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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草扶着腿软的几乎站不起来的叶青灵上了软轿,命直接将软轿抬回牡丹苑。
叶青殊垂着头默不作声跟在二人身后,一直等到了叶青灵的闺房才抬起头来。
等在牡丹苑门口帮着芳草将叶青灵扶回房的芍药这才看到叶青殊,忍不住低呼一声,“五姑娘?”
叶青殊伸手拿下叶青灵头上的椎帽,沉声道,“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命人准备浴水来伺候我和长姐沐浴,你和芳草去,其他任何人不许放入半步”。
芍药看清叶青灵的脸,差点惊叫起来,却被叶青殊一个严厉的眼神生生压在嗓子眼,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敢多问,带着芳草出去了。
很快浴水就抬进来了,叶青殊吩咐芍药先伺候叶青殊沐浴更衣,让芳草回无忧苑取一套衣服过来,自己先用温水将脸上的脂粉洗掉,一直感觉紧绷绷的、被糊住的脸这才清爽了。
不一会,芳草用食盒提了一套衣裳首饰过来,叶青殊沐浴过后换上,对闭目躺在床上的叶青灵道,“长姐,你先睡一觉,不管什么事等你睡醒再说,我一会让杜鹃过来照看几天,到晚上,我就会安排人布出假象,只说百合着了风,得了伤寒,暂时送去庄子里养病”。
叶青灵干涸的泪水再度涌了出来,叶青殊起身,“长姐,我就睡在外间的罗汉床上,有事叫我”。
……
……
芳草伺候着叶青殊在罗汉床躺下,仔细用干巾子替她绞着头发,叶青殊闭着眼睛,脑海中各种画面不停跳跃,最后定格为叶青程拧起的剑眉。
叶青程其实根本算不上是颍川叶氏的人,他不过是住在颍川,又恰好姓了叶,跟颍川叶氏没有半分血缘关系,连叶氏的族学也是没资格去的。
因此他才会千方百计的求来了在叶氏族学墙外听课的机会,因为没有书本,甚至没条件看到有字的纸张,他虽然能将先生讲过的知识说的头头是道,却是不识字的,直到他遇上了回颍川守孝的叶守义。
叶守义怜才惜弱,见了这样的叶青程,毫不犹豫出面将他收入叶氏族学,资助他读书,发现他天分过人后更是收入亲传弟子,将他接到家中时时指导。
他虽说出身贫贱,少时艰难,但天分过人,又有叶守义保驾护航,前程可说不可限量,如果不是她,他也不会身陷她的噩梦中,难以展颜。
似乎从她开始注意到他,并开始一步步算计他开始,他就鲜少有开怀的时候,总是拧着眉头,时间长了,眉心处便有了两道深深的竖纹……
058 问讯
“五姑娘,老爷和太太来瞧姑娘,已经到了牡丹苑门口了”。
里间叶青灵控制不住地哽咽了一声,叶青殊挥退芳草,以手为梳,理着头发走到叶青灵床边坐下,“长姐”
叶青殊的目光落到叶青灵脸上的一瞬就立即变了脸色,“芳草,去请大夫!长姐发烧了!”
芳草应了一声,快速出了门,叶青殊伸手探往叶青灵额头,果然,滚烫!
她缓缓收回手,叶青灵双颊因发烧而透着不健康的粉,巴掌大的小脸上处处青紫,还有擦破的地方,擦上去的伤药油光毛亮的,让这张倾国倾城的脸显得格外凄惨,还带着几分滑稽。
叶青殊紧紧盯了半晌,淡淡开口,“长姐,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如果你真的铁了心要嫁给宁王,不如趁此机会与父亲说清楚,如果事有可为,父亲自会成全你,如果不能,长姐也好另想他法,这么拖着,迟早还会出问题”。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果不是叶青灵本身出了问题,被人一张纸条就约到了疏影阁,又怎么会有今天的祸事?上辈子更是直接送了性命。
叶青灵忍不住呜咽出了声,又慌张扯着被子蒙住头脸。
叶青殊听着被子下传来的闷闷的呜咽声,神色晦暗,半晌起身道,放下纱帐,“长姐,这件事定然捂不住的,主意你自己拿好了,父亲、母亲,甚至外祖母、舅母问起,我都不会多说半字,芍药,替我梳发”。
芍药惴惴替叶青殊梳了个双包髻,各插上三朵米粒大小的珍珠串成的珠花,又在鬓边各点缀了一朵赤金蝴蝶压发。
叶青殊见她摆弄妥当,起身出了牡丹苑,就见芳草匆匆跑了过来,见了她松了口气,“姑娘,奴婢已经和徐太医说过了,徐太医说他收拾些东西就过来,奴婢怕姑娘没人使唤就先回来了”。
叶青殊点头,“回无忧苑”。
叶青殊回了房间后,便命芳草亲自守着,不得放任何人出入,自己则将支其华送的那套头面拿了出来,取出那只繁花累累镶红宝金项圈,取下坠着的红色玉石,打开,将从太子身上取下的金龙玉佩放了进去,竟是正好,再合上,从外面一丝端倪都看不出来。
叶青殊满意将红色玉石重新坠上项圈,又将那小巧精致的玲珑锁和颈绳塞进项圈最里面,最后将项圈套上脖子。
太子丢了金龙玉佩,定然不敢大张旗鼓的寻找,就算他有一天查出来出现在疏影阁的是叶青灵,也绝不会怀疑到叶青灵身上。
那玲珑锁,天下会开的就那么几个,叶青灵绝不会是其中之一,而叶青程还在颍川默默无闻,谁能想到这金龙玉佩会出现在八竿子打不着的她身上,还被她大刺刺的挂在脖子上,露在衣服外?
