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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唐府丫鬟说过,因为唐夫人身体有恙,所以唐九观一直同夫人分房睡,唐九观睡在书房,所以这蝶恋阁里的就只有唐夫人。卧房里摆设简单而雅致,梳妆台、桌子、椅子、古色古香的鼎器和花瓶,白珍珠目光渐渐适应了黑暗,大致也看到了卧房里的布局,她走向了卧房最里面的大床旁,床上,一个身形纤细的女子正背对白珍珠而眠。
“唐夫人,唐夫人。”白珍珠不敢太过靠前,怕吓到唐夫人,就站在远处喊了几声,但唐夫人一直未醒转。白珍珠只得走到床侧,又喊了几声,唐夫人还是没有回应。
这时白珍珠注意到在唐夫人安睡的床头摆着一个奇异的木盒,盒表面画着怪异的花草图案,花草中似隐藏着一张人的脸,自小对任何事都好奇的白珍珠不由得将手伸向木盒。
白珍珠抓起了木盒,想打开,但想想不好,如果被黎大哥知道了,一定会责怪自己。于是白珍珠重新打算将木盒放回床上,白珍珠一低头,倏然发现原本侧向墙壁的唐夫人竟不知觉间转过脸,一双黑幽的眸子盯着白珍珠。
“对,对不起。”白珍珠慌忙解释,手脚忙乱,木盒脱手落地。
“啪!”的一声,白珍珠连忙蹲下身想捡起来木盒,一双眼睛却瞪大了。木盒被摔开了,露出了木盒里的事物,那是一截血淋淋的人手,鲜血流转在手腕处像是一抹诡异的笑容。
“啊!”白珍珠声嘶力竭的惨叫,然后她昏了过去。
“砰!”一道人影也冲进了卧房,是黎斯。白珍珠心里打个什么算盘,黎斯早就察觉到了,跟自己要了留有血字的纸团,而且还能早早自个回房睡下,这小丫头一定有了鬼主意。于是,黎斯注意着白珍珠的举动,看着她偷摸溜出了东跨厢房,又进了唐夫人居住的蝶恋阁,在卧房外喊着唐夫人,而后黎斯又在门外听到了白珍珠的惨叫声这才冲了进来。
黎斯看到了昏迷的白珍珠,还有瞪着空洞双眼的唐夫人,自然还有那一截人的手掌。黎斯蹲下身抱起白珍珠,有丫鬟和家丁闻声而来,不多会唐九观也来了。
唐九观怒睁虎眼,盯着黎斯:“黎兄,你怎敢如何害我?!”
“唐兄误会了。是珍珠在唐府迷路,我见珍珠一直未归出来寻她,走到唐夫人院外听到了白珍珠的惨叫声,害怕出了意外,故此冲了进来。”黎斯解释着,唐九观缓缓点头,走到唐夫人身前,呼唤道:“喜娘,喜娘……喜娘!”
唐夫人名曰刘喜娘,唐九观呼唤了多次都不见唐夫人醒来。黎斯一旁看着,这时道:“这事怪异,唐兄还是先请大夫来给唐夫人诊治,以断病症。”
半个时辰后,定阳县内最出名的几个大夫都被请来了,几个大夫先后检查了唐夫人的脉象症状,都是一个劲摇头。唐九观不耐烦的抓起一个老郎中问:“我夫人究竟怎么了?”
“大人,您息怒。贵夫人的病,在下等实在束手无策。”老郎中还有同来几名大夫都是这般诊断,老郎中解释说:“贵夫人身体无恙,没有任何内外病的症状,而且脉象稳定,却偏偏是睁着双眼,醒转不得。这等怪病,老朽等从来没听过,也没诊断过,实在是无能无力。”
“庸医!”唐九观随手将老郎中扔了出去,其余大夫也是狼狈逃出。黎斯也看到了唐夫人病状,对唐九观道:“唐夫人的病症倒有些像是我以前听闻过的一种奇病异症。”
“黎兄快说来,是何种病,该如何医治。”唐九观紧张的盯着黎斯,黎斯微微叹息一声:“这种病名叫‘死人病’,乃是神亡而肉体尚存,表面同活人无异,可食可眠,就是永远没有了心智,不会醒来。”
“不可能,喜娘不会得这种怪病。”唐九观猛的摇头:“你是听哪个庸医胡说的。”
“他不是医生,他是个仵作。他也是我的老朋友,老死头!”黎斯说,唐九观却身体一震,天下第一仵作,第一死医的老死头他是听闻过的,据传他做仵作前曾拜天下各数名医为师,俱习得真传,即为仵作,更是神医。
唐九观失落的坐在床边,摸着刘喜娘的脸:“这种病能治吗?”
