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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阿丑流血了!快来人!叫徐太医!快!”
此时支其华也由石砚推着到了跟前,见支其意急的围着叶青殊直跳脚,却连递块帕子都不会。
而叶青殊则一脸冷漠捂着鼻子垂着双眼,不知想些什么,鲜血从她被染红的指缝间一滴又一滴滴落。
“阿殊,快仰着头!芳草,拿块帕子给表姑娘捂着鼻子!”
叶青殊下意识仰起头,恰恰与那少年俯视他的双眼对了个正着
流光溢彩!
叶青殊闭了闭眼,有些迟钝的想,今天她算是长见识了,流光溢彩这个快烂大街的成语放到这双眼睛上竟奇迹般的光彩熠熠起来,让人只能叹服古人的智慧,竟能写出这般简简单单,却能揽尽日月光辉的四个字来。
这样的容姿,又自称本世子,只有京城最大的纨绔,华国公府这一代唯一的嫡子华韶
“姑娘,帕子”。
叶青殊接过帕子一把捂住鼻子,芳草上前扶着她左胳膊,“姑娘,奴婢扶你进去净面吧?”
叶青殊保持着仰头向天的姿势被芳草扶着进了支其华起居的房间,支其意一跺脚,恨恨瞪了一眼始作俑者,“你一来就没好事!”
说完急急跟了上去,始作俑者朝支其华挑眉一笑,端的是风仪万千,“我们也去瞧瞧?”
“不”
看着那利落转身,快步离去的背影,支其华默默吞下没来得及吐出口的“必”字,罢了,同他说什么规矩礼数也是浪费,左右阿殊还小,没什么大碍。
支其华进屋时,叶青殊已经止住了鼻血,洗干净了脸,正端正端庄的蹲身行礼,“阿殊见过华世子,方才阿殊失礼了,请世子见谅”。
华韶就是一挑眉,笑的格外风仪万千,“本世子听说,京城的小姑娘小媳妇们,下至三四岁,上至三四十岁,都仰慕本世子的姿容,想尽法子的也要偷偷见了一见本世子,因此没有一个不认识本世子的,果然”
他话未说完就见叶青殊面无表情将刚刚染了血的帕子往他手里一塞,“是啊,本姑娘仰慕华世子美貌已久,这定情信物请世子好生珍藏”。
“不错”华韶艰难吐出剩下两个字,看了看手中染了血,不知道还有没有鼻涕的帕子,再看一看抿着三瓣嘴木着一张委实说不上有姿色的脸的帕子前主人。
忍了半晌,终于还是没忍住,猛地将手中的帕子远远掷了出去,大声喊了起来,“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倒水伺候本世子洗手,不行,本世子要沐浴,沐浴!”
他甩着手跳着脚,脸上的表情恍如吃苹果吞下去了半只毛虫,只能对着另一半兀自扭动着身子的毛虫作呕,哪里还有半分刚刚的气度风仪。
叶青殊冷眼看着,传闻华世子自矜容貌,不能忍受自己身上有半点脏污,如果这脏污是因着男子或是不甚美貌的女子,那就越发越发的不能忍,她倒要好生瞧上一瞧。
支其意张大了嘴,看看华韶,又看看叶青殊,再看看华韶,再看看叶青殊。
华韶在他贴身美婢的伺候下用换了二十次飘散着桃花花露暖香的温水足足洗了半个时辰的手,又用了二十条雪白干净飘散着寒梅冷香的帕子擦了半个时辰手。
支其意就保持着扭来扭曲的动作半个时辰,最后目光直直落在叶青殊脸上,眼中光芒大起。
那,是崇拜的光芒!
华韶丢下二十块帕子中的最后一块,长长吐了口气,对着阳光仔仔细细打量起自己的手,他的手修长匀称,白皙凝润,不说茧子,连老皮都不见一星半点,在阳光下恍若透明。
说是玉手都有些委屈这双手,如果硬要说这双手是玉手,那这双玉绝对是稀世名玉,与和氏璧也能并驾齐驱!
叶青殊仰着头睁大双眼,一脸的仰慕,“阿殊早就听闻华国公世子姿容无双,穿着打扮的品味在这京城更是头一份儿,连宫里的娘娘们都有不及”。
华韶从美婢手中接过象牙骨扇刷地一声打开,得意的矜持一笑,“都是些浮名、浮名”。
“就像今日世子穿的这霞色立领袍子,若是别个男子穿了,不是显得娘娘腔,就定然有几分媚俗”。
“世子穿了却别有风姿,配上世子发髻上这枚莹润如三春之水的绿翡翠发扣,当真是妙之又妙,让世子整个人瞧上去像”
叶青殊说到这顿住声音,支其华微微一笑,“像什么?”
