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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努力的回想着他脱口说出请她嫁给他时,她的感觉
首先,是欣喜,欣喜是自然的,她谋划了那么久,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了他开口,自然是要高兴的。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一切都那么理所应当,水到渠成的理所应当。
他说嫁给我,她说,好啊。
理所又当然。
就像当初舒氏希望她嫁给支其华,支其华也希望娶她,舒氏拿出无忧花璎珞,她就理所当然的接下了。
现在,叶青程说要娶她,她也就理所当然的答应了。
有着欣喜,有着对曾经的兄长,以后的夫君的亲近眷恋,有着对未来的期待,却绝没有刚刚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叶青殊又按了按心口,原来这世上真的是存在书中描写的那种心动的感情的,心动,还真是陌生又美好的字眼啊!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般美好的字眼和情感会出现在她身上。
当初她亲眼目睹宣茗为叶青灵所做种种,心中对他那所谓的“情深似海”十分不能理解,甚至是不屑一顾的。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有动心、动情的时候……
……
……
叶青殊静静躺在床上,默默感受那一刻的怦然心动时,纠结了一天的德昭帝还是微服出了宫,往安王府而去。
自萧安在寰丘之内埋炸药想炸死叶青程后,德昭帝就没再让萧安出过安王府的大门半步。
对这个曾经最疼爱的三子,他失望之极,一年多了,他心中的怒气和失望还依旧横亘在心头,咽不下,吐不出。
今天,叶青程遣人来送信,说了林侧妃之事后,他不知怎的就起了要见他的念头。
念头一起,便再也压抑不住,他纠结犹豫了许久,到底还是决定去瞧瞧他到底如何了。
这一年多来,他收到的消息都是他曾经沉稳聪睿的三子变得阴沉暴躁又不可理喻,每日只以凌虐仆从为乐,连对几个侧妃都是动辄打骂。
虽然明知道消息不可能是假的,德昭帝那一腔为父的心肠,却是不愿相信的。
墙倒众人推,那些个奴才什么模样,他最是清楚,见着萧安如今失势了,只怕一分错处都要被他们夸张成九分。
现在事情都让林侧妃闹到了明粹宫中,他想着,他怎么也得亲自去瞧上一眼,如果是假的,他自然不能再纵着那些个奴才骑到堂堂亲王头上作威作福。
他的儿子,再失势,也是龙子皇孙,也是亲王!又岂能让那些个奴才作践!
就算是真的,他也能规劝训诫一番,也算是全了他们父子一场的情分。
……
……
叶青程刚出长公主府就收到了德昭帝微服出宫,往安王府方向去了的消息,脸色微变。
德昭帝向来以宽仁爱民为世人称道,对待自己的子孙更是宽和仁爱,这才一年多时间,他竟似就已对萧安敢在寰丘之中炸死自己的亲生儿子一事渐渐释怀,竟然亲自出宫去见他!
他决不能让萧安有死灰复燃的可能!
叶青程微一沉吟,开口,“立即把消息送给陆先生,请他派人守着,掐着时间遣两个小厮到安王窗外说太后娘娘已经为我和阿殊大婚选了三个吉日,四月十六、五月十二和五月二十六,其他,见机行事”。
陆先生原是萧安最得力的幕僚,却莫名偷偷前来投奔他,他约莫也猜到了他的心思,自然笑纳,有陆先生在,安王府一有个风吹草到,他都会立即知晓。
萧安想要翻身?
等下辈子吧!
……
……
德昭帝没有惊动任何人,一路长驱直入进了安王府,问明萧安正在书房,便直接往书房而去。
不想他还未靠近,就远远听见了凄厉尖锐的惨叫声。
德昭帝心头火气一冒,沉下脸加快步子,随着他的靠近,惨叫声越发的清晰刺耳起来,那种变声期的男孩尖锐的、扭曲的叫声,听的德昭帝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几个箭步冲到书房前,一把推开虚掩的大门。
门内,他曾经最喜爱的,最引以为豪的三子右手中拿着一个状似狼牙棒,却小了好几套,满是倒刺的东西,状若疯癫的对着两个十六七岁的小厮没头没脑的狠砸。
399 捧杀
他每砸一下,都会带起一大片衣裳血肉,那个小厮却不敢躲,只凄厉的叫唤着,痛哭流涕的喊着王爷饶命。
德昭帝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狰狞如厉鬼的人会是他曾经引以为豪的儿子!
他看着眼前的血腥场面,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甚至眼前也空白了一瞬,让他根本看不清那个应当是他三子的人的脸。
几乎同时,马公公凄厉尖利的声音响了起来,“护驾!”
