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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调教日常-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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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你二伯家那两个死小子抬着你老子进门,我瞧着不对,跟过来瞧瞧,就瞧见那两个死小子把你老子往屋里一扔,就开始搬屋里的东西!我拦着,他们还不干不净的骂!”

    “我老婆子比他们娘年纪还大啊!那两个死东西就敢骂我!还推了我一把,我这腰都摔断了!”

141 断前尘(四)

    叶青程面色冰冷,从袖中取出一个一两的银锞子递给那婆子,“阿婆,你拿着去瞧大夫,找个人扶着你去”。

    那婆子一辈子都没挣过成锭的银子,拿在手里都不知道该怎么好了。

    叶青程越过她往屋里走,这几天一九添置了不少东西,可现在屋里的东西却被搬的干干净净,只剩了两张床和几张桌椅,连床上的被子枕头都不见了踪影。

    原本应该在屋里的叶老三也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凌乱的血迹和满屋子的血腥味。

    那帮厨婆子拿了银子,顿时觉得腰也没那么疼了,感觉自己非常有义务把家中的损失一一向叶青程汇报一遍。

    她这几天在叶青程这里帮厨,也算是看清楚了,这小哥儿整天就知道看书,哪里知道家里有哪些东西?

    她不说,肯定得被他那两个混账堂哥给蒙了!

    她一手扶着腰,一手指着屋中原本放东西的地方,“小哥儿,你看,这里原本摆着个炭炉子,是壮士买来说每晚温上热水,你读书渴了好喝的,在屋子里烧着,也暖和些,足足花了五百个铜钱啊!这里……”

    帮厨婆子说的吐沫横飞,每每说到又有什么被叶青程的两个堂哥抢了,花了多少钱买的,人群就发出阵阵感叹声和愤慨的怒骂声,于是那婆子说的越发起劲了。

    叶老三的几个叔伯兄弟想要阻止,被四九瞪眼一吓,都不敢动弹了,听着听着也和众人一起愤愤不平起来,那么多好东西,就敢一股脑的搬回家去!也不给他们留一点!

    早知道他们自己送叶老三回来了!

    等等

    好像有什么不对……

    “叶老三呢?!”

    众人被问的一愣,从各种愤慨的、不屑的、偷偷艳羡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发现了最根本的问题,叶老三呢?

    “是啊,叶老三呢?”

    “不是说他被赌坊的人砍断了手,人呢?”

    “不是说你侄子把叶老三送回来了,人呢?”

    人群七嘴八舌的问着,叶青程抬起手往下按了按,人群慢慢安静了下来,直刷刷看向叶青程。

    叶青程看向那明显傻了眼的帮厨婆子,“阿婆,你不是说我两个堂哥将我父亲送回来了吗?人呢?”

    那婆子话都说不周全了,指着靠近后门口的一大滩血迹,“我瞧的清清楚楚,他们就把叶老三往这一放,就转头找值钱东西了,你瞧,这里这么一大滩血呢!”

    “然后呢?”

    “然后然后他们就用原本推着叶老三的板车推着东西走了,我追到门口拉着车不让走,他们就推了我一把,我就坐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你一直坐在门口?”

    “是啊,他们都看见的!”

    被帮厨婆子指到的几个看热闹的人连忙点头,“是啊是啊,我们听到你家门口有动静就都出来了,就看到你那两个堂哥推着车跑了,阿婆坐在地上骂,就都过来看,到现在都没动过!”

    “你们后来没看屋里?”

    看热闹的人都露出嫌弃的表情,“那么多血,吓死人了,看一眼不够,老是看什么?正好门挡着了,也看不到”。

    那么,叶老三要走,就只能从后门了!

    有眼尖的人指着后门处滴滴答答一路往外的血迹,“看,有血!”

    “叶老三从后门跑了!”

    “他跑什么?”

    是啊,他跑什么?

    一句话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一个被赌坊的人砍断了手的人不乖乖在家等着攀上了贵人的儿子,跑什么?

    叶青程的目光淡漠扫向里间角落处,那里原本只有一大一小两个土墩子,被他当做桌子板凳用。

    一九来了后,买了桌椅板凳,只他毕竟是个男人,做这样的琐事已是不耐,还哪有心思管美不美观。

    桌子到了后,直接将桌子往那土墩子上一放,这样他既有了桌子用,也省得麻烦平了那土墩子,还得将土担出去。

    现在,桌子还是那个桌子,土墩子也还是那个土墩子,只叶青程一眼扫过就看到那土有动过的痕迹。

    那土墩子是他七岁那年得了陈夫子的允准去叶氏族学听课后堆的,到现在已经有六年时间。

    他天生记性极好,就是看了片刻的东西稍微变上一变,他也能察觉,何况是看了六年的东西。

    堆的时候,他满心幻想着在这个土墩子上努力读书写字,因此堆的十分平整整齐。

    他没想到,他得了陈夫子的允准,也还是没机会看到书,没机会学写字。

    他更没想到他当年满心欢喜、虔诚而敬畏堆的“书桌”有一天,会是他父亲的埋骨之所

    叶青程的目光漠然挪开,那样肮脏污秽的人,还真有些不配呢……

    “跟着血迹走,肯定能找到叶老三!”

