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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6-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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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附带指出一点,就是通过上面我引出的这节文字,可以清楚地知道,作者虽然在全书开篇时声言,所写是“亲自经历的一段陈迹故事……然朝代年纪、地舆邦国反失落无考”,其实大量的细节是把朝代和邦国透露得很清楚的。你看那老婆子开头拒绝给滚水,是怎么开口说话的?她先讽刺性地叫了声“哥哥儿”,那当然不是叫宝玉,而是叫跟她要滚水的丫头,有的年轻的读者看到这里可能就糊涂了,曹雪芹怎么这样写呢?就算那婆子老眼昏花,认不清叫她的是哪屋里的丫头,总也不至于连男女也分不清呀?这你就应该知道,“哥哥儿”就是“格格儿”,是满语的音译,意思是贵族家庭的小姐,这种语汇是只有清朝才有的,可见作者写的是清朝的故事。那老婆子明知道问她要水的不过是丫头,不愿意给,就故意讽刺地称她为“哥哥儿”,意思是你配吗?你以为你是谁?当然,秋纹挺身而出,抛出“背景”,老婆子才意识到遇见的是比“格格”更尊贵的公子屋里的人,满贾府谁不知道贾母对宝玉的疼爱,捧凤凰似的,别说自己泡茶的水舍得给他用,就是宝玉忽然想要天上的星星,恐怕也会立即派人去取下来!另外,那老婆子还说了句讽刺话:“劝你走了舀去吧,那里就走大了脚!”可见那问她要滚水的丫头是缠足的。《红楼梦》是一部交融着满、汉两种文化的书,书里的女性,有的是天足,因为满族妇女是不缠足的,书里“四大家族”的女性,应该都是天足,有的丫头是满族人,也是天足,但有的女主子,却可能是汉族,缠足的,比如第六十三回写宝玉“忽见邢岫烟颤颤巍巍的迎面走来”,就是形容小脚女子的步伐;丫头里很多都是汉族,缠足,所以她们互相笑骂,有个词是“小蹄子”,而这一细节里,老婆子说“那里就走大了脚”,就是讽刺这类丫头缠了足不愿意跑路。 
    再说秋纹的庸俗。她那“背景意识”,在第五十五回又一次发作。当时因为府里头层主子都参与朝廷里老太妃的丧事去了,凤姐又病着,因此王夫人委托探春理家,再由李纨、宝钗襄助。几件事过去,人们就普遍感觉到,探春精细处不让凤姐,加上文化水平高,有杀伐决断,却比凤姐更精明沉着。平儿很快就意识到,在探春面前决不可有什么“背景仗恃”的特权心理,必须以绕指柔来应付探春的刚毅决断,这就是平儿的不俗、超俗之处。但秋纹怎么样呢?她大摇大摆去往探、纨、钗办公所在的议事厅,厅外尝到探春厉害的众媳妇马上告诉她,里头摆饭呢,劝她等撤下饭桌子再进去回话,秋纹是怎么个反应呢?她嘻笑着说:“我比不得你们,我那里等得!”她觉得自己有“背景”,应该享受“特权”,就不停步地要往厅里闯,这时候也在厅外的平儿立刻叫她:“快回来!”秋纹回头见了平儿,笑道:“你又在这里充什么外围的防护?”直到平儿把已经发生过的情况,以及大家共同面临的形势细细地告诉了她,指出这回探春理家可是“六亲不认”,而且专门要拿几家“背景”硬的来“作法子”,以树权威,秋纹才清醒过来。如果秋纹不俗,她也仍可坚持争一下“特权”,充一条“好汉”,但她是怎么个表现呢?听了,伸舌笑道:“幸而平姐姐在这里,没的碰一鼻子灰。”来时气吼吼,去时灰溜溜。 
  庸俗者就是这样,他们并不能捍卫“光荣”而只是谋逐“虚荣”,并不能坚持“进取”而随时可以“退避”;他们随波逐流,得空隙就泄,见堤坝就退;他们欺软怕硬,崇拜“权威”,却既不能从低于自己的存在里捞到多少好处,更不能改变不入“权威”眼的卑微地位。 
   
