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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调教日常-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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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四毛一呆,保持着猪蹄塞在嘴里的姿势静止了一会,才回过神来,正要追问,叶青殊淡淡的声音传来,“停车”。

    四九忙空出一只油手拉住马缰,芳草打起车帘,跳了下来,又伸手去扶叶青殊。

    叶青殊扶着她的手下了马车,抬头看向族学大门上悬着的牌匾。

    “文章传世”四字铁画银钩,正是叶守义亲笔所书。

    颍川叶氏,是在叶守义高中探花,又娶了支氏后才真正兴盛起来,这族学也是在那之后才兴办了起来,自然求的是叶守义的手书。

    上辈子,叶守义再也没离开过颍川,他闲居无事,便来族学教授族中子弟,第一个教出来的,就是叶青程。

    叶青程得中探花后,叶守义再次名震天下,前来叶氏族学求学的各地学子络绎不绝,硬生生将个族学变成了书院,规模越来越大。

    到她死时,从叶氏族学学有所成的学子已数不胜数,叶氏族学还是叫叶氏族学,实际上却已经成为实至名归的大萧第一书院,是天下学子共同仰望之地。

    不得不承认,她的父亲,是极有学问,又极有能耐的,不过是闲着无聊去族学讲讲学,便讲出了大萧第一书院……

    四毛见叶青殊看着族学的牌匾出神,忙介绍道,“姑娘,这可是二老爷亲自写的,从京城运过来的!我爷爷说,金贵着呢!都能买一百个我这样的小子!”

    叶青殊笑了笑,抬脚往里走,族学守门的小厮见她衣饰华贵,忙小跑着迎了上来,打千问道,“不知小姐是?”

    四毛忙将啃剩的半个猪蹄塞进袖子,又在衣摆上仔细将手擦干净了,这才昂首挺胸,气壮山河开口道,“这是我们翰林掌院老爷的千金!”

    这句话,爷爷教了他十几遍,让他一定不能记错了,四毛说过后,默默回想了一遍,觉得自己一个字也没说错,于是小胸脯挺的越发高耸了。

130 与君新相知(二)

    那小厮脸上顿时露出羡慕钦佩受宠若惊等等复杂的表情,扑通跪下磕了个响头,“小的见过姑娘!姑娘稍等,小的去请陈夫子来迎接姑娘!”

    叶氏族学现在的规模还算不上大,总共只有四位夫子,这位陈夫子是其中学识最好的,也是管事的。

    叶青殊点头,那小厮就爬起来一溜烟的跑了,也不管族学的大门没人守了。

    叶青殊缓缓踏入,近乡情怯,原本急切的心,在此时反倒有些忐忑起来,她的脚步迈的极其缓慢。

    四九有些无措的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猪蹄,又去看一九。

    一九恨不得一刀砍断他那只抓着猪蹄的爪子。

    四九感受到了自家老大盯着自己手的杀气,忙扔了猪蹄,本也想在衣摆上擦擦算了,不想一方雪白的帕子兜头罩了过来。

    他忙伸手接住,嘿嘿直笑,一九完全看不下去了,冷着脸大踏步跟上叶青殊,四九忙也跟了上去。

    叶氏族学是个两进的大宅子,年纪小的在第二进,年纪大的在第一进,叶青程天资极好,这时候虽然才十三岁,却定然已是在听夫子讲解最深的内容了。

    果然绕过假山,叶青殊稍一扫视,就看见左侧一排房屋靠拐角处的一扇窗户下跪坐着一个穿着满是补丁的灰色短褐、做小厮打扮的少年。

    少年瘦而高,脊背挺的笔直,神色端庄肃穆,虽跪坐在凹凸不平的泥地上,隔着窗户窃听一个乡间夫子的授课,却宛如端坐明堂之上,聆听名家大师的言谈。

    叶青殊鼻头发酸,眼眶微涩,双颊不自觉的烫了起来,叶青程

    叶青程和她说过,他虽也姓叶,却与叶氏不同宗,不属于叶氏的族人,因此是没有资格进族学的。

    他便天天去陈夫子家中挑水担柴洗衣做饭,陈夫子被他缠的没办法,又感他求学之诚,便做主聘了叶青程做族学中洒扫的小厮,允他做完活在窗户外听夫子讲课,却不允他朝窗户里看,打扰学子听课。

    学子们看不惯叶青程以卑贱之身与他们一起学习,夫子一走,打骂奴役皆是常事,只这一点,陈夫子却是不管了。

    叶青殊就这样远远看着跪坐于窗外,无视艰难、一心向学的叶青程,努力平复着心口那股难以言表的情绪。

    四毛见她盯着叶青程看,忙开口道,“这是酒鬼叶老三的儿子,天天躲在窗户下偷听夫子讲课,十五少爷说总有一天打死他,省得碍眼”。

    叶青殊目光猛地一寒,十五少爷么?

