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86读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北京爷们儿 作者: 庸人-第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其实地震那年我才九岁,头天跟二头玩儿得太累了,晚上就睡在二头家。后半夜我晕头日脑地被人从炕上抓了起来,睁开眼只看见门槛从眼前一晃而过,紧接着就是地面上的砖头一块块向后退。原来是二头的叔叔正把我夹在腋下拼命地跑呢,此时另一侧的二头正双手捂着耳朵,惊恐地看着我,那时我以为苏修那条大狗熊真打过来了。
        街南头的空场上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好多人只穿了条大裤衩,不少年轻姑娘躲在空场角落里哆嗦,老爸找到我时竟一声不吭地给我裹了一条床单。大家都站着,默默注视着夜空,谁也懒得开口。在我的印象里,那个晚上的天空几乎是全黑的,空气中是股暴躁的焦土味儿,而大人们也从来没那么严肃过。清晨东方竟呈现出一片明亮的血红色,街上人影婆娑,恍惚如梦。
        第二天就下起了倾盆大雨,天色暗淡,雨声如吼。解放军来了,大家躲在政府刚搭建好的塑料棚里,不时地有人出去打探消息。街头安上个大喇叭,播音员强做镇静地要求革命群众坚守工作岗位,可大人们跟约好了似的都没上班。我和二头不明白事态严重,继续睡自己的觉,我从没睡过那么大的床,几乎铺盖了大半个塑料棚。后来有人管那床叫社会主义大通铺,这是后话。狼骚儿不敢睡了,那阵子他一天要尿上七八回,几乎是一闭眼就要尿,塑料布积水,擦干净了也是骚气熏人。东街的王大妈一直在骂街,她说狼骚儿是有意破坏公物,社会主义大通铺岂容他如此糟蹋?然而骂了几回,狼骚儿却尿得更痛快了。
        中午传来消息,二头家的后山墙倒了,砖墙刚好砸在炕上,房子毁了,连领袖画像都没能幸免。这时有的妇女已经泣不成声了,塑料棚里的气氛凝重得可怕。其实现在想来也没什么奇怪的,我们那个胡同里每年雨季都要倒几个小平房,漏雨倒灌更是家常便饭。但二头家的房倒偏偏赶上了地震,自然就多了层传奇色彩。后来二头的叔叔说如果不是他,我们的两条小命就交代了,似乎房子地震当时就倒了。虽然我和二头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可谁也不愿意点透。二头的叔叔说这话已经是十几年以后的事了,当时我们想,在青海背了十年盐的人能记得那场地震就已经不错了。
        我家那个胡同在南护城河外,听说是解放初期为安置穷人盖的,那时叫临时排子房,结果临时了三十多年也不见新房动工,排子房逐渐变成了鸽子窝。这种房型千篇一律,水泥板子房顶,全是隔断房,一盖就是一串儿。除了门牌号不同,各家都找不出什么区别,走错家门是常事。这一带路灯稀疏胡同还特别深,最长的地方有三、四百米,晚上进来的外人就像钻进迷宫似的。也许是怕胡同长,出事跑不出来吧,地震过了一个星期,政府的塑料棚拆了,可还是没人敢回去住。不知是哪位高人想出了奇招,自己搭防震棚,于是全胡同的住户都开始忙活了。实际上那时全北京都在私搭防震棚,两三年后还可以看到些破棚子顽强地屹立着。后来人们说,那可能是北京历史上最大的私人建筑热了。
