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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第三次念起《心经》时,外面终于传来的呼喝声马蹄声,洞口也透入了丝丝曙光。
她知道是救兵来了,追杀他们的人不敢如此明目张胆。
她探身拿下华韶额头的布巾,试了试温度,烧已经退下去了。
她长长吐了口气,就着温湿的布巾小心擦了擦华韶脸上溅上的血,又仔细擦了擦他的双手。
不知道最先找来的会是谁,虽然条件有限,她还是想尽量维持住他一直苦苦保持的纨绔贵公子形象。
接着又仔细收拾了下自己,她想,无论营救她的人会带来什么后果,她都能用一颗坦然的心去面对,至少,他们都活下来了。
“华韶,华韶”
她轻轻晃了晃他,华韶勉力掀开沉重的眼皮,努力露出一个笑,又闭上。
叶青殊不知道他醒了没有,又使劲晃了晃他,“华韶,外面有人来了,应当是来找我们的,你先撑一会,不要睡过去”。
华韶喘了口气,嗯了一声,叶青殊理了理他身下的大氅,将他裹严实,安静坐到他身边,心中一片宁静到极致的冷漠。
天亮了,华韶退烧了,救兵来了,所有的不安、恐惧、惊惶都留在了昨夜,余下的只有冷漠。
叶青殊以为她做好了面对一切苛责指责的准备,以为自己至少能做到面不改色。
在见到不顾宣茗的阻止,焦急冲进山洞的叶青程时,却还是忍不住哽咽出声,喃喃叫了声十七哥,猛地扑进他怀里,不愿抬头。
叶青程紧紧揽着她,阴沉扫了一眼闭目躺在石床上的华韶,“郡王,我先走一步”。
宣茗点头,叶青程抱起叶青殊转身快步离开。
宣茗等着他走远了,才俯身去抱华韶,华韶却突然睁开眼睛,开口,“再等一会”。
宣茗维持着俯身弯腰的动作不变,“你受伤很重,不能再耽误”。
“这么长时间都没死,再多等个一个两个时辰,也死不了”。
宣茗默了默,开口,“事情已经闹成这样,难道你还能不娶她?”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一整夜,就算没有肌肤之亲,叶青殊闺誉也毁了,除了嫁给华韶,别无他选。
叶青殊身份摆在那,华韶就算再不愿娶,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既然是娶定了,大红锦被一盖,所有的不堪都会遮掩住,就算传出些闲言碎语又有什么关系?
“就算我要娶她,也不能让她担着那样的名声嫁给我”
何况,人家根本就没有一点要嫁给他的意思。
宣茗默然看了看他,见他神色坚决,冷冷甩出两个字,“随你!”
“一个时辰之后叫我”。
华韶说完又闭上眼睛,沉沉睡着了,宣茗遣了申九守着,自己又出了山洞,继续“寻找”华韶。
174 元宵惊魂(七)
昨夜的混乱起火是有人故意为之!
目的是弄死京城第一大纨绔华世子!
华国公就命人抬着好不容易找着的,半死不活的华世子跪在了皇宫前,请皇上给华世子报仇!
还沉浸在昨夜的悲剧中的京城百姓就被这一重磅炸弹炸的头晕目眩。
昨夜的混乱中,人群相互踩踏,死了十余人,失踪近三十,伤的不计其数,为的竟然就是弄死一个纨绔!
京城的百姓愤怒了,纷纷涌到宫门口,为华国公助阵,昨夜死伤失踪者的家属更是跪到了华国公身后,哭声震天,纷纷要求德昭帝严惩凶手,还死伤失踪者一个公道!
正月十六,是新年年节过后第一个大朝的日子,因着昨夜的混乱,朝堂上吵成一片,快到晌午时也未下朝。
猛然又从天掉下了这么一坨重磅炸药,朝堂顿时炸开了锅,德昭帝更是气的面色铁青。
元宵佳节,帝后亲登鼓楼,与民同乐,结果竟然着了火,发生了大规模的踩踏事件,死伤无数!
这还不算,不多时,宣茗竟抱着哭的直抽的华潜,带着奄奄一息的阿昭,说有人趁乱暗杀华世子一行。
华世子一行,有华国公府千万亩地的一根独苗苗华韶(华潜这根小芽芽暂时还不能算苗),有叶守义的一双儿女,还有他最疼爱的外孙女!
当时他们还在鼓楼上,支氏一听就晕了过去,永乐长公主哭成了个泪人,怎么劝也不肯回去等消息,就一直跟在他后面哭。
直到燕阳郡主被侍卫护送回了长公主府,她才终于走了。
德昭帝一夜都没睡,想起长女的哭功头皮都发麻,昨晚他已经下令封锁住消息,现在被华国公这么一闹,全大萧都知道了!