    呵呵!

    这时陈夫子和另外三个夫子被那小厮领着急匆匆小跑而来,到叶青殊面色三尺处站定,深深一长揖,“见过姑娘”。

    叶青殊还了半礼,“夫子不必客气,我不过是路过,顺道进来看看”。

    陈夫子长着一张十分典型的文人书生脸,看上去颇有几分书卷气,闻言一拱手,“姑娘这边请”。

    叶青殊却没理他,径直朝叶青程走去,陈夫子心头一跳,京城来的高门小姑娘,总有那么股子天真骄纵,见了这般跪坐在外面听课的,定然要打抱不平的,只怕自己一番好心,今天反倒惹来了祸事!

    陈夫子后悔不跌,只如今后悔也迟了,他只能硬着头皮跟了过去。

    几位夫子都来迎接叶青殊了,学堂里只剩下了学子,低声议论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好事者早透过窗户看到了叶青殊几人,见她衣饰华贵,容貌姝丽,却从未见过。

    再看她的年纪,就大致猜出了她的身份,低声说了出来,学堂里顿时炸开了锅。

    这里都是叶氏子弟,叶守义一家回了颍川,早已路人皆知,这里的学子排排关系都能称上一声叶青殊的堂哥或堂弟。

    只叶青殊身份不同,却不是他们能随意见的,只听家中母亲姐妹天天挂在嘴边,叶守义的女儿如何如何的矜贵清华,又如何如何的美貌倾城。

    乍一听说是叶守义的女儿来了,几乎个个都想一睹为快,只碍着颜面不好随意乱动,目光却都往窗外瞟去。

    坐在窗边的瞧的清清楚楚,个个激动的满脸通红,以往嫌坐窗边离那个野种太近,没想到坐窗户边竟还有这种好处!

    叶青殊往这边来了,立时有人发现了,低低说了一声,众学子便都立即整理形容,做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来。

    叶青程根本没注意到来人了,夫子走了,他就默默记诵领会刚刚夫子讲的知识,只学堂内说话的人太多,他是聋子也听见了。

    叶守义在整个颍川都是神话一般的存在,在叶青程这样一心向学的少年人心中,更是。

    他听说叶守义回乡祭祖,偷偷想过无数遍,要是他能远远的看上这位美探花,翰林掌院一眼就好了,一眼,就一眼,一眼就好

    可如今来的是叶掌院的千金,那样的千金贵女,不是他这般身份卑贱的能冲撞的。

131 与君新相知(三)

    叶青程忙低下头,悄无声息半站起来,弓着身子往后退了几步,一直退到墙角处,跪了下去,匍匐于地。

    “一九”。

    一九不动声色扫了叶青殊一眼,快步上前,双手将叶青程扶了起来,“这位小哥,快起来”。

    叶青程愕然抬头看了一九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小人不敢”。

    一九其实还不大摸得准叶青殊的性子,只得选了一句十分标准化的话,“不必行此大礼,我家姑娘不喜欢的”。

    叶青程垂着头站着不动了,叶青殊努力控制着情绪,缓声问道,“夫子,不知这位小哥为何会在窗外听课?”

    果然如此!

    陈夫子暗呼倒霉,忙将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叶青殊哦了一声,“这么说,你倒是一番好心了?”

    “不敢,只小人位低力薄,也只能帮到这一步,其他,小人,实在无能为力”。

    “位低力薄?却不知我能不能算上位高力大?”

    陈夫子冷汗都下来了,“姑娘身份尊贵,自然能算的,自然能算的”。

    “小哥,你过来”。

    叶青程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迟疑没动,一九拍了拍他,“姑娘在叫你,还不快过去”。

    叶青程忙低着头小跑靠近,又要跪下,叶青殊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他胳膊,“不要跪我”。

    要跪也是我跪你,你是我的长兄,是上辈子护我一世的人,这一跪,当是我跪你

    叶青程只觉叶青殊扶着他的双手如烙铁一般,烙的被她扶着的地方火辣辣的,生疼!

    “你叫什么名字?”

    叶青程没有名字,他刚出世不久,母亲就因不堪父亲的打骂,远远逃了,从此不知下落。

    父亲便一口咬定他是母亲偷人生的,野种野种的叫他,于是整个颍川的人都叫他野种,又或是酒鬼叶老三家的野种。

    他垂头垂眼,根本不敢看叶青殊,只能看到她一双绯红的衣袖和裙底露出一点绣鞋尖尖,上面缀着一颗拇指大小的珍珠,因着她刚刚的走动,微微颤动着。

    他其实并不知道那是不是珍珠,他只听书上说过,没有见过。

    但他知道,这样一颗被她随随便便串在绣鞋上的珠子,买上一百个他也足够了。

    这般尊贵的人儿,他怎么敢用那样的字眼去辱没她?