        但私搭防震棚也生出不少事端,最大的后果是77年5、6月份出生的孩子特别多,人口专家至今无法解释京城那次突如其来的生育高峰是怎么回事。在我们胡同里防震棚的付作用当时就显现了,结果弄了个一死一伤一监,现在老人们想起来还唏嘘不已。
        死的是阿力,跟我年纪差不多,他的死纯属事故。防震棚的确费了老百姓不少心思,很多家做了长期坚守的准备,拉灯通电,甚至连煤炉都搬进去了。棚子盖好后不久天就冷了,人们跟候鸟似的纷纷回迁,但老百姓怕老天爷反复无常,很多家都舍不得拆。于是防震棚成了我们这些孩子捉迷藏的天堂,后来不知哪个坏蛋想出了奇招儿,摸防震棚里安的电门,看谁的反映速度快。阿力在第六次摸电门时终于被粘住了,他的半截胳膊立刻成了黑木炭,人当场就没气了。可惜那天我没在场,后来只看到了他烧黑的胳膊,人已经被白布盖上了。阿力的死使我们第一次领略到了死亡的恐怖,刚才还一起跌打滚爬的玩伴儿怎么就没了,似乎世界上就不该有他。其实我一直怕死,特别是别人挥刀向头上砍的时候,那时我最盼望他的刀能中途拐弯。
        二头的叔叔也是因为防震棚进去的,那次他差点把二子打死。
        二头的叔叔有一米八几,都管他叫大竿儿,当时也就二十几岁。他因为不愿意下乡当知青,小学毕业后就说什么也不上学了,没事可干就成了痞子,周围总有十几个小兄弟跑前跑后,口袋里总不缺钱花。据说大竿儿为人仗义,冲锋在前,从来不打便宜手,到现在当时街面上的混爷提起他来还得伸出大拇指:“大竿儿,是站着撒尿的!”
        第一部分地震(2)
        大竿儿揍的那个家伙叫二子,比大竿儿小两岁,也是个痞子。但他和大竿儿不是一条道儿上的,平时谁都没把对方夹在眼里。
        地震时二头的老爸正在南方出差,那时革命工作最重要,地震都不让回来,家里的事全指着大竿儿照应。刚开始私搭防震棚时,大竿儿就在胡同拐角处用砖头码了个圈儿,然后就叫上几个朋友到工地偷帆布去了。可回来时却发现他那个地方已经被人占了,二子正带着几个人搭棚子呢。当时我就在附近玩儿,所以大竿儿打人的事看了个满眼。
        大竿走到二子身后,轻轻拍了他一下:“兄弟,怎么个茬儿,自个儿动手啦?别累着。”
        二子转身见是他,马上掏出盒友谊烟来:“竿儿哥,先抽一根,这可是我托东城的大刚子从友谊商场里买出来的,那是我兄弟,尝尝,这烟倍儿香。”据说二子嘴里的大刚子是当时东城区有名的痞子,后来81年严打时给枪毙了。“听说家里的房子倒啦,什么时候翻盖叫兄弟一声。”二子笑着说道。
        大竿儿没接他的烟,反而拍着他的棚子道:“够结实的,比我们家房还结实,再震一回都没事。”
        “谁盼着老震呢,老地震还活不活了!”这时二子已经看见了大竿儿拉来的材料。“你也要盖?选好地方了吗?”
        “不震了,一样有人不想叫我活呢,”大竿儿目光及其狠毒:“地儿早选好了,可让不懂事的玩意儿给占了,多大胆子?他敢骑我脖子上拉屎!你说他是哪国的种儿啊?”
        这时二子已经明白了八九分,皮笑肉不笑地哈哈着:“谁敢不给竿儿哥面儿?简直青皮到家了。您支应一声,我带几个兄弟兜他一顿,实在不成一板儿砖叫他找不着北。不过您也真是,有个地方就先盖起来再说,瞧我占了地儿就盖,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大竿儿“砰”地踹了防震棚一脚,棚子呼扇几下,差点倒了。“我他妈一把火给你丫烧喽,儿媳妇怀孕,装什么孙子你跟我?”
