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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喜欢你-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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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人就这样躺在一个不算熟的大男人面前,一点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他脸都快红了。

“好吧,主随客便,你高兴就好。”择定最佳躺姿後,她放松的意识开始昏昏沉沉。

阿野搔著不太痒的手臂,从杂志上抬眼凝视她,沉思片刻,不太情愿的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下来时手上拎了条毛毯,抖了抖,从椅子上方丢下去,刚好将她整个人密密覆住。

“呼,好温暖,谢谢。”灰白的倦容从暖呼呼的羊毛毯下快乐钻出来。经过一夜的拆腾,暖意催动了排水倒海的倦意压向花欣,早已筋疲力尽的她毫无招架之力,眼皮下垂,接近呓语地敦促道:“杂志可以带回去看,你早点睡觉,晚——早安。”

“喂,等一下啦,有话问你。”这才是他坐在这里的原因。

想到刚才送阿郎去车站,他告诉自己那件骇人听闻的陈年往事,不弄个清楚他无论如何都睡不著了。

花欣勉强撑住半垂的眼皮,眼神困顿,默默地瞅问脚边惴惴难安的阿野。

“你四年前就看过我?”说真的,那一夜的陌生面孔他完全忘光了。他本来就记不住女人的长相,四年前那恶梦的一夜,他忘记都来不及,哪可能刻意去记。

“阿郎告诉你的?”她半趴著,只露出眼睛以上的半张脸,眸光幽微的闪烁。她记得他们所有人,包括阿劲、阿野、阿郎、小胖弟和眯眯眼男生,甚至和阿野追撞的男生。这些人却只有阿郎还记得她。

“那个可怕的母夜叉,真的是你亲戚?!”阿野不可思议地放下杂志,脱口惊嚷。

“小声点,别吵到楼上的人。”毛毯下的身子抖动,愉悦的笑声从毯子下方闷闷的透出。

“她是我表姊,不叫母夜又。”

“她根本就是母夜又好不好?”阿野没好气的忆起那一夜被那个女医师拆腾的惨状,一肚子火又冒起。“居然让那堆可伯的护士在我身上摸来摸去,我没摔死也

被她拆磨个半死了”

“她们大概是无法忍受辛辛苦苦救治的人,一再强调不要“该死的”女人的血。”她婉转的点出重点,笑声更清脆了。

“拜托,我那时正在半昏迷状态,脑袋空空,根本不知所云,哪有办法清楚说明整个状况,是那个该死的护士乱加油添醋的。哪个白疑会在被送进急诊室的时候,对一窝女护士说这么白疑到极点的话啊!那是基本的求生常识好不好?又不是活得不耐烦。”

花欣滑进毛毯下纵声大笑。那个替他止血的护士对急诊室其他同僚说这句话时,她也在场。

当年他急著想解释自己的怪疾,却因一场飙车、摔车而力不从心地无从解释起,竟以最直接而愚蠢的方式,大声斥喝护士不要碰他,难怪会惹火那些辛苦忙了一天,圣诞节还要值班的白衣天使们。

当时急诊室一片肃杀之声,咒骂声和甩东西声音绵延不绝。他该庆幸当时他是以伤患身分出现,而非伤患家属;也该庆幸急著为自己平反的他因嘶吼过度而昏了过去,逃过一劫。

表姊最喜欢整治叛逆青年,最讨厌那些胆敢在她的地盘飙车的少年郎。

常说这些小孩子饱食终日,活得太顺利,才会成天无所事事的纠众斗殴、结党飙车。闯了祸有父母在後面擦屁股,造成他们不负责任的人生观,怪天怪地怪尽所有人,独独缺少自省能力,根本是一堆酒囊饭袋、社会败类。

不幸的,那天晚上为救人而受伤送医的他,理所当然的被归类於此。

“喂,别睡著了,我还有话问你。”

