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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片子,鬼精灵,醋坛子……得了,你爹今个儿不回家,你晚间同我睡一道儿,可好?”
奶嬷嬷忙上前劝着,只说巧姐晚上睡觉很是不老实。王熙凤想了想,还是决定让巧姐住下,不过倒是留了奶嬷嬷,却是担心巧姐晚间会吵着吃奶。
又过了半刻钟,王熙凤就让丰儿带着迎春、惜春下去休息了,自个儿则亲自给巧姐洗漱,喜得巧姐眉眼笑成了一条线,没提有多可爱了。不多会儿,随着主子们挨个儿歇下了,小院里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王熙凤这儿倒是一室温馨,荣国府的另外两处却是注定要彻夜不眠了。
荣庆堂里,大夫去而复返。不是为了给贾母诊脉,而是在荣禧堂诊脉后,特地回来同贾母回话的。一个晚上,荣国府倒下了四个人。
贾母受惊吓晕厥,探春被李纨掴掌,李纨被赵姨娘连掐带抓的一头一脸的伤,赵姨娘自然也没法独善其身。偏生贾赦动了真火,哪怕他平日里再不着调,身为荣国府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又是袭爵之人,当贾母晕厥,他主动站出来挑了大梁后,愣是没人敢提出质疑。
……贾政他倒是想,他也真的敢,可他勇敢站出来的后果就是,被贾赦喷得狗血淋头。
简直不能更惨烈。
总之,二房除了真正无辜的宝玉和贾兰外,其他人尽数被贾赦轰出了荣庆堂。是真正的轰,不是单纯的将人请出去。贾赦其人,原就没甚么道德理念,贾政是被他一脚踹出去的,王夫人还在愣神呢,贾赦就欺身上前,一副你要是不打算走老子就把你丢出去的凶狠模样。于是,王夫人怂了,至于李纨等人,更是各个都是窝里横,面对动了真火的贾赦,只能夹着尾巴仓皇离开。
可饶是如此,荣庆堂也依然没能恢复先前和乐融融的模样。至于,贾母在清醒之后,头一个想到的就是贾政。哪怕守在她跟前的是贾赦,且大夫也是贾赦派人立刻请来的,她依然最惦记贾政。
说不憋屈是假的,好在贾赦已经失望过太多回了,加上贾母确是晕厥过去了,他也不想为了这些事儿再度气到贾母。因而在大夫确定贾母无事后,就让大夫往荣禧堂去了。当然,没忘记叮嘱大夫看诊后再来一趟回话。
大夫是这般说的:“贵府的诸位女眷受伤……病情皆不算严重,我已为她们各开了方子,回头再抹上一些创伤药,想来最多一个月,自然就能痊愈了。”
贾母命鸳鸯给了一个大封赏,里头饱含的意思,也就无需多说了。大夫只点头称是,捏着大封赏苦笑着离开了。只是及至出了荣国府,大夫还是有些闹不明白。都说大户人家素来用的都是杀人不见血的手段,怎的还会跟市井混混一般,火气上来直接掐上了呢?又想起自己方才去的是荣禧堂,想来出事的都是政二老爷那一房的人,当即就忍不住呵呵了。
……荣国公贾代善有二子,长子愚笨不堪,又贪杯好色,只因占嫡占长才得以继承爵位。次子天资聪慧勤奋好学,且为人极为正派,贾代善临终前上折为子请官,若非排名次之,荣国府合该由他继承。
呵呵。
且不说离开了荣国府的大夫究竟是何思何想,只说贾母,在听完了大夫的话后,仍心头不安。只是她年老体弱,实在是没有力气往荣禧堂去了,虽说她也明白,贾政是不会出事的,可没能亲眼瞧上一瞧,她还是有着诸多的不放心。当下,贾母心里暗暗埋怨贾政不往她这儿来,又想着二房出了事儿,贾政忙碌也是正常的,只得将所有的怨气皆出在王夫人身上,只道王夫人又不曾受伤,为何不亲自来一趟。
贾赦劝了又劝,还将宝玉和贾兰唤到了贾母跟前,这才稍稍让贾母心安了一些。只是贾母舍不得宝玉、贾兰劳累,瞧着时间不早了,便让他俩歇下了。又碍于贾赦的一片孝心,不得已留了邢夫人在跟前伺候着。
见状,贾赦终于满意了,叮嘱邢夫人好生照顾贾母,贾赦则开始安排人将事端压下来。
只是这会儿,离出事已经过去了足足两个时辰。夜已经很深了,该传出去的事儿,估计也早已传出去了。贾赦一方面不希望荣国府名誉受损,另一方面又觉得合该让世人瞧瞧贾政那一房的真面目,一时间左右为难,只得唤来贾琏,好一通责骂。
贾琏:“……”那是他亲老子,合该他受着。
荣庆堂有贾赦、贾琏坐镇,又只倒了一个贾母,就已经忙得脚不沾地。相较而言,荣禧堂那才是真的乱了。
被贾赦从荣庆堂一脚踹出来,贾政真的气疯了。从小到大,他都是荣国府最大的骄傲,哪里受过这般委屈?偏生,这事儿是他没理,哪怕出事的人是他的儿媳、女儿、小妾,那也还是他的错……
才怪!
