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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伢儿觉得十分泄气，最近商贩都不送她糖葫芦了。她走在河边就觉得嘴里没味。地上那些个圆圆的石头看起来就像糖葫芦，于是她蹲下身子挨个捡。抬头时，看见河边坐了个人。
这“姐姐”一脸淡漠，望着湖里在想什么心事。小伢儿好热闹，蹦蹦跳跳的跑去就和“她”蹲在一块。小伢儿望望湖里，又伸出手来在她眼前摇了摇，直到姐姐有反应后，才笑嘻嘻的问道“京城的人我可都认识，怎么就没见过姐姐你啊？”
“她”并不擅长应付小孩子，对这突如其来的小女娃显得有些不大自在。也被对方口中那声姐姐给叫懵了。只得起身拍拍手离开湖边。
小伢儿在她身后反复叫了几次，对方都不理人，她只得撅着嘴对她吐吐舌头，才扭头像反方向离去。之后许久，俩人都没在碰面。
渐渐入秋，也阻挡不了小伢儿喜爱玩闹的心情。她照常到处溜达，在河里抓了鱼，树上掏了鸟蛋。就举着火折子在一处堆满枯草的高墙边生火烤鱼吃。
黑烟渐渐升气，配着未掏内脏的鱼的味道，熏黑了半边墙，又引来了一人。
他本在院内好好坐着，却被这味弄得咳嗽连连。开门出去，就见花猫似得伢儿烤着鱼。她一眼就认出了是河边的姐姐，赶紧站起身来热情的拉扯着他蹲在墙角，递上了烤的半生不熟的鱼道“尝点吧，可好吃了。”
他虽是不爱搭理人，可也怕小孩儿吃坏肚子。便帮着把那鱼的内脏去了，从新放在火边烤。起身离去时，淡漠的道了一句“你从一数到一百下，换个面烤。在数到一百下，就能吃了。”说罢便从新关了后院的大门。小伢儿一脸委屈的的还未说出口那句话“我只能数二十下。。。。”
第二日，小伢儿照常来到高墙边烤东西吃，又引来了他。这回可是逮着了机会，说自己加上手脚，也只有二十个手指头，数不过一百下。他便替她数完，然后关门离去。
之后好几日，小伢儿都照常来。如若他不出门，她便一直敲着。就是觉得有个现成的能去内脏的，还能帮着数数的，要轻松许多。
他受不了她的死缠烂打，觉得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这回便耐心的搬出了凳子，坐在边上反复教她如何数数。连着数十日，她送来那些个不知从哪儿鼓捣来的吃食，他该处理的处理，削皮的削皮，乘着空余时间反复教她数数。
等回过神来时，已经不知不觉间走的如此之近。而对于刚到京城的他来说，感觉充实了许多。
过节时，小伢儿觉得这位姐姐总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会憋坏身子，就拉着她在京城里溜达，说正门口有家面店，她唯一一次过年时和娘去吃过，可好吃了。还说她们百花楼的姐姐们，各个长得都漂亮。说谁家茶摊子总是用的沉茶，不好喝。说谁家卖的菜最便宜，又实惠。
就是这样一个女娃，教他认熟了这个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
最后一次见，他给她买了个糖葫芦。蹲下身来揉了揉她脏乱的头发丝，道“吃完了，再问我要。”
可从此以后，没了她的身影。
竺玉略显消沉，已经一年了，他到处打听小伢儿的消息，最终才知晓她离开了这里。身边又恢复宁静之时，他才总是想念脏兮兮的一个小女娃。
第82章 竺玉番外 二（）
“你可想好了？”莫川看不出喜乐，伸出一指落于棋盘之上。
“我是你救活的；生死由你。”他起身离去，留下一盘未下完的棋局。从现在开始，他不过一枚棋子；由人操控。
京城多了一家小倌店；不知幕后老板所谓何人。但里头有位头牌刚上位就引来了无数人的目光。相传此人远方而来；有着绝色之姿。众人传的神乎其神；都想一探究竟。
鱼上钩了；只得任人宰割。
三王爷脸色铁青又愤怒；望着莫川；恶狠狠道“既都被你知晓；还愣着作甚？大可四处传扬。。。”
“三哥何必如此？”莫川站在小倌后院；看着艳阳的天就觉得心情无比舒畅；转过身来对一脸愤然的三王爷道“这事儿我帮你兜着，毕竟这是皇家的脸面。不过倒是有个条件。。。”
“说罢。”三王爷听莫川此话；就知事有回旋的余地。如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定不会把自己这断袖之好的把柄让人逮住。
“你我二人，还怕敌不过即将上位的九王爷？”莫川低声道；话里透着一股子冰冷。
人人都知；九王爷天资聪颖比莫川还都出彩，令皇上也刮目相待。可皇上心中已选之位早已定下三王爷，迫于朝内百官统一推荐九王爷为天子，就连城里的百姓们也是爱极了他。最终，寡不敌众。就算是天子也不能无视众人的反对，只得封了那九子为太子。
莫川下出了一盘棋，不仅另三王爷满意，更是另皇上满意。
谁能料到刚上位的九王爷，没几日就犯下滔天大错被贬去了边关。否则，哪能由得到三王爷吃这块还没咬烂的肉。