黎斯摇头:“不能,除非是她自己救自己,将消失心智重新唤回,否则即便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
“你出去吧,我想跟内子待一会儿。”唐九观不看黎斯道。
黎斯本想说几句安慰的话,但话到嘴边又都重新吞了回去,此时任何话语都是苍白无力的。
卯时已近,天色微露鱼白。蝶恋阁内,黎斯恍若有了同白珍珠相同感触,在这院子一角,似有一双隐藏的眼睛在盯着自己,黎斯蓦地回头,一点凄白色瞬间消失在了枯树山石间。
第二章 蝶恋阁中藏旧事
十月初三,辰时,天气转阴,暗色如同大幕的乌云遮挡在定阳县唐府头顶上,让整座唐府处于一种窒息的环境里。唐九观自从昨晚进入蝶恋阁后就一直没有出来,黎斯不忍打扰唐九观,回到了东跨厢房。白珍珠昏迷几个时辰后悠悠转醒,发现黎斯守在自己床头,“嘤咛”一声扑进黎斯怀里大哭起来。黎斯看着像孩子一样痛哭的白珍珠,轻轻拍打着她肩头,说:“好了,都过去了。”
“我看到一只血淋淋的手,好吓人。”白珍珠记起昏暗卧房里那只血淋淋藏在花草木盒里的手掌,还有唐夫人空洞幽森盯着自己的目光,不觉整个人颤抖不已。黎斯安慰了好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是吴闻,吴闻身后还有一位年约四十岁上下的美貌妇人,妇人装束看上去是唐府中人,却不似一般人。
“捕头,这位是唐府总管,王总管。”吴闻给黎斯介绍,妇人名叫王翠,在唐府担任总管一职,起先唐府总管一职是属于王翠相公的,后来相公病故,唐九观记挂他的好,于是就继续让未亡人的王翠继任唐府总管,一经十来年,也将唐府管理的井井有条。这些话自是吴闻仔细打听清楚后,事后跟黎斯详说的。
王翠见黎斯走出来,先上前低身行了一礼,而后道:“黎大人,早食饭菜已给三位准备好了,稍后就会送来。若黎大人在唐府内还有何需要都可以来找王翠,王翠定当竭力完成吩咐。”
“多谢王总管周到。可不知唐兄现在如何?”黎斯赶上一步,问王翠。王翠脸上现出难过神情,摇头说:“老爷还是守在蝶恋阁内,不出来,也不让任何人进去,不食不喝,更不让任何人同他说话。”
王翠轻叹,黎斯也道:“唐兄乃是至情至性之人。”
“闪开,别挡我的路。”东跨厢房不远地方传来了女子愤怒的喝声,王翠微回头看了一眼黎斯,走出跨院。黎斯迟疑了一下,也跟了出来。
跨院外的青石桥上,一名身穿红色衫裙的女子指着面前两个丫鬟正在怒斥,王翠走了上去,看着少女,柔声说:“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黎斯心中明白了,这红色衫裙的女子便是唐府小姐,唐九观的独生女儿,唐玲。
方才唐玲一直背对黎斯而立,现在转过身来,黎斯发现唐玲脸上挂着一块黑色的面纱,遮挡住了脸上大半的容颜,只露出了一双明亮的眸子。唐玲看王翠来了,不再理会丫鬟,直接问王翠道:“王姨,你说,娘病了,为什么不让我进蝶恋阁里探望娘?她们这些臭东西一直阻拦我,你赶紧让她们都走开。”
“小姐,你莫着急。”王翠摆摆手,让一众丫鬟离开,才对唐玲说:“阻拦你进蝶恋阁的不是这些丫鬟,而是老爷。”
“爹,难道他到了今时今日还忘不了那个女人,为了她甚至不让我去见娘。”唐玲咬着嘴唇,王翠见唐玲面色不对,赶忙说:“并非如此。老爷是怕你见到你娘的病状会伤心难过才不让你去见的,小姐,你可莫想歪了。”
“哼,他如何想,我最清楚,不用替他开脱。”唐玲转身下了青石桥,抬眼正好瞅见了不远处的黎斯,唐玲目光里闪现过一丝迷茫,很快收回了视线,离开了。
“她一定是容貌丑陋死了,才会用面纱遮面。”白珍珠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黎斯身后,吴闻也跟来。黎斯笑笑不置可否,唐家小姐以面纱遮面虽然怪异,但黎斯并未放在心中。