“王氏!你瞧瞧你办的那叫甚么事儿!”在面对贾赦时,贾政是有着那么一丝丝的心虚,毕竟错在于二房,而他是二房之主。可在面对王夫人时,贾政一下子就雄起了,指着王夫人的鼻子义正言辞的痛斥。
“身为妻子,你既不能为夫解忧,甚至连通房小妾都管不好;身为儿媳,你不孝婆母,竟是将母亲气晕过去;身为母亲,你连儿女都教养不好,长子因病过世,幼子荒唐无用,女儿活脱脱的像个泼妇;身为婆母,管教儿媳就是你的本分,可你做到了哪一点儿?还有,你身为祖母,连年幼的孙子都没能好生照顾……我的珠哥儿,为父对不住你啊!”
贾政不是贾赦,后者骂人越骂越兴奋,且粗话连篇。可前者虽学问不佳,却好歹也是读过好些年书的,至少是有理有据,且说着说着,贾政满面悲切老泪纵横。
王夫人:“……老爷!”
不想,李纨却忽的向着贾政、王夫人跪倒,口呼:“老爷、太太明鉴!兰儿受伤,我身为其母,自是心痛万分,这才一时难掩悲痛,做出了大逆不道之事。恳请老爷、太太饶了我这一次,往后,我自会安心待在佛堂,绝不敢再逾越半步。”
这话一出,不说贾政和王夫人,就连落后一步的探春、赵姨娘也是惊讶万分。
其实,探春已经不气了。其一,她的伤势并不重,且赵姨娘替她狠狠的出了这口气。其二,破了相的贾兰无法参加科举了,这一点在方才荣庆堂时,崩溃之中的李纨已经脱口而出了。其三,也就是最重要的,探春明白李纨之所以向她动手,并不单单是因为挑软柿子捏,而是当时她嘴欠激怒了李纨。
不过,如今说这些已经没意义了,毕竟当时探春也不知晓贾兰破相会造成那么严重的后果,她只是在第一眼看到时,就立刻开口提醒了李纨……就是语气幸灾乐祸了一些。
可最让探春愕然的是,李纨竟是比她还快的认了错。
诚然,在外人眼里,探春是最无辜的。可问题是,李纨之所以暴怒,一来是探春的挑衅,二来却是因为贾兰的破相毁了她此生的希望。也就是说,李纨所作所为是情有可原的,哪怕传出去了,孤儿寡母受到夫家的欺凌,也是一件很值得旁人同情的事儿。
“老爷、太太,我真的知晓错了,请老爷太太能够再给我一次机会。”李纨不仅认了错,还拼命向贾政、王夫人叩头,且还是一副得不到原谅就绝不停下来的做派。
贾政最快回过神来:“起来罢,这事儿……唉,你也是一片慈母心肠。”
这话倒是没错,只是听在王夫人耳中,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可既然贾政叫了起身,王夫人于情于理都不能跟贾政叫板,尤其还是在贾政看王夫人最不顺眼之际。
“老爷、太太,还有一事儿,我想同你们二位说。放心罢,我绝不会再吵闹的,也不会提出无理的要求,只有一点,关于兰儿破相无法参加科举一事,我知晓有一个法子,能够避免。可惜我娘家父兄皆亡,这事儿又不是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够完成的。我只是……”
“你们都退下罢。下去!”贾政目光狠戾的瞪向探春和赵姨娘,赵姨娘还想多话,却被探春狠狠的拽了一下胳膊,登时吃痛看向探春,旋即被拉了出去。
不仅探春和赵姨娘离开了,屋内的其他丫鬟也纷纷快步离开。不一会儿,屋内便只剩下了贾政、王夫人,以及跪倒在地的李纨。
贾政示意李纨可以开口了,李纨苦笑一声,当下将心中的想法娓娓道来:“先前是我鲁莽了,三妹妹又在我耳边说了那等子话,我这才……”
“让你说兰儿之事。”贾政对于女眷之间的勾心斗角是半点儿兴趣皆无,只是眼瞅着宝玉愈发不堪入目,而天资聪慧的贾兰却因着破相而被毁,心下除了绞痛更多的是不甘。如今听说李纨有法子,贾政哪怕并不怎么相信,也愿意屈尊听上一听。
……却不是听她来说探春的不是!
