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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宋见那传令兵去了,脸上露出一抹残酷的笑容,伸手在脸上狠狠揉了揉,‘哐’的抽出自己的配刀:“是汉子的,都特么跟着老子!”
“是!”数个亲卫一声大喝,同时抽出了各自的横刀。
“杀……”横刀斜指长空,宋黑脸带着身后几个亲卫,冲向了不断涌上来的倭军。
个子矮小的倭军并没有什么太好的装备,大多数人身上穿的都是一些藤甲,皮甲,这让他们能够保持身体灵活的同时却失去了防御的能力。
宋黑脸带着人猛的这么一冲立刻在倭人之中冲出一条通道,所有与他撞到一起的倭人不是被撞飞,就是被他一刀削掉了脑袋。
看着宋黑脸出手,那些原本被压制的几乎就要退入大海的守军似乎再次燃起了勇气,一声战吼跟在他的后面开始反击。
人这种生物其实很奇怪,当所有人都在退后的时候如果有人冲上去,大多数会激起身边同伴同仇敌忾的决心,就好像恐惧会传染一样,勇气有时候也会传染。
所以当宋黑脸冲上去之后,那些守军的热血也被激发了起来,当看到几个亲卫跟在宋黑脸身后大杀四方时,这些杂牌守军一个个也开始发起了狠,咬牙丢掉手里的弩弓,抽也横刀冲了上去。
而在他们的身后,传令兵已经登上了那些来时被他们缴获的倭人船只。
“怎么回事?你怎么回来了?”船上的水军不明所以的看着那传令兵。
“将军,将军说让你们把船都烧了!”传令兵有些犹豫,想了想接着说道:“岸上已经顶不住了,码头随时可能失守。”
“烧船?谁敢!”一个冷飕飕的声音从传令兵的身后传来,让他不由自主打了一个激灵。
待回头一看,却发现不是那因为战船被烧,失了弟弟的船长又是谁来。
“你要烧老子的船?”那船长的声音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一样,让传令兵再次打了一个哆嗦,不过好在他跟着宋黑脸已经有一段时间,强自镇定了一下接口说道:“岸上战局不利,将军怕倭人趁机登船对舰队不利,所以下令烧船。”
“如果老子不烧呢?”船长死死盯着那传令兵。
弟弟在船上被大火烧死在船长的心里留下很深的阴影,所以他才不管战局如何,只要提到烧船他便决对不会允许。
传令兵被那船长盯着也不示弱,虽然刚刚宋黑脸让他来传令的时候他有些不理解,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已经容不得退缩,就算是跟这船长撕破脸,被他给杀了,船也必须要烧。
想到这里,传令兵挺直了脊梁,一字一顿的说道:“将军有令,违者,杀无赦!”
从岸上有阵阵惨叫与喊杀声传来,而船上却是那船长与传令兵之间无声的对视。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
“烧,给老子烧,把所有船都给老子烧了!所有人跟老子上岸。”船长似乎终于想通了,哑着嗓子吼道。
上岸?传令兵可以接受烧船,可以接受水军撤退,但却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船长竟然会上岸。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刚刚自己已经说了,岸上战局不利,很有可能码头会失守,这样的情况下难道那船长疯了?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随着船长的一声命令,身边竟然响起无数毫不迟疑的战吼。
疯了,这真是特么疯了,明知道上岸必死还要上岸,这些水兵的脑子一定是进水了,传令兵如是想着,但是双眼却已经开始湿润。
上岸就是死,游回海中的大船上就是生,可是这些水军竟无一人后退。
……
大火很快就在海面上开始燃烧,很快那些停在海边的船只便燃起熊熊烈焰。
可是谁会在乎呢?杀红了眼的人们除了知道将战刀送进敌人的身体,根本顾不上其他。
刚刚还勇往无前的宋黑脸已经慢了下来,四周到处都凶残的倭人,无数刀剑向着他的下三路攻击而来。
那个倭人的个子矮小,但却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弱点,所有攻击都向着守军下三路而来,这对于他们来说几乎等于正常攻击,而对于大唐守军来说,却是很难防御。
不过,仗打到这个时候谁还管这些呢,看着身边的同乡倒下,看着身边的好友倒下,所有守军几乎都被刺激的疯了,脑子里除了杀戮已经再无其他。
杀,杀,杀,杀光眼前的一切敌人,至于为什以要杀,谁还管他。
鲜血已经模糊了所有人的双眼,百炼横刀因为剧烈的战斗已经卷刃,但这些并不能阻止唐军的杀戮,尽管有无数人倒下,尽管已经筋疲力尽,但还是要继续战斗下去,杀用敌人的鲜血为身边倒下的同乡、战友复仇,这就是那些所谓杂牌心中唯一的念头。
……
大海上的战舰之上,无数人集中在船舷上用望远镜观察的码头上的战斗,看着一个又一个同袍倒下,泪水模糊了视线。
可是他们只能就这样看着,因为他们的任务是把守住这片大海,让敌人片帆不能入水。
因为这样的任务,他们只能看着数千同袍战死沙场无能为力,那种煎熬绝不是正常人可以接受的。
突然,纷乱的战场上一个奇怪的人影进入了战舰上众人的视线,只见那人手中拿着两片不同颜色的破布,面向大海不断挥舞着。
那是旗语,‘海狼’中几乎每一个人都明白其中的意思:向我开炮!
