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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相陪!
德昭帝腾地站了起来,猛地一拍桌子,气的须发皆张,“你这是在拿死威胁朕?朕倒要瞧瞧,朕不许你死,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死的了!”
390 花厅与稍间
叶青程默了默,缓缓直起腰,从口中取出一颗小小的红宝,惨然开口,“皇祖父,这原本是阿殊最为钟爱的一对耳坠中的一只,内里中空,藏有剧毒毒药”。
“望之从父王的书房之下找到阿殊时,另外一只就含在阿殊口中”。
德昭帝死死盯着他手中那枚血泪般的红宝,他这是在告诉他,叶青殊并未失…身于萧安,所以他担忧的叶青殊先侍其父,再嫁其子之事,绝不可能。
而他,在口中藏了毒药,也早就做好的惹怒他,赴死的准备!绝不是虚言恐吓!
“皇祖父曾教导过望之,这世上之事,有所不为,有所必为,望之如今,不过是遇到了有所必为之事”。
叶青程说着又将那颗红宝放进口中,俯身拜倒在地,“请皇祖父恕罪”。
他没有请他成全,而是请他恕罪!
这是要生不同寝死同穴的节奏了!
德昭帝冷冷盯着他,“你以为朕真的舍不得你死?”
叶青程默了默,缓缓开口,“叶府的老太爷,望之曾叫了四年祖父,对望之是极好的,嘘寒问暖,指点学业,从不慢待半分,更不要说责打叱骂,一切吃穿用度,待望之,甚至在叶府正宗的嫡少爷之上”。
“望之敬重他,感谢他,却从来无法将他等同于亲祖父般孺慕亲近,是因为望之知道,他待我好,是因为我聪明、上进”。
“他给我一分好处,是因为知道他日我绝对有能力还他十分,他对我好是有目的的,是期望更大的回报的”。
“可皇祖父不同,皇祖父待望之嘘寒问暖有之,责打喝骂亦有之,是因为皇祖父从不期待望之能回报皇祖父什么,只是单纯的希望望之能成才,希望望之好”。
“而皇祖父九五之尊富有四海,望之再大的本事,也无法回报皇祖父什么,所以,望之一直都知道,皇祖父对望之好,只是单纯因为望之是望之,是皇祖父的孙儿,嫡亲的孙儿,和在外面随手捡的孙儿不同!”
“皇祖父待望之好,望之却不敢恃宠生娇,望之知道父王曾对阿殊心生觊觎,也知道自己与阿殊曾有义兄妹的名分,于理不合,于情不合”。
“只望之既心生此妄念,亦无反悔,甚至后悔之意,便做好了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请皇祖父恕罪”。
德昭帝瞪眼,说了这么一大通,中心思想也不过就是一个诚恳认错,却死不悔改!
这小子的倔脾气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唔,不过倔归倔,好在还知道好歹,知道朕是真心对他好的!
哼,朕又岂是那个连进士都中不了的叶老头子能比的!就凭他也有资格让望之叫一声祖父!老匹夫!
德昭帝咳了咳,拉回飘的有点远的思绪,沉声问道,“你这是说自己绝不会改变心意了?”
“皇祖父恕罪”。
德昭帝神色越发肃重,“望之,你一向是个聪明的,自你认祖归宗,这快两年来,朕对你的栽培,天下人都看在眼里,你更是心知肚明!”
“今天只有你我祖孙二人,朕可以明确与你说,今后这大萧,朕是要交到你手上的,但你若是执意要娶叶青殊”
德昭帝顿住声音,沉肃看向叶青程,“你不必急着回答朕,在新娘子进明粹宫之前,你随时都可以反悔”。
“望之绝不”
德昭帝沉声打断他,“朕说了,不必急着回答朕,更是可以随时后悔,你先回去”。
叶青程,“……
唔,皇祖父,难道你没发现自己的话音已经从决然断然要赐死阿殊转变到大婚和阿殊入主明粹宫了吗?
叶青程俯身磕了个头,“谢皇祖父恩典,望之告退”。
他说着就以一种双手撑地,屁股向上的难看姿势努力的想站起来,结果努力了半天都没能站起来。
德昭帝,“……”
这死孩子是故意装可怜好叫他心软心疼的?是的吧是的吧?