他登基以来,自问宽仁爱民,勤勉克己,二十多年来,这还是第一次发生这般类似“逼宫”的事。
“都闭嘴!”
喧闹的朝堂顿时一静,百官齐齐站直躬身,“皇上息怒!”
德昭帝气的双手发抖,“叶守义,你说!”
叶守义出列,“当务之急应安抚民众,肃清宫门,以维我皇声威,以正大萧民风!”
德昭帝面色微缓,果然是他看中的人,短短一句话就说到了他心坎上,比那些个自以为正直爱民,只会嚷嚷找出凶手的废物好一万倍!
“那此事就交于爱卿,速去速回”。
虽然,明白人不止叶守义一个,但论在民间的声望,论相貌,论感染力,还是他去比较容易解决!
叶守义手持玉笏深深一揖,“遵旨!”
叶守义匆匆往宫门赶去,此时,叶青殊刚刚从沉沉的梦境中醒来,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盯着她出神的叶青程。
叶青殊不由露出一个笑来,“兄长”。
叶青程腾地站了起来,心焦而手足无措,“阿殊,你没事吧?要不要喝水?”
叶青殊撑着力道要坐起来,叶青程忙伸手去扶,“小心”。
叶青殊失笑,“我真的没事,一点伤都没受,去叫芳草进来伺候我梳洗,我有些饿了”。
叶青程连连点头,半晌才发现自己光顾着点头,却没有动作,涨红了脸退了出去。
不一会,芳草进来了,见了叶青殊就噗通跪了下去,从来都板正木讷的脸上头一次出现了羞愧的表情,通红的眼眶滚出泪来,“奴婢该死!姑娘你罚奴婢吧!”
她胳膊受了伤,行礼的动作有些僵硬。
叶青殊叹气,“罚你?好叫别人都知道你弄丢我了?”
芳草惶恐摇头,“不是,不是,奴婢不是”
“好了,”叶青殊起身拉起她,柔声道,“芳草,你听我说,昨晚的事不怪你,要怪也只能怪那幕后之人”。
“可是”
可是我没能保护好你,还跟丢了
叶青殊安抚拍拍她的手,“没有可是,你能活着就是最大的尽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当做没事人一般,这样别人才不会猜疑我昨晚的去处,知不知道?”
芳草狠狠擦了一把脸,重重点头,“奴婢知道!”
“伤怎么样?”
“已经看过大夫了,没事”。
叶青殊放开她,笑道,“现在能伺候我梳洗了吧?我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
午膳很快就摆了上来,叶青程全程目光灼灼的盯着叶青殊,不停的为她夹菜盛汤。
叶青殊也没阻止,她一夜没睡,担惊受怕,清早窝在叶青程怀里没一会就沉沉睡着了,一觉睡到现在着实是饿了。
她生平第一次将自己吃的发撑才放下筷子,连起身的动作都有些艰难。
叶青程忙伸手去扶她,叶青殊伸手摸了摸肚子,“吃撑了,陪我消消食”。
她话音刚落,燕阳郡主的声音就在外面响了起来,“阿丑!你醒了!母亲说你昨晚受了惊吓,现在可好些了?”
叶青殊扶着叶青程的胳膊踏出门,燕阳郡主三步并两步跑了过来,拉住她另一边胳膊上下打量了一番,就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来。
“你那丫头果然是个笨的,就该一掌劈晕你的!昨天花嬷嬷就打晕了我,我就一点惊吓没受!”
叶青殊看着她灿烂如暖阳的笑容,微微一笑,这样单纯无知的快乐,还真是让人忌妒啊!
燕阳郡主非常自然的挽住她另一边胳膊,心有余悸的念叨起来,“五城兵马司真是越来越没用了,看个灯也能看出这样的事来,娘说以后再也不许我去街上看灯了,昨晚可真的吓死我了……”
小姑娘虽说和华韶分开后就被花嬷嬷打晕了,但之前那一小会也够她吓的了,她已经和永乐长公主念了七八遍,见了叶青殊又憋不住话头了。
叶青殊微微笑着,十分耐心的劝解宽慰着,叶青程静静听了一会,冷声开口,“郡主,阿殊累了,郡主改日再来寻她说话”。
燕阳郡主一愣,下意识看向叶青程,叶青程清俊的眉眼一如既往淡雅含笑,她却无端觉得他的笑有些冷,讪讪松开叶青殊的胳膊,“噢噢,那我先走了”。
她说着掉头快步走了,她身后伺候的一大群丫鬟嬷嬷忙跟了上去。
叶青殊嗔怪瞪了叶青程一眼,叶青程恍若未觉,“累了没有?歇歇脚?”
