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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其意的生日在秋天,还有几个月他就满十岁了,十岁,叶青灵就得避嫌,亲自动手的绣物自然不能随便送给外男。
支其意听了这话,脸就是一垮,转眼看到叶青殊,挑衅问道,“叶阿丑,你说好不好看?”
叶青殊干巴巴说了声好看,支其意大感无趣,嚷嚷道,“一来叶府你就变得古古怪怪的,明儿还是和我一起回去”。
叶青灵嗔道,“这里才是阿殊的家,她跟你回哪儿去?你如今也大了,可不能再满嘴混说”。
支其意很少反驳叶青灵的话,听了只不高兴撇了撇嘴,“这件衣裳我留着到东宫赏花宴穿,嬷嬷,你陪我去换了”。
叶青殊估摸着自己待了这么长时间,礼数到了,便告辞说自己从外祖家带了几个丫鬟,要回去安置。
支氏点了点头,遣玉兰并两个婆子将叶青殊送回了院子。
叶青殊的乳娘黄嬷嬷领着两个小丫头远远迎了出来,远远见了叶青殊便含着泪加快了步子,“姑娘回来了,这一路累了吧?乳娘命人备了热水,姑娘先泡一会去去乏”。
上辈子,叶青殊很烦黄嬷嬷总喜欢絮絮叨叨的说一些鸡毛蒜皮的东家长西家短,对她并不亲近。
长姐出事后,黄嬷嬷和她院中的丫鬟一起不知下场如何,叶青殊对她几乎已没什么印象,这时乍然见了,倒有些亲切,见天气还早,便点了点头。
又吩咐道,“我这次带回来的四个丫鬟,日后便是我院中的大丫鬟,乳娘好好安置她们”。
黄嬷嬷为难,“府上没有姑娘有四个大丫鬟的例,姑娘怎好特殊?”
“芳草和芳菲的例钱从我私账上走,乳娘去吩咐杜鹃一声”。
黄嬷嬷虽还觉得不妥,却也没再反对,又问,“原本伺候姑娘那两个丫头呢?”
“我打发了”。
黄嬷嬷有心想说贴身伺候的大丫鬟怎好说打发就打发,见叶青殊已有不耐之色,只好住了嘴,忙吩咐小丫鬟去准备浴汤,一路将府中这一个多月来发生的事细细说给叶青殊听。
本以为说上几句,叶青殊就会让她闭嘴,不想叶青殊听了一路也没吭声,虽然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但总不像之前了,黄嬷嬷便说的越发起劲了。
“……三老爷的上司送了个美妾给三老爷,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怀上了,大夫看了都说是男胎,只那美妾孕相不好,小地方又没什么好大夫,三老爷写了信来求老太太找个好大夫送过去,三太太气的将七姑娘骂哭了几回,又骂几个姨娘不顶事,三房闹的沸反盈天的,哎哟”
叶青殊突然开口,“我们院子里好像有个丫头很会打探消息的,叫什么?”
黄嬷嬷一愣,转瞬喜道,“叫做芳月的,府里头大小事情就她知道的最快”。
叶青殊淡淡点了点头,黄嬷嬷却异常欣喜,“哎哟,我的姑娘哎,这就对了,别烦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从小事才能见大真章,日后姑娘当了家就知道厉害了”。
叶青殊嫁给付正民后管了二十年的家,很是能体会乳娘这句话,所谓见微知著,注意细节才能防微杜渐,防止大祸产生。
黄嬷嬷见叶青殊竟然点头了,惊喜擦了擦眼睛,生怕是自己看错了,又抓紧时机说了起来,就怕叶青殊心思不定,一觉睡醒又改变了想法。
叶青殊沐浴更衣后,黄嬷嬷便来说养德居派人来催了,正院叶守义几人已经先行去了,叶青殊便点了芳草和芳菲跟随,往养德居去了。
养德居中济济一堂,只叶老太爷和大老爷叶守仁还没到,因着人多,并未像刚才那样按着序齿,排列分明,兄弟姐妹们要好的三两成群坐在锦凳上,陶氏和阮氏凑在老太太身边凑趣,叶守义和支氏坐在老太太右下手的玫瑰椅上。
支氏换了沉香色十样锦妆花遍地金通袖袄,茜红色绣百合忍冬花缠枝综裙,重梳了朝云近香髻,发髻旁插了几朵点翠镶红宝石金菱花,双耳垂着同样式的耳。
在屋里她身上的狐裘也没脱下,脸上虽施了脂粉,却掩盖不住她苍白的脸色和毫无血色的双唇。
叶青殊眸光定了定,便转开了眼,进屋行礼,庞氏一眼看到了她身后的芳草芳菲,面色顿时便一沉,“五丫头什么时候换了丫鬟?”