等到花欣娇懒的瞅高明眸,阿野嗫嚅好半天吐不出半个音,明明面色见腆,又要强装若无其事地翻著杂志。

“然後?”花欣困得没心情陪他玩猜谜游戏。

“阿郎阿郎说当年是你捐血给我的?”他忽然拿高杂志遮住微红的脸。

那年真的衰到没话说,救人一命倒楣摔车,那夜大台北居然还闹血荒,妈的,走什么衰运

“原来是这个小事一件,不是我也会是别人。”花欣背转过身,疲惫的眼睛垂合,懒得解释,其实那是她让表姊枯等半小时,迟到的代价。

也可以说,表姊对这个生理明明很正常,却女人一靠近就狂冒红疹的怪胎起了莫大的医学兴趣,并研判这小鬼是心理异常。易言之,与连续杀人犯、多重人格的形成病肇相似,可能是童年创伤,影响日後的人格发展。

那一夜都惹毛表姊的两人,血型刚巧一样,因此她毫不迟疑地抽她的血,补他之不足,而後约束一票因帅哥近身不得而气沮、而鼻酸心痛的护士们不得声张,众人同仇敌忾的将小鬼蒙在鼓里,快快乐乐观察一个多月。

事实证明,头好壮壮的小鬼,确实是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心理因素排斥女性。於是最狠的来了,心情一向阴晴不定的表姊竟心血来潮的决定送小鬼一份出院贺礼。

“那年母夜叉——你表姊,和我有什么仇啊?妈的”阿野越想越气。

竟在他高高兴兴逃出医院後,追出来恭喜他终於克服心理障碍,因为他体内流著她表妹的血,经过一个多月,人居然活得好好的,没任何异常发生。

去他的!让他惊颤的根本不是谁输血给他,而是那个母夜又邪恶、恐怖的尖锐笑声,害他从此恶梦不断,睡著时经常有鬼上身的错觉。

“过去式了,你别放在心上。”若不是他的阿郎老弟那晚最早赶抵急诊室,和她小聊了一下,她也不必在肚子不怎么舒畅的现在,还得帮忙安抚他听起来似乎颇困扰的情绪。唉。

阿野著恼於她不当回事的态度太轻慢。

这根本无关放不放在心上的问题,而是一种微妙的异样感受在心底生根,缠了他四年。他不是没被输血过,车祸对玩赛车的人是家常便饭。会被困扰四年多,是因为那一夜对他意义特殊。

从荷兰站摔车後,他心情一直超烂,不想理人、不想碰车,意志消沉的躲著一挂兄弟,首度对坚守多年从不曾旁徨的赛车梦产生严重质疑,连带丧失了信心,一直到救回那死家伙一命才重生。

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纯粹是瞬间迸生的意念,他就是莫名的将所有的感激转嫁给输血救他的人。他感激那人适时的援手,让他顺利走出迷惘期,重拾对生命、赛车的热爱。

所以四年多来,偶尔无聊,他会克制不住地猜想,母夜叉的表妹是谁?总觉得承了她的血,就欠了她什么,有时候甚至会神经的懊恼於没能当面向她道声谢。他一直认为只要将这声谢意说出,此後就两不相欠,就不会被困扰,结果——

阿野看著那颗几乎埋入毛毯的慵懒头颅——

这女人完全没放在心上!害他莫名觉得火大、不是滋味。

“你这女人很奇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干嘛不说,至少可以让我道声谢啊。”扬火的尾音烧成模糊难辨的一团。

“那时你在睡觉,脾气不太好,我有暗示。”即使背向他,困得睁不开眼,花欣也能轻易听出他声音里的别扭。娇懒喃哼:“想谢谢我,你现在可以对著我的背说了。”

睡觉?他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圣诞节那天,她帮蕃婆带礼物给学长他哪有在睡觉,明明就被死阿劲阿野不解的眸子骇然瞪大。

“我回国那天下午你到过机车行?”他语音不善,危险地问。

“BIN——GO。”

“你这女人都这样随随便便碰男人的啊?!”阿野跳起来怒瞪她的背影。想到那天下午一顿好眠被她一闹,恶梦连连,还一并梦回急诊室被恶整的惨状,心里已经一肚子鸟气,她居然没告诉他,她是他的输血恩人?