叶青殊就缓缓露出一个笑来,隔了一辈子,叶青程也还是如上辈子般细致而体贴,这个时候,除了叶青程,她还真是谁都不想见啊……
下午,叶守义就亲自到长公主府将叶青殊接了回去,长公主府上下众口一致,说她与燕阳郡主一起回了长公主府,因着受了惊吓,长公主就留她住下了,叶青程自然也就留下照顾她。
叶守义和支氏、叶青灵并不了解实情,却也吓的够呛,支氏一见她就哭的不能自已,叶青灵也是眼眶发红。
这边一家团聚,那边长公主带着宣茗到了华国公府韶光院,还未进屋,就听到了“啪”地一记响亮的耳光声。
175 华夫人
宣茗猛地掀开富贵花开的织锦棉帘,果然就见华韶只穿着中衣,**着双脚,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显然是直接从床上被拎了起来。
随着那声巴掌声,华韶的脸被打偏到一边,面对着宣茗的侧脸上清晰印着四根鲜红的指印,在他惨白如纸的脸上格外显眼,月白的中衣上血迹斑斑,显然是伤口又裂开了。
宣茗脸色猛沉,一用力,织锦棉帘生生被他扯了下来。
坐在上首的贵妇人听见动静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美丽却冰寒的脸来,正是华韶的寡母华夫人。
“这里是我华国公府,郡王要撒威风,回长公主府去”。
宣茗盯了她一眼,不情不愿拱了拱手,让到一边。
永乐长公主不紧不慢踏进门,笑靥如花,“哎哟,这大过年的,舅母这么大火气做什么?”
华夫人冷冷哼了一声,永乐长公主上前弯腰去扶华韶,华韶僵着身子没动。
永乐长公主叹气,“舅母,这孩子大了,私下里怎么教训都好,在外人面前总要给几分面子的”。
华夫人又哼了一声,“起来吧”。
华韶吃力站了起来,宣茗伸出手,却又收了回去。
永乐长公主伸手搀着华韶往下首的椅子坐下,一叠声的命去请大夫,又劝道,“韶哥儿还受着伤呢,不管什么事都等伤好了再说吧,赶紧让孩子上床上躺着去”。
华夫人猛地一拍桌子,“他自己找死!我又何必顾念他受伤!”
长公主愕然,“这,从何说起?”
“你问他!他要不是拼死护着那姓叶的丫头,能折腾成这副模样?”
长公主掩唇轻笑,“我还道是什么事,原来是为着这个!依我说,这可是件好事,虽说皇上的任命还没下,但这京中长了眼的谁不知道,叶知府定然是要重用的!”
“入阁拜相也是指日可待!一双女儿更是出落的如花似玉,京中多少人想和叶府攀亲攀不上?还是我们韶哥儿有本事!”
华夫人冷哼,“不如花似玉,能勾的他连命也不要的护着她?”
“哎哟,舅母,话可不能这么说!叶知府的品性为人谁不知晓?他的一双女儿也是贤良淑德,端庄知礼,昨天那样的事,怎么能怪的上阿丑?”
华夫人睨了她一眼,“你自己想和人家攀亲家,就以为天下人都想和他攀亲家?韶哥儿定是要娶冯将军的孙女的,你少在一旁撺掇他!”
永乐长公主从来都不是个能忍的性子,又听到华夫人攀扯上了宣茗,哪里忍得住,收了笑脸,重重哼了一声,“要不是瞧着韶哥儿的面子,你娶个母夜叉做儿媳妇,我也不会多一句嘴!”
“你明白就好,别说母夜叉,就是我华国公府就算娶了牛鬼蛇神回来,也与你长公主府无关!”
永乐长公主怒极反笑,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好!好!我就等着你华国公府娶一堆牛鬼蛇神回来!阿茗,我们走!”
宣茗站着没动,这么多年来,永乐长公主和华夫人碰上就没一次不是以大吵一架结束的,他早就见惯不怪了。
永乐长公主这才想起自己来的正事还没办,又重重坐了下去,冷哼,“这次肯定又是老四干的好事,韶哥儿,你可有什么章程没有?”
“不是宁王”。
永乐长公主和宣茗都有些惊讶,不是宁王?
“出事前一会,宁王手下最得用的丁英杰正在擂台上和胡文渊猜谜”。
如果是宁王下的手,他手边最得用的谋士再怎么也不会闲的在那种时候打擂台猜谜。
“那会是谁?”
“从昨夜来看,那些人是朝着我和燕阳来的,也没打算放过阿叶二姑娘”。
永乐长公主腾地站了起来,美眸不敢置信瞪大,“燕阳?”
燕阳郡主只是个不知事的小姑娘,又天真烂漫不与人结仇,怎会有人摆那么大阵仗要她的命?
