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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鼎尊-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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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空一语道破,心中不免大大震惊。


羡仙遥江湖人称“庐山乐仙”,好琴乐,十指纤巧灵动,故而武功以拂穴为得意之技,而慕风楚人称“长江医楚”,精于医道,颇擅用毒,但由于从医也对点穴有一定造诣。二人相交已久,马工枚速,互弥互补,慕风楚的回天医术,羡仙遥虽也只略窥门径,但也足以傲视天下庸医。适才边城雪的“花须蝶芒手”本是天下一等一的封穴之术,但令杜长空醒转,也要仗慕风楚所授羡仙遥的医术,二者缺一不可。况且甘净只取得“化蛊红”的少许药粉,而且陈年累月不用,杂质甚多不纯,加上边城雪认穴奇准,弥补了医道学问上的不足,否则以“化蛊红”之毒,除了慕风楚本人,天下又有何人得解?

边城雪道:“杜掌门,晚辈点您的穴道只能暂缓毒性发作,得这小贼交出解药方可痊愈。”这才撇开羡仙遥的话题。


须知中了化蛊红,换成一般人都会不声不响地烂掉,连生与死的界限都变得模糊无法辨清,而杜长空凭着高强的武功修为与学到“花须蝶芒手”些许皮毛的边城雪及时出手救助,方能维持现状。杜长空面孔煞白,唇色绛紫,气若游丝地问:“小……小贼,你是何人?”甘净忐忑不安道:“晚辈是巫山派白帝城城主的独子,家父……名讳上凌下客。”他很怕杜长空濒死前致命一击,忙搬出父亲的金字招牌,以策万全,岂料杜长空厉声质问道:“甘掌门是你父亲?……好小贼……竟学了‘碧蝉断骨指’!说!……说!蓝水母是你什么人?”说这么多话,且在气头上,又不住地咯血。


甘净只吓得婆娑发抖,他不料对方一语洞悉自己的武功路数。原来慕风楚精研医道,但早年贪功冒进,专攻武功,因而便将其医术用于毒功,创出一套其毒无比的“碧蝉断骨指”,与庐山羡仙遥的“花须蝶芒手”,没落贵族独孤氏的“空空极乐掌”,暗黑杀旗的“血影神功”齐名当世。一用之下果然威力强劲非常,闯下了“武林四极”之一的名号。然而待不惑之年内力外功俱已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便觉察这“碧蝉断骨指”虽乃生平之绝学傲技,但实属害人害已的功夫,便抛下不练,从此也令门下弟子不许练习。


而慕风楚的师妹韩碧露也极度善用毒,甚至在纯粹下毒比之题兄亦不惶多让,因此江湖人称“蓝水母”,她比慕风楚小十多岁,却在师兄成名后跟着名满江湖。这蓝水母本是世界上毒性最烈的动物,而韩碧露也真如蓝水母般精习“碧蝉断骨指”,但以慕风楚的内功练出的碧蝉断骨指,已无法再从功力方面提升超越了,韩碧露便以女性特有的阴柔毒辣招数片面加强断骨指的杀伤力,并将“化蛊红”与断骨指合用,威力陡增。后来慕风楚发现此事,盛怒之下将蓝水母赶出白帝城。韩碧露索性来到武夷山,吸取苗疆毒粹,开创武夷一派,将碧蝉断骨指传下去,此后武林中死于此功的人愈来愈多,慕风楚认为是自己给武林酿成这等大害,开始穷尽心思钻研破解此指的方法,但不及成功便油尽灯枯于神女峰巅,郁郁而终。


甘净本拟指出父亲之名压压杜长空,让他有所忌惮不敢对自己下手,而他竟知道自己偷学碧蝉断骨指,父亲若是知晓,轻则废掉他的武功,挑断手筋、逐出巫山,重则便立时处死,这是慕风楚定下的门规,即使甘凌客对独子溺爱有加,也断然不敢有违祖训。若杜长空万一大难不死,到达父亲面前告发自己可就乖乖不得了了。又想到杜长空已伤,眼前已无人是他对手,现在便可动手,趁乱将这几人全杀掉。主意已定,又一指戳过来。虽然这指法连“断骨指”的边儿也挨不上,然而以毕生功力所聚,加之招术厉害,却也不易抵挡。


