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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弯的夏天-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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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涨红脸呵斥道,你干什么?他涎皮赖脸把头伸过来问道,生气啦?真生气啦?——紧跟两步又说道,我刚才伸懒腰,不小心碰上的。一路赔着笑脸,打躬作揖。
    现在想来,她就是这样失去他的。她那时有多傻,她知道他需要什么,可是她拿姿捏态。她为什么不把自己给他呢?一个正处于青春期的男孩子,他爱她……也许爱的仅仅是她的身体,可是这还不够吗?对男人你又能指望什么呢?——她也是很多年以后,历经数次恋爱,才一点点醒悟过来的。她说,男人在跟你说爱的时候,其实说的是身体——她笑了起来,把下颏儿抵在膝盖上。呵,多么可爱的男子,现在她已经原谅了他们。她说,这不怪他们。男人就是这样的,他们以为爱就是身体,他们常常会混淆的。
    而年轻时,她曾经有多么好的身体,纯洁,奔放,完整……总有一天她会失去它的,把它交给一个男子;她应该明白这个道理的,她那么聪颖——谁都说她聪颖。她爱着一个男子,可是他们错过了彼此的身体!很多年后,她还在设想着她和他身体的第一次接触,那将是怎样的一种接触呵,羞涩,无知,弄得满头大汗,也找不到途径。——单为留下这点青涩美妙的记忆,她也值得这样去做。
    是呵,一切都太迟了。青春是不可延误的,一延误后悔都来不及。她错了吗?也许是的。一个美丽的错误,可是她懊悔不已。多少次,她拒绝了他的身体,背地里她是懊悔的。她常常就哭了,也不知被他气的,还是可怜他。一见她哭,他就偃旗息鼓,忙不迭声地向她道歉。
    她错过的仅仅是他的身体吗?不是的,那么微不足道的一个男孩子的身体!她错过的是她这一生。她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太不值当了。她拿身体做砝码,末了身体留了下来,他走了。
    她输得一塌糊涂,她这错误犯得毫无意义。她为从前的自己感到羞愤。是呵,一个纯白的姑娘,有羞耻感和道德心,符合“审美”……很多年后,当她意识到这一层,她气得要剜心。
    年轻时看重的东西,现在她已视若粪土。她说,身体是什么?身体是工具,就得好生侍候着,让它舒服,获得快感。
    她这虽是一时气话,不过在今天的我看来,也自有它的一番道理。经历过一些人世风尘的男女,到头来都会发这样的感慨,这一生什么都是假的,惟有自己的身体是真的,它存在过,渺小如尘埃;它有自身的内在体系,有生命和欲望……也许弹指之间便会衰亡,所以抓住现时的快乐尤为重要。
    而很多年前的她并不懂得。她把身体当成理想,她要为青春守贞节。她活生生地把他送给了别的姑娘——听说也是个姑娘,大他五岁,天哪!有这样老的姑娘吗?敢情是破鞋吧?她和他吵,声嘶力竭的,把瓶瓶罐罐往他身上砸去,她简直疯了。她恨他,她告诉他她恨他!恨一辈子!她要诅咒他!一边哭着,一边指着他的鼻子说,这种骚货你都要!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又说,长得那样丑,你没见过女人怎么着?再大两岁,就能当你妈了。
    他到底忍不住了,咕哝道,你又没见过她,凭什么这么说?
    她一下子跳起来,哐哐甩他两嘴巴子,说,她就是丑,她就是你妈。——怔怔地站在那儿,她知道自己说错了,也做错了。她不聪明,愚蠢之极。她正在伤害一个人,她将失去他,她为此要负责任的。
    他斜着眼睛看她——呵,她又看见了那熟悉的眼神,她的心在起皱。她哭了,向他道歉求饶,她说,我求你……俯身抱住他的身体,把膝盖抵在他的鞋面上。她仰头看他,她知道她已经失去了他。啊,一切都太迟了!她太蠢!她不应该这样闹的,她应该温言软语。她不懂男人,她不知道怎样对付他们。不就是跟破鞋睡觉吗?没关系,睡吧,她不在乎。她跟他说她不在乎,他愿意跟谁睡,就睡吧,睡十个八个都没问题,只要他跟她好,她什么都容忍。
    后来她也找过他。最初的一个月,每天都来找,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低三下四地哀求着;也偶有通情达理的一瞬间,她和他认真谈起话来了。她说,你会跟她结婚吗?他咬了咬嘴唇。
    她说,你麻烦大了,她肯定要跟你结婚。她又不是处女。你妈要是知道——她微皱眉头,叹了口气道,能接受一个比你大五岁的儿媳妇吗?
