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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诺怔怔的看着他,突然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经历?”
丁宁神色一怔,知道自己无意间又说漏嘴了,当即胡诌道:“我是个中医,小时候进山采药迷了路,被困在大山里,没有吃的模样喝的,全靠着一些药草和各种虫类当食物才活了下来。”
萧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相信了没有,但却没有再追问,大口大口的吃着蛇肉,良久,脸上才露出一抹坚定,幽幽的道:
“如果真到了那种时候,我也一定可以做到。”
丁宁笑着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说道:“你是特警,一般不会遇到这种情况,何必去自己找罪受,我跟你说这些,也是想告诉你,人无论到了什么样的绝境,都不要轻易的放弃,只要努力,总会有办法的。”
萧诺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傲娇的抬起了下巴:“我是萧诺,我才不会轻言放弃。”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萧诺在丁宁笑容的背后,似乎察觉到一丝微不可查的如释重负。
确实,丁宁隐晦的示意萧诺,就是为了让她不要自暴自弃。
他刚才被萧诺那空洞的眼神吓着了,真怕自己化名尤许默的事情伤了这姑娘的心,让她生无可恋寻了短见,这会让他自责愧疚一辈子的。
吃完后,略事休息,两人就再次开始上路。。。
萧诺吃饱了,体力也恢复了不少,两人的速度逐渐加快。
在经过那道清澈的溪流时,萧诺还洗了把脸,当然代价是再次承受了一次驱虫草的刺激怪味。
不过经历过之前的事情,萧诺仿佛脱胎换骨般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仿佛一顿饭的功夫就换了个人似的。
虽然还是板着脸很少说话,但却让丁宁安心了不少,他能感觉到萧诺似乎经过蜕变,已经变的更加坚强了。
茂密的雨林中阴暗而潮湿,虫鸣鸟啼让整个原始森林中充满了勃勃的生机,偶尔远处还有大型野兽传来的嘶吼声。
萧诺浑身汗黏黏的紧跟在丁宁的身后,美眸中却闪动着好奇的光泽。
她不明白丁宁是怎么做到的,这一路上她早就晕头转向了,根本无法辨识方向。
可跟着丁宁却如老马识途,竟然连一只大型野兽都没有遇到过,仿佛他这里就是他家似的熟悉,偶尔会绕个大圈子,避过某个地方,但很快又会回到原来的路线上。
萧诺不是傻子,几次绕圈子的地方她记得都是大型野兽传来嘶吼声的方向,这说明什么?
说明丁宁对大型野兽所在的方位极为清楚,刻意的避开那些能够给他们带来威胁的地方,这是对危险的直觉,还是对野兽的习性有着充分的了解?
如果是前者,那丁宁的直觉也太可怕了,她觉得应该是第二种。
什么样的人会对野兽的习性以及领地的分布情况会那么了解?那就是猎人,一个常年狩猎经验丰富的猎人。
而猎人这两个字却对萧诺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这让她想起铁木箭,想起猎人的徒弟猎手,那个连真名字都没告诉自己的莫须有。
丁宁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一个小医生,狩猎的经验却如此丰富?他和猎手到底是什么关系?
至于丁宁所说的上山采药练出来的,萧诺根本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那么多中医去深山采药,也没听说谁能掌握狩猎技能的。
虽然那个猎手很混蛋,让她一想起来就心啊肝啊的疼,但感情这东西是没有理由的,更何况那家伙是萧诺的初恋,更让她刻骨铭心,念念不忘。
看着丁宁的背影,逐渐的在她眼中模糊,和记忆中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
这种感觉让萧诺悚然而惊,他们不可能是一个人,最有力的直接证据就是他们身高上的差距。
可是为什么他却总会带给自己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不管是他们身上让自己心安的味道,还是那如出一辙的打屁股动作,都是如此的雷同,就连声音也有着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的相似度,要说是巧合,这种巧合也太离谱了。
萧诺心里全是烦恼,尽管她知道那个猎手根本就是在糊弄自己,可她偏偏放不下他,想要知道他的消息。
她记得曾经有科学家做过研究,当两人朝夕相处时间久了,就会下意识的去模仿对方的动作、表情、肢体语言甚至习惯。
久而久之,两个人的生活习性和肢体语言会有着惊人的相似,就连长相都会有些相似。
若是一男一女夫妻两,那就叫夫妻相,若是两男或者两女,就是兄弟相或者姐妹相。
而丁宁和他如此相似,萧诺大胆的推测,这两个人肯定有着极大的渊源,就算不是亲兄弟,最起码也是个同门师兄弟。
所以萧诺打算试探一下丁宁,就算是她和猎手之间没有了任何关系,也总要给自己个交待,更何况那混蛋还亲了自己两次。
“丁医生,你是哪里人?”
