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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鼎尊-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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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逃开。

边城雪如只听闻,也习惯而不怪,但亲眼所见,则决不容忍,大怒道:“你怎地这样滥杀无辜?”

一难道:“无辜自然是要滥杀的,难道你要我挑着杀?”


边城雪见他不可理喻,也便不再与之置辩,一难拖着他进入一条山路,走了不到两盏茶时间,眼前骤然出现,二十几个携着单刀的壮汉,横眉竖眼,眈眈相向。边城雪只道是太行派人来拿自己,却又见他门并不使剑,心下狐疑,却听为首那老者喝道:“老淫秃,你将我女儿怎样了?”

一难大惑不解道:“你女儿,哪天?”


老者厉声道:“还装什么胡羊?十天前……”一难不耐烦地打断道:“都十天了就别提!光昨天我就干了六个,到今儿个早晨已经一个不剩都死光了,十天前么,尸体都臭烂了,我却又如何认得哪个是你女儿?”


老者双目烈火直喷,劈面一倒砍来,一难身形巍然,两指疾伸,不偏不倚佳住刀尖,内力潜递,刀登时断为两截,众人无不变色,一难哈哈大笑道:“这算得了什么,老僧不会两下子把式,光每天玩过的女人家人来寻仇,老僧早给人切成千块万块了。”

边城雪道:“你这般为非作歹,有朝一日必会恶贯满盈。”

那老者道:“小子,,你是他什么人?”

一难抢道:“我是他师父,把道理跟他一讲,他便大彻大悟,跟着我一路当快活和尚了。”

老者一瞧,边城雪被铁块烙烧儿毛发疏少焦黄,还当他真也是和尚,怒极,又要砍来。


一难伸手一探,已夺过一把单刀,而持刀者竟未发觉,一难喝道:“让你们看看真正的刀法!”唰唰横竖几下,残肢断臂蘸血漫天乱飞,这刀只是寻常铸铁,但一难巧运内力,锋锐难匹,无坚不摧。老者大惊,将刀虚晃一圈,转头欲走,一难几下兔起鹃落,似封豖长蛇,但听扑哧一声,那老者似被夺去了三魂七魄,木立当场,一难冷笑着张开枯手,掌中竟多了一颗微微跳动,血淋淋的心脏!便在此时,老者的胸口才慢慢溢出血来,边城雪几欲呕吐。

一难大笑道:“如何,小子初涉江湖,给吓着了?这是老衲的成名功夫“剜心爪”,别说心脏,便是脑子也能给掏出来。”


边城雪见遍人间极尽惨烈之事,当下冷冷道:“你的武功的确厉害,但我毫不佩服。”若是过去,边城雪即使死也不受恶人所挟,可此时自己性命正是难保,加之大仇未报,也不作抵抗。

一难大笑道:“好!我喜欢你的直言不讳,武功么,本来就是杀人用的,武功强的杀人,武功弱的给人杀,这不是天下最真切的道理么?”

边城雪深有感触地道:“可惜我没有能早些悟到这个道理。”


其余的人吓得瑟瑟发抖,一难笑道:“都滚吧。”胆子大的先行跑开,惊魂未定者也陆续跟着跑。一难道:“你我现下是一条船上的了,没人会相信和一难和尚在一起的还是好人。”

边城雪道:“你的行径与魔鬼何异?”

一难笑道:“不错!老衲的外号便叫做魔僧,人只活这一次,一死什么名利都得付之流水,为何不趁活着的时候尽量快活快活?”

边城雪忽道:“你认为人生最大的快乐就是追求财富,杀人放火奸淫妇女么?”

一难道:“不是么?难道还有更好的么?”

边城雪淡然道:“有,但你未必体会得到。”

一难奇道:“那是什么?”