李纨倒抽一口凉气,知晓自己已经惹恼了贾政,忙撇开一切思绪,只说贾兰之事。
“老爷知晓我娘家乃是书香世家,我尚未出嫁时,祖父、父亲、叔父皆未曾过世,那会儿我就曾听祖父同父亲说起过一事。那户人家唯一的嫡子因着骑马摔了腿,虽不是很严重,却成了跛子,哪怕刻意穿上了高低鞋,也依然不能改变他身有残疾一事。后来,那户人家的祖父在战场上救了圣人一命,临终前恳求圣人夺情,给他唯一的孙儿一次机会……圣人允了。”
夺情。
贾政许久沉默不语。的确,对于功勋世家来说,求请圣人夺情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譬如已故的荣国公贾代善,当年临终前便向圣人递上折子,肯请圣人赏赐贾政一官半职。这也算是夺情。
可问题是,荣国府如今,哪里还有这等能耐?
“你先退下罢,让我好生思量思量。”贾政忽的仿佛累极了,向李纨摆了摆手,让她退下。李纨迟疑了一下,最终却仍选择乖顺的离开。
王夫人至始至终都在一旁听着,虽说王家女皆不通诗书,可她嫁入荣国府已有几十年了,且夫君、长子皆是读书人,多少也耳濡目染了一些事儿。至少,李纨方才所说的话,她听懂了大半,甚至心中已有了盘算。
一个让她心头发颤的盘算。
“老爷……”
“你也出去,我如今一见到你就头疼!”贾政极为不耐烦的瞪了王夫人一眼,就像打发叫花子一般,摆手让王夫人赶紧出去。
有那么一瞬间,王夫人面色极为难看,好在最终她还是忍住了,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拦在贾政跟前,柔声道:“老爷,方才珠儿媳妇儿那番话,我听明白了。我是想着,咱们也许不需要那么麻烦,求圣人为兰儿夺情,而是……”
“说!”贾政是真的不耐烦同王夫人废话,又想着李纨都能想出一个看似可行的法子来,也许王夫人真的有办法也说不定。
却听王夫人带着极为诡异的语气,压低了声音道:“老爷,倘若能让兰儿袭爵,那他即便破了相,也应当没甚关系罢?”
第096章()
袭爵?
袭爵!
袭爵……
随着王夫人的那番话,贾政一瞬间脑海里浮现了诸多思绪,最终却只是化为了一声叹息:“这事儿往后不用提了,唉。”
其实,不是不用提,而是提了也没有任何意义。袭爵之事,哪怕真能改变,那也只能在贾赦、贾政这一代。也就是说,倘若贾代善当年足够有魄力,就应该废了贾赦的继承人之位。可惜,贾代善的顾虑太多了,哪怕贾政自认为无比优秀,却抵不过一个所谓的嫡长子之名。
贾政输了,输给了他从不曾放在眼里的贾赦,也是从贾代善过世那一日起,他就不可能再染指爵位了。不是他不想,而是绝不可能。
“老爷!老爷您仔细想想,兰儿多好的一个孩子,若不是因为破了相,他将来定能金榜题名的!”王夫人还想要劝,却冷不丁的对上了一双愤怒的眼睛,登时不由的往后倒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了身形,只是仍心有不甘的道,“老爷,您就算不为兰儿考虑,也该想想早逝的珠儿罢!”
“这怪谁?王氏,你说这一切都怪谁?珠儿身子骨弱,你不好生照顾着,竟耍些花花心思。你别以为我不想跟你歪扯,就是不知道你心里的盘算!说白了,你不过就是怨我当初不听你的,没让你娘家侄女进门吗?哼,你也不想想,咱们家说好听些是国公府,可那会儿老太爷都没了多少年了,整个贾府除了立志当道士的贾敬大哥外,还有哪个有功名?我一个人在朝堂上,撑得有多辛苦你不知道吗?你想想,王家有你大哥是吗?可你大哥是甚么性子,你应当比我更清楚罢?凤哥儿进门多年,你看你大哥拉拔过一把琏儿吗?你这是白日做梦!”
王夫人面色煞白,无论过去了多少年,贾珠之死一直都是哽在王夫人心头的一根毒刺。别说碰一碰了,就算仅仅是提了那么一句,她就觉得一阵阵钻心的疼。
“老爷,您讲点儿良心罢!珠儿是我的儿子,我还能害他吗?对对,老爷您说得对,我那大哥确是不爱多管闲事,琏儿娶了凤哥儿,也没指望王家能够拉拔他一把。可老爷您也替我想想,我要的是儿子,是儿子!比起让儿子金榜题名,我更希望我的珠儿能好生生的站在我面前,哪怕他不学无术也没关系!”
“闭嘴,我的儿子怎么可能不学无术!”贾政向王夫人怒目圆瞪道,“说来说去,你不就是这点儿小心思。巴望着你王家的人霸占荣国府,指望你那好侄女事实帮衬着你,对罢?我告诉你,你不用否认,就是你那些个小心思才害死了珠儿!”