“便像那刚从泥地里拔出来的胡萝卜棒子,鲜艳欲滴惹人垂涎的很!”
“胡萝卜棒子!”支其意指着华韶哈哈笑了起来。
“果然像!可不是一支鲜艳欲滴的胡萝卜棒子!”
华韶微笑着的俊脸一僵,支其华垂头忍笑,石砚赶紧低下头,才挡住了脸上忍不住的笑容。
唯有叶青殊与芳草依旧是一派的镇定从容,脸上连一丝笑纹都没起。
华国公府与支国公府的老祖宗当年一武一文,共同辅佐太祖皇帝打下天下,天下初定后,两人同时受封国公,恩荫子孙世袭罔替。
一百多年过去,支国公府渐渐人丁单薄,华国公府却恰恰相反,子孙繁茂,且多半成才,越发的昌茂。
到华韶祖父那一代,今上的祖父德武帝在位,德武帝一心要建功立业,四处征战,华国公府祖孙三代不知在大大小小的战役中损失了多少青壮年子弟。
德武帝晚年最后一次用兵乃是对草原上逐渐兴盛起来的胡人,因着知晓自己大限将至,德武帝一心要在史书上百世流芳,举全国之兵攻打胡人。
打至半途却又听信谗言,以为华家人要带领兵将在关外拥兵自立,十八道圣旨道道逼迫华家所有子弟,不论官职大小,全部回京述命。
华老国公无法,只得将战事安排妥当,自己带着儿孙并族中子弟回京。
不想消息走漏,还未至玉门关,便被数千胡人围截,华老国公并四个儿子、九个孙子,三十余华氏子弟,以及两百多亲卫全部战死。
082 华国公府
消息传至京城,举国哗然,处处皆是谴责德武帝不堪为君之言,关外的武将兵丁更是个个杀气腾腾扬言要冲去京城杀了昏君。
所幸当时的太子,后来的德仁帝颇有手腕,连夜赶去玉门关,恩威并施压住了关外将士。
德仁帝亲自为华家人披麻戴孝,一路极尽尊荣将华家众人的遗骨迎回京城,劝说德武帝避位为太上皇。
自己继位迎娶华老国公寡居在家的嫡女为皇后,并许诺若华氏女生下皇子立即立为太子。
以华氏寡居之女为后,又许诺生下皇子即为太子,可说是极大的恩宠,新君凭此方堪堪压住局面,及时制止了一次倾国之危。
只在此一役中,华氏青壮年几乎全部覆灭,华氏一门尽皆寡妇,华国公府嫡支更只剩了华老国公最小的孙子,即是华韶的祖父华景。
当时华景年方十一,又自幼体弱,连习武都不曾,根本上不得战场。
华景虽在这一场大难中活了下来,与他父兄的勇武雄壮却大不相同,文不成武不就,整日只爱赏花逗鸟。
在十六岁上前往江南游玩时更是看中了一个商户女,十六抬大轿明媒正娶的迎回了华国公府,即是华韶的祖母,更是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华景却不在乎自己成了笑柄,对华韶的祖母百般体贴万般怜爱,后院一个妾侍通房都没有。
华韶的祖母生下了一子一女,儿子即是华韶的父亲,在华韶刚满周岁时便一病不起。
女儿即是安王的生母华贵妃,在安王遇难残腿时伤心过度,呕血而亡。
华韶的祖母心伤儿女早夭,一病不起,不过年余的时间也撒手而去,华国公府虽荣宠不断,如今却只剩下年老体弱的华国公华景,一支独苗华韶,以及华韶的寡母宁氏。
一度鼎盛的华国公府凋零成如今的模样,不可谓不令人唏嘘,而那三千亩地的一根独苗华韶自然被整个华国公府当做了稀世珍宝。
据说华韶早产体弱,整天的天材地宝供养着才堪堪养大,却还是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整日里吃的药比饭还多。
因着华韶体弱多病,华景和宁氏都不敢叫他习武,更不敢拘着他读书,文不成武不就不说,渐渐竟养成了个风…流娇惯的性子。
唯一的优点就是他生的极好,比之当年的华贵妃尤出色几分。
他生的好,也极为爱惜自己的容貌,传闻他每天花在沐浴上的时间就不少于两个时辰。
每天早晚须得先用撒了各色时兴香露的温水来来回回洗上个十来遍,再用新鲜的羊乳泡上半个时辰。
泡的时候要用最上等的珍珠粉敷在手脸上,泡过后再用撒了香露的清水再洗个十来遍,以保养容颜。
平日更是以风…流美貌自得,身边连扫地的丫鬟都要求容貌秀丽,身段窈窕。
从十二岁上就到处物色美人收房,到如今十八岁已经收了有近五十个美人,一度冷清的华国公府重又变得济济一堂。
德昭帝也算是华韶的姑父,见这唯一的大侄子实在太不像话,便将他丢给安王,华韶的表哥做伴读。
说是伴读,倒也没指望他能读进去多少书,只希望沉稳能干的安王能多多少少拘着些华韶,不让他太不像话。
安王的另一个伴读就是支其华。
华韶做了安王的伴读,刚开始还天天与安王一起去听太傅讲书,做做表面文章,时间长了,连表面文章都懒得做。
借着身体不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更是经常出京四处“赏玩风景”,其实却是大肆搜罗美人。
安王出事那一天,华韶因刚得了一个美人已多日没有去皇宫读书,而支其华则兢兢业业一直陪伴在安王左右。
安王不慎掉入冰窟之中,支其华随后跳下救援,与安王双双冻残了腿。
身怀六甲的安王妃乍闻噩耗,惊吓之下一尸两命,华贵妃承受不了打击,香消玉殒,华韶却因为偷懒没伤分毫。
这一段往事,京城几乎无人不知,说了好几年依旧兴致勃勃,说到最后不免感叹一句天意弄人,可叶青殊却知道实情远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新鲜出土的胡萝卜棒子青着一张俊脸,却还是努力做出风流倜傥的模样来,摇着扇子打着哈哈道,“支世弟这表妹甚是机灵可爱,机灵可爱!”