边城雪一字一顿地道:“把自称是你朋友和恋人的仇敌,亲手送进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一路上,边城雪这副恐怖之极的样子吓倒不少人,一难无奈之下,给他戴了面具,又被人误为患了麻风病。此时,已出中原之境,景象渐有奇变,雪峰皎皎,冈峦碧翠,牧草丰美,牛羊成群。旷原茫茫,孤穹雕掠,又有久旱干涸之处,远山云渺,见候鸟数万,渐渐人迹罕至,几缕袅烟源自金黄色的回族帐篷。一难拖着边城雪下马,随便进了一座帐篷,用回汔的话道:“快起来,生火造饭,老衲饿穿肠子了!”


回纥老汉见二人汉族打扮,但天生好客,又笃信佛教,虽与西藏密宗不同,却同属一脉,而喇嘛也不忌肉食,故而吩咐备饭,不一会儿端上,手抓羊肉,青骡饼,乳酪各一盘,达了几斤马奶酒奉上。一难大吃海喝,满盘羊肉给他吃的干净,酒也喝得精光,而边城雪仅仅吃了一小块饼。一难道:“再不吃饭,饿死了便没力气报仇了。”

边城雪忽道:“一难,你的人品虽一文不值,这是人尽皆知的,但功夫的确算数不凡,当今世上罕有敌手,我没什么见识,你可知天下谁人能胜过你么?“”


一难听得高兴,笑道:“小子,你也用不着激我,老和尚的武功自问还拿得出手,但决不敢称第一。昔年‘武林四极’我一个也别想胜过。但当今中原武林,嘿嘿,只有那几个娘们儿撑着,孤星魔女独孤舞虽得其父真传,却重修轻功,老衲虽追她不上,真章却也不输于她。蓝水母韩碧露内功虽深,但主要靠施毒,况且已近垂暮,精力不继,老僧未必输于她。倒是景教教主冷月,这算是人物,她练就了“星罗万象变”与“血影神功”两大奇功,可惜他是个白痴,太过速求速成,不懂这两种武功阴阳相克,决不能一起练。表象上她似乎真的很厉害,其实每天非阵痛一段时间不可,当真生不如死。女人嘛,头脑都是简单,天下武功虽出一脉,却也各有长短,互补互抵,一个专攻铁布衫横练的大胖子,你让他去学轻功,能成吗?此消彼长,否极泰来,这便是为何无论多高明的武者也不可能将天下所有的武功全都学成的缘故,非仅人生苦短,生了一双老鹰的翅膀,虽可翱翔苍穹,却再无法入海畅游。

边城雪武功虽废,境界却至,不由得由衷点头道:“太对了!”


一难道:“老和尚一生只有三人能入眼中,一是回纥部第一武者贾尼姆,曾来中原搦战,所向披靡,其二便是“武林四极”中武功最强,也是最为年轻的‘血影神屠’申屠无伤,此人原只是一无名小卒,后其父为恶人所杀,他为报父仇寻遍天下名师,却总觉武功低微,不足以手刃仇敌,偏生以日遇上暗黑杀道的千金轩辕哭,交谈之下,二人甚是投缘,日久生情,轩辕哭爱上了申屠无伤,申屠为学得其门中不世奇功‘血影神功’,便假戏真作,待武功大成之日,离开暗黑杀旗,轩辕哭派出门中百名杀手寻遍天下,却再也未见其踪。嘿嘿,此人机谋过人,狠辣料也不在我之下,佩服佩服,哈哈!

边城雪肃然道:“那第三呢?”

一难眯着狭长的眼睛,道:“你可曾听说过汉帮?”

边城雪肃然道:“当然,以前我展师兄……展城南跟我提过,说是世上最大的帮派。”


一难道:“正是,一百多年前,我大唐与乐浪海倭人国在百江口激战,大获全胜,自此,倭人便归顺我大唐天朝,岁岁纳贡,并派了使者前来求学。当时受倭人侵袭的新罗沙鼻歧、奴江等城纷纷有民众纵船出海打击倭寇,大唐沿海各州也有极众子民出海助军杀敌,久而久之,形成一股强大的海上力量,白江口之战后,他们已适应纵横四海的生活,不再受天朝的约束,大肆奸杀掠夺,成为了海上巨患,汉帮发展到今日,已有两万多人,三百多条战船,能征善战,骁勇无比,首领雷代一脉单传,是年有“海煞”之称的雷喆已再半年前病逝,现下大位已传给少不更事的雷娇。”


边城雪道:“这么说,你是比较欣赏那位‘海煞’雷喆喽?”