第一六五八章 一路走好,军魂永存!()
旗语的意思很简单,可是战舰之上的‘海狼’们却认宁愿自己看不懂。
或许岸上那些人大部分并不是他们‘海狼’的人,可身在异国他乡,仅同袍两个字就可以代表一切,没人会觉得岸上那些人该死,也没有人忍心对着岸上的袍们打出那让人心碎的炮弹。
曾经在刚刚上船的时候,他们看不起那些由家丁和护院组成的队伍,曾经戏弄他们,曾经在他们的脖子上系上绳子然后再把人丢进海里,用这样的方式来教他们游泳。
可是现在,当那些曾经被他们戏弄的同袍战死沙场之时,当那些同袍孤立无援之时,他们这些‘身经百战’的勇士们却只能在一边看着。
“舰长,让我们上吧!我们去把他们救出来!”有人实在看不下去岸上的景像,赤红着眼睛嘶吼着请命。
可是他们得到了回答却是原地待命,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
岸上的旗语还在不断的挥舞,但是很明显,打旗语的人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那种歪歪扭扭的姿势如果放在平时,一定会被长官踢上甲板跑到死,可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那已经是旗手在用全身上下仅有的一点力气在发出信号。
“开炮!”沉默中,一个冷静的声音响起。
“什么?不行!岸上还有我们的人,我们不能亲手杀死他们!舰长,让我上岸,如果不能守住码头,我陪着他们一起死!”
“是啊舰长,不能开炮啊!”
“舰长,他们有很多人还是孩子,我们不能这么草率的决定啊!”
听到舰长命令开炮的命令,所有人都炸了,虽然他们曾经瞧不上那些属于世家豪族的老爷兵,但不管怎么说现在那些人也是他们的同袍,是大唐的战士。
但面沉似水的舰长却如充耳不闻,继续瞪着他的传令兵:“这是命令!去!”
“我……,舰长,我……。”传令兵看看自己的长官,又扭头看看杀声渐减的码头。
“去!给老子开炮!”舰长终于暴怒,太阳穴青筋突起:“难道你想让他们在死之前再受一次凌辱吗?你没有和倭人作战过吗?如果你还记得倭人是何等凶残,就应该明白死在自己人的炮下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激愤的众人沉默了,他们在这片大海上遇到过无数的敌人,但倭人绝对是其中最特殊的存在,他们凶残、狡诈,仰慕大唐却又痛恨大唐。
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海狼’也能够理解。
可让‘海狼’们无法接受的是,那些倭人竟然没人性到生吃活人的程度,不止一次他们在海上剿灭过倭人海盗,在那些海盗驻扎的岛上,他们见到过让他们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一幕。
活生生的人被他们架在火上烤熟,有些干脆在人还没有死去的时候就用刀子割他们的肉,然后再狂笑着吃下肚去。
这还仅仅是他们针对男人的方式,如果是女人结局绝对会比那男人要惨上百倍。
因为那些倭人会砍掉女人的四肢,当着女人的面吃下去,然后再将没有了四肢的女人当成泄欲的生育的工具,等到婴孩足月,便用刀切开女人的肚子,将孩子取出来。
如果是男孩则留着,女孩就直接吃掉,当然,那女人也免不了被吃掉的命运。
想到那些在海岛上被他们找到的那些生不如死的女人,还有岛上那堆集如山,已经被吸走骨髓的骨片,沉默中的众人也乎可以想像岸上那些同袍的结局。
“还特么愣着干什么!给老子开炮!”舰长见传令兵和身边的水兵一直在犹豫,抽出了腰间的战刀,眼角几乎要瞪的裂开。
“是!开炮!”终于,水兵们有了反应,泪水模糊了他们的视线,但却坚定了他们的意志,一声如野兽般的嘶吼过后,所有人进入了炮位。
……
‘海狼’舰队在登州出海之前已经全部换装,大量的新式贞观炮被装备到船上,威力相比以前不知大了多少,十多艘战舰一轮齐射绝对可以覆盖整个码头。
但,装炮弹被装好之后,所有人再次停了下来,将目光投向舰长或者旗舰的方向。
舰长所在的旗舰本是李震的座船,而当李震不在的时候,他自然就是整个舰队的最高长官。
可是,当所有战舰都打出旗语,表示已经准备好之后,他又犹豫了,因为此时只要他一个命令,岸上那数千将士再也不会有人会活着,而他也很有可能成为大唐有史以来第一个向自己人开火的罪人。
“舰长,你看!”
