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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鼎尊-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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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住,因为她太过在乎边城雪对自己的看法了,她不希望边城雪因自己辱及其恩人或纯粹因自己显示出太多的聪明而疏远甚至厌恶自己,于是悄悄凝视边城雪的眼神。边城雪只道:“请说下去。”


独孤思贞怔了怔,续道:“于是他开展了第一个计划。首先是他要选定一个与你有明显矛盾的人,这个人也是被你所选中,用来诬害和挑起争端的对象,她就是柳因梦,选定她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此女既聪慧,见识又博,更重要的是她的耿直不阿,既然她以切中要害地发现并揭露你的计谋,那也不难想象她同样会揭穿羡仙遥的毒计与野心,是以拿她替死再好不过。于是在你愈加暴虐狂妄,独断专横的同时,他却愈发显得慈祥博爱,处处为武林着想,俘获人心,当你赤祼祼冷酷地询问死亡人数时,他却对受伤的下属问寒问暖,治疾喂饭。这样一久,人心就全在他那一边了。当你偶然发现众人越来越不满,越来越桀鷔难驯时,你采取了更严厉的高压措施。因此在群豪心目中,你不过是个武功高绝的魔鬼,而武功仅次于你的羡仙遥,则成为了完美武林盟主的不二人选。”

边城雪的神情愈发难以自制,有些激动地催促道:“你快说下去,不要停啊!”


独孤思贞见他爽然若失,迷茫惊奇,心下不由一阵难过,又道:“你将葛逻禄王妃母子带到一处唯有鹰雕能及的绝崖,以此挑起二族之间的梁子。但当时你并未想到要专门去陷害哪一个人,所以柳因梦的软鞭的出现,令你第一次茫然无措。你可以静下心来细细推想:柳因梦何等武功,与水宗沛同等级别,要趁她熟睡时取走随身软鞭,即使不是很难,却也真的不易。女子的嗅觉和敏感远胜男子,尤其习武女子,武功练到一定境界,便更加敏锐。由此可见取走软鞭的若非同是女子,便是起码有鹿玄奇之境,对人体穴位分布极为臻熟之人。随即你又发现鹰巢里王妃母子死于非命,由此可见是有人第一次就跟踪你到此,然后比你第二次捷足先登,杀人嫁祸。你就不想想,凭你目前的本领。这世上还有几个人能远远跟踪你而不为你所觉察?又有谁的功夫可以攀上如此陡峭险峻的千丈绝崖?在令你心慌意乱手足无措之时,他接下来就是要灭掉最后一个活口,因为这可以直接证是你是凶手。他轻易进入了部落中守卫最森严的大牢,以最神绝的手法杀死了狱卒,不留一丝伤痕,这自然会令葛逻禄第一个想到你。”

边城雪此刻已冷寂得令人心碎,黯然道:“然后呢?他打扮得与我一样,不露真面目使出欲盖弥彰的功夫,且不和我近身肉博,更不开口讲话,便是为不被我认出身份?”


独孤思贞点头道:“正是如此。他本待将柳因梦劫出大狱,然后找个无人之地,一把火烧个干净,焚尸灭迹。而你的出现虽是他预料之中,但比他预料得仍要早,否则他不会大惊失色。但他接下来要杀柳因梦仍不碍大计。一来他要拔去这个将来可能揭穿他阴谋的眼中之钉,二来也造成你杀柳因梦的假象,因为前提是你早与她有着公开化的矛盾。你杀了与自己意见相左的人,会更不得人心。不过说起来,你说的那第三个人,我真是无论如何也猜不到了。”

边诚雪点点头,自言自语道:“我想若柳因梦真的有师父,那他便定然是了。”

独孤思贞道:“你要报仇,先得养好身体,再想个万全之策。即便你的武功比羡仙遥只高不弱,但他毕竟已然身居武林盟主之尊,人多势众,还是占绝对压倒性的优势。”

边诚雪不疾不徐道:“正是。你说得……很对。”


又过了近半日,卓酒寒已将独孤舞体内的余毒尽数化解了,独孤舞生性奇傲,也不言谢,但卓酒寒已从她目光中瞧出了感戴之色。卓酒寒此刻已将“霸王诀”的武功练得较为纯熟,“空空极乐掌”也基本与独孤舞平分秋色,他决定以此多种神功聚汇,将金钢大门扳开。那门既为金钢所铸,年代已久,与地相连,要打穿它那得大量的火药,凭人力便是神仙也绝难做到,不过却可以拔移或抬起。


卓酒寒先以“沉碧”之锋的“紫影锋”猛击大门,此两把世上最利之刃皆为西域玄铁与海底神珍所炼,却也只将金钢大门砸出一处小缺口。卓酒寒扔了两物,将一只手插入,捏住缺处,另一只手按在门壁之上,运足周身内劲。此刻他的内功已深厚得无以名状,而以至奇心法为基配合“霸王诀”与“空空极乐掌”两大不世神艺,力道更是不亚于此时的边城雪之力。他烈啸连连,两手青筋暴突,虎口渗血,大汗不止,那门也发出骨骼碎裂般的喀吱之音,最终门底紧贴地面的部分溅出阵阵沙尘,开始缓缓地移动了。

游满春跳起来大声欢呼,彭采玉若是会讲话定然也会开心地高叫。独孤舞浩叹连连,只道:“申屠,你率性施为,不过真人,你的儿子才是人中之龙,一代绝霸!”


