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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他要看书写字,去花厅怎么行,当然要去阿殊闺房的稍间,稍间!
小细明显迟疑了一会,却到底没敢有异议,领着他去了稍间,备好笔墨。
燕阳郡主喜欢甜腻腻的香味,叶青殊却从来不熏香,稍间中没有燃香,甚至连香片也没有摆,明显是专门为叶青殊来小住准备的。
稍间中安静而清爽,远处的花香和鼻尖的墨香,让叶青程的思绪又涣散了起来,阿殊的房间中永远是这样,没有任何多余的味道,只有这淡雅的、怡人的墨香淡淡萦绕,让他觉得安心而温暖,不知道阿殊闻起来,是不是也是这个味道
叶青程翻动书页的手猛地一用力,书页嘶拉一声被他扯出一道大裂子来。
叶青程烦躁的扔下书,觉得华太后的话就像是打开他心中邪念的钥匙,原本很正常,他也闻惯了的墨香,此时此刻,竟也让他想到了不该想的地方!
他简直恨不得冲到慈宁宫给他皇太祖母跪下了,皇太祖母啊,您果然不愧是大萧历史上第一个能以寡妇之身入主中宫,又入主慈宁宫的牛人啊!
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把一向自认为还算是个正人君子的他变成了个卑鄙无耻下流的色中恶鬼啊!
“世子?”
叶青程惊的一弹而起,心虚下眼神乱飘,就是不敢去看刚刚扶着芳草进来的叶青殊。
她身上还带着刚沐浴过后的清爽的水汽,微微带着硫磺的味道,直往他鼻尖冲,冲的他又开始觉得鼻子发热了。
他下意识仰了仰头,要是他再流鼻血,不知道可不可以用被硫磺味熏的来解释啊!
“世子怎么还在?”
“噢,噢,我听说你扭伤了脚,来瞧瞧”。
“没事,只扭了一下,太医说只要不用力,养几天就好”。
叶青程噢了一声,虽然努力的仰着头,眼角余光却还是不自觉朝她双脚飘去。
曳地的长裙将她的双脚遮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鞋尖一点粉色若隐若现。
唔,粉珍珠串在她鞋尖果然很好看,只她鞋子上的珍珠明显没有他得的那些成色好,要是换上他得的那些就更好看了……
“世子,还有事?”
没事,他就要立刻滚吗?
叶青程努力压住心中汩汩翻滚着的酸水,勉强镇静道,“我今日无事,来你这坐一会”。
好在叶青殊没继续追问他“坐一会”是多大一会,默了默,开口道,“那也好,世子一向手巧,心思也巧”。
“正好长姐送了我一些小粒的红宝蓝宝,我准备搭些金银铃铛之类的东西串一串脚链,晚上睡觉时戴在脚腕上,当是有些趣味的,世子来搭一把手吧”。
叶青程,“……”
有趣味?
当然有趣味!
夜间的月光透过晶莹剔透的红宝蓝宝照到她纤细白嫩的脚腕上,那美好又香…艳的场景,光是想,就让他头脑发热,鼻子发痒,还有小巧精致的金银铃铛,稍稍一动就叮咚作响,真是让人恨不得……
叶青程猛地抬起头,抬起右手死死捂住鼻子,抬脚绕过叶青殊和芳草二人就往外跑,要死了要死了,不知道用被硫磺味冲的流鼻血这种蹩脚的理由能不能蒙混过关啊!
382 心动不如行动(三)
叶青程找了个风最大最猛的地方站了半天,确定自己已经从头凉到脚了,才又提心吊胆的往燕阳居走。
老天保佑,阿殊的脚链已经穿好了,千万不要再挑战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这一次,他刚走到燕阳居门口,就被芳草拦了下来。
“姑娘说,不管世子是什么毛病,都请治好了再来”。
叶青程,“……”
阿殊果然生气了!
叶青程在知难而退和迎头而上之间徘徊了一会,深觉刚刚的情形要是再来上一次,叶青殊估计就不是派芳草,而是要派两条恶犬来拦他了,只好叮嘱芳草一定要盯着叶青殊擦药油,不能任性,悻悻走了。
他一转过身就偷偷松了口气,阿殊不见他也好,他还是回去仔细将事情想清楚,再好好磨砺一下自己的意志再来看她。
他与宣茗、燕阳郡主交好,又是永乐长公主嫡亲的侄子,又是叶青灵的义兄,是长公主府的熟客,向来来去自由,长公主府的下人知道他不喜人献媚,见了他都是遥遥行个礼,便避开了。
叶青程也没命备滑竿油车,一边往外走一边将已经在脑海中过了无数遍的叶青殊的话来回的想,阿殊,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真的如皇太祖母所言,是在暗示他求娶她,将两人之间的问题一次性解决,一劳永逸?