  6 
   
  庸俗不是一种政治品质问题,甚至也不是一个道德问题。企图通过政治教育、政治批判或者道德说教、“道德法庭”来消除人们心灵中的庸俗,是不可能取得效果的。 
  庸俗是一种超政治的东西。三十年前,“文革”快要结束了,一次我同一位年纪比我大两轮的人士骑车路过北京西四南大街,那里有一幢旧房子忽然引出了那位人士的喟叹,后来我们在一家小饭馆喝啤酒闲聊,他说起,1948年,那幢房子是个邮政局,他去那里面寄东西,因为他说自己是“市党部”的,邮政局里的人就把他奉为上宾,请他坐,给他倒茶,赔他笑脸,向他道乏,完了事,出门还给他“叫车”(当然,不是汽车而是黄包车)。那天那回他得到的“背景礼遇”,竟令他经历过那么多的政治社会风云以后,偶一回忆,仍满心欢喜。这令我十分震惊。1948年的“市党部”,当然是国民党的机构。1949年10月以后,尤其在“文革”当中,此公因为曾加入过国民党并一度在“市党部”跑腿,不知受了多少审查,遭到多少批判甚至批斗,为此“背景”他可以说是已经付出了许多惨烈的人生代价,但那天在一起喝啤酒,酒涌上脸,他所引为得意的“人生片段”,竟依然是那回因有强势“背景”而获得的“礼遇”!当然,他能在我面前放言,是因为他信得过我,知道我决不会把他的“怀旧”上纲上线,加以揭发。但他也绝对想不到,我心里在怎样地腹诽他。1948年,那时共产党解放军已经围住北平,那些邮局职员那样“善待”他,不过是一种敷衍,但人家以庸俗待他,他也就以庸俗为乐。现在那位对1948年的“邮局礼遇”一忆三叹的人士已经作古,不可能再看到我这篇文章。我现在要对大家说,总体而言,他那样一个“中间人物”实在算得是一个善良的、本分的、怕事的、谦卑的人,但他那天所自我暴露出的一种心态,和《红楼梦》里的秋纹一样,都如同一面镜子,照出了人世间庸俗疾患的“症结”。 
  秋纹一类的生命确实“器小”,但我们对这些有着庸俗疾患的个体生命应该理解多于批评、怜悯多于嘲讽。秋纹器小究可哀。我们要哀其不幸感染了庸俗病毒而不自知。 
  什么办法能够疗治庸俗?其实回答可以非常明确,那就是由一部分文学艺术承担起这个心灵熏陶的任务。曹雪芹的《红楼梦》就具有反庸俗,或者说是疗治庸俗的,潜移默化的作用。细读细品这样的文学艺术精品吧,树立起个体生命的尊严感,将自我与他人,与群体,与天地宇宙,和谐地融为一体。 
   
  2006年8月16日绿叶居 
   
  责任编辑 谢 欣 



      张宏杰 


    张宏杰 蒙古族,出生于一九七二年,一九九四年毕业于东北财经大学。就职于中国建设银行葫芦岛市分行。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曾在《钟山》、《天涯》等刊发表过一些文字。辽宁文学院合同制作家。已出版作品有《大明王朝的七张面孔》和《中国人比韩国人少什么》等。 
   
