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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卡尔对伙夫说:〃您应该说得简单明了一些;您说得乱七八糟,船长先生无法判断,他知道所有师傅和那些跑腿小伙的名字,甚至教名吗?你说出这些名字来,他能立刻知道是谁吗?把你的苦恼整理一下,先捡最重要的说,后讲其它,也许其中大部分根本都不必讲了,这是您一直跟我明明白白说过的呀!〃卡尔自我解嘲地想,如果一个人在美国能偷箱子的话,那也能到处行骗。
要是能有所帮助该多好啊!是不是已经迟了呢?伙夫立刻停止诉苦,当伙夫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他甚至连卡尔也不大认识了。他的眼睛充满了泪水,是一个男人的尊严受到了伤害的泪水,是难以忍受的回忆的泪水,是目前最痛苦的流露,现在是一片沉寂,卡尔默默领悟到要立即改变自己说话的方法,因为他似乎觉得自己所说的一切并未获得一点点认可;从另外一方面看,他等于什么也没有说;也不能要求先生们听完全部的情况,在这个节骨眼上,卡尔,这个唯一的追随者帮腔,教不要这么罗嗦,以致于让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了。卡尔想,要是我当时不看窗外的景色,早点过问这事就好了。他把双手靠着裤缝,表示一切希望都完了。但是伙夫是误解了,他察觉卡尔的话里暗藏着自己的责备,出于好意,他想劝阻卡尔不要再干预了,为了稳妥,他开始和卡尔议论开来。这时圆桌旁边的先生们对这种无聊的喧闹早就心怀不满,这种喧闹干扰了他们的工作。主管出纳觉得船长的耐心不可理解,正要发作;侍者,完全站在主人们一边,用蛮横的眼光打量着伙夫,对拿竹制手杖的先生,船长时不时用友好的眼光看着他,拿竹制手杖的先生对伙夫完全是冷漠的,使卡尔感到厌恶的是,他将一个小笔记本拿出来了,很明显那上面完全是涉及到别的事情,他的眼光在卡尔和笔记本之间来往游移。
〃我知道,我知道。〃卡尔说,他现在要努力抵挡伙夫对他袭来的巨浪,尽管如此,通过和伙夫一来二去的辩论,卡尔的嘴上仍然挂着友好的微笑。〃您是对的,对的,我对此毫不怀疑。〃由于担心伙夫对他以老拳相向,卡尔的双手虽摇来晃去,也着意于防范。甚至于还将伙夫拉到房间角角上,悄悄地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不过伙夫现在已经失控,卡尔现在思想上开始感到自慰的是,伙夫由于绝望而产生的力量,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可能征服在场的七个男人。一块上面有着许许多多开关的电路板,一只怀有敌意的手简单地往上面一揿,整个轮船和它的全部通道就要闹个底朝天。
这时那位对此事毫无兴趣、手持制竹手杖的先生朝卡尔走来,并且问道:〃您到底叫什么名字?〃那声音并不特别的响亮,但显然超过了伙夫的叫喊。这时似乎有人在门背后等待着船长的发话。有人敲门了。侍者向船长望去,船长点头,侍者走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男人,穿着旧式的宫服,中等个子,从外表上看,这个人不宜于呆在机器房工作,然而他正是苏巴尔。苏巴尔带着一种自满的神情,连船长也得看他一眼。卡尔认定他是苏巴尔,这就是一个根据。再说,伙夫这时的表情也使卡尔感到惊奇,他的两条手臂崩得紧紧的,他捏成了拳头。好像这拳头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他已经为自己生活中的一切作出了牺牲的准备,现在他要使出他所有的力量,所有他赖以生存的力量。卡尔认为那个男人就是苏巴尔,伙夫的表情也是根据。