三人回到了东跨厢房,吃过早饭。吴闻问:“捕头,唐九观既然不出来,唐夫人又变成了那种模样,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黎斯将写有救命血字的白色纸团打开,仔细看着,听吴闻问,脑子里也在千转百回。唐家夫人留血书救命,自己随即来到了唐府,但在当晚,唐夫人便得了不死不活的怪病,无法思想,更无法解释遗留白纸血字的目的了。一切来的有些过于巧合,还有那一截血淋淋的手掌,谁的手掌,又是谁留在了木盒里?黎斯不禁想,究竟这身体孱弱的唐夫人藏了什么秘密,才导致了厄运接踵而来。
“等。”半晌黎斯吐出一个字。
“等?”白珍珠此时不想在这唐府待了:“黎大哥,你要等什么?”
“等唐九观。”黎斯慢慢说:“等他来找我。”
早饭过后,黎斯就一直待在自己厢房里,寸步未离。而白珍珠也不敢一个人待在房间里,跑过来找黎斯,昨夜惊吓过甚,白珍珠没过多久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安睡多时后,白珍珠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睁开眼睛,黎斯还坐在房间内原来的位置,似许久一动未动。黎斯站起身,开门,门外站着的是唐府总管,王翠。
王翠施礼,看着黎斯:“黎大人,老爷有请。”
“去哪里?”
“蝶恋阁。”
蝶恋阁里已经摆下了一桌酒菜,唐九观站起迎接黎斯,白珍珠也跟来了,吴闻留在了厢房。三人落座,唐九观一语不说,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而后才长吁一口气说:“黎兄,这酒好辣好苦啊。”
“越苦越辣的才往往是最好的酒。”黎斯言罢,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白珍珠看着两个大男人一来一去的喝酒,也不多说话,只是静静的注视着黎斯。
“啪!”唐九观将酒杯重重放下,看着黎斯道:“黎兄,昨夜在内子床前木盒内发现的半截手掌已经确认了,是内子的贴身丫鬟凤儿。”
“我注意到那半截手掌掌心处有一枚荷叶形状的青色胎记,可是由此断定了凤儿的身份。”黎斯记得这凤儿的名字,乃是昨天酒席所见的绿裙丫鬟。
“没错,黎兄注意的仔细。”唐九观眉头蹙起:“虽然我身处定阳境内,但并不想让定阳官府搀和进来,毕竟是我唐府的家事。只是我派人寻了一整天的凤儿,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所以唐某有个不情之请。”唐九观举杯说:“还请黎兄帮我找出失踪的凤儿,解开木盒藏手的谜团。我现在心绪已乱,已无法冷静思考,只得请黎兄帮忙。”
黎斯顿了顿说:“蒙唐兄看重,黎斯定当竭尽所能帮唐兄解开其中谜团。”
“多谢。”唐九观望着黎斯,再饮。
白珍珠看着两个男人喝来喝去,却不知有什么意思,偷眼看,窗外的树影婆娑,像是一只摇曳的手臂。白珍珠似听到了一阵怪音从外面传来,白珍珠悄然站起来,来到窗边。窗外一丛黑树下,有一个白色的影子站在那里,冷幽幽射来一缕冰寒目光。
“啊!”白珍珠尖叫一声,黎斯一步过来,问道:“怎么了,珍珠。”
“树下有人!”白珍珠指给黎斯看,但只有树影摇晃,哪里有什么白影。
唐九观盯着站在窗边的黎斯和白珍珠,莫无声息的将一杯苦辣的酒水灌进了喉咙深处,一股别样的酸楚蔓延开来。
东跨厢房,黎斯和白珍珠回到了房间,那边吴闻早就守在房里了,见黎斯来了,关紧了门。
“可有收获?”黎斯问。
“有。”吴闻说,白珍珠这才知道原来吴闻被黎斯悄悄安排出去打探唐府内的消息,吴闻花了些银两从唐府一名丫鬟和两名家丁那里打听来了一个诡异的消息。
“什么消息,你快点说,急死人了。”白珍珠虽饱受惊吓,但一颗万事好奇的心却永远改变不了,她拉着吴闻问,吴闻小声对黎斯跟白珍珠说:“唐九观祖籍是定阳县东瓯村,而这座唐府先前就是唐家祖宅,唐九观二十余年一直住在这座大宅里。但那唐夫人此刻所居住的蝶恋阁在多年前并非是唐夫人所居住,却是属于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人,是谁?”
