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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图爷和福晋和和美美地过一个节庆。”
我朝绮瑶身后的那个被安茜几经描绘的嬷嬷投去一瞥。一双丹凤眼此时笑得眯成了一条线,但掩不住那一闪而过的精明。
说穿了,还不是替她主子向我邀功。
哼,可惜她邀功的对象是找错人了。若是贝勒爷恐怕来的更有效些。不过话说回来,这一段日子里,胤禩忙得焦头烂额,回府几乎也都是回来直接休息,饭都懒得吃,哪还有时间和心情去西院看她们去。
以她的精明,倒是想见见胤禩了,就是没这个机会。所以才退而求其次地想从我这里讨个便宜。
便宜?不过就是想让爷有时间也眷顾一下她主子,毕竟入府这许多日以来,听安茜说胤禩只去了她那里一晚。怎么说在娘家面前也没有什么脸面。
“秦嬷嬷,你别胡说了!”
一声娇斥引得我掩嘴一乐。反观绮瑶的头更低了,只能隐隐看到耳后的一抹红潮。而一旁的语倾竟也含笑不语。让我有些意外。
难道真的是这个社会容不得女子有半点的逾越?
为何记忆中的语倾总能够从容地面对其他女人对她丈夫的觊觎。
这即是所谓的大度吗?
不!我不相信!古往今来,礼法可以更迭,但感情永远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但又是什么力量可以让她一个婉约贞静的女子甘心为自己的感情所驱使而无怨无悔呢?
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她根本不爱那个男人;而另一种就是对自己的丈夫有绝对的把握和信心。
我的眼眉微微一跳。
难道是第二种吗?
胤禩心里对语倾总是欢喜的吧……
缓缓松手,那锦帕已见潮,皱痕分明。
当晚,我以身子倦怠为由自己回了东厢,随便吃了点东西就捧了本诗词歪在了自己的塌上。
其实,回府这么久,也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可是我和胤禩,还有西厢的两房还从来都没有一起吃过一顿饭。刚回来那会儿没有这个心气儿,而这一阵子,胤禩在内务府又忙得不可开交,还经常彻夜不归的工作,所以几个女人聚在一起也确实有些不自在。吃了那么两次饭,我实在是受不了那股子压抑劲儿,干脆就发话各自忙活各自的了。我的人生两大乐事就是吃饭和睡觉,吃也吃不舒坦,光在那里一个个低着脑袋数饭粒,那气氛说多诡异有多诡异。这样一来,他们省心了,我也清静了。何乐而不为呢?
想着想着,我手里的书就掩住了脸,人也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早就黑漆漆一片了。
忽觉得口燥,就想起身自己斟一杯水润润喉。刚站起身就隐约感到外间有人均匀的呼吸声,挑帘张望,果然是他。
自从我回来之后,胤禩几乎夜夜宿在我这里。为了这个,西厢房跟着侧福晋的那个老嬷嬷闹了好几回了,可胤禩根本就没把这个当回事儿,仍然每日准时准点在我这里报道,雷打不动,除非公务缠身,怕扰了我,才会回自己的房里休息,要不就是在书房里凑合一宿。人前我们还是一对人见人羡的恩爱夫妻,虽然更多的人愿意理解成是我一味霸夫。可是在这人后,这么一大段日子以来,我们一直分榻而眠。算一算,胤禩也有好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胡床上零零散散还可见一些年前各府的配给详单和请旨折子,胤禩蜷在角落里,有时候垫在颈后的胳膊麻了就换另一只,连翻个身都困难。身上也只歪歪斜斜地披了一件棉袍,料想今晚回来的应该不会太早。
我蹲下身子,轻手轻脚地捡起了散落在他脚边的几份公文,又为他掖了掖本就不甚宽大的袍子。看着他微微颤动的睫毛,竟有些失神。以前怎得没有发觉胤禩的睫毛又长又密,而且尾梢些微卷翘,像极了良妃。
正在兀自愣神的当儿,他紧闭的眼睑一抖,随即睡眼惺忪地望着我。
“唔……什么时辰了?”
说着就坐起了身。
我摇了摇头。
“还早着呢!你再多睡会儿吧!”