叶青殊想到这微微笑了起来,不管这玉佩有没有传说中那么神奇,能给太子添点堵也是好的,而且,这块玉佩,她以后还有大用。
“姑娘,老爷请姑娘去牡丹苑一趟”。
“说我什么也不知道,遣人请二表少爷来一趟,再叫杜鹃进来”。
杜鹃很快就进来了,叶青殊将百合的事交代了一下,见杜鹃绝口不问百合去了哪,为什么要做出那样的假象来,满意笑了。
“这几天,你先在长姐那边照应一下,我不想听到任何关于长姐或是百合的风言风语”。
“是”。
“遣人悄悄打听一下,今天去东宫做客的有没有三四岁的小公子”。
“是”。
叶青殊越发满意了,“辛苦你了,自去箱子里取一百两银子,一半用来安置百合,另一半你自己买些花戴”。
杜鹃一惊,“姑娘”
大户人家打赏奴婢是经常的事,但若不是嫁娶等红白喜事,很少有超过二十两的,叶青殊却一出手就是五十两,且安置百合的事,也不需要那么多。
叶青殊摆手,“给你,你就收着,你替我办事,我自不会亏待你”。
杜鹃犹豫了一会,磕头谢了恩,告退出了房间。
大约一刻钟后,支其意到了,两人进了西稍间,叶青殊挥退伺候的丫鬟,只剩了芳草一个,支其意就急吼吼问道,“叶阿丑,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说表姐生病了”。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跟我们没关系,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说!”支其意瞪了叶青殊一眼,“我就是有些担心表姐”。
“长姐没事,就是受了点惊吓”。
支其意想当然的以为是黄蜂的事吓到了叶青灵,不满抱怨,“今天因为帮你的忙,我都没瞧上热闹!”
“今天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你有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支其意白了她一眼,“小爷我怎么可能有要你帮忙的地方?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叶青殊笑笑,换了个话题,问起他在东宫有什么好玩的,支其意果然忘了刚刚的事,神采飞扬的说了起来。
……
……
这边小兄妹俩说的高兴,牡丹苑中叶守义客客气气送走了徐太医,刚刚回转,就听到支氏一声惊呼,接着就是慌张失措的哽咽声,“灵姐儿,你怎么了,灵姐儿”
叶守义心头一跳,忙三步并两步跑进了内室,就见支氏死死抓住被子,叶青灵也双手抓着被子,脸却偏向了里床。
“灵姐儿怎么了?”
支氏见他过来,顿时便如找到了主心骨,放开了手,控制不住的哽咽了起来。
她一放开手,叶青灵就刷地拉扯着被子蒙住头脸,叶守义两步走到跟前,也顾不得礼数,猛地一扯,叶青灵哪里能比得上他的力气,被子被拉开,她伤痕累累的半张脸就这么毫无遮掩的暴露在叶守义眼前。
有一瞬,叶守义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眨了眨眼,那伤痕却没有像他想的那样消失。
他缓缓放下被子,揉了揉眼睛,那伤痕还是明晃晃的在他眼前,刺的他眼睛生疼。
“灵姐儿,发生了什么事?”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有一瞬,他甚至听不到支氏的呜咽声,只听到自己空落落的声音在脑海中不断回响,回响……
叶青灵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呜咽出声,眼角的泪水却如涌泉般不断滑落,又顺着玉枕滑入锦被中,消失不见。
叶守义深吸一口气,厉声低喝,“灵姐儿!我在问你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你不说,我就去东宫问太子!”