三王爷心里其实明白的很，就算他坐上了这太子之位，也只是个傀儡。况且有把柄在人身上，总有一天会掉落深渊粉身碎骨。可这又能怎样？都已被人发现了，他也只得继续的从这路上摸黑了走。好在莫川还算有良心，给他了一块只能闻闻却不能咬的肉，“竺玉”
九王爷神情像极了把生死置于肚外的得到高僧，背着包袱在京城外的马车上和莫川与竺玉告别。他从未想过有一日会被身边至亲之人陷害，而且还害死了同为至亲之人。
他看着漆黑的天，第一次领悟到了何谓人心不知。只是他有个疑问，同时也问了出口“你可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下的去手”
莫川眼力透着一股迷蒙，毫无光彩的低着头。他无力回答九弟这一问，只得看他渐渐远离。
在这场皇位之争中，牵连进了一人。用生命铸造成一块梯石，送莫川走上他心中所想之地。可他却没有含泪而死。他只说，“不冤，不冤。”
在这莫大的皇宫，皇帝永远不是爹。这位充当各位小皇子爹的角色，便是他们的师。“汣渡”
汣渡是位满头苍发的老人，在这朝国颇有地位。年轻时凭一人之力就能杀敌三千，老时也能杀敌三百。他这一生辅佐了朝国数位帝王，付出一身心血为这朝国。他懂得人情暖冷，懂得世俗之争，懂文懂武，这普天之下所有奇怪的事情，奇怪的东西他都懂。他从小就是这帮小毛头的师，他们学到的东西全是从他身上给予的。是这样一位人，在一个平静的夜晚，死去了。
莫子初成了罪魁祸首，流放边关。
这是莫川这辈子做过最大一件令他后悔不已的事，直到老时还心心念着这位恩师。
他想做个明君，这心中之愿就是从汣渡而来。小时候听汣渡讲的那些前朝旧事，每代的帝君其实并不像史书上所记载的那般风光。背地里的他们，也都度过了不为人知的幸苦。这一切的一切全是为了这个国家，为了百姓安康。汣渡跟他说，子初固然天资聪慧，可他缺少了一点。那就是时时为百姓着想的心。而莫川有，他也依稀记得汣渡跟他说过的话。
“小川，你有一颗明君之心，是比任何人都要来的纯粹。”
那时，他就新生了一个愿望，要当这朝国的一位明君。
可渐渐的，随着时光流失。莫川才发现想要当以为君王如何之难。最终，汣渡是用血，祭奠了他的心。
“不冤，不冤。”
他听成了不怨不怨。。。直到很久很久以后，莫川才知晓汣渡最后那句话说的意思。只要你是以为明君，那我的死就不冤。连说俩次，是在汣渡这位老者的心中，早已认定他是个明君。
这一切还未结束，莫川还在前往明君之路上坐着斗争。他决定前去边关，用从竺玉那学到的一些率兵之计试试手脚。
这夜又深了，竺玉却了然属于他的故事还未完。他本是个棋子，由得莫川如何用都行。可唯有一点。。。
看来是兄弟都会传染？就连短袖之好也传到了莫川身上？
竺玉只觉得，一个头俩个大。手捧着莫川写的那书信，久久不能言语。最终只得把书信放在烛火上烧了个干干静静。心却想着，如若让三王爷发现，不知俩人之间又会伸出什么事端。。。
其实他多多少少能了解到莫川的一些想法，他本有个汣渡站他这边，可他却亲手毁了至亲之人。如今在这世上，莫川可以说是孤苦无依。他害怕再失去谁，所以便想把竺玉抓紧，甚至束缚在这小倌店内。
他的所作所为，就像个倔强的孩子拼命扯住最后一个心爱的玩具。可这之中的情感，究竟有几分所谓爱情，无人知晓。
竺玉提笔写了一封信，绝然回绝。他转身望向这是非之地，心想着接下来该如何逃离莫川这令他头疼的人。
数月后，有人来了。
他拦住了刘子的去路，淡漠道了一句“卖我便是。”
刘子有些为难的看看竺玉，又看向另一处柴房。那里头关着的可是货真价实的小倌，得了点病。。。得先赶紧卖了才是啊。。。
竺玉掏出偷偷攒下银两，道“我若真想走，还没人拦得住我。该说的不该说的你都知晓，事成之后你也离去吧。你若办砸了。。。”
刘子一脸哭丧的扯住竺玉的衣袖道“爷爷啊，我依你还不成么？”说完摸着滚烫的百两银子，揣进怀里。
竺玉转身进屋，打包好了自己的东西。便坐在旁边等啊等。。。直到人进来时，还得装作被人扰了清静的模样，道“谁？”“可是客人？”
果然是在这处呆久了，学到了些本事。此时装的样子，九分像。
“二两！多的不买。”
“哎哟我的冯姨耶，这么点钱，我们老板肯定不同意。”
“二两！不还价了，小刘你去跟你老板谈谈。”
“冯姨，这事儿不成。就五两，少了不卖。我们家竺玉爷年轻时好歹也是个头牌，这个价太委屈他了。”小刘子弯着腰擦着脸上的汗“真的，之前都是些男人来买，十几两都投出去了，他就不愿卖，还发狠自残。要不是我们老板看他当年也算对小倌店捞了很多银子，他才不会由着竺玉爷呢。”
看来刘子也是做足了架势，就是不知里头是为了多赚五两银，还是纯粹的帮着他装。最终，在外面的争吵下，竺玉终是没拿心情等下去，拿起包袱，开门甩出三两银子。
“三两我垫上吧，城门快关，该走了。”
屠娘这辈子还没遇见过这种情况。这被卖的人。。。。在帮买方垫钱？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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