    她这类话题虽扰人,但也正是他害怕的。他便告诉她,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她说,是她勾引你了?他搔了一下头皮说,我也不知道……反正说不清楚。
    有一阵子两人似乎有和好的迹象,但说不上几句话又吵起来。她哭道,不就是搞破鞋吗?你以为我不会吗?——她三下两下把衣服扒了,蜷缩到床上,说,你搞呀!你就拿我当破鞋吧。她号啕大哭,她一生中从未有过那样的哭泣,她绝望之极。她在他面前丢人现眼,她像个泼妇。他吓坏了,把头探出门外看着,说,穿上,快穿上。把身体从门缝里挤出去,逃了。
    



第二部灿若桃花

    后来,他躲着不见她。她每天都在路口堵他,有一次竟堵着了。他和他的新任女友从马路对面走过来,她不像她想象的那样不堪。落落大方的,打一眼就知道是精明厉害人。她躲在树干后,一颗心端的要跳出来。她没有上去理论,到底是因为胆怯。
    这是她最后一次见他。她的自尊心回来了,力气跑了。她太累了——纠缠了两个月。现在,她一个人走在正午的街道上,看见自己的影子矮而肥;她的神志很清醒,可是身体就要昏睡了。她气喘吁吁地跑起来,就像风一样,她掠过城市的街巷,夏阳打在街巷上的影子,她的十九岁的青春年华,爱过的,恨过的……她要把它们丢在身后,忘却。她要回家。
    是呵,我不知道你是否见过这一幕,——你还能记得吗?在1974年某个夏日的午后,也许你正走过某条街巷,看见一个汗渍淋漓的姑娘,她正在跑步,她就是我的阿姐。你也许会扭头看她一眼,心想,多么健康朝气的一个姑娘,大夏天的还坚持锻炼。你不会知道,从这一天起,她开始加速滑行,一种叫做“命运”的东西正攫住了她,把她带往一个陌生的方向。她迷迷糊糊地跟着它走——她怎会知道呢?她还未满二十岁。
    她回到家里昏睡不醒,一连几天滴水不沾;中途有一阵子像是醒过来,看见窗外的绿叶在阳光底下打着盹。屋子里有只苍蝇,嗡嗡的在她头顶转着,它叮在她的鼻子上,她手一赶,它又跑了。她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然而真的不记得了,也许是梦呓吧。
    她哥哥也吓坏了,抽空来陪她。他跟她说些空洞的道理,男女之事上他完全是外行,整天忙忙碌碌的,根本也顾不及谈恋爱。她反过来安慰他,话说得地道又得体,连自己都觉得吃惊。她哥哥放心地走了。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坐着,也不晓得哭,整个人像是呆掉似的。然而没有,她现在很清醒。她知道怎么做了,她要报复他。
    她是突然想起马三这个人的,心头一阵振奋。事隔很多年,很多细节她已经忘了。犹豫过吗?也许吧。她不喜欢他,再说,他是个有污点的人——那时她还很在乎这个。大约后来就去找了马三,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她就哭了。她站在他面前,拿衣袖去擦眼泪,马三坐在床沿上看着她,说,怎么像个小孩?他站起来拍她的肩背,把她搂在怀里。
    马三说,是因为单小田?她也不应答,她只想跟他睡觉。这个他也看出来了。他说,你再想想,不要后悔的。如果你一定要我帮忙,我也不反对。
    这就是她的第一次,疼,涩,根本没法做。马三差不多要放弃了。然而她抱着他,不放他下来,近乎哀求了。马三说,下次吧,你明天再来。可是她知道不会再有明天了,明天她会后悔的。她今晚抱着悲壮而来,她要牺牲掉自己,为她的四年爱情做总结和祭奠。她没有把身体给她爱的男人,那么就随便给一个男人吧。她不是在自暴自弃……真的,不是的。为区区一个单小田,她犯不上。她做事一向果断,思路清晰,越是节骨眼上越清晰。四年了,她跟着他,像一个优柔寡断的小媳妇,拿不定主意,也没有志向。每天晕头转向的,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她对他言听计从,他就是她的一切……她把自己给弄丢了。现在好了,她自由了。
    她恨他,然而跟恨没有关系,她希望自己的身体能飞起来,就像小说里描述的那样,沉浸在爱欲里的身体是会飞翔的。她希望自己能浪荡一些,她想获得“罪恶的快感”吗?然而没有,只是疼,不愉快,两个人的身上都是汗;脑子有点麻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还是麻痹。单小田在干吗?他也在做同一件事吗?——仅想到这一点,她的身体就发软。他不会知道,他就此毁了一个姑娘,她曾经那么清白,完整如玉。很多年后再相见的时候,他们都老了,丑了,惨不忍睹。他不会知道,她经过怎样的一生,几经挣扎,嫁给一个不如意的丈夫,有很多孩子,生活惨淡,蓬头垢面;而年轻时的那段爱情,躺在70年代初的阳光里,有很多背景人物、场景和音乐……他还能记得吗?