东宫太子
叶守义只是因为叶青灵是去了一趟东宫就变成这样,所以要质问身为东道主的太子。
叶青灵却被简简单单的东宫,太子两个词引发了心底最深的恐惧,声嘶力竭的喊了起来,“外祖母,外祖母,我要外祖母,外祖母……”
内室的动静,守在门口的芍药听的一清二楚,吓的几乎站不直身子,哆哆嗦嗦叫了声杜鹃姐姐。
杜鹃看了她一眼,“整个牡丹苑伺候的人都被我关在花房里”。
牡丹苑的花房位于前花园的西北角,是伺候花草的婆子住的地方,离主屋很远,主屋再大的动静,那边也听不见,也就是说,除了房里伺候太太的玉兰,能听见的只有她们两个!
芍药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青石板地面上,里间叶守义压抑着怒火的喊声响起,“去请老夫人!”
杜鹃看着芍药的模样,知道指望不上她,盯了她一眼,“守好这里,我去去就来”。
杜鹃疾步走到院口,院口守着两个她从无忧苑带来的小丫头,她吩咐一个小丫头去请老夫人,另一个继续守着,自己又回到了主屋外的走廊上,见芍药还在地上坐着,也不管她。
叶青灵的事,她虽不是十分清楚,但好几件事都是她动手去查的,也猜了个七七八八,不管事情最后如何,芍药这个帮着传信的贴身大丫鬟肯定讨不了好。
内室里没再有动静传出,只余支氏和叶青灵压抑的哽咽声,叶守义竟也没有安抚支氏。
杜鹃抬头看向天空中如大朵大朵棉絮的白云,不由就想起了舒氏跟她说过的话,“老夫人疼你才将你给了阿殊,好生伺候着,你的福气在后头”。
她想着不由又低头看了看瘫软在地的芍药,垂着头不动了,世子夫人说的总是不错的,她只好好生伺候着,自有她的福气,其他,都与她无关。
大约两刻钟后,老夫人坐着滑竿匆匆来了,杜鹃早得了小丫头报信,迎到了门口,扶着老夫人使了个眼色,开口道,“这里有我和文竹姐姐伺候就行,你们放心找了地儿乐呵去,我保证将老夫人伺候的妥妥帖帖的!”
文竹心下微凛,看了支老夫人一眼,示意小丫鬟和婆子们留下,自与杜鹃扶了支老夫人往里而去。
绕过前花园的假山,杜鹃再次开口,“文竹姐姐不如就在凉亭里歇歇脚,我扶老夫人进去就行”。
文竹松了口气,感激看了杜鹃一眼,往花园子里的凉亭去了。
支老夫人加快脚步,杜鹃小心扶着她,低声开口,“老夫人,大姑娘受了些伤,老爷问不出缘由,大姑娘只肯与老夫人说”。
老夫人心头一跳,大家闺秀生个病吃个药都是常有的事,受伤?
还是去过东宫后回来就受了伤?
老夫人脚步越发快了,饶是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猛一见了叶青灵的凄惨模样还是惊的直抽气,眼前一阵发黑,就往前栽去。
好在杜鹃扶的稳,用身子撑住了,才没真的让支老夫人栽下去。
叶守义和支氏慌的忙要叫大夫,叶青灵捂脸大哭,支老夫人扶着头摆手,厉声喝道,“不用大惊小怪,我老婆子还死不了!”
杜鹃忙扶着支老夫人在床边坐下,喂了半盏玫瑰露,支老夫人才觉眼前眩晕渐渐好了些,目光就落到了大哭不止的叶青灵身上。
支老夫人眼眶一红,眼泪就落了下来,抱着叶青灵哭道,“我苦命的儿,到底是什么人做的,不要怕,祖母在这,谁也欺负不了我的儿去!”
叶青灵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支老夫人温暖的怀抱让她的恐惧和内心最深处的羞耻感越发的强烈,刺激的她浑身哆嗦。
支老夫人见状,忙紧紧搂住她,“我的儿,乖儿,别怕别怕,祖母在这儿,祖母在这儿……”
祖孙俩抱头大哭,支氏站在一旁低声抽泣着,好几次都差点背过气去,杜鹃细声劝道,“太太,大姑娘都别哭了,老夫人身子不好,这么伤心下去可怎么是好?”
支氏忙揉着眼睛,竭力忍住抽泣,叶青灵的哭声也慢慢低了下去,支老夫人抚着她的后背,“我的儿,到底怎么了?跟祖母说,祖母定不会叫人欺负了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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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 遮掩
“我的儿,到底怎么了?跟祖母说,祖母定不会叫人欺负了你去!”