    陈夫子尴尬咳了咳,“这孩子的父亲,好酒,却还未给他起名字”、

    叶青殊放开叶青程,后退两步。

    眼底那颗颤巍巍的珍珠倏然退去,叶青程只觉心底也有什么随之猛地落下,耳边那道清脆甜美,还略带童音的声音清清楚楚响起。

    “那,从今天起,你就叫叶青程,你有这份向学之心,定然会青云直上,前程锦绣”。

    叶青殊说着牵起他的右手,摊开,手指慢慢在他掌心描画,“叶青程,记好了,这是你的名字,以后,你会比那些端坐于学堂之内的都要强”。

    叶青殊说完放开叶青程的手,“一九,你暂且跟着叶小哥,替他打理身边一切”。

    “是!”

    叶青殊转眼看向陈夫子,“夫子,从今日起便给叶小哥在学堂内置一位置,谁有话说,让他来叶府找我”。

    陈夫子赔着笑,“姑娘仁善,又是成人之美,又岂会有谁有话说”。

    叶青殊看了芳草一眼,芳草将一只荷包递给一九。

    叶青殊看了看自始至终都没敢抬头看她一眼的叶青程,转身离去。

    陈夫子等忙跟上去相送,叶青程却站在原地没动,半晌慢慢握起左手,指尖不自觉的颤抖着,青云直上,前程锦绣,叶青程

    一九受到的冲击绝对不比叶青程小,以他那点对叶青殊的微末认知,叶二小姐可绝不像是喜欢会管闲事的人,更不像会大发善心的人!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瘦瘦弱弱的少年,到底是哪里得了叶大小姐的青眼?竟然让她大大管了回闲事,发了回善心?

    一九上下打量了叶青程一眼,实在没发现他有哪里出众到让叶青殊一见就要救他于水火的地方。

    唔,仔细看看,那张脸的五官倒也生的不错,可却估计是因为长期吃不饱做重活,又瘦又黄又黑,大大削减了那份不错,看上去和普通的乡间少年也差不了多少。

    一九越发的疑惑了,果然不愧是屡屡让郡王吃闷亏的人物啊!

    心思,他这样的武夫根本猜不透,唔,或许军师来了,还能猜到那么一分两分。

    陈夫子和另外三位夫子一路将叶青殊送上马车,目送着马车出了视线,才匆匆回转,见叶青程和一九还在原地站着,一抱拳,“叶小哥,进学堂里去吧,我这就安排人去搬桌椅”。

    叶青程没动也没说话,一九咳了咳,“夫子,不知叶小哥进学需要什么东西?还请夫子帮忙找个人给我领个路,我这个粗人却是不懂读书人的东西的”。

    陈夫子忙道,“这些哪里需要劳烦大人,我遣人去办就是”。

    “刚刚夫子也听到了,姑娘命我替叶小哥打理身边一切,我可不敢偷懒,否则姑娘怪罪下来,我担待不起啊!”

    陈夫子很少有跟达官显贵打交道的机会,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见他说的严重,忙道,“那我陪着大人去一趟就是,几位同僚,麻烦你们帮着安置叶小哥”。

    ……

    ……

    从七岁到十三岁,整整六年,叶青程终于从窗外挪到了学堂内,往日他跪坐在窗外,听的极其认真,恨不得将夫子每句话都刻在脑海里。

    如今他也和其他学子一般无二端坐在学堂内,却一个字都听不下去,耳边来回环绕的都是叶青殊的声音,一字一句,仿佛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而她在他手心写的叶青程三字更是一笔一划刻在了他心里,让他脑中心中根本容不下更多的东西。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下学,叶氏子弟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到他身上,仿佛在看什么怪物,耳边各式各样的议论嗡嗡响个不停,却再也没人敢上前当着他的面说,甚至拳脚相向。