016 嫡庶之间
叶青殊装作没发现庞氏并没有叫她起身,顾自站了起来,庞氏脸色更不好了。
“原来的两个笨手笨脚的总是犯错,被我打发了”。
“大家姑娘的贴身丫鬟岂是说换就换的?”
“祖母的教诲,阿殊一直记在心里,因此是灌了哑药后才打发去庄子的”。
庞氏嘴角一抖,她的教诲?她什么教她给丫鬟灌哑药了?
叶守义听的母亲和女儿间话风不对,咳了咳道,“两个丫鬟而已,阿殊不喜欢就换了”。
庞氏狠狠一眼剜过去,“内宅之事,你个大男人插什么嘴?”
叶守义又咳了咳,不敢再说,庞氏又看向叶青殊,“阿殊你也不小了,行事要有章法,打发丫鬟也得有个由头,否则何以服众?”
叶青殊正要开口,低声和叶青灵说着话的支其意疑惑问道,“阿殊打发两个丫鬟还要有由头,否则还不能服众?祖母常说姑娘家要娇养,别说两个不值钱的丫鬟,就是金山银山也随得去,难道叶府的姑娘们竟不是这样的?”
支其意声音清脆,还带着几分童音,是真真切切的怀疑,漂亮的脸上明晃晃写着两排大字,“难道你叶府竟小门小户到连女儿家要娇养都不知道吗?还是说你们叶府穷到连女儿家都娇养不起?”
庞氏勃然变色,陶氏忙狠命捏了捏她的手,庞氏差点破口而出的喝骂声噎在了嗓子眼,噎的她涂满脂粉的脸青紫交加。
支其意眼中狡黠之色一闪而过,又转头去看叶府的女孩儿们,惋惜的啧啧了两声。
叶府众女孩儿皆是面色通红,头几乎垂到了胸口,长房嫡长女叶青蕴娇美的脸蛋更是泛着青紫,母亲说的对,祖母就是小家子气,现在都小家子气到支国公府去了,累的她们姐妹颜面无光!
“如意,不可胡闹”。
支其意鼓起腮帮子,“姑姑,难道我说的不对,就在昨天,祖母也问了的,叶阿丑说了一模一样的话,祖母就说,‘乖儿,那起子惹你生气的小蹄子就得狠狠打发了,祖母这里好丫头不少,这就全部叫过来乖儿好生选几个合心的!’怎的到了叶阿丑的祖母这里,就变成了要由头要服众了?”。
支其意口齿伶俐,声音清脆,特别是那两声“乖儿”模仿支老夫人那副维护孙女的不讲理模样模仿的活灵活现,偏他又促狭的特意加重了语气,逗的才四岁的叶青素和叶青樟哈哈笑了起来,他们的乳母吓的忙捂住了他们的嘴。
叶青素胆子小,乖乖让乳母捂着嘴,不敢再吭声了,叶青樟是三房最小的哥儿,虽是庶出,却极得三老爷宠爱。
其生母赵姨娘是个厉害的,又生了庶长子叶青杉和幼子叶青樟,十分得脸,连阮氏有时也不得不容忍一二,倒是养成了叶青樟无法无天的性子,此时见乳母敢捂自己的嘴,立时便一口咬了上去。
乳母痛呼一声,放开了手,叶青樟又狠狠踢了她一脚,这才扑到叶守义身边抱住他的腿,大声告状道,“二伯,乳娘想捂死我,你帮我赶走她!”姨娘说了,在外面受了欺负就找二伯做靠山。
叶守义温柔耐心,又素喜孩童,府中一众侄儿侄女都和他亲,此时见最小的侄儿扑过来,忙俯身扶稳他,随手解了腰间的如意环佩,温声道,“拿去玩吧”。
叶青樟立时忘了乳母的公案,笑嘻嘻拿着环佩上下打量了起来。
叶青素羡慕看着赖在叶守义身边不走的叶青樟,她的乳母则眼馋的看着叶青樟手中绿莹莹的环佩,那水头,一看就是好东西,这府里谁不知道最有钱的就是二房,当年二夫人嫁进来时那嫁妆从前院摆到后院都摆不下!