边城雪怒喝一声:“你干什么?”右手变掌,直斩下来,劲风凌厉,如同锋锐利刃,甘净方才知他厉害,不敢硬接,而折扇又打入梁柱,回头几下漂亮的兔起鹘落,五指触及谷幽怜的剑,一吸带起,复而刺向边城雪。边城雪随身也有佩剑,但见白芒一闪,剑风后发制人,甘净只觉手心一麻,手腕距“太渊”下半寸剑,这尚是手下留情,若然正中“太渊”穴,以边城雪此时功力,只怕这只手已然废去。甘净知自己与他相去何止倍蓰,心下惶恐之极,暗暗又将化蛊红粉沾于食指。练碧蝉断骨指之人食指沾过千蛛万毒,故化蛊红毒性虽强劲之极但不伤及其食指,而在食指另触他物时才发挥威力。

边城雪喝道:“还不交出解药么?”

甘净忽然跪下哭喊道:“好汉饶命啊,饶命。”


这一下却大出边城雪意料之外。忙过去扶起道:“你不用怕,你这人只是贪花好色,太过顽皮才酿成之祸,并非十恶不赦之辈,眼下也尚未闹出人命,只要交出解药,那便没事了。”

甘净道:“多谢少侠开恩!”

展城南并想助边城雪,但要追回“紫影锋”少他这一份力量可大大不妙,论心思机敏,他绝不在甘净之下,一眼便识破甘净的诡计,忙叫道:“师弟当心!”


边城雪反应奇快,一听之下便知端睨,甘净“开恩”二字未落,已一指戳来,这次他施了十成力,自忖相距如此之近,必定一击成功。边城雪脚尖一挑,内力急泻,甘净但觉肘部吃痛,身不由已地向后斜去,这才惊觉自己的食指已向自己戳来,大为觳觫,想要闪避,可手指长在自己身上,自己却又如何能避得开?这一指正中“气海”。


方才甘净只是以指触碰了杜长空“劳宫”穴,杜长空便危在旦夕,如今正中人体极度其要害之处,面上泛起红潮,保持原来的姿势与表情僵在那里,等到他仅存的一丝极弱的意识想要动弹一下时,身体却莫名其妙地发出一股尸臭。边、谷、杜、展四人见此,心下无不骇然之极,暗暗惊恐这化蛊红的毒性竟诡异如斯。


边城雪眼见他活不成了,虽觉此人坏到极点,而且暗算自己,却还是心有不忍,浩叹了一声,转头对展城南拱手谢道:“师兄,若然不是你见多识广,小弟这般愚鲁,怕是现在变成这样的就是我而不是他了。”


展城南这才得意,刚要接口,谷幽怜就讥嘲道:“正是以小人之心度小人之腹,一猜即中!”见杜长空面如灰纸,忙道:“这位……师兄,咱们去找这个小贼的父母讨解药!”其实论辈份边城雪是自己晚辈,但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边城雪一想不错,也道:“对呀,杜前辈。我看也只有巫山派本门才有解药。”

杜长空点点头,声音细若蚊足,几不可闻:“贤侄,话虽如此……但你杀了他亲生儿子,恐怕你不找他,他也会来找你……咳……!”

谷幽怜忙道:“这位……”边城雪忙道:“在下边城雪,那边的是在下的师兄展城南。”


谷幽怜俨然道:“这位边师兄只是自卫罢了,甘净这脏小子是作茧自缚,自食恶果。师父,您平素不是夸奖巫山派‘凌燕双绝’夫妇人品冠绝天下吗?徒儿不信他们会不分青红皂白反咬咱们一口。走,咱们这就去白帝城说理去!”

边城雪凛然道:“在下也去!”