卓酒寒凝毕生之力,终于将那门扳到一定程度,再把“紫影锋”拿来,向钥匙孔内一插,大门这才大开。四人历经半个月,终于重见光明,均觉日头烈得耀人二目。独孤舞认为反正宝藏全无,“紫影锋”已无甚用,就这样维持原状较好,更可让后瞻仰景教文化奇观。卓酒寒因见过贾尼姆的行为,认为不同信仰不同民族的人会对异教、遗址有不同的看法,破坏还是瞻仰还很难说;况且那“紫影锋”还要用来救游牧,最终得还给持有“惊绝斩”的宁娶风的后人。


四人快马加鞭赶到富贵城。然而令卓酒寒大为震惊的是,他看到的是苍茫边城中兀立着的一座孤坟。上书:“痴阳公之姐,卓无伤爱妻水绮墓,庐山愚叟羡仙遥携中原众士立。”若在过去,独孤舞早就将坟扒开,把死者自坟中拖出,因为她绝不允许卓无伤的“爱妻”不是她,而是任何另个人。然而她现在卓酒寒恍然惊伤也有些许懵惑,口中喃喃道:“水绮不是早在十六年前去世了么?这……却又是为何?”


卓酒寒不似边诚雪,非是激情恣性之人,只沉吟良久,志音仍旧冷寂,但也有少许发颤:“娘……没料我们相隔十六年之久,儿长大成人,日思夜想盼见母亲一面,谁知到头来仍空对一座孤坟。……你在那边找到爹了吗?……娘,无论是凶手是谁,我都会找到他,让他去那边侍奉您二老……”


独孤舞、游满春听他话语平淡无奇,但每一个字到他嘴中都突然变了味道,渗也极其浓郁邪烈的死亡气息,皆有些栗栗悚惧。突然,向心细彭采玉发出一边含糊不清的呜响。三人循声上楼,见楼道中有一滩已然凝干发黑的血迹,那是几个字:“狗日:”。

游满春大奇,不禁道:“这是什么?”

独孤舞判断道:“也许水绮认识杀她的凶手,要写下那人的名字。可惜,没写出就死了。连一个字都没写完,那‘、’代表什么意思?遮莫是那个凶手姓的第一笔画?”

卓酒寒念若电闪,翟然道:“不错!知道我娘藏身之处的唯有一人……是你,是你,宁娶风!”


独孤舞却道:“你现下既然已知那自称‘宁娶风’的少年并非真正昔年的宁娶风。那依你娘的聪明,若非知晓他的全部来历,又怎敢冒险告知藏身之处?那么你娘既知他的来路,自然知他的姓名,又怎可能再写出‘宁娶风’三字?”

卓酒寒愕了愕,道:“也许那凶手本来姓氏的第一画也是一点。”

独孤舞又道:“不可鲁莽。说不定那一点是凶手伪造的。笔迹难造,用你娘的血再画一点却是不难。更有可能那一点不过是一大滴血而已。”


游满春也道:“是啊是啊,说不定这些字全是那凶手所写也未可知,反正你也从未见过你娘的字迹,用来迷惑视听也有可能啊。再说,用血写字,且以脚作笔,更在十万火急的垂危之刻,那字迹也与平日不大相似,你即便见过也无法准确辩认……”

“好了好了!”卓酒寒意乱神迷地捂住胸口,厉声道:“别再说了!这些可以以后再想,首先是找寻已被怀疑的对象,就是这个宁娶风的后人!”

游满春嘴一扁,道:“你不是说他的武功是当今的天下第一吗?”

卓酒寒道:“可以么说。总之即便我此刻与他内功相若,但硬功招式的臻熟程度仍远远为逊,恐怕一交手不到三招便给他杀了。”

独孤舞道:“我看你还是先习练一些时日,毕竟你还年轻。采玉就交给你了。”

卓酒寒微微一怔,道:“前辈去哪儿?”

独孤舞坚定道:“去南海。我猜那宝藏定是落入了汉帮之手!”

卓酒寒略为沉吟半刻,道:“单练不如对练。我想提高本领,只有不停去闯荡。独孤前辈,我想与你同去。”

独孤舞道:“你屡番救我性命,又是申屠的亲子,我还有什么不能应允你的呢?”