……
……
最后叶青程还是被两个小太监架出了御书房,又蒙马公公好心,叫了顶软轿,一路抬回了明粹宫。
叶青程一回明粹宫便叫来了扁恒,吩咐扁恒给他施针。
待扁恒施过针后,就忙忙的吩咐他带上医药箱,上了马车,一路往永乐长公主府快马加鞭而去。
扁恒在马车上给叶青程揉捏推拿了一路,待到下车时,叶青程就恢复的差不多了,只还走不快而已。
叶青程只觉自己从没有此刻般这么迫切的想见叶青殊过,也顾不得叶青殊会怀疑,吩咐备了一辆油壁香车,直接进了垂花门,到了燕阳居门口,这才下车往叶青殊暂住的厢房而去。
此时天还未完全大亮,若是平日,叶青殊早就起床练了有半个时辰的字了,只她昨天刚解了最大的心事,心情从所未有的轻松,竟是一夜好眠,睡到现在也没醒。
叶青殊向来起床气极大,自然没有人敢吵她,小细听小丫头们来报叶青程到了,忙迎了过去,行礼过后压低声音道,“世子,姑娘还睡着,请世子随奴婢去花厅暂候”。
花厅!
又是花厅!
他一定要让阿殊换了这死丫头!
“叫芳草来”。
小细疑惑扫了他一眼,不敢违逆,忙轻手轻脚的叫来了芳草。
芳草见了叶青程就高兴道,“姑爷这么早就来了啊!姑娘昨晚临睡前就吩咐厨房今天早上要备姑爷爱吃的点心清粥!果然姑爷就一大早来了!请姑爷到稍间等一会,姑娘醒了见了姑爷肯定高兴!”
小细,“……”
所以,芳草姑娘你到底是怎么混到姑娘心腹中的心腹的位子的?
叶青程被芳草左一声姑爷,右一声姑爷叫的浑身舒畅,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连隐隐作痛的膝盖也没那么疼了。
他略矜持的扫了一眼小细,瞧瞧,好好学学!这才是阿殊的贴身大丫鬟该有的素质和自觉!你再不自觉一点,迟早要被你们姑娘换掉!
叶青程神清气爽的随着芳草进了稍间,芳草显然没把他当外人,将他领到稍间后,就从侧门拐进了内间,盘膝坐到叶青殊床边的脚踏上,继续守着叶青殊睡觉。
391 所谓洞房(一)
叶青程在书案后的太师椅上坐下,随手拿起一本书,闻着萦绕在鼻尖的淡淡墨香,心中前所未有的满足和欢喜。
唔,以后他都可以到稍间来等阿殊了!
不,等他们成了亲,他甚至可以每天早上都在稍间里一边看书一边等阿殊醒来一起练字,再一起用早膳……
等等
他们都成亲了,他为什么还要在稍间等?他完全可以和芳草一样,坐在她床边的脚踏上等
等等,好像还是不对,他为什么要坐脚踏上?脚踏是守夜的丫鬟坐的,他要坐也该坐到床边才是!
这样他看书的时候,还可以时不时看看阿殊,不对,他为什么要看书,他看着阿殊就好了,再好看的书又怎么有阿殊好看?
世人都说文贞是京城第一美人,还不是因为之前阿殊还小!
现在再让那些人看看,他们就知道到底谁才是京城第一美人了!
等等,他为什么要让那些个色胚子看阿殊,他自己看就可以了!
他就坐在床边,把螺帐放下来,一个人看!连芳草也不许看,就他一个人!
叶青程想到这,不自觉咧起了嘴,露出一个灿烂却着实有些傻的笑来。
脑子中似乎有一根神经告诉他,其实事情还有些不对,只他却被满心满眼的喜悦淹没了,完全无法集中注意力去想那一点点的小小的不对劲。
只要成了亲,他每天都可以坐在阿殊床边看着她,等她一起起床练字用膳了!
叶青程想着,嘴角的笑越发的大了,恨不得现在就已经和叶青殊成亲了,那他现在就可以不必坐在稍间,直接去阿殊的床边了……
“姑娘,你醒了?”
叶青程下意识的将身子挺的更直,将书拿的更端正了。
叶青殊懒洋洋嗯了一声,带着重重的鼻音,显然还未完全清醒。
若是平时,芳草自然不会出声打扰,只此时,她想了想,觉得叶青程是第一次以新姑爷的身份上门,倒是不好太过怠慢的,又轻声开口道,“姑爷来了,等了有半个时辰了”。
叶青殊反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芳草口中的姑爷是谁,就不自觉绽开一个笑来。
她无声笑了一会,想了想,便继续装作还未睡醒的模样,嗯了一声,懒洋洋开口道,“请进来吧”。
芳草完全没有意识到叶青殊这句“请进来吧”有什么不妥之处,当即便快步往稍间走。
不想,她还未走到侧门处,就见叶青程已经过了侧门往这边走了,唔,应该说跑,更贴切一点。
只不过,姑爷跑的姿势好像有点奇怪啊
芳草疑惑打量了一眼叶青程明显有些不对劲的双腿,随即便释然了,唔,姑爷肯定是等急了!