        “嘿、嘿、嘿!说什么哪?”二子仰头看着大竿儿,一脸的不忿。“嘴上挂夜壶了是怎么着?谁招你啦?”他回头看看自己的兄弟:“我们胡同尽出这号儿的,整个一车子。”
        大竿儿指着二子的鼻子骂道:“我是谁?我眼里不揉沙子,前几年武斗我在两拨人中间拣枪子儿。少揣着明白装糊涂,老实把地儿腾出来,咱什么话都没有,要不……”大竿儿挑着下巴,嘴唇微微颤抖着。
        “要不?要不怎么着哇?就你有嘴是怎么着?都是道儿上的,谁也别拿谁不当人。尊你一声叫个竿儿哥,那是给你脸,咱别给脸不接着。”这时二子身后几个帮忙盖棚子的朋友已经围过来了。
        大竿儿哈哈一笑,他指着二子身后的几个家伙:“告诉你们几个小逼崽儿,别找不自在。今儿是我跟他的事,我们俩单挑。就算你们是数钢种盆的,找敲,咱也得挨着个儿地来。”说着,他突然轮圆了胳膊,“啪”的一声,二子被他一个大嘴巴抽了个趔趄。二子捂着腮帮子,眼睛立时就红了,他双臂挥舞,像疯狗一样疵牙咧嘴地“嗷嗷”叫着冲了过去。
        这时我正站在不远处看热闹,那还是我头一次见到这样荒唐的场面。两个大男人扑在一起,立时像陀螺一样高速旋转起来,没转几圈儿,大竿儿就被二子一个拨脚别了出去。他仰面摔倒,后脑勺“咚”的磕在地上。二子纵身正要扑上来,只见大竿儿从地上抄起个东西奔他脑袋就迎了上来。我还没看清那东西是怎么砸上的,二子满脸是血地趴在地上蹬腿了。原来大竿儿拣了块半头砖,足足实实地拍在二子的脑门上。帮二子盖棚子的人一看势头不对,扭脸就跑。
        大竿儿把砖头扔了,又狠狠在二子的屁股上跺了一脚:“我叫你连屎都拉不出来。”他转身想走,可不知怎么火气又上来了,于是指着二子的后脑勺发狠道:“你不是牛吗?起来呀你?我今天得非弄死你不可,我弄死这丫的。”说着他面目狰狞地满街寻觅自己刚扔掉的那块砖头。“今儿得弄死他,弄死丫的!”后面帮他拉材料的几个朋友赶紧过来,死劝活劝地把他劝走了,临走时大竿儿还狠狠啐了二子一口,此时的二子已经口吐白沫了。
        大竿儿当天就跑了,半年后公安在河北邢台把他抓了回来。听说他是和当地一个暗门子鬼混时折的,公审大会时我也去看了。一辆大解放上足足站了十几个插着个牌子的犯人,那牌子的形状我很熟悉,电影里地主老财都喜欢背。大竿儿个儿太高,派出所特地找了个将近一米九的警察押着他。公审员念到他的名字时,警察拽了下他的脖领子,我看见大竿儿居然仰起头冲大家笑了笑。
        当天二头在家哭了个死去活来。据说有恋父情结、恋姐情结,二头应该是恋叔情结了。
        大竿儿被判了十年,就这样大伙都说他便宜了,要是赶上81年严打,大竿儿可是非死不可的。
        二子福大命大,他从医院出来后省心多了,再没听说他欺负别人的事迹。其实大竿儿那一砖头不过把他打成了哑巴,现在还活得挺好,而且见人就笑,光吃不干活,据说体重已经快三百斤了。
        第一部分排子房(1)
        北京市区也称四九城,以前管理京城治安的叫九门提督,早年间有个说法“富西城、贵东城,穷崇文、烂宣武”。西城富商多,东城王府多,那一带的胡同多半都带些贵气,院子也大多是前檐后脊、饿狮把门的,解放后迁到那一片的人也是有些身份的。至于宣武、崇文则是明朝后期建的外城,基本上是旧时贫民窟,除了八大胡同的红灯区是达官显贵经常光顾的场所外,没什么好去处。而居民大多是拉洋车的苦力、卖艺的把势匠、以及小商小贩,要是住在城墙外又不是当地的菜农的话基本上就属于盲流了。而大杂院也是崇文、宣武的特产,北城出现大杂院则是知青返后的事了。解放后市民的居住格局虽然有所改观,但南北城收入和社会地位上的差距一直存在,北城人一直把南城人看作半个乡巴佬。我们家就在南城,而且在护城河外,如此算来就属于四分之三个乡巴佬了。