她昨天那么巧的就扭伤了脚,今天的踏青,自然也就去不了了,是真的巧合,还是
当然,在叶青程的心目中,叶青殊向来是大家闺秀的不能再闺秀,压根就没想到过叶青殊会是瞧见了他贸贸然闯进去后的窘态,故意说什么脚链、趣味的来刺激他。
只来回的将她没有去赴夏言的约翻过来倒过去的想,一会觉得叶青殊这一行为定然就是因为想嫁他,所以自然不会去赴那样约。
一会又觉得自己是受了华太后的影响,自作多情的控制不住的要往那上面想,实情不过就是阿殊不小心扭伤了脚,无法赴约而已。
他想着,心情也随着想法的摇摆不定而起伏难安,忽而忧忽而喜忽而怒忽而又无端低落伤感。
他短短的十九年人生中,在此之前,想的都是如何能活下去,如何能追上叶青殊的步子,如何能庇护叶青殊安然无忧,从来没有时间去悲春伤秋,甚至不知道所谓的悲春伤秋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又会有那种情绪存在。
现在,他觉得,他之前从没有悲春伤秋过,是因为老天要他攒着,攒着留给现在,从华太后一语惊醒梦中人后到现在,不过短短一夜加一个上午的时间,他就耗费了积攒了十九年的悲春伤秋……
“世子”。
叶青程回神,朝俯身行礼的叶青灵微一点头,“你现在怀着身孕,就不要多礼了”。
“多谢世子”。
叶青灵笑着做了个请的动作,“我听说世子来了,正要去寻世子说说话,不想在这碰到了,前面有个暖阁,我们去那坐坐吧?”
两人进了暖阁,叶青灵命丫鬟奉上茶,便挥退左右,开门见山道,“我今天寻世子是想和世子商议阿殊的亲事”
叶青程神色一凛,叶青灵垂下双眸,声音微黯,“我昨天仔细问过伺候阿殊她们骑马的侍卫,阿殊只怕是故意扭伤脚的,她不愿意相看那位夏三公子,又怕我不喜,这才扭伤自己的脚逃过去”。
叶青程精神一振,刚刚的低落烦郁顿时一扫而空,他果然没猜错!
阿殊是故意的!故意的!
“那个傻丫头,不愿意,直接和我说就是,何必要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那上马下马岂是玩儿的,要是一个控制不好力道,摔断了腿可怎么好?”
叶青灵说着越发黯然起来,“阿殊看不上夏三公子也是正常的,夏三公子虽则出众,又怎么能与表哥相比?”
“不是父亲当年突然发疯,非得要将阿殊嫁给那个什么黄九公子,现在的支国公世子夫人就是阿殊了”。
叶青灵并不清楚当年支其华和叶青殊婚事生变的始末,只当是叶守义一力造成,言语中带上了七分恨意。
“阿殊从小就和表哥要好,外祖母和舅母更是疼阿殊疼到骨子里去了,连无忧苑,也仅仅因为阿殊一句话,就拨给了阿殊”。
“表哥待阿殊更是如珠似宝,去年正月过后,表哥治好了腿回京,乍一听说亲事生变,连夜赶去了颍川,也不知道阿殊和他说了什么,他回来后大病了一场,就乖乖娶了夏姑娘进门”。
“我瞧着表哥成亲后,不但沉默了,连性子都变了许多”。
叶青灵说着眼眶都红了,“支国公府门风清净,向来是不许爷们纳妾蓄婢的,表哥是支国公府的世子,相貌学识都是一等一的,又疼爱阿殊,我可怜的阿殊,失了这样一门亲事,又到哪去寻比得上表哥的夫婿?”
到哪去寻?
你面前就坐着一个啊!
支其华是支国公世子,他是安王世子,身份差不多吧?
支其华相貌学识是一等一的,他也能算得上一等一吧?
疼爱阿殊,他绝不会比支其华疼的少!
至于纳妾蓄婢,有了阿殊,他又岂会多看那些个庸脂俗粉半眼?
比得上支其华的夫婿人选就活生生的坐在你面前,你还哭哭啼啼的问什么问!
叶青程想到这,猛地僵住身子,华太后问他的话再次魔音穿耳般钻入脑海中,“是不是,也没有关系,你只要问问你自己想不想娶你那二妹妹就是”。
“妹妹?小柿子,娶妹妹不好吗?”
不好吗不好吗不好吗……
从昨晚到现在,他都只纠结于阿殊到底是不是如华太后所说在暗示他娶她,却下意识的拒绝去想华太后问的这两个问题,不过是因为他早就清楚了自己的答案。
娶妹妹,不好吗?