叶青程朝芳草点了点头,便绕过她往里间而去。
芳草站在原地想了想,想起四九说的让她有眼色一点,姑娘和姑爷在一起的时候,就站远一点的话,十分不负责任的直接从稍间的大门出去了。
那边叶青程几个箭步跑到叶青殊床前,看到还未撩起的螺帐,急切的脚步就是一顿,唔,差点忘了,他们还没成亲!
就在这时,一只纤长白皙的手从帐子里伸了出来。
无数个早晨,这只手曾执着笔,一笔一划的教他如何运笔如何收势。
无数个夜晚,这只手曾拿着棋子,一步一步教他如何运筹帷幄,如何杀伐果断。
她的手,他明明很熟悉,熟悉到比对她的脸更熟悉。
可现在,明明他早就见惯了的手,仅仅因为多了个从螺帐内伸出来的动作,就无端多了七分旖旎香…艳的味道,让他的神经一下就绷紧了,紧紧盯着那只手,不自觉咽了口吐沫,好想,好想,好想咬一口啊!
“兄长,芳草呢?”
叶青程啊了一声,完全想不起来芳草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叶青程在螺帐外瞧不见螺帐里的叶青殊,叶青殊在螺帐内却将螺帐外的叶青程瞧了个一清二楚,忍着笑道,“算了,糖”。
叶青程忙解下腰间的荷包,探身递到叶青殊手边,叶青殊拿着荷包缩回手,懒洋洋开口,“兄长来帮我把帐子撩起来吧,我还想晕一会儿”。
撩帐子!
叶青程不自觉又咽了口吐沫,同手同脚的走到床边,僵硬撩起帐子,叶青殊靠在床头,有些不适应的眯了眯眼。
叶青程条件反射的猛地往后蹦了好几尺远,结结巴巴的叫了声阿殊。
“兄长怎的来的这么早?”
叶青殊的声音因含着云片糖显得有些含糊不清。
叶青程艰难将自己的目光从她睡眼朦胧的脸上移开,用脑子里最后一丝冷静默默警告自己,不行不行,这样不行,他要冷静,冷静!
再在阿殊面前出丑,他就真的可以去死一死了!
他想着再次艰难将自己忍不住看向叶青殊的目光往窗外的方向挪了挪,不行,他要想一想正事,正事,对,正事!
叶青程脑子猛地一清,浑身的热气也瞬间凉了半截,正事!
他还有正事没解决!
阿殊还在拿他当兄长看!
否则不会依旧左一个兄长,右一个兄长的叫他,更不会毫不设防的直接在自己还未起身的情况下直接让他进了内间!
“阿殊,”叶青程努力的组织着措辞,“我已经求了皇太祖母赐婚,以后我们就是未婚夫妻了,不是兄妹了,你明白吗?”
叶青殊眨眨眼,有些困惑的看了看他,点头,“我明白啊”。
“那个,夫妻和兄妹是不一样的,你明白吧?”
叶青殊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将心口的被子往上拉了拉,欢声开口,“我明白啊!夫妻是要洞房的,兄妹就不用!”
叶青殊一边说一边激动的在被子下踢了踢腿,随着她的动作,被子翻动起来,被子中隐隐传来清脆悦耳的银铃声。
叶青程,“……”
叶青程还未反应过来那隐隐的银铃声到底意味着什么,就觉两股热流从鼻端奔涌而出
他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忙伸手捂住鼻子,正要落跑,眼角余光却扫见叶青殊正震惊的看着他!
是逃走,还是留下来解释一下?
393 不正经的东西
他给他的那本虽然写的比较隐晦,但或许其他的,会稍微写的更直白一点?又或许,好几本隐晦的连在一起就会互相补充变得直白了?
唔,他要想个什么样的理由,才能不引人怀疑的把四九那些个夜会、私会的书全部给没收过来?
叶青程一边想一边低头往慈宁宫里走去,不多会就听到了白加黑的叫声,他循声抬起头来,就见大萧的国母华太后娘娘正扶着华嬷嬷的胳膊雍容华贵的缓缓朝他走来。
她穿着素色刻丝风毛亮缎小袄,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了一件银狐轻裘披风,梳着凌云髻,发髻上戴着白色的昭君套。
早春的阳光照在她超越了时光的美丽脸庞上,恍若为她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晕,让她整个人如在世观音般圣洁美丽的让人几乎想俯身拜倒膜拜。
叶青程眯了眯眼,不由的想,当年德仁帝迎娶新寡的华太后,固然是为稳定军心民心,可当初,华国公府嫡系固然只有新寡的华太后一个女儿,旁支适龄未婚的少女却必定不少。
德仁帝迎娶华氏旁支的女儿一样可以稳定军心民心,可他却毅然迎娶华太后入主中宫,成为大萧历史上第一个迎娶寡妇为后的皇帝,之后又让她安安稳稳的执掌慈宁宫,其中的心意,只怕只有他自己明白吧……
“小柿子,你来了!正巧哀家带白加黑出来散步!”