    总而言之,十九岁的阿姐就这样度过了她的初夜,很多天后,一想起这事,她的胸口就发紧。她后悔吗?不。她报复了单小田,以及自己,连同他们的爱情……用这种方式,她把它们埋葬了。她出尽了她心中的一口恶气。非这样做不可,要不然,她会出事的。她是那样一个激烈的姑娘,爱恨交加,有着骨子里的真正的疯狂。也许有一天她会杀了他,或者自杀,她把刀片都备好了,是她哥哥的剃须刀,她把它放在手腕上试了试。
    这以后,她又找了马三两次,每当把单小田恨得咬牙切齿的时候,她就去找马三。她和他之间仅限于这些,总有三四次吧,十几天时间。那时她对男女之事尚不敏感,身体的乐趣还来不及体会。马三也回访过她,她推说生病……马三是什么人?他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和她说两句话,便什么都明白了。他走了,再也没来找过她;也许他稍稍受了点伤害,他喜欢她,可是不要紧,他有的是女人。
    一天天在荫凉的屋子里坐着,看见夏日的阳光像金子一样晒在院子里,四处流淌。她也不明白她和马三之间是怎么回事。她不爱他,可是她利用了他;她利用了他,又觉得不愉快,身心收缩得很紧,像是呕吐,又像是下雨天裤管上被甩上了泥点子,总之,不干净,邋遢。她差不多要哭起来,她就这样葬送了自己,把她给一个不相干的男人……她讨厌他。还有一层,她也隐隐地觉得了,她怕马三影响了她,倒不是声誉。怎么说呢……这是一个有力量的男人,他的力量四处辐射,她害怕的是这一点。
    她害怕的是她这一生会因此走形。在她和马三的关系中,有什么东西开始让她觉得不安了。她也许做错了什么,她太任性,她急于想“过掉”单小田,她病急乱投医。
    她知道他有牢狱史。整整两年,她躲着他,就像单小田一样,他们从各自的世界里消失了,听不到任何信息。想想都不可思议,怎么能够!一个是爱过的人,四年的相濡以沫,一个是肌肤相亲的人,身体和身体曾紧密地交合摩擦……现在,他们都把彼此抹去了,就像抹掉一星点唾沫,未留下一点痕迹;就像一切从未发生过。
    要不是后来她哥哥的变故……是呵,说这些干什么呢?两年以后,她又去找了马三,情形大同小异,他收留了她。她最终没能逃过他,她逃过了单小田……他们都是她的劫难。
    即便很多年后的今天,阿姐已阅尽世事,能够心平气和地看待这件事,她还是不知道该怎样评述马三这个人。这是她碰到的一个难题,这其中有一些盲点,千头万绪的,一下子也说不清楚。她分析起人事来头头是道,可是只在这一点上,她被卡住了。
    怎样的一个男人呢?应该是极具魅力的,层次复杂……他不是坏,而是邪恶。她总觉得他是邪恶的。可是往深处接触,他又是善良的,他通晓人情,讲理,细枝末节处,能把你熨帖得无微不至。可是再往深处,他还是邪恶的。如此反复,没有穷尽。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至今也得不出概论。
    她并不了解他,和他一起生活的两年,他就像个陌生人。他待她如兄长,竭尽所能地为她提供生活的一切便利……他有点像她的亲人。他宠她,有点像大人宠小孩的那种宠。她要什么,他就给她买什么。她贪图享乐的毛病也许是天生的,但却是由他带出来的,得以实现和张扬。一有时间,他就带她去友谊商店,为她购置各种物品,吃穿用度,都是当时市面上的紧俏货,有时也托朋友去上海买。他并不总有钱,哪怕借钱也不短她的。他花起钱来是有点一掷千金的派头的,淡定从容,倚在柜台旁抽烟,偶尔也侧头看她一眼,见她打着手势在和服务员交谈,他微笑了。
    她真正的物质生活是从这里开始的。1978年,风气还不算开放,人们沉浸在新旧两个时代交替的过程中,茫然地期待着什么。物质对很多人来说,还是个相当陌生的字眼,构不成足够的想象和刺激性。人民生活朴素,街面上少有几家娱乐场所,所谓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都是后来才出现的。然而就在这暗淡的氛围里,她和马三却凭空而起,开始了“新生活”。马三交往甚广,上至部局领导,下至平民百姓,有时也结交老外。他胆子大,脑子又活络,场面上很会应付。有一次,他带她去见一个“国际友人”,她害怕,抵死不去,说,你不要骗他钱。马三笑道,我不骗,都是朋友,干吗呀?又说,你去见见世面,没准他也是个骗子呢。她便跟他去了,在北京饭店喝的下午茶,其实也未谈出什么,也未必真的要骗取什么,只不过是聊聊天,安静地说一会儿话。坐在饭店的大堂里,听着音乐,看着落地玻璃窗外秋天的街景,阳光和落叶,行人像水一样从窗户的边缘淌进来,又从另一个边缘淌出去。她想起了她姥姥那代人的生活,这才是人的生活。