一难冷笑道:“雷喆豪勇,与独孤鸿傲海陆分霸,实为一代不世枭雄,只是老衲所入眼的并非此人,而是其谋士蓝霹雳,那雷娇小娘皮长的倒不错,就是少长了个脑子,胸中毫无城府,一直被当作傀儡。蓝霹雳阴辣残忍且智谋极高,才是汉帮真正的主人,雷娇只是被当作旧主供养起来罢了。”


边城雪道:“蓝霹雳的武功有多高?”


一难道:“恐怕普天之下,除了你以外,他再也打不过任何人,真可惜蓝霹雳根本不需要武功,论斗智我决计斗不过他,斗力么,我却又没机会何他斗,这正是他的厉害之处。大可以这样讲,若然蓝霹雳是个好人,那他跟诸葛亮相差不远了。”

边城雪不禁颇为诧异,他本想挑唆一难去想这些事情,再无暇杀人,谁知他并无夺天下第一之雄志,这计眼见是不成的了。

一难一瞪眼道:“看样子老衲对你是太过仁慈了!快闭上鸟嘴躺下了,若再张开,老子摘了你的脑袋打马球。”


次日大早,一难喝令他起来赶路,边城雪无奈,只得忍气吞声地随着他,此时已在回疆深处,草原、沙漠、山峰构成了他的眼前的全部景致,碧天蓝沙飞旋,兀鹰在他的头顶低低盘旋,只盼两个人马上死去,好饱餐一顿。一难将马典当,又添了些银两,换了两匹骆驼,大约赶了一个半时辰,来到一处奇特之地,这在中原平淡无奇,但在这里却出现了如此村舍,草属瓦顶,断壁残桓,砖石瓦片,枯木黄落,苑中无色,似是荒弃了很久。忽地,见一赶着羊的中年汉子走过,他瞧了边城雪一眼,见他戴着面罩,有些疑惑,又转而唱起了高亢的牧歌。边城雪上前道:“敢问这位先生……”

那汉子冷冷地道:“先生是教书的,我是放羊的。”

边城雪道:“那您如何称呼?”


汉子道:“你快离开这儿罢,这……”猛地瞥到一难,面色大变,边城雪以为他认出了老淫僧,一说说不出话来,暗暗向他使眼色,盼他快走免遭毒手。谁知那汉子突然长跪不起,又“咚咚咚”叩首不已。

一难也摸不着头脑,道:“你干什么,咳……我说,咳,你这个施主何须向我行此大礼?”

那汉子哭道:“神僧,此地闹鬼,让人不得安宁,村里四十户人家大多搬走了,只剩下空荡荡这么个破废之地,求神僧施法驱邪……”

一难与边城雪面面相觑,都哭笑不得。边城雪道:“你如何不学人家也搬走呢?”

那汉子道:“小爷你有所不知,这妖怪神通广大,常出没于村中废弃之屋,十多天前,闹出多条人命……”

一难问道:“怎么死的?”

那汉子道:“都是给活活吓死的。”

一难狐疑道:“你胆子倒大,你怎地不走?”

汉子道:“幸亏我拖家带口,未曾下决心离开。早先我的村有个说法,说这里埋有重宝。不知怎地传了出去,引得许多人都来瞧,后来有个什么天……牧场……”

一难道:“天?天驼牧场?”心中却为之大动:“若非老医怪的藏宝图中所示宝藏正是在此?那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汉子道:“不错,正是!他们要收了这片的地,要咱们当劳工去挖地寻宝,咱们不肯,他们就杀人,后来这儿闹鬼,咱们村人心惶惶,偷着逃走,可偏生牧场不准,他们备有快马,有熟悉地形,凡是偷跑的人都一一抓来驱马踏死,是以无人再敢逃走。原本四十户人家,现下单只剩下七户了。”


一难暗忖道:“瞧他也不似撒谎作伪,近两年天驼牧场场主大漠飞鹰姚巨琪势力愈发强盛,与西部马鬃山的铁骑帮已旗鼓相当,看来平静十余年的大漠又要重燃烽火了。”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汉子道:“小的李作,一家六口,还有老皮、天牛等七户,也就不到四十个人啦。”

一难觉得漏洞百出,道:“大漠边陲,岂能有这种村舍?你们的祖先是谁?”