“长姐,知道你与宁王有来往的不过那么几个人,知道今天宁王约了你在疏影阁见面的更少,这件事就算不是宁王借你陷害太子,也是他做事不周才让人钻了空子”。
“今天,事情虽暂时捂住了,隐患却还在,有一天暴露出来,于宁王,不过一段风流韵事,还是一桩人人称羡的风流韵事,于你,就算你已嫁做宁王妃,对你的名声也是致命的打击,你日后如何在皇家立足?又何以面对娘家父母姐妹……”
“你既没有只言片字落在宁王手里,那所谓的信物完全可以说是宁王趁你不备捡了去,你数次索要无果,今天宁王约你在疏影阁见面,归还信物,所以你才会应约前往”。
“如果宁王心胸宽广,又有担当,定然会怜你闺阁弱女的无奈之举,将事情认下,更不会责怪你,如果他不但不认,还口口声声责怪于你,那这样的男子,又何以值得长姐托付终身?”
叶青殊说的话炸雷般响在耳边,叶青灵虽还在抽泣着,声音却慢慢沉稳下来。
“外祖母,两年前,我去定国侯府做客,不慎遗失了一只镶红宝的蝴蝶压发,百般寻找不得,却是被当天也去做客的宁王殿下拾了去”。
“其后我又碰到过宁王殿下几次,皆是索要未果,今天上午去东宫宁王命人给我传信,要我悄悄去疏影阁,他便将压发还我,我心中害怕,不敢告诉任何人,带着芳草和百合去了……”
叶青灵只隐瞒了和宁王的关系,隐瞒了叶青殊的存在,隐瞒了她曾想方设法甩开了芳草,将其他事情一五一十全部说了出来。
她越说便越是冷静,说到最后青紫不堪的脸上已是全是冷漠决绝之色,挣脱支老夫人的怀抱,在床上跪着行了个大礼。
“孙女不孝,让祖母担忧了,只此事只怕不仅仅是有人想陷害孙女,还请祖母为孙女做主!”
支老夫人一把将叶青灵搂进怀里,再次嚎啕出声,“那些天杀的,我苦命的儿啊!”
叶青灵脸上依旧是一派冰冷之色,眼泪却忍不住流了下来。
支氏扑进叶守义怀里泣不成声,叶守义气的浑身发抖,眼眶通红,将支氏交给玉兰扶着,自己则跪了下去,“岳母,灵姐儿的闺誉还请岳母出手维护,其他,小婿自然会替灵姐儿讨回个公道!”
支老夫人抹着眼泪道,“拿起子天杀的,筹谋着害我的儿,肯定不是一时两时的事了,你也不要急,去和你岳父还有淳哥儿商量着再去,别的我不管,一个这事绝对不能闹大,伤了灵姐儿,另一个,那算计灵姐儿的人,一定不能放过!”
叶守义又磕了个头,“岳母放心,小婿这就去寻岳丈和兄长”。
支老夫人哭着点头,支氏挣扎着扑到床上,“灵姐儿”
支老夫人见女儿面色惨白,晃荡荡的几欲厥过去,再次失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去打支氏。
“你还哭!你还有脸哭!都是你做的孽啊!自己的女儿,一丢就是十年!不闻不问!她小人儿懂什么?遇到那样的事,她怎么好意思跟父亲开口?你这个娘又万事不管,她能找谁诉苦去?”。
“不是阿殊机警,换了芳草去,又将华哥儿送她的防身镯子给了灵姐儿一个,灵姐儿只怕命都送在了东宫!你和女婿怎样,我不管,灵姐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直接掐死了你,省得看着烦心!”
支老夫人嘴里说着狠话,反倒哭的更伤心了,叶青灵下唇咬出了血,却还是哽咽出了声,支氏更是哭的喘不过气来,玉兰忙替她顺着气,生怕她厥过去。
叶守义鼻头发酸,深吸了一口气,生怕自己哭出来,忙掉头要走,就听玉兰大呼了一声,“太太!”
叶守义下意识转头,就见支氏连咳出好几口血,双眼一翻就往玉兰怀中倒去。
叶守义心胆俱裂,一个箭步冲到跟前,“阿清!来人!快来人!请徐太医来,快!”
……
……
徐太医连着跑了两次,老国公也被惊动了,忙赶了过来,就见支其华也来了,却被杜鹃死死拦在门外。
老国公皱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杜鹃犹豫着开口,“牡丹苑中有丫鬟染上了水痘,大姑娘也被传上了,徐太医说来势甚凶,倒不像是水痘,太太听说了一急就厥了过去”。
老国公沉声,“不像是水痘,像是什么?”
杜鹃沉默,院外站着的丫鬟仆从心中都是一跳,不像是水痘,那就只有是,天花!
天花两字就像一记重锤,锤的众人心头猛颤,恨不得胳膊下生双翅膀,赶紧飞离这牡丹苑。
“让开!”
杜鹃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