    晚上,他们又随“国际友人”参加一个小派对,七八个人,除了三两个老外,都是时髦的中国青年,个个高尚整洁,谈吐不俗。她第一次出入这种场合,难免惴惴不安,人很紧张,然而也做出落落大方的样子,和人交谈,适时地微笑着;很多人赞美她,她脸微红,略低了低头——幸好黯淡的灯光下没人注意到她的表情。马三正蜷在沙发的一隅抽烟,一只手垫住下颏儿,另一只手的食指在鼻梁上轻轻地刮着——他在听一个人说话。
    也许就在这时,她有点喜欢上了马三,她觉得自己应该爱上他。一个平民子弟,其貌不扬,出身寒微,可是他天生具有某种气度,他不惧怕任何场合里的人,他说,人和人都是平等的,没有贵贱之分。现在,他优雅之极,神情散淡而落拓——这落拓是必要的。他处世不惊,言行低调,越是危急越镇定低调,她总觉得他身上有一种贵族气,也许他是投错了胎?
    从这个场合看马三,看见的只是他的一个侧面;从另一个场合看马三,那马三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一个男人:坦诚,作风果断,有亲和力,乐于助人——在任何场合,你都不会认为他是个骗子。他也骗,骗不到的情况下,偶尔他也帮你。总之,这个人在阿姐的生命中扮演过重要的角色,其影响甚至要大于她的哥哥。她日后的言行举止、对人世的辨别力很多都是从他身上得来的;虽然对于这一点,她不愿意承认,因为她恨他。一天天耳濡目染过来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走上诈骗道路的。天知道她有多委屈——偶尔她也是委屈的,她不甘心!她的一生就这么毁了吗?她才二十三岁,已经是个地道的诈骗犯了。
    马三也劝阻过她,说,好生呆着,这儿没你的事,你一个大姑娘家,干这营生太危险,也有损脸面。她不答应。她学会了一项技能,从这技能里她得到了乐趣,和人周旋并借此谋生;她欠马三已太多了,她不能白白让他养着。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咦”了一声笑道,那年你算命,是不是已算准我将来会有这一天?马三笑而不答。她又说,我看是。你不是说,什么都在我脸上写着的吗?马三说,反正你脸相不太平,风云太多。
    很多年后,阿姐是感激马三的,平白无故地搭救过她两次;可是她也恨他,当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而大部分情况下,她是意识不到的。一天天在屋子里呆着,生活无着落,她的哥哥正在服刑,她的母亲迟迟得不到平反,她总得养活她自己。更重要的一点是,和马三这样的人在一起,人有时会犯迷糊的。他把这事称做“营生”,就像当工人或者农民,手段不同罢了。他常说,走,带你去见几个朋友。在干净宽敞的店堂里坐着,他笃定,自信,坦诚……这时候,她会恍惚的,这完全是在聊天、拉人情、谈生意呀。
    马三说,我做什么了?什么也没做!我一没偷,二没抢,只不过替人传传消息,就有人把钱乖乖地送到我腰包里来,这是我该得的。
    和马三分手以后,她另起炉灶,开始独闯天下。这是1980年,她母亲的冤案经过一些周折,终得以平反,分了她房子,也补了一些钱,安排她去肉联厂做正式工人。然而这一切来得太迟了,她已经回不去了。她丧失了正常工作的能力,初中毕业,没有知识和技能,怕一辈子要呆在底层,过几十年如一日的生活,上班,老去,拿微薄的薪水……衣服上沾着猪油,皮肤上有死猪的血腥味。为什么这一天不早些来呢,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在她还未遇上马三之前,在她对人世还心存幻想……它来得不是时候,它就像讽刺。
    她不后悔的,她的行骗生涯才刚刚开始,有足够的好奇心,跌宕起伏。每天衣衫华美出入各种场所:大饭店,名目繁多的派对……她实现了从前的理想,过富丽堂皇的生活,还可以接触到陌生的人群,那么多的男人对她趋之若鹜,巴结她,奉承她,她换不同的形态跟他们交谈,简直就像在演戏。她的行骗技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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