就在舰长犹豫的时候,传令兵突然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指着码头喊道。
听到传令兵的喊声,舰长立刻从他的中的将望远镜抢了过来,对着码头看去。
只见岸上刚刚那个挥舞着旗语的士兵已经停了下来,此时的他再在对着舰队跪着,双手抱拳向天,然后又猛的伏下,一个头重重磕在地上。
很显然,他是看到了战舰上的旗语,知道舰队正在彼此沟通,所以他在代表着整个码头的驻军在向舰队道别,也是在向大唐道别!
淡淡的红色模糊了舰长的视线,那是两行带着血的泪。
“舰长……”传令兵扭过头。
“给他发旗语,告诉他:一路走好,军魂永存!”舰长死死盯着岸上那个正在不断磕头的士兵,他知道那不是在求饶,而是……在道别!
片刻之后,同一时间,海面上整支‘海狼’舰队齐齐打出一片旗语:一路走好,军魂永存!
岸上的士兵笑了,那笑容带着无限荣耀,最后重重一个头磕在地上,抓起地上已经没有了刀刃的横刀,大笑着转身离开,向前身后的战场扑了过去。
他的步履有些不稳,但却义无反顾,自那一刻起,他再也没有回过头!
旗舰上,舰长咬着牙看着那离去的背影消失在纷乱的战场之中,从牙齿缝里硬生生挤出几个字:“开炮!送英魂远行……!”
第一六五九章 大唐军旗(上)()
宋黑脸此时已经战斗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身边还能站着的不足两百。
可就是这两百人,却依旧死死守住了码头的最后一次防线。
这是一次坚苦到了极点的战斗,老宋几乎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凶悍,如此不要命的敌人。
而且他也见识了敌人的残忍,就在刚刚不久,他曾经亲眼看着一个身边的亲卫被倭人不要命的拖了出去,看着那些倭人将他拖到了远处,一边拖还一边砍掉了他的四肢,最后还将他的头穿到了树枝上高高的挑着。
看到这一幕,老宋就知道,自己这些人活不了了,甚至能够战死沙场都是最好的结局,万一一个不小心被那些倭人抓了去,后果绝不会比被凌迟好受多少。
所以他命令自己的传令兵,去向舰对求援。
当然,这不是指让舰队派兵来支援他,而是让舰队用炮火覆盖整个码头,他打算用自己身边这两百来人,拖着那些倭人一起下水,大家一起去见阎王老爷。
“将军,我,我回来了!”正在想着为什么传令兵还不回来?为什么舰队的炮火还没有打到码头上的时候,传令兵回来了,带着一脸的兴奋。
“怎么样?”抬手用军刺捅死一个扑上来的倭人,又用刀架住砍向传令兵的另一把刀,老宋紧张的问道。
“舰队答应了,并且告诉我们,一路走好,军魂永存!”传令兵就好像并不知道如果舰队开炮自己会死一样,脸上依旧是笑的那么灿烂。
“跟着我,后悔么?”老宋身上已经数处受创,鲜血几乎浸透了军服,但依旧在战斗着,抽空问了一句。
“杀倭人,不后悔!”传令兵先是摇摇头,接着又有些犹豫,想了想才说道:“不过……将军,如果我们死了,到地府你还带着我们么?”