就是这个对手,身着节日的盛装,无拘无束,朝气勃勃,腋下夹着文件,其中或许有工资表和伙夫的工作证明。他毫不怯场,首先确定各人的情绪,挨个审视大家的眼神,房间里的七个人都是他的朋友,虽然船长以前对他有所指责,或者不过是找个借口罢了。伙夫告了他的状,但衡量一下,似乎这些都无损于他苏巴尔的一根毫毛。像伙夫这样的人根本用不着认真对付,如果苏巴尔会受到一点什么指责的话,那就说明他以前没有将伙夫整美。以致于今天还敢于向船长告状。
也许真还可以假设一番,苏巴尔和伙夫的矛盾已经在船长跟前亮了底,而且也公之于众,这对于他们二人不能没有影响;因为苏巴尔虽然能够抵挡,他自始至终还得完全忍耐。卡尔担心的是,倘若苏巴尔邪念一动,计上心来,就会在先生们跟前假作澄清事实,而故意颠倒黑白。他大约还是很了解先生们的机敏,弱点和心情。在这种思想之下,他觉得事到如今,时间是不可错过了,伙夫站的地方要是处于有利位置的话那该多好啊!不过他目前似乎是很具有战斗力的。要是有人让苏巴尔在门口等着就好了,那伙夫不用老拳把他的头砸扁才怪呢!伙夫对他恨之入骨。可这时他不能朝苏巴尔走去,哪怕走几步也不行。
苏巴尔终于过来了,不是出于个人的动机,而是被船长叫过来的。为什么卡尔对于这种容易预见到的事竟没有预见到呢?
为什么卡尔在来这里的路上没有和伙夫讨论一个详细的斗争计划呢?他们实际上是毫无准备径直来到了这里,真糟糕!其实伙夫还是有机会说话的,他可以说〃对〃或〃不对〃,就像在交叉审问中所作的那样,当然要在有利情况下答辩。这种审问即将来临,但那必要吗?伙夫站在那里两腿并立,膝盖不稳,头部略为昂扬,嘴里出着粗气,好像他的气都被消耗掉了。
卡尔这时倒觉得浑身是劲,理解方面也体现了在家时所不曾有过的智商,要是父母能看到他们的儿子卡尔在外国,在体面人物面前维护正义,那该多好啊!虽然他还未酿成战争,但终究是稳操胜券的啊!他们会改变对儿子的看法吗?是阻止儿子还是夸奖儿子呢?要亲眼看一次儿子吗?哪怕是一次啊!可现在不是时候,不宜向儿子提出这种不肯定的问题。
这时,苏巴尔说了如下的话:〃我来到这里,是因为我认为伙夫通过某些不实之词来加害于我。厨房里的一个姑娘告诉我,伙夫正向这里来时,半路上姑娘看见了他。船长先生,您以及我的各位先生,对伙夫的每条指责我将通过文字答辩。必要时,我将通过没有偏见、没有利害关系的证人反驳,这些证人就站在门外。〃这是一个男人的明确的讲话。根据听话人的表情变化,有理由相信经过伙夫长时间唠叨之后,他们能第一次听到合乎情理的声音,先生们当然不会注意到,就是苏巴尔这段漂亮的开场白里也存在着漏洞。卡尔想起来了,苏巴尔说的第一句话里就提到〃不实之词〃,为什么?没有苏巴尔的民族偏见,会有对苏巴尔的指责么?厨房里的一个姑娘看见伙夫到办公室,苏巴尔立刻就理解了伙夫的意图,这不正说明他作贼心虚吗?他这么快地就将证人带来了,还声称他们都是无偏见的,没有利害关系的人,这是一种欺骗、舍此无它!先生们能容忍并认可这种欺骗是一种合理行为吗?从厨房里的姑娘向苏巴尔报告,到苏氏本人来到办公室,这期间冷了很长时间,为什么呢?没有别的,就是让伙夫把先生们弄得精疲力尽,以致失去明确的判断能力,明确的判断能力,这正是苏巴尔最担心的。苏巴尔肯定在门外已站了很久,但他一直静候不动,直到他希望的时刻到来,也就是一位先生提到了一个附带的问题,正在这个时候,他敲门了,这时伙夫也讲完了,他为什么要正在这个时候才敲门呢?