德昭帝感觉到面前劲风鼓荡,力道之大,让他都几乎站立不稳,他忙一把抓住马公公的胳膊,定了定神,就见眼前黑衣劲装的亦九缓缓退开两步,在他侧前方站定,警惕盯着呆呆看来的萧安。
亦九的手中拿着刚刚还在萧安手中的那个类似狼牙棒的东西,鲜血顺着他的手指汇聚成流,一滴一滴往下滴。
显然是萧安拿那个类似狼牙棒的东西砸他,因着距离太短,又太出乎意料,亦九救援不及,只得徒手接了下来。
德昭帝闭了闭眼,转身就走,呆住的萧安这才反应过来,忙一把扑上来想抱住德昭帝的腿,却被亦九警惕拦住。
萧安一边想冲过亦九的阻拦,一边大声喊道,“父皇!父皇,你听我说,我刚刚真的不知道是父皇驾到!只以为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奴才!父皇!父皇,我真的是不知道啊!”
德昭帝自然知道他说是真话,只他对他已失望至极,连停下来看他一眼都不愿,又怎会与他多废话,脚步停都没停。
萧安喊了一会,发现德昭帝根本不加理睬,刚刚的惶恐突然就被一股强烈的恨意愤怒所代替,大声吼道,“你走!我才不用你假惺惺的来瞧我!不是你!我又怎么会有今天!”
“天下人都说你最宠爱,最看重的是我安王爷!却哪里知道你的险恶用心!一个支国公府世子爷,一个华国公府世子爷,明明比我小那么多,却都被你巴心巴肺的找来给我做什么伴读!”
“天下人都说是你看重我,想废了太子,重新立了我做太子!才会将两个大国公府的继承人安插到我身边,让两大国公府都成为我的后盾!哪里知道你却是打的捧杀我的主意!”
“爬的越高,摔的越惨!果然,在支其华和华韶给我做伴读后,皇后和太子就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
“不多久就算计我掉到冰窟里,不是我机敏装残废,他们哪里能容得了我继续活着!我的骨头都烂完了!”
“你只简简单单给我找两个伴读,就不费一兵一卒的解决了我,还顺便解决了支国公府最优秀的继承人,让根深叶茂的支国公府近十年都缓不过劲来!”
“天下人都说你宽仁爱民!却不知道你是阴险,阴毒!最善借刀杀人,坐山观虎斗!”
“现在,你又扶起来一个叶青程来对付我!以后,你又准备扶哪一个来对付叶青程?哈哈,那个叶青程聪明几辈子,却看不透你的险恶用心!还真以为你是真心宠爱他!哈哈,我就等着看他后悔莫及,跪着来求我的那一天!”
德昭帝气的浑身都在发抖,一张脸乍白,喉结上下滑动了好几次才终于发出声来,“你,你以为我让支其华和华韶给你做伴读,就是为捧杀你?”
“难道不是?”
萧安脸皮紫涨,一双眼睛几乎凸出眼眶,面色狰狞的瞪着德昭帝,张牙舞爪的想越过亦九的阻拦扑向德昭帝。
“难道不是!他们比我小那么多,我要他们做什么伴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给支国公府和华国公府带孩子!”
“不是我聪明装残废,你又岂会容我活到今天!我装残废装了那么久!结果刚站起来没几天,你就找了个叶青程出来!利用他对付我!真是好心机好算计!”
“你根本就不配做我的父皇,更不配做一个父亲!我打骂几个奴才,你就失望成这样,那你自己呢?你自己做出那样的恶心又恶毒的事来,是不是该下十八层地狱!十八层地狱!”
德昭帝双唇抖了又抖,想说什么,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嗓子里呼啦啦响着。
马公公吓的脸色大变,尖声喊道,“来人!快来人,请太医,太医!”
他喊声刚落下,德昭帝就浑身一抽,仰头往下倒去。
马公公忙一把抱住,叫声更加尖锐起来,“来人!快请太医,太医啊!”
……
……
德昭帝幽幽醒转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叶青程憔悴削瘦的脸,眼底的淤青浓的几乎能一把捞起来。
他最近的确瘦了许多,不,不是最近,好像从西北回来后,他就一直是这般削瘦又憔悴的模样,与他第一次在金銮殿中见到的那个丰神毓秀又意气风发的少年探花天壤之别。
应该,都是为了那个叶青殊吧?
德昭帝有些出神的想着,从西北回来后,他就一直在为叶青殊的事情奔走劳累,后来又与叶青殊相隔千里,茶饭不思,就在昨天,他还因为叶青殊在御书房门外跪了整整一个下午和一晚上的时间……
“皇祖父!你醒了!快,来人!”