好,自然好,只要她是阿殊
他不敢去想,不过是怕面对那隐藏在无条件宠爱阿殊的兄长的面具下真实的自己,真实的,又卑劣的自己!
六年前,她带着他一步步踏入叶府,踏入他想都不敢想的另外一个世界,对他说,“我看到了,上辈子,你是我嫡亲的兄长,这一世,你却流落在外,我自然要带你回来”
从那之后,他就一直对自己说,她是他的妹妹,她视他如嫡亲的兄长,他自然要视她如嫡亲的妹妹!
383 心动不如行动(四)
他努力地读书,努力地学习一切需要学习的东西,努力地跟上她的脚步,努力地调整自己的心态,不再诚惶诚恐,而是努力的自然亲近的靠近她,他做的每一件事为的都是她口中那个“嫡亲的兄长”。
他要对得起“嫡亲的兄长”这五个字!
然而,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悄悄发生了变化?
是阿殊落寞却毅然的决定放弃与支其华的婚约的时候?
还是扁医姑写信给他,要他想清楚到底要不要治好支其华的腿,以免遗憾终生的时候?
还是支其华落魄从颍川回京后,面对自己的质问时,失魂落魄的一句,“我没资格娶她,我不如你”
我没资格娶她,我不如你
他不知道支其华说这句话时,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出自什么样的目的,却无法否认自己的确是窃喜的,并在那无法与人言说的窃喜中渐渐滋生出了不该有的贪欲。
阿殊拿他当嫡亲的兄长,敬他,爱他,体贴他,信任他,依赖他,他却对她起了那般龌龊的心思!
他无法正视那般卑劣的自己,只能将那随着与叶青殊分别的时日的推移越发膨胀的欲…望牢牢的锁在心底,不敢让任何人知晓,努力的催眠自己,他是阿殊的兄长兄长兄长……
直到华太后一句,“她明明是在暗示你求娶她!”打开了那把大锁,让一切变得不可控制!
他明明知道叶青殊说的话中绝对不会有什么暗示明示,却又不可自抑的奢望着华太后说的是真的,阿殊是真的在暗示他求娶她,是她不再想要他做兄长,想要他做她的夫婿,所以,不算他背信食言。
叶青灵絮絮叨叨列举着支其华好处的话,却让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就像皇太祖母所说,无论阿殊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都没有关系,重要的是,他到底想不想娶她!
他再怎么用“不是嫡亲兄妹胜似嫡亲兄妹”约束自己,也改变不了他已经不再满足于只做她的兄长!
他想与她更亲近,比嫡亲的兄妹更亲近的亲近,他想娶她!
他想娶她!
仅此而已!
叶青灵并未注意到叶青程神色的变化,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支其华的好处,终于换了个话题。
“阿殊瞧不上夏三公子,我瞧着整个京城唯一能与表哥比肩的也就是华世子了,华世子虽说有个庶长子,但潜哥儿已经长大了,是个好的,又从小与阿殊交好,倒是不碍的”。
“就是华夫人,”叶青灵说着忧心皱起眉头,“华夫人的性子实在是,不敢恭维。我也不是自夸,我的礼仪从小是跟着宫里出来的老嬷嬷学的,不说多出众,至少也算得中规中矩吧?”
“今年我去华国公府给华夫人拜年时,不过是与夫君多说了两句话,又多笑了两声,就被她明里暗里讥讽不端庄小家子气”。
“这女儿家嫁人嫁的虽是夫婿,平日里相处最多的却是婆婆,后宅的龌龊摩擦,他们男人又怎能知晓体会?世子你说是不是?”
叶青程,“……”
所以,叶青灵不但没将他看成个可以媲美支其华的理想夫婿人选,竟是都没把他当个男人看么?
“阿殊年纪小,又没嫁过人,未必能体会的,不过这两年华夫人身体不大好,不知道这一时半会的死不死的了,若是死了,倒是好办了”。
叶青程,“……”
怪不得人家说夫妻相夫妻相,他记得之前文贞说话没这么愣的啊!
“华世子一向对阿殊都是十分照顾的,长的更是极好,以后的孩子肯定漂亮,要是有个女儿就更不得了,说不定会像太后娘娘”
叶青程见她都说到了叶青殊和华韶的孩子了,忍无可忍的咳了咳,开口,“扁恒去给华夫人看过诊,说她虽有小恙,但再活个二十年都不是问题”。
叶青灵,“……”
叶青程眉目流转,露出自己招牌的清雅浅笑,“文贞,其实京中还有一个绝不输于支世子的少年才俊的”。
叶青灵啊了一声,恍然开口,“世子说的是宁王爷的嫡长孙南安郡王?南安郡王确实能称得上少年才俊四字,只是却比阿殊小了一岁,不过也算不了什么”
叶青程,“……”
真是够了!