“不是!就算我有心向着娘家,我也从未想过要害珠儿!他是我的儿子,我的亲生儿子啊,我为何要害他!”王夫人浑身战栗,几乎站立不住,只得伸手扶着一旁的高背椅才勉强立住。
“为何?因为你心思不纯!当初,不就是因为没按照你的心意做事,你就日日夜夜针对李氏。你以为你弄倒了李氏,你侄女就能进门吗?别做梦了,她是王氏女,正正经经的王家长房嫡长女!他王子腾是脑子进水了,才会让自己的侄女当填房继室!”
“不是,不是,我才没有这般想过,我没有!”
“哈!你没有?珠儿成亲之前的事儿且不说,他后来都成亲了,你为何要这般苛待李氏?别告诉我这些不是你做的,我不爱管后院的是是非非,不代表我没长眼睛没带耳朵!”贾政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狠狠的戳在了王夫人的身上,王夫人面色愈发惨白,隐隐约约的,她真的有种想要俯首认罪的感觉。
不不,不是这样的,才不是这样的!
明明已经支持不住软倒在地了,王夫人依然梗着脖子同贾政对视。她不会承认这种事情,贾珠是她的嫡长子,是她的心头肉,她如何会害……就算她有那些个小心思,害死贾珠的人也绝对不可能是她!
“怎么?没话可说了?哼,我知道你确是无心想要害死珠儿,可珠儿就是被人害死的!你不满儿媳妇换成了李氏,自打李氏进门后,就日日夜夜不停的针对她。原本,珠儿房里只有母亲送的人,一如宝玉那般,身边素来只有一个大丫鬟。可你呢?趁着婚期已定,愣是又往里塞了一个所谓的自己人!”
“那老爷您呢?那个秦姑娘是怎么回事儿?她还是好人家的好闺女!按照律例,珠儿根本就没有资格纳良妾!”
“那是秦赟念在知遇之恩,特地让其女报恩!再说了,那他姑娘可是在珠儿过世后,就立刻殉情了。”贾政冷冷的道。
“是是,一切都是我的错。老太太送了人,老爷也送了人,只不过因为我也送了人,那一切都是我的错了?我几十年来辛辛苦苦为的何尝不是我那两子一女,如今竟连个好话都得不了了。哼,还有那李氏,老爷莫不是忘了,当初李氏可是将她身边四个大丫鬟都开了脸!”
“开了脸?你逗我吗?珠儿过世之时,李氏身边的四个大丫鬟各个都是完璧之身,你说她们都开了脸?”
王夫人一瞬间僵在了当场,满脸的不敢置信。好半响,才颤颤巍巍的道:“您怎么会知道?这不可能。”
“哼,你以为荣国府上下就属你最聪明?李氏大概是说过要将身边的丫鬟开脸,也确实开了小宴。可珠儿被你的人霸着,所谓的开脸也就只是个说法罢了。再说了,李氏当年有孕在身,她若是不给丫鬟开脸,只怕你又有话要说了。再后来,让我想想,我猜你应该是在珠儿过世后,生怕我和老太太责罚,才将一切罪名往那些人身上推罢?”
“老爷……”
“你还想问我是如何知晓的?好,我告诉你,当年,若不是你折腾李氏折腾得太厉害,一副要将人往死里逼的样子,老太太也不会让李氏搬到她那里,负责照顾府上的三个姑娘。哼,明着是给她寻了个苦差事,暗里却是在护着她,免得一不留神你就把人给恁死了!”
贾政怒气冲冲的甩袖离开,临出门前,却又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话:“与其整日里想那些有的没的,还不若将心思放在宝玉身上!”
王夫人软软的瘫倒在地,浑身不停的战栗着。虽说屋里都烧着火龙,地上也铺着厚厚的毯子,可王夫人依然感觉到了彻骨的寒冷。
有些事儿,不是不去想,就是没发生的。
离贾珠过世已经有三年时间了,连贾兰都六岁了,哪怕王夫人连着三年都自我安慰,只说贾珠是被李纨那个扫把星害死的。可谎话说的再说,依然只是谎话。也许贾珠之死是诸多原因结合在了一起,可问题是,进学乃是正事,王夫人也无法去指责贾母,若是如今连李纨都是无辜的了,那岂不是说,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真的是她造成的……
“太太,太太您怎的坐在地上。太太,我扶您起来。”
丫鬟的声音,终于将王夫人从自我厌弃之中拉了回来。只是等王夫人抬头见是个陌生的丫鬟后,心却更凉了。这半年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儿,她病倒了两回,却损失了所有的大丫鬟,整个荣禧堂翻天覆地一般,竟是陌生的连她都感到心惊。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一夜醒来,地方依旧,人却全然变了。贾政素来只拿她当一个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