“还好啦,看情况。我好困,先睡了。”花欣不支的懒哼转弱,化零,而後沉沉睡去。

阿野乾瞪她裹在毛毯下久久不动的身影,听她均匀的呼吸声好半晌,发现她真的睡著了,他著恼的脾气和来时一样光速地消失无影无踪。

哪有人这样不自觉地,他喟叹了声,弯身将她连毯带人轻轻抱起。

随著上楼的轻捷步伐,沉睡的嫩颊缓缓倒向他温暖的胸膛,紧贴著他乱了拍子的心窝处。

身躯惯性地僵紧,他低头凝视睡熟的她,炯炯闪亮的眸光略沉,渐渐泛出纳闷、新奇和无名的暖意。

“新年快乐,还有,欠了你四年的这句,谢啦。”放下她,帮她拉好被子後,他诚意一次做足。

下楼的脚步猛然僵在梯阶上。阿野神情惊愕,飞快卷起袖子,果然两双手都安然无恙,体温也正常,没胀热、发痒、熟透。

这天降神迹似的伟大发现,震愕他的力道,足以媲美四年前荷兰站那一摔。这是他染上怪疾十几年来,第一次碰触血缘外的女性没有狂冒红疹,也感觉不到任何不受欢迎的刺痒。

今年真的是他的年吗?阿野若有所思,抬头望向楼上。

第四章

“怎么是你?”

“你以为我爱来啊?”阿野抓著一只工具箱和一袋早餐,没好气的低头闪过门框。一脚跨进来才发现那个匆匆忙忙往回跑的女人,身上只罩了件简单的大运动衫。

“好久不见,最近好吗?”花欣冲进玄关,迅速开鞋柜抓出一双男用拖鞋。“你你穿这样敢出来应门啊?”反手带上大门後,他目楞口呆地尾随她进屋。

一个女孩子家独居一栋透天厝已经够大胆、够危险,她到底有没有半点警觉心啊?

“我睡过头了,只好抓到什么就套,总不能光溜溜见人吧?”脚下不停地冲上客厅,花欣耙梳散乱的长发,慌张的歪著头环视屋子,像在找什么,一双光洁修长的美腿满屋子飞舞。

跟著闲踱进来的阿野尽量非礼勿视,听到她随口的回答简直不敢相信地放下餐点。

“你你的意思是你裸睡?”大清早的他干嘛跟她讨论这种危害身体健康的问题啊?这女人到底有没有把他当成男人看,混蛋!

“差不多是那意思,夏天嘛。”他的不自在反而让花欣更自在,更无拘无束、不设防。

阿野受不了的狠白她一眼,一屁股粗率的跌坐在沙发上,大口啃饭团。

说的也是,从过年到现在,他已经近半年没被这女人骚扰,毛衣都换成短背心了。这段期间,为了专心准备明年的赛事和锻练体能,他搬去学长家借住,就近在附近教练场练跑。

四年前那一摔旧伤复发,勉强上场比赛太危险,一挂觊觎他赛车很久的兄弟顺理成章没收了他的车子,禁止他出赛两年。害他闲得慌,只好入股学长的机车行,并帮忙打理他在隔壁新开的机车精品店。

未来确实也该打算打算了。除了帮几家日本企业试车外,也许是进冰川赛车学校进修的时候了,他不可能一辈子在赛车场上消耗体力、出卖青春,也不是当明星拍广告的料,他必须为三十岁以後的车队总监目标铺路,以培育人才为主。

“找到了!”花欣高兴的惊呼一声,抓起鞋柜上一串系有银色钤铛的钥匙丢给阿野後,急急忙忙跑上楼。

才七点半,她十点上班又自己开车的人,跟人家紧张什么中和到台北没那么远吧?