接着,叶青程就被挤到了一边,那个个哭丧着一张老脸的太医们实在让德昭帝有些倒胃口,他索性又闭上了眼睛。
待得太医们忙活完了,女官宫女们又轮番上阵,伺候着德昭帝换洗吃药过后,叶青程才又坐到德昭帝床边,伸手握住他搭在被子外的右手,沉声道,“皇祖父,太医说您”
德昭帝打断他,“你知道捧杀吧?”
叶青程一愣,迟疑点了点头,“皇祖父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德昭帝闭了闭眼,几乎不敢看叶青程接下来的会有的反应和神情,“那如今种种,你会不会觉得朕是在捧杀你?”
他说着不待叶青程回答,烦躁开口,“朕要听实话!”
叶青程沉吟了一会,坦然开口,“虽然望之不知道皇祖父怎会突然起了这样的念头,问起这样的话”。
“但皇祖父九五之尊天下共主,若真是想杀望之,一道圣旨,甚至只要随口一句话,望之便绝无活下去的可能,又何必玩什么捧杀?”
“望之以为,所谓捧杀,都是软弱无用之辈,又或是后宅妇人,没有足够的人力物力,又惧于人言可畏,迫于礼义道德,不敢明目张胆的加害于人,才会玩的阴私手段”。
“皇祖父富有四海,又何必让自己沦落至斯,更何况皇祖父对望之一片拳拳之心,望之就是傻子木石也能感觉得到,又怎会与什么捧杀扯上关系?”
400 继承人
德昭帝只觉脑子里一直绷紧着的神经突然就放松了下来,原来,原来不是所有人都会认为他那样的做法是所谓的“捧杀”!
放松过后,一股强烈的,让他无法自已的悲伤、甚至悲凉便席卷了他全身,让他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他亲生的,从小疼到大的儿子认定了他是在捧杀他,甚至因之而憎恶他、痛恨他,就算天下人都不那样认为,又有什么用?
“皇祖父,太医说您这次的病情来势凶猛,千万要放开心怀,保重龙体,不可再动怒动气”。
德昭帝勉力睁开眼睛,看向叶青程的目光中满是慈爱与欣慰,虽然他几个儿子没有一个成器,老天保佑,大萧列祖列宗保佑,终是让他在垂暮之年得了个成器的孙子!让大萧不致后继无人!
他死后见父皇时,至少也还能在心里偷偷的得意说上一句,“我虽然拍马都赶不上父皇您,但至少我的孙子比您的孙子成器,我选定的大萧继承人更是比您选中的要优秀一百倍!”
他这一辈子都活在父皇的荫庇下,紧紧守着“萧规曹随”四字,不敢有分毫逾越懈怠之处,但好歹他守住了父皇留给他的大好河山,好歹他找到了一个比他优秀百倍的继承人,能继续守护父皇留下来的大好河山……
德昭帝勉力抬起手拍了拍叶青程,哑声开口,“放心”。
望之认祖归宗才一年多的时间,就算他再大力扶植,时间也不够他站稳脚跟丰满羽翼。
所以,放心,我一定会保重好自己,至少也要活到你能安安稳稳坐上龙椅的那一天……
……
……
第二天,德昭帝下旨,叶青程于四月**婚,为贺叶青程大婚,大赦天下,并于五月十二开恩科,举天下士子。
驿路道道,快马疾驰,安王世子大婚,皇帝下令大赦天下,并开恩科庆贺的旨意迅速传往大萧各地。
颍川叶府的外书房中,叶老太爷拿着叶青程写来的信和郡守送来的消息激动的浑身都在不自觉的发着抖。
“世子大婚,皇上竟然下令大赦天下,开恩科庆贺,只怕是瞎子也明白皇上这是在为世子继位造势,赢民心了!”
“我早就知道世子他日定然会有大出息!没想到他竟会有这般的造化!我颍川叶氏终于复兴有望!”
叶守礼亦是激动的脸色通红,自从庞氏和叶守仁死后,叶守义又闭门不出,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务皆依赖于他,有大事发生,叶老太爷也只寻他商议。
他脸上再没了之前的畏缩拘谨之态,意气风发,“父亲说的是!世子一向是个出息的,更是不忘本,今时今日尚记得我叶氏之恩,求娶殊姐儿为妻,日后我叶氏就是后族了!”
那他就是国丈了!
叶老太爷瞪了他一眼,显然是嫌他说话过于轻浮了,转瞬却又哈哈笑了起来,“阿殊也是个好的,当初可还是阿殊慧眼识珠,将世子带进了我叶府!”