谷幽怜正想求他助拳,但平日里心高气傲,怎么也羞于启齿,如今对方主动提出,那再好不过,芳心窃喜,晕生双颊道:“边师兄,大恩不言谢,你是我太行派的大恩人,以后但有用得着太行派的地方,别人我不敢讲,小妹定当赴汤蹈火再所不辞!”说得铿锵有力,直如豪气男子一般。


展志南心中大为不悦,他二人此次下山以寻找“紫影锋”为首要大事,去巫山派拜会甘氏夫妇也不过是履行江湖上司空见惯的礼节,同时也保证横渡长江时畅通无阻,以策万全。恁知在荆州城这么一闹,边城雪亲手杀了甘氏夫妇的独子,这祸事可谓大极,别说不能再去白帝城自寻死路,便是渡江时也得趁早天黑无人时化妆易容,都还未知能否全身而退,忙道:“师弟,咱们到荆州干什么来了?你杀了甘凌客的儿子,想活着离开都难了,还要巴巴地送上门去给人家杀,师兄可是为你好,咱们快走罢!”

谷幽怜惜听了虽是气愤却也真是无可辩驳,转而对边城雪道:“边师兄,这次承你援手相助,小妹铭感五中,更不敢有他奢求。但你祸闯得委实不小,是以……”


边城雪坚定地说道:“谷师妹你不必多言,你我都属武林一脉,理当同气连枝,太行有难,庐山焉能坐视不理?祸事是我闯的,与你们无关,与其他任何人也无关。我一定要去!大不了去抵他儿子的命便是,给杜前辈换回解药。”谷幽怜见他说得如此决绝,心下大是感动,一时也不能言语。杜长空垂头闭目,强笑道:“好……好孩子,少年侠义,不愧是我辈中人的俊彦翘楚。也罢,生死有命,咱们就各安天命吧!”

展城南自是不敢同去,只怕到时有头睡觉没头起床,便道:“师弟,那我先行一步,到得长安华山脚下再等你,你可一定要来啊!”说罢携了剑,扔下二两碎银匆匆地走了。


方走出两里地,已到山间,此时方觉有异转头看处,竟有四个蒙面黑衣人跟在背后,已成包围之势。展城南心里格登一声,暗暗暗骂边城雪闯下大祸殃及自己,左右现在也逃不掉,爽性道:“几位朋友跟着在下,究竟想怎地?”


四人更不答话,剑锋一指便冲了上来,展城南长剑出鞘,他与外人动手不止一次,深知不可像同门切磋过招时那样攻守兼备,须当先行将自身门户守得水泼不进,待得对方出手之后,方知实力如何,再行打算。


岂知剑网才刚张铺成形,四人的剑便劈风而至,整齐得无可指摘,他心下一凛,展开轻功欲攀往高处,但觉背上“至阳”穴一阵酸楚,还未醒觉四把剑便呈“井”字形列在脖颈上。


时至黄昏,红日西移。边城雪不知化蛊红如何配合,要根治那是断然不可能,唯有先尽量减轻痛楚,思索半晌,自己开了一张方子,到药铺中抓连翘、土牛膝、马齿苋、地丁草、败酱草及金银花,都是再寻常不过的解毒药物,恁知店老板见了方子一愣,赔笑道:“小兄弟,天下竟有这样巧的事!你要的这方子,偏生刚有人来买过,早已卖光啦!”

边城雪一惊,又道理:“那可还有马鞭草或孩儿茶?”这两味药虽然解毒,却多用于治理妇女经血,但事已至此,也只好将就。

店老板查了查帐薄,道:“凡是解毒药材,都卖光了。”

谷幽怜听了觉得大是蹊跷,把剑往桌上一搁,喝道:“老板,是什么人买走的?”

药铺老板吓得死去活来,颤声道:“女……女侠,本店除非售卖砒霜之类的毒药,平素卖药从不记人姓名,来历……”

谷幽怜知他所言非虚,又道:“那这些人长什么样子?”