从沙发底下摸出遥控器,阿野将双腿盘上沙发,舒适地打开电视。

花欣下来时,已换上一套细肩带银丝滚金葱边小洋装。贴身的设计完美地勾勒出她苗条纤雅的高挑身段,薄抹了淡妆的脸庞明媚动人,过肩的长发柔顺而蓬松的披散在後,整个人神采奕奕,二十分钟前的慌乱神色已不复见。

听到脚步声,阿野从晨间新闻中不经意抬头,不禁看怔了。

我咧,女孩子都这么怪物吗?不过上个妆、换件衣服,外表就一差三千里,感觉居然完全不同。妖怪

“麻烦你把钥匙放在品逸那里,要修理的东西我列在你面前那张清单上了,上面有公司的专线和手机号码,有事call我。冰箱里有人家送的水果和饮料,也有清酒和生啤酒,拜托帮忙消化一些。早上有业务简报,我必须提早去公司准备,拜。”花欣扣上检查好的公事包,脚下不停地冲到玄关。

“喂!”听得头晕目眩的阿野探出身子,食指勾著一袋餐点,朝抓出高跟鞋的人上下晃了晃。“学长交代我买的,你带去路上吃。”

“早餐吗?”花欣绽出感激的微笑,单脚颠颠簸簸地跳进来,一手抓过袋子转身跳回门口前,她想到什么,又回头凑上前,啾了下他转回去收看国际头条新闻的俊逸侧脸。“谢谢你的早餐及今天的一切。走喽,改天回请你。”木门轻轻关上。

什么?!刚刚那是怎么回事?!

萦绕阿野鼻端的香水味不浓不腻,久久不散一时呆掉的俊容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立刻狼狈地爆红。

食不知味啃著饭团、猛吸米浆,他耳朵嗡嗡鸣轰,全身的血液逆冲,忽然受不了的用力甩著红通通的头颅,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炸空的脑子拒绝配合,滚烫、沸腾的身体彷如著了火,发闷发胀的心一抽一抽,抽得他呼吸困难。

和发病的徵症有些雷同,又不尽类似,这次是心理的不适多於身体,而且与过敏性体质全然无关。以前再怎么不舒服,心情也不会严重受干扰,至少吃东西从来没有吃不出滋味。

她刚才不小心碰触到的,是他一向抗拒甚至排斥女人接近的处子之地。

为什么心情的变换可以那么轻易,只不过是一个他经常被偷袭的微不足道小动作

女孩子献吻,不是亲颊就是亲嘴,这种事对经常住返世界各地比赛的他来说,真的和摔车一样,都是家常便饭。清纯害羞的,住往吻到脸颊就高兴了老平天;饥渴一点的,一逮到机会绝对毛手毛脚;放浪形骸的,光一张嘴堵住他嘴巴并不能满足,还会对他上下其手,大胆抚模,竭尽所能挑逗他的生理感官,其解放的程度铁定令人咋舌,不输A片女星。

不是非要爱情不可,他对感情事抱持的态度,某种程度上和学长遇到蕃婆前一样,不积极、可有可无,把到马子不会特别高兴,没有也随便。

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件事一直是——赛车、家人、兄弟。女人从未被包括在内。

所以一直以为自己不会为哪个女人动心,因为即使动了心,也无法克服体质异常,加上看多、遇多了,没时间寻找,即使找到也没心力经营,就将全副精神放在赛车梦上,久而久之也就没心情了。

大年初二和这女人还算不差的清晨对谈後,对她的心境是变了,但也只把她当成和她妹妹蕃婆一样,或比蕃婆高一级的可聊天对象。

再怎么说这女人终究是目前为止,他敏感肤质唯一不排斥的珍贵女性。这是濒临灭绝的保育类珍禽,相当难得,错过也许这辈子就没有了,所以他珍惜,对她有一分特别但非关男女情爱的感觉与感激。

答应来帮她修理东西,也是想看看那天的神迹是不是偶发性状况阿野深沉地注视无恙的黝黑胳臂。两次的碰触都证明了,他真的不排斥这女

人。

不过他不会因为不过敏这种薄弱得要死的烂理由,就盲目喜欢上对方,或白疑的赔上一辈子。大不了独身而已,反正高龄四十三的老妈年初又做人成功,替莫家添下一丁。

老娘都求人不如求己的看破,不指望身染怪疾的大儿子傅宗接代了,他这个当事人还有什么好顾忌?