丁宁闻言怔了怔,脸上掠过一抹乡愁,回答道:“我就是滇南人,一个很偏僻的小镇,但是风景如画,很美。”
“你是独生子吗?”萧诺锲而不舍的问道。
“嗯,应该是。”丁宁回答的有些不确定。
“什么叫应该是?”萧诺很不满意他的回答,觉得他是在糊弄自己。
丁宁沉默了片刻才有些伤感的说道:“从我记事起,我就没有见过我妈,也没有任何人告诉我她是死了,还是活着,我有没有兄弟姐妹也不知道。”
“啊,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孤儿。”
萧诺听出他声音里的感伤,有些内疚的道歉道。
却不料让丁宁恼火不已:“谁告诉你我是孤儿,我有老爹的好不好,只是老爹沉默寡言,三脚踹不出来个闷屁,我每次问他我妈是谁,是死了还是活着,他都闷头不吭声,一个劲儿的抽烟,问多了没有答案我自己都嫌烦,以后就没问过了。”
“对不起啊,怪我理解错了。”
萧诺很不好意思的继续道歉,随即毫不气馁的继续问道:“你的医术是跟你父亲学的吗?”
0066 套路()
丁宁嘴角浮起一抹温暖的笑容,颇为骄傲的说道:“不是,我老爹一点医术都不懂。”
“啊,你不是祖传的中医吗?”萧诺诧异的问道。
“是啊,是祖传的中医,但是我老爹没医学天赋,祖传的医书就传给了我,我四师父医术很高,结合我家祖传的医书,教我医术。”
丁宁回忆起过往温馨的日子,嘴唇微微抿起,思念在内心疯狂的蔓延。
萧诺对这个答案极为震惊:“四师父?你有多少个师父啊?”
“我又是个师父,大师父教我天文地理,诗歌书法,二师父教我经商理财,行走江湖,三师父教我打猎,四师父教我医术和厨艺。”
丁宁就像个向小伙伴炫耀自己的玩具似的,骄傲的说道,眼睛中放着光。
萧诺却心中一动,觉得自己触摸到了真相,迂回的问道:“真厉害,那你岂不是个全才?”
“全才谈不上,只是对什么都有些涉猎,博而不精罢了。”
丁宁嘴上谦虚着,脸上却丝毫没有谦虚的表情,一脸的骄傲自豪。
“那你野外生存也是你三师父教的吧?”萧诺冷不丁的问道。
“是啊,我三师父打猎可厉害了,我家乡就在落川三脉的脚下,他的职业是个护林员,其实却每天进入山中打猎,我小时候最喜欢跟着他进山疯跑。”
丁宁一边走着,一边回忆着过去的时光。
“你三师父真厉害,在江湖上肯定也是个大大有名的人物。”
萧诺能够听得出丁宁对几位师父的推崇与敬爱,不动声色的恭维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来宁海前,几位师父始终都在我们镇上生活,从来没有离开过,我还以为他们都是籍籍无名之人,直到……”
丁宁正要炫耀一番三师父的铁木箭可是把赫赫有名的亚洲轻狙王都给吓的跪下不敢反抗时,猛然间警醒,这妮子在套自己的话,立刻闭上了嘴巴。
“直到什么?说啊!”
萧诺却不肯罢休,不给丁宁任何思考的余地继续问道。
“没什么。”丁宁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妮子真够阴险的,不知不觉的就给自己下了个套,差点把自己的底子都给摸清楚了。
“怎么会没什么?我最讨厌别人说一半留一半的卖关子了,快说啊。”
萧诺带着娇嗔的语气说道,心里却恨的牙只痒,就差一点点就套出这家伙的话了,没想到警惕性还挺高。
丁宁脑筋急转,思忖着怎么才能让萧诺打消疑虑,沉默片刻才讪笑一声说道:“直到我来宁海上大学,他们也离开了家,然后我们就失去了联系了,我好想他们啊。”
“哼,你刚才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你就是在糊弄我。”
萧诺气鼓鼓的说道,功亏一篑让她的心情变的很不美丽。
“我糊弄你干什么?我又没做过什么亏心事,有什么好糊弄的。”
丁宁假装不悦的说道,心里却虚的厉害,亲也亲了,摸也摸了,屁股也打了,硬着头皮说自己没做亏心事,还真是好亏心啊。
“哼,爱说不说!”