  一 
   
  二十七岁那一年,皇帝再也憋不住了。他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到边疆走一趟,感受一下蒙古大漠的风霜,看一看传说中骁勇无敌的蒙古骑兵的样子。 
  那是正德十二年,也就是说,他大权在握、乾纲独断已经十三年了。可是在自己的帝国之内蹓个弯,似乎仍然是不可能的任务:祖制规定,没有战争、送葬、祭陵等重大事件,皇帝不得出京。如果必须出京,则必先聚会群臣,颁发诏书,明告天下。可是,这样的诏书一下,朝廷马上就得开锅,反对的折子一个时辰之内就会把他的书桌淹没。在那些文官们的想像中,通往宣府的路上步步都是危险:骑马摔了,被塞外的风吹感冒了,遇到土匪了,水土不服病了,路上突然蹿出个野兽把皇帝惊吓着了……没有人能承担这个责任。他们会引用N个圣人的话,告诫他“千金之子,不坐垂堂”,告诉他“皇帝者,天下安危之所系也,一举一动,当千虑万虑,至慎至当……”一想这些,就脑仁疼。 
  为了出关,皇帝煞费苦心。八月一日这天清晨,皇帝换上了一件事先淘弄来的衣领已经磨破了的蓝色半旧长衫,带着十来个同样市民打扮的太监,混在百姓中骑马溜出了德胜门。史书记载,有生以来头一次出京城的皇帝如同出了笼的鸟,看什么都新鲜,一路游山玩水,在马背上颠簸了六天,才遥遥望见居庸关。这是通向蒙古草原的必经之路。可是打头的探路太监纵马来到关前一看,心已经凉了半截:崇山峻岭之间的这座雄关关门紧闭,关上甲兵林立,剑戟鲜明。关门之下,满脸书生气的守关御史张钦怀抱一把利剑,端坐在正中。很显然,皇帝出京的消息早已传到这里。探路太监索性拿出平日在京城摆惯了的凌人盛气,来到张钦面前,高声宣布:“皇帝巡视宣府,着张钦开关迎接!” 
  白面书生张钦纹丝不动。他很清楚皇帝微服出京,乃显违祖制的行为。制止这种荒诞不经的行为,是一个御史的基本责任。他板着脸对探路太监说:“你应该懂得规矩。皇帝出巡这样的大事,必然诏告天下,按照祖制,先修御道,再修行宫,然后带着全副銮驾按照规矩一站站前行。因此,想要出关,请拿经内阁发下的盖有两宫御宝的诏书来!如今你们青衣小帽轻骑潜行,只有两种可能:或者是冒充皇上,或者违祖制而出。不论真相如何,我万死不敢奉诏!” 
  太监还想说什么,张钦一拉宝剑:“再多说我就杀了你!” 
  太监吓得浑身一抖,拨转马头飞驰而去。(事见《明武宗实录》卷153) 
  听了太监的汇报,皇帝也无可奈何。他有心硬闯过去,不过身边这十来个人显然不是守关官兵的对手。没有办法,只好顺路折返到昌平的御马房玩了一天,第二天闷闷不乐地起驾返程。 
  这不过是登基十二年来与文官的连绵斗争中一次小小的失败,对于这种挫折,他早已经习惯了。 
   