    人群中有人喊了起来,叶青程当先追着血迹从后门往外走去,看热闹的人哄然跟了上去,议论纷纷猜测着叶老三能往哪里跑。

    血迹断断续续的一直没断,径直往镇外的方向去了,叶青程循着血迹快步走着,面色沉静,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看着倒有几分担忧的模样。

    “哎哎,你们是不是在找叶老三?我看到了!”

    叶青程停下脚步,看向街边出声大喊的人,是一家米店的伙计。

    叶青程一停,他身后跟着的看热闹的人也停了下来,声势极为浩大。

    那伙计顿时就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来,周围几家店的伙计也都跑了出来,表示自己也看到了。

    叶青程一抱拳,“还请小哥告知”。

    四九随手甩了几个铜钱过去,那伙计顿时眉开眼笑,“就是刚刚不久!叶老三鬼鬼祟祟的,不知道从哪偷了件斗篷,把头脸都蒙住了,身后还背着个老大的包袱!”

    “要不是他一截光秃秃的胳膊戳出来,没有手,还滴着血,我都认不出来!”

    叶老三被埋在那土墩子里,跑出来的叶老三自然是一九,拿着披风蒙住头脸,不熟悉的人谁认识他是一九还是叶老三?

    他们认识的只有那一截光秃秃的,没有手的胳膊,这颍川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点子事,片刻就能传的众人皆知。

    谁都知道叶老三刚刚被赌坊的人砍了手。

    一九只要将那一截光秃秃的、没有手、还在滴血的胳膊露出来,人们就会下意识的认为他是叶老三,而那包袱里,应该就是多出来的土了。

    至于一九怎么能露出来一截没有手的胳膊?

142 书青程(一)

    叶青程漠然的想,他那个父亲酗酒好赌,对妻小行凶,断只手掌又怎么能够?就该断了整条胳膊才是!

    死无全尸!

    “包袱?什么包袱?里面装着什么?”

    “那包袱裹的紧紧的,根本看不见里面装了什么,但一看就知道很重!”

    帮厨婆子心一紧,一拍大腿,“小哥儿,我看的清清楚楚的,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你那两个不要脸的堂哥抢走了!叶老三怎么还能有东西拿?不会是壮士在家里藏了钱吧?”

    叶青程眉头一拧,“是藏了,就藏在后门口那个空酒缸里,有一百两现银,还有不少铜钱”。

    他看的清清楚楚,那个空酒缸绝对没有人动过,随他怎么说,只要一九不拆穿,谁都不知道真假。

    “一百两!”

    那婆子抽着气喊了起来,看热闹的人几乎个个和她一个反应,一时间整条街上都是抽气声和一百两的喊声。

    “一百两啊!叶老三肯定是偷了钱,跑了!”

    “肯定是的!一百两啊!还有铜钱!”

    “叶老三偷了钱,又怕赌坊的人要债,这才跑了!”

    人们议论纷纷,十分愤怒,愤怒程度绝对完爆叶青程这个丢了银子的。

    不带这样的!

    就叶老三那个短命要债的!竟然能有一百两银子!

    他们一辈子都不一定能挣到的钱,就这样被叶老三给偷到手了!还逃跑了!

    叶青程两个堂哥将东西送回家,锁好门后,又跟着一路来了,这时候肠子都悔青了。

    他们光顾着看那被子枕头,书啊笔的都是好东西,肯定值钱!

    谁知道那随随便便扔在后门口的破酒缸里面竟然藏了那么多钱!

    钱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这么随便的藏在那种地方!

    害得他们没找到,便宜了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叶老三!

    给了他也就是喝掉赌掉,还不如给他们,能用大半辈子了!

    纳两个妾都够了!

    “叶老三往镇子外跑了,我们快点追,说不定还能追到!”

    一言惊醒梦中人!

    人群一愣之后,朝着那伙计指的方向拔腿就跑,一百两!那得是多少银子!找到了,趁乱摸上一个两个的,谁知道?

    看热闹的几乎个个都抱着这样的想法,跑的飞快,甚至有相互践踏推搡的,不过片刻的功夫,原地就只剩了叶青程和四九。

    那几个指路的伙计想追上去,又怕丢了东西,被主家罚,急的在原地又是跺脚又是转圈的。

    四九看着远处快速挪动的人群,困惑眨了眨眼,“公子?我们也去找?”