萧诺眼珠一转,决定以退为进,暂时不能逼他太紧,否则根本套不出来任何话。
两人一前一后,都沉默了下来,森林里回想着沙沙沙的脚步声。
又走了大概半个小时,丁宁突然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惊喜之色:“找到了。”
无精打采的萧诺顿时精神一振,顺着丁宁视线的方向看去。
眼前出现一棵高达将近三十米的大树,树皮看上去很厚很粗糙,呈灰色,有泡沫状凸起,树冠上枝繁叶茂,树叶长椭圆形,叶背边缘有锯齿状裂片,还开着黄色的小花和紫黑色的梨形果实。
“这就是毒箭木?你小心点。”
萧诺想起见血封喉的传说,莫名的生出敬畏感,见丁宁毫不在意的抚摸着树皮,连忙提醒道。
“没事,毒箭木是见血封喉,不见血毒素是无进入人体的。”
丁宁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我们沿着毒箭木向四周辐射寻找,红背竹竿草肯定就在这附近。”
萧诺为难的说道:“可是我不知道红背竹竿草长什么样子啊。”
“没关系,看见小草你就喊我,我估计应该不会超过五十米范围。”
丁宁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和萧诺各自沿着一个方向快速的寻找。
没过多久,萧诺就大喊道:“丁医生,你来看看这是不是红背竹竿草。”
丁宁连忙跑了过来,看到地上一簇小草,惊喜的弯下腰去小心的挖掘,笑着说道:“萧大队长你立功了,这就是红背竹竿草。”
“啊,真是啊,那太好了,这下可算功德圆满了。”
萧诺露出真心的笑容,那一瞬间的笑容美的让人心颤,让丁宁为之失神。
看着丁宁那发直的眼神,萧诺却心肝一颤,这种眼神太熟悉了,和那个混蛋一模一样。
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突然高声喊道:“猎手。”
丁宁反应慢了半拍,愣了愣,然后一脸茫然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心里却暗自心惊,差点让这小娘们给诈了,幸好胡乱起的这个外号连自己都不熟悉,否则非得露出破绽不可。
萧诺眼中流露出一抹失望之色,看来他真的和猎手不认识,否则绝不会是这个表情。
意兴阑珊的说道:“没什么,天色快黑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好,确实得赶紧回去,要是天黑前出不去,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丁宁估摸了一下时间,应该是下午三点左右了,神色也变的凝重起来,雨林中的夜晚才是最可怕的,一个不慎,就连自己也得交代在这里。
回去的路上,萧诺心事重重,始终板着脸一言不发,丁宁心里发虚,也不敢随意搭讪,闷着头只顾赶路,倒是比来时快了不少。
终于,在月亮刚刚爬上树梢时,两人有惊无险的走出了林区。
幽暗的环境对神经的压迫性很强烈,即便是丁宁始终紧绷着神经处于戒备状态,也会感觉到疲惫。
感受着外界清新的空气,对比雨林中那黑暗潮湿闷热的环境,两人不约而同的长舒了口气。
“走吧,还有好几十公里呢,我们靠着两条腿可没直升机飞的那么快。”
丁宁辨认了一下方向,招呼了萧诺一声,大跨步的向前走去。
萧诺两条腿跟灌了铅似的沉重,脚上也磨出了水泡,每走一步都跟针扎似的让她苦不堪言。
但她的性子一向要强,绝不愿让一个医生看扁了自己,咬了咬牙一声不吭的跟在丁宁的身后。
月色如水,清风徐来,本充满诗情画意的夜色,却因为夜风吹拂着树枝传来的沙沙声,树影映射在地面上仿佛群蛇乱舞般张牙舞爪,凭添了几分阴森恐怖。
丁宁想着心事始终没有注意萧诺的状况,直到半个小时后,萧诺脚下一软发出一声惊叫摔倒在地他才反应过来。
慌忙跑到她的身边去扶她,“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我没事!”萧诺咬着牙,脸色有些扭曲,也不知道是在愤恨自己的不争气,还是在埋怨丁宁不知道怜香惜玉,倔强的甩开丁宁的手,想要自己站起来。
“别动,你的脚扭伤了。”
丁宁撩起萧诺的裤脚,发现她的脚髁肿的跟红萝卜似的,神色严肃的说道。
“我不要你管,你走,你走啊!”