华世子对于美人总是特别宽容的,即使这个美人还只是个还在换牙的娃娃。
叶青殊扳回一城,得好就收,又蹲身行了一礼,“世子,表哥,我先告退了”。
支其华点头,“如意,你与阿殊一起回去,我晚些时候再去给祖母请安”。
……
……
支其意对叶青殊轻轻松松就打败了他看不顺眼许久的华韶十分兴奋,一路喋喋不休的说着,叶青殊任他说着,偶尔应上两句,于是支其意说的越发起劲了。
到了荣安堂门口,叶青殊止住脚步,压低声音,“如意,这件事可不能让外祖母和舅母知道,否则我们肯定要挨罚,你一会别露了口风”。
支其意一拍瘦不拉几的小胸脯,“放心!我又不傻,不会乱说的!”
叶青殊翻了个白眼,能说出这番话的多半也离傻不远了。
两人进了荣安堂,果然绝口不提刚刚的事,只说支其华有客人,他们在门口看了看就回来了。
不多会就到了午膳时间,两人陪着支老夫人用了午膳,支其意回了自己的院子,叶青殊服侍着支老夫人睡下,自己在碧纱橱歇下了。
祖孙二人歇了午觉,叶青殊陪着支老夫人去花园散了一圈步,看了会书,也就到了晚膳时间。
支老国公也回了内院,吩咐叫上一家人吃个团圆饭,吃过饭后,众人聚在一起喝茶闲话,看着时辰不早了,一一告退,支老国公却单留了叶青殊下来。
支老国公晚上略喝了几杯淡酒,和着摇曳的烛光,面色红润精神矍铄,端详着叶青殊白嫩的小脸,笑着叹道,“阿殊也长大了”。
叶青殊甜甜一笑,“阿殊长大了,外公也还年轻着呢!”
支老国公失笑,又叹了一声,正色道,“阿殊,你自小便聪慧,也极有主见,你父亲常对我说,不忍拘着你,免得反倒耽误了你,只你需记住,过刚易折,善柔不败,你还小,锋芒毕露,总有一天会吃亏”。
083 侧门
叶青殊深深福身,“阿殊多谢外公教诲,可叶府虎狼之地,母亲良善无子,阿殊与长姐无兄长相护,阿殊年纪又小,不锋芒毕露,如何能震慑婢仆、小人,又如何护得母亲与长姐安稳?”
支老国公一怔,长叹着拍了拍叶青殊的肩膀,“你一向是个好孩子,只你也须记住,你虽无兄长,却有表兄,只要支国公府还在,你就不必担心无依无靠”。
叶青殊眼眶发热,前世今生,她的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和表哥们都对她极好,极好
叶青殊眨了眨眼,眨回眼中的热意,“阿殊当然记得,否则也不会闯了祸就命人请舅母去叶府接我!”
支国公又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早了,回去睡吧,小孩子家的不要多操心”。
叶青殊应了,回了无忧苑,吩咐了杜鹃一番,才睡了。
叶青殊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就听说叶老太爷携了叶守义亲自上门,与支老国公在书房里谈了半个多时辰,一出来就往无忧苑来了。
叶青殊得到消息时刚洗漱完毕,正由芳菲伺候着梳头,听了便命芳菲退下,披散着头发吃了早饭,又回了床上拿着本书靠着。
不一会芳草就来报支国公三人到了,叶青殊懒懒开口,“就说我昨夜睡的不好,现在正靠着养神,请祖父、外祖父和父亲先回去,我一会再去给他们请安”。
芳草应着去了,不一会又来回报说,支国公三人听说叶青殊不舒服,要来瞧瞧她,已经进了院子。
叶青殊嗯了一声,伸手翻过书页,耳听得脚步声已经进了门,方从书中抬起头,外间支国公的声音响起,“阿殊不舒服就别起来了,可请了徐太医?”