但是现在

心神不宁按照单子所列的微波炉、热水器、烤箱、一二三楼及车库的灯泡,一项项修理、换好,阿野满身大汗回到车行已晚上八点,台北盆地正刮风又下雨。

而那个打电话说要买豪华晚餐酬谢他的该死女人,居然晃点他,七点半的时候突然来电话说什么临时有一摊餐叙无论如何都推不掉,请他晚餐自理。害他饿到两眼起雾。

“哥!”

一名英气逼人的少女从车行後面的厨房探出头,一看到从滂沱骤雨中骑上车行的蓝绿色重型机车,赶忙搁下甜点,跳冲了出来口

“你怎么又来了,人缘那么差,放暑假不跟同学出去玩,三天两头窝在这里麻烦学长。”阿野的头从湿答答的安全帽下伸出,顺手把安全帽朝妹妹的笑脸罩下。

“还不是老妈今天炖了一锅姜母鸭,叫我带来给你强健、强健身体。”不仅俊俏的长相中性、穿著中性,连动作都很中性的莫灵放好安全帽,哥儿们式拍拍老哥湿泸泸的胸膛。

“拜托她有点概念好不好,现在是七月,热死了,炖什么姜母鸭,存心让我们肝火旺盛,吃到喷鼻血啊?”那个少根筋的老妈只要一心血来潮,他们就完蛋。

“不愧是兄妹,我也是这样回老妈。”莫灵哈哈大笑,心有戚戚焉的手大力搭住老哥宽阔的臂膀。

“那她不就又哭哭啼啼?”阿野大笑著把湿发全部耙梳到脑後,粗率阳刚的鲜明轮廓顶时多了抹高贵俊美的神态。

“岂止哭哭啼啼,她根本就直接翻脸了好不好?”莫灵没好气的转回厨房,把吃到一半的绿豆汤端出来。

老妈翻脸?“你一定又干了什么歪七扭八的事惹老妈生气,给我老实招来,不然我先揍你一顿再说。”

阿野蹲伏在妹妹面前,炯炯有神的眸子危险且压迫感十足地眯起。“还吃?快说!”

“只是不想课後辅导也不行哦,你当年还不是一样没参加,老师也不敢拿你怎样啊。”

“老师不敢拿我怎样,是因为他们放弃我了,你老哥根本不是做学问的料。”

莫灵扁著嘴,生气连最知心、开明的他,也不懂妹妹的心情。

“就算我是做学问的料,也不一定要走大家指定的路啊。老妈和老爸那套陈年旧思想说不通了,该被淘汰了。又不是照他们说的考上理想大学,出国留学回来,我就会比较快乐,比别人轻松。”她呕得扔下汤匙。

“你敢在学长家撒野试试看。”

阿野的笑脸不见,笑瞳转寒,眼神危险地紧眯,吓得俏容激昂的小女生眼眶泛红,满脸委屈,头低低垂下就赌气不看他。

“我要按照自己的计画,读工科,将来进你的车队当技工师傅,所以我必须有理论基本打底,才能和实务经验相辅相成,这都是你说的。所以我也要先工作几年,自给自足赚够学费,再去冰川赛车学校进修,充实知识,向另一个层次迈进。”阿灵执迷不悔地发下豪语。

阿野一楞,想想她说的话颇有道理,因为都是出自他口中。那年他就用这套叛逆的大道理说服他家两老放弃他,没想到阿灵原封不动奉还他。

见鬼了他十五岁那年,她才三岁。三岁奶都还没断乾净,她懂个屁,一定是老妈天天向她抱怨不肖子的不成才,她才记得这么清楚。

站在个人立场他的确会和阿灵一样,坚持走自己的路。但换成兄长的立场,他则和普天下的父母一样,希望唯一的妹妹以最轻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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