她不由狠狠瞪了一眼叶青素,这个没用的,连撒个娇都不会,否则这时候那环佩二老爷就该给叶青素了,给了叶青素,自己想摸来还不轻而易举?
想到这,她忍不住狠狠掐了叶青素一把。
叶青素是长房庶女,年纪小胆子又小,每每都坐在最角落处,今天也不例外。
她的乳母欺负她欺负惯了,拿东拿西的都是小事,不顺心时更是常常掐打她出气,还不准叶青素出声。
时日长了,叶青素哼都不敢哼一声,只要叶青素不吭声,这里偏僻,她又用袖子挡着,定然不会被人发觉。
她没想到这里还有个重生而来的叶青殊。
叶青素是长房唯一的庶女,其生母在生她时难产而死,陶氏在明面上自不会苛待她,只无视她,时间一长,那些个刁奴恶婢自然就骑到了叶青素头上,陶氏看在眼里,却只当没看见,那些人就越发的猖狂了。
上辈子,直到叶青素被陶氏胡乱许了人,叶青素终于不堪忍受,趁着叶守义回京,哭到了叶守义跟前,不顾男女大防,撸起袖子露出满是青紫掐痕的胳膊,她被婢仆欺辱的事才暴露出来,举府哗然。
这辈子么
叶青殊知道自己打发了庞氏给的两个大丫鬟,却从国公府带回来四个,庞氏定然发难,到时候一顶不孝的帽子压下来,她可不愿忍气吞声的戴上,刚刚叶守义给了叶青樟环佩时,她就偷偷示意支其意注意叶青素。
支其意果然不负她望,一眼就看到了叶青素乳娘偷偷摸摸的动作,呀地一声跳了起来,指着乳娘喊道,“那个老婆子在掐她!”
乳娘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叶青殊已疾步到了跟前,一把撸起叶青素的袖子。
叶青素本就生的瘦小,胳膊更是细的竹竿一般,此时那竹竿般的小细胳膊上满是青紫,看上去触目惊心,一时屋中惊呼声四起。
叶守义腾地站了起来,大步跨到叶青素面前,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叶青素细瘦的胳膊,胳膊上那些青紫颜色大小形状不一,显然不是一时半会造成的。
他勃然大怒,狠狠一脚踹翻了呆住的乳娘,“大哥呢?来人,去请大老爷!”
“父亲,还是先请大夫”。
“对,大夫!大夫!”叶守义气的玉面通红,转头目光如刀般刺向陶氏。
被这变故惊住了的陶氏哆嗦了一下,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个温文尔雅的二叔竟有这般戾气。
支氏缓缓站了起来,“如意,灵姐儿,阿丑,这里脏,我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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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挑拨与怒火
支其意伸头看了看叶青素兀自露在外面的胳膊,啧啧直叹,“女儿家要娇养啊娇养啊,表姐,叶阿丑,你们一定要跟我回国公府,否则我就让祖母亲自来请你们!”