“唐九观的二夫人,杜蝶。”吴闻停顿一下,继续说:“这二夫人原本是在唐九观同东妖国一战成名后娶回来的,大约是十四五年前。听丫鬟说,二夫人杜蝶美若天仙,深得唐九观宠爱,而唐九观的宠爱却招来了其他人的妒忌。”
“你说唐夫人。”
“嗯。”吴闻点头:“后来就在杜蝶所居住的蝶恋阁内不明不白的发生了一场大火,所有人都安全逃了出来,唯独一个人。”
“杜蝶。”白珍珠接口说。
“对。”吴闻说:“大火扑灭后在火场废墟里找到了杜蝶的骨骸,骨骸形状狰狞,双手伸向天空,一双骨眼死死瞪着某个地方。不久,原先侍奉杜蝶的几个丫鬟先后得了怪病,没几年就先后离开了人世。”
“而这个怪病,就跟唐夫人的病症一模一样。”吴闻一字字说。
“死人病。”黎斯终于动容了,喃喃道。
“唐府里人暗地里都说那是死去的杜蝶所下的诅咒,诅咒那些当初害死她的人。”吴闻终于说完。
“唐夫人现在也被诅咒了。”白珍珠想明白了其中关系,转头看着黎斯说:“那是不是说,害死二夫人杜蝶的是唐夫人?”
黎斯没理会白珍珠的话,他的目光从窗口一闪而过,窗户的缝隙间黎斯瞅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停留在门外,黎斯纵身冲出窗户,那白影飘悠悠向着东跨厢房外而去。
吴闻也跟了出来,黎斯拦住吴闻说:“照顾好珍珠。”话落,黎斯跟随白影冲了出去。
白影远远近近似指引着黎斯一路向前,黎斯目光如炬,那白影似是身形不大,有点像是个孩子穿着一袭掩住身体的白色素裙,白影一转进了前面拐角的一个院子。
黎斯看到了院门口凄红的门板,随即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院中传出。
第三章 魑魅魍魉诅生死
蝶恋阁,黎斯冲了进去,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少女,少女穿着一袭绿色衫裙,面上围着黑纱,正是唐家小姐唐玲,方才黎斯跟踪而来的素裙人影却寻不见了。唐玲看到黎斯,伸手指着前面,不远处,那一丛黑郁的树林里,一具尸体悬挂在一棵枯树上,脸色铁青,舌头伸出,尸身随着夜风微微转动,转眼面向黎斯这边,却是丢去了半截手掌而后失踪的唐夫人贴身丫鬟,凤儿。
“她,她来了!她不会放过我们的,不会啊!”唐玲猛烈的摇头,泪水从黑纱中流出,黎斯静静站立了一会儿,绕过唐玲,走到树林边凤儿的尸身下。
“不要哭了!”一声厉喝传来,黎斯转头,看到了一脸铁青的唐九观。唐九观身后是王翠,王翠的脸色同样难看的很,王翠扶起了唐玲,又来了两个丫鬟架着唐玲走出了蝶恋阁。
唐九观目光死死盯着凤儿的脸颊,许久长呼一口闷气,仰首望着苍穹:“黎兄,你可相信这世间尚存魍魉界,是我们人类能力无论如何不可企及的地域。”
“唐兄,魑魅魍魉乃心生,心生恶魔则地狱无处不在。”黎斯对答唐九观,同时仔细观察凤儿尸体。凤儿尸体整齐,唯独少了左边半截手掌,衣衫左角湿漉了一小块,上面还沾染着某些白色晶体。