“当然,如果你们还愿意跟着我,不怪我把你们带进死路!”老宋脸上同样露出一丝笑容,看上去十分阳光,要知道,他也只是一个不到三十之龄的青年而已。
“轰……”就在老宋话音方落之时,远处响起闷雷般的声音,码头上如雨点般砸下无数的黑色铁球,接着便是剧烈的爆炸声。
“兄弟们,当初老子跟齐王殿下说过,人在码头在,今天,到了我们兑现诺言的时候了。若是有人害怕,老子替你们挡着,马上跳海回舰队还有一条生路。”爆炸声中,宋黑脸看着身边的二百来人吼道。
“放你、、娘、、的屁,老子才不走,我家老二死了,回家老头子非打死我不可,我要给老二报仇!”
“就是,老子也不走,等下了地府,老子再找你好好算帐!”
“是啊,你刚刚还答应要请老子喝酒呢,别想赖帐!”
回答老宋的是无数骂娘的声音,但却无一人回头!
仗打到这个时候,死亡之类的事情已经不再让他们感到恐惧,官职的大小也不被这些明知必死的人们放在心上。
三千守军加上刚刚从船上下来的三百水军,一共三千三百人,眼下已经死的只剩不足两百,这两百人可是说完全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怎么可能还有人会怕。
“好,既然没有一个怂货,那就跟着老子杀,杀光这个驴日的,若有来生,老子挨家挨户给你们做牛做马!”老宋被一群人的死志感染,终于放开了一切,大笑着带头向那些亡命冲上来的倭人杀了过去。
“杀……”在老宋的身后,两百余条汉子狂吼着提刀再战。
倭人虽然悍不畏死,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们傻,舰队开炮的同时,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大唐舰对绝对不会向自己人开炮,也就是说老宋他们身边应该是最安全的。
所以那些不断向码头冲上来的倭人冲的更加凶悍,有些倭人为了抢位置,甚至将手中的刀挥向自己人的身后。
但,这一次他们错了,错的十分离谱,就在他们以为可以将老宋他们当成人质的时候,无数炮弹再次落下,而这次落下的位置,却是双方交战的中央。
“轰轰……”火舌肆虐,不分敌我的收割着生命。
两百人的守军几乎瞬间被舰队的炮火所覆盖,而与之相对的,还有近五百左右的倭人。
疯了,大唐人真的疯了,为了一个码头,他们竟然向自己人开炮,苏我入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少爷,撤兵吧,唐人看来是要拼命了。”跟在苏我入鹿身边的一个中年人看着在黑红色火焰下挣扎的人影,面无表情的说道。
“不,不能撤,如果撤了刚刚那些人不是白死了么?虽然他们死不死老子不心疼,可是明明能够占领的码头,老子决不会就这么放弃。”苏我入鹿同样面无表情。
他是苏我虾夷的儿子,将来会继承他老子的位置,可他老子总是对他的表现有所不满,所以这次不管怎么说,他都要把这件事情办的漂亮些,让他老子看看,他并不是传说中的傻、、逼。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如果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杀了你!”听到中年人似乎还要建议他撤兵,苏我入鹿阴阴的笑着问道。
“噫!”中年人退到一边不说话了。
码头的战况还在继续,炮火过后,整个交战的中央几乎再也没有一个活人,四周围上来的那些倭人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小命。
没有了敌人之后理智渐渐恢复,他们清楚的意识到,如果再不退回去,很有可能会被唐军战舰上的那种可怕武器消灭掉。
这种强烈的退意萌生之后,倭人开始混乱,毕竟谁也不想排着对被炮决,所以他们开始不顾上官的命令向着身后的树林里逃窜。
炮击还在继续,震耳的爆炸声朦胧的传入传令兵的耳朵,将他的意识唤醒。
推开压在身体上的人,抬头游目四顾,身周再无一个活人,而刚刚压在他身上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将军老宋。
看着眼前的一切,传令兵几乎当时就疯了,呆滞的双眼中满是疯狂,从地上抓一起柄军刺,嚎叫着冲向那些正在逃向树林的倭人。
第一六六零章 大唐军旗(中)()
八月,天气开始转凉,一封来自于倭国的战报辗转万里,送到了李承乾的桌上。
禁足的日子还没有过去,李承乾依旧无法离开这个看上去很大,实际上很小的院子。
可是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封战报上所写的东西。
李承乾万万没有想到倭人竟然会远比高句丽、新罗、百济还要难缠。
三千码头守军在全副武装的前提下,竟然被两万倭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最后悲壮的集体赴死。
这其中固然有轻敌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他们缺乏对倭人的了解。
看着手中的战报,李承乾久久无言,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