支氏拍拍他的头,看了叶守义一眼,牵着支其意头也不回的走了,叶青殊其实很想留在这里煽风点火,却也只好乖乖跟了上去。
叶守义被妻子临走前那一眼激的浑身发抖,一挥手打翻了高几上插着梅花的美人耸肩花觚,厉声喝道,“后宅之事,男人不便过问?母亲就是这样管着后宅的?我再不过问,母亲是不是就要任由这卑贱的老妇活活掐死素姐儿?”
庞氏也被叶青素凄惨的模样吓着了,刚回过神来就听到次子这般质问自己,气的直欲昏过去,捂着心口指着叶守义说不出话来。
阮氏幸灾乐祸瞅了陶氏一眼,忙上前替庞氏顺气。
吓呆了的叶青素这才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叶守义俯身抱起她,勉强压着怒气安抚道,“素姐儿别怕,大夫马上就来”。
因着支清身子不好,叶府请了一位致仕的杭姓太医驻府,很快杭太医便到了,叶守义亲自抱着叶青素进了内室,又道,“三弟妹,还请你入内代为照顾素姐儿一番”。
阮氏心里笑开了花,面上却还维持着愤然怜惜的神色,随着叶守义进了内室。
叶守义放下叶青素后便退了出来,对年纪最长的叶青梧道,“梧哥儿,领着弟妹们回去”。
一众惊慌失措的小辈这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齐齐松了一口气,行礼退了下去。
不一会得到消息的叶老太爷和大老爷也赶了过来,大老爷狠狠瞪了一眼陶氏,去了内室。
陶氏这才想起来自己也应该进内室照看叶青素的,刚刚被叶守义那一眼吓的竟是忘了,忙也跟了上去。
过了约莫有一刻钟的时间,大老爷才感谢着送了杭太医出来,亲自将杭太医送到门口才回转,冷声道,“给我将那恶妇叫过来!”
叶老太爷“砰”地一声放下手中端着的黄底蓝边牧童横笛的青花茶盅,“吼什么吼,这么大的人了,还这般不稳重!”
叶守仁面色紫涨,“那恶妇如此”
叶老太爷厉声打断他,“什么恶妇?那是你的结发妻子!婢仆恶胆包天,欺凌幼主与她何干?”
在内室侧耳听着的陶氏闻言快步走了出来,哭倒在地,“求老太爷、老太太为媳妇做主啊,媳妇管着偌大的叶府,又要教养梧哥儿和松哥儿,难免有疏漏之处,哪里想得到会有此等胆大包天的恶奴?素姐儿之事,媳妇一概不知啊!”
叶守仁正要开口,叶老太爷已断然开口道,“来人,恶奴欺主不可饶恕,拖出去乱棍打死,素姐儿院中婢仆全部发卖出去,陶氏管家失察,罚月钱半年,禁足三月”。
那乳娘一听大声嚎啕起来,只还没嚎两声,便被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熟练塞住嘴拖了出去。
陶氏大喜,“多谢老太爷!”
叶守仁哼了一声,没有说话,阮氏眼见那么大的事,竟就这么被叶老太爷简简单单用一个“失察”的罪名掩盖了过去,陶氏只轻轻松松禁足罚月钱就过了关,心中大急,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
“只可怜了素姐儿受了这等大罪,大嫂这回可要好生给素姐儿挑伺候的人才是,还有五丫头,身边全是外家带来的丫鬟,还不知怎的让人编排我们叶府呢!”
叶守义在一旁早听的心头发寒,此时再也按捺不住,怫然起身道,“大嫂禁足不便再管事,管家之事暂时交由三弟妹,这挑人的事也劳三弟妹多多费心”。
庞氏见叶守义竟然越过自己张口就将中馈交给阮氏,更是气的眼前发黑,骂道,“你这么多年的书都白读了!一点规矩都没有!中馈由谁掌,何时轮得到你插嘴!”