随着她欢快的话音,她头上的昭君套动了,还朝他龇牙咧嘴的吱吱叫了两声。
叶青程这才看清楚,她头上戴的哪里是什么昭君套,分明就是白加黑缩成一团盘在她发髻前!
叶青程,“……”
每次见皇太祖母,都有令人心神为之颤抖的惊喜在等着他!
华太后根本没发觉叶青程震惊的近乎僵直的眼神,热情拉住叶青程的手,“来来来,我们到那边坐,哀家请你吃柿子!”
叶青程,“……”
皇太祖母,您觉得我还会蠢到再在慈宁宫吃您的柿子吗?
华太后拉着叶青程进了花园的暖阁中,吩咐打开窗户好晒太阳,就有宫人火速送了茶点及一碟柿子来了。
叶青程眼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装作没看到那碟几乎可以乱真的柿子,从袖中拿出黄历,笑道,“皇太祖母,望之母亲早逝,皇后娘娘又一心礼佛,不问世事,这大婚的日子,只能麻烦皇太祖母为望之挑上一挑了”。
华太后欣喜接过黄历,“挑大婚日子啊!哀家最擅长了,算你找对人了!”
叶青程从她对面挪到她身边坐下,伸手替她翻着黄历,“今天是二月二十一,阿殊的生辰是在三月二十八,今年她正好十五岁,要办及笄礼,大婚的日子肯定是要选在三月二十八以后的”。
华太后就朝他暧昧一笑,“哀家知道了”。
要在三月二十八以后,但绝对不要后的太后了么?
哀家懂的!
叶青程被她笑的心头发虚,只好强做镇定将黄历翻到三月二十八以后。
以他的身份和德昭帝对他的看重,他大婚的日子定然是要钦天监观天象测吉凶,才能定下来的。
而且以他的身份,大婚要准备的东西,要走的礼数太多太多,怎么也要排到半年后,他实在是等不了了,而且,阿殊,阿殊,也说要尽快完婚的……
叶青程想到这,嘴角浮起一抹甜蜜又隐含期待的笑来。
华太后一眼扫见,脸上的神色就越发柔和了起来,伸手指着黄历道,“哀家看四月十六、五月十二、五月二十六,这几个日子都很好”。
“只你如今身份不同,大婚的日子却是不能随意定下来的,还要送到钦天监和礼部去核一核,另外也得你皇祖父首肯才好”。
叶青程点头,“皇太祖母做主就好”。
华太后抬手戳了戳他眼底的淤青,“这大婚的事,当然该由长辈做主,你只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准备做新郎官就好”。
叶青程,“……”
这个,难道不该是新娘子做的事吗?
“当然,更重要的是要好好养好身子,准备洞房”。
随着她的话音,白加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兴奋的在她头上蹦了起来,一边蹦一边朝他吱吱吱的叫。
于是,华太后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哈哈地摇头晃脑的笑了起来,直笑的叶青程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把白加黑甩下来,平白无故的来个一死一伤。
果然皇太祖母正常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三句话的功夫!
“来人,去库房里将最好的补身的东西都找出来,给世子送去”。
华太后说着朝华嬷嬷暧昧眨眨眼,华嬷嬷领命而去。
华太后拉着叶青程往暖阁外走,“来来,皇太祖母送个好东西给你”。
叶青程,“……”
总有种她说的好东西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的强烈预感!
华嬷嬷很快回转,手中多了一只不大不小的包袱。
华太后从华嬷嬷手中接过包袱塞到叶青程手中,暧昧朝他一眨眼,“好好看,待你大婚后,还可以和新娘子一起看”。
叶青程心中先是一动,随即就擂鼓般响了起来,因着跪了一下午加一夜,又流了半桶鼻血而苍白无血色的俊脸也慢慢飞起了潮红。
华太后奇怪扫了他一眼,“你脸红什么?”
随即伸手捂嘴,后退一步,不敢置信的盯着他,悲愤控诉,“难道,难道,你以为哀家送你的是什么不正经的东西?”
叶青程,“……”
先是阿殊,现在又是皇太祖母
老天啊,你没和我说过大婚一把这么艰难啊!
华嬷嬷目送着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