李作道:“我的父辈都是自中原来的汉人,母亲是昭武九姓的粟特人,嫁夫从夫,故而在中原住居。父辈皆是学武之人,而且好象是同一门派,但他们严守秘密,从不教我半点武功。”

一难当下双掌合十,说了句久违的“阿弥托佛”,道:“善哉善哉,我佛慈悲,岂能见死不救?”

边城雪历尽沧桑,性情大变,当下揶揄道:“不错,我佛慈悲岂能见财不贪?”

一难怒瞪了他一眼,道:“施主莫慌,这事老衲管定了,什么厉鬼,管教它堕进无间地狱!”

边城雪心道:“真有这种报应不爽之事,那第一个堕入地狱的当非你莫属。”

一难对边城雪道:“收拾一下,咱们搬到废弃屋舍中去住。”边成雪道:“要住你住,我是决计不住的,我怕鬼。”

李作道:“你们不是师徒?”


一难道:“非也,他是个小淫贼,前几日调戏良家妇女,被老衲当场捉住,那女子家中颇有钱财,疏通官府,欲判他斩罪,老衲见他年纪轻轻,不由动了怜悯之心,想是误堕邪路,若能弃恶从善,乃是大大的浮屠。是以老衲便携他北上,以便教化。”

李作叹道:“大师真是菩萨心肠。”边城雪索性道:“你爱怎么说都行。”

一难道:“降妖伏魔是我佛门中人的本色……”边城雪抢道:“不错,我佛除了不降自己以外,什么都降!”


一难瞧那汉子讲话颠三倒四,其中有诸多奇怪之处,但听他呼吸和脚步确不是身负武功之人。趁未天黑,李作妻子、三女一子收拾了屋子,端出两碗稀粥,一盘胡饼,又杀了一只肥羊,烤了起来。李作边忙边道:“大师你是出家人,不吃荤,我怎把这茬给忘了!孩子他娘,去多烙几张饼。”


边城雪不禁心头一乐,撕下整条羊腿,故意当着一难的面吧嗒吧嗒地大嚼起来,皮肉酥腻,香气四溢。一难极是恼怒,却又不便吃肉,只得连吃了四张饼子,李作又凑上前问:“作法驱邪可用供品?”一难方待回答,边成雪道:“供品是奉给佛祖的,也须是素。”

李作叹道:“那大师要什么法器呢?桃木剑还是墨斗?”

一难信口胡诌道:“那都是道家用的,老衲只用一只木鱼……对了,可有狗血?”他方才见李作家养了一条羊犬,正好可以偷偷烤来吃。

李作好生为难道:“大黄跟了我七年了……”

边城雪忽道:“李叔,我师父年纪太大犯糊涂了,驱鬼要用黑狗血,你家大黄是条黄狗吧?杀了也没用!”

李作大喜,忙不迭地连连道:“对对,小相公您说得太对了。”

一难怒道:“还罗嗦什么,滚进来!”一把将边城雪拽入,李作见此道:“劳烦二位了,小人告退。”

待李作一走,一难伸出枯若蒲扇的大巴掌,威吓道:“小子,你再胡说我真杀了你!”

边城雪揶揄道:“师父赎罪,师父如此帮李叔的忙,不知有何阴谋啊?”

一难了当的说:“屁话,我来找宝,这么讲你满意了?”

边城雪讪笑道:“鬼来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难骂道:“小屁股给我夹紧了,娘的,遇到男鬼跟他干,遇到女鬼跟她睡,我怕什么?”他找了张破草席,平整地铺到墙角,猛地从里面摸出油滑沉重一物,竟是坛北方汾酿,打开一嗅,喜不自胜道:“哦,有三十年了。”又洋洋得意道:“丑小子,这酒还有个别名,叫做‘一醉解千愁’喝了它,什么烦恼都忘却了。怎么样,要不要来试试?”