叶守义面色清冷,“规矩?奴大欺主的规矩?府中中馈我的确没有插嘴的余地,大哥大嫂苛待庶女,父亲母亲冷眼旁观粉饰太平,我亦无话可说,只我的儿女日后我自己抚养,不劳父亲母亲费心!”
庞氏气的随手抓起茶壶就扔了过去,“孽障!你读的圣贤书就是这么教你和父亲母亲说话的?”
叶守义不闪不避任由茶壶砸到自己胸口,茶水茶叶顿时淋了一身,丫鬟、婆子吓的跪了一地。
煽风点火的阮氏也呆住了,这么闹下去,老太太回头想想肯定会把帐全部记到她头上!
“母亲若是扣我一个不孝之罪,我甘愿领受,只我绝不会如大哥般任由自己的儿女为恶奴所欺,打发两个丫鬟都要躲到舅家才敢动手!回府还要忍受祖母当着满屋婢仆的面质问!”
原本庞氏质问叶青殊打发丫鬟的事,他没放在心上,叶青殊还小,行事难免有任性不妥之处,庞氏身为祖母行教养之职再正常不过。
只叶青素的事情一发生,他难免就怀疑起叶青殊打发丫鬟的原因,叶青殊虽不像叶青素胆小,但平日拙于言语,若有那等刁奴,吃了闷亏也说不出来。
而且叶青殊性子淡,连父母姐妹都不会多看几眼,更何况那些奴婢,这次怎的会突然打发了两个丫鬟?
叶守义越想越怀疑,恨不得立马回去看看叶青殊身上是不是也有伤痕,便再也忍不住,抬脚就往外走,还未走到门口就听到阮氏一声惊呼,“母亲!母亲,你怎么了?来人,快去请杭太医,老太太晕倒了!”
叶守义回头就见陶氏、阮氏并几个丫鬟婆子围着庞氏胡乱嚷着,乱成了一团,叶守义冲上头顶的怒气顿时一冷,心头涌起几分悔意,忙回头疾步走到罗汉床边,“母亲”
老太爷怒喝,“还不快送你们母亲进去?派个人去候着杭太医,请杭太医直接去主屋”。
陶氏、阮氏忙手忙脚乱的将昏迷的庞氏送去了主屋。
乱糟糟的声音渐渐远去,屋中一时没有半点人声,显出一种近乎干巴巴的冷清来。
叶老太爷沉声,“老二,你回去好好哄哄支二爷,别让他在外面混说,老大回去好生管管你媳妇,府中中馈暂时由老三媳妇管着,素姐儿明天就搬到养德居来由你母亲亲自教养”。
“爹,这样,只怕瞒不住”。
叶老太爷摆手,“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心人想打听总是能打听出来的,妇人失德,只要我们应对妥当便无损家风”。
018 无损家风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心人想打听总是能打听出来的,妇人失德,只要我们应对妥当便无损家风”。
叶守义听到这,面色方缓了缓,“父亲说的是,母亲教养府中女孩儿规矩严格是好事,现在看来反倒是过于严格了,竟让一众奴仆欺到了姑娘们头上”
“她们姐妹卯时三刻就来养德居请安,女孩子们梳洗打扮耗时,加上路上的时间,竟是寅时就要起,儿子上衙门都没那么早,一来伤身体,二来起的太早难免影响白天的课业”。
“以儿子看,可以将请安时辰往后推一推,每逢初一、十五前来就是,也免得扰了母亲清净,若是怕她们姐妹太过懒散,倒可以将每天下午学规矩的时间延长半个时辰,花嬷嬷是岳母花了大心思才请到咱们府,她们姐妹多学学总是不错的”。
叶守义话说的冠名堂皇,话里话外的意思却都是嫌弃叶老太太太过刻薄孙女,眼界又过于狭隘,会耽误孙女们,甚至会将孙女们也教的小家子气。
叶守仁听的心火大旺,正要说话,叶老太爷摆手道,“就依老二说的,你们母亲这些年性子越发左了,让她清净清净也好”。
“多谢父亲,时辰不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