一切都很明显,苏巴尔在表演,他不得不如此。他要较清楚地向先生们表明与伙夫针锋相对的另外的意见。所有这一切启发了卡尔,所以卡尔现在至少要充分地利用时间,至少在让人们到来之前;否则,他们将淹没一切。但就在这时,船长示意苏巴尔结束谈话,因为他的事似乎是要往后推移一些时候,苏巴尔立刻让到一边和侍者搭上了话,他们开始了小声的交谈,谈话中苏巴尔不时地偷看着伙夫和卡尔以及那些令人信服的手势。苏巴尔似乎在酝酿着第二次伟大的演说。
〃您要对这位年青人问点什么吗?雅各布先生!〃船长平静的向手持竹杖的先生说。
〃当然,〃这位先生说,他略微躬着身子,对船长的重视表示感谢,并再次询问卡尔:〃您到底叫什么名字?〃
卡尔觉得,这位顽固的提问者,节外生枝的弄出来的插曲,如果能很快地得到解决,那将对主要事件是有利的,所以他一反往常的习惯,将护照递过去,并简短地回答:〃卡尔·罗斯曼。〃
这位号称雅各布的问话者,却令人难以置信地微笑着,后退一步,并且说:〃不过。〃这时船长、主管出纳、轮船军官、甚至侍者,对卡尔的姓名都显出了极大的惊讶。只有海关当局的先生们和苏巴尔表示冷漠。
〃不过,〃雅各布先生重复说,并且以僵硬的步子朝卡尔走来,〃如果这样,那我就是你的舅父雅各布了。而您则是我的亲爱的外甥。〃〃刚才整个时间我都在想这个问题,〃他对船长说,然后他默默地拥抱和亲吻卡尔。
卡尔感到雅各布先生松开以后,他便非常客气地但并不感动地问道,〃您叫什么名字?〃卡尔正在认真地观察这种后果,即这一新的情况给伙夫可能产生的后果,暂时还没有什么迹象表明苏巴尔会加以利用。
〃您可得理解您的幸福,年轻人!〃船长说。他认为卡尔的提问有损于雅各布先生个人的尊严。雅各布此时站在窗口,很明显,正用手帕轻轻地擦着他那激动的脸颊,不想让其他人看见。
〃这就是议员爱德华·雅各布,他作为您的舅父已经认识您了。也许完全出乎您的意料,从现在起您就有了一个光辉的前程,您试着看看,从一开始,情况就会美好起来,您得礼貌一些!〃船长接着说。
〃我在美国是有一个雅各布舅父,〃卡尔对着船长说,〃不过,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雅各布只是议员先生的姓。〃
〃原来如此,〃船长充满期待地说。
〃我舅舅雅各布,也就是我母亲的兄弟,他的教名是雅各布,至于他的姓,当然和我母亲一样,母亲原姓本德迈尔。〃原来在窗口养神的议员,现在活跃起来了,他走回来,对卡尔的解释大叫一声:〃先生们!〃这时,除海关官员外,在场的人都大笑起来,有的人似乎受了感动,有的人则表现得讳莫如深。
〃这么可笑,我说的就这么可笑!?不可能!〃卡尔想着。
〃我的先生们!〃议员重复说道,〃大家违心地参加了一场小小的家庭姓氏的争论,这也不是我所情愿的,但我不得不向各位解释一下。这里,我认为,只有船长先生〃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有点莫名其妙〃最了解。〃
〃我必须认真注意每个字。〃卡尔心想。当他朝侧面望过去时,他注意到伙夫全身又开始恢复了活力,卡尔感到很高兴。〃在美国逗留期间,我长年以来独自生活着。我在这里说'逗留'二字,对美国公民来说,不大合适,我是一个全心全意的美国公民长年以来,我和欧洲的亲戚分开生活,这是有某些原因的。第一个原因我在这里不便谈,第二个原因,说来话长,也颇为伤神,我想,这个时候,我还得被迫地给我亲爱的外甥说说,要说得坦率,就难免要涉及他的父母和他父母的亲眷。〃