叶守礼兴奋的连连点头,“世子此次写信来请父亲回京为殊姐儿及笄大礼及大婚主持大局,可见是谨记当初我叶府对他的大恩的,对父亲更是敬重孺慕,否则也不会亲自写信来!”
叶老太爷摸着山羊胡哈哈笑了起来,却是没有半分谦虚的受了这一恭维。
“只二哥,不知二哥身体如何了?”
叶青程、叶青殊大婚,叶守义才是最该回京主持大局的那个,总不能继续在颍川“养病”吧?
提起叶守义,叶老太爷脸色微沉了沉,这都一年多了,叶守义那所谓的“闭门养病”自然瞒不过他这个一家之主的耳目去。
只一来,自叶家众人先后出事,叶氏败落已成定局,成了安王世子的叶青程,败落的叶氏根本惹不起,更不敢惹。
叶老太爷只盼着他能看在叶氏识趣的份上,还记得当初的一两分情分,根本不敢和他对着干。
二来,叶守义本就该闭门守孝,这闭门养病和闭门守孝也差不了多少,叶青程对叶守义的敬重孺慕,他也是看在眼里的,绝不会真的对他如何,叶老太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次叶青程写信来,十分隐晦的提起了希望他能劝得叶守义回京,主持叶青殊大婚。
这“劝”之一字,顿时就让他生了十分不好的预感。
他几乎是同时收到了叶青程的信和德昭帝的旨意,收到后,他最先见的不是叶守礼,而是叶守义。
一年多来,第一次,他去见叶守义时,畅通无阻的进了叶守义“闭门养病”的那个小院。
叶守义在听说叶青程要娶叶青殊时遽然色变,立时便要回京阻止,嚷着什么叶青程之才之能之心性之品行足可为一国储君,但叶青殊之德行心性却绝不配为储君正妻。
他当时第一反应就是怪不得叶青程要软禁他!
他简直想撬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什么德行心性?什么配不配的?
他叶家在叶青程落难时收留过他,已经是老天赐下来的福分!
如今,叶青程惦记旧恩,顾念旧情,以正妻之位待叶氏之女,更是老天赐下来的福分!
待得叶青程登上帝位,叶青殊为皇后那一天,他叶氏就是后族,他叶守义就是国丈了!说不定还能封爵赐地,荫庇子孙!
不要说阿殊才色双绝,绝对能当得国母之责,就算真的不配,也该是叶青程那边的长辈父兄挑刺,而不该是他这个阿殊的父亲!
不说其他,难道他就不想女儿嫁个良人,从此一步登天母仪天下?
叶守义又说了什么,他根本就听不进去,匆匆敷衍了几句,便找来了叶守礼分享他的喜悦。
果然,叶守礼听了,激动兴奋绝不在他之下。
他之前在叶守义那里遇到的不快才消散了不少,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么!
叶守义那般义愤填膺忧国忧民的模样害得他都以为自己不正常了!
“父亲?”
叶老太爷回神,沉声开口,“世子和阿殊大婚,他这个义父和嫡亲的父亲不在,像什么样子?我会再请名医,为他诊治,而且,扁神医就在京城,就算真的治不好,到京城请扁神医出手也好”。
就算是跪下来哭着哀求他,他也会让叶守义屈服,别再异想天开想着要阻止这门天大的好亲事!
他自己视功名利禄为粪土,难道还能挡着女儿的前程,挡着子孙族人的路不成?!
笑话!
他看他是读书读坏了脑子了!
如果他真的横加阻拦,以叶青程的胸怀心性,未必会记恨,但五丫头可是个最爱记仇记恨的性子,那可是未来的皇后,国母!他又岂能容着他因着那么可笑的理由得罪她……
401 表嫂与表嫂
德昭帝卧病,不再事事亲力亲为,许多事务都是指导着叶青程渐渐入手,叶青程又固执的非要亲自侍奉汤药,一下子就忙了起来,不要说出宫瞧叶青殊,连吃饭都是囫囵塞上两口就跑。
叶青殊足足在长公主府养了十多天,才得了太医的允准可以正常走路了,支氏已经打发了人来催了许多趟,叶老太爷和叶守义等人也快从颍川回来了。
叶青灵再不舍,也只得松口放叶青殊回去,定下第二天晚上由宣茗送叶青殊回叶府。
燕阳郡主就闹腾着要给叶青殊办送别宴,正好燕阳居一株高达十几尺的垂丝海棠开花了,柔蔓迎风,垂英凫凫,美不胜收。
“这株垂丝海棠自然比不上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