老板想了半天,道:“这个记不太清,反正是……和你们一样都有剑。”

一连跑了六家药铺,果真是给人做了手脚,将这些药尽数卖罄。谷幽怜气愤不过。杜长空长叹一声,轻轻地说道:“天要亡我……就算有药,也是治不了的……”

谷幽怜忙道:“师父,再走十里路就到白帝城了,您坚持一会儿。”


杜长空摇摇头,道:“乐盗屠医,武林四极。巫山派祖师慕可楚何等医术,天下用毒好手见之尽皆凛遵,他调制的毒药,不是他本人又有谁解得了?……咳,那甘凌容夫妇武艺虽强,却不及慕前辈当年的十之一二,习武乃我辈主业,尚且如此,医道……哼,我瞧甘氏夫妇当真未必能拿得出解药……再说,杀子之痛不共戴天,他们怎肯救我……”

谷幽怜痛哭流涕道:“师父,这一切皆因弟子而起,若非……若非弟子向这位边师兄胡搅蛮缠,那小贼也不会来罗唣,事情便不致闹到这个地步……”


边城雪心下阵难受,暗想:“若非答应过羡太师伯不可泄露他在世之秘,他一出手说不定也可救杜前辈的性命,但此处与庐山已相去甚遥,再回头是万万来不及的了。”当下道:“谷师妹不要太过自责,有一分希望咱们便要争取。如今情势危急,唯有快马加鞭赶到白帝城再行计较!”


行了七八里路,人倦马乏。时已入夤夜,风高月寒,银辉撒地。来到一处废弃的茅草陋舍,生起一堆炭火。边城雪出去打了一只野兔,架在火上烘烤。杜长空食不甘味,昏睡过去。这城雪也找了一块地方铺上稻草躺下,谷幽怜却恁样睡不着,思潮起伏,踌躇不安,拿着剑在屋外乱砍乱舞,恼恨不已。

子夜时分,谷幽怜仍在屋外徘徊。边城雪忽地睁开双眼,感觉有异,拔出佩剑来到外面。

谷幽怜悚然一惊,道:“边师兄,出什么事了?”

边城雪道:“有声音。”

谷幽怜左顾右盼,迟疑道:“什么声音?……我怎么听不见?”


陡然间边城雪纵身一掠,电光火石之处,剑锋已将来箭斩断。谷幽怜大骇,也拔出剑,纵声喊道:“何方贼子,快现身罢!”平日里她总自称“老娘”,今日边城雪在旁,不知怎地,无论如何也不想招他讨厌。


只听远处隐隐传来几声唿哨,接着便觉有人从四面八方接近。边城雪练了一年羡仙遥亲传的庐山派精甚湛内功,早有察觉,道:“谷师妹,你进屋去护住杜老前辈,这里交由我来。”


猛然自树梢、梁角、屋脊、岩后又射出十几支利箭,边城雪右手仗剑狂舞守住门户,左手连抓边掷,前八支箭四四分别相撞,余下七支箭也被剑荡开。边城雪大喝一声,剑气射向屋后一棵大树。树梢上跃下一人,黑衣蒙面,更不答话,一剑递来,接着周遭又跳出七个、八人将他圈在核心。论内功,边城雪比他们任何一人都强,但这八人似乎受过专门训练,剑术之整齐无可挑剔,不疾不徐,剑光绦绕,而且各自严守一隅,无论边城雪如何出招,皆不能突出包围。

此时陡然间竟有一声音传来:“凝心静态,抱元守一!记着口诀:大实若虚,化直为曲!空明若虚,化繁为略!”


边城雪并不知是何人之言,但自经羡仙遥点播,于武功大有进境,此刻一听心法,即知真伪,只觉武学之阔,浩如瀚海,精妙之处,繁若苍星,过去不明白的道理,此刻便似冰墙化水,尽览无遗,忙不自禁大叫一声,剑分左右刺去,虽有先后,但第二剑的方向未变,只是藉第一剑的反弹之力射出,登时令对方两名好手同时抵挡。若是方才,只向一人单攻,其他七人游走,仍将圈子围得密如针织,而此时两人齐敌,中间便出现一角破绽。