〃那是我舅父,毫无疑问。〃卡尔心里想,一边静听着。
〃也许他已改了名字。〃
〃我的亲爱的外甥,现在被他的父母,我用'父母'一词,实际上反映了事情的真实。可以说是被他父母凉起来了,像有人发愁时,将猫扔到门外一样。我完全不想对我外甥所作的事进行粉饰。他受到了惩罚,但他的错误不过如此,他的名字就包含了宽恕。〃
〃这倒值得一听,〃卡尔想,〃不过我可不愿意他当着大家的面说这些事,此外,他也不可能知道这么多,这些事他到底是从哪儿知道的?〃
此时的舅父支撑在他前面的那根定了位的手杖上,身子向前微倾,事实上他也是真话真说,并未进行美化。他说:〃卡尔被一个名叫约翰娜·布落梅的女仆勾引上了。这个女仆大约35岁,是勾引,我用'勾引'这个词,完全没有伤害我的外甥,但很难找出一个同样合适的其它词来了。〃卡尔正走向他的舅父,距离已经相当近了,这时他转过身来,以便看看各位先生听了以上叙述后脸上的表情,然而大家都在耐心、严肃地听着,没有人笑,直到最后也没有人笑话议员的外甥,哪怕笑料出现了,也没有人笑。然而可以这样说,卡尔不久前却笑过,他微笑地看着伙夫,一来他觉得伙夫是新生活的代表,他高兴,所以笑了;二来伙夫和他卡尔争论,这错误是可以谅解的,所以当时伙夫气势汹汹,而卡尔嘴上却挂着友好的微笑,当时伙夫在小船舱里对卡尔所发的牢骚,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卡尔卷进了伙夫的事,伙夫要对舱房里的这段经历作特殊的保密。
〃这个布落梅,〃这位舅父继续说道,〃她和我外甥生了一个小男孩,很健康,他的教名就是雅各布,毫无疑问,这是对我本人的怀念。刚才我谈到了我的外甥,现在我必须谈谈这个女仆,给大家留个深刻的印象。亏得我说出来。卡尔的父母,为了避免支付抚养费和其它麻烦,以及避免丑闻的传开我必须强调指出,我既不了解当地的法律,也不知道他父母的情况他们为了避免支付抚养费和担心丑闻传播开来,他们就让他们的儿子,也就是我的亲爱的外甥来到美国,像各位所看到的一样,他行装简薄,没有迹象表明他具有在美国生活的能力,这样的男孩,靠自己独立谋生,他很快就会在纽约的某个小胡同里变坏。这个女仆给我写了一封信,几经周折,昨天才到我手里。这封信叙述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并且对我外甥进行了描述,信中还考虑周详地提到了轮船的名字。各位先生,如果要和盘托出的话,我可以将信中的几段在这里读一下。〃他从口袋中掏出两张大的,写得很密的信纸,并且将信纸摇了摇。议员继续说道:〃这信肯定要产生效果,因为信里充满了善意的机警和对孩子的父母的热爱。然而我既不想聊天,也尽可能地不想伤害我外甥的感情,我可不能用这种办法接待我的外甥。我只想作些必要的说明。我的外甥可以在接待他的房间里读读这封信,以吸取教训。〃