    叶青程点头,嘴角泛起一丝诡谲的笑意,找,他当然要找,他是要读书出仕的,这不孝的名头他可背不起……

    ……

    ……

    刚开始血迹断断续续的一直都有,直指木鱼山旁边的钟山方向,人群还比较集中,都往那一个方向走。

    离钟山大约还有四五里路时,血迹消失了,人群渐渐就四散了开来。

    散了更好!

    要是我找到了叶老三,就凭他断了一只手,一路血流到现在,说不定那一百两都是我的了!

    怀着这样坚定的心念,大半个颍川的人以无与伦比的热情和百折不挠的毅力,将钟山和相邻的鼓山、木鱼山翻了个底朝天。

    这些人中,也包括叶青程,就算是四周空无一人,或只有一个四九,他都不曾有丝毫的懈怠,认认真真将钟山、鼓山和木鱼山的一草一木都翻了个遍。

    做戏自然要做全套……

    然而,叶老三和他偷走的一百两银子就如雨滴入了江河,没留下一点痕迹。

    第三天,绝大多数人失望而返。

    第五天,仅剩的几个也宣告放弃。

    只剩了个叶青程,以及爬山早爬的不耐烦的四九。

    第二十天,叶青程终于放弃。

    很多年后,颍川的人提起叶青程,提起这一段往事,连三岁小儿都会竖起大拇指,道一句,“叶老三偷了钱跑了,小叶探花整整找了二十天!这样的大孝子,整个大萧能找出几个来?”

    叶青程十七岁时,以叶守义义子的身份高中探花,世人皆称小叶探花。

    ……

    ……

    叶青程在山里当野人的期间,叶青殊也没闲着,一会催着叶青灵一起去拜会拜会族中长辈,一会办个小宴邀请邀请族中姐妹。

    趁着叶青程“事父至孝”的东风,将叶青程颍川叶氏这一辈中排行十七的身份彻底定了下来,同时落定的还有叶青榆的嫡子身份。

    日子就进了腊月,叶守义一千个不放心,一万个不舍得的回了京城。

    叶青程被逼着在床上躺了三天后,第一次和叶青榆一起出现在暖阁,为的自然是叶青殊当初的承诺。

    “好在女儿自问学问虽比不上父亲,教教榆哥儿却还勉强够,不如便将暖阁收拾出来,女儿亲自去教榆哥儿,也是我作为姐姐一番怜他之心”。

    暖阁早就收拾好了,四周屋角各放着一个暖炉,烘的整个暖阁温暖如春。

    叶青殊双手拢在暖袖里,坐在靠南的一张书桌旁,见二人来了,起身向叶青程行礼。

    叶青榆亦低头向叶青殊行礼,他翻过年就八岁了,该懂的差不多都懂了,自然知道叶青殊这番“怜他之心”不过是个幌子,为的是他凭空出现的十七堂兄。

    因此,行礼过后,便自觉在另一张书桌坐下,取了笔墨纸砚摆好,练起字来。

    叶青程也取了笔墨纸砚摆好,芳菲取了温水倒于砚台之中,执起墨块慢慢磨了起来。

    叶青程不动声色扫了芳菲一眼,又扫了低头练字的叶青榆一眼。

    叶青殊知道他在看什么,也不点破,嘴角却含起了笑意。

    芳菲磨好墨退到一边,叶青殊挥挥手,芳菲行礼退出暖阁。

    叶青殊拿起逼着叶守义亲自写的字帖打开,摊到叶青程面前,“十七哥昨日想必已经认真揣摩了,馆阁体乃是科举入仕安身立命的功夫,要求乌、方、光、大,方能体现气象博大,笔势恢弘之美”。

    “父亲的字乃是时下馆阁体中最受人推崇的,以规整圆融为特点,更趋圆润秀美,十分适宜十七哥临摹,十七哥从今天起,每日早晚各摩上一个时辰,不出三年,当有小成”。

    叶青程点头,叶青殊做了个请的动作,叶青程从笔架上取下一只狼毫笔,学着叶青榆的样子蘸了墨汁,握起

143 书青程(二)

    他的手极稳,神色认真而肃穆,唯有紧紧抿起的唇能泄露出他此时心中的激动与惶恐。

    他定了定神,方重重落下一横,叶青殊走到他身边,“十七哥,你写字时要让无名指往外顶,与中指、食指和拇指一起带着毛笔走,小拇指不动,这样落笔才能稳,不会显得字迹轻浮”。