他揉了揉眼睛,也不回答,转而反问我。
“晴儿怎么醒了?……
做噩梦了吗?……”
看着他难得一见的稚气,我哧地笑出了声。他一脸不解,我这才又敛了笑容。
“这大冷天儿的,你这么睡非得冻出病不可……
我还是去叫顺儿他们……”
我边说边就欲起身,可话还没说完就有被他拉了回去。
“别……
睡在这儿,我心里踏实……
晴儿……你别赶我……”
我的心像被什么重重一捶,咚咚作响。
抬手轻抚他有些凌乱的发辫,一时语塞。
“这床……怎么会踏实……”
他的笑容因醒后而多填了一份迷离,全不复往日的那般温良。
“因为有你在……守着你……心里会踏实……”
我闻言赶忙别过头,泪落得悄无声息。
我差点就错过了一段怎样的深情呢?
胤禩,你说过会在原地等我的。
果真不假,你没有骗我。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深吸了口气。
“来……”
他任由我牵着他的手起身,当看清我正是往里间的方向走去时,手上一紧。
“晴儿你……”
我回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就知道,这些男人们在多艰苦的条件下,有些“意志”也是顽强得惊人的。
他被我一瞪,脸瞬时红了个通透。我也不搭理他,径自为他除了身上的外衣,又从柜子里拿了一床前几天刚做的簇新锦缎棉被。铺好了床,两个被窝都鼓鼓的。我哧溜就钻进了里面的一个。他的眼神滞了一刻,随即绽开了笑言,也麻利儿地退了靴子爬上了床。
待我们都安置好了,房间又恢复了安静。
“晴儿……睡了吗?”
“嗯,我睡着了……”
“呵……我……能不能……”
嗯?!倏地心里一个激灵!这是什么意思!
但面上仍然安详地闭目,只是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身边人也不等我回答,索性拉住了我半掩在被窝里的手,牢牢握在了手心里。
我还在等他进一步动作的时候,发觉身边的人竟然没了动静。这才又半眯着眼睛打量他,原来早已伴着均匀的呼吸入睡了,脸上还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晕!我这个宅女!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呢?!
不过话说回来,一直都没有发现,平日里这样温润的人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我笑着往他身边靠了靠,仰望着头顶的漆红木椽,脑海里全是许多年前那个青涩少年,还有那样炽热而渴望的眼神。
胤禩,很多话我都难以启齿,只为了自己同你一样自私的骄傲。
那样的一个静谧的夜晚,你告诉我——因为有你在……守着你……心里会踏实……
你可知,只这一句直到最后仍然可以使我望见你我那匆忙而又一望无垠的幸福。
只这一句,我整整念了半生的光景。
无论何时何地的我闭上眼,满是你那时令人心神为之荡漾的热切。
本以为在未来这般数不胜数的凄清的夜里,都会有这样一个男人用温热的手把我拴在身边。
可是没想到那一晚后,我的手竟有好一段时日再未被谁轻柔地牵起。
计划()
睡梦中,我似醒非醒。去看看网 。7…K…aNKan。。
眼前的景象辨不真切,只觉得有着影影绰绰的灯光在闪动。
恍惚中,我听到了一声嘶吼。
“滚!……
全是废物!……
都给爷滚……”
是胤禩吧?他很少会这般暴躁的。
是不是江南的那个私盐案又出了什么状况?
我的意识就淹没在了这一番毫无头绪的自问自答之中。
醒来时,是语倾一张消瘦而苍白的脸。
“语倾……怎么是你?”
“福晋……您总算是醒了……”
话还未说完,泪就已然掉了下来。看得我好不心疼。
“别哭……啊……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好想睡了好久呢……”
“福晋……您生病了……”
“唔……”
我抬手间,臂上显而易见的小红疹子,密密麻麻连成了一片,竟成了大片大片的红斑,一眼看上去着实骇人。
我浑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激灵,背上一阵恶寒。
“福晋……昨儿个夜里,您就高烧不止,把爷给急得,连夜就请来了城里最好的大夫……大夫说您最近过于劳累,身子虚空,才染了风寒,又不甚在意,才越发严重了起来……后来,又开了个方子……您昏睡不醒,灌下了药,还是不见好……而且清早天大亮以后,才发现您身上竟然还……”
我心里大概有了数。半睡半醒时,听到的责骂声,估计就是他冲着那个郎中的。
“那……”
本来还想开口问些什么,可终究没有说出口。
我的欲言又止看在语倾的眼里,又成了另一种意味。
“刚刚宫里的太医院也来人给您瞧了……福晋,你且放宽心……过几天……过几天……就会大好的……”
“哦?”