“凤儿是被人所害,唐兄,虽然这是家事,但也应该让衙门介入了,毕竟国法铁律在。”黎斯缓缓说,唐九观微微闭眼道:“好吧,明天一早我就派人去定阳县府找昆金。”
十月初四一大早,定阳县县令昆金就带着一众捕快来到唐府,仔细取证询问后,将凤儿的尸首连着半截残手带回衙门存证。
白珍珠因为昨晚上被吴闻拦住,没看到凤儿当时死状,这时好奇缠着黎斯问东问西,黎斯随意答了她两句,唐九观跟昆金交谈过后,就一脸疲惫的回了书房,外面的诸多事务交由了唐府管家王翠。
“王总管,唐府可有寒冰,我这小朋友突然很想吃冰镇甜瓜,却不知能不能吃得上。”黎斯微笑望着王翠的同时悄悄给白珍珠使了一个眼色。白珍珠心领神会,一脸期盼的说:“我最喜欢在十月吃冰镇甜瓜了,可有?”
王翠点头说:“唐府有一个冰窖,专门用来存放寒冰的,这时可以下去冰窖取出一些来做冰镇甜瓜。”
“好。”黎斯点头,跟王翠别过。黎斯嘱咐了吴闻,偷偷跟着王翠。
一个时辰后,吴闻回来了:“捕头,果然有冰窖,我看到丫鬟进了冰窖,没多会就取出了寒冰。”
“好,记得在什么地方就行了。”黎斯点头说。
白珍珠一脸好奇又带点兴奋的望着黎斯:“黎大哥,你是不是找到了线索。”
黎斯笑而不语,轻轻点了点白珍珠的额头。
凄红的院门、黑郁的枯树、旋转晃动的尸体、还有那一双死不瞑目的双眼,眼光落在自己身上,恍似那惨死的凤儿睁开了嘴,直挺挺的尸体从枯树上飘落下来,一步步走了过来。
“啊,不!”唐玲从噩梦中惊醒,这已是昨晚开始她连续做的第三个噩梦了,每一个噩梦都离不开那充满死亡气息的蝶恋阁,每一个噩梦里也都有惨死的凤儿,唐玲紧紧的拉着被子包裹住自己。外面的天色已暗,大约酉时,想来自己一觉又睡去了很久。
唐玲昨晚不顾唐九观的阻拦,打算趁黑夜潜入蝶恋阁里探望母亲,却偏偏进去蝶恋阁里就看到了悬吊而亡的凤儿,唐玲被吓坏了。现下四周的窗户和门都紧紧关闭着,但唐玲依旧觉得有冷风渗透进来,吹在自己背脊上,说不出的一阵阵阴森冰寒。
唐玲口干舌燥,下床来到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唐玲刚想端起茶杯,却看到茶水表面映出了自己仓皇的面容,而就在自己身后,紧贴着自己,还有一个人。
唐玲紧抓着茶杯猛的回头,身后只有一张床,唐玲捂着自己心口,放下茶杯,重新躺回床上,接连的惊吓,让唐玲不堪承受,此时又觉得精神极度疲惫,她昏噩的又想睡了。
倏然,唐玲感受到了一股气息,冰冷潮湿的吹打在自己脸颊上,她一点点回过头,同床之侧,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凝望着唐玲,唐玲张大了嘴,喉咙里却像是被塞进了东西喊不出一个字。那张血脸渐渐靠拢过来,还有一只断成两半截的人手,鲜血汩汩从断裂的手掌里流淌,浮动在黑色的皮肤上。
“救命!”唐玲扯开了嗓子,大叫。