    叶青程本就是聪明绝顶之人,叶青殊稍一点拨,他来回试了几回,便掌握了诀窍,再落笔便比第一次好了许多。

    叶青殊笑着赞道,“还是十七哥聪明,我当初光是学握笔就学了三四天”。

    叶青程双耳微烫,垂着眼睫根本不知该如何应对这般打趣的话。

    叶青殊也不再说,就站在他身边一点一点的纠正指点,期间若是没了墨,叶青殊便亲自执了墨块为他研墨。

    大约半个时辰后,叶青殊便笑道,“十七哥便按着我刚刚说的练吧,大约再练半个时辰就歇了,不可贪多,到晚上再练”。

    叶青程点头应下,叶青殊便又去看叶青榆写字。

    叶青榆见她踱过来了,笔下一顿,一滴墨汁落了下来,坏了一张写了一半的大字。

    叶青殊蹙眉,“练字讲究的是执心端正,气定神闲,如今不过是我靠近了些,你便心浮气躁,这么多年的字练到哪里去了?”

    叶青榆忙搁了笔,起身行礼,“谢五姐姐教导,我日后必修持自身,戒浮戒燥”。

    “坐下吧,继续写”。

    叶青榆又坐下继续练了起来,叶青殊站在他身后,不时出声指正点拨,待他与叶青程无二。

    叶青榆原本只当自己是过来做陪衬的,不想叶青殊竟真的是要指点自己,心中惊诧至极,只他刚被叶青殊斥了一顿,不敢表露出来,只越发用心写字。

    听着听着,他就发现叶青殊话虽不多,却句句点在点子上,不过小半个时辰的功夫,他的字便进益了许多。

    不说府中的夫子及不上,连叶老太爷也没有她这般精准的眼光。

    往日叶老太爷和叶守义夸赞叶青殊聪慧,叶青梧、叶青松几个大些的哥儿颇不以为然。

    明面上不敢同叶老太爷和叶守义争辩,私下里却经常议论,一介闺阁女儿再聪慧能聪慧到哪里去?不过就是内宅一些小手段,小聪明罢了。

    他在一旁听着,虽不出声附和,心中却也是赞成的。

    今天一看,不说其他,至少于书法一途,她就比叶老太爷眼光好,就是不知道写起来如何?

    叶青殊没有发觉叶青榆的小心思,或者说,她懒得管叶青榆姐弟俩的小心思,在她眼皮子底下,这姐弟俩别想翻出半点风浪!

    叶青殊见暂时没什么可说的,便嘱咐他自己好好练,和叶青程道别,出了暖阁。

    ……

    ……

    之后,每隔三天,叶青殊便会去暖阁,指导叶青程和叶青榆写字,问一问两人读了什么书,考较讨论一番。

    叶青灵偶尔也来看看,送些茶水点心,每每取笑叶青殊倒是十足的夫子样儿,日后没有脂粉钱,倒是可以去大户人家坐馆。

    整个腊月便在这一教一学中度过,叶府老宅中没了叶守义,从里到外都透出一种安静祥和来。

    除夕夜,支氏带着一屋子孩子守夜,她身子不好,守了一会便有不支之态,叶青灵、叶青殊劝着她回去歇了。

    支氏一走,气氛便轻松了许多,叶青宜首先道,“大姐姐,我们今年放不放烟花?”

    叶青殊抬眼,“你想放?”

    叶青宜有点怕她,犹豫着不敢开口,叶青殊冷笑,“所以我就是看不惯你那股子小家子气样子!不就几个烟花,有什么不敢说的?倒像是我和母亲刻薄了你似的!”

    “不是,五姐姐,我不是”

    叶青殊不耐摆手,“芳草,命人给六姑娘准备烟花,离远些,不要伤着自己”。

    芳草应着去了,叶青宜委委屈屈垂着头,叶青灵嗔了叶青殊一眼,“偏你不会说话,本是好意,倒教六妹妹伤心”。

    叶青殊摆手,“大过年的,别说这个,扫兴!十七哥,我教你下棋”。

    叶青殊吩咐去拿棋子棋盘,又朝叶青榆招手,“榆哥儿,你来陪十七哥练练手”。

    叶青殊说着将基本的规则说了一遍,“十七哥,一会你与榆哥儿下,我就在你旁边教你下”。

    叶守义博学多才,琴棋书画,几乎样样都能拿出手。

    叶青程却将所有的聪明才智生在了心眼上,书画这样重天赋重灵气的,他都不太擅长,苦下功夫练字,到最后字也就落叶守义一个“中规中矩”的评价。

    但下棋这样玩心眼的东西,他却一点就通,上一世,叶青殊的棋艺就得他指点颇多,如今却是倒过来,轮到她指点他了。

    叶青殊颇有些感慨,这世上因果循环,果然不假。

    叶青灵便招呼叶青宜坐到叶青榆身边,笑道,“宜姐儿,阿殊的棋艺在我们中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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