我挑眉,眼里不放过她言辞间每一个细枝末节的神情。看她闪烁的眼神,我就知道那太医院的大夫兴许根本就对我这‘怪病’束手无策。不然的话,为什么没听她提开方子的事儿,连方子都不敢给我开,就足以说明,他对我的病根本就一筹不展。
“语倾……其实……我……”
话刚说了一半,就闻得院子里的一阵骚乱,隐隐约约能够听到他的声音。
“你们让开!”
“贝勒爷!属下也是奉命行事,请您不要为难!”
“有什么事自有爷担着!……
皇阿玛若是怪罪,也与你们无干!”
“疫区内任何人不可踏足一步!……
皇命在身!恕奴才不能从命!”
“你!……
若是今儿个爷一定要进去呢?”
“万岁爷有命!……
如有违命者,以军法处置!”
“好!……好好!……随你怎么处置,屋里病重的是爷的福晋……
今儿个我还就进定了!”
紧接着就是一阵躁乱,叫声喊声喝声乱成了一气。
我狐疑地望了望语倾。
“福晋……我……”
见她低头踌躇,我也不在多问。
“安茜……你说……”
立在语倾身后的安茜听我问道,倒也说得利落。
“福晋……今儿个是正月……早上宫里的太医就将您的病情告知了万岁爷……而且太医院的几位御医都说您这病他们都不曾听闻……暂时还未找到医治的良方……而且病状奇异,怀疑是……是……”
“是什么传染的疫病?”
安茜点了点头。
“所以,晌午的时候,圣旨就下来了。说要封锁整个贝勒府,尤其是咱们东院,还下了禁足令。”
听了安茜的话,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嗅到了醋酸的味道。
看来我这一病,整个北京城都得打个喷嚏了,想不闹大都不行了。
“安茜,去替我给爷传个话,就说我一切安好,让他不要挂念,更不要让万岁爷替他忧心……”
我挥了挥手,安茜会意退出了房。
没一会儿,屋外一下子静了下来。
我会心一笑,转脸看向身边的温顺女子,而一旁的语倾只是低垂着秀美的侧脸,轻柔为我竖靠枕,整衣衫,掖被角。我不觉失了神。
“语倾,你……怎么会……”
“福晋,禁足令下来以后,这院里的所有下人都给聚到别的院子里了……
您身边只有一个安茜,宝福儿又跟在了贝勒爷身边……
她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
我凝视着她清亮的眸子,缓缓问出口。
“你不怕吗?……
我这病很有可能会……
而且又是这么一副模样……”
我轻抚着脸,心道,这张脸恐怕已经惨不忍睹了吧。
语倾摇了摇臻首,亲手为我束起了碎发。
“怎会……
福晋是京城里有名的美人儿……
况且,病中何论美丑?……”
她避重就轻地回答着,我却更加地好奇了。
“我那样对你……
你……不恨我吗?”
她抬头,微微一笑。
我记得钟粹宫中初见时,她便是这样的笑容。如今,虽然神态憔悴,但依然掩不住一张娇嫩的丽容。
“福晋哪里的话……
语倾背井离乡,孤身一人这么多年倒也习惯了……
可入府以来,福晋一直对语倾体恤有加……
语倾虽不及福晋的见识,但自小家父也教导为人要自知,要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
语倾自知身份低微,不敢冒昧逾越,可私心里仍是把福晋当作亲人来看待的……
试问,自己的亲人患病在床,难道不应该侍奉于左右吗?……
怎么又会有害怕的道理呢?……
何况……”
她幽幽地望着门外的庭院,口吻似真似幻。
“何况,贝勒爷一向看重福晋,这般焦心您的康健,万一伤了贵体,那可怎么是好……
语倾没什么能为他做的,这样也算为他分一些忧吧……”
言毕,彼此无话。
这样美好的一个女子在用尽心力地爱着我的丈夫,甚至可以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
我怎能坦然?!