    叶青程茫然起身往外走,一九候在门外,躬身朝他一拱手,“叶小哥,学具都置办齐了,还有些衣衫鞋袜之物,请叶小哥过目”。

    叶青程转眼看向他,一九神色恭敬,目光沉稳,仿佛面对的不是他这个身份卑贱的草民,而是他那个身份尊贵的主子。

    叶青程恍恍惚惚的脑子忽地就是一清,身处百变而不惊,她今日有恩于他,他坦然受了就是,他日若有机会,他定当全力回报。

    虽然,这样的机会渺茫又渺茫……

    “多谢费心,你随我回家吧”。

    一九暗暗一挑眉,这么快就调整过来了?就冲这份心态,姑娘看中他,似乎也有些道理……

132 壮士一九

    一九跟在叶青程身边,后面是一溜七八个店铺里的伙计,手里或提或抱或扛着各色东西,都是一九以自己有限的购物能力在陈夫子的指导下以及掌柜的推荐下买的。

    叶青程越走越偏,两旁的房屋也越来越破,地面也越来越脏,最后在一扇连门环都没有的院门前停了下来。

    叶青程轻轻一推,院门就开了,“地方脏陋,请一九大哥见谅”。

    “小哥客气了”。

    院子很小,里面是两件正屋,后面还搭了个小小的厨房,脏倒不脏,陋却有点。

    一九看不出来这个家有什么值钱的,墙是土搭的,连屋顶都是从山上割的野草搭的,估计一到下雨,就是外面大下,里面小下。

    一九吩咐伙计将东西放在院子里,叶青程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小小的板凳,“家里的东西大多都当了,一九大哥随意坐一坐,我去弄点吃的”。

    一九看那板凳钉的乱七八糟,估摸着是叶青程从哪里捡的树枝自己钉的,接过放下,开口道,“叶小哥,姑娘派我来照顾你,不是让你照顾我,这些你都不用管,我去弄吃的”。

    一九说完不容置疑将叶青程按到板凳上坐下,正要出门就听院门处一阵吵嚷声响起。

    为首的男人大约四十来岁,鼓鼓囊囊的嚷着什么野种贱种的,后面围了一圈看热闹的。

    刚刚他们进门时,这一群人就伸头伸脑的看,却没敢靠近,如今被那男人一带,便全部围了上来。

    那为首的男人醉醺醺,面色紫红,鼻头像是被人揍了一拳似的,红的发亮,看那形态,约莫就应该是叶青程的父亲酒鬼叶老三了。

    叶老三进了院子,看到院子里堆了一堆东西,浑浊的眼睛就是一亮,抓起最上面的包裹就拆。

    叶青程沉着脸上前,一把夺过,“这个,你不能碰”。

    叶老三眼一横,抬脚就踹,叶青程灵活避开,叶老三也不管他,又去抓地上的东西。

    叶青程再次拦住他,叶老三火了,抬腿就朝叶青程蹬去,估计是这样的事情发生过无数回,叶青程依旧很灵活的躲开了。

    叶老三破口大骂,“你个野种反了天了你!巴上大官家的女儿就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是吧?老子今天就弄死了你,看你还怎么卖骚”

    “这位大哥,”一九上前轻轻一拍叶老三的胳膊,“咔”地一声令人牙酸的声音传来。

    “嗷”叶老三惨烈叫了起来,刚刚还紫红的脸皮青白发灰,额头以可见的速度渗出冷汗来。

    一九拉着他的胳膊往上一送,又是“咔”地一声,叶老三一头栽倒在地,惨叫转为了哼哼。

    看热闹的人吓的齐齐后退,一九蹲下拍拍叶老三的肩膀。

    叶老三明显是想躲,却因为疼痛只挪动了一点点,一九一下拍了个正着,这次却没有发出奇怪的声响。

    “这位大哥,有话好好说,动手动脚像什么样子,这样,我陪大哥喝几杯?”

    一九中等身材,瘦瘦的,穿着一身黑色的短打,在叶青程旁边站着,根本没人注意到他。

    这一出手,人人看他都不异于看洪水猛兽,叶老三以为今天碰到了硬点子,怕的浑身发抖,不想却听到了这番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九却已经站了起来,在人群中扫了一眼,摸出一锭银子抛到一个相貌忠厚的汉子手中,“劳烦这位大哥帮忙打些酒来,就打许三哥平日最常喝的,尽着这锭银子打”。

    说着又抛了块碎银子给他,“这是酬谢”。

    那汉子瞪大眼睛,下意识拿着那块碎银子咬了咬,真的!

    这么大一块,至少有五钱,抵得上他做三个月工了!

    那汉子生怕一九反悔,攥着银子一溜烟跑了,看热闹的人盯着他背影的目光几乎将他盯出一个洞来,这货怎么就这么好的运气!

    叶老三见一九面色温和,还说要打酒跟他一起喝,胆子又大了,歪歪倒倒爬了起来,不满嚷道,“就在巷子口,走几步就到了,怎值那许多银子!你将银子给我,我自己去打就是的了!”

    一九没理他,叶老三想到他刚刚的厉害,不敢再说。

    一九的目光再次落到人群,看热闹的人忙都挺起胸脯往前涌,壮士,选我吧!我很能跑的!跑腿绝对比刚才那货快!

    一九伸手一点,好几个人都快速跑了过来,一九,“……”

    “这位大哥,麻烦你去附近的酒楼点一桌席面过来”。

    那人欢喜接了银子,得意洋洋扫了另外几个没落到差事的人,快步跑了。

    一九又看向人群中一个五十左右的妇人,“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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