游满春不满道:“那我和采玉怎么办?”


卓酒寒想了想,道:“这富贵城已被中原绝大多数人士掠过,宁娶风也来过,故此这里并没有任何宝藏,想来天下尽知。你们留在儿,当是最安全的。独孤前辈,我们需延望建河上游而行,直至库页岛,然后南下鲸海、牙浪海。再至东海便可。”

独孤舞点头道:“那汉帮大营便在不南二海交汇之处,阿儿奈波岛(今冲绳)。”


二人于是如此行进,一路春意犹浓,树梢凝绿,谷间莺啼声渐老,杜鹃初唱报春来。已至鲸海港,此处乃黑水部靺鞨国土,但港口仍为大唐所辖。此港船只主要通往大和国平城京与新罗国金城,尽管北方地广人稀,气候若寒,港口未若泉州那般发达繁盛,却也初成规模了。此时已然初春,即便不如盛夏那般忙碌,仍停泊了十余艘大船,小型渔舟近百条。


独孤舞长年四海飘泊,选定了一艘叫作“逐浪阁”的大型货船。古代货船并不只运货,连带货物的原主商贾二三十人也可乘坐。卓酒寒来回绕着船转了半天。那船是凸肚形,在海上航行未必颠簸,却左右摇摆,遇到大浪暴风天气,更是震得厉害,唯有加重货物增强它的沉稳性。船身挺长,约三十丈,宽八丈,横梁也多,外加主帆、艉帆、主锚、副锚,从总而看仍显老旧。船内使用简易木制的推进器,这是新罗战船的风格,与船本身的年龄显得极协调。但远远观去,体势巍然,巨无与比,确是壮观。


此刻有近四五十名船工在呼啸呼哧地搬运货箱,内中装满成铜、成陶、成瓷的工艺品,扬州与苏杭的丝织绸缎,以及象牙、皮革、虎鞭、鹿茸、人参等等不一而足。二人方待询问船家是谁,却听一翁声翁气充满酒臭的声音道:“你们干啥的?不出货就别站这儿挡路!呃!……”


卓酒寒转头望去,见一个正提着酒壶的矮胖子,不住地打着饱嗝,胸口尽是黑毛,但衣饰却尤为华丽,短粗的手指上戴了两枚珠钻板指,可见身份。卓酒寒道:“尊驾是这艘‘逐浪阁’的船主?”

那胖子剔着牙,爱理不理地道:“正是……呃!在下,呃!你们………干,干呃!干啥呢?”

卓酒寒笑道:“不干啥,只想请船主您行个方便,载我们一程。”

那胖子一愣,正时道:“不!呃……不,不成!你有货吗?……呃!果然没有。这个……《大唐律》有明文规定,不得带无货之流寇无赖上船,有失呃!呃!国体。”

独孤舞笑道:“你看我们像流寇无赖吗?”

那胖子瞧得仔细,口里唾液直淌道:“你不像。呃!他眼神凶,他像!呃!嘿嘿……”

独孤舞见他丑态百出,连杀他都下不了手,只道:“我们虽然没货,但你说个价,我们照付。”她本乃西域贡路一霸,过手珍宝无数,原不在乎钱财。

那胖子又一怔,奇道:“你们不会是朝廷要犯罢?”

卓酒寒目光一凛,随即恢复镇定,说道:“你别乱说。我们若真的是钦犯,还敢光明正大地白天出航?”

胖子点点头,道:“也是啊。可小凶神,你要知道,呃!我的船历来都运极贵重的货,所以……呃!”

独孤舞何等慧朗,市侩心念岂会不晓,笑道:“老板,痛快些,要多少?”

那胖子一震,陪笑道:“夫人当真聪明。两个人嘛,一人算一百两银子好啦。”

卓酒寒目光浮掠,隐含雷电,道:“二百两?”

胖子受他眼神所摄,畏缩道:“你……呃!你干啥?”

独孤舞随手自行囊中递出四根薄金砖,其价已超二百两。卓酒寒不由动容道:“独孤阿姨……”

独孤舞示意无妨,又道:“不知该如何称呼?”