“已经请过了,徐太医开了几副安神的药,说先吃着瞧瞧”。
支国公绕过屏风,到了床边,看着叶青殊面色红润神采奕奕眼都不眨的说着胡话,眼角就是一跳。
怪不得亲家老太太被她气成那样,沉塘都说了出来,你说你要装病至少也要装个样子吧,这副滋润的模样实在让人看着很心塞啊!
叶老太爷紧随支国公之后,他城府极深,脸上笑容不变,“阿殊,精神不好就少瞧些书,免得费神”。
叶青殊扬了扬手中的书,“这是取笑的话本子,瞧着不费神的,上面说一位大家闺秀去上香时不小心将贴身的玉佩丢了,被个浪荡子捡了去,亲到府上逼婚,那家人便将那闺秀给沉了塘,那闺秀含冤而死变成了厉鬼”
叶青殊说到这顿了顿,挑眉,“祖父,您说这闺秀会先找那浪荡子索命,还是先找将她沉了塘的家人?”
“不过是取笑的话本子,不过是穷书生们为生计胡编乱造的东西,做不得数”。
叶青殊微微一笑,“祖父高见”。
叶老太爷也是一笑,“阿殊一向是个懂事的,在外祖家可不许淘气,过几日就是中秋了,到时候祖父遣人来接阿殊回去团圆”。
“那祖父可不要忘了啊!”叶青殊甜甜一笑,“说起来,阿殊每次进出都要从大房三房绕上半天才能回芍药小院,实在麻烦的很,阿殊一贯身子弱,一想到要走那么远的路才能回芍药小院,真是恨不得从此都不回去了”。
叶老太爷脸色微变,她这是要从二房单独开门!
在二房单独开门,二房不管什么事都脱离了他的掌控,在外人看来更是与分家无异!她倒真是敢说!
叶守义忍不住开口斥道,“阿殊,不许胡闹”。
叶青殊眨眨眼,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胡闹?父亲,阿殊怎么胡闹了?”
支国公打个哈哈,“小姑娘么,总是娇气的,姑爷莫怪,莫怪”。
叶守义对自己的泰山大人极为敬重,闻言不敢再说。
叶青殊扶着额头,娇声道,“外公,我有点头晕,想再睡一会”。
支国公又打了个哈哈,“那我们就先走了,晚上再来瞧你”。
叶青殊作势要起身,支国公摆手,“你就别起来了,一家人那么多礼数做什么?”
支国公又叮嘱了几句,带着叶老太爷和叶守义走了,叶青殊也懒得再起来,索性就歪在床上看书。
……
……
当天无话,第二天一早,叶青殊就禀了舒氏要出门一躺,舒氏吩咐安排妥当侍卫车夫,想想不放心,又将支其意提溜过来,让他陪着叶青殊一道出去。
叶青殊带着支其意先去了叶洪生管着的茶行,又一一去了支氏名下的铺子,直到傍晚时分才回了支国公府。
经叶洪生与丁家明一事,管事基本顺服,她手中又有银子,办事方便了许多。
第三天上午,杜鹃便来报,诸管事各领了两个十二三岁的小子来了。
叶青殊去见了,简单问了几句,去了几个,其余一一安排去处,留下其中两个交给杜鹃先教规矩。
叶青殊有条不紊的安排着谋划着,不几天中秋就到了,叶府果然派了两个得脸的婆子来接,叶青殊见都没见,便将人打发了。
不多时,叶守义就亲自来了,中秋佳节,礼数仪式很多,叶守义这般支应门户的嫡子,要做的事很多,却能赶在这时候过来,足以证明叶家对她,不,应该是说对支国公府的看重。
叶守义匆匆而来,眉宇间有着几分疲惫,“阿殊,别闹了,快随父亲回去”。
叶青殊挑眉,“父亲,阿殊不在叶府过中秋并不是第一次,也不是第二次,父亲何必如此上心?”
叶守义揉了揉眉头,“阿殊,你祖母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她固然说话有些刻薄,却也是你惹她在先,你祖父已然对外称你祖母抱恙在养德居养病,你还想如何?”
“我想如何,父亲不知道吗?”
“阿殊,不说你说的绝无可能,我明年就要外放他处,不过几个月光景,你为何非得在二房单独开扇门出来?”
“父亲会外放一辈子吗?”
叶守义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