不是没有怀疑过她这番话的别有用心和虚假。
可望着她的落寞,她的寂寥,我情愿相信她说的话,至少那份毫无怨悔的感情是至真至纯的。
这才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好妻子,是吗?
宽容,大度,善良,美貌……
她集合了男人对女人的所有想望,是一个近乎于完美的女人,是吗?
一个无论何时都可以这样设身处地地为自己的丈夫着想的女人……
一个甘心为他付出而不求回报的女人…。。。
一个曾经令我的丈夫心动的女人……
语倾,你就是这样的女人,是吗?
你确实有让所有男人为之钟情的资本和理由。
从某种程度上说,在你的面前,我甚至觉得自己自惭形秽得无所遁形。
“语倾……
我知道这么说对你会很……残忍……
你怪我自私也好,恶毒也罢……
我都不在乎……
胤禩是我的丈夫,我一个人的丈夫……
为了他,我可以用我的一切来交换……
你明白吗?……
我的一切!……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都可以满足你,惟独他……
语倾……
对不起……
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子……
我不配你这样待我……”
我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床边的娇人微微颤抖的身体,却令我止不住地心疼与自责。
“福晋……语倾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要的……”
低喃一声声的如泣如诉,无情地拉扯着我本已不堪重负的泪腺。
吴侬软语,醉人?抑或醉心?
良久,我缓过神。
再望过去,床沿上空荡荡的。
就像此刻你我的心。
“格格……”
我茫然地看向安茜,眼神好一会儿才聚焦在她的身上。
“安茜,我很坏……
是不是?……”
安茜走近我,握住了我的双手,轻呵了一口气。
“格格……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前……前面究竟还会怎样,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了……”
我任由安茜摆弄,只是径自低头思考。
“对,向前看……现在哪里是谈这些的时候呢……”
安茜听到我这一声顿挫有致的话,神色一正。
“格格……您答应安茜,以后再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了……您可知道……昨晚,安茜见您的脸色和身上的这些疹子,直打哆嗦……生怕您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得了……”说着,神色一暗,“早知道会闹得这么厉害,安茜怎么也不会答应格格这么做的!格格,您给安茜句准话儿,你这回当真会安然无恙的吧?”
我顺手轻拉她的衣角,让她放低身子,然后压着嗓子道。
“我想你保证,我会没事的……你先别急……我原本也只是想试试的,确实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厉害……
现在竟会连万岁爷都给惊动了,还让那些个老大夫给误诊成了什么传染病……”
计划果然赶不上变化。三百年后生活在现代的我对青霉素可是过敏的利害,那日出门去彼得的教堂里找他取回英国大臣乔治写给我的密信时,正好看到他那里有很多发了霉的西红柿,这才兴起了这个尝试的念头。
谁知道,这个身体不但也对青霉素过敏,而且反应程度竟然比现代的我有过之而无不及。倒不用我再想其它的法子制造这样的一个假想了。
现在,远在大洋彼岸,那位英国科学家好像还没有通过实验发现和证明青霉素的存在。所以,这些中医大夫也就不可能查出个所以然的。
只是,我这回一躺下,这个北京城也不消停了。恐怕皇帝老子生病也抵不上我这回的隆重。
想着想着,我勾了勾唇,狠命撑着渐渐沉重起来的眼皮。
“时不我予……或许,这也是一个天赐的契机也说不定呢……”
安茜愣在当地,满脸疑惑。
“我们依然按计划行事……不过,既然又有了这么一个好机会,总不能白白地浪费掉的。”
“格格,东西安茜都已经放好了……
不过,听格格这么一说,安茜怎么越发心理没底了……
什么好机会……
弄不明白啊……”
我轻笑着摇了摇头,并不打算言明。
事实上,这又岂是只言片语能够说得清楚的呢?
难道让我告诉你,胤禩最终因为过早地锋芒毕露,而惨遭康熙的抛弃和打压吗?
还是告诉你,现在正是他掩饰自己的好机会?就在所有的争夺还隐藏在未明的局势中?
韬光养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