叶青程微笑着打断她,“文贞,论起少年才俊四字,这整个京城有谁比得上本世子?”
叶青灵,“……”
叶青程不紧不慢站了起来,微微倾身,居高临下含笑看向叶青灵,“文贞觉得呢?”
叶青灵,“……”
我觉得,不止论起少年才俊四字,论起脸皮之厚四字,这整个京城都鲜有能比得上世子您的!
叶青灵半晌才勉强阖上了张大的嘴,结结巴巴道,“兄长,兄长,是,阿殊,阿殊的兄长”
“我如今姓萧”。
姓萧,自然可以娶仅有义妹之名的叶青殊。
叶青灵哑口无言,叶青程朝她一拱手,“告辞”。
叶青灵急的猛地起身一把抓住他的袖子,“你去哪!”
叶青程蹙眉看向她抓着自己袖子的手,叶青灵下意识缩回手,却依旧一步不让,追问道,“你去哪?”
去哪?
他既已想清楚了,下了决心了,自然是要同阿殊表明心迹,若是阿殊答应了,自然最好。
若是阿殊不答应
叶青程眼中暗芒闪过,他自然要好好想想法子让她答应!
“去看阿殊”。
叶青灵急急走了几步,挡住他的去路,“世子,兹事体大,还请世子三思后行!”
叶青程挑眉,“嗯?”
叶青灵着急下,脱口道,“就算是世子要求娶阿殊,也该按着三媒六聘的礼数来,请了高媒去我叶府提亲,世子这般贸贸然去找阿殊说,是想辱没阿殊还是辱没自己?”
叶青程凝目看向她,叶青灵被他看的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下意识挺了挺自己还没显怀的肚子,仰起脖子,“礼不可废!何况是婚姻大事!请世子三思后行!”
叶青程静静盯着她不说话,明明他的眼神也不见多凶恶,甚至是平淡的,只微微带了点打量审视之意,叶青灵却双腿直发软,后背也开始起了细细密密的汗,根本不敢对上他的视线。
只她却一直挺直脊背,严严实实挡住叶青程的去路,用沉默和姿态来表明自己的立场。
384 心动不如行动(五)
半晌,叶青程朝她一拱手,笑笑开口,“郡王妃说的是,我这就离开”。
叶青灵这才退开半步,微微福身,“世子慢走”。
待得叶青程走远了后,叶青灵虚脱的跌坐到暖阁中的锦凳上,这才感觉到小腹处拉扯般的疼了起来。
她又慌又怕,连忙就要扬声喊人,又猛然想起来,不愿小题大做的给叶青程惹麻烦,遂紧紧咬住下唇,默默等着小腹处的疼痛过去。
好在只片刻的功夫,疼痛就过去了,她不敢大意,扬声喊了墨兰进来,只说自己累了,让她叫顶软轿过来。
已经快正午了,宣茗应当已经回来了。
果然,她还未到衡阳居门口,宣茗就快步迎了过来,轿夫停住脚步。
她刚掀开轿帘,叫了声夫君,想要下轿,宣茗就伸手扶住她,焦急道,“不必下来了,我请了太医过来,一会让他仔细给你诊诊,说了不要劳累,你非要去逛什么园子”。
自叶青灵怀孕,宣茗每天中午都会抽空回府待上一会,一听说叶青灵逛园子逛累了,叫了软轿,就紧张叫来了太医。
叶青灵笑道,“我心里闷,就多走了会,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用小题大做”。
“心里闷?阿殊不是来了?一会我去皇宫,你遣个丫头将阿殊叫来陪你说说话,不许再自己去寻她”。
叶青灵温柔看着他因焦急而绷紧了的俊脸,温顺一笑,“好”。
……
……
虽则太医仔细诊过脉后,说并无大碍,叶青灵却还是不敢掉以轻心,用过午膳后,吩咐点上安神香,努力摒除杂念,强迫自己睡去。
她自有孕后,就十分嗜睡,今天虽因叶青程之事心情起伏的厉害,在清甜的安神香中,也很快就睡着了。
她这一睡直直睡了一个时辰才醒了,起身简单洗漱了一番,感觉到身体并无异样,这才吩咐请叶青殊过来,自己依旧回了床上靠着,闭目养神。
不多会,叶青殊过来了,见叶青灵大白天的躺着,大惊问道,“长姐是不舒服?”
叶青灵失笑摇头,“哪里?只太医吩咐多歇着,我左右无事,就躺一会,来,过来坐”。
叶青灵说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