  二 
   
  他是大明王朝的第十代皇帝。本来,他也应该是大明王朝最有福气、最安闲快乐的皇帝。 
  上天给他铺设的是笔直宽阔的人生之路。大明弘治四年,他作为大明王朝开国一百三十三年来身份最为贵重的孩子降生于紫禁城中轴线上的交泰殿。之所以说“最为贵重”,是因为如下六种原因:第一,他是皇子。第二,他是皇长子。第三,他是皇后亲生的嫡长子。第四,他在皇帝成婚五年后才在全国臣民的苦苦盼望中迟迟出生。第五,由于后来唯一的弟弟夭折,他成了皇帝的独生子。第六,大明开国一百三十三年来,由于种种阴差阳错,从来没有哪个皇帝能兼嫡子和长子身份于一身。就是说,他们或是皇后所生,却不是皇帝的长子。或者是长子,却是“庶出”。这对最重宗族礼法的大明皇室来说一直是一个遗憾。因此,如果他能顺利长大,继承大统,那将是王朝开辟以来第一个以嫡长子身份登上皇位的人。这对大明王朝来说,无疑是一件大吉大利的好兆头。 
  似乎是为了突出他命运的这种与众不同,上天为他选择的降生时刻也是独一无二。如果按照中国传统的八字算法,他出生于申时、酉日、戌月、亥年,“申、酉、戌、亥”恰是地支的顺序。这种命相在八字中叫“贯如联珠”,属于绝对大富大贵的极品星相。巧合的是,开国皇帝朱元璋的星相也是这样的“贯如联珠”。 
  更何况这个皇子长得“粹质如玉,神采焕发”,十分漂亮。史书记载,他一生下不像别的孩子那样经常啼哭,而是十分爱笑。只要谁一逗,那双乌黑的眼睛就滴溜溜转动,反应比普通孩子要迅捷得多。 
  出生仅仅五个多月,皇帝即颁发圣旨,封这个还不会爬的婴儿为皇太子。这在大明王朝历史上是空前绝后的。皇帝给这个皇子起名为“厚照”,并且解释这个照字的含义说:“四海虽大,人民虽众,无不在此子照临之下。朕之江山,永为得人。”饱读经史的大臣们由衷相信,这个孩子将成为大明王朝前所未有的最幸福的皇帝。因为经过列祖列宗的九世经营,大明王朝现在正处于前所未有的平稳期。外无边患,内无灾荒,经过百多年运转,大明帝国的政治车轮磨合得恰到好处。这个婴儿未来的命运就是做一个四平八稳的太平天子。 
  直到弘治十八年,一切情节还都按上天的布置顺利进行。这一年,弘治皇帝突然去世,太子顺利登基。虽然十四岁对于皇帝这项工作来说稍小了些,但是正是这个年龄使他绕过了专制政治中通常会出现的父子猜忌、宫廷斗争,避免了封建政治中许多太子接班路上通常会经历的坎坎坷坷,因此,这其实正是新君的运气。人们期待着有着特殊“八字”的正德皇帝会把他的运气贯注到国运当中,给万民带来一个安定和富庶的时代。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的是,事情从此出现了偏差,而且越来越离谱。 
  首先是人们发现十四岁的新君不爱在大内居住,隔三差五就要到南苑去放鹰走马,行围打猎。 
  还没等大臣们上书劝谏,新皇帝又暴出“单骑轻出宫禁”,也就是说,单人匹马,龙衣黄袍,出宫蹓弯的大新闻,弄得举国哗然。人们都知道,皇帝的一举一动,都须谨守祖制,这种不带随扈轻易外出的行为绝对是祖制所不许的。 
  到了正德二年,皇帝干脆搬出了大内,在太液池边盖了座豹房,离群索居,从此再也没有回到皇帝应该居住的乾清宫。 
  正德九年,人们在北京的红灯区内一处戏院发现了微服的皇帝,并且听说皇帝经常微服出宫,来此听戏。这是史书上明确记载的皇帝微服出行的第一次。 
  这不,到了正德十二年,又闹出了这场皇帝私自出京的特大新闻,震动全国。 
  即位十二年来,这个皇帝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坐不定金銮殿,住不惯紫禁城。似乎皇宫大内里头有什么让他坐立不安的邪祟鬼怪似的。这十二年间,他一次次往出跑,而且越跑圈越大。这个最初被臣民们寄予厚望的新君,现在已经成了全国人民茶余饭后的谈资。人们实在搞不懂,这个皇帝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放着人间最辉煌壮丽的宫殿不住,非得搬到海子边上一个局促小院。为什么放着万乘之尊不享,非要一个人单骑独马,独来独往。为什么放着皇帝一顿饭九十九道大菜不吃,非要跑到街上吃大排档里的鸡毛小菜。为什么放着皇家乐队的丝竹之声不听,非要听戏园子里的低俗小戏?放着皇家园林的清幽景色不游,非要到长城以外的荒凉大漠去顶风冒雪?莫非他被什么魔住了不成? 
   
  三 
   
  离北京越近,皇帝的心绪就越低落。他像一个逃学归来的孩子,不得不再次回到课桌和书本旁边。他强忍着不耐烦,一言不发地接受着出城迎接圣驾的大臣们一拨拨行礼。“人臣不可一日无君”,见到皇帝平安归来,这些大臣们如同孩子见到父母(成年孩子找到了走丢了的父母),女子找回情郎(一个过于花心的情郎),一个个满脸欣喜,如释重负。如果依着他,直接从德胜门进神武门,片刻功夫他就可以回到公廨。可是这些满怀欢喜迎接圣上归来的大臣们已经按礼制把卤簿大驾准备好了。没办法,他只好下了马,登上御辇,在四百一十七人组成的庞大仪卫队伍的护送下,绕道正阳门,进入大明门。午门、太和门、中右门、后右门、乾清门……一重重大屋顶次第而来,一层层沉甸甸碾压过他的头上。皇帝露出惯常的忍耐表情,如同泥塑木雕一般,任由他们抬着游街似的游完了规定的路程,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才回到豹房公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或者说狂想。如果你问皇帝的梦想是什么,他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你:不当皇帝! 
  皇帝是天下最幸福的职业,这是天下流传最广的谬误之一。如果反过来说,也许离事实更近一些。十二年来,他一直忍受着这个职业。在他看来,太和殿那个宽大的紫檀木宝座,简直就是一座特殊的刑具。 
  与我们想像的皇帝可以随心所欲不同,皇帝是整个帝国机器上最重要,也是运转最为规律的零件。他的日常生活套在由一整套任务、惯例、礼仪组成的重轭之下,如同一架刻板的时钟,每月、每天、甚至每个时辰,需要做什么,都有严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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