边城雪厌恶道:“那你还是快喝吧,我多希望你喝后变成个傻子什么也不知道。”

一难横了他一眼,不悦道:“用不着你说我也要喝。”边城雪见整张草席都给他抢去了,只得兀自寻了些干草铺在另一角,往后一仰。


很快已入深夜,月色惨淡,飙风乍起。两人都睡了半日,此时醒来,皆觉得精力充沛。边城雪自怀中摸出上午吃剩的羊肉,津津有味地吃起来,他的手筋大多断开,若非他精研药理,一路上趁一难不经意时随手采集着草药,含在嘴中嚼烂,敷杂周身伤口上,加之每日运功治疗,恐怕早已连一动也不能动了。便在此时,他的手仍承受不住薄薄一块羊肉的重量,便是两只手托起也在不住地颤战。

一难喝道:“快给我!”一把夺过,就着酒解起馋来。

边城雪苦笑道:“大师,你是出家人哪。”忽又沉声正色道:“一难,你别喝太多,要不鬼来了,你便不清醒了。”

一难一个激灵,拍拍脑袋道:“不错,不喝了!”


便在此时,“呜”地一声怪叫,不远处似有一条怪影蹒跚而至。为了不惊吓鬼怪,草房中并未燃灯。一难在黑夜中目光如炬,耳力更胜于豺狼,听得那鬼影脚步沉重,但吐气均匀,实是负艺之人。起初“呜呜”两声不绝,似在试探周围有无人在,喊了半天并无动静,那鬼怪似也放了心,便大胆地跨进了门槛。


一难只觉时机来到,大笑起身,声若洪钟,形仿雁驰,叫道:“让老衲好好瞧瞧你生了个什么鬼样!”那“鬼”大骇之下,返身欲逃,但一难何等身手,泰山压卵,已然扭住他的臂腕,一拉一提,便将他摁在地上。那鬼方欲后踢,一难却足似灵蛇出洞,早先行点中他的足底心“涌泉穴”,再在他颈部轻轻一弹,那鬼只觉一阵酸软,半倚在沙土之中,再也无力反抗。一难见对手如此容易打发,反倒起了疑,找了火纸,打上了火,燃起一盏油灯,映上那鬼的脸。

谁知不看则已,一瞧之下,那鬼竟是三十余岁的汉子,面若蓝靛,乍瞧之下还真以为是什鬼怪。

他衣衫褴褛,已碎成了布条儿,周身不住地发抖,如同疯癫抽搐一般,似也并非刻意,如同奇形怪状,难怪会被当成鬼而吓死多人。

一难瞧瞧他,又回头瞧瞧边城雪,不由大笑起来,泪水并溅,一时竟不能控制。边城雪此时并未蒙面,与那鬼四目相对,都是哇的一声惊叫,皆觉得对方恐怖之极。

一难问道:“你不是鬼,是什么人?”

那汉子颤颤栗栗,目光中却掩不住巨猾的狡狯之色,一难何等阅历,已然捕捉到,手上加劲,呵斥道:“如有半句虚言,老衲便就此超度了你。”

那汉子只觉疼麻难当,叫道:“大师,神僧,佛祖,饶了我罢。”

一难暂止潜运,道:“快说!”

那汉字道:“小人名叫屠叔衡……”一难道:“搜神手屠叔衡?嘿嘿武功不行,手上功夫却天下无双。”

屠叔衡见对方竟听说过自己,一时脸上得意之色,随即却又叹道:“小人区区贼名,不料能入大师佛耳。唉!小人本隶属河边的铁骑帮,曾随独孤帮主南征北战……”

一难打断道:“是南掠北抢罢?下面定是要说‘忠心耿耿’罢?少说没用的屁话,你因何至此?又怎地落魄成这般样貌?”


屠叔衡道:“老帮主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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