胖子得了金砖,笑得合不拢嘴,连声道:“薜呃,薜呃,薜大功!排行老六,叫我薜老六就行啦。”

独孤舞还想问他此次航行目的地是何处,又怕他起疑,便拐弯抹角地道:“那么薜老六,你们船一到目的地,可别扔下我们就走啊。我们姑侄不懂蛮话,怕是……”


薜老六得了钱,自然态度好得多,拍胸脯道:“怕啥的!呃!老六我本人便是通译,倭狗子叽哩呱啦鬼叫一番,我没有听不懂的!其实鸣海町这个地方不算繁华,伊吹山附近常有人跳海自杀,但是……呃!”他突然发觉该说些安全的话,免得这两个衣食父母后悔,便道:“我这船经得起大风大浪,海匪的火箭也伤不了它半点屁股眼毛,别说咱从不走风浪天,从不过海盗的跪点……大唐的龙旗一挂,呃呃呃!东夷鬼子先吓破了胆!……”


独孤舞已然获知此去大和鸣海町,便不想再听下去,与卓酒寒一齐上了船。此时海湾沙洲上鸿燕喧叫,远处舟楫欸乃声遥,红日云端旁斜,迷蒙穹宇现出丝曙色,松林风啸,海口潮鸣,别有一番凄美。

卓酒寒道:“独孤阿姨,为何不威胁他改航?”

独孤舞道:“还不是时候。焉知这船上有没有高人?我们不可一开始便全面竖敌。”

卓酒寒一听,深觉独孤舞处理老辣干练,有些佩服,嘴上却不多话,只道:“一切听阿姨的。”


二人被安排在贵宾方能住的两套上等房内。主堂内约有三十余名大腹便便的商贾,相貌虽多丑陋,衣饰却各尽华贵,争珍斗奇。他们正在大呼小扯,呼卢喝雉,好不痛快。卓酒寒本想上前玩两把赌赌运气,突见四女手持方才自餐室取的晚膳,向这边走来,均是红衣,衣上有一白色十字。独孤舞一把拉过卓酒寒,悄声道:“这些女子是景教的,其中一女叫冷香凝,是冷月这贱婢的女儿。”


那四女正是姚启萍、尚启雯、冷香凝与袁明丽。虽以袁明丽为最美,但众女气韵各不相同,走在一起,脍美菰香,尤增情致,走于栋梁逞秀之间,玉容似润于谷间雾露,月夜挑灯,晓风垂珠,极是迷人。待那四人走后,独孤舞道:“这几人乃是景教的主要弟子,可见冷月此次在海上要有大行动。好在她从未见过我,冷香凝也仅在幼时见过我一面。且凭她的武功,仍不足为患,咱们暗中监视,相时而动便是。”


“逐浪阁”一路南下,着实见着不少好景致。但见材塘之妙,恰似锦绣朱妆,云峰之怪,尤若绫罗碧翠,山湖秀爽,林木丰姿,无不绝胜。南望则海水漫漫,云涛烟浪最深处,北顾则峦岳峨峨,百尺瀑布自天来。浪声凛凛,海风飒飒,仿入名画之中。一日之内,亦足以领略神州之奇。


独孤舞与卓酒寒一日三餐皆不去餐室吃,而是叫船中伙计送入房间里来。半夜里,卓酒寒听到隔室有吵嚣之声,正是那景教四女,便悄悄贴在墙边倾听。此时以他内力之雄,已超越独孤舞,听得异常清晰。

但听一女叫道:“在师姐,大家都是同教姐妹,你何必这样伤和气?”

另一尖锐女声冷笑道:“谁跟这小骚狐狸是姐妹?同教?她哪是真正信奉天主才入教的?”

又一女淡然道:“姚启萍……你到底想怎样?”


姚启萍不依不饶道:“怎样?什么怎样?师父偏向你,总将本门最高深的功夫传于你,对我却秘而不宣。我是本派的大师姐,除了没长你这副妖精模样,论哪里我比你差?你算什么东西?”

第四女不悦道:“师姐,你发发脾气便罢,怎地数落起我娘的不是来了?你自十三岁入教,我娘可曾有半点儿亏待于你?”


袁明丽冷冷道:“冷师姐你误会了。姚师姐也误会了。师父传我‘霸王诀’的起式本是不错的,这我须不得隐瞒。但说起师父不传你,非是她老人家偏向我,而是你资质太差,武功练到这个地步,已算是到顶了。要再习练,恐怕得废去原有的功力,或是干脆重新投胎换骨,若是这样的话,我瞧还是有可能再进步的。”

姚启萍大怒,但听一声剑响,叫道:“你……呸!好!姓袁的,你说你资质比我强,好,来啊!咱们比划比划!手底下见真章,看看是你姓袁的高明,还是老娘我厉害!”


但听呛呛啷啷,两剑相交甚烈,又听两女齐叫声:“不可!”又有两剑齐齐出鞘,四芒相错,卓酒寒听得清清楚楚,连她们此时的各自位置与招式都能猜想得出。突然听到一声极生硬的汉话:“你们几个小娘皮儿找不到男人解闷,渴得久了,深更半夜发起骚来啦!老子正作梦发了大财,被你们一顿浪叫给吵醒了,坏了大爷美梦,老子发起性来,把你们卖到马来的妓院去!”


只听“什么人!”“大胆臭男人敢擅入我的房间!”“老娘吵架关你屁事?”等厉声娇叱伴着四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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