萧诺抿着唇,瞪着通红的眼,泪花在眼眶里打转,无力却坚决的推开丁宁,声嘶力竭的声音里饱含着痛苦和委屈。
汗水把她额前的发丝黏在光洁的额头上,凭添了几分凌乱而柔弱的气质。
“对不起,我刚才在想其他事情,所以忽略了你的情况,你别生气好不好。”
丁宁感受着她的坚决,心里慌的厉害,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
“不好,不好,你走的快你走啊,管我干什么,反正我在你眼里就是个笨蛋、废物,呜呜呜……”
萧诺的精神似乎已经崩溃了,歇斯底里的大喊着,语气中带着难以描述的委屈和埋怨,嚎啕大哭起来。
丁宁挠了挠头,手足无措的搓着手说:“别哭,你别哭啊,是哪个浑蛋说你是笨蛋、废物的,看我打不死他,你是我见过最勇敢最厉害的女特警,没有之一。”
萧诺看着他那熟悉的动作,泪眼婆娑的眼底闪过一抹狡黠之色,连怕女人哭时的习惯都那么相像,还敢说和那个混蛋没有任何关系。
“我不要你管,不要你管,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
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哭的愈发大声起来,那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丁宁又是一阵阵心疼。
始终抹着眼泪却在偷偷观察他的萧诺敏感的发现他眼中的心疼之色,心里为之一甜,却愈发疑惑了。
为什么他和那个混蛋的眼神都一模一样?这世上相似之人是有,但眼神、动作、习惯都这么神似绝不可能是巧合可以解释的。
丁宁慌了,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她还哭的那么凄凉,就跟被欺负了似的,要是被人撞见,自己就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啊。
当即硬着头皮一板脸,大喝一声:“闭嘴!”
还不等萧诺反应过来,就一把抓住她的小腿,脱掉了她的鞋,把她的玉足抱在自己的怀里,握住她的脚髁检查起来。
萧诺的哭声嘎然而止,脸上挂着眼泪怔怔的看着他,大脑中一片混乱。
他是谁?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连霸道起来的样子也和他那么相像?
“还好,没有伤到骨头。”
发现萧诺止住了哭声,也没有再剧烈的挣扎,丁宁长长的松了口气。
可当他看到她玲珑玉足上那一个个已经被磨破的水泡时,他的脸色变了,咬牙切齿的怒骂道:“你个笨蛋,脚上都磨出水泡了,你怎么不说,疼不疼?”
萧诺却从他的喝骂声中听出了浓浓的关切与心疼,让她心里泛起异样的暖流,似乎和某个人的影像再次重叠,鬼使神差般脱口喊道:“臭流氓。”
“嗯!”丁宁随口应了一声,却猛然反应过来,糟了,又被套路了。
0067 夜话()
萧诺定定的看着他,刚止住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眼圈泛红,用好温柔好温柔的声音说:“你就是猎手是不是。”
“什么?什么猎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丁宁眸光闪烁,心虚的躲避着她的视线,心里暗自叫苦,这妮子,还真是防不胜防。
“不知道就算了。”
萧诺笑了,却没有再继续逼问,只要知道他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混蛋就够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软磨硬泡找出答案。
虽然她心里已经认定丁宁和猎手很有可能就是一个人,但是还有很多疑惑没有解开。
比如身高的差距,比如相貌上的差别,特别是她还无法释怀猎手竟然给了自己一个假名字,在面对真相前,她还没有完全做好心理准备。
萧诺没有继续问下去让丁宁松了口气的同时却不敢有任何大意,他知道萧诺必然已经对自己起了疑心。
心里暗自吐槽,奶奶的,没想到我丁宁对猎手的名字没什么反应,反倒是栽在了“臭流氓”这个可耻的称呼中,难道我还真习惯了这个称呼?
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手上却丝毫没停,丝丝真气进入萧诺的脚腕,帮她消肿化瘀,修复着扭伤。
随后掏出一小瓶膏药类的东西,仔细的涂抹在她脚髁上,那清凉舒爽的感觉让萧诺忍不住喉咙眼里挤出一声销魂蚀骨的呻吟。
丁宁脸上滚烫,喉头情不自禁的滚动了一下,这妮子,难道你不知道你的声音有多么诱人吗?
萧诺羞的无地自容,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那种如同三伏天喝了一杯冷饮的舒爽感让她根本忍不住。
再一想反正自己最尴尬最狼狈的样子都被猎手看在眼里了,这点尴尬又算的了什么。
一旦想开了,萧诺也不觉得丢人了,反而饶有兴致的盯着丁宁泛红的脸颊,这个小男人,看起来比自己还害羞呢。
嘴角微微翘起,露出冰雪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