        南北城的差距是历史造成的,但我们小时候还有一群家伙同样耷拉着眼角看人,他们算不得正经北京人,却小母牛坐飞机,牛到天上去了。这些人是军队大院的子弟,动不动就挥着军帽吓唬人的家伙,一般都是成群结伙的,打起架来成编制的上。在我家附近就有这么个军队大院,大楼特气派,据说用料是修大会堂剩下的。那里住的孩子一般都穿四个兜的军便服,把我们住的排子房叫鸽子窝,很少和我们交往,打群架应该是我们唯一的交流方式了。
        我家住的排子房规模相当大,方圆有几百米,人口密度更是高得出奇,少说也有几千户人家。住在排子房里的大多是附近小工厂的工人、建筑公司的壮工,职业最好的是第一排住的几家小学老师。老师家平时不太和我们走动,只有收水电费的时候才打招呼,其他老师我已经记不清了,但大家最瞧不起任人不理的张老师,他自己傲得像只猴,可儿子是傻子,大鼻涕总在腮帮子上挂着,忒儿搂起来跟抻面似的特别恶心,我们都管他叫豆子。
        其实傻人也有傻人的妙处,豆子人虽傻,可做起事来却非常执着,有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狠劲儿。有一次我上学时看见他蹲在家门口洗衣服,拽着衣裳领子玩命地搓。可放学回来人家还没洗完呢,最可笑的是那个衣领子已经搓出窟窿来了。小时候我们变着法地叫豆子为我们干活儿,什么洗袜子、跑腿儿、买东西、给二头家的狗望风(那阵子流行打狗队),这傻家伙兢兢业业,比劳模自觉多了。有一次玻璃球滚到臭水沟里去了,我们便找豆子来摸,他脱鞋就下去摸,结果一口气摸上来三个球,其实我们只丢了一个。
        狼骚儿家就在前排,他爸爸是锅炉工,鼻子边总有一道黑印。每到冬天他爸爸就会用自行车往家里驮烟煤块儿,街坊们没煤了就会到他们家去搬。单位的烟煤没掺土,蓝火苗半尺高,烧的时间还特别长。为这事我的父辈们没少和煤厂工作的街坊们拌嘴,他们说掺土是国家规定,要不蜂窝煤做不出来。大人们可不管那一套,有几个聪明便放出风来,五分钱收购一大块烟煤,于是到煤场去偷煤成了胡同孩子们冬天的一项游戏。本来我和狼骚儿并不是很熟,但上学后我们在一个班,街里街坊的不久便混得很瓷了。狼骚儿除了尿炕外也没别的大毛病,这小子鬼点子挺多,放屁都带调儿。
        二头家比较远,与我们那趟街足足隔了四五排房子。我爸爸说他们家根儿上可能跟水泊梁山有点儿关系,几乎每代人都会被判上一、两个。二头的父亲倒是个老实人,见了人不笑不说话,可他弟弟大竿儿却是我们这一带最出名的痞子。据说他的成名作是在沙子口和丰台铁路局宿舍的一伙子弟约架,大竿儿挨了三管儿叉还在浴血奋战,对头被他的声势吓晕,当时就认栽了。那回大竿儿身上缝了三十多针,人家根本不稀罕到医院去拆线,几天后自己拿着把剪子就把线头剪了。后来他夏天光着膀子在街上走,我们都以为这家伙养了条蜈蚣呢。二头是老二,家里还有一兄一妹,爹亲叔大,三个孩子的性格都随了大竿儿,没一个踏实的。他哥哥大头四岁时就拿煤球把同伴的脑袋打漏了,妹妹卫宁虽然长得文静,可说起话来像喝了镪水,二头本人就更别提了。。二头家是这一带的刺头,警察想起他们家来头都疼,可他们和我家的关系不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亲戚呢。其实这事多少有些无奈,压缩定量那几年我奶奶接济给他家十斤白面,从此他们便认准了我家是好人,逢年过节肯定提着点心匣子来做客。到了我们这一辈儿,都成了发小儿,关系就更不一般了。有一段时间,二头的爸爸老出差,二头就跟粘在我们家似的,吃喝不算,一高兴就和我睡在一张床上。