然而卡尔当时对任何女孩都没有兴趣,回忆起当时的情况,女仆总是坐在厨房里碗柜的旁边,她总是将双肘支撑在木板上,每当卡尔到厨房里来为他父亲取一杯水或传达他母亲的意图时,女仆便盯着他,有时她在厨房旁歪着身子写信,就从卡尔的脸上寻找灵感。有时她用手捂着眼睛,然后不招呼便向卡尔冲过去,有时她跪在厨房旁边的小房间里,向着木制的十字架祈祷;卡尔在经过她厨房时从略微开着的门缝里羞怯地看着她,或者当卡尔挡着她的道时,她便在厨房里赶来赶去,像女巫一样大笑,然后退回去。有时候,当卡尔进厨房时,她就把厨房门关上,长时间按住门的插口,直到卡尔要求,才放他出去。有时她拿着东西硬是塞给卡尔,并且默默地吻着他的手,有一次她说,〃卡尔,〃接着便把他带到她的房间去,并且将房门关上,卡尔对她这种出人意料的要求感到惊奇,皱着眉头叹着气。她用劲地搂着卡尔的脖子,使他喘不过气来。当她要卡尔替她脱衣时,她也真的替卡尔脱了衣,好像卡尔现在就是她的了。她抚摸着卡尔,侍候他的全身。她叫着:〃卡尔,啊!我的卡尔?!〃好像她看着卡尔,证明了她是卡尔的占有物,而卡尔一点也不看,在那么厚的燥热的被盖下,感到不舒服,这是她给卡尔盖的。她向他靠拢,想知道他的隐私之处,但他不告诉她,她生气了,既讽刺,也认真,摇晃着他,将耳朵贴在他胸口听着,接着又是胸贴胸的动作。然而这也不能动摇卡尔,于是她用光溜溜的小腹靠着他的身子,又用手来寻找,使人大为反感。卡尔从被盖中伸出头颈,她的手伸向他大腿之间,然后在他小腹上顶了好几次,卡尔觉得她就是自己身上的一部分,也许正因为这样,他这时急需帮助。在女方多次要求重新见面之后,卡尔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当然这一切都已成为过去。这位舅父却善于从中构思出一篇伟大的小说来,而这个厨娘也想念卡尔,并且把卡尔来美国的事告诉了议员。她这事干得还真漂亮,议员或许会一再地感谢她的。〃而现在,〃议员大声说道,〃我倒要问问你,我到底是不是你的舅父?〃
〃你是我的舅父,〃卡尔说着吻了他舅父的手,而议员又吻了他外甥的额头。卡尔接着说,〃我很高兴见到你,如果你认为我的父母只说你的坏处,那你就误会了。除此以外,你刚才的叙述中有些不准确的地方,也就是说,我认为,事实上,发生的事情并不都如你所讲的那样。另外,你从自己的观点出发,对此事的评价的确不怎么好。我还认为,各位先生知道了事情的细节,即或有些叙述不大合乎实情,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了不起,因为他们并不多么重视这些。〃
〃说得差不多了,〃议员说着将卡尔引向明显地参与了此事的船长并且问道:〃我是不是有一个很出色的外甥?〃
船长以训练有素的军人风度鞠了一躬,说道:〃我很荣幸地结识您的外甥,议员先生,能够在这里聚会也是我们轮船的光荣。不过这次航行,您外甥屈居下等舱的确是很不好受的事情,可谁又知道会出现这种事情呢?我们也曾经作过一切努力,想使下等舱的旅客能尽可能的方便一些,例如我们就曾经想使德美这条海上航线的旅行成为一种享受,但我们一直尚未作到。〃
〃不要紧。〃卡尔说。
〃他不要紧,〃议员重复卡尔的话,哈哈大笑起来。
〃我只担心我的箱子丢了。〃卡尔说着,回忆起丢失箱子的全过程和他所采取的补救措施以及后来误入伙夫船舱等等一系列情况,他环顾四周和在场的先生们,这些人出于重视和惊奇,沉默地坐在原来的座位上,他们都在看着卡尔。听说箱子丢了,大家又都看着海关官员和放在他们面前的一只怀表。海关官员严肃自满的脸上露出了一些可惜之情,不过,这种表情来得并不是时候。至于那只表,也许比起目前发生的和尚待发生的事情更为重要。
在船长表示关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