边城雪不再就犹疑,将剑一抛,左拳箕张,右掌斜击,横扫直劈,走偏锋刺肩胛,那二人大惊,剑花错乱,边城雪趁机施开“花须蝶芒手”,他三人对这手武功也大是赞赏。只见他退步顿膝,曲腰错掌,右掌击左,左掌击右,快似飙风且极为美观。那二人再也守护不住,向外弹开,边城雪登时破了圈子,但听一人鸦鸣般叫道:“扯呼!”余人见状不妙,纷纷点足上树,向林外狂奔疾走。


边城雪也不追赶,待到进屋,却见杜长空几近力竭神枯,道:“边贤侄……我刚才用腹语术将本派内功心法传于你……按说太行自师父摘星上人星华子创派以来,严正门规,不得将本派内功外传,只是……现今势如弓弩,生死关头,而贤侄你为人厚道又有侠义精神,老夫钦佩之至,所以私下破了门规,此番若然不死……定到太行山摘星堡向祖师爷灵位请罪……”

边城雪知他苦衷,竟将太行心法相授,心下感动,道:“杜前辈,晚辈……”

谷幽怜是直性子,想到什么说就说什么,突然道:“边师兄,不如你改投我太行派罢!”

杜长空怒道:“休得胡言!这是欺师灭祖的大罪,你不知道么?”


谷幽怜忙拉住他道:“师父……徒儿也没说错;庐山派前掌门游老爷子,还算是条好汉,可现今宋师渊那伪君子觊觎掌门之位,边师兄如此……如此厚道,只怕在那儿呆不长久。”

边城雪平日里也看不惯宋师渊欺凌师父葛宣,心下不由黯然。


杜长空道:“我虽在屋内,看不见打斗,却也能听出对方的剑法,虽然配合默契,不属于当今武林中的任何正派剑法,但似乎在竭力隐藏什么,只怕是……唉!上路罢!谷幽怜惜见他愀然蹙眉,也不敢多问,扶起师父三人上马。


待到下半夜,已临白帝城。夜寒如水,西陵峡天上银目苍星,亘古争皓。花舫笙歌,取六朝金粉,筵不开夜。水涛拍岸如怨妇低泣,一时间思绪万千如潮涌至。直至天明晨曦,晨露迎面,清阳扑鼻。天色由黑化红,云端变幻,霞辉丽彩,蜿蜒如带,丝丝飘拂。巫峡骇浪澎湃溅玉,瞿塘峡数十艘艨艟启碇,樯桅如林,篷帆掠影,摇曳无际。岸上田畴千里,白帝城大街繁华,人潮涌动,车辚马嘶,只看得三人挢舌难下,纵使心中有千般顾虑忧愁,也恍然惊散,为之深深震撼。


杜长空自昏愦中苏醒,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笑道:“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李白作《下江陵》,气势磅礴,先前总以为是雕章琢句,华而不实,当真来此,方知文采风流,焉是我辈习武粗人可领会的?”

谷幽怜此时却没心情欣赏风景,下了马车,在前面到处打听帝勉堂的所在。人群中蓦地走出两人,拱手道:“车上可是太行派掌门杜老英雄?”

边城雪将马策住,道:“两位大哥是……‘”

对方一人道:“在下是巫山派帝勉堂下弟子。恩师听闻杜掌门大驾光临,幸何如之,特令晚辈二人来此恭迎。”

边城雪与谷幽怜对望一眼,心里都想,甘净的死讯这么快就从荆州传到巫山派了,其耳目之多,消息之灵果然不容小觑,事情闹得如是尴尬,更不知如何收场了。


杜长空在车帘里咳了两声,苦笑道:“甘掌门,太客气了,……及客气了。两位请带路。”其中一人便要离开先去报信。杜长空忽道:“这位小哥,烦请察明‘凌燕双绝’贤伉俪,就说……老夫、杜长空负荆请罪来啦!”那人见杜长空坐在车里,身负重伤,还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继而判断自己的动向,不由心下骇然,怔了好一阵方才匆匆走开。


只走了一盏茶时间,便到了一座气派的府邸,但见金碧交辉,耀人二目,原来这甘凌客曾助荆南节度使在江陵剿灭叛逆,立了大功,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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