瞬间虚化后又回复了实体。
夜风回头看了一眼，眼中流露出悲伤。
“没时间了。”夜风轻轻说了一句，随即看向脚下的众人，不舍的眼神一闪即逝。
夜风再次笑了起来。
看着这一切的张晋突然感觉像是被这个男人感染了一般，心中一阵莫名的悲伤。
“再见了。”夜风说完，抬起了手，一道白光在众人面前闪过，偌大的船只渐渐的在半空中隐没。
“等等！夜大人！”浩良大喊着想要冲过去，却被尹云一把拽住胳膊拦了下来。
“喂，放开我！”浩良挣扎着想要挣脱。
“冷静点。”尹云知道他一旦放手，浩良定会追过去，一旦进入船内，就再也出不来了。
没等浩良挣脱，一个黑影蹿了过去。
“夜大人，等等我！”岚铃大叫一声冲了过去，在众人没反应过来之时已经冲进了逐渐隐没的船舱之中。
这时，船只彻底的消失在他们的面前。
张晋皱着眉头，敌人的消失并没有让他觉得开心，所有的一切发生的太快也太过于突然，直到此时他都没有真实的感觉。
转头看向身边的镜年，发现她的脸上正静静的流下两行泪水。
……
安顿好突然闯了进来的岚铃，夜风再次走上甲板。
“还活着么？”夜风走到息岩的面前蹲了下来。
“这种伤还杀不死我。”息岩靠着船舷坐起身，冷声说道。
“呵呵，我就知道。”夜风笑眯眯的和息岩并排坐了下来，“所以我才说，不能用普通的方法来对付你。”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反抗我的？”息岩冷冷的问道，语气里依然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当然是从你将我从频临死亡的境地救回来的那一刻开始。”夜风笑着看着息岩。
“你从很早以前就一直在暗地里组建自己的势力，笼络了浩良他们。不仅如此，还提出与道林合作，制造听命于岚铃的半妖，这一切其实都是为了对付我？”息岩平静的问道。
“可惜的是，我没想到道林会站在你那边，并且欺骗了岚铃，让她听从了你的吩咐。”夜风说到，“而且还有林家，会有那么大的野心。所以我不得不利用镜的公司来制造混乱，吸引你的注意。”
“你早就与镜年合作了？所以你才会特地将混沌之木的束缚封印解开？”息岩皱起眉。
“不，这些事情镜并不知情。”夜风摇摇头，“与我合作的是束瑾。”想起那个男人，夜风不由得叹息，一个有那般魄力和智慧的男人，愿意心甘情愿的站在镜年的身后，这也让他感到安心。
“还真是难为你了，做了这么多辛苦的工作。”息岩冷笑一声说道。
“你觉得我不知道你救我并且将空间的力量分给我的原因就是想让我帮你复仇么？你觉得，我会让你毁了那个让镜付出了全部心血去守护的世界么？”夜风笑问道，“人类怎么样我都无所谓，但是你真的认为，我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将所有的半妖，将我的同伴杀死么？”
“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何要等到现在？从一开始拒绝我，离开我就可以了。仅仅靠我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完成复仇。”息岩皱起眉，转头看向夜风。
“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不会食言。”夜风轻轻的将手抚上息岩的面颊，温柔的笑着说道，“我答应过你，要陪在你的身边。”
“你……”没等息岩说些什么，夜风用食指按上了她的嘴唇，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语。
“直到现在我都还清楚的记得，当年你抱着幼小的镜年出现在我面前的情景。”夜风轻声说道，“从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想着你，想着总有一天，我们会再次相见。”
说着夜风靠在背后的船舷上，微微抬头看向船外一片混沌的虚无，接着说道：“其实在你的心里，早就放弃了吧，放弃向这个世界复仇，不然你也不会将镜年交给我与父亲抚养，你不希望她继承你的仇恨。”
“你……你的父亲，是个温柔的男人。”息岩也同样抬起头，看向船外的虚空，“你和他很像。也将镜抚养成了同样温柔的人。”
“这难道不正是你想要的么？”夜风笑着转头看向息岩，“你一直很痛苦，让你痛苦和仇视的正是那个残酷的世界。所以，我只有带着你离开，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在这里我们都生存不了多久。”息岩说道，他们并不是神，在这种没有任何资源存在的时空夹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