        第一部分排子房(2)
        还有个儿时的玩伴也得提一下——山林。山林从小就特英俊,星眉朗目,齿白唇红,爱人肉长得满脸都是。据说在托儿所里哪个阿姨都喜欢他,特别是怀了孕的阿姨天天把山林抱在自己怀里,就盼着生个跟他一样的漂亮儿子。但他有一个地方不好看,嘴角边有一个小肉洞,又黑有深,笑起来时像个酒窝。但山林笑的时候很少,平常从远处看,这个小坑就跟脸上长了个痦子似的,特别是他生气的时候,那肉洞就出奇的凶狠。
        山林的家境是我们几家里最惨的,据说他们家祖上是地主,解放时被镇压了。那时候四类分子的子女找工作比母鸡打鸣都难,山林的爸爸在60年代就蹬起了三轮,一干就是二十年,他小腿肚子梆梆硬,像挂了两个棕色的铁球,喝起酒来就跟喝白开水似的。那时私人蹬三轮属于投机倒把,他父亲天不亮就出去找活儿干,小偷似的东溜西窜,惟恐碰上多管闲事的老太太。后来红卫兵横空出世,山林父亲再精也没这帮孩子精神头大,他们家常常揭不开锅,文革没两年山林他妈就死了,很多人都知道她是饿死的,却没人敢说。我们一直没弄清楚山林这家伙为什么那样傲,他从不拿正眼看人,嘴里最常说的是:“全是傻逼!”
        山林和我最谈得来,前几年他在和别人飙车时被撞死了,后事都是我打点的。如果狼骚儿还算是活人的话,他是我们哥儿几个里最短命的。
        我上的那所小学离家不远,走着也不到十分钟。很多人年纪大了都掩饰不住对母校的感情,可我毕业后就再没回去过,其原因还是我们这些胡同里长大的孩子不招人带见,上五年级时这种感觉就更明显了。
        我们这几个人里最爱惹事的是二头,他从小就有暴力倾向,而且大多数情况不是因为自己。
        有一次我在家写作业,二头不声不吭地溜了进来。他是家里的常客,谁也没拿他当回事,二头坐在我后面的床上,屁股跟开水烫了似的,老欠着身子往外看。我家的住房条件在当时算是不错的,三口人住一间十五平米的房子,还外加一个小厨房,那天我老爸正在厨房里做饭。“你看什么?屁股上长蛆啦?”我实在看不得他魂不守舍的劲头,作业根本写不下去了。
        “你妈今天回来吗?”二头问。
        “不知道。”那时我妈在通县上班,经常不回来。
        “我想住你们家。”二头又向外看了一眼。
        “你家来客人啦?”
        “我把一个小子打开瓢了。”二头生怕别人听见,趴在我耳边轻轻地说。
        我也情不自禁地看了眼窗外:“谁呀?”当时我们在学校里也打过架,但那大多是同学间半玩闹的事,头天打完,第二天又凑在一起了。就连我和二头都对捶过几回,鼻青脸肿地回了家,发誓不再和对方来往,可没三天又一块儿下河游泳了。但把别人打开瓢的事还是头一次碰上,我当时也有些慌了。
        “就是东边楼上住的,比咱大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