华韶肃然点头,“如果是宁王动的手,要的应该是我和潜哥儿的命,可阿昭带着潜哥儿逃脱后,却根本没人追杀他们,只放了几记冷箭,追杀我和燕阳以及叶二姑娘的人手却几乎相等”。
宣茗接口,“所以,你将大半的人手给了燕阳,自己带着叶青殊?”
华夫人冷哼,“他为什么带着叶二姑娘,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华韶默了默,没说明自己刚开始根本没想到会有人想杀叶青殊,后来发觉了,又回过头去找她的事。
“母亲,当时情势紧急,为保燕阳万无一失,我只能自己带着叶二姑娘,就算我真的想娶她,也不会用这种法子”。
“为保燕阳万无一失?”华夫人怒极反笑,“好个为保燕阳万无一失!那你保过燕阳之后呢?你要是保过燕阳之后,丢下那姓叶的丫头不管,又怎会弄成这副德行?”
华韶沉默,华夫人又笑了笑,“不过你说的也对,用了这种法子,你又怎么能娶她?明天我就遣人去抬了她回华国公府,全了你一番心思,也省得永乐总是说我苛刻你!”
婚前失贞,只能为妾!
华韶垂着眼坐着没动,掩在袖中的双手却紧紧握了起来。
宣茗冷哼,“夫人,叶青殊可不像表舅没用,我劝你还是别去招惹她的好”。
华夫人讥讽一笑,“郡王这是担心妹妹做了韶哥儿的妾室,自己不好娶姐姐了?怕只怕没有韶哥儿,人家也看不上郡王吧?”
俗话说的好,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这句话显然正中宣茗痛脚,只华夫人毕竟身份辈分摆在那,他又懒得同个女人口舌,只冷冷甩下一句,“那你尽管去好了”。
让你见识见识那死丫头的手段,吃个哑巴亏有苦说不出,省得你整天以为自己英明神武的天下无敌,所有人都要听你的!
“表舅,这件事既然牵扯到燕阳,我出手更方便些,你就不必管了,安心养伤”。
华韶点头,宣茗起身拱了拱手,“告辞”。
华韶撑着扶手要起来,宣茗皱眉按住,永乐长公主起身重重哼了一声,“韶哥儿,你就别想着十八相送了,留着力气好生活下去,你要是死了,你娘可就只剩了个潜哥儿折腾了,你就当疼疼潜哥儿”。
华夫人勃然变色,“来人,送客!”
永乐长公主抬手扶了扶发间的缠丝变形赤金镶珠凤簪,冷哼着睨了华夫人一眼,“舅母,别说本宫没劝过你,气大伤身,韶哥儿看这样子还得有几年才能成亲”。
“在这之前您要是一不小心驾鹤西去了,韶哥儿的亲事可就全落本宫手上了,到时候本宫可不会许他娶什么牛鬼蛇神!”
“你”
永乐长公主又哼了一声,扭头不再看她,朝宣茗邀功的眨了眨眼睛,甩开步子就走。
宣茗又抱了抱拳,“夫人、表舅不必送了,告辞”。
唔,娘亲大人在不搞错他的暗恋对象时,还是很可爱,很威猛滴!
176 真凶
宣茗护送永乐长公主回府后,又去了锦衣卫所,一直忙到快宵禁时分才回了府。
申九伺候着他用了晚膳,低声道,“郡王,叶府一九求见”。
宣茗反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叶府一九”是谁,“带进来”。
不一会,一九便低着头随着申九进了屋子,单膝跪下抱拳,“郡王”。
宣茗嗯了一声,一九奉上一封信,申九接过呈给宣茗。
宣茗打开快速扫了一遍,又仔细从头看了一遍。
信是叶青殊写的,先说明了丁英杰当时的行踪,排除了幕后是宁王指使的可能性。
叶青程恰巧去安排人手好抓住丁英杰,没和他们一起,没有任何人对他不利,排除叶青程结仇的可能性。
接着仔细描述了一番华韶将她安顿在山洞后,那个杀手的所作所为,特别强调了他说的两句话。
一句是“美探花的女儿,世子爷果然好艳福!”
那些人追着华韶一路进了山,就算他们发现了华韶是带着她一起跑的,也绝对没有时间回去请示怎么处置她。
那个杀手认出了她,也确定了华韶并不在山洞中,却没有立即杀了她灭口,或是打晕她,神不知鬼不觉将她送回叶府,以免幕后之人结上叶守义和支国公府这两个强大的仇家。
反倒是进了山洞,欲行不轨,证明那幕后指使之人,定然是下了令,将她连着华韶一网打尽,甚至还有可能下过更不堪的命令。
而一路追杀她的人手绝对不在少数,也证实了那幕后之人定然也想要她的命。
第二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